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温泉笨蛋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霍思涵活泼又欢乐的声音,陶知越的心情意外地变得很好。
“要喝饮料吗?冰箱里有牛奶、橙汁和可乐,或者你想喝点什么别的?”
“我要可乐!谢谢嫂……哥哥!”
果然是口味一致的亲兄妹。
陶知越把冰镇可乐送进游戏房,帮她打开空调,然后轻轻关上房门,迅速开始全屋大清理。
把不适合被其他人看到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丢进了卧室,关上房门,他还特意用钥匙反锁了,以免出现被风吹开门的小概率惨剧。
用抹布到处擦了一圈,地也拖了一遍,总算能喘口气的陶知越坐到沙发上,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屋子,思考着应该怎么跟初次见面的妹妹相处。
玄关地垫上摆着霍思涵明黄色的行李箱,箱身上贴满了花里胡哨的贴纸,拉杆上还挂了一个毛绒绒的小熊,从里到外透着可爱。
陶知越看着她的行李箱发了一会儿呆,忐忑不安的心情莫名淡去。
他决定去厨房做个水果沙拉。
盛满苹果西瓜梨的玻璃碗放在零食架前的小台子上,还配了一支沙拉酱。
看到霍思涵诧异的眼神,陶知越解释道:“不知道你吃不吃沙拉酱,所以没有直接倒进去。”
而霍思涵看了看水果沙拉,又看了看他,表情瞬息万变,最后捧脸哀嚎起来。
“我哥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啊呜呜呜呜!!”
陶知越笑起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她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动物岛的游戏画面,一只考拉正在吭哧吭哧地挥着锄头。
“你在种田吗?”
“对!我去旅游的时候托管给朋友了,最近两天她有事很忙,跟我说大棚被风吹坏了,我以为我马上能回家摸到电脑,不会有什么事,结果万万没想到,就两天工夫,又下暴雨了,啊啊啊气死我了!我的苗苗!!”
“要不要我帮你种?两个人会快一点。”
“好啊!你也玩动物岛吗?我本来想晚点叫我哥来给我当苦力的。”
“嗯,我种田的技术比他好。”
陶知越打开另一台电脑,登上游戏,霍思涵看着坐船飘来的刺猬,发出了恍然大悟的感叹。
“原来是这个刺猬!”她勾起了七夕狗粮的回忆,“在雾气里画的那个!”
“所以到底哪个是我哥画的呀?我觉得都不像,他画东西真的好丑。”
“刺猬是他画的,不过是在手机上搜了照片,对着画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没有丝毫长进!”
“对了,你竟然认得我!”霍思涵突然发现了重点,“我哥是不是给你看我的丑照了,是哪一张?他偷拍了好多!”
“……你吃酸汤肥牛的那张。”陶知越笑道,“不丑,很好看。”
“反差,好强烈的反差。”霍思涵默默流泪,“好想换个哥哥啊。”
“我能拥有新哥哥的pp号吗?”她鼓起勇气道,“霍燃太小气了,连照片都不肯给我看,我要气死他!”
“好,我加你。”
陶知越拿出手机,加上了霍思涵的好友,看见她的昵称,好奇地发问。
“柚子虾沙拉很好吃吗?”
“好吃!天下第一好吃!!”霍思涵瞬间激动起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回国以后还能不能吃到那个味道,好想念啊。”
“做起来难吗?”
“看起来不难,就是很多食材一起拌的沙拉,有柚子,熟虾,一种软软的肉,花生,还有我不认识的香料,感觉很简单,但是堆在虾片上一口吃掉的口感好好啊。我拍了照片,给你看!”
