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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黄通判冷哼道:“情面讲情面,礼法讲礼法,黄某岂能因私而废公?”
这一刻,黄家己然落得个恩将仇报的名声。
“通判老爷说的好是冠冕堂皇,颇有我朝名臣包拯之青天气像!”乐天揶揄道。
县衙外立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乐天接着说道:“小人且问通判老爷,此次平舆火患,通判老爷本应巡视灾情,却为何本末倒置,不关心百姓疾苦,反倒挑词架讼,蛊惑起秦员外告官?”
黄通判勃然大怒:“你这刁钻小吏,竟敢出言污蔑上官?”
“小人说的只是实情,何来污蔑之说!”乐天摇头,又笑道:“反倒小人觉的,通判老爷挑词架讼,另有图谋?”
“你说,本官有何图谋?”黄通判怒道。
乐天直视黄通判,语气又回重了几分:“通判老爷为秦员外做主是假,怕是假公济私,借机报复陈县尊与小人是真!”
“你这小儿安敢信口雌黄!”黄通判不由的骂了出来。
叶知州斥道:“小子无礼,安敢诽谤朝廷命官!”
向着叶知州躬身一礼,乐天神色凝重的说道:“大老爷,此事涉及到案情是非曲直,小人不能不说!”
叶知州本来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点了点头。
“诸位老爷都想知道,为何黄判年过四旬,还只是八品通判?而陈县尊未及而立,便是八品的一县正印?”目光扫过县衙的一众老爷,乐天问道。
仕途艰难,不得迁升,在座的官老爷倒不奇怪,然而在县衙外围观的百姓不通政务,心中却是生起了兴致。
抛个了话头,引来众人问询的目光,乐天心中带着几分意,缓缓说道:“通判老爷当年在太学时曾是上舍生员,只因学业不精,被太常博士以私试三次不合格为由,做了降舍处分!”
“你……”乐天说到了黄通判的痛脚,不由的暴跳如雷。
没有理会黄通判,乐天接着说道:“那位将黄通判老爷降舍的太学太常博士不是别人,正是我平舆县尊陈父台的伯父,本朝素以刚正不阿闻名的陈瓘陈老大人!”随即乐天伸手一指黄通判,逼问道:“陈老大人对你降舍,你记恨在心,恰陈县尊在你蔡州治下,你借着身为通判职位上的便利,对陈县尊的各种指责歪曲贬谪,这便是你公报私仇缘由!”
坐在主审位置上的叶知州也要顾及下官员体面,开口斥道:“小子住口,如此指责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虽说叶知州开口斥责乐天,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暗爽。
诸位看官会问为何,叶知州本为四品官,然而在任上却被八品的黄通判掣肘,心中早不爽利,况且黄通判在蔡州连任两任通判,颇有些羽翼,自己在任上也越发的被掣肘。
“小人失礼了!”乐天忙向叶知州告罪道。
随后乐天又言:“乐某本为寻常学子,后为糊口进入县衙谋生,承蒙县尊老爷恩典提拨擢为押司,然而却因自己姻缘之事,而让大老爷备受奸徒攻讦,险些斯文扫去,清誉无存!”
说话间,乐天语音梗咽。
谁是奸徒,不言而明。
说到这里,乐天将目光投向秦员外,厉声道:“你这老匹夫受歹人挑拨,架讼于州府老爷面前,败坏县尊大人清誉,今日乐某便如了你的心愿,与你家秦小娘子情断意绝,两不相干,只求你日后不再为奸人所惑,徒再败坏我县陈父台清誉!”
顿了一顿,乐天冲着陈县尊一揖到地,声音呜咽道:“自陈父台到任平舆,重文兴教,倡诗书礼仪,县内文风蔚然,教化大开,黎庶争颂。老父台更如识马之伯乐,小人承蒙父台教化,效东吴吕蒙之故事,勤读诗书,从只识文断字,到如今薄有词名,皆陈公之功德耳……”
说话间,乐天眼中清泪滴落,竟不能言语。
强自压抑着抽泣,乐天又道:“今小人为大老爷惹下祸事,小人实不知将以何颜面再见陈公,故请辞工房押司一职,请大老爷寻德才兼备者任之……”
说到这里,乐天再次向陈知县一躬到地,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华丽转身,给众人留下一个潇洒而又背影孤独,向县衙外行去。
主角光环再次开启,将县衙大门围个水泄不通的百姓,又如之前乐天来时,让开了一条道路,目送这位挂职而去的风云人物一程。
县衙高堂之上诸公愕然,一时语塞,又不知如何阻之,任由乐天离去。
就在众人愕然中,猛然听到自那道孤单的背影口中,传来一阵大笑,随即众人只听得乐天吟道:“笑舞狂歌十七载,花中行乐月中眠。漫劳海内传名字,谁论腰间缺酒钱。诗赋自惭称作者,众人多道我神仙。些须做得工夫处,莫损心头一寸天。”
“大老爷赴任平舆,官清如水,爱民如子,怎却遇到秦老儿这般不般懂事理之人!”
