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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静的九乔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烦躁。
“我曾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底摆脱这个不断重复的世界,没有终点的赌局。”
“而您,却依旧像是最挑剔的观众……来到我面前,对我横加指责。”
“小姐,我自认为我做到了能够做到的一切,您却始终对我不满。”
罗兰:“我……”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确实曾对伯爵有过不满——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更缺乏道德感、更邪恶,也不是因为伯爵的复仇之手曾经一度如乌云罩顶,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而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对基督山伯爵心存期待。
这种期待,恐怕从上一个位面起就已经存在了。
伯爵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与洞察力,以至于他的财富看起来只是像是神像背后的祥云,只是陪衬品。
可是,等等……伯爵刚刚提到了什么?观众?位面?
罗兰变了脸色,伯爵却恰恰在此时,来到罗兰的面前,闪电般地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么,请您来体会我的痛苦,看看我在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之后,天主究竟愿意赐予我多少权利,向这个朽坏的、糜烂的世界声讨我曾经失去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罗兰根本没有机会反应。
一枚手环形状的东西轻轻扣在罗兰手腕上,随着一声“嗒”的轻响,伯爵从罗兰眼前消失,罗兰倒抽一口凉气——她仿佛瞬间置身于冰冷的海水之中……
一封用左手写就的检举信,经由另一只充满怨恨的手,送进了邮箱。
道貌岸然的“司法”笑着说着安慰的话,却把重要证物丢进火炉。
随之而来的是十四年哭泣和诅咒着的寒暑,地牢最深处的永夜。
耳边奏起丧歌,贫弱的老父求告无门,死于饥饿;
耳边又奏起喜乐,饱尝忧惧却又不知情的未婚妻嫁给仇人,远走他乡……
十四年。
但凡能够用言语形容与表达的,都不及这痛苦的万分之一。
更为可怕的,这痛苦就像是毒蛇一样,沿着罗兰的血管蜿蜒而行。罗兰似乎能眼睁睁地看见它向着心脏而来,随时将她的心一顿暴虐狂躁的撕咬……
浸没。
像失去双翼的天使一样,掉落在寒冷无边的地狱里。
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又来了,罗兰被浸透在无边的海里,她绝望地呼出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提上了水面。
罗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她的贴身衣物都已经被冷汗浸湿,此刻正冰冷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更可怕的是那心有余悸的感觉,罗兰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哭声都已经完全被更在了喉头,哭泣都已经成为了奢侈。
她更咽着睁开了眼,眼眶立即充满泪水。
伯爵却正弯下腰,单膝跪在她面前,用一种忧郁难言的温柔眼光望着她。
是他把她从那种痛苦里解救出来的。罗兰手腕上的那枚“手环”已经消失,就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小姐,真对不起……我错了,确实是我冒失了。”
“您没有义务理解、体会,或是承担我的痛苦。”
罗兰扬起脸,反手握住了伯爵的手,睁大眼睛断断续续地问他:
“……植入式……仇恨吗?”
“怎么会这样……”
“真是抱歉,看来海蒂也曾经在你身上用过这一招。”
伯爵另一只空着的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想要递给罗兰,罗兰却没有接,依旧攥着伯爵的手腕——她眼里只能看见眼前人那对哀伤的眼睛。
“您说过的‘完美复仇’究竟是什么?”
“还有……听起来您经历过不止一季这个位面?”
“是的,欧仁妮,亲爱的朋友。”
“你说的没错。我在这个位面待过不止一季。”
“事实上,从‘基督山位面’存在开始,我就一直身处这个位面之中,自始至终作为同一个角色存在。”
罗兰:……这,这怎么可能?
“是的,”伯爵顿时陷入追忆,“我是在这个位面的创始季,饰演‘爱德蒙·唐泰斯’的人物。”
“在创始季结束的时候,本位面好评如潮。而我也被巨大的成功和复仇之后的如释重负冲昏了头脑。于是我答应了位面制作方的一个挑战——”
“‘完美’复仇!”
