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陆云佩又道，“哦对了，我刚想起来，昨日我为太子妃请安时，好像隐约听说临宣侯要回京述职。”
如果说之前陆云瑶还怀疑自己是否想歪，那么知晓这个消息后，她便将想法确定下来。
“你到底想什么呢？”直性子的蔺氏焦急难耐。
陆云佩眼神闪了闪，之后面色尴尬，“是不是我不方便听？我……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或者妹妹留下来陪陪母亲，我先回宫了。”说着就要起身。
陆云瑶一把拉住陆云佩的手腕，“姐，你别走。”
陆云佩心中一暖，“我隐约猜到，这件事与楚王有关，我不敢耽搁所以来告诉你。但……但我的身份毕竟特殊，后面的，我怕是不方便听了。”
陆云瑶仿佛第一次看清自己这个便宜姐姐，曾经因为楚王之故，她鄙夷过陆云佩、生过陆云佩的气，后来接触后也多少瞧不上陆云佩懦弱没主见又自私的性子，但此时此刻，之前的偏见完全推翻。
陆云佩是个普通女子，也是个心肠很好的普通女子。
陆云佩从前懦弱自私固然不假，但她被强势母亲保护得很好、被这个狭隘的封建社会所限制，她就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又指望这一朵花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何况古代女子若真做出惊世骇俗之事，往往下场都不好，无论是卫国，还是中国古代。
在封建制度下有大作为的女子，除了武则天外也没几人，五千多年，能出现在课本上的女子名字一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剩下的那些奇女子、那些思想可以超越时代狭隘的女子都去了哪里？
都不得善终！
但今日陆云佩冒险将第一手情报给她，足说明血浓于水、姐妹情深。
“姐，你不是外人，”这一声“姐”，陆云瑶叫得心服口服，“你能冒着危险把这等机密告诉我，说明你没拿我当外人，我怎么会拿你当外人？姐，从今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我发誓。”
陆云佩被陆云瑶这“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得害羞，“言重了，虽然我们各自成家，但我们是一家人。我……虽然不懂军国大事，但我知道外公是好人！外公认可的楚王，也定是好人！外公和楚王为我们打了胜仗，更可以肯定他们是好人。我是妇道人家没什么本事，如果我有本事，也会去打胜仗。”
陆云瑶眼圈一红，起身抱住了陆云佩，“你有本事，你很厉害。”
陆云佩尴尬的眼神闪躲，心情也是极为复杂。
蔺氏擦了眼泪，低声道，“你们都坐下，为娘问你。云佩，太子说梦话之事，除你之外可还有外人知晓？”
陆云佩摇头，“没有，我敢肯定，只有我自己听见。”
蔺氏点了点头，“你且记住，无论太子或者太子妃怎么套你的话，你都一口咬定没听过太子说梦话，太子也没说过梦话。”
陆云佩点头如捣蒜，“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即便不是蔺氏叮嘱，她也不敢说。
蔺氏松了口气，看向陆云瑶，“云瑶，你怎么看？”
陆云瑶没马上回答，而是思忖片刻，“姐，你给我讲一下，昨天太子的心情是怎样的，大概几点去的你那边，或者说，你把最近几天你所知晓的太子信息都告诉我。”
陆云瑶的回答令蔺氏吃惊——是啊，她怎么忘了？之前父亲教她兵法时便屡次批评她粗莽的性子，一再叮嘱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任何一件事或一种现象，都要反复、对比、多角度考量。
如果单从太子梦话中的只言片语猜测，定有不妥，应该结合太子过去一天或者几天的表现来考量。
陆云佩便将太子失魂落魄地回了麒麟宫，在太子妃那里待了那么一会，随后未着外衣便愤怒冲出来的一切转述出来。
房间里安静。
陆云瑶在思考。
蔺氏和陆云佩都紧张地盯着陆云瑶，不敢出声打扰。
陆云瑶将整件事从头到尾顺了一遍，结合最近搜集到的许多信息，正正考虑了一炷香的时间。
突然，陆云瑶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我怀疑，太子会用临宣侯的私兵害楚王。”
蔺氏和陆云佩吃惊。
“当然，一切都还是猜测，”陆云瑶沉声道，“当时陷害外公，皇上给临宣侯的承诺是分其一部分外公的兵权，如今外公冤案昭雪，临宣侯得不到之前被许诺的兵权不说。拿不到新的兵权不可怕，怕的是也拿不到配套的军饷和军粮，如今粮草价格日益上涨，没有这些新增的军饷和军粮，临宣侯的那庞大私兵已成为负担。”
