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一衣
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李德让看见她赶忙迎了上来,想说些什么,却又是最先以一声叹息打头。他对陛下和皇后之间的恩怨纠葛要看得比别人深些,知道的也多些,便是在禾木镇那一剑差点将娘娘劈成两半的事情他也早早地从燕七口中听来了。
如今这一切当真是应了那句,“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统统都是造孽啊。”他在心底感叹。
他无从开口,也无从劝说,最后只能道了一句,“娘娘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霍长君看了看他,她想笑一笑,好像这样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狼狈,可是她的脸都僵硬了,她笑不出来。
她张了张嘴,按理来说该是要交代些什么,例如照顾好他,又或者他醒了记得告知我,可她最后却只道:“我、走了。”
李德让喟叹一声,拱手道:“恭送娘娘。”
他看着连雀扶着霍长君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漫天的飘雪里,最后摇了摇头,拂尘一甩,进了房间伺候谢行之去了。
大抵这就是命啊。
连雀连莺跟在霍长君身后,漫天的飘雪落在她身上,她肩上、头上到处都是。
气候微凉,青色的油纸伞根本挡不住这肆意飞舞的大雪。
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破这死亡一般的寂静。
她从承乾殿回到长春宫,一路沉默无言,只在微薄的积雪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这一场闹剧损伤了霍长君大半心力,她本就身体不济,回到长春宫后昏昏沉沉睡了好几日。
等她清醒之后才听说,谢行之已经醒了,只是损了心肺,日后遇上阴雨天只怕这身子都不会好受了。
霍长君听见消息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她没再去承乾殿看过一眼,就是静静地坐在长春宫里等着雪落雪停。就像是三年前,她被逼到绝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再听不再看,也不再动怒生气。
倒是还有一个消息,林晨绍当真是此番的燕国使臣。
连雀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霍长君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像是不在意了又像是不重要,但心底又好像有那么些不舒服。
因为连雀说:“连莺从那使臣队伍里打听来的,那林将、”她习惯性地唤林晨绍为将军,想起来才立马噤声改口道,“使臣不知是做了什么交易才能让燕国将他派来,听旁人猜测似是用咱们的地图换的。”
霍长君鬓角的青筋一跳,没有说话。
连雀继续道:“使臣这些日子住在驿馆,听说等陛下稍稍好些便会摆宴席接待,不过,奴婢估摸着日子要等到除夕了。国宴接风宴一起,也算是体面。”
她给霍长君梳洗着头发,还絮絮叨叨道:“使臣还去了一趟林家,但是林老将军似乎不大高兴,叫人将他送去的礼物都扔了出来,还拿拐杖把人给赶了出来。大街上的,叫许多人都瞧见了,倒是有些难堪。”
“不过,也能理解。”连雀感慨了一句,目色茫然道:“谁能想到自己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儿子居然又活着回来了,可活是活着回来了,却又成了敌国的使臣,老将军杀了一辈子燕人,这样的事情又怎么接受得了呢?”
霍长君眼睫微颤,如果不是她,林晨绍应该是带着满载的荣誉归来,成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一句又一句地戳脊梁骨。
他们怎么就一步步变成了今天这样呢?
连雀原也不是嘴碎的人,可是这些天霍长君醒来就精神状态不大好,时不时还咳血畏寒,她也无奈,便只好捡些能说的消息引起些皇后的兴致。
她心底似乎也是知道了霍长君就这些时日了,便也不再忍心再逼霍长君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只让她高兴些就行。
霍长君没去承乾殿,但承乾殿的人却是主动来过几次,李德让一来,还没开口霍长君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可是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花,看着她苍白无神的眼睛李德让便又什么都说不出了。如此留下些补品又匆匆回去了。
整个皇宫都笼罩着冰雪,也笼罩着死气。
皇帝伤了,就连皇后,好像也很多人都知道她要死了。
大家都默契地在为一个死人让路。
所以,大冬天的雪夜里,敲响的是长春宫的门。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68节
谢行之面无血色,拖着病体,缓缓而来。
第78章 捏碎 “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他苍……
“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苍白着脸望着霍长君, 身体削瘦,一说话都像是带着血腥味。
他眼底藏着浓浓地执念,想大声斥责, 可这副病体已然不给他机会。
寒风里,他声音微颤地质问道:“是因为他回来了吗?”