“这下秦老匹夫可遂了心愿,断了处家女儿与乐押司的姻缘,还顺带坑了父母大老爷的一把!”
“乐押司在平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州府邻县闻名的名士,人又生的俊俏,说起来与秦家小娘子也是一双良配,为何这秦老万就不许二人的亲事,活活闹成这等不能收拾的地步!”
“有句话叫奇货可居知道么,据说这秦家小娘子生的丽质秀美,说不定这秦老万想用自家女儿去巴结什么权!”
“士农工商,这秦老万乃是商人,乃最末一等人,商人重利,这般事情也做的出来!”
……
你们这些浅薄的人啊,为什么这个时候给大老爷唱赞歌,为什么这个时候去骂那秦员外,你们这些人不都应该夸赞我乐郎君诗词做的好么?不该夸我乐郎君有魏晋名士风采么?乐天在心中悲愤道。
乐天却是忘了,这些说话的人当中,有几个是自己事先安排过的。
再者说,寻常百姓识字的又有多少,谁听得懂你乐押司吟什么诗念什么词,今天县衙大堂上这般故事,就够人八卦一场番了。
“此子不去做官,真是可惜了!”望着乐天的背影,叶知州用着仅以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道,随即又摇了摇头:“可惜还是太过年轻,再历练的沉稳持重些才好!”





擎宋 第72章:辞衙之后
在县衙大堂上一众老爷与诸多围观百姓惊诧的目光中,乐天辞衙而去。
在座的官员虽有不少出身杂流,却也是也算是读书人,品咂了一番乐天那首应景的言怀,倒对乐天生出了许多同情,又不免对黄通判生出几分鄙视。
半响后,诸多官老爷才想了起来,今天升堂貌似为了审理某人以权谋私、欺男霸女,怎么审着审着就变了味道,成了县衙小吏与州府通判间的唇枪舌战,最后又演变成奸人攻讦忠良的戏路,直到以县衙小吏愤而辞衙离去而落幕。
在一通的没想到中,黄通判沦为官场笑柄,叶知州也是乐得看黄通判的笑话,宣布退堂了事。
热闹笑话看的差不多了,一众州府老爷还有巡视火灾的公事要做。这些官老爷又不是朝廷的御使言官,再者说又要维护官员体面,这些既像事实又似捕风捉影的事,谁又会吃饱撑了的去理会。
昨夜在回家路上,乐天脑海中突然蹦出格局二字,前思后想,乐天才发现自己的格局真的小了些。
在思虑良久之后,乐天毅然选择以退为进,与黄通判撕破面皮,一则可以摆脱黄通判借秦老万发起对自己与陈知县的指控;二来又能博取些同情与声望,最后又抄了首极为应景的诗,落得完美收官。
只可惜那宜家宜室的秦小娘子,与自己再次失之交臂。
敲开了自家家门,菱子见是自家老爷,奇怪道:“今天老爷下差的恁早?”
听是自家老爷回来了,曲姨娘也是从屋里迎了出来:“平素老爷上差都是一天,今日上差不过个把时辰,怎么早早的便回来了!”
“你家老爷我辞了差,归家赋闲了!”乐天大手一挥,端起菱子奉上的茶水,大口的喝了起来,方才在县衙大堂上一通口水大战,着实是渴了。
曲菱儿闻言不语,心中似在想着什么。
放下茶碗,见曲菱这般模样,乐天开口安慰道:“凌儿莫要耽忧,老爷乡下家中尚有几亩薄田,城外还有于官人送的桃园,虽说日子可能清苦些,但吃喝用度却是不需愁的!”
“老爷误会妾身了!”闻言,曲凌儿却是一笑:“老爷不在衙中做事,自然少了迎来送往的应酬,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
菱子虽然年纪小些,却对乐天那些风流事也是知道些的,吐着舌头说道:“曲姨娘的意思菱子明白了,老爷少了应酬,也少了被那些坏女人勾引的机会!”
