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正在这时，安静的房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嘈杂之后是打斗，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刺耳。
陆云瑶怔了一下，紧接着双目大睁，“来了！他来了！”
陆云佩吓得大脑空白，“外面……外面发生什么了？什么他来了？”
陆云瑶静静笑着，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王爷来救我们了。我给他两个月的时间，没想到他只用了不到十日，不愧是王爷。”
陆云佩这才想起来，“不……不行，为谨慎起见，妹妹你还是要藏一下，你去床上，你听我的。”
因为房子是特质，不仅门窗里面有着铁栅栏夹层，就连窗子都是死的，根本推不开，通风换气用是最上面的小气窗。窗户上糊的也不是传统窗棱纸，而是一种布料，除非用刀割，否则单凭手纸是弄不开。
所以除非外面打开门窗，里面的陆氏姐妹是看不到外面情形。
陆云瑶拉着陆云佩的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床上有什么堡垒？如果来的是害我之人，这个床也抵抗不了什么，反倒是显得我怂。咱们输人不输阵。”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69章 是孩子，我们的孩子
陆云佩都快哭了，“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能说？你上床上，我在地上，能挡一会是一会。”
陆云瑶笑得前仰后合，“你怎么这么逗？姐你听过一句话吗：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所以别在乎那细节了。”
正说着，门外交战声小了一些，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对战已到了尾声。
陆云瑶紧紧捂着陆云佩的嘴，怕她惊叫出来，她自己则是警惕地盯着门口方向。
不大一会，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疲惫激动又嘶哑的声音，“什么？门撞不开？搜这几个太监，他们身上定有钥匙。”
陆云瑶一愣，嘴角动了动，鼻尖也一酸，“他来了。”
陆云佩小声道，“刚刚的声音是楚王的？”
陆云瑶放开陆云佩，挤了挤眼睛，“你前未婚夫声音都不认识？”
陆云佩想吐血，“妹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胡闹？我真是……没被别人吓死也被你气死了。”
陆云瑶挤了挤眼睛，她是故意打趣，只要气一气陆云佩，她就不难受了、就不想哭了，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惨，她不想让他愧疚。
很快，众人找到钥匙，将门打开。
当门被推开的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
却见，第一个冲到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陆云瑶朝思暮想的楚王，如今的楚王与从前截然不同，再没有孱弱病危，其身材高大，目光如炬、霸气凌人，好似可以气吞山河、好似可以万夫莫开。
因为门开，涌入大量寒风，夹杂许多血腥味儿。
陆云瑶遏制着自己的激动，笑眯眯道，“王爷，您比我想象得要早呢，真厉害。”
墨沧澜再顾不上其他，冲进去便把朝思暮想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云佩默默地退到一旁，外人只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她却知道自己妹妹喝了什么东西，现在只有百感交集，唯能寄希望于神医曲舟意了——楚王身旁有神医，这是世人皆知之事。
将脸埋在男人满是鲜血的衣襟上，陆云瑶这才敢彻底将绷着的一根弦松开，“回来就好，不分早晚。”
墨沧澜激动，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低声道，“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多怕。”
“怕什么？”
“怕再找不到你。”
陆云瑶失笑，“看你一惊一乍，怎么会找不到我呢？我入宫也才几天……”