伯爵和罗兰两人同时开口。
至此,罗兰再无疑惑。
伯爵和她一样,是参加这个位面的选手。但是她和伯爵的区别在于,她是这个位面的匆匆过客,基督山的喜怒哀乐,在她而言只是短暂的见闻,对于伯爵而言却近乎于一生。
“正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在这个位面逗留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发觉得‘复仇’没有‘完美’的可能,它要么伤害无辜的人,要么强迫我把未尽的仇恨掩藏在心底……”
“除了第一次之外,我再也无法将‘复仇’认知为一种成功。以至于我再回头看我在创始季的经历,我也无法告诉自己,说我从无懊悔、从未内疚……”
“但我和制作方的约定是,如果我不能够达到‘完美’复仇的水平,我就将继续留在这个位面里,永远承受‘植入式复仇’带给我的苦痛。”
——这太可怕了!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第123节
罗兰赶紧提出她心头的一个疑问:
“那么,您难道没办法在故事的一开头,就改变整条故事线,让这悲惨的一切从来不曾发生?”
伯爵摇了摇头,对罗兰说:“不,孩子,你不了解。”
“现代的观众从不具备欣赏一出悲剧的耐心,他们对‘虐’的容忍度很低,他们只想看到主角咸鱼翻身、大杀四方——因此这个位面,永远都只会从主角翻身的那一刻开始。过去的苦痛位面制作方会用‘闪回’、‘回忆杀’之类的手段来补叙。”
“这就注定了在位面的每一季,每一个身负复仇使命的人,都必须被迫接受植入式的仇恨,我是如此,海蒂也是一样……”
罗兰的泪水顿时充盈双睫——她是一个心志顽强、态度乐天的选手,她几乎很少在位面里落泪。
可是此刻,她心中充满了悲悯与同情,她终于能对伯爵的痛苦感同身受。
“伯爵……”
她小声啜泣着说,并向伯爵伸出双手。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我没有想到您会将自己永远都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永远都走不出来……”
虽然伯爵获得了财富与地位,但只要他心中的“植入式仇恨”没有办法解除,他就永远都被困在那紫杉堡的地牢里,永远都无法解脱。
除非真的能够达成“完美”复仇——
基督山伯爵握住了罗兰伸向他的那一双手,轻轻地握住了,低下头,轻轻在那双小手上吻了一下,柔声说:
“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在位面里感到真心实意的同情。”
他抬起头,随即感到泪水簌簌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罗兰睁大了她那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泪水不可抑止地涌出。
“在我心里,您已经足够完美。”
她抽出一只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您像是一位真正的天使降临这座城市,您几乎拥有凌驾于这个社会之上的一切力量,您既拥有令人头晕目眩的金钱,也一样拥有胆识、知识和正直。”
“您惩罚了这个世界隐藏在角落中的种种罪恶;您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尽力去帮助善良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却从没有变得更好……”
罗兰流着泪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在她眼里这个世界并没有变得更好。
司法一向被个人所把持,朝中的蛀虫依旧牢牢掌握着它们的位置,普通人过得兢兢业业却浑浑噩噩,女人们距离她们理应享有的权利还太远……
在此时此刻,她深感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无法做得更多。
或许这就是“种田选手”的局限,在土地的产出能够让人吃饱、穿暖、满足之后,她也一样会遇到瓶颈,感觉无法再做更多,无法让这社会再往前进一步。
伯爵却像是觉得落在他手上的泪珠滚烫炙人,一下子松开了罗兰的双手。
他压抑着吼了一声,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在这间屋子里不断地来回踱步。
罗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伯爵眼里好似闪过了一道光。
就像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漆黑海面上,陡然出现了一道亮光,让迷航的水手,足以找到正确的航道回归海港。
再走上几步,伯爵的眼神越来越亮。
他反反复复地喃喃自语:“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个世界明明可以发生更多的改变。”
“在这个位面里,不止有我,有你,还有海蒂、有安德烈亚,有正直的阿尔贝和勇敢的梅尔塞苔丝……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双手,有这么多力量……”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机会。”
伯爵突然停步,向上空伸出手。
“为什么我还在浪费时间自我感伤,为什么我不赶紧加快行动?”
