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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渐却呀





伴骨 伴骨 第75节
岑家权倾朝野,权势大到荆冲特意要了一个岑家的孩子进宫监视的地步。
这样一个在烈战国争权争了一辈子的家族,也要放弃烈战国了。
烈战国,真的没救了。
折阳开始收拾行李,他如今没什么留恋的,只想和荆悬一起远离这一切。
他买下一辆马车,按照之前约好的时间来到了都城郊外等候。
荆悬来得很准时,他一身软甲,提着长剑走来,看到折阳立刻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折阳高兴坏了,他其实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荆悬会不会选择跟他离开,会不会斥责他胆小怕事不顾百姓安危,直到此时见到荆悬,他才彻底放心下来。
之后,他跟荆悬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了三天。
这三天,他们好像从没有发生过矛盾,没有疏远过一样,日日腻歪在一起。
荆悬一直不肯离开,总说再等等,再看看,折阳也不催,反正他们已经离开了皇宫,如今在都城边缘,又有马车和钱财在身上,想走随时可以走。
他知道荆悬还是放不下烈战,所以他不催。
他跟荆悬说着未来的打算,说他们可以去哪里定居,可以做什么营生养活自己,说了很多,荆悬一直安静地听着。
这三天,折阳像是做了一场美好的梦。
他没想过,这场梦会醒。
第四天一早,荆悬突然掐着他的下巴亲了上来。
折阳一愣,毫无防备的吞下了荆悬喂进口中的东西。
那东西又苦又涩,被荆悬推到了舌根,顺势就咽了进去。
等荆悬退开后,折阳浑身一软,倒在了荆悬怀里,别说动弹,就是话都说不了了,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
荆悬将折阳放在马车上,为他调整好舒服的姿势,盖上了小毯子。
“出来吧。”荆悬冷声道。
折阳看到一个黑衣侍卫走了出来,牵住了马车的绳子。
荆悬跟侍卫叮嘱着什么,全程没再看折阳。
折阳急坏了,他知道荆悬骗了他,他心脏剧烈跳动,想要缠住荆悬,可偏偏他浑身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荆悬跟侍卫吩咐带他离开,眼睁睁地看着荆悬收拾东西,拿上长剑准备离开。
荆悬临走时,深深看了折阳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些天,折阳不断畅想他们的未来,他不停说不停说,就是为了压下心里一直萦绕着的不安感,没想到这不安感最后还是应验了。
折阳看着荆悬转身,决绝的离开,泪水不断往下流,偏偏他连手指都动不了。
这些日子,荆悬从来没有回应过他对未来的期望。
在折阳说的那些对未来的憧憬里,荆悬压根没想过参与。
他早就做好了为烈战国身死的准备,他自打一出生就是烈战国的储君,他放不下自己的臣民。
哪怕那不过是一个早就被腐蚀一空的国家,哪怕那个国家没什么人愿意相信皇家。
泪水模糊了双眼,折阳渐渐看不清荆悬的背影,他心里知道,荆悬这一走,与他就是死别。
荆悬似乎猜到了折阳会往回跑,所以下药下得很重。
黑衣侍卫驾着马车带折阳离开烈战国,一直到他国边境才停下来。
他将马车停在客栈里,为折阳要好了房间,特意叮嘱了店小二这几天好好照顾他,也离开了。
折阳只能躺在床上,听着黑衣侍卫关门的声音。
他知道,这也是一个不怕死的。
折阳在第二天晚上才能动弹,但依旧浑身发软没什么力气。
