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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讨讨厌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瓷话
正这么想着,简言辞打量了会儿她,忽然伸手触碰近。
电光火石间,记忆里的某一幕伴随着莫大恶心感,刹那间席卷了司谣。
耳边嗡地一声,她迅速扣住面前的手,想也不想,下嘴就是狠狠一口。
虎牙陷进皮肉的痛感猛地传来,简言辞立即皱了眉,松开伞,刚想将她一把撕开,在伸手扣上她的肩膀时,顿了一顿。
少女校服外套下的肩膀纤瘦,整个人紧张绷着,怕得不停打细颤。
小猫一样,浑身炸毛。
但一点没撒口。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司谣感觉脖颈被勒得一紧,正被他提住了后领。
“先松口。”简言辞居然像拎猫一样,将她整只轻松提起,语调也慢慢的,情绪散淡,“好心给你撑个伞,怎么不打招呼就咬人?”
司谣舌尖舔到了血腥味,回神了。牙齿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开。
借着光线,她看见简言辞那手背上明显的一圈牙齿印,很深,还在慢慢渗血——她咬的。
懵住良久。
一股被灭口的危险感袭来,她顿时捋起自己的校服袖子,紧张商量:“我,我我也,给你咬,咬咬回来吧……”
蓦然额头一凉。
简言辞按住她的脑袋,稍稍低了额,没什么表情地看她。
淋湿的刘海就这么被他拨到一旁,露出她弧度饱满的额头,也让人看清了脸。
少女皮肤很白,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有一双称得上漂亮的小鹿眼,眼里满是戒备,小兽一样警惕。
“……不,不会说出,去。”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司谣表情想哭,即刻表明立场,“我嘴,嘴巴很,很严……”
这位简学长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是挺严——”他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补,“严重的。”
“……”





我我我讨讨厌你 我我我讨讨厌你 第4节
简言辞动了动手指,又笑了一下:“小订书机。”
司谣默默盯着他手背上那两排又深又狠的牙印,好形象,觉得没法反驳。
正僵持着,熟悉的电话铃声又突兀响起。
司谣也不敢接。
她巴巴征求意见:“我可,可可以,走吗?”
学长那双桃花眼澄澈如水,像是思忖片刻,笑说:“可以。”
于是司谣手脚并用地扑腾一阵——根本没用,整个人几乎悬空,后领还是被提着没放。
……好想骂人。
她默默盯着面前这人面兽心的神经病看。
小结巴的眼神在骂人,眨动的每根睫毛上都像贴着脏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简言辞阴翳的戾气才逐渐消散。
他好脾气地询问:“等到你说话不重复了,就让你走。”他笑,“好不好?”
好他个——
憋了半天,司谣勉力蹦出一个字:“好。”又隔一秒,“的。”
“……”
她继续拆分:“我。”
又停顿一秒。
“不。”
“重。”
“复。”
太过紧张,她忽地打了个饿嗝,还不忘补完句子:“……了。”
“……”
司谣盯着简言辞看。
她理直气壮地盯着他看。
那双鹿眼灵动,像会说话,叽里咕噜飘过去两条高亮弹幕:
——简学长,我申明一下。
——即使你有精神疾病,也要说话算话。
.
开了家门,炖排骨的香气从客厅飘到玄关。
司谣换下帆布鞋,叫了一声妈妈。
“谣谣?这么晚才回家,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也不——”
“怎么搞成这样?”司桂珍瞧见浑身狼狈湿透的司谣,惊诧走过来,拎起她的鞋子,“去哪里了?把鞋踩这么脏。”
司谣乖乖解释:“我我帮同学做,做值日……又,下雨。”
司桂珍松了口气。
“这是问你同学借的伞?”
司谣看向手里那把黑色的折叠伞,囫囵点点头。
“哪个同学?”
她一秒闪过简言辞那张脸。
一个精神病。鬼故事里那种会吃人的,妖孽。
司谣:“季,季姝仪。”
家里就住着她和司桂珍两人,司谣放下书包,去换掉湿透的校服衣裤,上桌吃饭。
司桂珍给她夹了一块排骨:“今天和同学们都相处得好吗?”
