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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一衣
大门“哐啷”一声被人踹开,门外不少禁卫军身上都染血了,便是谢行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看见霍长君的第一眼,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放下来了。
而李德让看见燕七被伤成这样,又惊又怒,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行之拨开侍卫,自己上前,怒斥:“赵成洲,你真是该死!”
赵成洲眉眼轻笑,然后又是一剑划在燕七胸膛上,银白的长剑上有滚烫的血滴顺着剑锋滴落。
他笑道:“行之,你该叫我一声表哥。”
“你也配!”
赵成洲挑眉,然后轻轻地将剑尖搭在霍长君脖子上,轻问:“配吗?”
黏腻的血液逼近,血腥味浓郁得让人作呕,霍长君脸色难看至极。
谢行之怒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要牵扯到她!”
“嗯?”赵成洲眉尾微挑。
“表哥!”谢行之立马大声道,他生怕他再动一分,伤了她。
赵成洲满意地笑了,他伏低做小多年,从未这般痛快过。
他缓缓收回剑,笑道:“吓唬你的,我不会伤她,我今天只是想让你也尝尝什么叫求而不得的滋味。”
谢行之死死地盯着他那把乱晃的剑,丝毫不敢放松,生怕它再回到霍长君身边。
他道:“表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犯的那些罪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一笔勾销。只要你放了长君,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掏心掏肺真情实感地表白,可谁知两个当事人却没有一个将这些话放在了心上。
霍长君大抵对这些空口无凭的誓言早就腻味了,连眨个眼睛都懒得动了。
而赵成洲更是放肆,他毫不客气地“啧啧”了好几声,讽刺道:“表弟竟是情圣呢,实在是叫我吃惊。”
“不过我还有一个小礼物想送给你。”他一挥手,只见两个黑衣人分别抓着一个女人和孩子从墙角的阴影之处走出来。
霍长君凝了凝眉,那竟是苏怜月和谢谨言!
“新欢旧爱皆在场,表弟,你高兴吗?”
第86章 朝阳初升(be看到这里停止) 她死在……
苏怜月和谢谨言的出现, 无疑为这一场新仇旧恨的清算加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苏怜月被囚禁在黑暗中长达三五年之久,如今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大正常了,她发髻凌乱, 神色麻木,眼神更是呆滞无比。
身旁的谢谨言才五岁,看着眼前场景有些害怕,但依旧紧紧地挺直自己的背, 不让人看轻了。
赵成洲对这个自己看中的孩子竟有几分欣赏, 谢行之喜好杀戮,放任几个皇子争夺帝位,而他喜好掌控,所以他也在暗中挑选了自己看中的孩子扶植,原本按照他的计划, 谢谨言会是他最好的傀儡, 苏家没落,不成大器, 四个孩子中, 谢谨言背后的势力最为薄弱。
如果他能助谢谨言登上帝位, 那么将来这大汉朝堂便就是他说了算。
那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甚至他还可以利用他在燕国筹谋了多年的情报网,将这天下彻底合二为一,让这大汉的铁蹄踏遍这广阔山河的每一寸土地。
那才是他心中最宏大的理想。
他垂眸,望着谢行之,只可惜这一切都被他毁了。他为何不再昏庸一些, 不再自大一些呢?
霍长君坐在四轮椅上, 只觉得这场闹剧唱了十几年,由他们开始也终究要由他们结束了。
赵成洲如今心无顾忌,他疯起来比起谢行之二人也不遑多让。
他唇角微勾, 眼底带着火焰燎原般的疯狂,看着这一字排开的三个人质,双手一摊:“行之,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我们就做一个最简单的交易,二选一,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一个生一个死。”看着那小小的谢谨言忍不住颤抖,赵成洲又挑眉笑道:“当然,你也可以选孩子,让她们都去死,这也很符合你的性子。”
谢行之的手攒成了拳头,这对他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选项,他朝着霍长君看去,却见她从头到尾都是将目光停留在谢谨言身上,不曾看过他一次。
他唇角微抿,他这样的人向来只将他最想要的东西放在心上。他可以牺牲的,可以放弃的多如牛毛,只见他抬步就朝着霍长君走去。
霍长君耳畔微动,她不是一直在看着谢谨言,而是她这双本就模糊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
她不声不响地听着这场闹剧,半点不显露自己的异样,只盼着天快些亮起来,她想感受一下最后的阳光。
“慢着。”
见他丝毫不犹豫地朝霍长君走去,赵成洲极度不爽,凭什么他在伤害了长君之后还有脸面选择她,凭什么他还能坦坦荡荡求得她的原谅,凭什么他就有资格回头!
