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温泉笨蛋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霍燃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好不容易刻意忘记的“陶医生有了喜欢的人”这个事实,又重回脑海。
原来陶知越是为了那个人才喝了很多酒。
内心顿时一片酸涩,霍燃简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算得体。
他沉默少顷,听见了陶知越很懊恼的自言自语。
“明明知道他是个直男,而且没有见过面,为什么我还会控制不住地喜欢上他?”
陶知越忘记了手机那端的霍燃,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昨天跟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还是一见钟情。”
“我应该祝福他的,已经到了中年,没有谈过恋爱,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应该是件开心的事。”
“但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霍燃听着听着,眼里渐渐浮上不可置信。
这个描述,为什么这么熟悉?
……除了人到中年这一点。
霍燃忍住心头的悸动,声音强装镇定,“为什么觉得他是中年人?”
陶知越对他的激动毫无察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他不上网,什么流行语都不懂……还用很老土的风景照当头像。”
整个世界霎时只剩下轰然作响的心跳声。
霍燃握紧了手机,好像要握住一个转瞬即逝的幻觉。
他连声音都发抖了。
“那你……教过他什么流行语?”
陶知越有问必答:“嗯,我想想。”
“有绿茶、内涵、安利……”他顿了顿,“不对,安利是他自己学会的,作为中年人来说,我很羡慕他的学习能力和接受新事物的速度……”
霍燃下意识忽略掉了中年人之后的那一段。
他的心情陡然间雀跃起来。
即使喝醉了,陶知越也记得与他有关的一点一滴。
“然后还有橘里橘气……”说着说着,大脑反应很缓慢的陶知越又卡住了,“噢,橘里橘气好像不是他,是别人。”
听到这里,霍燃觉得全身都僵硬了,血液却滚烫得如同沸腾了一般。
橘里橘气,玫瑰战争,戴口罩的男生……
在拥挤熙攘的陌生人潮中,他一眼就望见了那个人。
世界那么大,恰好便遇见他。
血液一下子升到了头顶,霍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陶知越还在喃喃自语,声音很是困惑:“为什么会记错呢?好奇怪,明明他们都不是一辈人……”
霍燃知道在对方喝醉的状态下套话,是一件不够光明磊落的事,但他实在遏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是游戏展吗?晋北游戏展。”
他沉沉的声音里蕴满了期待和兴奋,印在玻璃窗上的手指用力地泛了白,面前晕开湿热的白雾。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25节
“对啊,昨天运气真好,被选中成了幸运观众。”陶知越笑了一下,“游戏很好玩,小屋也很好看。”
“今天我又去了,好多好多人在排队,拍照,全是粉红色的花。我捏的小萝莉是粉红色的头发。”
“本来我也想拍照的,但是忍住了。今天下午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他。”
醉意侵蚀了理智,陶知越说话开始变得颠三倒四,声音也遥远了起来。
霍燃瞬间从炽热的幻想里回过神来,眼中染上真切的担忧:“是不是不舒服了?”
那一端的陶知越隔了一会儿才回答。
“脸好烫,今天晚上的风也好热。”陶知越喃喃道,“我好像真的有一点酒精过敏。”
“不过没关系,昨天有人送给我一盒氯雷他定,我放进柜子里了,回家就可以吃。”
说到这里,陶知越的声音里划过悄然笑意。
霍燃很清楚地记得,他从自己手里接过药盒的时候,耳朵是红色的,明亮透彻的眼眸中闪烁着错愕。
在光滑冰凉的纸盒上,他们的双手短暂地相触了一刹那。
指腹上流连过灼人的热度,肌肤带着柔软的电流。
原来他们曾离得那么近。
霍燃很难形容此刻心里涌动着的情感。
他感受到一种于万千人海中相逢的幸运,生活竟奇妙至此,更感受到一种恍然大悟后的遗憾。
如果他今天也去了游戏展,是不是又可以遇见他?
再见到他,他们之间会说些什么?
思绪翻腾,但到最后,霍燃压下了所有复杂难言的情绪,声音里流淌着纯粹的温柔。
“如果以后你又过敏了,记得马上告诉我。”
陶知越好像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为什么?”
“下一次,我会第一时间把药交给你的。”霍燃轻声道,“我不会再忘记了。”
“……谢谢你。”
陶知越有点感动,“你真是个好人。”
虽然之前不怎么上网,但在生活里很常用的梗,霍燃还是知道的。
他失笑道:“这是好人卡吗?”