乐天面色微红,这丫头哪来的恁多说词。
自从那夜撞见了乐天与屈凌儿的床事之后,菱子便如同开窍了一般。
曾被当做清倌人调救的曲凌儿自是知书达礼,在一旁道:“这样也好,老爷落得清静,也省的未过门的秦家主母再心生怨意!”
“休要再提秦家!”闻言乐天面生憎色,道:“今日正是那秦老儿将老爷我告到知州大人那里,你家老爷又岂是贪恋美色之人,当场与那秦家恩断情绝,并且大大的痛骂了那通判老爷一顿,就此归家读书踏踏实实做学问!”
“老爷又被那秦员外告了?”菱子吃惊。
听到乐天的话,曲凌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劝慰乐天。
空气尚有火灾后余烬冒出的气味,乐天进了屋里说道:“城里火患空气污浊,你二人不如随老爷我腾到桃花庵里住上几日,待城里干净了,再搬回来住!”
“好啊,好啊!”菱子拍手叫道,随即面色又有些犹豫:“老爷城外那桃园忒大了些,空荡荡的宅子奴婢住了害怕!”
“有老爷在,怕什么!”乐天说道:“快去收拾包裹,随老爷出城便是!”
既然自己在县衙上弄出那般大的声响辞衙回家,自然是要做出一副名士的模样,眼下县城空气污浊,不如到桃花庵躲个清静,又为自己凭添出几分清名,乐天如是打算。
自己在县衙公然与黄通判撕破了面皮那又怎样,平舆还是陈知县当家做主的。便是黄通判便连做三任通判,做为一个八品官,最多不过是迁到什么小州府当个知州,朝廷又怎能让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呆的过久。
当!当!当……
就在菱子收拾包裹之际,有敲门声传来,菱子忙去开门,片刻后回得屋来,手里捏着个鼓鼓的大信封,对乐天惊讶的说道:“今天奇怪了,老爷哪来恁多的书信!”
看到菱子手里的信封,乐天心中没来由的一惊,暗道莫不是今日在县衙玩的离谱了,这些官老爷们又给自己发个牌票,为难自己一番。
心中忐忑的接过信封,目光扫过信封上一行娟秀小字,乐天才将几乎悬到嗓子眼的心放到了肚子里,笑道:“原来是畅春亭的月茹姑娘!”
菱子大字不识得几个,但听得乐天说话,小嘴立时噘了起来:“定是哪个没羞没臊的坏女人写信来勾引老爷!”随即轻哼了一声,去曲凌儿屋里收拾包裹。
看到菱子这般模样,乐天暗自好笑,将那鼓鼓的小信封拆开顺手将里边的事物拿将出来,伸手抖落开来。
“嘻嘻……”不可抑制的轻笑声自曲姨娘的口中传了出来,曲姨娘又害羞的转过脸去,极力压抑着笑声,惹得娇柔的身子一耸一耸的颤动。
“曲姨娘,你在笑什么……”菱子听到曲凌儿的笑声跑了过来,也是马上差红了脸,呸呸的唾弃几声:“又是哪家不要脸的坏女人,将这没羞没臊的事物都送了过来。”
乐天也是一脸的尴尬,自那信封里抖出的事物,是一件女人贴身的小衣儿,此刻正挂在自己的手里,显然还是穿过的,尤自散发着淡淡的脂粉与体香味。
这月茹姑娘,胆子也忒大了些,连这等东西都送的来……乐天无奈,又无限暇想。
当!当!当……
又是几道敲门声传来。
菱子听了,小脸一副情愿的去开门,嘴里嘟嘟囔囔:“别又是哪家不知廉耻的坏女人又送上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物……”
对于菱子的话,乐天表示无语,顺手将手中的那件贴身小衣儿藏了起来。
“大兄,你来了……”
随着菱子的声音,那张彪走了进来。
曲凌儿忙回内屋避让。
张彪进了屋对乐天礼道:“老爷……”
“我不在县衙做事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在我家姐丈手下给你寻个事做!”乐天说道。
张彪说道:“小人是来向老爷禀报,在老爷辞衙后,那黄通判被老爷羞的回了县公馆,收拾了一番回蔡州了!”
“乐某将他说成那般模样,他要还有脸在平舆呆下去,那才奇怪了!”乐天冷笑。
张彪也是一脸的兴奋,转身对菱子说道:“丫头,你不知道老爷今天在县衙有多威风,将那通判老爷逼问的哑口无言!”
