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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一衣
没少……林晨绍脑海中瞬间灵光一闪。
是啊,没少!
这怎么可能呢?每日攻城死伤那么多士兵,帐篷灶台却没怎么少过,若不是有援兵,那便是这其中早就做了假!
孙膑减灶以示弱,禄军山不增不减却以示强。
林晨绍惊道:“那些帐篷灶台竟是假的!”
所以,他们被燕军大部队围困这么久完全不敢出城一战,很可能早就上当了!
霍长君冷道:“我耍禄军山一回,这回禄军山也蒙我一次。”
若是燕军的主力军不在天幕城,那必是攻打北幕去了。
冷风在耳边呼啸,霍长君带着人越过黄沙丘野,北幕若破,那北境三城的结界就会被人打破。到时候……霍长君不敢再想,只能期盼何树还能再支撑住。
匆匆急行,冬日的太阳下山得早,不过行至半程就没了光亮。
月色下,寒风里,马蹄声声。
霍长君带着人穿越黄沙大漠,北幕距天幕只一日快马之程。
他们是在夜半之时赶到的。
霍长君一拉缰绳,停在了离北幕城不远处的一道山丘旁。
那时北幕的城池已经恢复了寂静,城墙上,火光微亮,飘摇的旗帜上隐约可以辨认一个“禄”字。
身后的人瞧见了,疾驰想要冲进去与敌军厮杀到地,却被霍长君一挥手,无声地拦住了。
她的手死死地捏着缰绳,手臂发颤,眼眶酸痛地看着燕军在清洗城池。
林晨绍也红了眼,“就迟了一步。”
如今他们已经占据城池,北境三城已塌陷一角,他们……
那一瞬间,霍长君没有更痛恨过自己的愚笨,她为何就不能早一点想到战场之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相掺难辨,她为何就不能再聪明些!她为什么非要一直守着守着,坐以待毙!但凡她早一点出兵便可识破禄军山的假帐篷,北幕城也不会丢。
林晨绍按住她的肩膀,低道:“莫冲动,我们回去。”
就这些兵力,他们根本无法反攻北幕,只能是送死。
霍长君咬着牙,眸色冷厉,却别无他法。
她刚要下令回去,却看尽城墙上走出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霍长君顿时睁大了眼眸,身后也有将士认出来了,低问:“那不是何副将吗?”
“他……是叛变了吗?”说话的人顿了一下,“叛变”这个词何其严重,非确凿根本不敢乱用。
可,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何树拱手低头,朝着一个燕人服饰的男子在行礼,男子一回头,正是禄元胜。
他伸手拍在了何树的肩膀上,笑得爽朗恣意。那笑声是心底里发出来的。而何树也跟着淡淡地笑了开来。
夜晚,月光皎洁,落在北幕的城墙之上。
寒风吹起的沙尘落在人眼睛里,疼得眼泪掉下来。
霍长君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他是谢行之的人。
她不知道是何树一个人叛变,还是……
她都能感受到自己喉间充血,指甲被折断,她哑声道:“回去。”
“将军!”
有士兵不愿意,何树那个畜生,竟能与杀了自己这么多同袍的人相谈甚欢,简直该死!
霍长君回头,眼底布满的红血丝和满脸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我说,回去。”
那人不敢说话。
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夜色下,狂风起,马蹄印被黄沙覆盖。
*
霍长君回到军营里,手臂撑着额头,靠在椅背上。
主帐里,只有她一个人,寂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良久,营帐的门帘被掀开,冬日的阳光撒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一只躲在黑暗里的吸血鬼初见日光,不适得很。
她闭了闭眼,缓缓才睁开。
只见林晨绍,站在她眼前,浑身染血,他说:“长君,我们……被弃了。”
第52章 疯战神 霍长君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霍长君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怎么会呢, 怎么还会这么蠢。
她怎么会以为谢行之和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怎么就会以为谢行之还会帮她呢。
她想起他临走前那句恶毒的话语,“那你就死在这里!”