“嗯……不是的。”陶知越的声音又飘了一下,似乎是摇了摇头,“这又不是告白。”
听到告白这两个字,霍燃本就急促的心跳又加速了。
他努力抑制心头那股莫名的冲动,“对,不是告白。”
“我不喜欢好人卡这个叫法。”
陶知越的语气难得有点执拗,“好人就是好人,不是用来拒绝的借口。我喜欢所有很好的人,他们都应该被好好珍惜。”
“你说得对,你也是很好的人。”霍燃回应得很郑重。
“……”陶知越又卡顿了一会儿,讷讷道,“我路过了可以照镜子的橱窗,我脸红了。”
接着他自欺欺人道:“不行,今天回家一定要吃药。”
霍燃觉得心脏似乎被高温融化了,分散成一点一点的碎片,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缝隙,牵动每一根神经。
他快要忍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
他很想见到此时独自在街头徘徊的陶知越。
但他又清楚地了解对方的敏感和谨慎。
想了很久,霍燃小心翼翼地发问:“明天还会去游戏展吗?”
陶知越思考片刻:“明天……明天先睡觉。不想去了,好累,我要偷懒。”
“好,那就偷懒。”
直到这样的心情出现在自己身上,霍燃才终于相信,原来真的会有人说每一句话都透着可爱。
电话里寂静了一会儿,只剩下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和汽车倏忽驶过的声音。
他们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
忽然间,陶知越发出小声的惊呼:“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
“刚才一直跟你说话,忘记看星星了。”
他的声音又遥远了起来,霍燃觉得他一定是抬起了头,痴痴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好漂亮,一闪一闪的,比游戏里更好看。”
闻言,霍燃也同步抬起头,掠过了半座城市彻夜不眠的灯火,望向静谧的苍穹。
他们正注视着同一片星空。
夜空盛大,星河烂漫,在如水的月色里,一颗颗绮丽的晚星闪烁,猝不及防地坠进汹涌心海。
霍燃觉得时空似乎错位了,他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木屋,镜子前坐着一只圆滚滚的棕色刺猬,尖刺泛着银白的光,皮毛柔顺的大棕熊推门而入,仿佛本该属于这里。
然后它们一起仰头望向天窗以外的庞大世界。
霍燃想起了那天他曾对陶知越说过的话。
[陶医生,刺猬也可以被拥抱的。]
那天在游戏里,躲在棕熊背后的他不想吓到陶医生,所以只用宽厚的熊爪,轻轻地拍了拍刺猬长满尖刺的背。
而这一刻,霍燃很想拥抱真正的他。
第27章
街灯昏暗, 树影婆娑,行人零零落落。
回家的路既短又长。
公交车只需要坐两站距离,步行的话在路口左拐后一直往前走, 就能到小区。
霍燃始终在心里模拟着这条陌生的路线。
“我看到小区的大门了。”陶知越有些兴奋,“今天到家好快。”
说着, 他将手机举到眼前,本想看一眼右上角的系统时间, 却直直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长:46分钟。
他诧异道:“啊, 怎么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以为只有几分钟。”
陶知越的声音又飘得远远的,霍燃瞬间想象到了他盯着手机屏幕一脸怔忡的样子。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陪着陶知越回到了家。
他们足足讲了一路的话,霍燃仍觉得时间太短暂。
“今天在小区里散步的人好少,冷冷清清的。”陶知越小声抱怨道,“路灯也好暗。”
陶知越平时的话并不多, 酒后却变得絮絮叨叨的,喜欢把身边眼前发生的每件小事都描述一遍。
霍燃很喜欢听他说这些,就好像他真的在他身边, 眼中能看到同样的风景。
他耐心地安抚着这个懵懵懂懂的醉鬼:“快要十点了, 散步的人都回家了。”
“要是觉得看不清路的话, 就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
“不用啦, 进小区的第二栋楼就到家了。”陶知越又开心起来,“十点钟, 应该睡觉了, 先去洗澡,然后上床。”
霍燃记得他说过自己的作息,每天十点半睡觉。
看来这个习惯已经深深刻入了记忆, 连酒后都这么规律。
“今天不用洗澡,你刚刚才答应我的。”霍燃好笑道。
“是哦。”陶知越反应过来,“对不起,我忘了,那回家就可以睡觉了。”
陶知越拐进了单元楼,听筒里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
霍燃敏锐地听出了上楼梯的脚步声,没有再打趣他,语气很严肃:“好了,不要说话了,专心看路,到家了再说话。”
不知道陶知越现在晕不晕,这个状态下走楼梯要很小心,要是一脚踩空就危险了。
“我不会摔跤的……”
陶知越嘟囔了一声,然后真的不再说话,专心地上楼。
几秒钟后,霍燃听到了很轻的计数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在均匀的脚步声里,陶知越悄悄地数着数,还以为他听不见。
霍燃便静静地听着,不由莞尔。
数到第五十二步的时候,传来钥匙插入门锁转动的声音。
打开门,满室寂寥冰凉的空气迎面而来。
“我到家了。”陶知越有点得意地强调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走得很稳哦。”
刹那间,永远缄默无声的一居室里有了热闹的生气。
“现在应该……先去洗脸。”
陶知越把背包丢到沙发上,想了想,朝卫生间走去。
路过餐桌的时候,他有些诧异地盯着空空的墙壁。
“我的丘比特呢?到哪去了……”
听着陶知越小声的自言自语,霍燃忍不住跟着想象他的房间会是什么模样。
他不小心把疑惑问出了口:“什么丘比特?”
