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宋

通译将保罗的话翻译了过来：“我家船东想问侯爷说制作玻璃的穆拉诺岛有军队驻守其间，用什么办法才能得到制作玻璃的工艺？”
听保罗发问，乐天很是优雅的啜了口酒笑道：“保罗先生是生意人，这些小手段便不要乐某来回答了罢！”
“我们是正经商人！”通过翻译，保罗很是认真的说道。
“陆地上的商人说自己是商人，乐某还能相信，走海路的商人若说是自己是纯粹的商人，乐天怕是要笑掉大牙了！”乐天哑然失笑，随即淡然道：“保罗先生可以先礼后兵！”
听乐天这么说，保罗很是尴尬，海商亦盗亦商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还是不解乐天这先礼后兵是什么意思。
“我们大宋有句俗话，唤做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听保罗发问，乐天淡然道：“这先礼么，保罗先生可以花钱买通穆拉诺岛上的守军，只要肯花钱，弄出几个会制作玻璃的工匠决不是什么难题，倘若是这些守军们油盐不进，大可以换个方法，雇佣海盗攻上岛去！”
保罗尤在震惊中，眼前这位乐大人，不止是两浙路的最高长官，还是大宋的侯爷，更是大宋皇帝的驸马，身份地位不是一般的高，这行事的风格与自己这些亦商亦盗的海商一样，有些不择手段。
见保罗还有几分犹豫，乐天很是义正严辞的说道：“烧制玻璃与烧制瓷器没什么不同，都是由各种石料粘土类的东西烧制而成，只是配方不同，我大宋的制瓷工艺与丝绸的生产工艺也不是传入到了大食，再由大食传到到了欧罗巴，而东罗马人却将制作玻璃的工艺严密保守成这种程度，独占巨额利益，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亦盗亦商，凡事以利当头，保罗在思虑一番后，说道：“若取得了这烧制玻璃的工艺，侯爷与在下怎样分配？”
乐天笑道：“保罗家族世代在大食与天竺等西域诸国做生意，所以这些地方的玻璃生意尽归保罗先生经营，乐某决不插手；大宋、东瀛、高丽以及南海诸国的玻璃生意，保罗先生与乐某五五分成！”
“真的？”保罗很是惊喜的说道。保罗深知只要取得了玻璃生意，就等于挖到了一个聚宝盆，自己的家族便是不再经营香料宝石等生意，仅经营这玻璃的利润就能富可敌国。
“君子一言！”听保罗发问乐天笑道，顿了顿接着说道：“此次去威尼斯穆拉诺岛，乐某不仅会出人，派人随保罗先生前去，还会出钱。”
听乐天不止出人还要出钱，保罗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只是眼睛亮起来片刻后，保罗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乐天自然养出了一身察颜悦色的本事，见保罗神情间略有些沮丧，立时笑道：“保罗先生有何为难之处，不妨说与乐某知晓，乐某或可以帮衬一二！”
半响后，通译将保罗的话翻译与乐天听：“乐侯爷，实不相瞒，我们船东正为这船上的货物着急，两浙最近适逢兵燹刚守，民众穷困，船上的货物滞销……”
“乐某当是何事，小事一桩尔！”乐天摆手，笑道：“保罗先生只要给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合适价格，明日乐某便让人将保罗先生船上所有的货收走，若是保罗先生有意买进大宋的货物，乐某也会以一个极为合理的价格让保罗先生满载而归。”
听乐天这么说，不止是保罗吃惊连旁边的通译亦是吃惊非常。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实力，乐天接着说道：“不瞒二位说，这杭州城最大的两位海商，白员外与王员外皆是乐某的岳父，他二人的船队里也有着乐某的股份。”
这位乐侯爷不仅仅是有权，而且还有钱啊！
对于保罗来说，可谓是一个吃惊接着一个吃惊，能飘洋过海的来到杭州行商，保罗不止知道杭州是大宋最富庶的地方，更知道杭州城中还有很有实力的两大海商，更还知道这两大海商不止是在杭州，在两浙甚至于南海一带都有着弱的影响力，
最主要的是，这两大海商在大宋的东南沿一带非常吃的开，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不止有大宋的水军护卫，而且在船队中还有着自己的力量，海上的海盗也要给其面子。。