“我这么猜测，有一个原因，便是：现在既非年关也非大典，何况卫北战争未平，临宣侯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述职？述职是假，着急是真，他是来要粮草的！他要，皇上不会给，原因是皇上没钱！我虽不知国库里有多少银子，但在西北时也接触过一些数据，朝廷每一次发放军粮军饷都延迟，可见一斑。还有我之前办的永固机械厂，皇上的种种行为也能反映出其对银两的迫切渴求。”
“皇上没银子、临宣侯还必须拿到粮草，所以临宣侯一定会对太子施压，我猜测这也是太子愤怒地从太子妃那里冲出来的原因之一。”
“但无论如何，粮草一定要解决，私兵不能饿着。最好的方法就是私兵派出去，以兵养兵！这个时候如果外公死了，还有舅舅们继承爵位，但如果楚王死了，就没人继承了，楚王手中的兵权也会顺利回到皇上那，皇上再次按照许诺分为临宣侯。”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56章 这话太放荡了！就算青楼女子都不会说的
随着陆云瑶的分析，蔺氏和陆云佩都面色苍白。
“不……不会吧？皇上不会这么颠倒黑白、不分善恶的。”陆云佩难以置信。
陆云瑶深深看了陆云佩一眼，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蔺氏看不下去了，道，“云佩，太子娶你，是因为喜欢你吗？”
“……”
“是因为你当时是楚王未婚妻，而楚王正值发病。”
“……”陆云佩面如白纸，“……知道，我都知道……当时大婚夜，太子离开的刹那，我就猜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说着，声音越发哽咽，“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楚王……”
陆云瑶起身走过去，将陆云佩抱住，拍了拍她的背，“姐，别自责了，你没有任何责任，你只是他们博弈的牺牲品而已。就算当时你没悔婚，他们也会想其他办法的，而且你悔婚这件事对于楚王来说除了丢一些面子，绝无其他损失。所以，你不要自责。”
“……谢谢。”趴在妹妹怀中，陆云佩啕嚎大哭。
陆云瑶也没陪着陆云佩哭，而是扭头与蔺氏继续道，“当然，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我的猜测，也许猜得不对，我还是要书信给王爷，让他早做准备。”
“你说得对。”蔺氏对自己二女儿已经十分信任。
“这件事最好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即便是父亲，也不能告诉，”陆云瑶眼神闪了闪，“这不仅是对我们自己的保护，也是对父亲的保护。”
“好。”蔺氏回答。
陆云佩依旧哭着，陆云瑶也没心思再说其他，一边抱着哭啼的陆云佩，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一边思绪纷飞，飞到了遥远的西北。
……
果然就如同陆云瑶所预料，一个月已过去，石安城和田台城久拿不下。
送往西北的信也发出去许久，一直没有回信。
……
京城下雪了。
这一场雪下得特别早。
这一年好像也格外寒冷。
深夜，大雪纷飞，很短的时间便将楚王府主院的庭院地面覆盖了一层雪白。
身着暗红色斗篷缀着白兔毛的女子进了大门，之后快步穿过庭院进入屋子，留下一串脚印，但很快又被落雪掩住，院子重新宁静一片。
房内暖炉烧得噼啪作响，窗子和门关得很紧，将呼号的寒风挡在房外。
桌案上，灯光明亮，陆云瑶翻看楚王信息网送来的信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的汇总分析，是她每天晚上的必备功课之一。
信息是由下面的人筛选过一次，但因楚王出征带走大量智囊团，陆云瑶这边人手不够，所以几乎等于亲力亲为。
门外，刚进门的淑玲脱了斗篷，换了软鞋，在暖炉旁边站了一会去寒，这才进入温暖的卧室。
还没等刚进来的淑玲说话，却见桌案后的陆云瑶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暖秋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您睡吧。”
“不用，我还不……困……”说着，又开始打哈欠。
“……”暖秋小声道，“小姐您确定不困吗？您眼泪都挤出来了。”