陶知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照片。
“材料都很家常,一会儿我去买菜,晚上试着做一下。”
“!!!太好了啊啊啊啊!!”霍思涵的心情快乐中带着酸涩,“我好嫉妒我的傻哥哥啊,呜呜呜。”
被嫉妒吞没的考拉在修整完农田之后,跑到不在线的棕熊岛上理直气壮地捣乱。
小刺猬跟在考拉的身后,帮她一起推翻小岛的护栏,然后溜进果园里大肆采摘。
岛中央的小木屋里,传出棕熊憨憨的呼噜声。
在游戏里胡闹了一通,看时间差不多了,陶知越准备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完全拜倒在新哥哥魅力下的霍思涵当即表示要一起去。
陶知越几乎每天下班都会顺路去买菜,时间一长,跟很多摊主都混了个眼熟。
卖水果的阿姨第一次看到他不是独自过来,惊奇地打量了旁边正在摸柚子的霍思涵几眼,八卦道:“小伙子谈对象了啊?”
陶知越摇摇头,笑道:“是我妹妹。”
“哦!兄妹俩都这么好看,基因真好!”
于是陶知越笑意更深:“谢谢。”
一圈转下来,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妹妹了。
迎着暮色,陶知越心满意足地提着菜回家,还留心买了一双小码的女式拖鞋,霍思涵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手指飞快地戳着手机键盘,跟姐妹们炫耀今天的奇遇。
厨房里,陶知越在洗虾,细心地挑掉虾线。
霍思涵在旁边剥柚子,兴奋地讲着自己刚结束的旅行。
“那天我跟好朋友喝多了茶,超级兴奋,大晚上睡不着觉,在房间里玩消消乐。结果第二天一觉睡到了黄昏,本来做好的计划全乱了。”
“该吃晚饭了,我们两个走出酒店,不知道该去哪,看到旁边有很多摩的揽客,我们俩索性坐摩的去随便兜风。”
“开车的小哥看起来特别腼腆,然后一踩油门,简直像在电影里飙车,他载我们去了游客最多的西贡河边。”
“刚好天黑了,哇,周围都是人和车,还有呼呼的风,对岸亮起了闪闪的灯光,特别特别好看,我们两个一边尖叫一边笑。”
陶知越听得很专心,目光扫过楼下枝叶繁茂的花园,恰好看到一盏盏路灯渐次点亮。
“河边有家餐厅,明明是夏天了,招牌上还装饰着红色的圣诞老人,所以我们马上决定去这家餐厅吃晚饭。”
“一走进去,里面像另一个世界,有很大的圣诞树,挂满了礼物,最前面的舞台上有爵士乐队在现场表演,萨克斯吹得好好听。”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82节
“服务员姐姐的眼线画得很好看,笑起来也很温柔,我现在还记得,多亏她给我们推荐了柚子虾沙拉。”
“柚子肉虾肉还有其他的一切,一起堆在脆虾片上,浇一勺甜辣酱会滋滋作响,咬下去特别柔软,还会爆汁,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夏天的圣诞树,大厅里的爵士乐,帮我加冰块的漂亮姐姐,还有全世界最好吃的柚子沙拉,我们两个从餐厅里走出来的时候,都晕乎乎的,好像踩在云朵上面。”
“现在回想起来,还像做梦一样。”
陶知越也被她的描述带进了梦境,心神怔忡。
身后传来琐碎的动静,他若有所感地回过头,看到了下班回来的霍燃。
霍燃一身西装,怀里抱着两大捧玫瑰,一束是耀眼夺目的红玫瑰,另一束是色调柔和的香槟玫瑰。
“怎么买了这么多花?”
“给你们买的,一人一束。”
霍燃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把花放在餐桌上,补上迟到了一小会儿的问候。
“晚上好,我回来了。”
第67章
两束明艳的玫瑰, 为暖黄色的屋子里带来馥郁的芬芳。
霍思涵转头望着突然学会了浪漫的哥哥,表情震撼之余,趁陶知越不注意, 顺手往嘴里塞了一瓣剥好的柚子。
“我居然也有份,不可思议,你真的是霍燃吗?”
霍燃盯着妹妹的小动作,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是不是霍燃不重要,但你一定是边帮忙边偷吃的霍思涵了。”
淡定围观兄妹战争的陶知越扑哧笑出了声。
霍思涵丝毫没有被抓现行的自觉, 振振有词道:“跟知知哥哥聊天聊得很开心,所以我口渴了不行吗?”
“什么哥哥?别乱叫。”霍燃一脸迷惑,“快点出来, 别捣乱了。”
“我没有捣乱我在帮忙……!!”
