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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风云(全二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笛儿
琥珀的水准,演出肯定成功,谌言不担心,她就是不太明白:“你让她回归原先的轨道,那你辛辛苦苦组建这个二重奏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凭我和她的影响力,演出商们必然会对室乐内感兴趣,各大音乐院校也会加重室内乐的教育。”盛骅憧憬道。
“然后你回华音继续教你的书编你的曲?”谌言觉得盛骅疯了,兴师动众地成立了一个乐队,却只让它存活几个月。
盛骅眼神很平静:“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那种日子。”
“你这样挥霍自己在古典音乐上的影响力为她的复出铺路,这种行为叫为她人作嫁衣,你蠢不蠢啊?”谌言气得把头扭过去,不想看他。
“不是谁都有幸为她人作嫁衣的,”盛骅自我解嘲地笑了下,“辛苦你了,谌言。还有,现在不要和她说起这些,让她专心准备音乐会。”
谌言没好气道:“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出尔反尔,朝秦暮楚,早知道不回国了。”
盛骅揶揄道:“这个我可不认哦,你是为了房楷回国的,做我的经纪人不过是顺带。”
谌言严肃道:“我觉得你并不是真正喜欢室内乐,你如果真的想把国内的室内乐发扬广大,你就应该把琥珀留下来。”
盛骅摇了摇头,眼神一点点暗了下来:“每个人的能力有限,我大概对自己估计过高了。”
“这个时代,强调的是自我、自信,谦虚可不算是什么美德。”谌言恼火地把伞上的雨珠抖了一地,跑到车边把琥珀接了过来,再见也没说,就走了。
琥珀纳闷地看着跑车后面的尾灯:“你们吵架了?”
盛骅没否认,淡淡道:“我让她早点和房楷生个孩子,免得房楷整天疑神疑鬼的,都快神经质了。她觉得我没资格说这话。你笑什么?”
琥珀摸了摸嘴角:“有么?”
“牙都露出来了。”盛骅推开大门。雨水稠密,砖缝间冒出点青苔,他提醒她会打滑,让她小心脚下。
琥珀应着,声音软软的。
盛典上有盒饭供应,但两个人的节目排在前面,也没顾上吃,这会都饿了。冰箱里除了一袋面包,还有瓶鲜奶,其他就没吃的。鲜奶倒在玻璃杯里,面包稍微烤了下,又切了点西瓜,就算晚餐了。
外面的雨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可能不是雨,是屋檐在滴水,单调而耐听,很是安静。
“这么开心?”盛骅看到琥珀吃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禁也乐了。
“是呀,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很幸福。”
“要求真低。”
“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
“以后,我们每场音乐会的首支曲子,都用埃尔加的那首《爱的致意》,行么?”她的眼睛越来越明亮,亮得他都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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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给盛骅说中了,媒体连夜赶写的报道一出来,立马上了热搜第一名,不仅遮挡住了盛典上众星的星光,就连在同一天举行的许维哲的“来自星星的你”的音乐会也被衬得黯然失色。
众星心里面微酸,倒还能接受。流行音乐与古典音乐,虽然说是音乐的两个种类,没有高低之分,但是很多人还是认为古典音乐更高深、神圣一点,他们只是国内著名歌手,人家两个可是世界著名演奏家,这没有可比性的。可是许维哲是古典音乐界正当红的新星,不少乐评家已经称他为现代中国古典音乐的“首席”,宣传的力度那么大,各大平台为他打call,当晚各界名流齐聚沪城给他捧场,许维哲的表现也出色,第二天在音乐界掀起巨大波澜是情理之中的。确实有不少音乐人士在社交平台上发表了洋洋洒洒的评论,可惜根本无人关注,水花都没溅起几滴,大家的视线都被盛骅和琥珀占去了。
那只是一首韦伯的《邀舞》,几分钟的演奏,网络上的话题却是一个接一个,有评论演奏的,有谈盛骅的改编的,有谈琥珀的传闻的,就连琥珀的那把琴也占了一个。
一度激昂的心情转瞬即逝。
周遭一片寂静,凯尔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的许维哲,他不知是说点安慰的话,还是找个话题,这样子沉默着太让人难受了。
如果不考虑许维哲,单单站在凯尔的角度,他都得为盛骅把握的这个时机和场合拍手叫好,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了。他上了下国外的音乐网站,那个二重奏视频已经被转发了上万次,盛骅倒没什么人提,满屏都是琥珀的话题。他有种直觉,虽然琥珀并没有为自己辩护什么,但她很快就可以实行华丽大变身,而希伯会死得透透的。
可是怎么能忽视盛骅?没有盛骅,琥珀现在会是什么境遇?凯尔如果对中文熟稔,此刻,他必会用“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这句话来表达他对盛骅的感觉。这个人强大得可怕!