暖秋的吐槽成功打断了陆云瑶一连串的哈欠，她伸手擦了擦，“说了多少次，你们怎么还记不住呢，看穿不说船方能成大事。而且我挤眼泪是因为困吗？那是因为好久没哭了，锻炼一下我的泪腺。你要知道，人体各个器官用进废退，不能让它闲着，该练就得拎出来练一练。”
暖秋已经习惯了，“小姐您有理，您怎么说都有理行了吧？但您不觉得最近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吗？”
陆云瑶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精神状态不好了？虽然我睡得少，但精神绝对没问题，因为我有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绿线！
只要她睡了，绿线就给她治疗。
陆云瑶声音一顿，“哦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我最近身材好了？”
“……”暖秋。
“……”淑玲。
即便同为女子，她们也不知要怎么接主子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这话太放荡了！就算青楼女子都不会说的，为什么她们主子随口就能说，还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陆云瑶补充，“你们两人不是偶尔帮我洗澡吗？我的变化你们没发现？我曲线越来越婀娜了，腰也越来越细了，发现没？”
“……”两人脸红，暖秋道，“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劝您休息了，您想干点啥就干点啥吧。”别再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来为难她们了。
陆云瑶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说这话是恶心你们？我是真有这种发现！”之后纳闷道，“其实我刚过来……咳，就是刚到楚王府的时候就发现，我这身体发育得极其不好，可能是因为之前挑食的原因，个子不高、身材不好，连月事都不规律，一年也就来那么两三次月事。如果说最近身子调养好了的话，进入青春期继续发育，月事应该规律啊，这一晃我又三四个月没来月事了，愁人。”
暖秋还在害羞着，倒是淑玲冷静地回忆了下，“王妃说得有道理，奴婢也认为王妃身体有所改变。”
“是吧是吧？”陆云瑶笑道。
淑玲点头，“而且王妃皮肤好像比之前更细腻了。”
陆云瑶挑起大拇指，“暖秋你还没点危机意识？人家淑玲马上就要取代你第一心腹的位置了。”
“……”暖秋。
“……”淑玲岔开话题，“王妃，刚刚奴婢派去调查的人回信说，京城和西北信息中断原因是因为大雪。今年的雪又大又急，即便是地处南部的京城也大雪封门，北部可以算是雪灾了。”
刚刚欢愉的气氛骤然消失，陆云瑶缓缓沉下脸，叹了口气，“外公和王爷怎么就这么点背？好容易创造出机会，却又碰上雪灾。”
房内，一时间死寂一片，处处透着愁云惨淡。
好一会，暖秋怕小姐想不开，便道，“小姐别担忧，也许以后还有机会。”
陆云瑶扯了扯嘴角，“机会？没有的，如果今年不一举拿回国土，除非卫国变天，否则以后那两个城和周围大片土地，就归绥国了。”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57章 叫一声皇婶子我给你治治
陪着小姐梳理信息这么久，便是耳濡目染也知晓了情况，她心里是认同的。
陆云瑶叹了口气，走到窗旁打开窗子。
微凉的风夹杂着雪花飘入，暖秋立刻找披风为其披上，“小姐，别着凉。”
陆云瑶静静看着窗外，“没事，我只是觉得房间里闷而已，”之后停了好一会，小声道，“他点子怎么这么背呢？上辈子是轰了银河系吗，记忆里就没见他占过什么便宜。”
暖秋知道小姐口中的“他”是楚王，想到楚王的经历，也是心生感慨。
又吹了一会风，陆云瑶收回视线，“淑玲，你能去一趟西北吗？临宣侯那狗东西派了私兵过去，虽然我提前通知王爷了，但我还是放心不下。”
淑玲立刻道，“奴婢愿意去！”
陆云瑶扭头看了一眼白茫茫的雪，“……算了，还是让别人去吧。”
淑玲知晓主子不信任外人，道，“求王妃让奴婢去！”
“奴婢也去！”暖秋焦急道，“淑玲自己去，奴婢不放心！如今小姐在王府，有梁嬷嬷等人照顾，还不如奴婢和淑玲两人快去快回。”
淑玲不认同，“我找两名侍卫一同就可。”