他持剑对准谢行之,对自己没能达到目的很是不高兴。他冷笑道:“腿上的伤还没好吧?听说你为了模仿他亲手捏断了自己的腿骨,表弟,看来我还是没你狠啊。”
霍长君耳朵微侧,若她没听错,这个“他”可是指林晨绍?那、谢行之便是真的瘸了腿,之前也不是装的?
她敛眸,他倒是真疯。
之前做的蠢事被人这样拿出来嘲笑,谢行之倒不觉得难堪,只是他下意识地便想去看长君的反应,却见她的脸颊侧得更远,连一丝眸光都不留给自己。他苦笑一下,她当真是半点不信自己了。
谢行之回眸,“你还想怎么样?”
赵成洲挑眉,“不怎么样,只是你需要越过我才能带走你想带走的人。”
谢行之双目凌厉,狠道:“看来你真是不想给自己留活路。”
“呵——”赵成洲抬手出剑,率先动手。
他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若是说他在阴谋算计之上比不得谢行之,那武功剑术他又如何会输?他剑剑凌厉带着疾风,将心底这些不甘通通发泄出去,凭什么谢行之就能坐在金銮座上,凭什么他什么都能有!凭什么他后悔了就能有退路,而他却不能!
他比谢行之又差在哪儿了!
剑声刺耳,响彻云霄,所有人都不敢插手,屏息凝神地看着这场搏斗。
霍长君微微敛眸,身体真的是很疲惫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喜欢把别人牵扯进去做诱饵,然后又把完美的假面撕下来,让别人看见血淋淋的真相,除去给人带来痛苦,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就不能让人活在幻想当中吗?
她在神游天外,可是对面却是危机四伏。
只见十几个回合之后,赵成洲竟是要落败下来,他不敢置信,自己出身行伍,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学会的杀人技巧竟会比不过谢行之。
而谢行之在一剑贯穿他腰腹的时候仍旧是用那双阴冷如毒舌的眼眸寒凉地望着他。
哪怕身上伤口无数,腿上旧伤复发,哪怕那赵成洲的血溅在了他手上。他哑声道:“纵你有再精湛的剑术,十年不练也是废物。”
赵成洲眼底带着浓厚的不甘心,唇边溢出一丝鲜血,他望进了谢行之那双犹如毒蛇般的眼睛里,那里只有寒冷没有温暖,和他过往的人生一模一样。
他突然一扬手,谢行之眼里忽地闪过一丝惊慌,只见赵成洲的人直接捅穿了苏怜月的身体,连孩子也没放过……
“长君!”
霍长君能听见身边人急切的呼唤,可她更能感受到鲜血溅落在自己身上滚烫的触感。
原来,同类就是同类。
畜生的话是不能信的。
她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嘭”的一声响,赵成洲的身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染红了满地的砖石。
他看着那具被刺穿的身体,唇角得意地笑了。
他没有食言,他回忆起曾经。
他曾问:“长君,你想过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吗?”
