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那个男主角(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歌者无声
与他们的狂热截然相反的是,冉清秋站在人群中一语不发。
她的靴子甚至都没有踩到地上。
冉清秋冷眼旁观着凡人的丑态,对柳炎歌说:“我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住在哪儿,不然就真的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了。”
苍狗剑横在她身前,冉清秋轻轻踏上去,苍狗剑从地面上飞起来,一飞冲天,隐入云中,不见踪影。
冉清秋借着云层的遮掩,闪电一般回到了别院。
身后凡人的呼喊和挽留全然没有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院中槐树妖的枝干上似乎又多出来几具尸体,她全然没有在意,推开卧室的门,化作一道剑光,重又回返到她的小天地中。
“这又有什么用呢?”冉清秋鼓着脸颊,气冲冲地抱怨说:“我又不需要他们的顶礼膜拜。”
她说:“凡人的顶礼膜拜皆有所求,一桩桩一件件,都能扯出来一大堆的事情,一旦修行人牵涉进去,那就没完没了,永无宁日,再也不要想着继续修行了。”
柳炎歌有些诧异:“你倒很明白嘛。”
某种程度上来说,冉清秋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修行人和凡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修行人不是社会动物。
她们对凡人无所求。
不需要吃饭的修行人,可以极度地专注于修行,而不被任何事物所牵绊。
既然如此,那么最好的,最有效的升仙方式,自然是躲在自己的清净世界里,一口气直接修行成仙。
但……
“话虽如此,我还是建议你听你师尊的,尽早入世修行。”
冉清秋不适合那么做。
理由很简单。
“你是什么时候辟谷的?”柳炎歌问。
冉清秋茫然地说:“我不记得了。”
她二十四岁就元婴,基本上刚出生就已经辟谷了,和那些千辛万苦求仙问道,到七老八十才有机会接触引气入体的凡人全然不同。
柳炎歌叹了口气。
她算是明白了。
她又问:“除了你师尊之外,你有什么朋友么?”
冉清秋:“……”
她有些疑心柳炎歌是不是要拐弯抹角地嘲讽她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她这个心魔似乎是有很多朋友的。
权衡片刻之后,冉清秋才小心翼翼地说了真话。
“我为什么要有朋友?”她说:“我从小就被师尊收入门下,基本没有出过雨霖宗的门。如果说是朋友的话……你可以算一个。”
柳炎歌仰天长叹。
冉清秋这二十多年人生,未免也太贫瘠单调了些。
这似乎是天才们常有的境遇。
她说:“这世上绝大部分修行人,都不需要入世修行,因为他们出生时就在滚滚红尘中遭受磋磨,好不容易才窥见世外风景,自然是一入道就出世,再也不过问凡俗事。”
“可你不一样。”
柳炎歌说:“你一出生就在世外,对凡俗之事一窍不通,他们可以出世,你不行,你得入世才行。”
她完全明白为何金桐女要让冉清秋住在闹市之中了。
或许她和金桐女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并不同,但是柳炎歌认同金桐女的做法。
她不懂修行,说不通修行上的道理,但是她有一点是很明白的。
冉清秋这样子,实在是太容易被人骗了。
别的不说,她竟然到现在还笃信她是心魔劫。
而且在笃信她是心魔劫的情况下,把她当成朋友。
这就实在是可见一斑了。
柳炎歌现在就很发愁,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家有棵白菜的人,看见外面的野猪是什么心情了。
想替她把野猪给杀干净。
当初她养燕九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燕九和冉清秋是全然不同的天才,燕九从小就知道该怎么辨识谎言,基本上没有吃过任何人际关系上的亏,尽管在燕葛跟前,她是乖巧懂事的女儿,但在社会中,她是执掌生杀大权的燕朝太子,绝对的掠食者,食物链的顶端。
只要她吃人,没有人吃她。
而冉清秋空有元婴期修为,全然是个傻白甜。
“总之,不要再糊弄你师尊了,出去看看吧。”
冉清秋不是很高兴,可是她还是认真地考虑了这件事。
二十四年来,她的人生中除了师尊以外,还是第一次有别人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倒也不是说她想听,但既然已经听到了,那么总要给出个回复。
而且……她说的真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嗯……可是我想要冲击化神。”
柳炎歌悄悄翻了个白眼。
“当今天下几个化神期啊?”