“但我已经一个月十七天没联系上你，”墨沧澜打断，“我每天都派出传信兵，到后来几乎将所有传信兵都派出，不仅得不到一个回信，甚至那些兵士也不知所踪。”
陆云瑶一愣，猛地双目大睁，“等……等等，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并不是我联系不上你，而是你联系不上我？并不是你失踪，而是我被包围？”
“对。”
“……”陆云瑶周身发凉，“太子真是……好手段！”
完全出乎意料！
完全出乎意料！
但这时，陆云瑶又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淑玲和暖秋呢？她们怎么样，你见到她们了吗？”心抖得厉害，怕得狠，她只要想到那两人……
“救出来了。”墨沧澜道，“淑玲和暖秋真是好样的，竟能突破重围将信带到了西北，却在半路上被截获。我知道信后便让人前去营救，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是把人救了回来。暖秋轻伤，淑玲重伤，但多亏了她们带来的京城信息，我们这一次突围才能大获全胜！”
随后，楚王长话短说，将这两个月如何联络昌盛候等主帅，如何秘密调兵到京外，如何趁着国丧潜入京城，如何趁着太子登基大典突破皇宫，集结文武百官，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太医和仵作对先皇尸体进行验尸，得知先皇是中一种慢性蛊毒而死，随后永安侯又将墨家的秘密公之于众，更拿出了证据。
韩王也出来了，证实了这件事，更将当年玄德帝如何陷害抓捕太子、如何陷害他的证据一一呈上。
现在……曲舟意，不，其已使用之前的名字墨淳誉正式恢复了太子身份。
今日是太子登基之日，却不是墨重焰，而是墨淳誉！
陆云瑶眼神闪了闪，抬眼轻声问道，“太……我是说墨重焰呢？”
“死了。”
“……”陆云瑶心情很复杂，“你杀的吗？”
“不，是自尽，”说到这里，墨沧澜的面色惨白，声音忐忑，“他说……他身体里有蛊母，而蛊子是在你身上，他死，你也会死。”之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你应该没事吧？绿线是不是可以救你？”
陆云瑶沉默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楚王知晓墨重焰定不会说谎，而当时他没崩溃，完全因为绿线！
绿线之神奇，别人不知，他却清楚知晓。
绿线能将他这种世间无人医治的顽疾治好，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蛊毒？
然而相信归相信，他依旧担心害怕。
陆云瑶歪着脑袋，思考着如何要把这惨得不能再惨的事实用轻松的话语表达出来，尽量减少下对大家的伤害，然而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到。
“说啊！”墨沧澜大喊。
陆云佩已经被请走，楚王的心腹将门轻轻关上，之前软禁陆云瑶的房间便只剩下两人。
墨沧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说，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承受！无论你变了，还是傻了，我都守你一辈子。”
陆云瑶叹了口气，“不会变也不会傻，如果不出所料，我应该会死。”
“什么？墨重焰确实说蛊母死、蛊子也会死，但你身上不是有绿线吗？”
“绿线只能治疗一人。”
“你治疗谁了？莫不是陆云佩？”墨沧澜的语调带着戾气，好似要立刻冲出去杀掉陆云佩一般。
陆云瑶轻轻推开他，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不，治他了，虽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楚王一愣，一时间竟没想出是什么意思。
陆云瑶静静看着他，“是孩子，我们的孩子。”
“……”
“是不是很开心？当时……”晶莹的泪水从她面颊缓缓划过，“当时我幻想了无数告诉你的画面，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70章 身怀六甲的婶子用你的下跪不？
世界仿佛静止了。
楚王低着头，静静看着陆云瑶的腹部，面无表情。
陆云瑶的心狠狠一顿，“王爷，你在……想什么？”
片刻，墨沧澜抬眼，面色认真道，“如果流掉它，可以吗？”
“当然不行！”陆云瑶想也不想就喊了出来，“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要、我还要！”