司谣:“好。”
“要是你和同学闹不愉快,不要瞒着妈妈,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这次本来就是靠人情才让司谣转学进了四中,司桂珍担心她在正常学生群里受排挤,也怕她像在先前那所学校里一样,闹出大事。
但司谣今天没听完司桂珍的例行叮嘱,她快速扒完饭,啃掉排骨,擦擦手一溜烟钻进了卧室。
“就不吃啦?真是,跑这么急……”
关上房间门。
司谣摸出手机,尝试在自己的企鹅里搜了一下简言辞三个字,瞬间出来好几个小群的相关聊天记录。
最多的那个群有一千多条的相关讨论。
这是季姝仪她们那个小团体的四人群,司谣是上学期才转学进四中的,被季姝仪拉进来后,几乎没怎么看过群聊。
不知不觉攒了这么多。
许莘:【他家的车要好几千万呢!去年简言辞妈妈来开家长会我看到的】
陈佳曼:【她们在表白墙上给简言辞买房了?】
许莘:【?简言辞怎么可能喜欢她?那菩萨都能下凡】
季姝仪:【看看简言辞】
……
司谣点进季姝仪发的那条。
这条历史消息下,果然紧跟着放了一张照片,是远远偷拍的。
照片上的简言辞刚打完球在喝水,微仰着脖颈。
天空湛蓝,草坪浓绿。男生修长手指握着矿泉水瓶,漆黑短发在阳光下晕出一圈柔和发晕,不长的刘海半潮湿着,被风吹开,那双桃花眼也微微半敛,模样随意。
底下套着四中蓝白条纹的校服长裤,那双腿又直又长,气质清新干净。
就喝个水,季姝仪她们看图疯狂讨论了一晚上。
要不是今晚,她或许也会觉得他是那种完美模范生。
老师同学眼中一致的最优生,家长口中标准的别人家孩子,女生小群里的男神学长……什么什么的。
反正不是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个。
鼻间仿佛还能嗅到血腥味。
司谣整个人团成团,缓慢将外套拉链拉到领口最顶端,闷头咬住拉链,脑海里忽然蹦出了某种预感。
一种——
即将被灭口的预感。
.
昨晚没睡好,司谣从早读就开始小鸡啄米式点脑袋。
第一节 数学课也半睡半懵过去。
好在他们班按成绩排座位,她的成绩一直吊车尾,基本稳坐后几排。
小小一团缩在座位里,让前座任嘉凯给挡住了,讲台上唾沫横飞的邓含芳压根注意不到她。
不过没睡安稳。
司谣被前排传卷子下来的动静给吵醒,顶着颊边一片睡红的印子,迷迷糊糊分了季姝仪一张,发觉她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季姝仪拐肘捅了捅司谣,不让她继续睡。
“欸司谣,你昨天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烦!
司谣茫然睁眼:“没,没有干什,什么。”
季姝仪狐疑:“听说你放学以后去找简言辞了?”
她差点磕到了下巴:“谁、谁?”
季姝仪课间玩手机的空档,随便刷了刷企鹅,就看到群里有个高三学长疯狂在问谁是司谣,哪个班的。
听说这小女生暗恋简言辞,喜欢得死去活来,昨天下午球场告白紧张到口吃,被拒绝了还恼羞成怒,放学找准时机咬了简言辞一口。
咬得那叫一个狠,留下一圈疤,啧啧啧。
半个上午,学生群里传遍了。
“……”
什什什么叫喜欢得死去活来??
司谣连脑内的弹幕都卡了壳,听到的第一秒,冒出的是昨天晚上——
简言辞拎着她的后衣领,提起来,随后笑容温柔地,观察她的,那个样子。
小猫被提起了后颈毛。
死神举起了镰刀。
作者有话说:
那么可爱咬你一口怎么了,小气
.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鞠躬比心!