冉清秋仰起脸望天,在心里仔细数了下。
“也就十几个吧,明面上是这样,算上暗地里潜修的,估计也不超过三十个。”
柳炎歌又问:“能打过你师尊的又有几个?”
冉清秋骄傲地说:“当今天下是没有的,估计得去天上找了。”
“嗯哼。”柳炎歌微笑起来:“不错不错。”
“那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化神吗?”
“也没有很着急啦……”
总之,柳炎歌还是说动了冉清秋入世修行。
她从小天地里跳出来,和院子里的槐树妖说了几句话,让它抓紧时间把树干上挂着的尸体解决一下,然后撤掉了院子里的阵法,坐在树下发呆。
“呃……然后呢?”她对自己的心魔劫不耻下问。
“这就算是入世修行了么?”
柳炎歌说:“是啊。”
冉清秋换了个姿势,往后躺下。槐树妖乖觉地用枝条编制出一个柔软的靠垫,让她舒舒服服地倚靠着。
撤掉阵法之前,冉清秋还忐忑不安,愁眉苦脸,一副大麻烦就要来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但是阵法撤了好几个时辰,她发现无事发生,立刻就怡然自得起来。
“看来也没什么难度嘛,还不如心魔劫麻烦。”
柳炎歌——被当场指控麻烦的心魔劫本人,闻言只是笑笑,说:“阵法撤掉就好了,接下来你想干嘛就干嘛。”
冉清秋还真有想要做的事情。
她拨开槐树妖的枝条,让太阳照下来,然后往后一趟,看着蓝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入定去了。
这样子过了好几天,太阳升起又落下,她都没有动过一次位置,只是间或问柳炎歌一句:“你怎么不说话了?”
柳炎歌问她:“你想听我说话吗?”
冉清秋绝不承认。
“只是有些好奇,你平日话不是很多么。”
柳炎歌说:“我话才不多呢!之前只是为了扮演心魔的身份。”
干掉那个男主角(快穿) 干掉那个男主角(快穿) 第56节
冉清秋大惊:“什么?!你不是心魔么?”
柳炎歌:“嗯嗯,不是哦。”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柳炎歌:“……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有名字的好吗?”
这种幼稚的对话发生过好多次,于冉清秋来说,这入世修行似乎和从前在须弥芥子中修行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直到有一天,风和日丽,一直紧闭着的院子大门被敲响了。
“当当当!”
是铁环敲击在包裹木门的铁皮上的声音。
冉清秋说:“我好像应该去开门。”
于是她起身去开门。
柳炎歌忙说:“把脚放在地上,不要飘着去,让人看见他们就知道你不是人了。”
冉清秋于是乖乖地把脚放下来。
第48章 仙
冉清秋把脚落在地上, 打开门探头看去。
是个穿灰衣的老头儿,脸上皱皱巴巴的,弓着腰, 手里驻着一根拐杖。
他咳嗽几声,开口说:“姑娘是几时搬到这里的?有手续没有?怎么也不来官府报备。”
冉清秋莫名其妙:“我一直住在这里。”
老头儿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看她几眼, 摇头说:“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会说谎,这里一向没人住,你当我没来看过么。”
冉清秋不太高兴,她皱眉说:“你什么时候来看过?敲门不应就是里面没有人吗?或许是我没想开门呢!”
老头儿看她几眼,还是不信,但摆出来一副纵容的姿态, 不以为然地说:“这里是仙山脚下,可不是谁都能住进来的, 既然姑娘你住进来,还是要去官府登记一下比较好。”
冉清秋对这个倒没有什么意见。
她既然决定听柳炎歌的话好好入世修行, 就有了要面临各种麻烦的准备。
“好啊, 现在去吗?”