原来不会有新的兵刃了。
原来他真的想她死在这里。
他是真的要她死。
“砰”的一声,手里唯一一块玛瑙玉佩被捏得粉碎。
那是他们成婚时, 交换的唯一的信物,彼此各一块。
玛瑙玉佩是聘礼,上面一个刻着“行”字,一个刻着“君”字, 是她父亲所雕刻, 以此为陪嫁。
林晨绍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有些担忧,却又不得不低道:“长君,西幕也破了……”
昨夜从北幕城回来,霍长君便让他折返去盛京探听消息,可是还不等他出城, 他就发现燕军已经从北幕城发兵, 绕后包抄,将边防城池一众包围, 如今除却天幕, 边防线几乎全线崩溃。
而天幕, 已是座孤城,腹背受敌。
他归来之时便遇见了燕军,还是将士们掩护,才得以死里逃生。
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
逃难的百姓告诉他:“陛下已经答应割地求和了……”
割地求和, 割的是哪里的地一目了然。
当日朝堂上说的北境三城, 如今两城沦陷,只剩下天幕这座孤岛了。
“长君,我们……”
这样的死守还有什么意义?他们豁出命来在守什么?他们苦苦困守, 苦苦支撑等来的是什么?等着朝廷来背刺他们吗?
他望着霍长君,第一回 ,他也生出了放弃投降的心理。他的国家和君主都放弃他了,他还有什么意义再坚持着,坚守着?
霍长君看着地面上的那一抹阳光。太刺眼了,刺眼得她泪眼模糊,心口刺痛。
她低道:“你出去,命全军集合。”
林晨绍咬牙,他不知道她会作何选择,可这一瞬间他想拉着霍长君和自己一起沉沦堕落,他想让她也放弃,想让她看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有多恶心!他不值得!他不配!
带着粮食满口谎言的来,让人以为他是真的支持主战,可是苦等大半年的铁刃却至今未见,等来的却是他们被朝堂抛弃了!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45节
他们被弃了!是弃子!
他们是谢行之向燕国求和献祭的牺牲品!
她抬眸,眸色冰冷透骨,仿佛要冻僵人的灵魂,“我说,出去,集合。”
林晨绍愣在了原地,捏紧了拳头,最后不得不出了帐篷。
他一走,霍长君就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身前,桌上的鲜血还带着人体的温度,霍长君冷漠地将唇边的血擦掉,然后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身体虚弱无力,眼前一片漆黑。
霍长君冷静地站在原地,闭着眼,等待着脑海中的那片黑暗过去。
她知道谢行之突然变卦一定是有理由的。
他那么自私的人不可能一点好处没有就将北境三城拱手相让。
可是,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都掩饰不了一点,那就是……
“谢行之,你又弃了我。”
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谢行之,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弃我。
不论是做妻子还是做臣子,你都在弃我!