这时的他,落在罗兰眼中,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的胸怀如大海般广阔,意志却如磐石般坚定。仿佛有一道圣光从天而降,洒落在这个人头上、身上、乌黑的短发上。
“感谢上苍,我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哦,这是如此宝贵的希望。”
……
在罗兰与基督山伯爵商量完一切之后,罗兰突然想起了那个用左手写字写得很流利的无良商人——唐格拉尔先生。
她请求伯爵:“夺走他的钱,但是留下他一条命——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您的双手沾上属于他的鲜血。”
伯爵很无奈地回复:“事实上,小姐,这一点您已经替我做得差不多了。”
第85章 基督山位面41
蒙莱里的种植园里,阿尔贝在埋头干活——他和同伴们要给刚刚种过最后一季蔬菜的土地追施肥料,让这片土地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重获“地力”。
“走,阿尔贝,吃午饭了。”
一个农民走来招呼。
阿尔贝停下了手中的活,笑着应了,随手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拿出来擦汗的根本不是手帕,而是他的手套。
这些日子以来,阿尔贝日常劳作,和以前几乎判若两人。
他被晒黑了,不复以前那种令他引以为傲的苍白肤色;
他的体魄变得更加强壮,力气很大,手里拿的也不再是武术教师递给他的花式重剑,而是农具。
他的行为举止已经和一个农民完全无异,但是依旧保留了良好的习惯,忍受不了肮脏不堪的环境——
只是他已经不再像昔日那个贵族少爷那样,习惯于戴手套出门了。
他手里那只沾满了汗水,皱成了一团的手套,就像是在提醒他——过去的日子已经遥远,他再也回不去了。
农民们的午饭很简单——十来个农民聚在一起,每人拿了一个陶杯。他们面前摆着一罐清水、一罐葡萄酒,除此以外每人就只有一块干酪和一片面包。
这并不是东家在苛待他们。而是邻近冬季,日短夜长,根本没有人有兴趣吃两个钟头的午饭。
但因为早饭非常丰盛,阿尔贝现在也不甚饿。坐下来吃东西,只是为了休息一下,顺便补充点水分。
“阿尔贝,阿尔贝,那边有人来找你!”
有人招呼阿尔贝。
“阿尔贝,来找你的是个大美人哦!”
其他人一起哄笑起来——阿尔贝是农民们公认最有“女人缘”的人物。似乎所有的女性都对他另眼相看,这令农民们又嫉妒又羡慕。
阿尔贝得意地笑着说:“那是我妈妈!”
梅尔塞苔丝夫人虽然已经四十岁,但是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少妇。她的美貌、她的温柔善良和乐于助人,不仅在寄宿学校,在整个蒙莱里都为她赢得了尊重。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梅尔塞苔丝来找阿尔贝,村里人却只把她当做是阿尔贝的女伴,闹出不少笑话。
可是今天,阿尔贝跑到来人面前,忍不住“嗐”了一声,说:“我居然把你认成了我妈妈!”
美人儿嘻嘻一笑:“乖儿子,再叫我一声。”
阿尔贝顿时“呸”了两声:“海蒂,我已经躲到这儿了,你竟然还是要消遣我。”
海蒂望着阿尔贝的眼睛,笑嘻嘻地反问:“这才刚一见面,我怎么消遣你了?快,说说看?”
阿尔贝一翻白眼,心想:这还不是想要占我便宜?
他转身就走。
海蒂从他身后跟上来:“你想不想知道欧仁妮的消息?”