老头儿探头往院子里看了几眼,冉清秋皱着眉头,微微遮挡了下身后的槐树妖。
老头儿意味深长地说:“你家就只有你一个人么?”
冉清秋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么?”
“女户啊……”老头儿挑起眉毛, 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 冉清秋说不上来, 但是她修为高深, 对情绪的感知是极为敏锐的,闻言不由不快地重复了一遍:“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老头儿摆着手说。“你把门锁好,我带你去衙门。”
冉清秋在心里对柳炎歌说:“我不喜欢他。”
柳炎歌只是沉默。
冉清秋合上门,跟在老头儿背后往l, 兀自闷闷地反思。
“好像他也挺有礼貌的,读过几年书懂些礼节,不像是很多凡人完全不讲道理的样子,但是很奇怪,我就是不喜欢他,是我的问题么?”
柳炎歌犹豫片刻,说:“有时候,人的直觉是更为可靠的。”
她倒是能说明白冉清秋为何不喜欢这个老头儿,但是她并不想要多嘴。这老头儿固然是在用礼节掩盖轻蔑,对一个独身居住的女人有着根深蒂固的瞧不上眼,冉清秋不喜欢她是来自本能的应激反应,然而……在滚滚红尘炼狱中,这老头儿远远算不上最让人作呕的那类人呢。
他是伤害不了冉清秋的。
以后她还会遇上很多人,都不会像她和金桐女一样让人喜爱。
冉清秋跟在老头儿身后,走了一会儿就对他慢腾腾的动作不耐烦起来。
“你慢慢走,我先走一步。”冉清秋觉得自己的逻辑很通畅。“是在衙门办手续对吗?我在那里等你。”
老头儿满脸诧异地扭过头来,“你这……?”
冉清秋问:“有什么问题吗?”
老头儿也不好当面指责她,就好像他是个和小姑娘家计较的人一样,但是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你要是觉得这样好的话,那就随你便咯,小老儿也不是什么大先生。”
冉清秋没说话,但是在脑内有对柳炎歌表达自己的看法。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先生不大先生。”
她当然觉得这样挺好的,于是加快步子,神识找到衙门的方向,就往衙门去了。
到了衙门,衙门里的人对冉清秋来说,就更莫名其妙了。
负责登记的那个山羊胡小吏,看到冉清秋的脸,就堆起了笑,先问冉清秋哪家的姑娘,结婚没有啊,到镇上来做什么,家里的男人呢?
然后等冉清秋一五一十地回答说,金桐女家的,未婚,到镇子上学习,家里没男人。
然后他的笑容就更暧昧了。
不经意间就伸手往冉清秋肩上摸去,冉清秋皱起眉头,轻轻一侧身,躲了过去。
那小吏还没发现不到,直到被冉清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掌骨,才惨白着脸流下两行冷汗明白过来,光顾着问她家里有没有男人,忘了问别的了。
“冉姑娘是修行人?”
常理来讲,修行人中很少见到女人,女人体质阴,又有赤龙,谁都嫌脏。但是那些修行人本就放荡不羁……
小吏既然是小吏,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功夫是极好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和一个修行人,那是断然不能用一样的方法去对待的。
冉清秋全然不知道对方心里在转着什么心思。
她卡在这个问题上了。
“嗯……”她问柳炎歌:“这个怎么说?”