周晖也一直关注着许维哲的音乐会,愤怒道,谁给了那两个江河日下的人胆量来和我们打擂台?凯尔也气愤,但他的理智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人家盛典的时间是一年前就定下来的,音乐会的时间是上个月才确定的,盛骅是盛典邀请的嘉宾,所以真不能瞎掰,说盛骅是打擂台。但盛骅在盛典上,和琥珀携手出现,两人合奏,再加上那一番话,必然是精心设计的。如果单单是他演奏一曲,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响。可是这是人家的自由,又不在同一座城市,应该碍不着他们啊,谁知偏偏就碍着了。
周晖很不满意凯尔的回答,她觉得是凯尔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她要立刻回国亲自盯着。凯尔怎么劝阻,她都不听,还是许维哲把手机拿了过去。“妈妈,柳向栋被限制出境了。”
周晖一下子像哑巴了,许久才声音发抖地问:“因为什么事?”
“说是协助调查江闽雨受害案。他虽然被限制出境,但没有失去自由。”
“他过来找你的?”
“他来看我的音乐会,在庆功酒宴上提了这么一句,让我转告你,他很好。妈妈,你想回国?”
周晖平静了下来,叹了口气:“我老了,回国也帮不了你什么,就不来回折腾了。不过,不管回不回国,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接完电话,许维哲就站在了窗边。今天沪城的天气有点浑浊,江面上起了雾,隔着雾,看江对岸的高楼,像海市蜃楼,很不真实。说不出来的情绪,像是失落,又像是凄怆,又像是苦闷,就像清水中的一滴墨,不可遏制地弥漫开来。
一件事,慎之又慎地开始,步步小心,想圆满地画个句号,竟然这么难!
凯尔在咳嗽,像是欲言又止。许维哲回过头,抬起略有些沉重的眼皮,询问地看向他。
“该去机场了。”凯尔指了指手表。
对,去机场,巡演的下一站是长沙,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凯尔让酒店叫了车,上车的时候,许维哲皱了下眉头,问道:“你看到虞亚了吗?”
这一说,凯尔也发现每天都要在他们面前晃悠下的虞亚到今天没有出现。“可能出去了。”反正到了长沙就会遇上。
许维哲哦了一声,习惯性地打开装着乐谱的行李箱,翻看乐谱。但他显然定不下心来,看几行便朝车窗外看一下。到达机场时,他拎着行李下车,突然对凯尔说道:“我想先飞华城,然后再从华城飞长沙,时间足够的。”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去了华城,又能怎样呢?凯尔心道。
许维哲看着巨大的电子屏上翻动个不停的航班消息:“就想看她一眼,没想怎样。”虽然不一定能见到。
还算顺利!下了飞机,许维哲试着拨打琥珀的手机,总算开机了,电话接得也很快。听到他的声音,她愣了下,便同意见面。他还要飞长沙,便选了个机场与市区中间的位置,是家日式红酒屋,旁边还有个花店。他进去选了盆白鹤芋,也有人叫它一帆风顺,叶片是深绿色的,叶柄很长,春夏开花,现在花期刚过,放在屋子里,可以过滤废气。
琥珀是谌言开着那辆靓得不要不要的跑车送过来的,谌言没有下车,看了看手表:“两小时后我来接你,够吗?”