没想到的是，这两大海商都与眼前的这位乐侯爷有着翁婿的姻亲关系，而且乐天还说一句话可以让这两位海商可以吃进自己携带的货物，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两大海商只是表面上的经手人，幕后真正的老板是这位乐侯爷。
交好这位乐侯爷，自然是好处多多；若是得罪这位乐侯爷，大宋的生意自己是别想做了。
很快，保罗的大脑再次飞速的运转起来。毫无疑问，取得玻璃的烧制工艺是二人间合做的一个敲门砖与垫脚石，而且丰的利润也是自己垂涎不己的，若是二人间有这个交情，自己就等于搭上这位乐侯爷的顺风车，自己整个家族都将要开始飞黄驣达了。
所有的事情思虑过后，保罗拍着胸脯对乐天保证，由通译翻译在旁边做同期翻译：“侯爷放心，我保罗对着上帝发誓，不需要侯爷派一兵一卒与侯爷的一个金币，我保罗也会想方设法将烧制玻璃的工艺与匠人，给侯爷弄到大宋来的。”
“cheers！”听到保罗的承诺，乐天举杯。
……
巨额利润是垄断的根源，玻璃的制造工艺，被罗马人当做宝贝藏了起来，保密的时间前后跨度长达几个世纪，直到君士坦丁堡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攻下，东罗马帝国灭亡，制造玻璃的工艺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
因为化学性质稳定极耐腐蚀，玻璃的用途极为广泛，制作望远镜、作化学试验用的各种器皿都离不开它，玻璃的作用虽然比不上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蒸汽机，但绝对是不可或缺的。
只是乐天可等不到君士坦丁堡被土耳其人灭掉的那一天，动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来取得玻璃制做工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话说当年英国人为了偷学茶叶的制作工艺，也不是派了许多商业间谍来华夏盗买茶树、茶种，雇佣茶家与制茶艺人到加尔各答。
直接催生了后世的印度与斯里兰卡发达的红茶产业，虽然这两个国家的茶叶质量因为水土与气侯的原因，无法与华夏的茶叶相比，但还是给华夏茶业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想到这里，乐天越发觉的自己做的没有什么错，玻璃工艺的外流，无疑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
刚刚用过晚膳，武松来报：“侯爷，吕将吕先生来了！”
吕将与陈箍桶被乐天派去劝降吕师囊，上旨吕将回来，显然是带了有用的消息。
闻言，乐天面容上立时露出喜色，忙道：“快请！”
于方腊一众乱军头目中救出吕将与陈箍桶，乐天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同时将二人派去劝降吕师囊，乐天也是冒了许多风险的，若这二人只是虚情假意的投靠，以至于鱼游大海，对乐天无疑是一件不利的事。
化解危机的办法自然是有的，但乐天决定还是要赌上一把，自己争取的不仅仅是人心，还有吕师囊手下十多万条性命。
很显然乐天赌对了，心中又怎么能不欢喜。
“侯爷！”
一身士子装扮的吕将被武松带了进来，向着乐天长身一揖。
“吕先生莫要客气，不见陈先生叱！”乐天相迎，看了一眼吕将身后，乐天问道。
吕将忙回道：“侯爷，陈先生留于吕师囊军中，在下先来一步以作联系！”
二人落座，吩咐下人上茶。
“先生此去，结果如何？”乐天直接提及正事，却见吕将的面容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心中不由一沉。
“在下不负侯爷期望，只是……”吕将忙说道。
“只是什么？”乐天问道，随即冷哼了一声，怒道：“莫非是那吕师囊孤注一掷，将麾下十几万兄弟的性命当做儿戏，真以为自己能力扛朝廷，创下一番基业不成？”
“侯爷误会了，还请侯爷听在下仔细道来！”见乐天发怒，吕将忙说道。
“是乐某唐突了，还请先生细说。”说话间，乐天面容上露出几分歉意。
吕将说道：“方腊被侯爷擒获后，吕师囊刚刚攻占乐清县城，待侯爷班师回杭州后，童贯率大军围剿吕师囊部，后与西军姚平仲部在石峡口相遇，激战半月有余，于本月初败于姚平仲部，败退之后的吕师囊尚于部下两万余人，其正打算与永嘉人俞道发会合，在下与陈箍桶二人与其见面，在一番劝说之后，吕师囊亦感取胜无望，愿意归顺朝廷，只是……”