柳炎歌说:“嗯……既然要历练,那你肯定不能说真话。”
但是柳炎歌虽然觉得冉清秋需要以凡人的身份见识一下世间各色人等的样子,以免把人想得太好,轻而易举就被人给骗了,却也没有要让冉清秋吃亏的想法。
这中间的度很难把握,但是经过两个世界的磨炼,柳炎歌还是可以挑战一下的。
“说和修行人全无关系的话,又让他们看你好欺负。”
“就说你家里人出门寻仙好了。”
这是个很合适的身份。
家里有人出门寻仙,寻到了没有呢?谁也不知道。
这是个隐约的威慑,并没有多大作用,但也不是全然无用。
冉清秋点头照做。
接下来那个小吏就规矩多了,老老实实给她登记完手续之后,让她自己回去了。
冉清秋离开衙门的时候,那个老头儿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衙门。小吏注意到两人速度的差别,心里更是对冉清秋十分上心。
回去的路上,冉清秋再一次路过集市,这次的感觉全然不同。
“嗯……这下他们安静好多。”
冉清秋口中的安静,不是说他们不说话,集市依然是集市,到处都是鼎沸的人声,但是他们的话终于不再是对着冉清秋说的了。
这就让她很满意。
她慢慢地穿过集市,颇有一种向柳炎歌炫耀她的了不起的志得意满。
“俗世修行也没什么难的。”
柳炎歌只是笑笑。
登记入籍只是第一步,后续的麻烦还多着呢。
首先第一步就是收税。
冉清秋去衙门做完登记,没过去三天时间,就有人上门收税。
“地税,你住的地是镇子的,不能给你白用。”
冉清秋没钱,柳炎歌问:“要出去赚钱么?”
冉清秋不想去,她想了想,说:“槐妖有钱。”
之前李长歌和那些追杀他的追兵,也不知道是如何穿过了外面的第一层阵法,进入到院子中的。这倒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些追兵被槐妖当做了肥料,身上的金银铜钱却不能用来做肥料。
冉清秋搜刮干净槐妖的私藏,交了地税。
然后有又人来上门收税。
“人头税。”
冉清秋交了。
“车船税。”
这个时候槐树妖的私藏已经要见底了。
冉清秋问:“人人都要交这么多税的么?”
“那当然。”
冉清秋忍了,交了。
“女户不出兵丁,要额外交税。”
冉清秋忍不了了。
“不到半个月时间,我已经交了有四五两银子。”她板着脸问那个小老头儿:“你们怎么回事。别人家可没有这么交的吧。”
冉清秋倒也不是不愿意花钱买清净。
问题是她长了脑子,实在是无法对这些官吏层出不穷的盘剥手段视而不见。
很简单的道理,她一个月交出去四五两银子,旁人家一年都赚不到四五两银子,如果人人如此,他们早就活不下去了。
干掉那个男主角(快穿) 干掉那个男主角(快穿) 第57节
但是显然这里的人活的还不错。
小老头儿翻了个白眼。
“你管别人怎么交的,衙门里的规矩就这样,你要是不服,就去告啊。”
冉清秋点点头,干脆利落地锁了门,往衙门去了。
“唉?!”小老头儿喊住她:“你真去告啊。”
冉清秋转过头,眼含煞气:“有什么问题么?”
“小老儿哪敢啊……我可不像你胆子这么大。”
冉清秋转过去去,心神动念,挂在屋里正厅墙上的苍狗剑微微嗡鸣。
“我想杀人。”她突然对柳炎歌说:“虽然好像这个人也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是就是想杀了他。”
“我之前还从来没有这种念头,我还以为凡人虽然吵闹,但也有可取之处。”
柳炎歌慢吞吞地说:“可以理解,但是麻烦你克制一下。”
想杀人是很正常的,因为冉清秋是以一个无依无靠容易盘剥且又身有金银确实有盘剥价值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的。
得到的待遇自然和她以剑修身份现身于世时不同。
冉清秋眼中众生平等,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地位和身份。
但是别人可不一样。
如果原本的剧情中,遇到李长歌的冉清秋不是元婴期修士,估计她也不会被人骗。不是元婴修士的冉清秋没有被骗的价值。
只会更惨。
最要命的是,这些区别和不同,她完全意识不到。
她得意识到才行。
“答应我。”柳炎歌说:“一会到了衙门,不要暴露身份,有什么事先忍着,想杀人回来咱们再商量。”
冉清秋没把这个当回事。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老头儿自己巧立名目骗我的钱,他的上司知道了是要收拾他的,我们占着理,有什么好怕的。”
柳炎歌:“……”
“有进步。”她只能说:“现在你好歹知道不能让别人骗你的钱了。”
“骗一次也就算了,骗那么多次是真的以为我傻吗?”