“侍卫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你嫌我武功不好，骑术不好？”自从暖秋回京城，便一直努力学骑术。
如果信息并未中断、如果没有雪灾，如果没有临宣侯派的私兵，陆云瑶也犯不着非让自己身边人受那个累，但这一阵子确确实实的惶惶不安，“好，你们两人去，再带几名侍卫吧，辛苦你们了。”
“小姐说的哪里话，不辛苦！”暖秋道。
淑玲则是快速看了暖秋一眼，收回视线，“效忠王爷和王妃，是奴婢的本分。”
“明天一早你们就出发吧。”
“不，我们现在就走。”淑玲道。
陆云瑶吃惊，“不用那么急。”
淑玲表情认真，“早去晚去都是去，何必让王妃多担忧一晚？”
陆云瑶心中感动，“但这么晚，城门已关。”
“奴婢自有奴婢的办法。”淑玲道。
陆云瑶没马上回答，重新看向窗外，双眉紧皱再次陷入沉思。
淑玲犹豫片刻，道，“王妃不用自责，实际上奴婢知晓为什么王妃着急，是因为皇上的病情吧。”
陆云瑶一愣，面色先是惊讶，但随后便释然，“你们两人日夜在我身边，许多秘闻也瞒不住你们，是的，玄德帝生病了。”
“是什么病？”暖秋问。
陆云瑶关上窗子，轻声道，“什么病不重要，重要的是，几个月前我面见玄德帝时，还看不出他有任何症状。生病与横祸不同，只要经验丰富者多少都能看出一二，哪有那么多突发疾病？很多突发疾病在几个月前甚至几年前也定有征兆，宫中太医众多，隔三差五便为玄德帝诊平安脉，若是有什么征兆早早便能查出治疗，不会发病这么突然。”
暖秋和淑玲惊讶，“难道是有人害玄德帝？”
陆云瑶皱眉，缓缓点了下。
“是什么人，胆敢害当朝皇帝？他们不要命了吗？”
暖秋的话音还未落，淑玲立刻拦住她，紧接着冲到窗前。
就在淑玲到窗前的瞬间，窗子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大，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蹲在窗上，面无表情地向内看。
虽然天气寒冷，但男子只穿了单衣，飘雪中颀长消瘦的身子竟生生添了一些仙气之感，更别提年轻男子精致完美的五官。
陆云瑶反应极快，“让他进来。”
暖秋惊呆了，第一次看见这般美人。
淑玲很快回忆起其身份，向后退了一步。
二皇子多一眼都没看淑玲和暖秋两人，跳了下来对着陆云瑶道，“师父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一提太宵道人，陆云瑶便变了脸色，对暖秋和淑玲道，“你们出去，守在门外。”声音犹豫了下，“淑玲，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留下。”
“回王妃，奴婢信任王妃。”淑玲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暖秋不解两人打什么哑谜，只能一头雾水的离开，想着出门后再问问淑玲，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两人出去，房内只留陆云瑶和二皇子两人。
二皇子依旧那么美，出尘若谪仙。
如果说之前的见面丝毫没吸引到陆云瑶，那么这一次见面就更没吸引了，陆云瑶脸上连基本的惊艳都没有，看见二皇子就如同看见阿猫阿狗一样，还没有见到暖秋淑玲时情绪多。
不过不惊艳倒不是因为陆云瑶面对美色毫不动心，而是她记忆里，王爷比二皇子要好看。虽然说出来外人非但不信，还会笑掉大牙。
“没人了，二皇子可以说太宵道人的问题。”
二皇子点头，“师父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蓬莱。”
“诶？蓬莱？山东？”陆云瑶一愣。
二皇子没理会疯疯癫癫的陆云瑶口中的山东是什么意思，“蓬莱是一座岛，在那修炼有能促进修炼境界，从前师父没去，说我红尘凡事未了，昨日师父来京，说已经到了时间，我可以去了。”
陆云瑶不解，“所以，前一阵子二皇子发生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变化？”莫不是谈恋爱了？王爷信息网这般细致入微，她怎么没听说？
“没有，”二皇子的语调很是不屑，好像看穿了陆云瑶的小心思，但声音却顿了一下，“我猜测，可能是因为你。”
陆云瑶吓了一跳，“喂，你这人说话可得注意点！本王妃可是作风检点的妇道人家，你自己红尘了不了是你自己的事，关我什么事？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二皇子额头青筋爆起，“别自作多情了，本皇子说因为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云瑶翻白眼，“自作多情的是你吧？你主动跑来，说自己红尘凡事未了，还说可能是因为我，又说我自作多情？二皇子殿下莫不是修炼把脑袋修坏了？来来来，把你脑袋伸出来，叫一声皇婶子我给你治治。”说着，举起了右手，期待绿线赶紧出来。
