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一衣
短时间内还算好,但要是时间一长,双方都难以坚持下来。尤其是赶上天幕大旱,城中粮食收成少了不少。霍成山便上奏朝廷,希望陛下能早作打算,增派兵粮。但是,一封封的奏折犹如石沉大海,霍成山迫于无奈,只好求助自己的女儿。
可信写出去之后,霍成山又后悔了。战场家国之事,本就是朝堂大事,他虽不拘泥于男女,可盛京有盛京的礼法,朝堂有朝堂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压在头上,长君怕是也帮不了什么忙。更何况,陛下迟迟未增兵怕不就是为了削弱霍家的力量。
一国将军,怎么可能完全坐以待毙。
所以,霍成山便在信件发出之后又做了两手打算,想办法开源节流,掏空了霍家家底去向其他尚且富足的地方买粮买物,如此便是长君无法求来援军,那他们也不至于完全没退路。
可偏偏……他们还未等到霍长君到回信时就已先等到一封废后诏书。
初见其信,霍成山是断断不会相信的。
多年来,从父女二人的通信中,他是知晓长君和行之二人何其美满幸福的。虽是外间有流言蜚语,但帝王之家,哪里少得了那些,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想来长君自己觉得好那便是真的好的。
可他翻来覆去将那诏书看了几遍,确认了上面的印确实是国玺之后,霍成山也惊得跌坐在椅子上,未曾想自己的女儿多年来报喜不报忧,竟是已与陛下撕破脸到这种程度?
他不敢轻信,一面派人打探这封诏书是谁悄无声息送来的,另一面派人去探听盛京的情况。
可还不等他查出来诏书来源,便是先知道了成景帝广纳后宫,独宠贵妃的消息,听闻贵妃入宫不到一年便诞下皇子,而皇后相伴十年未能有孕……
霍成山脊背发凉。
他的长君……怎么就被人这么糟蹋了。当年,赵太后向他求娶的时候,分明答应了会好好待长君……可这般情形是厚待还是薄待一目了然。
他心中焦急忧愤,自己的小魔王这些年竟是吃了那么多苦,他想将长君带回家,可是战事烦忧,他甚至还写信让长君替他向陛下求情,若是长君看见了信,必然会为了他而舍弃自己的尊严,他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为了自己委屈求全便痛苦难当。
他是一个何等失格的父亲啊。
所以,莫川峡谷一战,他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他不冷静了,他分心了,他贪婪了,他以为这一战胜了,杀了禄军山的儿子必然可以大挫燕军士气,到时候战争便能早日结束,他就有机会回去看一眼他的孩子。
他十年未见的孩子,愧对的孩子。
然后便是一场燕军对霍家军的大屠杀。
那些都是他的亲信,是他一个个从小培养大的孩子,是跟着他征战沙场数年的精兵。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比长君低。
当他们一个个地倒在他眼前时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愚蠢的决定。
当燕军的利箭刺穿他的胸膛,他想,他对不起这些战士们啊,他不配他们的爱戴,他想回家却害得他们再也回不了家。
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能带他们回家。
他错了。
错了。
当他倒下,他再也不敢回想自己的女儿。他让万千子弟都失去了见到自己父兄亲儿的机会。
他在造孽啊。
这样的孽障他入十八层地狱都洗不清。
当霍长君看见那封废后诏书的第一眼,便彻底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啊……她已经嘶吼不出来了。
手上紧紧攥着的诏书落了地,那上面不仅是父亲的鲜血,还有她的,混杂在一起,早就看不清楚了。
还是李德让眼尖,立刻让人捡了那东西呈给了谢行之,谢行之原是不屑的,可等他定睛一看,却是愣怔在了原地。
“为什么……你若是想废我大可直接废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父亲……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她问过无数遍,她心底的恨彻底将整个大殿淹没,她被仇恨吞噬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谢行之攥着那张废后诏书不自觉地摇头,他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解释不清了。
他只能艰涩道:“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你推了怜月,他们让我废后。我、我当夜来找你,是想听你解释的,可是……”
可是什么?