“只是什么？”乐天不解道。
吕将回道：“只是童贯拒绝了吕师囊的请降！”
“为何？”乐天不解。
吕将说出自己的想法：“想来是侯爷抢先一步，俘获了方腊，那童贯心存嫉妒，故而想在天子面前多捞些功劳。”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没想到童贯下作到这种地步，丝毫不顾西军士卒与寻常百姓的性命。”乐天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现下吕师囊部所在何处位置？是否还有归顺之意？”
“现下在台州黄岩驻扎据险而守！”吕将忙回道，又言：“吕师囊自知与朝廷交战必败无疑，有心归顺朝廷却被闭门不纳，所以请在下向侯爷问计，还请侯爷出手搭救！”
略做思虑，乐天故意摇头道：“童贯在朝中一手摭天，乐某也是无能为力啊！”
听乐天这么说，吕将忙道：“还望侯爷发发慈悲，吕师囊手下可是有两万多条性命呢！”
叹了口气，乐天问道：“大宋境内怕是无法容其安身立命了，不知其可否避祸海外？”





擎宋 第840章：洋为中用
“我的侯爷呐，那个保罗来到杭州有些日子了，出下两浙百业凋敝，这洋鬼子的货卖不出去，我们两个正打算在这保罗撑不住的时候，将他船上的货全拿下来，您怎么一股脑将那保罗的货全要了下来，您这一句话不打紧，咱们可少赚了几万贯呐！”
第二日一大早，王员外与白员外两个人就跑到了置制府司，王员外对着正在吃饭的就是一通叫苦连天。
正在吃饭的乐天不以为然：“人情大于生意，几万贯钱是小事，交情才是最重要的！”
见乐天的态度不温不火，王员外急的拍手：“侯爷呐，送到嘴边的肉您都不吃，让我说您什么好呐！”
不止是王员外这样说，白员外也是肉疼的紧：“侯爷，您不知道那些洋鬼子有多狡诈，那些三文不值两文的硫璃珠子、硫璃盘子、硫璃碗，被他们卖到几贯几十贯还有上百贯的，和这些番奴做生意得多长几个心眼！”
放下碗筷，接过下人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乐天反问：“咱们大宋的琉璃器皿能做的和西洋的一般透明么，一般精致么？”
听乐天发问，王员外与白员外一起哑了火，虽说这玻璃与大宋的硫璃很是相像，但大宋还真制不出西洋的这种玻璃。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见二人不语，乐天笑道，顿了顿问道：“日后若是咱们也会制这种玻璃，那……”
玻璃价比玛瑙水晶，听乐天这么说，王员外与白员外二人一齐睁大了眼睛，商人逐利的本性瞬间显露出来。
王员外说道：“侯爷，听说这玻璃产于泰西更西的地方，比天竺、波斯还要远！”
“这都不是问题！”乐天摆手，说道：“我与保罗己经说过了，等保罗从罗马人那里弄来玻璃的制造技术，在大宋、高丽、东瀛与南洋诸国的销售，五五分账。”
“原来侯爷打的是这个主意！”白员外恍然，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些番奴做生意向来没什么道德，侯爷莫要太往心里去。”
“玻璃这么大的利润，乐某不信他保罗不会动心！”乐天轻笑，目光投向白员外与王员外二人，乐天正了正颜色，说道：“还有几件事要拜托二位岳父大人。”
“侯爷尽管吩咐！”看乐天这副神情，二人知道乐天要说到正事。
乐天正色道：“现下两浙生意萧条，咱们的船也都闲着，明日派十艘船南下温州玉环，那里有两万多人马，将他们运到舟山！”
听乐天这么说，王员外与白员外一人各倒吸了口冷气，同时又在心中打出一个个问号，这两万多人马是什么人，乐天要这两万人马又有什么用？
“不瞒二位岳父说，这两万人马是乱匪吕师囊部，如今听从了我的命令！”就在二人惊愕中，乐天直言道。
惊讶中的白员外下意识的问道：“可是那随方腊起事的乱匪吕师囊？”
“正是！”乐天点头。
王员外心惊道：“侯爷，现下正在围剿乱匪，此事若是被朝廷知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呐！”
“二位岳父莫要耽心！”见二人害怕，乐天忙说道：“这两万人只是在舟山稍做休整，本侯日后会将他们分批送到东瀛守卫银矿，只要保守好秘密，朝廷又如何会知晓！”
“两万人？”白员外眯着眼睛，犹豫道：“这个数字也太大了罢？”
王员外也是用一产的眼神望着乐天。
