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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陵玉
……
萧昀杵着拐棍一路飞奔,终于赶到了镇上张灯结彩的那户人家家里。
“萧爱国!你怎么来了!”
人群看着往闷头往里面冲的矮壮男子,震惊骚动起来。
“萧爱国!是萧爱国!”
萧昀怒道:“你他妈才是萧爱国!老子是萧昀!”
“萧爱国这是疯了吗?”
“可能打击太大了吧……”
人群窃窃私语,萧昀不顾一切,粗暴地推开周围的人,终于冲到了最里面,脚步却猛地顿住了,如坠冰窖。
最里面,司仪刚喊完“三拜夫妻”,高大俊逸的男子就横抱起了一边身材纤瘦亭匀的谢才卿。
人群哈哈大笑:
“这就等不及送入洞房了?”
“说什么呢!人娘子怀着孩子呢!”
“哦对,我都忘了,萧昀可真疼媳妇儿!”
谢才卿肚子隆起,红了脸,白皙如玉的手搭在男子肩上,男子将他稳稳抱着,冲在座宾客一点头:“谢谢各位捧我萧昀的场,萧昀就先不奉陪了。”
“没事没事,哈哈哈还是娘子和孩子重要。”
“真好啊,真般配啊。”
“萧昀”扫视人群,目光最后落到了冲进来的“萧爱国”身上。
萧昀一瞬间看清了他的脸。
古板冷淡、威严端肃。
江怀逸。
“我草你妈江怀——”
萧昀下巴一点,浑身一震,猛地醒了。
尹贤见陛下睡着了,过来给他披外袍,被他这么一吼,直接吓跪了:“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萧昀眉头猛地一皱,心头浮上一丝莫名的烦躁不安,挥之不去,甚至变本加厉,成了心慌。
他沉默几秒,看了眼窗外浓黑阴郁的夜色,皱眉道:“你去大牢看看。”
……
江怀楚答应不再说惹他不快的话后,江怀逸才将江怀楚嘴上的封条揭下。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行驶,一个多时辰,他们已经出城三十里,最多再行驶一个时辰,他们就彻底脱离了京城的管辖区,进入了地方。
到时候危机就彻底解除了。
一路上江怀楚几次三番想同江怀逸搭话,可能是道路不平兼之行进过快,马车过于颠簸,每次一张口,就是一阵窜上喉咙的恶心,他忍不住扶着车窗干呕起来。
第一次江怀逸还紧张关切地问,后知后觉他是害喜后,脸顷刻就冷了下来,眸光如刀,仿佛想透过时空杀死谁。
江怀逸沉着脸:“忍着,离了京城区域,再让太医给你看。”
江怀楚摇摇头:“……我没事。”
胎是有点不稳,之前他不知道,还和萧昀那样做了,之后情绪还剧烈起伏,没流了都是他幸运。
眼下还没到先兆流产的地步,但也经不起别的冲撞了,只不过事急从权,哪有时间顾得上孩子。
江怀逸冷声说:“多大了?”
“……刚一个月出头。”
“你们不是才睡了一个月出头?”江怀逸冷笑,“前几次就怀上了,后面还让他玷污了一个月?”
被亲人这样问,江怀楚面红耳赤:“……我,我不知——”
又是一阵难受涌上喉头,眼见江怀逸的唇角又拉了下来,江怀楚立即识趣听话地闭上了嘴,在江怀逸漆黑目光的注视下,努力压下密密麻麻的羞耻感。
又行进了约莫一炷香,外头却隐隐传来了马蹄声,听着声音,就可以想见尘土飞扬、策马疾追。
江怀楚脸色骤变,江怀逸脸也沉了下来。
马车外的亲信纷纷握紧短刀匕首,神色戒备,几乎几个眨眼间,漆黑道路的正后头,传来一声马的仰天嘶鸣。
江怀楚手指微颤,掀开一点帘子,隔着夜里的雾蒙蒙水汽,看到了月夜下骏马背上俊美无俦的玄衣男子。
萧昀纵马疾行了一路,黑金色的发带上随风飞扬,难得有几分少年郎的意气风流,眉宇间却更多的是一个追杀敌首将军的冷酷心狠,以及一个皇帝不可侵犯的威严和高高在上,没有一丝情郎的爱恋不舍。
江怀楚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
他摸了摸肚子。
世事难料,帘子外的那个,是它的另一个父亲。
两日前爱语亲昵,两日后形同陌路。
满心地对不起它,让它在这个时候怀上,遭了那么多罪,还要看到这刀剑相向的场面。
几息功夫,几匹骏马已经从四面八方冲来,将江怀逸一行人团团围住,南鄀亲信和弥罗护送之人拔刀,面色凶狠,俨然是孤注一掷的意思,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萧昀在白马背上懒散一笑,唇角含着一丝讥讽:“心肝儿不下来见见朕么?”