表面上在剥柚子, 实际上在跟理想型新哥哥努力搭话的霍思涵,还是被霍燃无情地揪住衣领赶出了厨房。
满意地看着妹妹坐回餐桌前对着玫瑰花拍照,霍燃准备拿出主人公的风范, 换身轻便的衣服, 行使去厨房干活的权利。
按照平常的习惯,他走向卧室,想去衣柜里拿衣服。
结果他握住门把手转了转, 竟然纹丝不动。
满心疑惑的霍燃正要发问,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电光石火之间,目光掠过今天显得异常整洁素雅的屋子, 霍燃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十分自然地松开手, 面不改色道:“你的卧室门好像坏了, 晚点帮你修一下。”
陶知越微笑:“……好的。”
霍思涵也微笑:“别紧张,我可以信。”
霍燃神情自若地脱掉西装外套,系上围裙, 光明正大地凑到陶知越身边,开口就是满满的求生欲。
“我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说错了。”
“但是你的反应很快,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了。”
陶知越挑完了虾线,开始清洗排骨,按照霍思涵点的菜,晚上要做毛豆炖排骨。
听到身边人诚恳的认错和马屁,他正色道:“幸好有个游戏房,不然今天一定会成为我记忆里最尴尬的一天。”
霍燃正要说话,又听到他继续道:“但是我又很开心,因为我很喜欢思涵,她看起来永远都那么快乐。”
霎时警铃大作。
霍燃沉思了一秒钟,当机立断展开攻势:“红玫瑰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陶知越瞥了他一眼,把一盆带壳毛豆塞到他手里,“好好干活,不要偷吃。”
霍燃垂死挣扎:“好的,知知哥哥。”
然后他就被陶知越无情地赶出了厨房。
兄妹俩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开始一边剥毛豆,一边互相攻击。
霍思涵:“哈哈!你也有这一天!”
霍燃:“哈哈,你怎么还没找到会做饭的男朋友。”
霍思涵:“……你有本事你做饭啊!炫耀男朋友干嘛!”
霍燃:“哦,原来你想吃酸汤肥牛了,明天给你做,不用太感动。”
霍思涵:“感动个屁,你不要过来啊!!!”
锅里的排骨在沸水里翻滚,陶知越用勺子撇去浮沫,边听边笑。
在这顿格外热闹的晚餐上,霍思涵对陶知越复刻的柚子虾沙拉给出了高度评价,然后不顾霍燃的拒绝,强行把自己的旅行小故事又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在笑声里,陶知越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完全吃撑的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机屏幕发呆。
霍燃开始赶人:“你吃得这么饱,又奔波了一天,肯定困了,赶紧上楼去睡觉。”
霍思涵不甘示弱:“你吃得这么饱,吃完就坐,会长胖的,赶紧去厨房洗碗。”
霍燃面无表情:“我明天再洗。”
霍思涵笑眯眯:“我明天再睡。”
坐在两个人中间的陶知越,哭笑不得地打圆场:“没什么好看的节目,要不看个电影?”
霍思涵无条件附和新哥哥:“有道理,虽然我们的身体不动,但只要精神调动起来,一样可以达到饭后消食的效果。”
“为了最大程度地激发肾上腺素,我提议看——”
“恐怖片!”
“恐怖片!”
陶知越跟她异口同声。
“原来你也爱看恐怖片,太好了!”霍思涵快乐得冒泡,得意地瞄了霍燃一眼,“我和知知哥哥简直是天生一对……好兄妹!”