霍长君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当夜她发现谢行之对自己十年的算计,她与他大吵一架,求他废了自己……她求他废了自己……
他说:“我没想废了你的,我只是气急了才写的。”没成想却成了杀人的利器。
恍惚间,他想起自己当时真的被霍长君气得发昏,才在气头上写了这东西,后来便随手扔在了某处……某处……是和……那些书信放在一起……
他张开唇瓣,想解释……可还有用吗?这诏书确实出自他手。
谢行之还未说话,霍长君却是彻底被自己的愚蠢给逼疯了。
她恨不得自己被谢行之算计一辈子,永远不知道那些事情。为什么她永远聪明得不合时宜,为什么她永远都在祸害自己身边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做那些蠢事,为什么她要说那句话求谢行之废了自己。
“啊——”霍长君疯了,就要朝着那些明晃晃的锋利的刀剑撞去,却是被赵成洲眼疾手快制住了。
侍卫心慌地后退一步,赵成洲上前两步,第一次逾矩抱住了霍长君。
霍长君被人死死桎梏住,她发狂地挣扎,拍打赵成洲。
“放开、放开我……”
她的眼睛都浮肿了,面容麻木了,她恨不得杀了谢行之。
可她更恨不得的是一剑刺死自己。
她浑身颤抖,呼吸痛苦,她接受不了自己才是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这个事实。
她如今才是这世界上最不该活着的人。
这一切因她而起,却不会因她而结束。
她头痛欲裂,心口疼痛难忍。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父亲……”
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她的心口像是有人拿着钢针在杵在旋转,在一下下地扎捅,把她刺得鲜血淋漓,浑身是洞。
赵成洲稳住她,“长君,你冷静!冷静一些!”
他的呼唤对霍长君一点用的没有。
她已然疯魔了,她原以为是自己没看见信没能替父亲搬来救兵害死的父亲,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父亲因为担心自己才死在了战场上。
她哭得呼吸不过来。
赵成洲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霍长君哭着问,“我为什么这么无能?我为什么总是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我为什么总是害死爱我的人?我是不是个灾星?”
“父亲为什么要救我?他为什么要爱我?他不该爱我的!他就不该生下我!是我!错的是我!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
霍长君彻底疯魔了,她怀疑了自己存在的这大半生,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毫无意义。她身上肩负着无数因她而丧生的性命。
难怪父亲在梦里都不想看见她。
她是罪人。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32节
是害死父亲的罪人,是害得父亲死不瞑目的罪人,是霍家军的罪人,是天幕城的罪人,甚至是这大汉的罪人。
她整个人情绪失控,精神崩溃,辨不出真实与虚幻,可一双拳头却砸在赵成洲身上疼痛无比,“嘭嘭”地响声让人灵魂颤抖。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合规矩。
可眼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谢行之看着她,连多看她一眼都是愧疚,手中捏着那张废后诏书,青筋暴起。
终是赵成洲一个手刀砍在了霍长君脖子上,把人砍晕了。
昏迷之前,霍长君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神佛,那他们应该听见她的祷告才是。
他们应该收了她的灵魂,然后放生那些无辜的受牵连的人。她愿意在十八层地狱永受烈焰焚身之苦,为父亲洗清所有的罪孽。
第37章 谢家的孩子 朝堂上,每日都是黑云密布……
朝堂上, 每日都是黑云密布,气氛压抑,群臣面露难色, 无一人不忧愁。
有主战的有主和的,至今未能吵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主战派认为边境三城乃是国土,历来是大汉的屏障,若是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只怕日后后患无穷。
主和派却认为边境三城多为沙城, 尤其是天幕城,水少沙多,又穷又苦,多年来一直拖累国库,还不如舍弃了。
主战派骂主和派是软骨头, 连老祖宗留下来的国土和臣民都能说丢就丢, 愧为人臣。
却被主和派唇齿反击,便是眼下让主战派出战又能如何?如今阵前根本没有可以领兵的大将, 昔日铁血之师霍家军如今元气大伤, 气势衰颓, 往日战无不胜的信心决心早已消散无几。兵器上还落败几分,更无胜算。
这样的残兵破刃上战场,只怕到时候输得更惨,怕不是要亡国。
所有人都将目光压在了谢行之身上。可他却始终没有做出决定。
如此吵吵闹闹许久,朝中人人不得安宁, 终是到了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日子。明日燕国的议和使者便要到了。是战是降, 到时候自见分晓。
延禧宫里,谢行之看着苏怜月跪坐在地面上。那诏书他气头上写的,之后便随手扔在了御书房里, 到底哪个角落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偏偏调查的时候,所有的痕迹都指向延禧宫。只有延禧宫可以出入自由,只有延禧宫的人底下人不敢插手,只有延禧宫的人有这个动机与心思。在他不在意的角落里,延禧宫的势力竟是这样大了。
他捏着眉心,脖子上的伤口还有一丝红色的印记,他问:“你什么时候把废后诏书送去边关的?”