“这真还不多，甚至少了！”乐天细细为二人分析道：“在东瀛那边银矿开采日后规模定然会越来越大，与东瀛土著发生矛盾的机率也越来越大，依东瀛人欺软怕硬的尿性，没有足够的人手，那些倭奴一定会想骑在咱们头上屙屎，这两万人不仅要负责守卫银矿，同时还要耕田种地负责自给自足，看似多实则实在不多。”
听乐天这么说，王员外与白员外对视了一眼，略过思虑，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现在朝廷围剿乱军，方腊和一干乱匪头头都被活捉了，消灭这些乱军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己，这两万人马若是能够被自己所用，省却了东瀛采银招募人马的麻烦。
“这两万做乱的乱匪肯不肯听侯爷您的指挥呐？”黄员外耽忧道。
“这些人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是那些油滑的兵痞，倒也容易控制！”乐天安慰道，随即轻笑：“而且只要将吕师囊控制住，自然不愁控制不住这些人！”
白员外想了想，说道：“既然侯爷一次拉来两万人的队伍，那我等便快些招募工人，加快开采东瀛银矿的速度！”
一件事情议完，乐天接着又说道：“还有件事，我要拜托二位岳父，请二位岳父拨船一艘选聪慧少年二十人，并配上足够的药物与郎中，随保罗下西洋！”
眼中尽是不解，白员与与王佐二人一齐吃惊问道：“不知侯爷寻这些聪慧少年下西洋干什么？”
乐天说道：“自炎黄始祖起，我大宋有四千年的历史，然西洋亦有数千年之文明，此番派这些聪慧少年去西洋，是想让这些少年学习番语，收集西洋各国书籍、技术，孔圣有云三人必有我师，师夷技之长补己之短，学贯东西方才能强国富民。”
华夏哲学只考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故而在人与神的佛学上落后于印度，故而有玄奘去印度取经；西方哲学思考的是人与物之间关系，考虑的是人与客观世的事情，故而西方的自然科学在后世很发达。
西方的自然科学发达，离不开阿基米德、毕达哥拉斯、丢番图、阿波罗尼奥斯、欧几里德等一系列科学家与哲学家的理论思想支持，而且正是这些人的哲学思想，引领了后世世界十六世纪到二十一世纪的经济、科学等诸方面的发展。
乐天派这些少年下西洋、学西方语言，主要目的就是在西方收集这些科学家的学术成果书籍，并将其翻译出来，日后在华夏传播开来，用西方哲学来补充华夏哲学的短板，可谓是洋为中用。
在乐天看来，华夏的哲学是考虑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讲究的是“入世”二字，常言道学而优则仕，而大宋也是这么做的，学习好的都去当官了，根本没有人去注重科学技术的发展，这些当官的做学问，自然也是做的当官的学问。
所以华夏的哲学越发的倾向于做官的哲学、治世的哲学，是做帝王用的哲学，不光孔子的思想是，先时代诸子百家的思想都是做官的哲学。
先秦时代到汉武帝之前，是诸子百家争鸣时代，华夏学术可谓是欣欣向荣，汉武帝觉的儒家学说最为适合自己的统治需要，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此时的儒家尚不是后世的面貌，随后儒家结百家之长越发的完善，只是随着统治者的需求，儒家的思想被学者们按照统治者的需求而修改，到了后来几乎成了阉割版。
孟子主张以民为本，要为民所想，不要将人民厌恶的东西强加给他们。朱元璋读了《孟子》，大发雷霆，诏告天下，说孟子的不少言论“非臣子所宜言”，罢免了孟子千百年来在文庙里和列位大儒们吃冷猪肉的资格，下令将孟子逐出文庙，不得配享，并发狠说，诸大臣“有谏者以不敬论，且命金吾射之”。
最后朱元璋还是敌不过满朝反对，又将孟子请回了文庙，但却将《孟子》一书删去三成，可想而知，华夏统治者们把儒家学说阉割成了什么模样，使明清以后华夏人的思想被彻底禁锢，也使的后世华夏有了百年之耻。
用后世的话来说，不解放思想就解放不了生产力。古希腊文明的哲学正好可以补华夏哲学的短板，解放华夏百姓被会儒家束缚的思想；而古希腊的基础科学与华夏基础科学的融合，经过消化吸收之后，华夏的基础科学水平，完全可以达到后世十八世纪第一次工业革命前的水平。
乐天知道，出现以蒸汽轮面为代表的人类第一次工业革命绝不是偶然，而是科学技术日积月累几千年后达到后的一个必然结果；绝不是凭着自己一个穿越者的想像，组织一群铁匠捣鼓出一台蒸汽机，就代表了大宋进入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
