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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温泉笨蛋
只要他不在线,这就是薛定谔的消息,他可以当作hr已经看到了游戏里的道歉花束,然后给他发来了消息。
游戏里的世界简单纯粹,只有模样可爱的动物,专心侍弄着自己的小岛。
在那里,陶知越可以假装棕熊真的是自己的邻居好友,他没有及时回复消息,所以送上礼物赔罪。
即使这份礼物是不寻常的鲜花,也可以解释成hr帮他修整小岛的谢礼,那是他们一起播下的种子。
但在现实里,他无法对一个有心仪对象的直男,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
今天游戏展的人流量比昨天更大了,幸好下午入场的队伍不长,陶知越等了一会儿就进场了。
人气最旺的仍然是玫瑰战争的试玩区域,经过一夜的紧急赶工,精心准备的玫瑰小屋终于对外开放了,此刻里里外外都围满了展会观众,很多人来拍照打卡。
陶知越站在人潮之外,发了一会儿呆。
昨天他在小屋最里面的独立试玩室,玩了整整一下午游戏,身边坐着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陌生男人。
现在想起来,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小屋旁有昨天见过的工作人员,正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身后是粉红色的花海,浪漫得像个童话。
陶知越看了一会儿,默默走开了。
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行程,陶知越拿着笔记本,在各个展台间走走停停,表情认真地做着记录。
在高强度的思考中,那些旖旎的心情渐渐被抛之脑后。
昨天他有了大致的想法,对现在习惯了无脑换皮的智通游戏来说,要痛下决心直接转做原创开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搞不好忙活半天,最后什么也做不出来。
很多游戏人都会下意识认为,搞原创开发就是要自研引擎、创新玩法、打造独特风格,最好能一鸣惊人,吸引尽可能多的受众,把游戏推成人尽皆知的爆款。
但这条路太难了,成功者不过尔尔,无数半路倒下的团队却没人看见。
陶知越觉得,与其妄想一步登天,还不如在现有的基础上,改进优化,争取做到小而美。
最重要的是找准游戏的核心卖点,然后怀抱敬畏之心去设计和实现。
例如玫瑰战争,玩法并没有多大创新,是比较常规的mmorgp,但独特的全员女性设定,艳丽又不轻浮的画风,让它获得了女性玩家的普遍青睐,进而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影响力。
一边从外界汲取养分,一边整理自己的想法,等到六点闭馆的时候,陶知越已经有了比较完整的具体思路。
该看的项目差不多都看完了,不仅是为了公司,陶知越自己也学到了很多新知识。
一下午的头脑风暴之后,他正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里,忘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迫不及待地打车去了公司。
不过恰好赶上今天项目组加班,公司里灯火通明,ceo也没有下班回家,正襟危坐地呆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
没来得及跟满脸懵逼的同事说话,陶知越匆匆走进ceo办公室,把自己这两天的见闻与思考和盘托出。
ceo郭总听得频频点头,途中还打电话叫来了项目组的制作人、主策划和主程序老李,一群人在办公室里高谈阔论,搞得外面办公区域里的员工们疯狂探头,好奇心爆棚。
半小时后,郭总率先出来,表示今天不加班了,请大家聚餐吃附近的烧烤,自愿报名参加。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快乐的欢呼声。
在二三十个人浩浩荡荡前往烧烤店的路上,陶知越走在队伍末尾,王恒放慢脚步,走到了他身边。
“陶哥,是不是家里的事忙完了?”
陶知越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两人之间的那次对话,“嗯,是吧……”
“嘿嘿,我就知道。”王恒有点得意,“陶哥你最近好像变了个人,我想肯定是把什么烦心事处理好了。”
陶知越诧异道:“是吗?”
“是啊!就是变得……”王恒抓了抓头发,试图想出一个准确的形容,“变得明亮了!诶,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反正,以前觉得陶哥不太好接近,有点高冷。但是现在好像……好像回到了人群里的感觉,这么说会不会很奇怪?”