墨沧澜依旧面容平静，声音恳切，“云瑶，你之前不是说过，借尸还魂前是一名大夫吗？既是大夫，应该能正确对待生死。孩子没了，我们以后可以再要，但母亲死了，就算是留下孩子，难道他会幸福？”
“……”
“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他，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苟活成为一个没娘的孩子。”
楚王的反应在陆云瑶的预料之中，她轻轻咬了咬唇，之后失笑，“晚了……我已经做了选择，这选择不可逆。”
“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墨沧澜紧张。
陆云瑶摇头，“如果当时我知你能来，肯定会选择保大。但我无法预判你的生死，如果你死了，这孩子就不能死。所以衡量利弊，我选择了孩子。你看我还活生生，实际上我的心脉……”说着，探出了自己的手腕。
墨沧澜急忙为按住她的脉搏，当知晓脉象时，整个人僵住。
他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父皇母后皇兄的生死、哪怕曲舟意涉险，他也没什么独特的感觉。然而此时此刻，他知道了什么叫万念俱灰。
连悲伤的机会都不给他，只有绝望迷茫，好像整个世界空无，再没什么意义。
陆云瑶垂下眼，伴随着眼帘动作，更多泪水滑下，“我当时做了个梦，梦里见到了绿线。绿线问我保大还是保小，我选择了保小。所以等孩子出生时，我就会死。”
墨沧澜未回答。
陆云瑶继续道，“也别怪绿线了，它已经尽力。也许这个绿线只有治疗属性没有战斗属性，如果我中的是毒，绿线应该能慢慢解开，可是蛊有生命，可能超出绿线的范围了吧。”
墨沧澜被醍醐灌顶，“我们去找人解蛊！只要把蛊解开了，再让绿线治你不就行了？”
陆云瑶一怔，“额……好像也是一种办法哈。”
顿时，墨沧澜如同瞬间泄气了一般，无力地靠在陆云瑶身旁，“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
陆云瑶笑着安慰，“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嘛。”说归说，但她却未抱希望。
如果说毒可以用其他方法解开的吧，蛊便真应了一句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许多蛊除了蛊母外，完全无解。
之前在楚王府为了研究自己夜间挣扎的现象，她翻了不少医术，其中就包括讲解蛊的书籍。
楚王书房里的藏书，都不是普通藏书，都是有权威的绝本。
更多的……陆云瑶不敢再想，她缓缓闭上眼——就听楚王的，两人去找人解蛊吧。
……
卫国变天了！
如今整个卫国人都知晓了墨家的秘密——所有传位者身上必带印记，而如今的新皇便是先皇之子、身有印记之人。卫国上下对此十分激动和认同，他们都寄希望于新皇，期待新皇可以像其亲生父亲一样把卫国治理得和平昌盛。
接下来的两天，陆云瑶被送到了楚王府，除了陆云佩相陪外，再不见任何人，哪怕是蔺氏，楚王也是不允许其进入。
陆云瑶心脉尽毁，情绪不宜激动，无论是高兴还是悲伤，情绪起伏会令心脉破裂加速，其表现便是吐血。
两天两夜，楚王不眠不休地在朝中帮曲舟意安排一切。
虽然曲舟意被楚王当成未来储君一般培养，但曲舟意性格却出奇像其父亲，对权势没太大渴求，所以行事温和，令楚王十分恨铁不成钢。而曲舟意性格，楚王早就了解，之前想的是如果曲舟意登基，他可以在旁边辅助若干年，却没想过事情竟会这般。
他没有几年，连几天都不想给曲舟意。
两日，已经是他的极限。
……
是夜。
楚王府。
楚王归来，身后跟着一些人，行色匆匆，一路到了主院。
院子里的下人正要高声通报，却被楚王制止，生怕惊到陆云瑶，就这么悄悄地进了去。
陆云瑶正和陆云佩在下棋，换句话说，是陆云佩在教陆云瑶下棋。
陆云佩耐心道，“妹妹，你刚刚中计了，你放这枚棋子的时候应该看看另一端，另一端的攻势……”
“等……等等，”陆云瑶叫住她，“我这边还没研究明白呢，你让我看另一边？算了算了，我不打算学棋，这东西太虐，我还是和王爷比唱歌吧。”
“好。”
两人一愣，因为这回答不是陆云佩，而是从门口传来。
陆云瑶看去，正好迎面看见进入房门的楚王。
陆云瑶眉开眼笑，“王爷，您回来了？这两天累坏了吧？”
之前楚王专门和她请假，两天两夜不回来，再回来两人就出发离京，虽然陆云瑶屡次强调自己不着急，楚王却急。
陆云佩急忙起身要问安。
还没等问安，楚王道，“你们看，谁来了？”
说着，进入房门，身子一侧，露出身后那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登基的新皇曲舟意。
