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陆云瑶也定住，“……诶？之前我怎么没想起来？还是王爷您聪明。”
墨沧澜苦笑，他哪里有她聪明？只是她一直疲于对抗疼痛，那种感觉，他懂。
陆云瑶问道，“那么，王爷知道蓬莱在哪吗？”
“……”
“怎么？”
“蓬莱只在传说中，没人去过，”墨沧澜，“但如果太宵道人去了，便说明其真实存在，我现在就派人搜集所有信息找蓬莱。”
“好，辛苦了，”陆云瑶缓缓闭上眼，“我想睡一会，趁着现在不疼。”
“睡吧，我抱着你。”墨沧澜将怀抱紧了紧。
突然，陆云瑶笑了。
“你笑什么？”墨沧澜问。
“我在笑，可能我提前感受了下生孩子吧，听说生孩子之前阵痛也是这样一阵一阵，每次趁着不疼的时候要尽量休息，只是，”陆云瑶叹了口气，“人家阵痛可以最多两天就能生了，我却要疼几个月，造孽啊！”
墨沧澜火冒三丈，“能不能不提孩子了？我现在就想把他掐死！”
陆云瑶哈哈笑着，“真绝情！对你侄子那么绝情就算了，对你孩子也绝情。”
“我不想要孩子，一个都不想要！”面对陆云瑶的打趣，墨沧澜非但不觉得轻松好笑，反倒是满心憎恨，“我今生今世没有后悔之事，只有一件，便是让你有孕，我……”说着低下头，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衣襟里。
陆云瑶感受到他的颤抖，但她能说什么呢？还没等她胡思乱想，人已经昏睡了去。
……
——五个月后——
整整五个月，楚王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卫国出发，周游各地找寻蛊师和蓬莱消息，却一无所获。
蛊师找了不少，却没人能解。
以毒攻毒，陆云瑶是不肯的。
五个月的时间，陆云瑶几乎油尽灯枯，除了腹中胎儿健康外，本人已经虚弱得随时死去。
直到随行大夫和稳婆一再提醒不能再到处走，必须要安定下来待产，墨沧澜这才彻底放弃了希望。
他问她，想去哪里？
定一个两个人都喜欢的地方，盖一个房子，她在那生下孩子，他在那将她安葬，顺便把孩子养到五岁就扔回京城，他随她死。
她不同意，觉得五岁太小了，孩子是无辜的，既然两个人生了人家就要负责，好歹得养到二十，他要把平生所学都教给孩子再说，他们的孩子绝不许被人欺负。
他与她讨价还价，十五就可以了，毕竟当时他十三岁发病、十五岁已经立府，他都可以，孩子也可以。
她也和他讨价还价，说十八，没得商量！
最后两个人就这么敲定，先生孩子，养到十八岁再说。
两人选在了什么地方？
选在了长郾城和金坛城之间那块有山有水之地，在那里，两个人第一次追逐、第一次骑马、第一次亲吻，他还给她抓了鱼。
他说过喜欢那里，想和永安侯换封地，却没想到有一天即便不用换封地也能留在那。
房子很快便建好。
是一座精致的宅院，规模比楚王府小，但格局与楚王府差不多。
其中主院造得更是一模一样。
辛醇也来了，就是楚王府天宫院的管事，不仅辛醇来了，包括楚王府的管家、各个部门的管事都来了。
陆云瑶本不想兴师动众，但因为当时仇公公召辛醇来修建宅子，各个部门管事听说情况都自发跑了来，此外一些下人更是跟了来，可以说除了楚王府必须要留的人以及拖家带口不方便离京的人，楚王府算是倾巢而出，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
只为，陪他们最爱戴的王妃最后一程。
四月末、五月初，京城已开始逐减了衣服，但北国却依旧倒春寒。
辛醇按照王妃所画图纸做了一个轮椅，这个时代也有轮椅，但笨拙丑陋，全然没有王妃设计得那般精巧。
当楚王看见改良的轮椅时，也是不解。
他问她，当时为什么不给他做轮椅，却做了个造型古怪的三轮车？
她回答，因为在轮椅中得不到锻炼，反倒是三轮车可以训练下肢力量，为重新站起来做准备。
楚王无语凝噎。
便是心中有千百酸楚、万千感慨，都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觉得上苍对他唯一的好，是让他遇见了她；对他唯一的坏，是让他失去她。
最后的一段日子，陆云瑶身体疼、墨沧澜心里疼，两人疼却不说，一个强颜欢笑、一个隐忍安慰，只等最后才能发泄。