霍燃表情复杂地想起了上一次被靳少·远支配的恐怖回忆。
霍思涵看着他笑出鹅叫:“霍燃你的脸好臭哦,好想给你拍照留念。”
人多胆子大,这一次,陶知越和霍思涵共同选择了一部灵异向鬼片。
陶知越积极地关掉了客厅的顶灯,霍思涵从游戏房里抱来了一大堆零食,霍燃被动地承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切。
屏幕闪着幽幽的光,映出三个人十分迥异的表情。
左边的霍思涵满脸兴奋,中间的陶知越略带笑意,右边的霍燃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在黑暗里,他悄悄碰了碰陶知越的手,却毫无回应。
烦人的电灯泡.jpg
在一个伴着恐怖音效的惊吓镜头之后,发现在场居然无人惊叫的霍思涵很不满足,她的视线乱转,看到了电视旁的展示架上,摆着一个小画框。
画框里是一张素描纸,上面是一副男人半身侧影的速写,眉眼很像霍燃。
“哇,这是知知哥哥画的吗?”霍思涵惊讶道,“画得好像。”
陶知越有点不好意思:“嗯,刚学了一段时间速写。”
两人闲聊时提过好几次学画画的事,霍燃的工作太忙,无暇分心,只能当作玩笑话。
每天准点下班的陶知越倒是有不少空余时间,所以真的开始学画画了。
第一次以夜晚加班中的霍燃为模特画的这张画,被当事人很兴奋地裱了起来,摆在展示架最中央的地方,随时观赏。
“画得真好!”霍思涵语气天真,“就是有一点怪怪的,霍燃你干嘛要笑啊,还笑得那么奇怪。”
霍燃摸不着头脑:“我哪里笑了?明明在很认真地工作。”
陶知越闻言跟着看过去,表情僵了僵,“是啊,你怎么笑了?我好像不是这样画的。”
霍燃顿时有点后背发凉,他盯着自己的速写画像,半天没看出笑来。
倒是在明明灭灭的屏幕荧光照耀下,他看见了霍思涵一脸很想笑又在努力憋住的表情。
另一边的陶知越也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遮不住。
“……你们两个,死心吧。”霍燃看穿了两人的伎俩,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霍思涵大开嘲讽:“哈哈哈哈你刚才肯定被吓到了!脸都白了!看你以后还好不好意思管自己叫霍大胆。”
陶知越一本正经:“我看见你的后背一度离开了沙发,是不是真的很紧张?”
被双重夹击的霍燃忍气吞声,他悄悄往左边靠了靠,凑过去小声咬耳朵:“你干嘛配合她。”
“因为是妹妹。”陶知越带着笑意回答。
霍燃厚颜无耻道:“我也可以当妹妹的。”
陶知越不动声色地踩了他一脚:“要点脸。”
“不要。”
“……”
恐怖片放映结束,意犹未尽的霍思涵没等霍燃二次赶人,就主动道:“今天好开心,连恐怖片都好温馨,看得我都困了,所以我准备上楼去休息了。”
霍燃正想提出表扬,又听见她道:“那么,亲爱的哥哥,你要跟我一起上楼回家吗?”
“咦,你家是哪一间来着,1901?1902?1502?”
霍燃当场哽住。
“我想起来了。”霍思涵恍然大悟道,“不管是哪一间,反正你都要先留下来修卧室门,对吧?”
“……对。”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83节
赶在霍燃动手之前,霍思涵抱着属于她的香槟玫瑰,快乐地穿上鞋子溜出了门。
“我上楼啦,明天见!”
霍思涵无视了臭脸哥哥,朝陶知越郑重其事地挥了挥手:“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认识你真好,谢谢你,知知哥哥。”
陶知越送她进电梯,细心叮嘱道:“记得关好门,不要给别人开门,有事随时打电话叫我们。如果我们要上来的话,会提前跟你说的。”
不大的房子里恢复了往日的二人空间。
送完霍思涵回来之后,陶知越还有点不放心,问他:“要不我们一起上楼去住?”
霍·陈年老醋坛·燃如是道:“我后悔放她过来了。”
不过霍燃思前想后,决定给妹妹发个红包,以强调自己的主人翁地位。
[hr:你今天表现还算不错,没有丢人。]
[hr:龙心大悦,赏。]
[知知哥哥天下第一:谢谢老板!]
[知知哥哥天下第一:老板,卧室门修好了吗?什么时候回家?]
[hr:……]
[hr:不要总是换名字/微笑]
[知知哥哥天下第一:嘿嘿嘿,睡啦!晚安!]