琥珀朝楼上看了看,她觉得可能一个小时就够了,但她点了点头。虽说谌言现在是她的经纪人,但她在谌言面前,远没有在怀特先生面前放松。谌言对她,敬业、尽职,但是也会保持一定的尺度。可以说,她们俩目前处在相互观察、相互磨合的阶段,谈交心还有点早。
“稍微收着点,注意不要让别人拍到······你懂的。”谌言耸了下肩,呼地下,跑车冲出了琥珀的视野之外。
琥珀静默了片刻,推门进去。
许维哲选择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服务生送上红酒和下酒菜,便替两人拉上了纸门。空间一下子狭窄起来,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你······”许维哲朝琥珀说了个“你先说”的姿势。
“那是送我的么?”琥珀指着摆在一边的白鹤芋。
许维哲点了下头,细心地给她讲述了着怎么养植。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青台,他们已经近三个月没见面了。虽然没有见面,但他每天都会给她的手机发早安、晚安,问她今天好不好,再告诉她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当她昨晚把停工很久的手机充上电,打开,他的短信哗地下全涌了出来,足足有164条。她一条条地读完,然后就删掉了。他很关心她,他说喜欢她,是很真挚的,可是······
琥珀把花盆接过来:“我会好好养的。”
许维哲故作轻快道:“我可不敢当真。”
琥珀对他一笑,很短促,很疏离。许维哲心里面狠狠地一痛,随即又有些恼怒。“你是不是在怨我?”
琥珀低头不语。
“你怨我把你演出恐惧症的事透露出去,让你雪上加霜?是的,是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虞亚的。那是在青台,你拍摄结束回华城了,希伯跳出来爆料,她正好来看我,又一次向我表白,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她要什么有什么,而你,几乎一无所有了,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她说不就是一个绯闻么,你上不了台,还可以去教书,在家带学生,怎么就一无所有了?我说你有演出恐惧症,很严重,从很久前,你就拉不了琴了。我是故意和虞亚这样说的,依她张狂骄横的个性,必然要大肆渲染这件事。我知道你的演出恐惧症已经痊愈,我看到你在酒店里拉琴了。这样,把事态扩大到极限,然后,我邀请你来我的音乐会做嘉宾,所有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我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还是晚了一步。琥珀,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么?”
琥珀吃惊地抬起头,显然,她想不到事情的出发点是这样的。“不是信任不信任,这是你在中国的首场个人音乐会,邀请的嘉宾应该是锦上添花,而不是像我这样的一个负担。”
“于是你就选择做了盛骅的负担?是因为他的琴技比我好,声名比我高,比我有担当?其实,还是你觉得他更值得信任吧!”许维哲的愤怒喷涌而出。
琥珀避重就轻地回道:“我觉得他在室内乐上的造诣很高,和他合作,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许维哲的心里面一片荒凉,荒得寸草不生,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直视着她,想起他们在奥地利的初见,想起他去巴黎看她,那些清翠的小植物,水果的清香,她扬起脸,唇角边的笑意,他们在塞纳河边,走过一座座桥,看对岸巴黎圣母院上面的浮雕在阳光下闪着光,在街角买一杯咖啡,吃刚出炉的小羊角面包······一切是那么的美好,那么快乐,就这么让它成为过去?
他想起周晖有次喝醉了,边哭边说道:你知道比悲伤更悲伤的是什么?是空欢喜。
他和她的相遇,也是一场空欢喜么?
他问过她能不能给个机会让他喜欢她照顾她,能不能做他首场音乐会的嘉宾,她都没有回复他。
不需要回复,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从未参与进来。
菜慢慢地冷去了,酒还在瓶中,两只玻璃杯空落落的摆在桌边。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自嘲地一笑,问道:“是不是,你从未把我当朋友?”
是不是你从未喜欢过一点?是不是你从未考虑过给我做嘉宾?
三个问题,她都没回答,或者说她都回答了。
琥珀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许久,她低垂下眼帘,扶着桌沿站起来:“我该走了。”
他看着她的手去拉拉门,很快就要从他的眼前消失,他突地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把她拉进怀中。他说不出恳求她留下的话,他只是用力地将她抱紧。她并没有挣扎,一动不动,很安静地让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一个世纪,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退后一步。
她回过头,朝他温婉地笑道:“维哲,谢谢你给过我那么多温馨的时光,我不知说什么好,就愿你总能到达希望的终点。”
她走出了他的视野。第一次,她和他道别,他没有相送。
他想独自呆会儿,却不能如愿,凯尔催促的电话一遍遍地打过来。
他走出红酒屋,他记得进来时,阳光就高挂在那,现在还在那,好像从未稍离。错觉,事实上,他的世界已经颠了个个。
琥珀还没离开,捧着那盆“一帆风顺”站在对面的路道边。许维哲贪婪地看着她,任由凯尔的电话响着。
谌言的车来了,车上多了个人。看着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盛骅,琥珀一愣。
盛骅瞅了瞅她手里的植物,嫌弃地勾了勾嘴角,给她拉开副驾驶的座椅,让她坐到后排。确定她坐好了,盛骅又把座椅摆正,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对上许维哲的视线。他并没有过激的举止,可以说非常礼貌,也许笑意很浅,但轻轻的颔首,任谁也挑不出刺来,可是许维哲却从中读出了一丝······警告?他想,如果此时他再演奏一曲《鬼火》,盛骅绝对不会再弹莫扎特,他会弹戈多夫斯基改编的肖练op25中的第6首。这首把三度双音技巧移到左手上,还必须弹得轻巧动人,难度超越了《鬼火》很多很多。
呵——他现在觉得他有资格做他的对手,准备迎战了?