“春天吧,春暖花开,没有雪,有希望。”
“我要在晚上,在黑暗里,安全。”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当他身中长剑倒地的时候,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那双不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遗憾又带着疯狂。
谢行之被贯穿胸口的时候,隐忍着所有疼痛,只发出了一丁点轻微的声响。好在是禁卫军也反应够快,将其他人都拿下了。
李德让刚要叫太医给他治伤的时候,却被他制止住了。
他缓缓地一步步地走向霍长君,这一次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克制住腿上的伤痛了,脚步的声音轻重相交。
他看着那张面容憔悴的脸蛋,眼底带着猩红,他曾亲手抛下过她那么多次,也曾亲手置他于危难之中,甚至无数次让她为自己挡刀,这一次终于反过来了。
他终于也护住过她一次了。
明明不过短短三两步的距离却被他走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
他终是支撑不住,右腿一软跪在了霍长君身前。
眼角的泪水根本由不得他控制。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74节
他有很多很多话想和她说。他害怕她问他为什么还要监视着她,他害怕她开口就是让他离开。
可是,当他靠近霍长君,却什么都开不了口,只能是将自己怀里的那块玛瑙玉佩掏了出来,他擦干净了上面的血渍,把它递到长君手里。
他道:“长君,这是你唯一的念想,拿着吧。”
他气息微弱,一开口便是浓重的血腥味,即便是看不见,霍长君也不难猜到方才这混乱的院子发生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她的手死死握成拳,不愿接过那块玉佩,眼角竟也通红一片。
“谢行之,你不该回头的,你应该一往无前地选择她,选择所有对你有利的事情,你应该做那个最冰冷最绝情的帝王。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意气风发,永远不被感情左右。”或许,这样我还会更看得起你。
她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祈愿,她宁愿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被告知,自己竟然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谢行之扯了扯嘴角,唇边绽放着鲜红的地狱之花,他苦笑道:“长君,我也想回头。你得允许我回头。”
他把染血的玉佩放在霍长君手里,不允许她不接受。
霍长君张了张嘴,觉得呼吸都是痛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谢行之,我们都太迟了。”
你不回头,我还能怨恨你,给自己找找借口,你一回头,我便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
这一句话给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都定下了结局。谢行之欲开口争辩,却眼前一黑倒在了霍长君的膝盖上,闭眼前的那一刻他觉得心脏像是被人剜去一块一样疼。
霍长君迟疑良久,才缓缓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用手指将他五官的轮廓每一寸都细细描摹,然后收回手。李德让赶紧将人带走医治,这一场闹剧在他们的两败俱伤中落幕。
死伤了无数人,而霍长君还端坐在那张陈旧的四轮椅上,神色无波。连雀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赶忙来看霍长君有没有事。
霍长君只是摇摇头,只字未言。
连雀自己也受了不少惊吓,原是想送她回房间休息的,却被她拒绝了。
她道:“你也去忙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等太阳升起。
连雀见她无事心安不少,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那娘娘便看着我们收拾。”
“好。”
听她答应,连雀便和指挥着其他人一起去收拾院子了,他们盼着天明的时候这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忙着收拾尸体和清洗院子,从她身旁端着水过,抬着尸体出,见她神色淡淡地斜靠坐在椅子上也没多想。
只以为她是历经过无数大风大浪,才这般平静。
连雀等人把周围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见皇后娘娘还在那儿坐着,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柔和娴静。
“娘娘,等会儿阳光便刺眼了,奴婢送您进去吧。”她温声笑道,却不曾听见霍长君的回答。
连雀微微蹙眉,快步走到霍长君身边,后脑勺突然被一股寒凉擢住。
她抬手在霍长君眼前挥一挥,却见她目光丝毫未变。
她摸上了霍长君的手,透骨冰凉。
“娘娘……”连雀吓得跌倒在地。
“娘娘!”她放声痛哭引来无数人观看。
而霍长君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容颜未变,眸色寡淡,仿佛俯视众生的神佛,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
成景七年,正月十九,皇后霍氏于家中薨逝,享年二十九。
她死在朝阳初升的那个春天。
阳光温和,微风和煦,她面朝南方,面容平静,一双早已不能视物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手中握着那块染血的玉佩,上面有一个厚重的“君”字。
所谓人生如梦一场空,大抵如此。
第87章 活死人(不换男主he这里停止) 承乾……
承乾殿内的冰室里, 谢行之胸口还缠绕着染血的纱布。
而霍长君躺在冰床上容颜平静,谢行之拦着就是不让她下葬,还不发国丧。
殿内的夜明珠散发着冷淡的白光, 光影在霍长君那张了无生气的脸蛋上交织,还有那只缺失的胳膊,也通通都齐聚了。
他坐在床前,注视着她的容颜。
这是第多少次他看见她的尸体了?