陆云佩急忙调转方向，不给楚王见礼，而是给曲舟意见礼。
陆云瑶慢悠悠起身，“哎呦皇侄子，身怀六甲的婶子用你的下跪不？”
“……”曲舟意恨得咬牙切齿，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谁是你皇侄子？你老实坐着吧。”之后又恢复平静，让陆云佩免礼。
陆云瑶压根就没站起来，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却见楚王和曲舟意、甚至身边所有人都双目满是血丝，想来应是几日几夜未曾休息。
陆云瑶怎么可能放过他？
捉弄人这机会，真是用一次少一次，“哎呦，不是皇侄子你带婶子看醉梦草花田的时候了？啧，男人真是翻脸不认人呢。”
曲舟意双腿一软，险些没原地跪下去，“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告诉你，你气死我没好处，我死了，皇叔就得登基。”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71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云瑶一愣，“啊？这样啊，那好吧，今天饶你一次。”
然而无论陆云瑶表现得多轻松，楚王的脸色却一直阴沉，扭头对曲舟意道，“别废话，不是要诊脉吗？”
曲舟意委屈得想吸鼻子——是他废话吗？明明是陆云瑶废话吧？
本来皇叔对他就不咋好，自从有了女人，对他算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提起病情，曲舟意一反之前的委屈，立刻严肃下来，快步来到陆云瑶面前。
仇公公捧来了一只脉枕，放在陆云瑶手腕下。
曲舟意为其诊脉，当得知脉象时直接惊呆了，“这……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脉象？正常人如果脉象至此，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
楚王面色一沉，“你别管脉象，直说蛊，能解吗？”
曲舟意望闻问切，仔仔细细地盘查，陆云瑶一一回答，随后曲舟意沉默了。
“这么说来？是不能解了？”楚王问。
曲舟意暗暗咬牙，挣扎片刻，“正如我之前的猜测，王妃中的是蚀骨夺情蛊，除先逼出蛊母，再用蛊母召唤蛊子外，再无办法。”太子已经死了，也逼不出蛊母，“其他方法，我可以试试，但我对蛊不是很了解。”
楚王瞥了他一眼，“没时间给你试，你留下安心当你的皇帝吧。当好当坏无所谓，不用觉得愧对本王，只要你有脸去见你父皇便可，”之后对仇公公道，“立刻备车，我们出发。”
曲舟意焦急，“皇叔，让我试一下！”
楚王转过身，一字一句道，“第一，记住自称，以后本王不想再听一个‘我’字。第二，你现在不用对一两个人负责，你要对整个卫国负责！卫国需要的是皇帝而不是大夫，记住了吗？勿要亡国！”
楚王的声音，令曲舟意振聋发聩。
他愣愣地看向陆云瑶，又看向楚王，“皇叔，以后……朕还能见到你吗？”
楚王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以后之事，以后说。”
曲舟意心头空落落，空得发疼，他转身面对陆云瑶，“你的神奇，朕一直知道，答应朕，活着回来行吗，带着皇叔。待你们回来，朕让你们看更大的醉梦草花田。”
陆云瑶脸色一变，“什么？醉梦草那东西你还没销毁？你疯了吧？那东西有成瘾性，你是想亡国？”
“……”
曲舟意发现楚王夫妻二人根本不给他煽情的机会，“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是，”陆云瑶正得意洋洋，却因为曲舟意的话想起了另一件事，“王爷，前几天我听说一件事。”口吻带着质问。
“什么？”墨沧澜问。
“有个人说，宗人府不记录就不算成婚，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了，”墨沧澜冷冷一撇曲舟意，“去做吧。”
“……”曲舟意——又欺负我！？
突然，墨沧澜敏锐发现陆云瑶虽然笑容可掬，但额头却有了冷汗，“你们都出去，云瑶要休息了。”
“什么？”曲舟意不解地看去。
楚王暴怒，“你看不到她的冷汗吗？”
曲舟意这才惊讶的发现，陆云瑶少见地化着浓妆，其大红色的口脂遮盖了嘴唇的苍白、厚重的粉和腮红将憔悴的面容掩饰——她一直不舒服，却还谈笑风生。
她这样，应该是不想大家跟着她难受吧。