苏怜月扯了扯嘴角,“陛下这是在责问我吗?许久不来,陛下不先叫人把言儿带上来看看吗?”
从那日在长春宫被谢行之撞破之后,她便被软禁在了延禧宫里,连谨言都见不到了。
谢行之却是烦闷不已,“我问你什么时候做的局!怎么做的!”
她一个深宫妇人哪来的本事将这诏书送到边关,又送到霍老将军桌子上的?
苏怜月望着气急败坏的他,突然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从拿到那些书信开始。陛下因着烛龙令才饶我一命,我又如何能不为自己多筹谋!”
谢行之一用力便捏碎了手中的扳指,冷眼望着苏怜月,眼底凌寒如冰。
苏怜月却缓缓起身指责他道:“分明是你自己写了那诏书却又不颁布!出尔反尔!若不是你反悔,我早就是皇后了!我自然是要将它昭告天下!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你想废后!你要废后!你要与霍家割裂!”
这样好的利器她怎能不利用?
她想做皇后,她想手中握着最至高的权力,在这宫里没有帝王的爱护与恩宠,那她便要自己握着权力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谢行之教会她的!
所以,霍长君就必须被废!霍家就必须倒台!
谁让当初她豁出命去,摔了那一跤谢行之也不废后呢,那就只好她自己动手了。
水杯一砸“哐”的一声碎在地上,谢行之怒道:“我何时薄待过你!”
他自问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待她还算宽和,便是她心有隐匿还屡次做出逾矩的事情,他都不曾对她多有责备,便是她不说出烛龙令的下落他也不曾强逼,她挑衅皇后他也只是将她禁足。
这还不够吗?
苏怜月却是讥讽道:“不曾薄待我?陛下又何时厚待过我!”
她与他怒目相识,最后却垂眸缓了缓情绪,道:“其实从刑场出来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感激陛下的。”
谢行之蹙眉,眉眼间都带着不耐烦。
“我以为陛下是念着小时候的日子,心底对我多有爱恋,才舍不得我死的。”
党派之争,一国之君愿意费这么大的力气救下她一个罪妇,这得是多大的荣宠啊。
她以为谢行之是真的爱了她十年,始终念着他们少年时相伴的时光,所以才救下她。她甚至都想过要好好和谢行之生活,要流了那个孽畜,不能玷污了皇家血脉,更不能让任何人抓到她的把柄,然后再怀一个谢行之的孩子。
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谢行之捏着扳指,根本就不想听她废话。
“可是……陛下自入宫以来就从未碰过我。”她抬眸烟波流转,“一个男人若是爱慕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对她毫无欲/望呢?”
她说得冷淡轻松心底却冰凉一片,对谢行之厌恶憎恨至极,他居然用香料致幻来做出已经宠幸过她的假象!其实全部都是假的!假的!
若非她警觉,再知道谢行之算计霍长君十年未能有孕时用的是香料,又如何会联想到自己身上来,难怪陛下赏人最爱名贵的香料,真是做得一手好障眼法啊。
谢行之眉心紧拧,她知道了,可那又如何?选入宫的女子哪个不是多有筹谋?他不信她们,她们又何曾真心待他?