……
这一日，天气正好。
两人用过了早膳后，便出了门。
楚王亲手推着轮椅，轮椅上面坐着形如枯槁的女子，她穿着厚重棉衣，盖着狐裘，脸色却依旧苍白如纸，好似单衣处在严寒。
出了门口，墨沧澜柔声问道，“今天想去哪里转转？”
陆云瑶想了想，“去……河边吧，我很喜欢……那里。”
墨沧澜点了下头，“一会我帮你抓鱼。”
陆云瑶微微皱了皱眉，“不行，天寒……水冷。”她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73章 说王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之前你在冷水里伤风，这一次换我，公平。”
“别……扯蛋，上一次你下水，已经算是……扯平了。”
“没扯平。”
陆云瑶深吸一口气，“你是要……气死我吗？”
“从前你在楚王府，没少气我，当时我也是无力又无奈。”
陆云瑶失笑，“所以说，都是报应，对吗？”
墨沧澜握着轮椅扶手的双手狠狠捏紧，透过皮肤甚至隐约能见骨骼，但随后又缓缓放开，“走吧，就去河边。”
轮椅缓缓前行，身后仇公公、梁嬷嬷以及暖秋淑玲等人远远跟着，不愿打扰这一对有情人的二人独处。
陆云瑶靠在轮椅靠背上，晒着太阳，暖洋洋的，“最近我不疼了，除了没力气，其他……都很好。”
“嗯。”墨沧澜诊过她的脉，脉搏皆无。
是啊，不疼了，也许绿线也放弃了，专心保小。
“我估计，我怕是没力气生孩子了。”
“你想说什么？好好的日子，非要给我添堵？”
陆云瑶吃吃地笑着，“怎么叫添堵呢？我可是说认真的，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会让淑玲给我剖腹产，具体做法这几日已经交给她，她也在怀孕的小兔子小老鼠身上试了，她刀法很精湛，如果能去我的世界就好了，绝对是no.1的主刀大夫，专家的那种。”
“不行！”车子猛然停住，男人咬牙切齿，“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这不叫伤害，只是治病。”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想让我死不瞑目？”
“……”
陆云瑶严肃道，“我告诉你，你别的事胡闹都无所谓，不许拿我孩子开玩笑。既然我选择了，就要坚定走下去，你不是想跟着我死吗？这个我不拦，但是你答应我的事必须做到，必须要把我孩子教养成才再说！”
“……”墨沧澜突然抬起头，众人面前，他不想失态，“知道了。”
“所以，如果我真没力气，就让淑玲帮我，你不许反驳。”
“……知道了。”
“孩子好好养到十八岁，你再可以挑选死活。”
“……知道了。”
陆云瑶笑眯眯，“真乖，走吧，我们去河边转转。”
“嗯。”墨沧澜低下头，眼里的温热已经被强逼了回去，又可以面容镇定地前行了。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着，轻轻聊着，聊的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闲话。
身后下人们浩浩荡荡地跟随，无人发出响动。
却在这时，突然平地一股大风。
墨沧澜立刻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盖住轮椅上的陆云瑶，生怕其被风吹寒。
众人也因为这一阵寒冷下意识挡了脸。
却听一声笑，并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
侍卫吓了一跳，急忙拔剑出来，藏在暗处的暗卫也冲了出来，瞬间将不速之客包围。
墨沧澜目光冷厉，“来者何人？”自己也挡在陆云瑶面前。
众人却见，其是一名老人。
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其穿着淡灰色道袍，银发银须，但明明应是老者，脸上却无一丝皱纹和老态，与头发格格不入。
老者哈哈笑了两声，“楚王莫怕，贫道与陆姑娘是故人。”