曲舟意内心疼得要命，哪怕知道这女人是自己皇婶子再不能肖想，但却依旧无法彻底放下。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无论是皇位、生活还是……女人。转念一想，也只能如皇叔所说，走一步看一步的吧。
“皇叔，那朕便先告退了。”
“去吧。”
曲舟意走了，陆云瑶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看着。
“怎么，舍不得他走？”虽然心疼娘子，但这不耽误墨沧澜吃飞醋。
陆云瑶翻了个白眼，“那可是你一手养大的亲侄子，就不能对他好点吗？我都开始心疼了，好歹人家也是皇帝，哪怕是伪装，您是不是也得客气一些？”
墨沧澜直接忽略了她的话，将她抱起，抱到了床上。
“难受就别强撑，说出来。”墨沧澜垂眼看着她，眼中是外人从未见过的脆弱。
陆云瑶怔了半晌，之后叹了口气靠在他身上，“好，还……好吧，确实不舒服。”
当女子嬉笑卸掉的瞬间，之前的坚强荡然无存，双眉紧皱，豆大的冷汗越来越多，紧接着汇成一团流了下来。
墨沧澜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失态，“怎样才能让你舒服一些？”
“没关系，我忍耐力很强。”
从前墨沧澜认为诗词歌赋的“心碎”很是矫情可笑，但当听见女子这句话时，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心碎，那种滋味，真是难以描述。
他坐在床沿，“我之前经常吃一味药，可以止痛，你要试试吗？”
“不试，是药三分毒，”陆云瑶侧卧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我无所谓了，只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墨沧澜也知道。她担心的是腹中的孩子。
可以说墨沧澜从始至终都对子嗣没有任何期待，从前不期待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病，现在不期待是因为喜欢女子的命，他现在真是恨死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成婚？怎么就抽风得想成婚？
如果不成婚，她就不会有孕，如果没有孕，绿线就能保住她的性命。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墨沧澜突然喉咙生痛，“我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就这么陪着我就行。”
“抱着你可以吗？”
“好啊。”陆云瑶拽下被子，因为冷汗太多，脸上浓妆已花。
墨沧澜上了床，将她抱起，发现她周身冰冷，又用被子小心包好，咽下苦涩道，“你知道吗，从前我曾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记得当时在西北。”
“嗯？”
“我的身体刚刚康复。”
“嗯。”
“当时抱着你，”墨沧澜垂着眼，心情复杂，“想的是，只要我康复了，就无时无刻不抱着你。”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72章 能不能不提孩子了？我现在就想把他掐死！
陆云瑶也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闭着眼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别说得好像死前走马灯好不好？你不是还要找蛊师吗？也许人家能解呢。”
墨沧澜，“……嗯。”
陆云瑶失笑，“是不是刚刚曲……现在应该叫他皇上了吧？是不是刚刚皇上说那什么夺情蛊不能解，让你死心了？嗨，他的话你听听就行了，你的病他还说治不了呢，现在不还是被我治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疼痛再次开始，饶是很耐疼的陆云瑶也说不出话，紧紧咬着牙，周身出着汗。
墨沧澜额头青筋暴起，眼圈红着，“你问问绿线，能不能把疼痛转移到我身上？”
过了好一会，这一阵疼痛结束，陆云瑶才虚弱道，“别……为难它了，它现在和蛊虫……打架，已经很不容易了。”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我不知他们两个怎么打架，但我能感受到，他们也是打一阵歇一阵，打的时候我就疼、歇的时候我就不疼。”
突然，墨沧澜双目大睁，“等等，我想起一件事，既然你的绿线是太宵道人启发，其能不能治好你的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