说的再明白一点，工业革命是人类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促使生产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革，从而又使生产力发展到另一个高度的结果。
原始社会进入到奴隶社会，奴隶社会再进入到封建社会，再进化到资本主义社会，就是生产力遇到瓶颈、突破、发展，再遇到瓶颈，再突破，再发展的结果，不同科学水平成果，所代表的就是生产力每个阶段的里程碑。
乐天要发展的不仅仅是几台机器，而是发展与改变大宋的生产方式与社会结构。
……
事情议过了俱体细节，王员外并没有走，开始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不知侯爷可曾听说，最近有人在两浙买下许多无主土地？”
听王员外说话，白员外也是说道：“我也曾听说了，那人出手很是大方，而且钱也是从咱们中华票号里支取的，短短半月支取了十万贯！”
乐天笑道：“不瞒二位岳父大人说，这购地是我主使人做的！”
“侯爷迟早是要回汴都的，在两浙购置如此多的土地是何意思？”王员外与白员外二人不解。
“前岁秋冬于西北灭夏，常见士卒以茅草蓄于麻衣间御寒，甚状甚是令人心酸。”乐天叹道，随即又言：“棉花织成的布匹比麻布暖和，而且棉花絮入衣袍之内，冬日御寒效更佳，若能广泛推广种植，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白员外想了想说道：“侯爷说的甚是，棉花不止可以御寒，价格也是奇高，获利也甚是丰厚，只是棉花若是种的多了，官府怕是会以影响粮食生计出面阻挡的！”
“白兄说的甚是，种了棉就种不了粮，棉价降了，粮价便涨了！”王员外想了想说道：“有些得不偿失呐。”




擎宋 第841章：无后顾之忧
“王兄多虑了，种麻栽桑养蚕皆是使用土地，可曾有过侵占耕田之说！”白员外摇头笑道，细细分说道：“棉布保暖性远高于麻布，不少达官贵人皆以棉布为衣，只是因为眼下棉花种植面积过小，才使物以稀为贵价格居高不小，只要推广种植面积，民间以棉代麻必是大势所趋。”
闻言，王佐也是摇头，苦笑道：“白兄，王某怎不知推广植棉于国有百利，但王某这般考虑也是为侯爷着想呐，免得侯爷所做所为被人所诟病，毕竟朝中看侯爷不顺眼的人太多，我等又帮不上侯爷什么忙，唯有劝侯爷凡事小心谨慎。”
“岳父大人过虑了，为官者就是让百姓吃的饱穿的暖，又怎会顾此失彼。”乐天摆手与王佐说道，随即又笑：“二位岳父大人放心，在一年半载之内天子是不会召乐某回汴都的。”
尚茂德帝姬，乐天便断了仕途，对乐天赵佶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两浙生乱，危难之际乐天奉命率军平乱，不止屡战屡胜更是生俘腊，派兵将方腊押往汴都，可谡是居功甚伟。虽说赵佶依百官所请夺了乐天的兵权，剿灭摩尼教余众之事由童贯全权处置，但却没有夺去乐天两浙置制使的官职。
哪怕朝中反对的声音再大，天子赵佶也是顶住了压力，在赵佶看来按祖制夺了乐天的军权己经有些过河拆桥，若再夺了乐天两浙置制使的官职，伤了乐天的心，怕是乐天日后再也不会再为国效力了。
在赵佶的心里，其实还打着另一个小算盘，赵佶并不满足于灭夏，还想拿下幽云十六州的故土，以完成太宗皇帝所没完成的遗志，所以决不能让乐天受太多的委屈。再才说以朝中这些官员的尿性，治不治的好还真很难说，倒不如将乐天放在那里，若真治理的不好将其召回汴都，乐天心里也不会什么异议。
听乐天最少要在杭州呆上一年半载，又细加分析了一下理由，白员外与王员外二人放下心来，显然这些时间足够乐天来做规划了。但也要抓紧时间，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所有布局。
为了商议事情，乐天留二人在置制府司用午膳，席间白员外说出自己的担心：“侯爷，我还是担心咱们东瀛采银的事情，依侯爷原本的计划，岛根、今川、伊豆、丰后、飞驒、甲斐等地皆是要相继开采。采矿不仅需要采矿工人，更还需要要足够的粮食做为保证，海路可以从大宋运些粮食解一时之急，但长久下来成本过高是十分不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