他咬着牙扶着墙往外走,驾着马车往回赶路。
黑衣侍卫带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折阳着急,却也毫无办法,等他赶回烈战国时,时间又过了一天一夜。
折阳此时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远远停在烈战国外围,下了马车,悄悄靠近。
他发现守在烈战国外的已经不是烈战国的士兵了,那些穿着敌国服饰的人正一具具的往外抬着烈战国士兵的尸体。
折阳悄悄蹲在草丛里,透过缝隙观察,发现一直未见到烈战国都城的百姓,他心下稍稍安心,如果烈战国都城的百姓都顺利撤退了,说明荆悬应该没事。
这时吹起了一阵风,折阳的发丝拂到了脸上,他抬手拨过发丝,顺势抬头,看到了被悬挂在烈战国城门上的荆悬。
荆悬一身战袍损毁,浑身都是伤口,已经找不到完好的地方。
他睁着双眼,脖颈被绳索绞着,双手哪怕死去也仍旧握紧成拳。
荆悬生前风光霁月,死后却像破布一样被敌国挂在了城门上。
折阳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挂在城门上的荆悬,他纵使再天真,也无法欺骗自己那是活人。
荆悬死了,在他独自回到烈战后,为了帮烈战国都城的百姓争取逃离撤退的时间,最终战死。
他为了他的臣民死了。
折阳浑身僵硬,死死盯着荆悬的尸体,直到双腿麻木没有知觉,他才恍然低下了头。
他一直在那里待到了黑夜,才拖着僵硬麻木的身体悄悄离开。
荆悬死了。
没有人陪他走过山川大河,也没有人陪他看遍世间繁荣,往后的日子,将只剩下他自己。
折阳心下空茫,像是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想着,不能让荆悬一直挂在那里,总要给荆悬盖一座坟。
折阳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他想知道他家怎么样了。
他伪装成敌国士兵,偷偷潜伏进去,找到了十几年不曾回过的家宅,只看到一片被火烧光的废墟。
好在那里只有宅子的废墟,人都走没了,他祖父似乎早就带着家里人撤退,此时估计已经身在他国了。
折阳松了口气,开始策划怎么将荆悬的尸体偷回来。
他耗尽钱财,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一次深夜偷回了荆悬的尸体。
他背着荆悬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折阳不记得他究竟走了多久,只记得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磨破了,血流不止。
他来到了一处深山,没有工具,便徒手帮荆悬挖坟。
一下又一下,那土地未经开拓,十分坚硬。
折阳平日里最是怕疼,哪怕是一个小伤口,荆悬也要帮他涂药吹上好久。
如今折阳双手挖着坚硬的土地,直到指甲劈裂、双手血流如注,荆悬也只是安静地躺在一旁,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折阳神情麻木,突然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他是荆悬的伴读,如今荆悬死了,他还是谁的?他身边还有谁?他的国亡了,他的家人跑了,连荆悬都没有了。
折阳毫不停歇地挖着土地,脑海里从一开始的空茫到后来的纷乱,他突然想起了他的母亲。
在折阳的记忆中,属于母亲的那部分少之又少。
折阳只知道他母亲身体不好,却很疼他,偏偏那么疼他的母亲,当年并未阻止他进宫当伴读。
当时她母亲是怎么跟他说的?