王恒一拍脑门,“算了,我对不起语文老师,总之,有机会再让我们饱饱口福啊,嘿嘿,谢谢陶哥!”
周围同事们都在聊天说话,人群里时不时传来笑声,霓虹招牌闪烁,前方小餐馆里烤肉的香气已经蔓延而来。
这个有些熟悉的场景,还有王恒的无心之语,让陶知越再一次想起了那个今天被他刻意忘掉的人。
鼻子微微发酸,他轻轻咳嗽了一下,朝王恒露出笑容,“好,我会的。”
烧烤店里烟气缭绕,几张大桌拼成长条,坐满了同事,大家七嘴八舌地点菜下单,面前很快堆满了滋滋冒油的烤串和啤酒瓶。
陶知越不常喝酒,一喝酒就会上脸,今晚却喝了很多,脸上红成一片,脑袋醉醺醺的。
郭总醉得更夸张,抱着啤酒瓶深情演讲,畅想未来,激动得差点声泪俱下,引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肆无忌惮的喧闹里,有同事跟陶知越打趣:“小陶,是不是酒精过敏啊?脸这么红。”
陶知越止住摇晃的身体,很认真地回答:“没事,家里有抗过敏药。”
啤酒是苦的,平日里陶知越不喜欢这个味道,但在心情惆怅的夏夜,似乎没有比一打冰镇啤酒更消愁的东西了。
快要散席的时候,有人想起了这顿烧烤的功臣陶知越,便嚷嚷着要跟他干杯,陶知越来者不拒。
见他今天这么好说话,有女同事鼓足勇气,半开玩笑地说想加他pp,立刻有人起哄,小小的烧烤店里闹成一片。
陶知越差不多喝懵了,眨眨眼睛,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
pp为什么没登陆?
当下思维迟钝的陶知越想不起来原因,便点击登录,略过了列表里的红点点未读消息,打开二维码递给同事扫。
陶知越见同事们抢得热闹,木木的脑袋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公司群我也没有加,拉我一下吧。”
他脸颊红红的,眼角泛着醉酒后困倦的湿意,坐得却很端正,往日里清澈透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不复平时的果决沉稳,有种不易察觉的脆弱。
尚还清醒的同事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下意识放轻了音量:“好……好的,马上。”
有人把手机递还给他,陶知越接过,正要放回口袋,忽然响起了语音电话的铃声。
视线有些模糊,陶知越定了定神看去,屏幕上弹出一个很漂亮的风景照头像,昵称是hr。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人事给他打电话,他明明没有找新工作……
陶知越满心疑惑地点下接通,把手机放到耳边。
身旁的嘈杂淡去,耳旁传来一阵低低的呼吸声,陶知越没有说话,握紧了手机,不自觉地跟着对方放轻呼吸。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23节
于是他听见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几秒之后,另一端传来一个有些失真的男声,语气里夹杂着紧张和忐忑。
“……你好,是陶医生吗?”
