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钾钠银氢
气氛有些缓解了,覃识又问:“你既然喜欢那台望远镜,为什么不收?”
少年说:“他送就没有那么喜欢了。”
事实上他每天住在覃家,要想不发现覃识在书房用窗帘罩着的大箱子也很困难。
覃识便微微凑上前,说:“那我送你,好不好?”
齐绥安看着少女还是红红的眼眶和氤氲的眼珠,再移到水光盈盈地嘴唇,喉结动了动,哑声说:
“好。”
他颇为克制地在覃识嘴唇上落下轻轻浅浅地一个吻,然后保持极近的距离说:
“叔叔不让我亲你,我们偷偷的,别被发现了。”
第35章
齐绥安和覃识下楼吹生日蜡烛的时候,欲盖弥彰地相隔老远,覃父看着冷哼一声,转开了脑袋。
齐老爷子并没有再露面,齐之淮说是爷爷身体不适。覃识闻言牵了牵嘴角,没说什么。
她对齐老爷子唯一有的那么点敬意在刚才已经消弭殆尽,只是一个腐朽强势的老头,撇开戎马半生的功绩,剩下一地糟粕。
早知道是什么一个角色,齐绥安的生日还不如由她们一家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替他庆祝了。
覃识对于齐家已经提不起兴致,在齐绥安形式主义地吹灭了歪歪斜斜插在齐之淮自制蛋糕上的蜡烛后,她便找借口说要早点回家。
本就是一顿便饭而已,齐家没有阻拦的道理,两家客气道别。
在汽车一点点驶离那座灯火熠熠的建筑物时,覃识向后做了个鬼脸。
齐绥安就在她身边带着笑容看着她。
少年的伤口已经被覃识简单包扎过,虽然短袖下胶布东倒西歪缺乏美感,却足矣把伤口暂时隔离,避免接触衣物。
回到家里,覃识说自己累翻了立刻要休息,一眨眼地功夫就闪回了自己房间。
她贴着门缝仔细聆听走廊的动静,确定大家先先后后都各自回房后,又悄无声息地出去。
齐绥安以为一天已经结束,避开伤口洗漱完毕后,他简单地上了药准备睡觉,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覃识的微信:
【来花房】
他下楼迈进走廊,就能看到从里面莹莹散发出的柔和灯光越来越明显。等正式进入后才能发现,亮着的并不是花房自身的照明设施,而是一盏盏藏在花束绿植里的小灯相映成趣,拼凑出柔和多情的气氛。
夜里的栀子摇曳生姿,香气袅娜。除此之外还有大片大片的月季、茉莉、白兰,不成章法地被四处安放,显得繁荣而火热。
覃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换了一条裙子,重新编了发化了妆,是个像要郑重出席晚会的小淑女。
她手里捧着一个八寸的小蛋糕,上面只是简单的水果和食用玫瑰,正中央插着蜡烛,此刻火焰摇曳跳跃,她嘴里还在抱怨:“花房的蚊子也太多了,我这么一会儿就被咬了好几个包,你难辞其咎。”
齐绥安垂眸安静地看着她,烛光可以恰到好处地映出她眼睑上的细闪,像一片小小的星云。
见少年沉默,覃识不满地催促:“快点许愿吹蜡烛啊!看着我被咬死吗?”