折阳一边挖着泥土,一边回想着,他双眼空洞,脸上一滴泪水都没有了。
他母亲当时叮嘱了他很多,可折阳那时年纪小,根本记不住,如今回忆起来,也只是些记忆碎片。
折阳脑海里出现了母亲的脸,他母亲一脸忧愁,缓缓抚着他的头发。
“献儿,窥天一族因窥伺天机,遭因果惩罚,代代命运坎坷活不长久。”
“为娘无能,哪怕知道你未来坎坷也无法阻止。”
“献儿,你只需要记住,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一定要坚持下去。”
死亡并不是终结。
折阳握紧拳头,看向了一旁的哪怕死了也仍睁着眼睛的荆悬。
荆悬死不瞑目,折阳也不想他死。
他是窥天族,他也许能够做些什么……比如复活荆悬。
从那时开始,折阳便开始游历天下,寻找复活荆悬的办法。
天下间稀奇古怪的办法很多,最终折阳不断改进尝试,变成了如今的伞铺。
但他也不是一开始就不怕疼不会死,在伞铺成立之前,折阳离开了皇宫,离开了荆悬的庇护,他生性单纯、天真,轻信人类,没少因此受骗。
他是在一次外出,意外发现自己伤口愈合的速度开始加快的。
当时他在深山里寻找一味药材,想要用这些药材换钱,无意中遇到了一个被孤狼堵住、即将丧命狼口的小孩子。
那小孩子腿已经被咬伤了,拖着受伤的腿靠在树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折阳扔了包裹,拿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他没什么打斗的经验,自小就娇生惯养,也不比那小孩好到哪里去,眨眼间就被孤狼咬了好几口。
好在这头狼应该是年迈被狼群赶出来的,体力不好,折阳忍着疼,在那头狼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时,用匕首捅穿了孤狼的喉咙。
孤狼虽然死了,可他自己也不好受,浑身鲜血淋漓,像个血人。
折阳喘着气,想去看小孩子,没想到小孩子在他靠近后一连向后爬,膛大眼睛看着他的肚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在折阳的肚子上,被孤狼撕裂的伤口已经长好了,虽然衣服破损沾满鲜血,可露出来的皮肤却完好无损。
这个小孩在刚才亲眼看到折阳肚子上的伤口缓缓愈合,不仅如此,折阳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也在愈合,有的速度快,有的速度慢,可无论快慢,这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愈合速度。
折阳心里惊讶,但小孩腿还流着血,他没时间想太多,背起小孩下山,将浑身僵硬的小孩送回了他家。
小孩子的父母千恩万谢,要留下折阳吃饭作为报答。
折阳当时很穷,他虽然后来靠变卖古董生活,可当时那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古董。




伴骨 伴骨 第76节
他听到吃饭,肚子立刻叫了起来,居然真的留了下来。
那是他噩梦的开始,也是人类给他上的第一课。
作者有话要说:折阳小时候:【摔倒了】疼qaq……
荆悬: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折阳现在:【浑身是血】
荆悬:【主动要去吹伤口】
折阳: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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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代价不再天真
当天晚上,折阳终于吃了顿饱饭,他自小娇生惯养,被荆悬宠着长大,如今荆悬不在了,他自己的日子过得乱七八糟。
吃过饭,这家人还要留宿他一夜,折阳也欣然同意了。
他为了偷回荆悬的尸体耗尽了钱财,又为了寻找复活荆悬的方法走遍了山川河流,过得日子一直清贫,这还是月余来头一次吃一顿饱饭,能够睡上床铺,当时的折阳还单纯、天真,什么都没多想便住了下来。
当天晚上,孩子的父母二人还对他充满感激之情,第二日折阳再见到他们时,他们已经神情僵硬,主动和折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紧紧抱着自家的小孩,像是折阳不是他们家孩子的救命恩人,更像是要吃了他们家孩子的怪物。
折阳没发现异常,他本想今天就走的,没想到孩子的父母又说留下他吃一顿丰盛的午饭。
“丰盛”二字让折阳口舌生津,忍不住又留了下来。
这一顿饭,让他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一顿饭后,折阳只觉得头脑发昏,刚想站起来就晕倒在地。
等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周围站满了人,明明是他们绑着折阳,他们却一副害怕的神情。
折阳茫然地看向四周,等看到角落里抱着小孩子的夫妇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怪物……”夫妇没开口,他们怀里的小孩子先开了口。
“你是怪物!”