“……”陶知越顿了顿,窘迫道,“这个不能告诉你,是秘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26节
于是霍燃更好奇了,心里痒痒的。
丘比特是神话故事里的爱神,为什么陶知越家里会有这个?
霍燃表情很淡定地开始胡思乱想。
手机被放在洗手台上,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不一会儿又传来含混的刷牙声。
直到陶知越上床钻进了被窝,他们谁也没有挂断电话,仿佛都忘了这通语音本该到“陪你回家”为止。
在陶知越轻缓的呼吸声里,霍燃想起来了什么,“你还没有吃药。”
“不吃了,现在脸不烫了,不能浪费药。”
“那现在困吗?”
“刚才想睡觉,可是洗完脸又不困了。”陶知越沮丧道。
霍燃忍俊不禁道:“那我陪你聊天吧,一会儿就困了。”
到现在,霍燃差不多摸透了陶知越喝醉后的状态,他不会像有些人一样发酒疯,也不会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反而会比平时更敞开心扉,更放松,遇到实在不愿说的事,也会很坦率地拒绝。
除此之外,就是会随机地忘记一些人和事。
这样的状态很可爱。
而且……很适合霍燃更深入地了解他。
他和陶知越的交集仅限于网络,还有一次不算完全见面的线下偶遇。
随着情意萌动,霍燃渐渐感受到一种难以自持的探究欲。
他想知道更多与陶知越有关的事,想知道他的兴趣、他的喜好、他所厌恶的事,无论什么都好。
可惜陶知越在网络上透露出的信息几乎是一片空白,他无法从一般人常用的空间动态里获得任何信息,在游戏里能窥见的也只是一个片面。
霍燃不想错过这个很难得的机会。
在心里默默地谴责了一下自己,霍燃很郑重地坐回了办公桌前,翻出了皮质精美的深棕色笔记本,然后厚着脸皮开始提问。
“你喜欢什么?”
陶知越舒服地窝在被子里,思维几乎是放空的,听见他什么,就很诚实地回答什么。
“我喜欢写代码。”
米白色的纸面上登时落下优美工整的字迹。
霍燃一边记,一边想起了昨天的对话,陶知越说过自己是程序员。
怪不得他那么热爱工作,原来是因为做着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霍燃对这个领域一窍不通,感兴趣道:“为什么?”
“因为……写代码就像造一座大楼,我喜欢看见普通的砖块变成恢弘的高楼。”陶知越的声音里染上浅浅的愉悦,“符号和数字构成的大楼也很美,而且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完工。”
黑金色的钢笔快速地颤动着,笔尖划下沙沙的声音。
“还喜欢什么?”
“还喜欢……吃火锅。”话题跳跃得很突然,陶知越快乐地畅想起来,“要自己熬的汤,浓浓的白色,然后煮菌菇,涮肉,青菜烫一下就好了,我会专门拿一个大碗喝汤,很香。”
霍燃顿时觉得自己的晚饭吃得太潦草,肚子饿了。
“我喜欢辣锅。”他忍不住插入话题。
“啊,红油汤底也很香,光是看颜色就很有食欲。”陶知越赞同道,“但是洗锅好麻烦,全是油,洗起来好累。”
霍燃脱口而出:“我来洗。”
“咦,你喜欢洗碗啊,好特别。”陶知越惊讶道,“那下次我想吃辣锅的时候,请你来家里吃,我准备菜,你洗碗。”
锋利的笔尖在纸面上戳下一个重重的点,墨水深深地洇开。
霍燃深呼吸,低声道:“好……我一定来。”
只要酒醒以后,陶知越还记得。
霍燃陷入一种微妙的心情,他既不想让自己趁机套话的事被发现,又希望真的可以吃到这顿随口承诺的火锅。
“那你讨厌什么?”
霍燃觉得问清楚这个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陶知越的语气有些惆怅,“我讨厌所有不好的人和事,讨厌味道很苦的食物,但是……”
在这个尾音悠长的“但是”里,霍燃的心提了起来,满是忐忑。
“但是我最讨厌一个人。”
“谁?”
尽管知道这个人不太可能是自己,霍燃还是很紧张。
“你不会认识的,很少有人知道他。”陶知越笃定道。
“那为什么讨厌他?”