第26章
话音落地, 霍燃忍不住站了起来。
微微发烫的手机屏幕紧贴着耳朵,手心渗出了黏稠的汗水,霍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无措过。
他孤身一人站在酒店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前, 放眼望去是璀璨的万家灯火。
不知道陶医生此刻会在哪一盏灯下。
昨天心事重重的霍燃一直熬到上午快九点才睡着,醒来时快要黄昏, 梦里反反复复见到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他一睡醒就拿起了手机,pp消息栏里长长一片红点, 却没有他最期待的那个人。
跟陌生新奇的情感世界做了一夜斗争的霍燃, 暂时确认自己有变弯的倾向。
但是由于他的唐突,陶医生似乎生气了,到现在也没有理他。
为此,霍燃完全无心工作,取消了去游戏展的安排,窝在房间里无精打采地处理了几封邮件,期间保持着平均五分钟看一次手机的频率。
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生活充实丰富的霍燃, 头一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大摇大摆地散步。
吃完服务生送来的晚餐,霍燃放弃了假装工作, 索性打开游戏, 上动物岛打发时间。
然后他就看见了小屋门口那束灿烂美丽的鲜花。
还有陶医生在半夜发来的简短留言。
[一只刺猬:网络故障, 突然掉线了。]
[一只刺猬:带了小礼物, 向你道歉^-^]
[一只刺猬:前天你帮我种的花开了,摘了最好看的送给你。]
屏幕中央的大棕熊弯腰拾起花束, 小心地捧在毛茸茸的怀抱里, 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那是游戏里默认的拾取表情,却和游戏之外的霍燃一模一样。
霍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像是喝了很多很多汽水, 那种轻微绵密的刺激感从血管蔓延到心脏,身体里到处充满了泡泡。
原来陶医生真的是掉线了,并不是生他的气。
霍燃欣赏了足足十分钟棕熊抱花的画面,才想起来要收敛自己冒着傻气的表情,随即立刻在pp上发去消息。
[hr:陶医生,对不起,我刚刚才上游戏,看到了你的消息。]
[hr:花很漂亮,以后我也要建一个花园。]
[hr:小熊转圈.gif]
但是一直到晚上八点,陶医生都没有回复。
他浅灰色的系统默认头像比平时更灰一些,处在离线状态。
或者根据搜索引擎里得出的结果,他隐身了。
在这个晚上,霍燃从网络上学到的关于pp的使用知识,比这么多年加起来还要丰富。
他知道了pp可以设置单独对某个人隐身,知道了拍一拍可以设置后缀,知道了可以对好友设置特别关心……
霍燃非常自然地给陶医生设了特别关心,还设置了附带咳嗽音效的上线提醒。
在等待陶医生出现的时间里,霍燃认真严肃地做了一系列幼稚的事。
他给动物岛制作公司的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多注意玩家的网络稳定问题,听得电话那头的动物岛制作人一脸懵逼,只能连声应好。
然后霍燃在小岛上徘徊了一圈,划出了一块可以用来做花园的地盘,准备这几天好好做一个花农。
在路过那颗最大的果树时,霍燃盯着那块一时兴起插下的小木牌,觉得[不许偷摘]看起来怪怪的。
想了一会儿,笨重的大棕熊从仓库里又翻出一块木牌,写下[欢迎品尝],满意地钉到了木桩上。
快到九点的时候,百无聊赖的霍燃正准备去刺猬小岛上看风景,电脑和手机忽然同时响起了咳嗽音效。
他一眼就看到陶医生的默认头像变亮了一点。
陶医生上线了。
霍燃当即紧张起来,拿起手机,等待着陶医生的回复。
自从换了新手机,霍燃就对手机聊天这件事真香了。
比起宽大电脑屏幕上用键盘敲下的文字,捧在手里的对话框似乎更有一对一聊天的实感。
但霍燃等了好几分钟,对话框里也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提示都没有。
这不像陶医生一有空就会及时回复消息的习惯。
霍燃有点不安,在思考出对策之前,他的手先行动了,拨出了语音电话。
还没来得及后悔挂断,语音被接通了。
霍燃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想要说话却找不到声音。
电话那端有些嘈杂,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和笑声,更靠近的是一道清浅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他的耳朵。
霍燃下意识地发问:“……你好,是陶医生吗?”
话一出口,他坐不住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站起来,靠来回踱步排遣慌乱。
陶医生的声音会是什么样的?
足足过了几秒钟,那道呼吸的主人才开口回应:“陶医生是谁?”
他的声线清澈柔和,此刻带着一股不确定的茫然,尾音有点软,仿佛失去了力气。
好耳熟的声音,很像昨天遇见的口罩男生。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霍燃很快注意到电话中的人状态不太对劲。
他冷静下来,继续小心地问道:“这是你的pp吗?”