“可他已经有妻子了!霍长君,你才走几个月他就已经另娶新欢了!”他还是没忍住怒吼道。
霍长君冷眼看着他,他唇边还染了一丝血迹。他如今真的很像丧家之犬在无理取闹。他所有的愤怒和生气都像是小孩子在争宠, 在控诉她为何不公正地对待他。
他甚至希望通过贬损对手来让霍长君多分一点在意在他身上, 但他没明白,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林晨绍是否娶妻生子不重要了,她和他之间已经不会有故事了。林晨绍如果叛国,也有无数的大汉百姓用唾沫淹死他,也轮不到她一个将死之人再去审判了。
她活到现在早已没有心力再去顾忌这些。
谢行之眼眶通红, 寒风灌进肺里, 都比不得霍长君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更伤人。
他哑声道:“你就真的连半点怜悯都不给我了吗?”
哪怕我才从鬼门关回来,哪怕即便你不来看我一眼, 我也忍不住来找你。
霍长君突然伸出手, 谢行之原本激动的情绪微怔, 他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又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也握住霍长君,可是下一瞬,霍长君却是张开手, 把那块鲜红的玛瑙玉佩还给了谢行之。
霍长君的手是凉的, 握着的玛瑙玉佩也是凉的。
谢行之还没看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沉默了良久的霍长君终是开口了。
“你知道,我的那块玉佩是怎么碎的吗?”
谢行之紧紧地捏着手机的玉佩, 修长的骨节用力至泛白,手臂上青筋凸起。他直觉地感到这背后不会有什么好话,可他却不敢打断霍长君。
霍长君继续道:“是我亲手捏碎的。”
“亲手捏碎”这四个字落在谢行之耳中就像是猛地敲响了一记钟声,震得他耳廓发麻,耳道里全部都是震动的杂音,他再也听不清别人的话,也不想听清。
“因为我看见了何树叛国,因为你弃了我们,因为那一场战争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些都是霍长君不喜欢回忆的过去。
她埋藏着这些过往的记忆,任由他们在时光里发烂发臭。可是,当谢行之问她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怜悯吗?
那他呢?当年他弃城的时候又可曾有一丁点的怜悯给他们?
“谢行之,何树怎么死的,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呢?”
当下一句话出现,谢行之的灵魂出现了震颤。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瞳孔微缩,猛咳了好几声,李德让惊得赶忙给他顺气,对上霍长君的眼眸时悄悄躲闪了一瞬。
霍长君闭了闭眼,她真的是不想听见这些无用的废话,她只想知道谢行之是不是永远在骗她,哪怕是他说出了他所谓的爱之后依旧如此。
可是看着谢行之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似乎又觉得不重要了,他向来如此,不是吗?