江怀楚笑了一声,放下搭在肚子上的手,就要大大方方掀帘,江怀逸却按住了他的手,自己先一步掀帘。
萧昀看到江怀逸那张和梦里如出一辙的脸,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攥着缰绳的手发紧,皮笑肉不笑道:“哦,你也在啊,难怪心肝儿这么着急走呢。”
江怀逸怒道:“你……”
萧昀压根不搭理江怀逸:“心肝儿什么时候又跟指挥使关系这么好了,他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朕居然又不知道,也是,朕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江怀逸就不吃醋么?”
萧昀懒洋洋笑道:“也是,自己心上人在朕榻上,日日夜夜被朕操得神魂颠倒,他要醋早就醋死了。”
江怀逸愣了愣,慢一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脸色铁青:“你嘴巴放干净点!”
江怀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了?朕说的哪句话有假?难道不是吗?”
萧昀啧了两声:“心肝儿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不怕被朕发现,也要维护你呢,估计和朕你侬我侬的时候,想的也是你吧,怎么就没叫朕叫成你呢?”
“好一对苦命鸳鸯啊,朕可是不知不觉做了恶人呢,”萧昀漫不经心道,“心肝儿眼光实在不太好啊,挑了个窝囊废。”
江怀逸的手攥成了拳,从江怀楚被关进大牢起,他就和萧昀不共戴天,眼下他更是当着自己的面侮辱他和江怀楚。
江怀楚怕江怀逸做出不理智的举动,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江怀逸的拳头,这种时候,心头竟觉得有些好笑无奈。
他凭什么让萧昀相信自己?
萧昀是个皇帝,连他身边人都随时随地可能害他,难以信任,更别说是自己一个敌国人。
他也的确居心叵测。
怎么解释?从何解释起?
这一个多月,他是对萧昀一心一意,从未有过加害的念头,可有意义么?怎么证明?
说出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倒像摇尾乞怜,说不定还是火上浇油。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萧昀都不会相信的,误会了也好,至少不用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
心头微微酸涩,江怀楚苦笑,他终究是演戏太久,不知何时悄然入戏,有点分不清他是谢才卿还是江怀楚了。
马车里的人无动于衷,一阵漫长窒息的沉默里,萧昀心头火窜了几倍,越发憋闷,眼底杀意肆虐。
他连反驳一句都不愿意么?
这态度,是默认了么?
他这辈子都没被这么玩弄侮辱过。
“心肝儿不肯出来,”萧昀作势叹了口气,“那只能朕去见你了。”
他尾音冰冷,话音未落,人已纵马疾冲了过来,南鄀亲信大惊,齐齐迎上,江怀楚也不顾江怀逸阻拦掀帘。
“你想怎么——”
视野里,萧昀并未穿盔甲,却轻易夺过了亲信手中的兵器。
一阵刀兵相接声,亲信应声倒地,摔开几米,再也爬不起,萧昀嗤笑一声,眨眼已冲到了被亲信重重包围保护的马车跟前,不闪不避,一个纵身从疾驰的马上跳下,就这么如取探囊之物般飞身进了马车。
江怀楚来不及说话,只下意识扑到了江怀逸身前。
萧昀心头蓦地一痛,含笑说:“当着朕的面儿维护另外一个男人,心肝儿,你就不怕伤了朕的心?”