哪怕我是为你为这个国家而战斗,可你却随时可以牺牲我。
牺牲我身后的所有人。
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折断了的指甲露出鲜红的皮肉,钻心的疼。
她染了血的红唇轻启,像是带着鬼魅的妖娆,如同地狱烈火之花绽放。
“父亲,我要食言了。”
太子府里,红绸帐下,鸳鸯床前。
她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直到生命尽头和信仰终结的时候。”
可是今天,他亲手打碎了她的信仰。
从前,哪怕他再自私,再阴毒,再狠辣,她总是再劝服自己,他是帝王,他也有苦衷和无奈。
可是今日一整个城池的百姓和将士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他放弃,被他背刺。
“谢、行、之。”
她咬牙切齿道,整个下巴都在抖。
“你、不、配。”
不论是丈夫还是帝王还是君主,你统统不配!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护着那个畜生了。
她绕过桌子,掀起门帘,那一瞬间冬天的寒风猛地灌进来,将桌上的粉末吹起,散落得到处都是,与地面化为一体,再也看不见,也无法再拼凑起来了。
出了主帐,冬日的寒风一吹,冷得人头盖骨都发凉。
霍长君站在众人身前,他们每一个都是追随了霍家军旗多年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是每一个都曾上阵杀敌立过功的士兵。
可是,眼前的他们面色麻木,眼神冰冷而绝望,平静而悲伤,没有一丝生气。
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被遗弃的命运。
他们所保护,所拥护的君主遗弃了他们。
霍长君眼眶泛红,黑沉沉地眼眸看着这一群和她一样的弃子。
谢行之,你叫我如何能原谅你。
你一句话,一道旨意,便是那么多人的生死。
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她体内蕴藏着可怕的沉寂,狂躁,压抑,仇恨和颤抖,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上打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她站上了高台之上,俯视着她的将士们,冷风灌进她的衣袖里,带着寒冬的恶意,让她冷得颤抖,可她依旧屹立于此,不惧不畏。
她张了张嘴,沉声道:“谢行之割北境三城给燕国求和。”
冷风把她的话每一句都尽职尽责地传到众人耳朵里。
“你们是北境三城的人自是也在其中。”
“如今北幕破了,西幕也破了。只剩下天幕一座孤城了。”她掐着自己的手掌心,还在继续掐着,她红着眼眶道:“是我……对不住你们,没能守住这里,不能让你们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做这片土地的主人。”
“其余两城皆破,便是你我再战,在别人看来天幕也是残兵败将负隅顽抗。若你们不愿再战,可以打开城门,自请投靠燕国,我,霍长君,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此言一出,冷风都静默了片刻。
沙场上所有的人左看看右觑觑,谁都知道此刻投降便不必再忧虑生死,若是混得好还能继续谋个差事当当,可是场上无人出声,无人说话。
林晨绍看着她那双被风沙扫红了的眼,也跟着红了眼眶。
可他到底是没开口。
霍长君咽了口口水,沉声道:“若你们不愿燕军踏入天幕城,长君以先父的名义起誓,愿带领诸位誓死守城,必要将燕贼赶出北境三城。国不救我我自救!诸位皆是自己的主人,为自己的生养之地而战!为自己的亲属家族而战!为自己而战!”
场上还是一片沉默,耳边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
直到有一个老兵颤巍巍地开口了,“割地的弃民是亡国之民,是最没有尊严的子民。我们在场的诸位穿的都是兵服,我们在天幕城驻扎了一辈子,手上无数燕人的鲜血,同样,燕人手上也有无数我们亲族的鲜血,这样的身份投降,我们如何会有好下场。”
他说的话,每一句都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他道:“老将军曾教我们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可我们本就是没有生路的人,站着是死,跪着还是死,何不死得光荣点痛快点。将军,我愿意为了自己而战!”
“为自己而战!”
一声起,百呼应。
顿时“为自己而战”的高歌之声响彻云霄。
霍长君站在高台之上,听见这震耳欲聋的回应声,泪眼模糊。
父亲,你看见了吗,你带出来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种。
她垂首屈膝,跪在了地上,朝着眼前这群视死如归的将士们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长君,必不辱命。”