“所以,谢行之,对你我不会怜悯,更不会心软。”因为你不曾对我和我的同袍心软过。
长春宫的宫门就在谢行之眼前一点一点关闭,霍长君和谢行之一个站在里面一个站在外面,就像是分隔了两个世界。
一阴一阳,一生一死。
谢行之紧紧地捏着手里这块玉佩,他恨不得就此捏碎它,可是它身上又残存着一丝丝霍长君的温度和气息,让他舍不得。
李德让也是极度心虚,谢行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那几天,嘴里一直念叨着皇后娘娘,他几番上门依旧请不动人,便自作主张去寻了太后娘娘。
只是懿旨要到了,霍长君也不得不来。
偏偏没想到撞上了燕七前来汇报,何树一家竟是全部自裁了。
叛国之人,而且已然身死,谢行之为何还要如此重视,派人时刻监控着。如此不合常理,霍长君不可能不过问,一问所有的腌臜阴私便都见了光。
如此,霍长君不仅没有再见谢行之,便是太后的懿旨也成了废纸一张。
她也更加阴郁自闭了。
只这些李德让也不敢和现在的谢行之说,他死死地盯着那紧闭的大门,分明没了丝毫希望,却依旧不愿离开。
冬日的雪绵延数日,落在他身上,现在更加可悲凄凉。
而门内的霍长君也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腹中绞痛如斯,实难再站立,最后是靠着连雀被扶进了房间里。
长春宫里烧起了暖炉,烧得热烘烘的。
霍长君整个人都被埋在了被子里,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是浑身冰冷的。她就像是被浸泡在了雪水里,整个人都凉得刺骨。
连雀惊得想叫太医,却被霍长君拉住了手,她一张嘴便是满嘴的血腥味。
“别去了,没用的。”她嘶哑道。
她的身子自己明白,已是强弩之末,如今药石无灵,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她想起翠娘说的话,多则一年,少则三月。
看来,她是没有几个机会多活些日子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她想再见一次春日阳光灿烂的模样。
她眼底又浮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常说她冲动,瞧,如今她是否沉稳了。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但心肺疼得难受,笑得艰难便放弃了。
父亲还说,过刚易折。她扬了扬唇,大抵就是这般场景吧。
许是人快死了,便总能如愿。
从前见不到几次的父亲,这几日每每都能入梦相见。只是梦里,父亲已不再骂她责备她,而是望着她满眼愧疚,总是含泪不语。
她想伸手擦去父亲眼角的泪,却总是够不到。
她忍不住想,也许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了。
第79章 珍重 年关将近,天气越来越寒凉。宫里……
年关将近, 天气越来越寒凉。宫里在准备除夕夜宴,繁忙得很,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大抵是希望通过这些喜庆的东西来冲刷掉近来的霉运。
霍长君无心挣扎,每日也只是安心养着病。
谢行之倒是拖着病体来过几次,可是落了满头的雪也不敢进来。大抵是知道霍长君命不久矣不敢逼她,也无颜再出现在她面前。
太后经此一遭, 更是心神俱疲。
一句“孽缘”都不足以形容这对怨侣, 她只好日日拜神求佛,诵经祷告祈求能有奇迹出现。
*
除夕至,夜宴开,明月风霜清冷,满屋欢声笑语。
恢弘的太和殿里坐满了朝臣与嫔妃, 觥筹交错, 歌舞升平。
霍长君也不得不出席,她一身凤袍高高地坐在那里, 身旁是谢行之, 身后是连雀连莺, 底下的人离得远,眉眼模糊看不大清楚。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这样的场景熟悉得可以画出来。她垂了垂眸,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心底竟是悄然生出一股孤独的感觉,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可是这后劲就是久久散不去,歌舞烈酒都不抵用。
霍长君坐久了就头晕眼花,她微微支着身子, 尽量不让人看出来。
但谢行之就离她咫尺,怎会完全不知。
他刚想说话,就见台下燕国的使者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姑娘,霍长君秀眉微蹙,这便是谢行之说的新欢,翠娘。
歌舞声停,交谈时也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尤其是林晨绍那条微跛的腿。
但他也不怯场,便是见到场上有不少故人,也一步一个脚印挺直脊背走到了大殿中间。
声音朗朗道:“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他以手覆在胸口,身体微曲,行得完完全全是燕国的礼。
霍长君微微闭眼,耳边无数的嘲讽之声,是刻意还是无心,不得而知。她只是有些感慨,当初并肩作战保护国家和朝堂的两个人,现在除了落下一身伤病,就是一个弑君,一个叛国,通通都和自己过往的信仰背道而驰了。
自己亲手摧毁自己的信仰,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毕生难以忘怀。
谢行之唇色发白,扫了一眼霍长君,只见她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是在放空,“平身。”
林晨绍起身,他与身后的翠娘通通都是着燕国服饰,华丽粗犷,如此并肩而立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郎才女貌的般配之相。
霍长君垂眸,这样也好,也好。
此番夜宴只为接风,又都是身份尊贵之人,纵然私下有嫌隙也无人将那些事情摆到台面上来。大家都在面带微笑地敬酒谈天,其中有多少真心多少虚情假意,便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了。
贺绥越还拍了拍赵成洲的胳膊,边喝酒边悄声道:“你说,这林将军也真是够胆大的,这样的身份回来也不怕被人暗杀了?”