陆云瑶也是一怔，用力将身上沉重的狐裘扯开，“道人？太宵道人？”
“正是贫道。”
哗！
众人哗然！
这人便是太宵道人？传说中的太宵道人？
墨沧澜也吃惊，“你就是太宵道人？”
太宵道人道，“是，阁下便是传说中的楚王吧？贫道久仰。”
就在墨沧澜挣扎要不要下跪求道人相救时，却听轮椅上那位闲闲道，“说王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楚王。
“……”众人。
太宵道人也是愣住了，紧接着哈哈大笑，“陆姑娘真乃奇女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说笑。”
“没办法，反抗不成当享受呗，日子总是要过的，”陆云瑶扯了扯苍白的嘴角，“道人最近忙什么呢，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蓬莱到底在哪？”
众人心道——王妃您委婉一点，别得罪了这位老神仙。
然而老神仙一点不生气，“知道贫道为何让子弦邀你一起去蓬莱吗？”
“是为了让我避开这劫？”
太宵道人点头，“是啊，可惜天劫不可逆。”
陆云瑶笑道，“没关系，我最喜欢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墨沧澜惊讶地问道。
陆云瑶笑着伸手一指太宵道人，“太宵道人来了，不就说明我有救了吗？道长可没闲到来参加我的葬礼，想来道长是有备而来。”
墨沧澜心有惊喜，但却也有愤怒，“既然道长可以救云瑶，为何不早些来？还让云瑶生生多受五个月的罪？”
众人有些晕倒的冲动——不愧是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胆肥。那可是太宵道人！便是各国国君都狠的顶礼膜拜，怎么到楚王夫妻俩面前，还被频频指责埋怨了？
然而，太宵道人依旧没生气。
“楚王息怒，贫道未来，是因为在找寻救她的办法，如果没找到办法，你让贫道怎么来？来了说什么？”
“……”
饶是精明神算的楚王，此时也是哑口无言。
陆云瑶看见自家男人吃瘪，在旁边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今日道长来了，说明您找到方法？”
“正是，”然而太宵道人正要说，又扭头对楚王道，“你这小子不知好歹，你可知，你命本该绝，是本道救了你一命？”
楚王不解，“道长此话怎讲？难道是……”说着，看向陆云瑶。
太宵道人笑道，“从她来这里的那天，本道就算出了，那时候本道若是带她走，她不会拒绝。但本道看你命途多舛那便心有怜惜，把她留了下来，想着治好了你再带她走，谁知道她竟然不走了。”
陆云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之前我要弄玄神酒时，道长主动来此协我开光，原来一切都在道长的掐算之中？”
太宵道人捂着胡须，点了点头。
陆云瑶激动起来，“道长救我！”
太宵道人道，“贫道既然来了，便说明有救你的办法。那蛊确实无人能解，你也命有此劫，即便是以后活下去也不能在卫国了。”
“那去哪？”陆云瑶的心狠狠一顿。
“蓬莱。”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74章 什么有比当神仙重要？
“那就算了吧，”陆云瑶想都不想便拒绝，“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可怕。”
墨沧澜瞬间明白陆云瑶的想法，“不行！你必须要活，你去蓬莱。”
“生离和死别有什么区别？”陆云瑶冷哼道，“我活着在蓬莱，与你分开，怕是再没机会相见。我死了在阴间，只要等十八年，搞不好就能等来你。当然，你后悔不想死了就另算。”
墨沧澜脸黑，“死是一定会死，但你不许死，即便今生今世不能再相见，你也必须活。”
陆云瑶急了，“墨沧澜，你开始犯糊涂了？收起你的圣母心。”
眼看着两人当场就要吵起来，太宵道人笑呵呵道，“别急，听贫道把话说完，这蓬莱也不是你自己去，他也得去。”说着，指着楚王。
陆云瑶一愣，“王爷也去？但听说蓬莱只有天定之人才能去。”