我我我讨讨厌你 我我我讨讨厌你 第5节
第3章 阿喀琉斯之踵
上午最后一节物理课,王海琴照惯例拖了堂。
司谣正强撑着精神听题,半困半醒间感觉到后门被怼开了一条缝,“吱嘎”一声,有别班女生悄悄探进来。
“诶程皓,你们班哪个是司谣啊?”
“干嘛,你找她?”
“你就给我指一下……”
“算出的磁感强度b1就可以往一式子里代——”王海琴忍无可忍,拍黑板爆喝一声,“后面那两个干嘛呢!?”
全班肃静。
齐刷刷扭头往后门那边看。
司谣一回头,就撞见了程皓给女生偷摸指过来的手势。
扒着后门的女生尴尬得脸颊通红,还不忘打量一眼司谣,随后呲溜一下没了影。
王海琴:“还往后看!回神!你们上课来了还是上动物园看猴来了!?”
司谣在脑内锤了无数次枕头。
四个。这是今天上午来打听她的第四个人。
自从她因爱生恨咬了一口简言辞这事传开后,顿时出了名,三班是动物园,她一跃成了美猴王。
课间有人来看,食堂吃饭有人看,上着课还有人看。
程皓的座位紧挨着教室后门,一上午接待了好几位看猴的,老鸨似的跑来问她:“真是你咬的啊?哎怎么咬的过程给我讲讲……我听说简言辞手上还留疤了,嚯,你牙口挺好啊。”
小结巴心里攒了五百句怼人的话。
一开口:“门,门票。”
程皓懵比:“什么门票?”
“有人要,要看,收十块钱。”司谣破罐破摔伸手指,“你分分我七,块。”
“啥?”
司谣愤懑:“再看收,收费!”
.
不知道怎么传成这样的。
昨天晚上简言辞被咬的事,只有司谣和他自己知道。
不管是他自己说的,还是被别人传的,总之消息不胫而走。
发展到午休的时候,被传的小纸条上赫然写着:【卧槽听说简言辞被强吻了!!!】
季姝仪她们来问了好几次,司谣说不清,最后只摇头磕磕绊绊说没见过。
她们明显不太相信,司谣只好鸵鸟式趴在课桌上,装睡。
下午天气放晴,阳光暖得整个班昏昏欲睡。好在第二节 是体育课,学生们一扫颓鸭样,风一样往楼下扫荡。
男女生分开上体育课,男生们还在操场跑圈,女生这边已经开始了自由活动,都散开了。
司谣被季姝仪几人拉着,去看别班的男生打球。
四中的操场主席台后,空有一片露天的篮球场地,斜对着体育馆,高中男生们常年风雨无阻地在那挥洒热汗。
周常烨一把接住队友的球,左转身迅速避过拦截,胯.下运球,跃起,进了最后一个球。
中场休息。
“好骚啊烨哥!”
“再不骚点儿谁还看我啊?都看简言辞去了。”
“再骚也没用,你自己看看,还不是都在看他。”
周常烨扭头一看,见简言辞此时刚从医务室回来。他顺手提了一袋子饮料,场上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纷纷让了条道,熟络跟他打招呼。
简言辞手背上的那咬伤没怎么处理,刚才打球的时候被人不小心一撞,疤裂了,这才去消毒贴了纱布。
“我操!那妹妹咬得也太狠了,昨天那样看不出来这么记仇,得亏是你脾气好。”
“哈哈哈你懂个屁,兔子失恋了也咬人啊。”
“你们拿去分了。”简言辞没接话,随手将饮料袋子抛给那男生,“多少分了?”
周常烨爽快灌了半瓶汽水,瓶盖一拧:“被超了,十二比十六,没你不行。”
“简神一会儿继续打啊,等你秀呢。”
一群男生兴冲冲拥着简言辞闲聊。
这年头会打球的学霸少见,没架子的富二代更少,简言辞一人占全了,人还长得帅。
高中男生本来就没什么心眼,要是彼此间相差不多,兴许还有不服气的心理,但到了天差地别的地步,只有心服口服。
周常烨从小服简言辞到大,这时主动给他让位置:“下半场你顶我吧。”
说完看了眼站在场外围观的人群。这一瞥——
“我靠那个,那不是昨天咬你的学妹?”