赵成洲垂眸,也饮了一杯酒,看了眼端坐在那儿被人有心无意地冷落的林晨绍,再看看高台之上的帝后,他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叹道:“比起死了的英雄,活着的走狗更风光。人都是会变的。”
他与林晨绍也算是旧相识了,过去虽有些小摩擦,但无伤大雅,他性子和林将军一样的暴躁又正直,可如今你再瞧他,不也是弯下了脊梁骨选了荣华富贵。
旁人说得再多,都无济于事。
翠娘看着林晨绍不停地灌酒,忍不住按住他的手,劝道:“别喝了。”
林晨绍脸颊微红,眸色略微呆滞迷茫,他低声道:“你这样看,可看得出她的病是复发了还是没有?还能治吗?”
宫里的消息传不出来,从他回来,除去城门口的匆匆一瞥,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霍长君。
翠娘微叹,“宫中有太医,有最好的药材,何须你这般担忧?”她隐隐地想动怒想嫉妒,却又发现自己与他只是假扮夫妻,根本没有资格,便只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劝谏道。
林晨绍微微一笑,望着上面的霍长君,“你不知道,她心事重,又害怕谢行之,我怕她夜间噩梦惊醒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翠娘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实在无奈,提醒道:“可你别忘了,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若是还不交出地图,他们会杀了我姐姐和许淮川他们的。”
林晨绍垂眸,“我知道。”
从他们踏入燕国地界的那一刻,他们便成了燕国国君的瓮中鳖。铁帽王禄君山有二子一女,当年天幕城之战,父子三人皆死于他和霍长君之手,可没想到他的女儿禄元淑竟成了燕国国君的宠妃。
杀父杀兄之仇,如何敢忘,这些年禄元淑得知他二人还活着之后便一直恨不得将他二人挫骨扬灰,无奈他和霍长君一直躲在无主之地,她寻不到机会报仇。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69节
可没想到他竟是踏入了燕地,一入城不过几日便被燕国的士兵抓住了。
他们是如何与燕国人和禄元淑斡旋的,林晨绍不愿再回想。只记得在他浑身伤痕累累,都快咽气之时,燕国国君终于同意他用大汉地图换他们几人性命。
当空白的图纸摆放在他面前之时,他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悲,喜自己和同伴可以活了,悲他要背叛自己的故土。
有一瞬间他也是愿意的,因为大汉的君主如此昏庸无道,便是将地图给了燕国又如何。这样的人不配做天子,更不配他以命相护。
林晨绍又灌了好几杯酒,到底是没有闹事。
如此这般,这场夜宴还算是平静且顺利地完成了。
霍长君再见到林晨绍的时候,是在第三天的清晨,她好不容易打起些精神,能出去走走,却在御花园撞见了他,身后还跟着翠娘,形影不离。
他换了一身大汉的衣裳,没了燕国皮毛的粗重,倒是显得人有些瘦弱的过分了。
霍长君撞见他的第一眼,便是下意识地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回过神来又想起自己与他也不过偶尔撞见,为何要心虚呢?
他们二人齐齐向霍长君行礼,隔着几棵压雪的梅花树,霍长君与林晨绍遥遥相望,身后都是无关的人员。
林晨绍拱着手,这次他行的是大汉礼仪。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霍长君,心底有千言万语。
他想说,长君,那时我就想回去找你的,可是我不敢,我看着你浑身是血地带我出来,我没有办法辜负你送给我的自由。
他还想说,长君,我想爱你,可你却觉得让我离开、不成为你的负担才是对你最好的,我便不敢归来,哪怕我一千个一万个知道我有多么想陪在你身边。
他还想说,长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牢笼,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因为它让我有机会回来,长君,我终于有理由可以回来看你了。
最后,他眼底闪烁着水光,张了张嘴,哑声道:“娘娘,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我是否真的叛国了,问我是否真的把地图给他们了,问我是否……真的娶了翠娘?