“嗯,是我的。”对方思考了一下,疑惑道,“但我不是医生……你是谁?”
背景的杂声里传出几个高亢的男声。
“陶哥,是不是有人打错电话了?你直接挂了呗!”
“你是不是傻,那是pp语音,怎么会打错……”
“啊,原来陶哥喝醉以后会不认识人啊!好好玩!”
那个声音的主人慢一拍地反驳道:“我认识的,你是王恒,我没有喝醉。”
立刻有人激动道:“陶哥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啊!能录下来吗?”
“你小心明天被打,哈哈哈哈哈。”
“陶哥喝醉了还记得我,呜呜呜好感动,来!再干一杯!”
“好家伙,郭总还会醉拳呢!都躲着点躲着点!”
……
听了一会儿,霍燃确定了电话那端是一群喝大了的醉鬼,也从一声声“陶哥”里确定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陶医生。
陶医生应该是在跟同事们聚会喝酒。
他记下了对面那群醉醺醺的男人说的话,而后很认真地对陶医生说:“我是你在网上认识的朋友,我的昵称是hr。”
“hr?”陶医生很不相信的样子,“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霍燃的心里蓦地酸了一下,陶医生喝醉以后还记得同事的名字,却对他没有了印象。
“真的。”霍燃努力思考该怎么向一个醉鬼证明自己的身份,“我知道你有很多可爱的表情包,光是给我就发过很多,我都存下来了,但你从不发动态……”
说着说着,这段时间相处的记忆涌上心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连声音也变得柔软。
“你喜欢上网,喜欢逛天空论坛,还喜欢玩动物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线,小岛都荒芜了。”
“是我帮你开垦荒地,砍了枯树,在花园播种,你在游戏里是一只刺猬,建了很多不同风格的小屋,我最喜欢深灰色的那一座,屋顶上有一扇大大的天窗。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屋顶也可以改动,是你告诉我的。”
“你好像很了解我。”陶医生愣愣道,“我也最喜欢那一间,因为呆在屋里就可以看见星星。”
就在此刻,从落地窗里望出去的夜空里,繁星闪烁。
霍燃站在窗前,将另一只手缓缓放在玻璃上,指尖一阵凉意,与遥远的晚星重叠。
“现在抬头看天空,就可以看到星星。”他轻声道,“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聚会快结束了吗?”
陶医生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放下了戒备,声音变得很松弛。
“结束了,我要回家了。”陶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我要去外面看星星。”
霍燃顿时紧张起来,“你喝醉了,让同事送你吧。”
“不要,我没有喝醉。”陶医生坚信自己没有醉,“我走路都不会晃。”
霍燃的大脑高速运转着,“那叫辆车,直接载你到家楼下。让同事送你上车,或者我帮你叫车好不好?”
他并不想贸然窥探陶医生的现实生活,只是实在不放心他现在的状态。
“不要,我自己走回去,很近的。”
陶医生很坚持,“每天上下班都会经过这条路,公交车只要两站,在路口左拐一直往前走,就到小区了,我每天都是这样一个人回家的。”
喝醉后的话语变得轻飘飘,说到后面甚至有些模糊,霍燃却听出了一种几不可闻的落寞。
“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家吗?”
周围的嘈杂远去了,在同事们乱哄哄的道别声中,陶医生似乎走出了餐馆。
“对啊,周末也是一个人。”他的声音再度清晰起来,回荡着寂静的街道上,“我习惯一个人了。”
霍燃一时失语,心头传来针刺般的感受,他几乎地反射性地回答。
“我陪你走回家。”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24节
陶医生愣了愣,“可是你在电话里。”
“我可以一直跟你说话,直到你平安到家。”
陶医生似乎琢磨了一下他的意图,特意强调道,“那你不要劝我,我暂时不换工作哦。”
霍燃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好笑道:“我不是做人事的,这是我名字的缩写。”
“噢。”陶医生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闷闷的,“我不喜欢这个缩写。”
霍燃好奇道:“为什么?”