于是齐绥安闭眼三秒,然后重新睁开,“呼”的一下蜡烛灭了,他从覃识的手里接过蛋糕放在一旁。
覃识拍了拍手,又理了理自己地裙摆,然后朝齐绥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过来。
齐绥安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地为她驱散小腿侧的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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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家位于山坡半腰,即使是一楼的落地窗也可以看到大片星空,覃识于是将望远镜架设在花房,然后又不由分说地拉住齐绥安的手,为他套上了手表。
然后她说:“齐之淮的蛋糕实在是再不行了,所以我重新定了一个。望远镜呢,虽然和齐老爷子那台一模一样,那我也是千辛万苦准备的,所以你不能拒收。还有手表,和你送我的可以组成一对,所以你也必须戴。成年快乐覃绥安,别太感动了。明年三月我过生日要梵克雅宝的手链。”
她叫他覃绥安,就像他一直都是覃家的孩子。
齐绥安的眼睛里全是得意邀功的少女,他慢慢上前,抱住了覃识。
一个温柔而不带情欲的拥抱,覃识从中感觉到了安定,她希望齐绥安也是如此,于是轻拍少年没有伤口一侧的后背,说:“成年快乐呀绥安,别人无法给你的一切三小姐也都可以给你。”
“我知道。”少年将覃识搂紧:“我一直都知道。”
在最初那段昏暗不见天日的岁月里,她是唯一的光源,直到后来也始终无可替代。
娇纵聒噪,又赤忱纯良。
齐绥安大多时刻都是温和带笑的,却鲜有柔情到达眼底,此刻他的眼里有夜里的栀子,璀璨的星河,以及介于花朵星河之上的少女。
这一刻他感觉到虽然不过是十八岁的生日,却已经实现了此生的最高理想。
覃识是一个大气的姑娘,知道齐绥安当时有意误导了她让她出动迈出转变关系的一步,磊落的发了火,平息后又能重新毫无芥蒂。
她的想法也很简单,不希望齐绥安想起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只有一顿鞭笞,至少要有些温情的回忆。
两个人真的抱了很久很久,久到覃父下来敲门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分开。
覃父站在花房外没有进来,只是语气不善地说:“弄得我还以为花房起火了,早点滚回去睡觉。”
覃识先从里面出来,覃父的视线便紧紧盯着她的嘴唇:“怎么这么红?”
覃识理直气壮地用指腹抹了一把,口红的颜色便有一部分晕染到了指尖:“画的。”然后挺直腰背扬长而去。
在她洗漱完毕之后已经过了十二点,齐绥安的生日已经结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覃识发现竟然有不少的消息,还是许久不联系的小初中同学。
她和齐绥安就读于相同的小学和初中,所以在这方面两人的社交圈可以说是完全重叠。
是一个有些八卦的男生,问覃识:【覃识,覃绥安是不是恋爱了???】
覃识不明所以,为什么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许久不联系的人也可以看出齐绥安谈恋爱。
于是她故意问:【怎么说?】
那人很快回复:【他突然发朋友圈,发的还是海王星和海卫一,很难不让人多想】
覃识立刻点开朋友圈,发现果然一直不怎么更新动态的齐绥安居然破天荒地发了一条
两颗小小的行星,一看就是用她送的望远镜找到然后拍的。
对覃识而言,所有的星星都长的一模一样,就像所有的小鸟小鱼都一个样子。
要不是这个男生告诉她是海王星和海卫一,她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有什么特殊。
覃识指尖飞舞,切换页面去搜索海王星和海卫一。
“海卫一起先位于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一个偶然的机会,它从柯伊伯带靠近了海王星,在靠近海王星的过程中被海王星逐渐成为海王星的一颗卫星,一直围绕海王星身边。”
是一个浪漫且带有隐喻的故事。
海卫一被海王星俘获,从此献上臣服。
覃识一字一句地看完了答案,很感动,想了想点开和齐绥安的聊天界面:
【你发的朋友圈】
【是准备让你爷爷也痛打我一顿吗】
********
在暑假进入尾声即将开学的时候,覃识告诉了骆艺自己在和齐绥安谈恋爱的事。
骆艺直呼好家伙,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很快恢复镇定还贱兮兮地问覃识:“和自己侄子亲亲的感觉怎么样啊?”
覃识:“.......神经。”
骆艺又问:“那宋修白知不知道?”