谢行之已经记不清了。
这样的生生死死有过很多次, 多到他的心都已经麻木了。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她, 却又害怕真的碰到她。
他想她肯定还会醒过来的,毕竟她那么坚强,那么想喜欢活着。
她肯定又是在骗他,明明离开之前她还是最平静安稳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呢。
骗子, 她就是想骗他。
他忍不住狠狠地咬着唇瓣, 一次又一次欺骗,他都忍过来了, 只要这一次她也醒过来, 他就……他就……他就再也不缠着她了。
谢行之胸前的伤口疼得呼吸颤抖。
李德让端来汤药, 想让谢行之喝下,却被他赶了出来。
他守在殿前也是束手无策,如今朝堂风雨飘摇,后宫里凋敝不堪,前朝后宫无一处让人省心。还是太后实在看不过眼, 出来主持局面, 这才稳定了局势。
承乾殿外,突见一女子跟在常嬷嬷身后走来,一瞧这女子可不就是那日跟在林将军身后的人, 听闻她名唤翠娘,原先是名医女。
只是她的面容略显憔悴,尤其是脸颊都凹陷下去了,身上透着一丝诡异。但李德让却不敢怠慢,压下心中的困惑,赶忙上前迎接。
他弓着腰道:“常嬷嬷,你怎么来了?”
常嬷嬷不答反问:“陛下这般模样都多少时日了?”
李德让叹了口气,“是老奴无能,劝不动陛下。”
常嬷嬷摇头,转身对着翠娘道:“你当真有法子能让陛下出来?”
翠娘抚着胸口,微微点头。
李德让还是一头雾水,惊疑了一下,“这是……”
常嬷嬷回头解释道:“林老将军递了拜帖,说她有法子能救人,太后便恩准她见陛下一面。”
李德让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太后既然发了话,他便也不敢抗旨,乖乖地带着翠娘进去了。
*
冰室里,凄寒一片。
李德让带着她走到门口让她先等一下,自己进去禀报。可谁知谢行之一听是医女,见都不想见便让她离开。
“你不想救她了吗?”
李德让一回头,却见翠娘已经自己进来了,顿时心神大作,陛下可是最讨厌别人进这冰室扰了娘娘清静的。
谢行之拧眉,“你什么意思?”
翠娘面色苍白如雪,身体也像是风一吹便要倒一般,微微一笑,道:“我说我有法子救她。”
她神色恹恹,声音像是要断气了一样,看着病弱,却似是不像得了失心疯的人。
可李德让却是觉得自己耳朵都失聪了,若他没听错,这女子说的可是要救皇后娘娘?一个早已死透了的人?
谢行之也被她说的话吸引到了,可他却不像李德让那般震惊,他虽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是如果能救霍长君,试一试又何妨?反正开坛做法,诵经念佛他都试过了,不差这一次。
“你当真能救她?”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翠娘面前,眼神微眯,透着一丝狠厉。
翠娘淡淡地瞧了一眼李德让。
他的视线原本在他二人身上打转,见她望向自己,立马会意,一拱手便低头退了出去。
“说。”谢行之没了耐心。
翠娘绕过他,走向冰床上那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轻声道:“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南疆蛊虫?”
谢行之蹙眉,大汉建国初期,南疆还曾猖獗一时,可是蛊崇之物阴邪又毒辣,尤其是有丧心病狂之人为了炼出蛊王,竟以童男童女为容器,以身饲蛊,所以先祖便下令清缴南疆,列蛊虫为禁物。到他这一代,南疆蛊物早就肃清殆尽,和普通封地没有差别了。
虽是禁物,可是这一刻,谢行之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哪怕他知道一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也无法放手。
他哑声问:“要怎么做?”