立时间,菱子望着自家老爷,崇拜的满眼的都是星星。
乐天洋洋得意,正要开口说话,又听到传来敲门的声响,菱子一听噘起了小嘴:“老爷今日怎恁多的事情!”
张彪出去开门,随即匆匆的赶了回来,禀道:“老爷,主簿老爷的仪仗来了。”
闻言,乐天不由的怔住。这主簿老爷怎么会亲自寻上门来。
不敢有半分怠慢,乐天当即整了整仪容,指使张彪开门,亲迎到了门外。
“你这小吏,倒是好大的脾气,居然敢出口顶撞通判老爷,更还敢在知州老大人的面前扬长离去!”开门出去,乐天还未行纳拜之礼,便见严主簿从轿中走了出来,厉声说道,然而眼中却是带着几分笑意。
在县衙里挨骂惯了,在乐天的眼里看来,老爷们越是这样骂你才越把你当成自己人,若是突然的对你客气,那倒是不得不小心了,所以心中还是不在意的。
行过礼,将主簿老爷迎进屋内上座,让菱子奉上茶水。乐天才说道:“小人也是逼不得己,为势所迫,如此也好,小人可以在家里好好读书,趁着现在年少,或许还有考取功名的机会!”
眼下,乐天不以属下自称而是称以小人,意味是自己现在己不在县衙做事。
听乐天说话,严主簿不由的笑了起来,在自己看来,虽说乐天做的几首诗词,但若是论起经义,乐天肚子里的那点货就只能呵呵了,想要考取功名纯属扯淡。
不过对乐天这种自我吹嘘,严主簿还是善意的没有揭穿,开口斥到:“现下平舆火患,县尊大人正当用人之际,你却贪逸求闲,怎对得起县尊对你的一手提携。”
乐天忙谦虚的说道:“小人之前险些为县尊惹下祸事,若再去县衙执弄刀笔,又不知会为大老爷徒增几分烦恼麻烦!”
听得乐天这般说话,严主簿先是笑了几声,又劝慰了一番,临走前又轻飘飘的扔下几句话,大概意思是少在这里矫情,好好在家里休息两天,老老实实的回县衙上差,别耍什么小性子,县尊的耐性也是有限的等云云。
“恭喜老爷!”送走了严主簿,张彪拱手说道:“老爷怕是更得县尊青眼了!”
菱子又问道:“老爷还去桃花庵么?”
“去,为何不去?”乐天反问道。
在县衙大堂上以退为进辞衙而去,又趁机抄了首词,不就是为自己刷出些声望么,自然要去桃花庵里住上两天,把戏做的足些。
刚刚搬到桃花庵,乐天也没闲着,常有人经过桃园时,能听得乐大才子在桃园里吟出些愤懑的诗句,与此前那些柔绵绵的香艳词大相径庭。
在桃花庵刚刚住了半日,菱子便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原还以为桃园里人少自己会害怕,没想刚刚搬来半日后,便有一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以各种名义寻上门来,来就来罢还都自带些吃食水酒。




擎宋 第73章:城市规划(上)
一把火烧了半个平舆,连带着将城内的青楼伎馆也被烧没了几家,这些青楼楚馆中的女伎没了住处,官府安置的临时处所又鱼龙混杂各色人等均有,免不了常有登徒无赖来骚扰这些女伎,惹的若秦心中好不烦恼。
听闻乐天辞衙而去,又搬到城外的桃花庵,这些身在倡籍眼下却与自由身没有什么区别的女伎们便接踵而来,一则凭借着与乐天迎来送往的交情借住,二来想借着乐天的名气,为自己添添声名。
女伎们这般做也是得到自家老鸨们赞同而且是大力支持的,眼下平舆火患刚过,那些有钱有闲的员外与财主们也怕被舆情唾骂,故而不敢流连青楼,使的本地风尘业更加萧索,甚至有些本地女伎去了府城。
不管是有没有住处,这一众女伎在乐天面前都声称自己没了栖身所在,可怜兮兮的请求乐天收留。乐天心中也知道,自己所谓的才名也是靠这些女伎们传唱与吹捧起来的,其中一些乐伎与曲凌儿也是相识的,乐天更不好意思拒绝,便腾出些宅院与这些女伎住下。
见老爷与曲姨娘应了下来,做为小婢女的菱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把一张小嘴噘的老高。
安置过这些女伎,乐天看着气哼哼的菱子就觉的好笑。蓦然间乐天发现,眼下到了夏日这丫头衣服穿的薄了,那原本豆芽菜般的小身板初现发育的迹像,胸前开始有些微微凸起,整个人也水灵了起来,要不了几年后又是一个小尤物。
正应了那句花间行乐月中眠!