霍燃握紧了钢笔,随时准备记录要点。
“因为……嗯,说起来很复杂。”陶知越的声音很苦恼。
“如果你愿意倾诉的话,可以慢慢说,我会一直听。”
闻言,陶知越默然了很久,久到霍燃看了好几眼屏幕,确认通话没有断。
几分钟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轻声道:“其实他本来应该是个很好的人,一切都是因为意外。”
“不对,是注定的,无论如何都会发生,所以他受了伤,往后只能与轮椅为伴。”
“他过得很不好的时候,我……不,他的恋人抛弃了他,然后他变成了很冷酷无情的人。”
“后来他有了新的恋人,重新振作起来,过得比之前更好,这时候旧恋人又回来了。”
“他觉得这段曾经美好的感情很虚伪,觉得旧恋人很糟糕,只是爱他的钱。”
陶知越说得断断续续,霍燃没有完全听懂,但依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然后呢?”
“然后……”陶知越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找人开车,撞了旧恋人,让对方受了很重的伤。”
“他的新恋人不小心曝光了以前的事,很多人辱骂旧恋人,最后那个人自杀了。”
面对这个超出了想象的回答,霍燃一时哑然。
说完以后,陶知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霍燃无法判断他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思索了半天,很谨慎地问道:“这个’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陶知越回答得很快,“我希望永远不会见到他。”
听到两人没有见过面,霍燃莫名松了一口气。
结合之前的叙说,他猜测陶知越可能是认识那个结局凄惨的旧恋人。
“我从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件事。”陶知越喃喃道,“我……很害怕他。”
“如果作为旁观者,或许我不应该讨厌他,他也受到了很深的伤害,想要报复……也许他没有错。”
“不,那样是错的。”霍燃肯定道,“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痛苦而伤害别人。”
“……是吗?”陶知越问得小心翼翼,“我想这个问题很久了。”
霍燃听出了他的惶恐和不安,沉声安抚道:“如果他的受伤和过去的恋人无关,就不应该将仇恨发泄在那个人身上,即使对方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离开了他,但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
“拜金也好,虚情假意也罢,那个人应该得到对等的惩罚,譬如失去费尽心机得到的金钱,再也得不到真正的爱,却不至于要为此丢掉性命。”
陶知越有些着急地补充道:“如果他是为了保护那个人,才会落下这么重的伤呢?”
霍燃回答得毫不犹豫:“那也是人类的本能,爱的本能,和被爱的人没有关系,不应该由另一个人来承受压力。”
他的话语很坚定,掷地有声,陶知越仿佛呆住了。
良久,他低声道:“如果我……他遇见的人,是你,就好了。”
霍燃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他话里突然切换的主语,又听见陶知越说:“你很像一个人,你们说话的语气特别像。”
霍燃悄悄攥紧了拳头,觉得自己有点醋,闷声道:“谁?”
“……”
陶知越好像把脸闷进了枕头里,声音轻不可闻,霍燃很努力地分辨,才听清楚。
“……我喜欢的那个人。”
这一次,笔尖在光滑的纸面上失控地划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霍燃觉得自己紧贴着手机的那一侧耳朵,变得很热,如同全身上下所有热度都汇聚到了一起。
这时候他才迟钝地明白过来,原来耳朵发红发热,并不是因为过敏。
脑袋里嗡嗡作响,霍燃不断试图组织语言,却发现自己犹如失去了正常说话的能力,一开口就忘词。
等他终于训练好自己失控的语言系统时,手机里只剩下陶知越平静的呼吸声。
他很小声地问:“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清浅绵长的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霍燃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数天前霍思涵说过的话:“晚上躺在床上跟男朋友语音到睡着,多甜蜜啊。”
……大概,可能,也许,她说得对。
霍燃就这样呆坐着,听了很久,嘴角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直到手机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
于是他惊醒过来,像往常那样,对陶医生说夜晚的结束语。
窗外夜凉如水,星月交辉。
“晚安,陶知越。”
第28章
从宿醉中被吵醒, 陶知越迷迷糊糊地感到一阵眩晕。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27节
昨夜混乱的梦境还在脑海里盘旋,隔壁不知从哪传来嘟嘟嘟的电钻声,搅得人头晕脑胀。
陶知越睁开眼睛, 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受。
他回忆了半天, 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经历。
他先是从游戏展打车去了公司,跟郭总和其他人激情讨论了一会儿游戏, 然后跟同事们一起去吃烧烤……
在啤酒配烧烤的狂热氛围里, 他好像喝了很多酒,但对酒后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记忆停留在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的那一刻。
陶知越有点后悔,他很少喝成这样,上一次喝到断片还是好几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当时的室友用这件事打趣了他很久, 他问自己酒后做了些什么,却没人肯告诉他。
所以至今,陶知越也不知道自己喝完酒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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