司谣原本以为球场上没有那个精神病学长,才放心留下来看球。
根本没想到简言辞中途回来了。
更没想到他身边那个学长朋友注意到了她。
刚才还与旁人随和聊天的简言辞,在视线相对后,神色丝毫不变地——
朝朝朝着她走过来了!!!
司谣忽地梗直了腰背。
大庭广众。她见简言辞穿越人群,径直地,自然地,站在自己面前。
附近这一片区域都逐渐销声匿迹。
司谣瞅见他的左手,男生手背上缠着一小块纱布,修长手指正握着一瓶饮料,极为随意。
随意到让她一下想起简言辞昨晚在雨里的那个模样,准确点说,是随意将她拎起来的,那个冷淡模样。
秋,后,算,账。
司谣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拉起警戒:“简简学长对,对对不……”
“同学。”
众目睽睽。
简言辞稍稍低头看她,礼貌问:“你叫司谣对吗?”
“啊、啊?”司谣懵住。
一瓶橙汁被旋开盖子,递到她面前。简言辞专注看着司谣,桃花眼垂着,笑容清新如春风:“我们的饮料买多了,你要不要拿一瓶走?”
“……”
司谣下意识愣愣握住。
简言辞来送了一瓶橙汁就去打球了。
附近一群人这才回神。有女生瞠目结舌,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往群里打字。
【啊啊啊啊啊简言辞好好好温柔啊!!!!!】
【tmd原来咬一口真的能引起他的注意!!!】
旁边季姝仪匪夷所思:“诶,你和简言辞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司谣抱着那瓶果汁,辩驳不出口,脸颊憋得通红一片。
……气的。
路过看个球的空档,她收到了数道打量过来的探究目光。从动物园猴王,迅速进化成了射击场的活箭靶。
她脑海里全是简言辞刚才的笑,气到心里的弹幕滚了满屏。
啊啊啊啊呸。
这人故意的!!
.
按捺了几天的脾气,季姝仪终于在周五彻底发作。
这周末各科布置的作业格外多。司谣咬着笔杆,正趴在卧室书桌前解数学题,手机一亮,见季姝仪在企鹅上找她。
季姝仪:【司谣,我没找到我的物理精典诶,是不是在你那里?】
季姝仪:【等下我就要写,你现在帮我拿过来吧】
她翻了一遍自己的书包,没找到。
司谣没当回事。她和季姝仪做同桌,有时候作业发下来会混拿是常有的事,有可能是被她不小心塞进了课桌里。
她看了看时间,回了句“我可能落在教室了,明天帮你拿”。
季姝仪:【不行诶,周末我都没时间写作业,今晚就要赶完】
季姝仪:【总不能因为你就写不完作业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海琴有多凶】
司谣看着屏幕,没回复,细数了遍,总觉得这几天季姝仪好像有意无意地在找事。
她敲字:【是不是你自己忘记拿了】
季姝仪:【不可能,我放学前明明检查过课桌,肯定在你那】
有这时间检查课桌怎么!不多!检查一遍!书包!!!
司桂珍送牛奶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司谣憋气咬笔杆的河豚脸,顿时没好气:“让你写作业,苦大仇深得跟什么一样……”




我我我讨讨厌你 我我我讨讨厌你 第6节
不能闹矛盾。
不能再像在育阳的时候那样,又给妈妈添麻烦。
司谣一股脑儿灌完整杯牛奶。
“我,我要要去,去学校。”
司桂珍诧异:“现在去?有什么事要这么急,这么晚你——”
.