许维哲眼神一暗,甚至有些阴郁。
去机场的路上,凯尔告诉他,大剧院刚刚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预告,两周后,盛骅和琥珀的小提琴钢琴二重奏音乐会将在音乐厅举行。是那个可以容纳1800个座位的音乐厅,而不是只有400多个座的小剧场,这是多大的胆量和豪气啊!两周后,他们巡演也刚好到华城。上次的亚洲音乐盛典,是个巧合,这次怕是故意为之。凯尔咂嘴,这下,怕是真要打擂台了。
许维哲笑了,幸好爱情不是一切,幸好一切都不是爱情。蓝天依旧,白云依在,海洋依然波澜壮阔,擂台,打就打吧!





首席风云(全二册) 第二十五章 旅程的见证
梦想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只是,琥珀怎么也没想到,会骨感成这样。
大剧院的公告一出来,盛骅也自发地把状态调整成音乐会模式。他不再外出,除了晚上编会他的二重奏曲目,休息个几小时,其他时间,他和琥珀几乎是形影不移。
早晨,他和琥珀是各自练习。按道理说,是各练各的声部。琥珀发现,不是这样的,他练习的是曲子的总谱。更变态的是,他对自己不仅要求背谱演奏,渐渐的,他就进入了盲奏状态,全程紧闭着眼睛,一个人弹得忘乎所以、不亦乐乎。
说好的二重奏呢?说好的眼神交流呢?
练习一般是四个小时,然后两人坐下来交流对曲子的分析,差不多上午就过去了。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合奏。还好,他记得只弹自己的那部分。可是这让琥珀更加抓狂了。那首她自以为合奏得很完美的《邀舞》原来是一个大大的误会,不过是他耐着性子陪她玩了一回,根本不是真正的二重奏。二重奏时的他,睚眦必究,吹毛求疵,一步不让。他说,亚洲盛典上的观众是为了他们喜欢的明星而来,不是为了听你的音乐而来,只能算是业余的,而来听室内乐的观众,则是专业的,你也必须拿出专业的态度。
对一个进入职业演奏行列长达十年的人说她不专业,也太可笑了。
他们的第一次争吵,是因为音乐会的曲目,盛骅不由分说就剔除了《爱的致意》,他觉得这首曲目可以考虑作为返场曲,但不能作为开场曲。开场曲要带有一点炫技,他选择的是巴齐尼创作的一首演奏度极高的《妖精之舞》。这首曲子原先是为小提琴而写,后来被改编成二重奏,小提琴在精彩的钢琴配合下,显得十分有趣,动感十足,能让观众的耳朵一下子就愉悦起来。琥珀承认,这个选择很正确,可是她还是生气了。
第二次争吵,是在重奏时,盛骅说她还是独奏性太强,她演奏时的呼吸、音色、揉弦、句法,甚至是演奏方法都不统一,完全不顾及同伴。室内乐要求的是平等、和谐、包容,而她太自大、自我、自私。他严肃道,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秀场,你要学着习惯有一个同伴。琥珀挑衅地看着他,然后肆意张狂地演奏了一曲小提琴的独奏版,倨傲道,我是很久不上台演奏了,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室内乐。真正的独奏是这样子的,我已经很包容你了,你跟不上我的节奏,这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人不欢而散。
第三次争吵,第四次争吵······哪怕是为了磨合一个小的细节,两个人都能吵上一通,各抒己见,互不相让。吵完,两个人会冷战半天,吃晚饭时,你不看我,我不看你。有什么事,都托阿姨传话。
自从两人同时开启音乐会模式,阿姨便也住了进来,全部接手他们的起居。阿姨觉得不过是活比以前多了点,自己会轻松胜任。可是这一天比一天浓的火药味把阿姨吓住了,不谈多话,就连两个人练习时,阿姨去倒个茶,蹑手蹑脚地进去,再蹑手蹑脚出来,大气都不敢乱喘。对于阿姨来说,一天里最美好的时光,莫不过于是早晨去菜场买茶。哪怕下着暴雨,阿姨的脚步都是轻盈的。
争吵,琥珀认为没什么,都是为了让乐曲更加完美。很多独奏家在演奏室内乐时,都会因为见解不同而争得面红耳赤,因为室内乐不仅是独奏家之间的合作,它还包含着竞争、挑战。独奏家的个性里都有着霸道、强势,不过因为惺惺相惜,选择性地放弃一部分自我,去融洽、接受别人的加入。
但是吵多了,也会伤感情。琥珀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像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着。是想让盛骅正视自己么?正视自己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偕立的优秀的演奏家?