陶医生没有回答,呼吸时轻时重,电话里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马达声。
霍燃顾不上这个小小的细节,连忙嘱咐道:“不要走在马路上,走边上的人行道,小心车辆。”
“好哦。”
“头晕吗?晕的话就坐车吧。”
“不晕。”
“那胃有没有难受,会不会想吐?”
“没有哦。”
“离家还有多远?现在不困吧,千万不要犯困,坚持一下就到家了。”
“很快的。”
霍燃絮絮叨叨了半天,另一端的陶医生就配合地回答,很听话的样子。
在一问一答里,霍燃的眼里渐渐漫上笑意。
即使不知道陶医生的模样,他也觉得现在的陶医生一定很可爱。
他有点嫉妒那群能和陶医生一起喝酒吃饭的同事了。
气氛恰好,于是霍燃小心地问出了那个此前让他郁结的问题:“陶医生,现在你记得我了吗?”
“记得了。”陶医生很肯定地说,随即又提出异议,“我姓陶,但我不是医生,为什么要叫我陶医生呢?”
如果说之前的否认可能是因为喝醉了神志不清,但听着陶医生此刻很认真的声音,霍燃不禁疑惑起来。
原来陶医生不是医生吗?
……那以后他该怎么叫陶医生?
霍燃很慎重地发问:“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陶医生轻声道,“我叫陶知越。”
清澈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很缱绻的发音,霍燃心头微微一颤。
“是总之的之吗?”
依然是慢一拍的反驳:“不对,是知了的知,翻山越岭的越。”
陶知越。
霍燃悄悄记下了这个名字,内心漾开无端的喜悦,“很好听。”
“是妈妈给我起的。”陶知越低低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霍燃正想告诉陶知越自己的名字,就听见他有些怅然的话语。
“你不问我了吗?”
“问什么?”
“问我有没有注意看车、难不难受、什么时候到家……”
到后来,他的声音已近似呢喃,最后一句话被湮没在急促的呼吸里。
“我想爸爸妈妈了。”
霍燃怔住,他听见了那个声音里满溢的思念和悲伤。
再想起陶知越之前说过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他说自己习惯了一个人。
霍燃定了定神,按下心里的波澜,继续问了下去。
“到家以后还要洗澡吗?”
“……要洗,烧烤的味道好大。”
“不要洗了,喝完酒洗澡容易摔跤,今天坚持一下,明天再洗,好不好?”
“好哦。”
“要是明天起来头痛的话,就请一天假吧,好好在家休息。”
“明天还可以休息,带薪的哦。”
陶知越的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说到带薪假的时候,尾音上扬,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霍燃便没能控制住扬起的嘴角,声音里带了笑,“真好。”
电话那端的陶知越也低声笑了,笑得赧然,“我好像喝醉了……对不起。”
现在换霍燃不肯承认他喝醉了。
“不用对不起,你这样很好。”
凌晨对着一大堆文章纠结性向的时光仿佛变得很久远,霍燃已记不清那时的自己在思考些什么。
他只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好。
霍燃长久地伫立在窗前,不愿移开视线。
陶知越或许就在他目之所及的某条街道上慢慢地走着,在路灯的照耀下,走向家的方向。
他们明明素昧谋面,霍燃却觉得自己清楚地见到了这一幕。
清瘦颀长的身影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一个斜长的影子。
“今天喝了很多酒吗?”
陶知越仔细回忆了一下,“嗯……没有很多,但是忘记喝了多少。”
霍燃没有忍住不断叫嚣的好奇心,“可不可以问你,今天是为什么喝酒呢?”
他直觉陶知越不像是喜欢喝酒的人。
陶知越沉默了一会儿,正当霍燃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不安地想要撤回提问的时候,他很小声地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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