长风里,黄沙下,尸骸累累。
北境边,天幕城,血雨漫天。
*
这一次,霍长君没有再隐忍,也没有再被动守城,她衡量了城内的境况之后,便开始主动出击。
天幕城既成了孤城,她便将队伍一分为二,围绕着天幕城进行疯狂地反击。
林晨绍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只见霍长君又在给自己上药包扎,手臂上新伤加旧伤,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了,哪里像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她分明是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他父亲那条路上狂奔而去。
冷风从掀起的门帘缝隙中灌进来,吹得她浑身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一回头,额角上疼出的豆大的汗粒跌落。
霍长君平静道:“关好门。”
“哦。”林晨绍赶忙放下帘子,她虽入行伍,可到底是女子,他刚想开口避嫌,却听霍长君丝毫不见外道:“替我包扎吧。”手臂上的伤口,她一只手不太方便。
林晨绍愣在原地,静默了几秒,然后乖乖上前了。
他红着脸替霍长君包扎好手臂,只见她白色的衬衣早就瞧不清楚原样了。
林晨绍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可一抬眸,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眼底还留着一片偌大的青黑,可见她这些日子的操劳。
从他们得知天幕城被弃到今天已经整整十七天了,可天幕却依旧未被攻打下来。甚至还隐隐有要打回去的意思。
这十七天,每一场战争都有她,她最先冲锋陷阵,最先杀在人群之前。她比任何人都更疯狂,更不要命。
手上的刀剑不知换到了第几把,身上的伤口结痂了又裂开,一次又一次,她拿自己当铁人用,她拿自己换众人平安。
她一个人像是千万个人,她在保护所有的天幕人。
林晨绍将她的衣服穿好,然后离去,掀开帘子之时又回头多看了一眼。
她不知道,如今外面,人人都称呼她为“疯战神”。
第53章 兵不厌诈 北风起,百草折,沙丘连天只……
北风起, 百草折,沙丘连天只见黄日高悬。
天幕城从一座孤城渐渐战了出去,隐隐约约还有逆反之势, 可是,这瞧着大好的势头却丝毫没有让霍长君感到开心。
如今天幕城被围剿,已经很难听见外面的消息了。寒冬已至,燕军的攻城速度越来越快, 间隙越来越短。
霍长君在帐篷里看着地图, 披着外袍,手握成拳放至嘴边轻咳了一声,唇色苍白。
林晨绍掀开帘子进来时,浑身都带着寒气,好在屋内烧着柴火, 还算温暖。早先霍长君是不允许在自己帐篷里烧的, 柴火炭木本就不多,都分给了底下人, 可漠北的冬天能冻得死人, 不烧柴火取暖怎么行, 还是他将自己的那一部分匀出来给她的。
他走到霍长君身边,低道:“长君,数过了,剩下的将士还能站得起来的,走得动路的, 全算上, 也不过三千五百人。”
闻言,霍长君止不住喉间的瘙痒,又轻掩唇瓣, 低咳了几声。
一个将军麾下只剩三千五百人,二燕军起码数万。这一对比,实在过于惨烈。
“长君!”林晨绍立马扶着她,慌道,“我还是叫军医来吧!”
霍长君轻捂唇瓣,轻道:“不要声张。”
“可是……”林晨绍还要再多言语,霍长君却是直接转移话题道:“外面悬赏我的人头都什么价位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斥道。
霍长君勉强扯了扯嘴角,抬眸道:“没开玩笑,就想知道我这条贱命到底值多少钱。”
可林晨绍却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放开扶着霍长君的手,隐怒道:“一千两一万两黄金!够了吗?”
霍长君摇了摇头,只正色道:“说实在的。”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46节
林晨绍瘪嘴,然后不满道:“五千两黄金。”
霍长君蹙眉,认真道:“还可以再涨涨。”
林晨绍简直要被她气死,燕国居于大漠,金银素来珍贵,这价钱已然不低了。可她居然还有要拿自己的脑袋讨价还价的想法,真是不可理喻。
可霍长君却笑了,在他耳边密语两声,林晨绍的眼眸越瞪越亮,“你真的要这样?”
她挑眉,“当然。”然后又瞧了眼地图,问:“早先叫你做的事都做好了吗?”
林晨绍点点头,很久之前他与霍长君谈论起不可坐以待毙之时便准备好了这些,如今也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他低道:“都挖好了。”
“那便好。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霍长君满意地点点头,她算了算日子,道:“还有几天,就要到年底了,最近多犒劳犒劳大家,伙食上别亏待了他们。”
林晨绍点头,正要出去准备,走了没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道:“我们还能过完这个年吗?”