[hr:晚安。]
[hr:晚安,知知哥哥让我转达的。]
夜色浓重,住宅楼的灯光渐渐熄灭,人们陷入安然的睡眠。
茶几上,艳丽的红玫瑰在花瓶里寂寂地盛放着。
星点划过漆黑长夜,月落日升,行星轮转,徜徉在浩渺无垠的宇宙里。
宽大的双人床上,霍燃翻身的时候,在睡梦中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身旁竟然空无一人,伸手摸到的枕头也是凉的。
霍燃瞬间清醒,立刻从床上起来,走出卧室找人。
早晨六点,天色尚暗,清晨微凉的露气从窗缝里渗进来,屋里一片灰蓝。
陶知越背对着他,伏在餐桌前,似乎在写些什么。
霍燃莫名地放松下来,怕突然出声吓到人,所以低声问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做了一个梦,要赶紧记下来。”
陶知越这样回答他,声音里带着愉悦。
“什么梦?”
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陶知越正在画画。
霍燃看到素白的纸面上,画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陶知越在仔细地勾勒她的脸庞,边上积了一小堆橡皮屑,他已经修改了很多次眼睛的模样,却始终不满意。
“我梦到我的妹妹了。”他笑着抬起头,“她正在过一周岁生日。”
霍燃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时态,但他没有问,专心地听他说话。
“办周岁宴的酒店很大,到处挂着粉色的气球,抓周的台子上垫了一块红布,上面放了很多东西。”
“我爸往上面放了一叠人民币,我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听诊器。”
“结果她咿咿呀呀地往前爬,抓着一支笔,不肯松手,笑得傻乎乎的,口水流到小围兜上面。”
“我拿着手帕给她擦嘴,又看到她的辫子歪了,只好再给她梳头发。她的头发很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孩子的头发可以这么软。”
“我不敢用力,从背后很轻地给她重新扎了个辫子,再把她转过来。”
说到这里,陶知越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我发现这根辫子比之前还歪。”
“幸好她自己看不到,依然很高兴,晃着手想让我抱。我伸出一根手指,她马上抓住了,她的手也很软,像一团肉嘟嘟的云,很可爱。”
“我把她抱起来,轻轻地往空中举,她笑得停不下来,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露出来的牙齿小小的。”
“最后我抱着她回家,她快睡着了,口水糊了我一肩膀,我故意戳了戳她的脸,就听见她口齿不清地叫我哥哥。”
“然后我就醒了。”陶知越讲完了这个漫长又短暂的梦,“这个梦是不是很真实?”
他如梦初醒,恍然许久,低声道:“可我明明没有妹妹,虽然我很想她。”
霍燃想了想,安慰他:“也许平行时空里的你真的有妹妹,你梦见了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
“我以前也做过奇怪又逼真的梦,有一次我梦见我有一个弟弟,家里所有人的性格都变了,后来我跟他还上演了一出亲兄弟争夺家产的老套故事,具体什么情节我忘了,反正很惨烈。”
“那时候我应该是十几岁,每天想的都是赶紧长大变成大人,这样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去旅行,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好像很喜欢做生意,我爸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很高兴吧。”
陶知越像是愣了一下。
“醒来以后,我决定对妹妹好一点,原谅她的淘气,顺便感谢我妈没生错性别,弟弟太可怕了。”
霍燃笑了笑:“但是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一天,在我发现她往我的课本上画了一堆猪头的时候,马上烟消云散了。”
“画猪头就算了,还画得那么丑,我同桌看见以后嘲笑了我半天。”
“思涵也说你画东西很丑,所以你们两个到底谁画得比较丑?”
“当然是她,她连小学美术课都拿过不及格。”
“那你及格了吗?”
“……我怎么可能有不及格的科目。”
在霍燃的插科打诨里,微妙的惆怅气氛消散了些许。
陶知越看着笔下模样可爱的小女孩,微微失神。
他很努力地想要留住梦中的记忆,但它仍然如烟般逝去了。
“我想不起来她的眼睛了。”
霍燃坐到他身边,替他想办法:“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可以照着那里面的自己画。”
“她的眼睛一定很像你,很好看。”
那是在熙攘人群里让他一见难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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