“逆天改命的也有可能去，否则今日怎么改过来，明日怎么改回去。”
“也就是说，如果王爷不去蓬莱，即便是现在被绿线治好了，回头还要死？”
太宵道人笑着点头，“没错，切记，天命不可逆。”
墨沧澜都惊呆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被改了命，还是被陆云瑶改命！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都能活，还能在一起。
修不修炼，当不当神仙，这个墨沧澜不在乎，他只在乎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道长，您什么时候给云瑶改命！我去，别说蓬莱，哪里都能去！”
太宵道人点头笑道，“别急啊，再晚一些子弦便将一对夫妻带来。”
“夫妻？”
“这改命也需讲天时地利人和，可不是说改就改。为了给你改命，贫道这几个月东奔西跑，只为了找可以配合之人，可算是被贫道找到了，”太宵道人语气骄傲道，“那一对夫妻因江湖恩怨，身怀六甲的妻子被下了毒，正好与你们糅合一下，将你的蛊连同真气一同移到她身上，让蛊和毒之间制衡，用真气保母女的性命，这样你们两名妇人都能活下来。”
“真的？”陆云瑶都懵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甚至比当初知晓自己有绿线还要震惊，“之后呢？蛊毒制衡，绿线保命，这样就可以了？”
“不可以。”太宵道人。
墨沧澜强压着火气，“道长，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仇公公紧张得不行，很想过去劝劝——王爷您客气点吧，别把这老头得罪，不给王妃改命了。
太宵道人摆了摆手，“别急啊，听贫道把话说完。经贫道掐指一算，王妃怀有一子，那妇人怀有一女，蛊毒与真气都移到那女婴身上，虽勉强保命，但依旧身有毒物。而你们的儿子被改了命，以后也会厄运连连，所以他们两人必须阴阳结合，方能平安生存。”
“阴阳结合？”陆云瑶，“性命攸关，道长您说得直白点，就是让他们两人成亲是不是？”
“正是。”
陆云瑶迷茫地看向楚王，“王爷，您说……”
还没等陆云瑶说完，墨沧澜便道，“就这么定了。”
“……”众人心中暗道——王爷您好歹装成怜悯世子也好，也不能只要王妃不要世子吧？可怜的世子，父亲真是说放弃他就放弃他。
太宵道人问陆云瑶，“你认为呢？”
和重色轻子的楚王相比，陆云瑶倒是冷静，“请问道长，与我一同改命的夫妻，他们会去蓬莱吗？”
“他们不会去，他们虽改命却只是凡人，去不了蓬莱。”太宵道人回答。
陆云瑶吃惊，“他们是凡人，难道我与王爷不是？”
“多的贫道就不能说了，毕竟天机不可泄露，”太宵道人的声音一顿，叹了口气，“那对夫妻……后面还有劫难，只是那女娃天赋异人。”
陆云瑶了然，如果是从前，有可能还会偷偷思考能不能帮两人避开劫难。但现在却知道，有些事情并非表现得那么简单，何况她现在也自身难保。
“最后一个问题，”陆云瑶正色严肃，“那对夫妻，是自愿的吗？毕竟要把蛊引到他们女儿身上。”
太宵道人听后，眼神欣慰，“贫道已经反复确认，他们同意。”
众人也知晓——换成他们，他们也同意，毕竟如果接受改命，女娃是九死一生；不接受改命，便是十死无生。
陆云瑶又再次想了想，道，“生下孩子后，我们必须马上去蓬莱吗？”
“一年内到便可。”
“我们多久能出一次蓬莱？”
“这个要看缘分。”
“也就是说，也许一生都见不到我的孩子了，是吗？”陆云瑶微微侧着头，虽然面容已经憔悴不堪，全然没有从前的明艳动人，但眼神却是平静，若湖水一般。
仇公公和梁嬷嬷等人紧张，却又不敢上前打断主子和神仙的对话。他们很想冲上来说：别管什么孩子了，孩子有他们照顾，王妃的命才重要！
太宵道人笑道，“会有缘再见的。”
墨沧澜终于忍耐不住，“我们答应！”
陆云瑶一怔，扭头看了看他，随后眼中的挣扎换成了了然，叹了口气，“好，我也答应。”
“那夫妻人在哪里？”见陆云瑶松口，墨沧澜连焦急都懒得掩饰。
太宵道人笑道，“今晚你们就能看见，毕竟今晚就是她们的分娩之时。”