翠娘垂眸,望着霍长君,若非大汉无她容身之所,她又何至于流落到无主之地,籍籍无名一生,又偏偏让她遇上了林晨绍,让她没办法看着他难过失望。
她抬眸,原本无神的眸子瞬间透亮,唇瓣轻动,诱惑道:“活死人蛊,陛下可愿一试?”
“活死人蛊?”谢行之眼睫微颤,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传闻南疆巫蛊,制傀儡无数,有一蛊可让活人死,更让死人活。
活死人同蛊,同生且共死。
他捏紧了拳头,翠娘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银盒,轻轻放在霍长君身旁,“看来陛下是知道活死人蛊了,那、便不用我多说了。”
她收回手,将双手高举于头顶,向谢行之行了个大礼,这其中也不知是恭敬的意味多些还是嘲讽的意味多些,然后直接回身退出了冰室。
李德让见她出来,想问问她是什么情况,却见她面容沉郁,让人一瞬间茫然失言,他张开了嘴却是等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是没问出口,心下徒留一丝懊恼。
然后回头看着屋里,他想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情况又不敢贸然打搅,便只好在心中乞求神佛,让这一切有一个好结局。
翠娘踏着月色离开,面容微冷。
林晨绍,我答应过你让她活着,我没有食言。医术救不了她,还有蛊毒。她的皮囊会永远存在这世上,与谢行之生生世世作伴,就如同你我一样。
*
冰室内,谢行之捏着那一个小盒子,他眼眸通红地看着霍长君,指骨用力至泛白。
活死人蛊,活人以身饲蛊,服下母蛊之后会被蛊虫由内而外活生生地咬死,能无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每一寸五脏六腑被吞噬被撕咬。
而死人以蛊养身,子蛊进入死人身体之后凭借着母蛊的感应会越发强大,甚至能活死人肉白骨,肌肤鲜嫩得就像真的复活了一样。而且子蛊会操控这具身体全部听从母蛊主人的号令,也只听他的号令,犹如傀儡一般。
待到活人支持不住时,这一死一活,母蛊子蛊会在同一天暴毙身亡。
如此阴毒又无实质性好处的东西,除去爱得疯魔了的人为了再见自己爱人一面,没有人会饲养这种蛊虫,故而又名“鸳鸯蛊”。
他伸手轻轻抚上了那冰冷的面颊,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75节
低低地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苍凉。
“长君,我食言了,我还是没有办法放手。”
便是躯壳也要强留,他这样的人会下地狱的。
*
威严的长春宫里,迎来了盛夏。
现下早已是新帝的时代,新帝是太后格外从宗室之中过继的孩子,当年那三个一律分封为王,赶出京外了。
如今太后垂帘听政,林老将军被封为柱国公,把持兵权,李德让辅佐新帝协同处理朝政,燕七虽口不能言却也培养了一批合格的暗卫,护佑新帝安全。
朝廷也算是在风雨飘摇中走向了安稳繁荣。
一小太监端着托盘,心底发毛地从此处抄小道经过。
这地方此早就被列为了禁地,听宫里的老太监说,这里面闹鬼,但又有人说这里面住着两个老不死的。不过真实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也没人敢进去。
若不是今日陛下要的东西急,他才不会从这儿路过。
分明是艳阳天,不知为何这深宫里却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阴森感,尤其是人一靠近,就凉得瑟瑟发抖。
他路过宫门口的时候,忽然瞧见一个长发女子,腿都在打颤,却又忍不住好奇,悄悄走进去瞧了一眼。
他走到一扇窗前,只见一青衣女子面容娇艳,尤其是唇瓣透着极其诡异的红,而她对面有一男子,身形伛偻,面颊枯黄,瞳孔无神,与之形成了极其鲜明到对比。
他用心地照料着女子的头发服饰,仿佛照顾着一件稀世珍品,还一边和女子说话一边扶着女子到一旁的小桌边下棋。
只是女子的动作略微机械,眼眸也极其麻木生硬,而男子的手指也是颤巍巍地夹起一个黑子在棋盘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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