霍长君眼睫微颤,睫毛上染了湿润,她张了张嘴,想问很多事情可最后却生生将话都吞了回去,化作一句,“你能回来,就很好。”
她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之时想起过这个人,她对他亏欠甚多,爱慕甚多。
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所有人都有资格审判他,唯独她没有。
林晨绍也闭了闭眼,又是一弯腰,眼泪落在雪地里,不见踪影。
“要保重啊。”霍长君深感语言的无力,无尽的担忧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这样浅薄的一句告别。
两人错身而过,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他突然低道:“长君,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然后又一拱手弯腰,行了个体面的大礼,“娘娘珍重。”
人已走远,连雀扶着霍长君在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她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流。
连雀心有担忧却不敢劝说。
霍长君捏紧了衣袖,她想这可能就是他们此生见的最后一面了。
与此同时,谢行之望着他们离开,手中的拳头紧紧攒住,手臂青筋凸起,放在唇边压抑着那剧烈想咳嗽的痛苦。
他就站在梅林外,从看着他们相遇,到看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行礼,看着他们容颜欢笑,满心欢喜。
他明明知道,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之间发乎情止乎礼,他也知道霍长君不是能越过伦理道德去的人,可是他还是觉得心底的怒火、压抑、委屈和不甘统统交织在一起,无限生长。
第80章 心怀赤忱 大年初四,那是一个晴天,下……
大年初四, 那是一个晴天,下了很久的雪终于停了一会儿。
但有一个消息传来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燕国使臣林晨绍在驿馆身亡,官兵仔细查看过现场, 无任何打斗痕迹,排除他杀。
他身着汉人服饰,躺在床榻上睡得很安详,手中还握着一张地图, 上面都是空白的, 无任何标记。
翠娘看见尸体的时候泪流满面,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回应逼迫。
林山河得知此事的时候第一次杵着拐杖去见了自己那个不孝子,崩溃大哭。
而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霍长君一口血没控制住直接染红了镜面,她闭眼的那一瞬, 终于明白, 原来死亡和死亡之间是有感应的。
而另一边的谢行之和赵成洲也各有盘算。
承乾殿里,谢行之看着那张空白的图纸沉默不语。
这就是他们的交易。
前一天, 林晨绍来见过他, 原以为他真的要代替燕国人来向他谈条件, 毕竟他如今身为使臣,过往即便二人有再多渊源,谢行之看在燕国的面上也不会对他如何,可他开门见山,说的却是“让我见长君一面”。
是的, 那一场见面不是意外, 而是故意为之。
谢行之并未答应,也并未直接拒绝,而是道:“我许你在御花园站一日等她, 但不许任何人通知她。若你能见到是你们的缘分,若不能你自此离开,再不许纠缠。”
谢行之笃定的是霍长君已经许久未出门了,怎么可能他等着她就那么巧愿意出门呢。
“好。”林晨绍答应了。
谢行之挑眉,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也没料到他真的等到了霍长君。
而宫城外,赵家,赵成洲对着一张写满了燕国秘辛的宣纸,静默无言。
所有人都知道赵成洲野心勃勃,他自己当然也不曾掩饰过。从孤儿寡母到如今的朝廷重臣,陛下亲信,风光无两,他如何能不骄傲得意。
可他也是压抑过自己的自满的,因为当一个人站得越高,看得东西越广,他想要的也就越多。
他甚少做出格的事情,若要算起来,当年冒险求霍长君把楚七嫁给他算一次,他捏着手上这张纸,那么这回也算一次。
林晨绍曾私底下找过他一次,他们之间没有说什么寒暄的废话,过往曾在天幕城一起杀敌的经历让林晨绍对赵成洲有所了解。
1...3435363738...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