江怀楚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萧昀握着带血的匕首。
匕首的刃尖滴着血,他漆黑的眉眼间也淬着杀意,真实的无边的杀意,叫看一眼的人,就悚然崩溃。
那是在战场上厮杀砥砺才会有的,像一匹受伤的独狼,随时准备咬死他的敌人。
“才卿,让开!”江怀逸怒斥。





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87节
一根细长如头发丝的毒针微不可察地刺在了江怀逸手背上。
江怀逸再也动弹不得,瞪着眼睛。
萧昀看着这一幕,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原来你对情郎都这么心狠啊,说刺就刺,那朕这待遇,好像也不稀奇了。怪聪明的,知道他再废话,朕就得杀了他了。”
江怀楚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淡然一笑:“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他很清楚,求饶并不能让萧昀放过他,只会让自己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任人宰割。
他需要的是同一层面上的谈判。
他从不愿意拿孩子做筹码,他厌恶这样的行为,可如果孩子能换皇兄和其他人的命,那他也无所谓了。
更何况萧昀冲进来容易,毕竟他最擅长冲锋陷阵,可出去难。
他想出去,没有了战马,也得付出血的代价。
他们都骑虎难下。
他不明白萧昀为什么要冲进来,对他来说,封锁包围耗战才是最好的计策。
萧昀对这语气再熟悉不过,无数对手,抑或盟友,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绝不是爱人。
他懒洋洋笑道:“心肝儿,这才是你么?”
江怀楚冷笑:“谁是你心肝。”
“你啊。”
“我不是——”
电光石火间,萧昀忽然倾身,掐住了江怀楚纤细的脖颈。
“呃……”
江怀楚抬头看着他,错愕之后,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直直迎上他的视线。
江怀逸目眦欲裂。
萧昀曾无数次在江怀楚的脖颈上留下宣誓所有的吻痕,也对这里的肌肤爱不释手,第一次却觉得这么可恨起来,仿佛只要他用点力,拧断这里,他就再也吐不出不好听的话来。
江怀楚微微窒息,这一瞬他真实的感觉到,萧昀真的想杀了他。
江怀楚讥笑一声,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明智,但凡他心软头昏一点,他就不只是恨,他还有悔,还有情人间的怨。
皇族之人,哪来的爱情。
萧昀敢杀他,他就和他同归于尽。
毒医后人,哪那么容易被杀,他浑身上下都是毒。
鱼死网破,鹿死谁手。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江怀楚难受到浑身无力,他从未如此近的感受到死亡,萧昀逼视着他,眼神漆黑如墨,杀意汹涌肆虐。
僵持终究被打破。
“为什么不求饶?”萧昀声音冷到彻骨。
江怀逸双目赤红。
江怀楚轻描淡写笑说:“你会同情一个求饶的敌人?我总不能太难看掉价不是?你想要什么?”
敌人?萧昀心下嗤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也跟着笑说:“那很不巧,朕什么都不缺,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出不去,不是么?”
“不好意思,那是朕之后要考虑的事情,眼下你可能比较着急。”他谑笑着。
江怀楚心头一痛,那他好像只剩下了孩子:“那——”
“我想要你呢?”
江怀楚一愣,心头浮现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他抬头看他。
萧昀眼里满是讥讽和戏谑,并无一丝真情。
江怀楚的心冷了下来,又恢复了平静:“我不是谢才卿。”
萧昀欣然点头:“我知道。但没办法,我还是想要你,怎么办呢?”
江怀楚淡淡说:“你想怎么——”
“在这。”
萧昀打断,笑得前所未有的恶劣。
江怀楚体会着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的含义,浑身一颤,脸色陡然黯淡下去,心如死灰。
皇兄在这里。
“萧昀,你太幼稚了。”
“是啊,我好幼稚,”萧昀并不反驳,松了手,“我就想要这个,你答应,要完我就放你们走,不然你就是回了南鄀,我也能发兵屠城,我劝你想清楚。”
他笑了。
江怀楚深吸一口气,感觉所有的尊严被碾得粉碎,什么也不剩,果然最难熬的不是绝望,而是有所希望,他也笑了,没再说什么,忍着胃里的翻滚,毫不迟疑地开始解腰带。
江怀逸眼里红血丝密布,无声湿了眼眶。
萧昀握匕首的手越攥越紧,在江怀楚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发颤,他明明在笑,眼底却并无一丝笑意:“这你都愿意?就为了他?为了那些人?为了南鄀?”