覃识点了点头说知道:“确定关系当天就和他遇到,然后就跟他说了。”
骆艺翘了翘大拇指,一脸佩服。
与此同时,难得和钱进然章起云外出的齐绥安收到了齐之淮的消息:
【爷爷病得有些严重 ,在医院,他很想你】
第36章 终章
齐老爷子病了。
最初的时候包括齐之淮在内的所有齐家人谁也没有太上心,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有小病小痛是常有不过的事儿,何况齐老爷子心脏还装了支架。
往常这么住院一星期,就可以回家了。
独独齐老先生自己,眼神越来越枯败,就像是蜡烛将要燃尽时跳动的焰火,虽然亮着,却也不过是一片颓唐。
他时常望着医院窗外的远景出神。
那里有a市纵横交错的高架路,不但宽阔平整向天南海北地纵横,且做上了良好的绿化,让这片钢筋森林也显得不那么冰冷。
作为a市冉冉升起的商业新区,十年前的这里,市政府尚未对其进行开发,高架上是狭窄逼仄的两条车道,高架下是一大片废弃的农田和胡乱堆砌的建筑垃圾。
老爷子大概真的有些糊涂了,有时候看到的是如今的车水马龙,有时候看到的又是十年前触手可及的荒凉。
在齐之淮给齐绥安打电话之后,少年来探望过齐老爷子一次。
话不投机,相对无言地坐了五分钟,齐绥安便像是掐着表一般起身离开了。齐老爷子的嘴唇在他身后微微翕动,明明还没有病到无法开口说话的地步,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这样冷漠的齐绥安,莫说齐之淮,大概和他朝夕相处的覃家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对待留着相同血液的亲生爷爷,他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到了极点。
一个星期后,没有等到医生允许齐老爷子出院,而是等来了一纸病危通知书。
这一次打电话给齐绥安的不再是齐之淮,而变成了齐博征。
此时的齐绥安正在陪覃识补高三时错过的电影,覃识从对话中就大致了解的事情,不免有些担忧地看着齐绥安。
少年却显得平静,他挂断电话后安抚覃识:“我离开一会,别担心。”
覃识反手拉住他:“有些晚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齐绥安顿了顿,说“也好”,他站起身:“你先去拿件外套,医院空调温度低,容易着凉。”
覃识点头答应,拿完衣服下来的时候,发现齐家派了车过来接齐绥安,此时已经到达。也是从这里开始,覃识隐隐感觉齐老爷子可能真的不好了。这个丰功伟绩无数同时又强势固执的老人的生命大概到了尽头。
一路上覃识一直有偷偷观察齐绥安,少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在上了高架时,闪过片刻的迷茫。
医院里齐家核心成员已经到齐在病房内,除此之外还有众多旁支和齐老先生的学生在走廊等待,覃识认识的人寥寥,但这里的大多数却知道覃识的身份。
阴差阳错养了齐老爷宠爱的儿子的独子十年的覃家,据说顺势成功推销出自己的小女儿,如今可真是鸡犬升天。
当然他们面上不显山水,不过也有少数,眼神不自觉地在覃识身上打转。
齐绥安下意识皱了皱眉,将覃识护在身后,跟着前来接他们的齐之行快速进入病房,一道门以及两旁的保镖将他们与之隔开。
进入私立医院的病房到见到病床上的齐老爷子还有一重门,齐博征刚从里面出来,对齐绥安说:“进去吧孩子,他在等你。”
齐绥安为覃识穿上一路上拿在手里的外套,柔声说:“等我一会。”
覃识点头,齐博征的太太郑小言拉过覃识的手,对齐绥安说:“你放心进去,阿识跟自家孩子没什么两样。”
虽然他们并没有正式在齐家说过交往的事,但其实只是众人心照不宣而已。
看着齐绥安推门进入,覃识才一一和在场的人打招呼。
郑小言怜惜地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说:“好孩子,这么晚陪着绥安过来。”
覃识说没事,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阿姨,我能冒昧地问一下,绥安和齐爷爷之间有什么事吗?感觉他们不太像普通爷孙。”
齐绥安进了门,医生跟着齐博征一起离开,只剩下齐老爷子和他两个人。
齐老先生插着氧气,一呼一吸的声音混浊粗重,就像一台破旧的机器。
见到齐绥安,他艰难地叫出一声:“之遂...”