阿尔贝:……想,当然想。
刚来蒙莱里时阿尔贝尤其想——但不久他就听说了欧仁妮要和安德烈亚结婚的消息。
阿尔贝自然很伤心。
但是土地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当阿尔贝抛开所有杂念,一心一意地侍弄土地的时候,他心里的伤口就有了渐渐愈合的趋势。
“欧仁妮的婚事告吹了。”
“安德烈亚被捕了。”
“唐格拉尔男爵破产了,丢下一家人,跑了。”
阿尔贝:……!
原来唐格拉尔和德·莫尔塞夫家一样,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欧仁妮已经还完了唐格拉尔银行所有的欠款,现在她完全自由了。”
“蒙莱里这里,照样全都是欧仁妮的财产。”
阿尔贝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我……真是比不上欧仁妮……”
为什么唐格拉尔小姐就能这么快、这么稳健地从废墟上重新站起来?
海蒂继续说:“她说她最近在巴黎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以后想把整个蒙莱里的产业都交给你来打理。你愿不愿意?”
阿尔贝:……一百个一千个愿意!
“我当然愿意!”
他渐渐在乡村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爱上了这片土地。
再说,他也渴盼着能保留与欧仁妮之间的这份联系。
“好!”希腊美人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
“另外就是通知你,我已经征得了欧仁妮的同意,要到蒙莱里的度假村来‘体验生活’,会在这里住上一阵。因此,最近你可能会经常见到我……”
阿尔贝顿时涨红了脸。
希腊美人就要住到他隔壁来?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第124节
这希腊美人……还是他的仇人?
他的亲生父亲,一手造成了海蒂家破人亡的惨剧;
而海蒂,隐忍多年一击致命,把他父亲送上审判席,并最终饮弹自尽。
阿尔贝从未想过他能和海蒂靠得这么近,和平相处。
但海蒂身负那样沉重的仇恨,她现在也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他阿尔贝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继续表现出小鸡肚肠的模样?
于是阿尔贝友好地伸出手:“欢迎你,海蒂小姐。欢迎你来到蒙莱里。”
这边两人刚刚握手言和,那边却又出事了。
“阿尔贝,阿尔贝,税务官来找。欧仁妮不在,你能不能去帮忙应付应付?”酒庄的经理来找阿尔贝帮忙。
在蒙莱里劳作的这几日,阿尔贝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让所有人都认识了他的长处:
他识字,肯钻研,能弄得懂技术,肯耐心解答旁人的问题。
他待人接物很在行,惯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巴黎上流社会那一套“虚与委蛇”的技巧他都门清。
遇上麻烦的税务官,阿尔贝顿时被拉去帮忙。
一起前往的还有海蒂。
“我会替欧仁妮看着,要是你帮倒忙,我可以在欧仁妮跟前告状。”
阿尔贝瞪海蒂一眼。
海蒂立马回敬,也瞪阿尔贝一眼。
等见到了税务官,阿尔贝恍然觉得他以前在巴黎所见惯的那些嘴脸,马上就都回来了——
税务官趾高气扬地在酒庄里等候,见到阿尔贝年轻强壮,而海蒂又美艳,总算把朝着老天的鼻孔放低了点儿下来,让它们对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
“这是蒙莱里所有产业今年的税表,期限一个月。赶紧通知你们东家,把税都交上来。”
“这么多——”
阿尔贝看见了税表上的那个数字,吃惊地叫出了声。
税务官悻悻地反问:“这还多?”
阿尔贝立即对经理说:“把去年的税表拿来,我看看去年酒庄交多少?……没有可能不同的年份税款能多出个十几二十倍来。”
拿到去年税表的阿尔贝高举着两份税表,大声质问那名税务官。
税务官却表现得只有傲慢。
“以前那是因为‘唐格拉尔’这个姓氏,我才对唐格拉尔小姐的这些产业另眼相看。”
“现在唐格拉尔银行倒闭了,唐格拉尔男爵跑了,再没人能帮我在下议院说句话,我为什么还要对你们如此客气?”