夫妇二人立刻捂住了小孩子的嘴,明明折阳被绑着,他们却怕折阳挣脱绳子冲过来似的。
一名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折阳。
“张家夫妇说你是怪物,说你的伤口能够飞速愈合……我作为这村里的村长,定要保护这村里的安危,你也别怕,只要让我试试,若不是怪物,自当放了你。”
说着村长一抬手,手里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走向折阳,甚至不给折阳反应的机会,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刺入折阳的腹部。
折阳痛叫一声,腹部立刻鲜血直流。
他从小就怕疼,娇生惯养的,一点痛都忍不了,更何况如今被人用匕首捅穿了肚子。
“你、你……”他想怒斥这个村长,却因为疼痛说不出话来。
村长利落地抽出匕首,撕开了折阳腹部的衣服,仔细观察折阳的伤口。
在众目睽睽之下,折阳肚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片刻便像从没受过伤一样。
村长骇然地后退一步,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双目膛大,看着折阳的神情像看着一个恶鬼。
他厉声质问:
“说!你是不是故意演了一出戏,先让张家小子身陷险境,然后出手相助,就是为了混进我们村里!”
“村子里连年闹蝗灾,是不是你这个怪物干的好事!”
“我今天就代表村子里所有人,为了村子的安危,除了你这个怪物,也免了你再去祸害其他的村子!”
村长说着,一挥手,几个壮汉瑟瑟发抖地提着短刀、斧子走过来,慢慢靠近折阳。
明明他们才是提着利器的人,却偏偏怕折阳一个被绳子绑住毫无反抗能力的人。
折阳一连摇头,泪水流满了脸颊,他看着那些刀剑斧锤,哽咽着求饶: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没有演戏,我真的只是看他危险才救了他,蝗灾跟我没关系……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那些利器的寒光映在折阳的眼底,距离他越来越近,最终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鲜血四溅。
折阳痛到大叫,他十分痛苦,不断求饶、挣扎,他身上的血喷了周围人一头一脸。
不过片刻,他便满身伤口,四肢断裂,骨头能碎的都碎了,偏偏他还没有死。
他的伤口在飞快的愈合着,愈合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正常。
折阳满头大汗,他还在哭,眼前的一切都被泪水笼罩,他不停地求饶,却没人觉得他可怜。
那些浑身溅满折阳鲜血的人,他们看到折阳又恢复如初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脸上纷纷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村长沉着脸,叹了口气,沉重地吐出了两个字:
“继续。”
这两个字敲打着折阳的耳膜,他眼前发黑,只听到村长又说了一句。
“直到杀死为止。”
折阳听到这两个字,不敢置信的看过去,他不停地摇头,磕磕绊绊的否认: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啊——”下一瞬,折阳痛叫出声,眼前一片血红。
不知道是谁用匕首捅穿了他的双眼,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些人没有把匕首拿出去,他的双眼不断愈合又不断破裂,他不断重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只是眼睛,身体上也不断被砍断、砸碎,又不断的愈合。
围绕在折阳周围的村民们,他们双手拿着利器,浑身溅满鲜血,神情从一开始的惧怕到后来的兴奋。
他们不断地重复着抬手、砍下的动作,甚至觉得溅落在脸上温热的血液都令人感到振奋。
渐渐地,折阳的惨叫已经消失了。
他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时不时地痉挛,疼到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
那一天,直到深夜那群人才离开。
折阳遭受了一天的折磨依旧没有死,他被绑在柱子上,哪怕身上的伤口都长好了他的身体也在下意识的痉挛。
深夜里,他的大脑一直昏沉,他甚至什么都想不到,那些疼痛像是刻进了他的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
他不知道,第二天天刚微亮,那些人又再一次拿着利器走了过来。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折阳都在经历着这种折磨。
他们高喊着诛灭怪物的正义旗号,每天都在折阳身上宣泄着邪恶的杀孽欲望。
折阳从一开始的喊疼到后来的闷不吭声,他明明还活着,可却木然得像死了一样。
他开始在剧痛中回想过去,只有过去的回忆才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耳边全是利器砸到身上的声音,折阳神情恍惚,浑身下意识的疼痛到痉挛,他呢喃着,一遍遍地呢喃着:
“荆悬,我疼……我好疼……”
“荆悬,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他又恍惚地想起,荆悬死了,这世间再也没人对他那么好。
他的荆悬已经死了。
不,他还要复活荆悬,他不能再这么待下去!