齐绥安没有说这个名字早就没人使用了,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只是这么一声,让老爷子的情绪也变得激动:“爷爷...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早就...查清了...当年的事..所以..你...恨爷爷.....”
齐绥安漠然地别开脸,他面上惯有的温存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觉得这样的临终忏悔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勾起一个凉薄嘲讽地笑容:“当年的事?是你亲手杀了自己儿子儿媳的事吗?”
于此同时门外,郑小言长谈一口气,在齐博征点头之后,开始讲述当年的事。
齐绥安的母亲汪雅意,出生寒门却有凌云之志,考入名牌大学认识了和她截然不同的齐明征。
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成绩过人,性格软弱又过分天真。
汪雅意是从泥沼里一点一点摸爬滚打上来的,家境贫寒遭人白眼,得以到顶级学府求学实属不易,自然和齐明征这样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齐明征却偏偏爱极汪雅意的倔强和勃勃生机,没吃过苦的公子哥也不懂得退缩,逐渐性格被磨砺得越来越坚韧,越战越勇。
两人之间像是博弈,来来往往大学四年,汪雅意最终还是被泡软答应了齐明征的追求。
毕业后齐明征保研继续深造,汪雅意则靠着勤工俭学攒下的微薄本金开始创业。
出身不同,性格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的人却意外地拥有了一段持久的爱情,一直到齐明征留校任教,汪雅意事业小有成就也未曾改变分毫。
齐老爷子起初反对,在最为疼爱的次子坚持下还是同意了两人的婚事,汪雅意在周遭的冷眼嫉妒中飞上枝头成为豪门阔太。在结婚后一如往常地坚持自己的事业,除了生下齐之遂的那段时间几乎是全年无休。
那时候正是酒店产业发展的蓬勃时期,汪雅意抓住机遇,小小的“天际”居然在里面站住了脚跟,一路向上。
两人伉俪情深,齐明征无条件支持妻子的一切,为此甘愿牺牲自己的工作来照顾家庭,逐渐形成了男弱女强的局面。
齐老爷子本就不满从小早慧的次子放弃从商成为一名全职的教书匠,更是将儿媳事业发展超过了儿子视作耻辱,对汪雅意的反感渐渐增强。
齐家旗下自然也有酒店行业,但不知道是因为起步晚还是管理层缺乏活水,在各个领域一骑绝尘的齐家即便有着强大的资金链支持,偏偏在酒店产业发展的缓慢而艰涩,逐渐落于“天际”下风。
齐绥安八岁生日前夕,齐家和“天际”一同竞标a市新开发旅游景区的酒店建设,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在准备阶段,汪雅意不眠不休几夜,运筹帷幄,遂与丈夫一起带着缺乏陪伴已久的儿子去外省度假。
而齐老爷子趁此机会动用人脉试图将竞标会提前,让汪雅意无法赶到从而可以不战而胜。
汪雅意最终还是得知了这件事,齐老爷子的行径不但激怒了汪雅意,更激怒了向来爱戴父亲的齐明征,两人带着孩子当晚启程回到a市,好让汪雅意赶上竞标会,同时齐明征前去和父亲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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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爷子自然也早有准备,他安排司机让汽车半路抛锚,只要让汪雅意错过竞标会,那么一切尘埃落定全都在他掌控之中。
可万万没有想到,司机按照齐老爷子指令在汽车上动手脚,却发生意外没有简单的抛锚,而是汽车失控冲出高架防护栏摔进了下方的农田中。
除了不知为何没有上车的齐之遂,无人生还。
齐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延误儿子儿媳回到a市的指令变成了一条死亡指令,再见到最为疼爱的小儿子时,已经是天人永隔。
虽然没人发现这样叫人扼腕的事故竟是齐老爷子自己造成,但对父亲了解之至的齐博征还是有所察觉。
毕竟司机在齐家工作多年,家庭简单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突然萌生杀意做这样的手脚?