“这几年少缴的税金,少缴了多少你今年得给我全部补回来。”
“还有,利纳村的男人和女人,不许再都算在酒庄和种植园名下一并交税——他们本来就是村子里的人,从今以后按照人头缴纳他们该交的税金。”
“要是不缴,那就等着宪兵们到蒙莱里来吧——”
“你这酒窖里应该都是好酒吧?”税务官冲阿尔贝笑笑,“宪兵们可是最喜欢酒的——”
阿尔贝顿时气往上冲,他脑海里立即浮现了宪兵们冲进酒窖,打开橡木桶,喝得烂醉的景象。
在巴黎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听说,税务官在法国乡村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那对于阿尔贝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
他是个高级军官的儿子,受着最好的教育,刚刚成年就得到了爵位。他从来不会替一个农民操心税金的事儿。
乡村里传出的号哭声或许很惨烈,但对阿尔贝来说太遥远了。
但现在他自己从云端摔落,落到这坚实的土地上,成为一名普通的农人。他终于有机会亲身体会到这一切,体会到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感受。
阿尔贝血气方刚,攥着拳头就要迈步。
却被他身后的人猛地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知道了……我们会通知东家,请她尽快筹措资金,把税金缴齐……”
“请您千万不要动用宪兵……不要宪兵。”
面容姣好的少女一面温婉地回答,一面低头掩饰着她惊人的美貌。
税务官顿时笑起来:“美人儿不想见到宪兵——我懂、我都懂……”
“这就对了,只要看到钱,一切都好说……”
税务官一旦离开,阿尔贝就用力甩开了海蒂的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
海蒂冷笑一声:“您最擅长对抗宪兵,以一敌多。这税务官带着宪兵来的时候,就请您一个人守在酒庄门前,可好?”
阿尔贝想象了一下这副场面——
欧仁妮的酒庄和葡萄园一定会毁在他的手里,绝不能这么玩儿。
“不行!”阿尔贝像利纳村最朴实的老农一样摇了摇头。
这时他发觉很多葡萄园和种植园的工人向这里慢慢聚拢,他们之中有利纳村的村民,邻近村落来帮佣的工人,还有近年来罗兰收留的不少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说实话,我们受够了。”
“是的。”
“我就不明白了,前些年‘大动荡’的时候,人们总说这个国家是属于每个人的,我们是主人——可是现在……税务官动动嘴皮子就能把我们搓扁揉圆。”
“我们算什么东西?蝼蚁吗?他们一伸脚就踩死我们?”
“踩着我们,他们却还照样吃我们种出来的庄稼,穿我们织的布匹……花我们缴上去税金?”
“这不公平!”
“这就是东家说过的,我们没有任何权利。”
当人群中响起“公平”和“权利”这两声口号,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上投掷了两块石头,波纹迅速地向四周扩散。
“阿尔贝,你和东家比较熟,拜托你打声招呼,告诉东家……”
“这种日子,我们不打算过了!”
顿时一呼百应,声势浩大,群情激动。
阿尔贝涨红了脸,向空中挥动拳头。他猛然体会到了十年前人们走上巴黎的街头,冲向国王那考究别致的宫殿,争取权利时的心情。
“我的朋友们——光靠你们,宪兵来的时候你们怎么办?”
海蒂突然大声问所有人,她的少女声音尖锐,人人听得清楚。
一个瘸腿老农在人群后面大声喊:
“抄起家伙就是干——”
“对,就是这样!”
“眼看着没活路了,难道还要忍着不成?”
海蒂又问:“宪兵人多怎么办?他们还有兵器——”
“这……”
人群集体愣了愣——一腔热血,解决不了任何实际的问题。
海蒂顿时找了一张桌子,一跃而上,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她。只听海蒂大声说:“我的朋友们,你们都来自这蒙莱里平原的附近。你们听说过你们的邻居、亲戚、朋友……也经历过这种遭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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