“你管不着。”
“嘴倒是真硬啊,心肝儿对别人可真好,难怪他们都为你求情,”萧昀笑了一声,“也是,反正朕是永远没这个待遇,见心肝儿为朕奋不顾身了。”
江怀楚只当没听见这讥讽,已经将外袍全褪下,他攥紧手,稳住发颤的声带,平静地说:“能不能轻点?”
“这时候讨价还价了?”萧昀笑说,“你是朕的谁,朕要疼你啊?都是买卖了,当然只顾自己爽了。”
江怀楚深吸一口气,心口忽然痛得厉害。
萧昀说:“脱啊,怎么不脱了?”
江怀楚冷笑一声,咬紧牙关,义无反顾开始脱亵衣,手搭上亵衣的那刻,萧昀眼底的黑前所未有的浓重,握着匕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刃尖几乎要刺穿马车底。
“你真的愿意?”
“还能有假?”
萧昀说:“被敌人玷污?”
“少废话。”
谢才卿的脖颈上没有那条熟悉的红绳,胸前也没有那块熟悉的宣誓所有的玉,身上却还残留着前日的淡淡痕迹。
人非得比痕迹消失得还快。
萧昀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小片风景,沉默良久,说:“这么久,有没有一次心甘情愿?”
江怀楚说:“没有。”
萧昀说:“一次也没有?”
江怀楚攥紧了手:“没有。别废话了,这还重要么?还不脱衣服?要我服侍你吗?”
他已经彻底解了腰带,就要完全扯下自己的亵衣,萧昀却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江怀楚蹙眉:“你想自己脱?”
“朕是没那兴致,早腻了。”萧昀说。
江怀楚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朕也不是非你不可不是?毕竟朕天下第一,想要什么样儿的找不到啊?找个对朕一心一意温柔贤惠还会生孩子的女人不好么?干嘛非揪着你不放啊?说出去还不惹人笑话?”
江怀楚冷冷看着他。
萧昀懒散笑了:“你不是说没一次心甘情愿么?这样吧,你心甘情愿亲朕一下,朕就放你们走。”
江怀楚冷不丁愣住了。
比萧昀进来后任何时刻都要错愕。
萧昀说,亲一下就放他走。
他是敌国奸细,他身上有无数秘密。
他身后是南鄀皇帝。
萧昀说,亲一下就放他走。
江怀楚心头发颤:“你……”
“干嘛呢,还不愿意了?”萧昀说,“朕总得和旧情人分个手,别高兴得太早,朕还有个附加条件,朕可没成全人的好品质,你这辈子跟谁在一起都行,就他不行。”
他指着江怀楚身后的江怀逸。
江怀楚眼睛莫名起了雾,开始发红。
不知道为什么,萧昀恶言相向的时候,他反倒不难过,心如死水,萧昀稍一松口,他却摇摇欲坠。
“你答应,朕决不食言。”
江怀楚说:“你……真的不要别的什么?”
萧昀乐了:“这个个做买卖的要是跟你似的,朕岂不是赚大了?”
江怀楚鼻头一酸,冷淡说:“我不是谢才卿。”
“我知道啊,”萧昀不耐烦道,“要我说几遍啊?”
萧昀叹道:“毕竟是朕对不起你,强要了你,你清不清白,朕还是知道的,朕为老不尊的,总得还你点什么,这就当还你了,你记住,朕以后不欠你了。”
江怀楚颤声道:“萧昀……”
“日后相见,各自为营,可别怪朕不留情面。”
“萧……”
“朕要你亲我,不要谢才卿亲我,不要什么乱七八糟亲我,朕管你是谁,朕要亲嘴,你别废话,别缺斤短两啊,别想蒙混过关。”
“……嗯。”
江怀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亲过无数次,却忽然比第一次还忐忑,还笨拙,还惶恐。
他一点点凑了上去,在萧昀含谑的目光里,就要低头,吻上他的唇,萧昀却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心甘情愿吗?”