第49章 仙
然而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不仅大大出乎了冉清秋的预料, 甚至也出乎了柳炎歌的预料。
柳炎歌以为最夸张的发展也不过就是冉清秋进了衙门,发现她就是要交那么多税,上上下下都会这么告诉她……
然而, 冉清秋刚跨过衙门的门槛,先被杀威棒给打蒙了。
“什么东西?”
“杀威棒。”之前在给冉清秋登记入籍的时候对她还满脸带笑的小吏, 一听说她的来意转眼就变了脸。
“民告官,有理无理都是要先打一顿杀威棒的。”他觑了一眼冉清秋,做出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来。“冉姑娘如果真的想要炮制他的话,实在是没必要告他……“
他两指一搓,比划了个手势。
“哈?”
冉清秋满脸懵逼。
“这是什么意思。”
柳炎歌:“……”
很明显是要钱的意思。
这时候那个小吏却正经起来,摆出一副好心被辜负的模样:“姑娘你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 冉清秋碰了一堆软钉子,愤愤不平地回去了。
柳炎歌躲在冉清秋的识海里反思了半天, 得出了结论。
“显然就算是我,也低估了现在的世道。”
冉清秋说:“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 官对民的管辖是无所不包的, 收税连个文书都没有,不给就要带人上门来捉拿,民告官却要先打一顿杀威棒, 摆明了就是说不让你告啊。”
“父母官嘛。”柳炎歌冷笑说:“父母对子女就是这样有着无可辩驳的权威的。”
“父母官这三个字, 强调的从来不是父母为子女计深远的那一层意思。”
冉清秋讶异地说:“什么?竟然不是吗?”
“当然不是。”柳炎歌问:“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从书里啊。”
柳炎歌只是微笑。
“书又是哪些人写的呢?”
冉清秋皱起眉头, 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过了一会儿, 她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说:“还是不对。”
她说:“如果父母官对麾下的子民全无爱护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反了呢?”
冉清秋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书上所写的东西和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事情会相差那么远。她也仅仅是办了入籍和交税两件事而已。
回到院子之后,她坐在槐树妖的树冠上,将苍狗剑放在膝上, 一个字也不说,静静地坐了三天。
就想这么一件事。
想了三天也没有想明白。
然后她展开神识,将神识的触角探入了镇子里生活的每个人身边。
她带着柳炎歌去观察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老妻,住在一个略显寒酸的瓦房里,儿子还都没有娶妻。短短三天时间,冉清秋就听见他两个儿子有两次为了娶妻没有钱的事情和老头儿吵架,严重的时候动起手来,把老头儿推倒在地上一个屁墩儿。
但是冉清秋也看得很清楚,老头儿其实私藏了不少银子,都藏在床底下那个挖空了的地洞里,钥匙整天贴身戴着。
那个钱箱里的钱只见进不见出。
半夜了他躺在床上,和老妻背对背,既抱怨儿子不孝挣不来钱,又抱怨上司天天把得罪人的事情推给他干,自己做好人。
老妻也和家里人不和,白天趁两个儿子出门和狐朋狗友胡混,老头儿去衙门听差的时候,门一锁就出门打牌,在牌桌上听牌友讲见手青吃了要人命,在悄悄打探如何搞来见手青。
然后冉清秋又带着柳炎歌去观察那个小吏。
小吏住的地方就明显要好很多。
一间院子四间屋子,住了七个女人五个孩子,挤在一起,全靠他的粮晌过活,他的粮晌显然是不够的,于是就处处盘剥,上下活动。但也不过就是吃喝不愁,七个女人穿的也就是普通的麻布衣服,平日里在院子里日夜做针线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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