他怎么可能轻易与这些陌生的女人同床共枕,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见他不否认,苏怜月淡笑一声,“其实陛下一查便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了,今日为何还要来我宫里质问?”
她一扬眉,笑道,“哦,是为了霍家吧?还是为了皇后娘娘?听说霍成山一死她已经快被逼疯了,也是,在这深宫里能受得了陛下这般算计猜疑的人有几个能不疯的呢?”
她不过短短一年就知道这个人没有心,那个蠢女人却是实打实真的爱了他十年。
如今最后一层遮羞布扯破,如何能不疯魔?
她笑道:“我不过是将陛下不要的东西送给了恭王而已,当然恭王也算是聪明,知道这东西给谁最有用。可陛下别忘了,这是你亲手写的。”
“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猜忌多疑!是你心狠手辣!也是你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严厉的斥责声在延禧宫阵阵回荡。
她眸色凌厉地盯着谢行之,不惧道:“当初我故意构陷皇后,混淆皇嗣的时候也不曾见陛下清查责备过,怎么如今陛下竟是要与我算一算这总账了吗?”
谢行之眸色冰冷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子与他记忆中的温柔可人早就相去甚远,面目全非了。
可话锋一转她又感慨道,“也是,如今我手上没了烛龙令,想来陛下也不会再顾忌了,倒是要求陛下留我个全尸呢,还有我的儿子、”
她的话语突然一顿、她原是满心无畏,胜败有时,她败了便认命,可是她的言儿……她原是对那孩子没有多少情感的,可是自他生下来,他时常对着自己笑,便让她想起了她那个痨病鬼丈夫。
他也总是这般温和地笑着,分明对旁人也是冷漠的,可是待她却从来没冷脸过。
她从前心高气傲,觉得太子都能相中自己,嫁给许淮远多委屈啊,可那时的太子局势那般差,她自然不可能去赌这一把,可谢行之登基的时候,她却是场子都悔青了待许淮远也更不好了。
可如今她却有些后悔了,那个人才是真的从未薄待过自己,连唯一保命的东西都留给了自己。
若不是他自己哪里还活得到今日,她突然无比庆幸,自己当初一念之差留下了那个孩子。
可是……孩子……
苏怜月突然后悔了,怕了。
人有了软肋便一下子气势都降下去了。
“陛下,那个孩子……”她跪趴着到了谢行之的脚底,弯下了高傲的脊背,“我求你了,我的命你拿去,求你留他一命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你还抱过他的!陛下!你还记得吗?是你给他取名叫谨言的!他一听见这个名字便会笑,陛下我求你了,饶孩子一命吧!”
谢行之看着她突然之间的哀求悔恨,眼底波澜不惊,苏怜月磕头磕得头破血流,谢行之闭了闭眼,他母亲早逝,年少时身边全是算计,父不慈,姨母不怜爱,唯有苏怜月和她母亲给过自己几分温暖,所以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才多有纵容,可没想到走到了今天。
他缓缓站起身,并未应答苏怜月的要求,只是踏出延禧宫的时候,身边的人拨开了苏怜月哀求的手,谢行之垂眸看了她一眼,“你就一辈子待在这里改过自新吧。”
话落,谢行之便离开了延禧宫,此后延禧宫永远封禁,门窗之上都开始响起“砰砰”的木板敲钉声,所有的光线都被遮蔽了,只余下一个小孔。
苏怜月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顿时慌了,方寸大乱,拍打着门窗,嘶吼着:“放我出去!谢行之,你杀了我!杀了我!”