众人吃惊，梁嬷嬷也再不顾身份地插嘴，“老神仙，您是说今天晚上王妃就会分娩，奴婢没听错吧？”
太宵道人笑着点头，摆了摆手，“快去准备吧。”
梁嬷嬷二话不说，拽着暖秋转身就跑。
人群中，还有一人欲言又止。
太宵道人顺势看去，“想问什么，便问吧。”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淑玲。
淑玲自从看见二皇子的“功夫”后便惊艳憧憬，她这一生最爱的就是练武。
淑玲先虔诚跪地，磕头三下，而后道，“请问老神仙，奴婢是凡人吗？奴婢能去蓬莱吗？”
太宵道人哈哈笑道，“你不是想去修炼，是想去练武吧？”
淑玲略有尴尬，“是的！”
太宵道人道，“可去。”
众人惊讶，“那我们呢？我们呢？”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尊卑规矩？什么有比当神仙重要？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75章
太宵道人道，“还有一个，刚刚被拉走的姑娘能去，其他人不可。”
众人纷纷质疑。
这时陆云瑶也不接道，“请问道长，为什么淑玲和暖秋能去，他们不能？”
“他们不够赤城。”
“赤城？”
太宵道人点头，“修炼者，首先心地纯，真而非善。天赋自可优先，但其二者便是赤城之纯。”
陆云瑶半懂不懂，“也就是说，除了淑玲和暖秋外，其他的人心思不纯，有利益私心，对吗？”
“正是。”
陆云瑶转念一想，却发现暖秋和淑玲两人确确实实是个不懂为自己考虑的傻子，换句话说便是毫无感情只知效忠的npc，闹了半天，竟还是修炼的人才。
“云瑶多谢道长，道长大恩大德，云瑶没齿难忘！”陆云瑶诚恳道，“却不知要如何报答道长的救命之恩，云瑶不敢擅用金银俗物冒犯道长。”
太宵道人道，“不用报答，毕竟墨氏宗族离经叛道而祸害苍生，贫道作为修炼之人应将此作为己任，你们将墨氏宗族重新推入正轨，也算是帮了贫道大忙。”
陆云瑶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男子。却发现，男子一直盯着她，目光灼灼，哪怕太宵道人这般难得一见的老神仙在，也没能夺走他的目光。
陆云瑶慢慢笑开，“王爷，我们不用分开了。”
说话同时，墨沧澜已在她身前单膝跪下，将脸深深埋于她身上狐裘。
他没说话，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
她伸手，将他揽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不想分开。
……
当夜。
从前的二皇子，如今已更名的子弦携带一对夫妻前来。
那对夫妻虽然穿着粗衣，但却气质不凡，男子器宇轩昂、女子国色天香，两人不肯说出自己身份，便是对卫国楚王与王妃也是不卑不亢。
快黎明时，两名女子共同产子。
果然就如同太宵道人所说，楚王夫妻生了儿子，那对夫妻生了女儿，太宵道人为两人取了名字，以“平安”为名，一个为墨平，一个为秦安。
伴随着两道婴孩的啼哭和狂风电闪、龙跃凤鸣，太宵道人也做法成功。
成功后，太宵道人便带着子弦离开，那对夫妻与楚王夫妻留了信物后，不多做休息，转身就走。
一切结束，好似大局已定。
当陆云瑶抱着安睡的婴孩时，却依旧好似在梦中。
墨沧澜单膝跪在她面前，紧紧捏着她的一只手，“云瑶，你辛苦了。”因为太过怜惜，万千话语噎在喉咙之中说不出来。
陆云瑶失笑，虚弱道，“不来先看看孩子？”
“不看，”墨沧澜吻着她的手，“我只要你，任何人都不要。”
陆云瑶眼神温柔，但当看向怀中熟睡的婴孩时，心中却不是滋味，“我舍不得他。”
墨沧澜强忍悲痛，“道长不是说了，以后有缘再见吗？”
陆云瑶点头，眼泪徐徐留下，“是啊，有缘再见。”
两人此时此刻没想到，这一句有缘，就是二十几年后。
……
随后的整整一年，楚王与陆云瑶和孩子依旧住在那宅子，本无名的地区，不知从何时起有了名字，名为“平安”，而他们所住的宅子，便名为“平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