他与弟弟感情颇深,奈何自己羽翼未丰难以和父亲抗衡,万般惊恐下他能做的只有安排恰好走丢的齐之遂被人领养,务必不能让弟弟唯一留下的血脉回到齐家再遭毒手。
当时的齐之遂在休息站逗留后没有上车,而是和同样在服务区调整的覃识一家相遇并待在一起,事发之后,齐博征极力安排警察促成覃家收养齐之遂,并抹去相关踪迹。
当时沉浸在丧子之痛和愧疚中的齐老爷子没能察觉到异样,几番搜寻无果后只能绝望放弃。他将齐家旗下的酒店产业与汪雅意的公司合并,并统一命名为“天际”,试图用这样微不足道的举动赎罪。
覃识听得气血上涌,她攥紧拳头问道:“那后来齐绥安为什么还要回到齐家?那个人还打绥安。”
她愤怒得连“齐老爷子”都不愿意称呼,只能称为那个人。
齐博征苦笑:“老爷子控制欲强,确实会体罚。”
齐之淮在一旁眼眶发红的点了点头,自己和哥哥从小到大也没少挨打。
齐博征继续说:“老爷子这一年来身体越来越差,也越来越想念那个不知去向的孩子,我见他是真心想弥补绥安,所以私下里联系上了绥安。但我没想到,绥安对当年的事故内情一清二楚,起先根本不愿意回到齐家。后来,到三月左右,覃问和温家的生意出现问题,他才慢慢地松了口。”
覃识一愣,三月左右,那时候她对生意上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做着没心没肺的三小姐,齐绥安却为此,明知道是爷爷导致了自己父母双亡,还是回到了齐家。
这个让所有人艳羡的高门,明明对齐绥安而言只是千疮百孔的伤心地。
病房另一端,齐老爷子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再摸摸齐绥安的脸颊,被少年不动声色地避开。
齐老爷子自然察觉到了,那双干枯皱起的手便涣散在洁白的传单之上,隔着吸氧机,他的声音模糊不清:“你明明...知道...就算...我...不出面,博征也...不会对...那个小丫头一家子...坐视不管,为什么..还要认回齐家?”
齐绥安看着老爷子混浊的双眼,平静地说:
“我想和她有个有个未来。”
只有不再是姑侄,才能有的未来。
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两声,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我知道....自己马上要走了,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爷爷?”
上一次听到齐绥安这么叫自己,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齐绥安没有回答,只是缓慢地站起身:“我叫他们进来吧。”
齐老爷子眼里最后跳动的光便熄灭了,他闭上双眼,似乎连呼吸也越来越费力。
少年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离推开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回过头轻声说:
“去和我的父母忏悔吧,爷爷。”
病床上的老爷子没有睁开眼睛,眼角却留出两滴滚烫地泪水。
齐绥安推开门,对齐博征等人说:“大家进去吧。”
众人对老爷子感情同样复杂,但到底不像齐绥安这样有着不可抹平的过往,在老人家弥留之际,到底还是伤痛居多。
齐绥安没有跟着众人在回到病床前,他一个人站在隔间内,只有覃识还站在原地微笑着等他。
这个出发前不忘叮嘱她穿外套的少年自己不过是一条单薄的短袖。
覃识张开外套的门襟,虽然身高远不及少年,但她还是努力上前拢住,用外套裹住他,轻声说:
“空调确实很冷,来三小姐怀里暖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覃识和绥安的大学生活、以及以后结婚生子还是会写滴,放在番外里,过几天就更新噢,除此之外还有覃听、骆艺的番外,或者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告诉我。
全文有很多不足之处和疏漏,感谢大家的包容。
专栏里放了《不休》的文案,是名门纨绔二世祖和落难自强凌霄花的故事,更完这边的番外就开,希望可以进步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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