门上最后一个小孔被遮蔽,小太监道:“娘娘安歇吧。”
延禧宫里声响被隔绝了。
往后余生,她唯有黑暗作伴,虽留她一条性命,却再也不见阳光,更无自由,犹如禁锢豢养的畜生。
回到承乾殿的谢行之叫人将那个孩子抱了上来。
昏暗的灯光下,小孩子睡得香甜不已。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蛋,很柔嫩温软。除却出生那次,这是他第二次碰这个孩子。
他给他取名为谨言,就是想告诫苏怜月要谨言慎行,若她乖乖听话,安分守己,得了烛龙令后将她们母子养在宫中也并非不可,可她偏偏不安分,胡作非为到了这份上,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孩子,并无言语。
这孩子像极了小时候的他,年幼无能,身边没有亲人,便是有也多是要算计有所图谋的。
身后,李德让匆匆赶来,见室内只有陛下和小皇子两人,忙放低脚步声,弯腰将手中的另一支白玉簪子举高于头顶,道:“陛下,东西拿来了。”
谢行之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这个孩子叹息了一声,然后叫人把孩子抱了下去,并叫人好生照看。
等孩子走了,他才起身拿过李德让手中的那支簪子,细细端详观摩着,然后仿若不经意地问道:“她,没说什么?”
李德让立刻意会,道:“娘娘喝了安魂汤,睡下了。”
醒着的时候便发疯,便让太医开了些汤药让人睡着了。
谢行之沉默了。
李德让长叹一口气,陛下与娘娘走至今日,他也有责任,当日他在听了陛下那番言论之时就该阻止陛下胡来。可是,这么些年他一直不敢开口,如今再想开口也已经迟了。
他小心地瞧着谢行之的脸色,见他一直看着那簪子发呆,担忧地望着皇帝,问道:“陛下一定要这么做吗?朝中还有许多、”
谢行之没有回答,只道:“不必多言,照顾好那个孩子。”
苏怜月只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却不知道那个孩子一样是谢家的血脉。
第38章 他、不后悔 九月,初秋时节,分明该是……
九月, 初秋时节,分明该是硕果丰收的好季节,可是大汉却处处民不聊生, 忧愁载道。
燕国使者来到了大汉,入了盛京城,还是赵成洲亲自接见的。
赵成洲将人安排在了使馆里,休息了一天。
第二日, 燕国使臣便亲自入朝觐见, 当天燕国使臣还和谢行之以及一众大臣在御书房里闭门彻谈,从天明到日落。
夜间,众人出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梢,谈话内容,外人难以得知, 只听闻汉臣面色难堪, 而燕国使臣脸上还带着倨傲的表情。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33节
宫内宫外都纷纷传言,陛下怕不是要降了, 顿时人心惶惶。
谣言如何纷飞四起不要紧, 谢行之依旧是那副冷淡高傲的模样, 甚至还让人安排了第二天的夜宴,为燕国使臣接风洗尘,舒缓压力。
宫里的下人们端着各色的物件鱼贯而出,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准备着。
霍长君坐在床边,连雀连莺为她解开手腕上和脚踝上的锁链。她一清醒便要自残, 实在是出于无奈才选了这么个法子。贴着肌肤的锁链分明已经用皮毛袖筒裹住了, 可霍长君的手腕上还是留下了一道又红又深的印记,连雀心疼不已。
她望着眼前这个眼神有些萎靡,脸色苍白, 精神混乱的女子,这样浑浊不堪的眼神,谁人能将她和过去意气风发的小将军联想起来呢。
连雀扶着霍长君起来,让她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梳洗打扮,今夜是接见使臣的国宴,皇后不在场说不过去。可是她这几天喝了不少太医掺杂在汤水里的安魂汤,状态十分差劲。
眼神迷糊得有时候连人都分不清。
连雀连莺边落泪边为她梳洗。
明月清风,宫阙歌舞缭绕,灯火通明,酒宴席间两国臣子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若是不说破,谁又知道两国是彼此征战了数十年的世敌呢。
霍长君高高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恍惚,双手被一条轻薄的银色铁链锁住,盖在了精致繁复的凤袍之下,身旁是酒宴宾客,气质清贵的谢行之。
这条铁链既是防止霍长君自残也是防止她戕害谢行之,一举两得。
耳边靡靡之音四起,霍长君脸色越发难看,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他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架在脖子上让她骑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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