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88节
江怀楚咬牙:“……嗯。”
萧昀这才撤开了手。
江怀楚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萧昀只睁着眼睛看着他。
这是江怀楚第一次主动吻萧昀。
不是谢才卿,不是任何其他人。
唇与唇相贴,别样的战栗,江怀楚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一阵恐慌,萧昀凝视着他。
江怀楚就要笨拙地撬他的牙关,萧昀却一把推开他:“够了。”
这个吻只止于浅吻,没有一丝一毫欲望、算计的味道,纯粹的不像是两个皇族之人会有的吻。
萧昀扔了个东西给江怀楚,懒散站起。
江怀楚低头看着那个丑疙瘩。
红绳穿着的那块玉。
萧昀说:“分归分了,定情信物总得留着是吧?不然朕多没面子啊,说出去旧情人都不想着朕,连定情信物都还给朕了。”
“好歹在一起这么久,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总得给你留下点什么。”
他在跳下马车前一刻,饱含恶意地谑道:“我要你欠我。”
萧昀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江怀楚出声叫亲信撤开放他走。
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总得给他留下点什么。
江怀楚百感交集地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如今尚且平坦的肚子。
他给他留下了个孩子。
一辈子抹不掉的痕迹。
他才不欠萧昀。
……
各安天涯,江湖不见。
第77章
身后精兵跟着。
萧昀拉着缰绳,骑着马往皇宫去,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先前的场景。
……
萧昀从马车上跳下,南鄀的亲信提着刀剑,虎视眈眈,朝他迫近,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
他们显然经过多年严苛训练,个个武艺高强,对他都没有一丝畏惧,只进不退,眼睛赤红,眼底疯狂。
像是以为他们的主子已经遇害,要手刃他报仇。
剑拔弩张,刀兵四起。
萧昀握着匕首,懒散笑着,孤身深入,触目皆是敌人,却面色不改,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毕竟各自为营,他守诺放谢才卿走,谢才卿未必守诺放他走。
也无所谓,又不是出不去。
他守诺,只是他想这么干,与谢才卿无关。
马车上谢才卿说:“没事,放他走。”
萧昀回头看了眼马车。
亲信听见人声音,如释重负,一脸忿忿地撤开,仍怕他反悔动手,部分人护着马车,部分人拿着兵刃围着他,和他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监视他,直到他远离马车。
自己的人牵了马过来,萧昀飞身上马,淡道:“走。”
他不再回头,骑在马上,发梢飞扬,潇洒纵适。
他这辈子,从未长久逗留过。
出生的第一天,他就是太子,他以为他可以在这个头衔的庇佑下,不学无术安逸一辈子,说不定等哪天老爹死了,自己还能更上一层楼,成了皇帝,在高一级的头衔下,继续无法无天,祸国殃民。
结果他刚记事,几乎才记住母后的容颜,母后已经人死如灯灭,宠爱他的父皇也一夜之间变了副嘴脸。
只是因为一个荒谬至极的谣言。
金碧辉煌、应有尽有的宫殿变成了简陋灰败、漆黑冰冷的屋子,漂亮温柔的宫女姐姐变成了尖酸刻薄的老太监。
他记得他被领着最后一次看母后,母后拉着他的手,往日端庄荣华、母仪天下的气韵,已经变成了一团团死气,牢牢裹挟着她,她拉着他的手,奄奄一息地说:“昀儿,母后错了,世人皆说你母后善良,母后现在才明白,不辨善恶的善良,就是恶毒,如果不是母后好坏不分,旁人说什么也听不进,非要死心塌地跟着你父皇,也不会连累你一辈子,是娘害了你。”
她流下泪来。
“你以后一定要个清醒明白之人,做个吝啬之人,吝啬情感,玩弄大部分虚情假意之人,只为那零星的真心待你的人奋不顾身。”
“不要让自己的善良害了他们。”
萧昀什么也听不进了,流着泪,点点头。
母后笑说:“你父皇薄情寡义,但你日后莫要学他,他能遇见你娘这样真心对他的人,你当然也能遇见,不要对世事失望,无论有多难熬,遇见了,你要好好待她,千万别辜负她,让她像你娘这样难过,当然也不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娘自私,只希望你自由,不为情爱所困,永远能做你自己,潇洒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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