解释了足有十分钟,司谣才被门卫放进学校。
晚九点五十分,半明不亮的圆月掩在灰雾薄云后,连高三学生的晚自习也已经结束,漆黑教学楼内一片静谧。
司谣经常是班里最后放学走的那个,本该由安全委员保管的钥匙也经常扔给她,于是她轻车熟路开了教室门锁。
找到座位,仔细翻了一遍自己的桌肚。
没找到季姝仪的那本物理精典。
季姝仪:【你找到了没?】
司谣停下动作。
司谣:【应该不在我这里】
季姝仪:【诶?】
季姝仪:【那可能是我忘了吧,那你帮找找看我桌里有没有,谢啦~】
打开同桌的桌板,司谣一眼就瞅见被扔在最上面的那本物理精典,正好端端躺在季姝仪自己的课桌里。
屏幕里的企鹅还在叭叭弹消息。
季姝仪:【找到了吗?】
季姝仪:【等下你快到我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哦,我下来拿】
司谣:【我不。】
反复回忆季姝仪往常帮过自己的小忙,司谣忍了忍。
……
她没能忍住:【我是你爸爸吗?还要给你送你自己忘带的作业本?】
甚至火气上脑:【那我可没有你这么不靠谱的女儿】
季姝仪似乎气得难以置信,消息不断疯涌发来,司谣没有再看,果断关上桌板,出教室,重新锁上门。
怀揣着一万个点燃的小炮仗,她杀气腾腾从五楼一路跳着楼梯下去,默默念叨着翻脸的事等周一再解决,现在她就要做最自由的喷人精——
喷人精被迫停在了教学楼的一楼。
司谣又推了推眼前的大门。
……锁住了。
她一秒哑火,在黑暗里吃惊睁大眼,不死心再尝试一次。
在上楼前还开着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锁死了。纹丝不动。
“有,有人吗?”
夜晚黑黢沉沉,四中的教学楼群陷入一片沉默的死寂。
一道纤细身影攥着开打光的手机,慌急穿过教室走廊,又迅速小跑下楼梯。
四中的各幢教学楼之间都连着空中走廊,司谣找了个遍,灰败地发现,现在每幢教学楼底下的大门都锁了个彻彻底底。
根本出不去。
时间过了十点,司谣的手机铃声响起。
“妈,妈妈。”
“谣谣,你怎么还——”
下一秒,司桂珍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机照明太久,也没电了。
今天是她的倒霉日吗!!!
十五分钟后。司谣扒在及胸高的窗户前,有点绝望地抬头瞅着今晚的月亮,思考人生。
过了会儿。
她直起身,拍掉手掌的灰,在原地小小颠着蹦跶了几下后,借着一个灵活的起跃撑住窗台,爬上了窗户。
坐在窗栏上,往下张望了一眼。
她此时在钟楼一层的窗户上。
这是司谣苦苦找了一大圈,才发现的唯一出口。
四中的教学楼间连着走廊,而最靠近操场的一幢教学楼,连廊则连着四中的钟楼。她顺着钟楼的楼梯下来,停在最底层。
钟楼也仍旧锁着,只不过一楼有扇窗户,常年不开。司谣艰难撬开窗,坐上去后,借着微弱的夜色,第五次往下探了一眼,心死发现,窗外的高度简直比窗内多深出一大截。
窗外,远处是操场,近处是一片草地。想要出去,就得从窗上跳下去。
司谣估算了一下脚底离草地的距离,脑内做起了物理题。
已知高度大约一米五到两米,问:直接跳下去的结果——
a:落地顺利。b:落地脚崴。c:落地成盒。
……
司谣怕高。
一些不愿意再回忆的过往涌上来,她的身体本能往后缩了缩。
随后,一阵夜风幽幽吹过,婆娑的黑色树影映在钟楼的墙体上,晃动得张牙舞爪。
什么笔仙咒怨,红衣女鬼,跳楼学姐……形形色色的校园恐怖传说开始不断在她脑海里膨胀。
司谣又硬着头皮,身体往前挪了挪——
“给陈瑞喂球能有用,母猪今晚就能上树了!”
忽然隐约响起一阵谈笑声,从操场那边过来,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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