却不知是时间久了培养出默契，还是因为绿线也被激怒，竟然真从手心里钻了出来，摇头晃脑地叫嚣着。
当二皇子看见陆云瑶手心的绿线时，直接惊呆了。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58章 很平，腰很细，看什么看？
二皇子惊呆了，“这……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绿线能治病。”陆云瑶很喜欢看二皇子这种嫉妒得要死的表情。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忍住杀了对方的冲动——他自诩是修炼天才，更是太宵道人唯一关门弟子，实在无法忍受一名疯疯癫癫的女子这么快就超越他的事实。
陆云瑶感受到杀气，急忙将绿线收回来，“不扯别的了，你刚刚说，太宵道人认为你红尘凡事已了，要带着你去蓬莱修炼？也顺便想把我带走？”
二皇子冷哼，“我认为，我那个‘红尘凡事’就是等你，之前师父便说要等等，今日看见你手中之物我才恍然大悟，师父要等的是你。”
“……”陆云瑶一怔，“我可以……不去吗？”
二皇子沉默了。
房内气氛瞬间尴尬又僵持。
陆云瑶暗暗咬了咬唇，用余光看了下门的方向，思忖着如果喊来淑玲，淑玲会不会打得过二皇子。叫来淑玲时，会不会把什么暗卫和侍卫一起叫进来？
二皇子压抑着极端愤怒，脸色铁青道，“你知道能被师父带去蓬莱，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可以成仙。”二皇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陆云瑶了然，“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个好机会呢，但我还是感谢太宵道人的好意，你们师徒两人去吧，我就不去了。”
二皇子吃惊，“什么？你知道成仙是什么意思吗？”
陆云瑶想了想，“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不老不死，拥有法力？”
“难道这还不能吸引你？”
“吸引什么？我也不怕老和死，至于法力，”陆云瑶伸手，扬了扬雪白的手心，“这个小法力我已经满足了。”
“……”二皇子，“你不再好好想想？”
陆云瑶噗嗤一笑，“谢谢二皇子殿下的好意，也谢谢太宵道人的好意，但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修炼，也不想成仙，不用不老不死，我想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就这么简单。”
陆云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面色收起之前的嬉笑，换为严肃，“二皇子，你是从宫中来吧？”
“是。”
“皇上真的生病了？”
二皇子面色一敛，淡淡道，“那是他的劫数。”
劫数？而不是生病。
这一个词，陆云瑶便好像猜到了许多，“他是你父皇，难道你不关心？”
二皇子的眼神多了一丝讥讽，“本皇子与他的父子情，已经用尽，无论本皇子做出什么决定皆问心无愧。”
陆云瑶心中了然——是啊，玄德帝的心中没有任何人，无论是皇后、田贵妃，还是太子、二皇子或者一众公主，玄德帝心中永远只有自己、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私欲，不顾太子意愿和名声，逼其强娶皇叔未婚妻；为了想长生不老，不断利诱田贵妃以拿捏束缚二皇子。
原来不仅太子忍无可忍，连对无欲无求的二皇子也再无耐心。
陆云瑶垂眸思索，片刻抬眼，沉声道，“皇上的劫数，是太子所为吗？”
二皇子好似犹豫片刻，然后道，“那是他们的恩怨。”
陆云瑶再次了然，“谢谢太宵道人的邀请，但我不想去修炼，也不会用手上绿线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如果太宵道人愿意收回，随时可以拿走，前提王爷身体彻底康复。我只想当个正常人，和王爷白头偕老，多子多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