就算是去职,桃花乐郎君也是风光无限,桃园深处莺歌燕语,不时有曲乐悠扬,引的每每经过桃园的行人不免一番羡慕。
只是有曲姨娘与菱子在身边,这些来桃花庵借住的女伎们眼巴巴的望着乐天,一副动了舂心,想要献身的模样。
望着一众可餐的秀色,乐天也是垂涎三尺,只是自己被曲凌儿与菱子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看的死死的,就算夜里上个茅厕,菱子也是把便盂递到了身边,没有半分偷腥的机会。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老爷们给了面子,乐天也不能不知好歹,逍遥了几日又不得不回到县衙。
走在街上,乐天便发现遇到的差伇吏员们对自己越发的恭谨起来。
刚刚进了县衙,守在县衙大门前的门子就施礼与乐天说道:“大老爷让乐先生来了,直接去签押房拜见!”
进了县衙,乐天直奔签押房,只见县衙三大老爷俱在场,忙行礼问候。
陈知县一如从前,脸上依旧是高冷的模样,看了眼乐天,斥道:“公堂之上,顶撞上官,你到是越发的长进了!”
一旁的霍县尉望着乐天,也是轻哼了一声:“县尊与主簿大人还有本官,在为平舆火患焦头烂额之际,你倒在城外躲个清闲,据说还有莺歌燕舞,有女伎主动投怀送抱?”
乐天看的出来,这霍县尉的语气似在发怒,然而说话时的眼神里尽是羡慕。
接连被老爷训斥,乐天忙口中告罪,严主簿只是在一旁只是点头微笑。
上官老爷骂过出了气,还得回到下事上。严主簿将目光投向乐天说道:“县尊与我等人正在商议火患后重建之事,你身为工房押司,唤你来也是听听你的见解!”
“主簿老爷抬举了,属下见识浅薄,又哪里有什么见解!”乐天忙谦虚道,又问:“不知三位老爷商议的如何?”
严主簿说道:“我等的意思是,有能力重建房舍的百姓可以在原址重建,或没有能力者,县衙可以借贷银钱重建,至于无实力不想重建者可以将宅基转卖与他人重建,也可以由官府可以按市价将宅基买将下来重建!”
“属下认为这办法虽可行,但隐患却是颇多!”乐天想了想说道。
“为何?”严主簿惊讶,古时火灾后频繁,惯例即是如此。
陈知县面容上闪现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说道:“你可是有想法,说出来听听!”
乐天也不推辞,说道:“火患过后原有宅基己经模糊难寻,若许灾民原址重建,必将会因相互抢占宅基而经官争讼,甚至在修建宅院时可能刻意占取路面;再则新建房屋为了争抢宅基必将比邻而建,本朝房屋多土木结构,若再有走水灾事发生,必又如眼下这般模样!”
话音落下,霍县尉也是点头道:“此次火患,便是因为比邻屋舍太近,才难以扑救!”
“接着往下说!”陈知县示意乐天。
“属下认为,应将发生火患的土地宅基全部由官府出资买下征用,再在原址之上建上宅院,或租或卖与百姓居住!”乐天两世为人,将前世房地产公司的那一套说辞摆弄出来。
略做估算,严主簿眯着眼睛说道:“买下小半个平舆县城的土地,再修建屋舍,这怕是需要一笔不少的银钱!”
陈知县也是眯起了眼睛,吩咐道:“你且继续说下去!”
“属下认为,欲重建平舆必先做好城市规划!”乐天接着说道。
听到城市规划四个字,陈知县感觉新鲜的很,不禁发问:“何为城市规划?”
乐天继续说道:“属下认为,重建半个平舆城并不是一躇而蹴之事,应徐徐图之,将需重建的地方分几步修建,一来占用的银钱较少,二来也便于管理!”
“属下认为,第一步,先修好城内道路,在城内路边挖出沟渠池塘引清河之水,可以留做走火时应急之用……”
严主簿插嘴道:“说的有道理,此次平舆火患,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在扑救火灾时无水可用,眼睁睁的看火势蔓延,将半个平舆焚成为赤地!”
乐天又接着说道:“属下认为,这些建好的屋舍之间用水渠相隔,便是意外走水,也能迅速就地取水,将损失降至最低限度!”
“想法不错!”陈知县也是极罕见的表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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