心里面还是有一点的惴惴然。这一点在一天天的悄然发酵着,有一天,在她得知盛骅无论是她的练习,还是她和他的合奏,他都全程录像了,录像之后,他反复观看,过了两天,他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一条条地列着她需要注意并改正的事项。
琥珀捏着那张纸,气得全身都在抖,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你录像是为了留下证据么?证明你是对的,我是错的。我错了又怎样,我不改正又怎样?你心里面是不是很失望,觉得我愚不可教?放弃我吧,盛骅,取消那个见鬼的音乐会,或者你另请高明,你不要再管我,请让我自生自灭。”她把小提琴往沙发上一扔,高声叫着阿姨,让阿姨把她的行李搬进客房。她要远离琴房,远离盛骅,她罢工了!
盛骅看着她大力地甩着房门,把乐谱扔得满屋都是。愤怒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再到克制的深呼吸,他铁青着脸,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很快,门外响起白色绝影的发动声。琥珀追过去,只看到白色绝影飞速疾驰的一个背影,怕是有80码,这可是在胡同口,平时进来最多20码。
“他、他疯了·······”琥珀指着白色绝影,对跑过来看怎么一回事的阿姨说道。
阿姨担心道:“他不会离家出走吧?”
离家出走倒不至于,不过盛骅确实不想在家里呆着,再呆下去,必然又是一通大吵。他也没看方向,出了胡同口,开着开着,上了高架,顺着车流一直往前,然后跟着车流下来。当他停下时,发现是个公园边上。公园有一大块水面,岸边一排参天大树,树下有几个老人拎着鸟笼在看人下棋,一只胖狗在一边自己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盛骅慢慢降下车窗,看着西坠的夕阳,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琥珀身上一连串的事情,她在他面前无助的哭泣、绝望的崩溃,让他以为琥珀是弱小的,需要他的保护和引导。其他事情上也许是这样的,可是音乐不行。她和向晚不同,在和他组成snow前,向晚从没有独奏过,而琥珀已成名十年。不管什么演出恐惧症、什么瓶颈,无可否认,在音乐面前,琥珀都是一个独立的强者。他应该好好地听取她的意见,尊重她的想法,而不是好为人师的指指点点。是他疏忽了,急切了。
盛骅抹了把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机响了,谌言的电话,像是在边炒菜边打电话,不知炒了什么,噼哩啪啦的,听着就觉得特别香。
“晚上能不能抽个几十分钟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我现在外面,开到你那,半小时左右。”盛骅看了看前后,准备掉头上高架。
盛骅听到电话里,谌言让房楷把冰箱里的排骨拿出来烧,再加个汤。房楷嘟囔着:“谁这么不识相,挑着饭点上门了,摆明了就是想蹭饭。”
盛骅敲门的时候,排骨刚好出锅。菜摆了一桌,最中间放着谌言喜欢的榨花生米,当然少不了佐菜的梅子酒。谌言腰里扎着个用房楷旧衬衫改造的围裙,很有贤妻良母的样子。
趁着谌言进厨房拿酒杯的时候,房楷小声警告盛骅:“我老婆虽说是你的经纪人,但一码归一码,谈工作请出去谈,这儿是我的家,是我和她的秘密空间,你少插足。我只忍你这一回,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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