别人过年,有家有国有亲人。
他们……无家无国命别在裤腰带上。
霍长君冲他微微一笑,“好好吃饭,别胡思乱想。”
林晨绍沉默良久,然后也缓缓一笑,“那你好好养伤。”
霍长君轻嗯了一声,看着他出去,唇边的笑容立马落下,眸色冰冷,犹如这冬日的寒风。
她想,算算日子,差不多这几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吧。
禄军山绝不会允许把这场战争拖到明年的。
*
霍长君心底有了大概的估计,半夜的时候才处理完公务,便掀开了帘子出去走了走,一出门便看见天色灰暗着,太阳早已落下,却瞧不见多少月色星辰,让人的心情都一下子落了下来。
广场上有人在巡逻,还有人在操练,冬夜的风灌满他们的衣袖,冷得人呼吸泛痛。
营帐里伤兵众多,咳嗽声不断。
霍长君走进去慰问,听见众人唤将军,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问道:“今晚的饭菜可还满意?”
士兵们纷纷喜笑颜开道:“满意满意,今晚菜里还有肉呢!”
众人纷纷感谢,可有人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最后一顿吗?”
顿时气氛一下就僵了下来。
昏黄的油灯下,众人脸色各异,有哀伤的,有麻木的,还有绝望的,无畏的。
霍长君抿了抿唇,掐着自己的手,勉强道:“不是,这是给大家的嘉赏。”
众人的脸色都好转了几分。
霍长君再随意看了看,便离开了伤兵营,寒风都吹不散她心底的那股巨大的悲伤。
是她拉着他们在这里找死的,若不是她死战不降,或许或许他们已经在燕国过上了饭饱衣暖的安稳日子,她抬了抬头,望着天,让风吹干她酸涩的眼角。
父亲,我这么做,到底对吗?
*
没多久,霍长君病重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成景四年腊月二十八,燕军集结了大批兵力围困天幕城,誓死要拿下这座孤城。
这一次大汉不是守城不出,而是主动迎战。
寒风凛冽中,两军对峙于天幕城前。
这一次,对面的车架上坐的不仅仅是禄元胜,还有那个在人们口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禄军山。
他一身兽皮,头发蓬松,额间带着发带,胸口挂着长长的骨饰,只是远远地瞧着根本看不出他腿上有伤。
尤其是一双鹰眼,炯炯有神,透出来的压迫感让人没有来的恐慌,压根不敢直视。
林晨绍的黑马居于最前,对面的禄元胜率先喊话,“怎么,不做缩头乌龟了?霍长君呢?叫她出来跟我们对峙。”
林晨绍举起手中的脑袋,高呼了一声,“她病死了。这仗我们不打了,投降了。这是霍长君的脑袋,算是我们投降的诚意。”
血淋淋的脑袋高高举起,对面也瞧不甚清楚,到底是真是假。
只是禄元胜也是惊了一瞬的,霍长君死了?
“你们不是说,她的脑袋值七千两黄金吗?我把她的脑袋带来了,黄金我们也不要了,只求你们留我们一条性命。”
话说着,他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脑袋,鲜血滴落在地上,诡异的瘆人感让人头皮发麻,明明在场的人都是身经百战,见过不少尸骨的,可这一个孤零零的,被人晃悠着的脑袋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禄元胜拧眉,难以辨认林晨绍说的话,他回眸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却见他依旧岿然不动,面色无波,只好道:“你休想骗我!霍长君带着你们打了那么久的仗怎么可能就死了!你们定是又想诓骗我!”
林晨绍叹了口气,道:“她与你交手多次,身上多少伤你难道还不清楚?着实是死了。”
禄元胜蹙眉,自己确实伤过霍长君好几次,而且,近来也听说,她身体确实熬不住了……
林晨绍又道:“其实我们也不想打仗的,都怪她一意孤行。这不,她一死,我就割了她的脑袋带着我这群弟兄们投降了。”
他还驾着马往前走了几步,认真道:“你要是还不信,可以亲自过来验验,看看是不是她的脑袋。”
禄元胜眼眸微眯,见他当真如此坦然大方,允许他们检查不由得信了三分。若是霍长君真死了,那他们也就没什么战斗力了,这一仗说不定还能不战而胜,一扫他过往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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