折阳就这么被折磨了不知多少天,他靠着想念荆悬硬撑,终于等到了一日夜里有机会逃脱。
有一个村民夜里喝了酒,独自一人醉醺醺地拿着斧头走过来,对着他的身体疯狂乱砍,不小心砍断了折阳身上的绳子,折阳趁机扑上去,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脖颈,像是垂死小兽最后的反扑。
他死命抓着男人的四肢,直到他痛到昏厥才起身。
他捡起掉在一旁的斧子,看着躺在地上流血的男人,到底是没有砍下去,只是转身跑开。
不是他不想砍下去,他恨不得屠杀了这一个村落。
可他在来到这个村子前才有了一些进展,了解了因果,他怕他因此坏了因果,再也没机会复活荆悬。
他带着满腔的恨意离开,一路跌跌撞撞不知疲惫的赶路,回到了荆悬的墓前。
他像是回到了巢穴的小兽,踉跄着倒在荆悬的墓碑边,头靠着冷硬的墓碑,一点点地说着自己的委屈,说着自己的疼痛。
荆悬是他唯一支撑下去的动力,如果他放弃了,荆悬就真的永远躺在这里了。
折阳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他花费了很久的时间让自己忘记那一切,重新开始了寻找复活荆悬方法的旅程。
只是他生性单纯、天真,善良更是他的本性,他当时还不像现在这般无情,做不到冷眼旁观。
他顺着河岸,一路打听死人复活的民间传言,来到了一处闹着疫病的村子。
在村子外的河边,他看到了打算抱着怀里的婴孩一起跳河的妇女。
妇女脸色惨白,嘴唇却深紫,她看到折阳,立刻大喊着让他不要靠近。
她说这附近一带闹了疫病,她和她的孩子都被传染了,已经活不了了,与其看着她的孩子饱受折磨,还不如和她一起死了算了。
她提醒折阳快离开这里,不要传染上疫病,还帮折阳指路,告诉折阳哪里有小路能快速离开。
彼时的折阳虽已经懂得戒备人类,可他到底是心软了。
他听着妇女怀抱里不断哭嚎的小婴儿,咬紧牙关,主动走了上去。
在前些日子,折阳意外发现他除了伤口愈合快,他的血肉还有一些很特殊的作用。
比如能够治愈人类的一些病症,但他也不确定这对疫病有没有用。




伴骨 伴骨 第77节
他紧盯那名妇女,一遍又一遍地警告她: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无论成功与否,此事之后,你都要忘记我,知道吗?”
妇女一脸茫然,直到折阳说出:
“我也许能救你们。”
她眼中的绝望变为惊喜,在看到折阳割破自己的手腕喂婴儿吞食血液时,到底是将阻止的话吞了回去。
总归是会死的,不就是喝了一点血,试一试也不会怎么样。
她怀里的小婴儿在喝了折阳的血后,脸上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好,本来微弱的呼吸也慢慢恢复正常。
妇女惊喜地查看自己孩子的情况,发现他似乎已经痊愈了!
她震惊地看向折阳,接过了折阳递过来装进竹筒里的血液,仰头喝了个干净。
血液入口本该是腥涩、恶心的,可折阳的血液入口,妇女却觉得满口香甜。
她能感觉到全身的疼痛抽丝剥茧一样离她远去,不过是喝了一口血,她的孩子痊愈了,她也痊愈了。
对于自己的血液当真能救人的疫病这件事,折阳也很震惊。
他再次叮嘱妇女忘了今日的一切后,顺着妇女指的小路离开。
妇女抱紧怀里的孩子,看着折阳的背影,眼里的情绪从挣扎最后变为了坚定。
她不只有一个孩子,她还有父母,还有丈夫,还有兄长,她不想只和孩子独活,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那双眼睛里的坚定,又逐渐变为了贪婪。
只是要一点血而已……不会伤了他的,她这么想着。
折阳刚在小路走了一半,就被村子里的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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