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听到州衙一众官员叫嚷,叶知州重重的拍了一把自己眼前的桌案,目光扫过一众官员,说道:“你们这些人如此反对,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王户曹参军听叶知州与乐天这般说话,头脑中嗡的一声,自己主要的职责是掌管户籍赋税、仓库受纳,这库房粮仓尽在自己的管治之下,中间的那些猫腻又哪里撇的清干系。
便是那曹司法参军也是目瞪口呆,虽说司法参军在州衙中几位官员中实权最小,但依本朝贯制,司法参军还管理一州财赋,平仓与义仓、均平差役、兴修水利等事务也需要司法参军过问。
有过问平仓与义仓的权力,那粮仓中的事情又怎能与其没有干系。
有人终于看出一丝端倪,叶知州与乐天二人是在演一出双簧啊。甚至有人揣测,叶知州本就知道乐天是皇城司亲事官的底细,故事将乐天调来蔡州,来查官仓粮案的。还有人揣测,乐天被皇城司当做细作捉起来,就是皇城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没有理会州衙公堂上吵翻了天,乐天说道:“刘巡检!”
“在!”刘巡检回道。
“着你手下兵士封了蔡州州衙,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军法从事!”乐天吩咐道。
“是!”刘巡检应道,向蔡州州衙门口行去。
不一会儿,齐整的脚步声传来,巡检司手下的兵卒进入州衙,将整个州衙封锁了起来。
虽说刘巡检与乐天都是正九品的武官,但人家是皇城司的九品武官,甚至可达天听,相比之下,刘巡检这个九品官含金量显得明显不足。特别在平舆时,听乐天说要带自己去蔡州,且公事机密重大,这刘巡检兴奋的两眼直冒星星,原以为只能窝在平舆当一辈子的九品小巡检,眼下却突然有了这个大的一个机遇,怎能不对乐天感恩戴德。
只是刘巡检不知道的是,乐天很不厚道,没有将蔡州士卒有可能哗变的消息告诉他。





擎宋 第131章:淮康军哗变(四)谷仓案
咣当一声门响,蔡州州衙大门被巡检兵丁关上,州衙三班差伇连同吏员、杂伇、门子被驱到州衙仪门后戒石亭内排成一片,整个蔡州州衙由乐天带来的平舆县衙伇与巡检兵丁全部接管。
“叶老大人!”看着自己带来的人马接收了蔡州州衙,乐天向叶知州拱手道:“下官只是皇城司治下官员,无刑事问讯之权,这仓粮的案子下属无权也不敢擅专,还烦请老大人过问!”
“这恐怕不妥当罢!”叶知州摇了摇头,摆手道:“此案涉及蔡州州衙,本官为一州官长,应当避嫌才是。”
“老大人多虑了!”乐天忙说道,又阿谀奉承道:“本朝有几人不知老大人廉洁奉公,若将此案上报朝廷,一来一回颇为周折,待朝廷批复,难免夜长梦多。”
叶梦得现出几分为难之色,略做沉思说道:“汝是九品武官,做为皇城司治下更是天子近臣,来到蔡州更是代表天家威仪,但却无权审问,本官便勉为其难,你在一旁听审便是!”
按理来说,蔡州州衙牵扯此案,一众官员必让退让避嫌,但乐天又无审问之权,按照情理,叶知州只能赶鸭子上架代为审问。
然而二人的对话,落在他人的耳中,心下皆骂二人足够无耻,整件事分明是二人设好的局,偏要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轻咳了一声,叶知州看了目光扫过立在公堂上的陈知县三人,吩咐道:“陈知县、严主簿!”
“下官在!”二人齐齐说道。
叶知州道:“本官命你二人带领士卒,去盘察蔡州谷仓,切要仔细了!”
陈知县与严主簿二人齐齐应了一声,带着一众从平舆带来的士卒与吏员,领命前去。
未过片刻,州衙侧门开启,只听在叫嚷声中,乐天的姐丈李都头与一众捕快押着三个富户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那三人被上了镣铐,口中依旧叫嚷不止,当看到蔡州州衙一众吏员齐齐被看押在戒石亭处,立时止住了叫嚷。
李都头回来复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乐天,只能拱手道:“属下按官人的吩咐将三人带来了。”
王、楚、沈三家粮商都是见惯了场面的人,虽不知眼下是一种什么情况,但知道情况绝对不妙到了极点,但见叶知州依旧端坐在大堂之上,施礼口中叫道:“大老爷在上,小民不知身犯何罪,却被拿到了州衙。”
“你等是何人?”事先己经得到乐天知会,叶知州明知故问。
那三人齐齐回道:“小民是奉公守法经营的商户!”
叶知州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乐将军,这事何意?”
“请三位前来,自是有事询问,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望着三人,乐天一笑,又吩咐道:“请三位去那边稍做休息,待需要向三位讨教的时候,自然会唤三位前来。”
事实证明,乐天的突袭很成功,陈知县虽然工作经验少了些,但严主簿却是官场老油条,怎样查蔡州官仓自然有深刻的见解,蔡州官署方面猝不及防,盘库只盘到中午,便有了准确的结果。
据陈知县与严主簿来报,蔡州谷仓中,账面上看四平八稳没有一丝亏欠,然而在查仓时发现,有四成今年入库的新谷居然都是陈年旧粮,其中大部分更是出现霉烂变质。更加恶劣的是,在这些陈粮的上面,覆盖的尽是今年新谷,以此来欺瞒官员查仓。
现下蔡州谷仓己经被陈知县命巡检兵丁封锁,库吏等人尽数被押往州衙。
听到这个消息,州衙大堂上有一部分人陷入到事情暴露后的绝望与恐惧之中。
便是那王、楚、沈三位粮商也是一脸的惊悸,做为知情|人与实际买卖经手人,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王户曹参军。此刻的王户曹参军也是面色惨白目光呆滞,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陆签判。
为什么不是黄通判?乐天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王户曹参军的面孔,更注意着其的目光,其实乐天很想知道这件事与黄通判挂上关系,但好像事情的发展并不能如自己想像这样。
签判有负责检查财粮之责,与此案脱不了干系也在情理之中。
案情查的如此顺利,叶知州心中大喜,这案子等于是自己查的,而且也和自己撇清了干系,更使自己的清誉大涨。想到这里,叶知州将目光投向那王、楚、沈三家粮商,重重的拍下惊堂木:“你三家是专做米粮生意的,整个蔡州都知道,三位与蔡州库仓有着生意往来,蔡州仓出的旧粮与买入的新谷都与你等多有干系,且交待下来罢!”
三家粮商想要推诿也推诿不成,因为乐天己命人将三家粮行的账簿收缴了过来。
没有过多的周折,事情明朗,证明乐天所查没有错误,叶知州命人将王户曹参军、司法参军还有陆签判收监看押,由平舆县霍县尉负责看守。
可以感觉到陆签判三人投向自己愤恨的目光,乐天只是一笑,并不加以理会,因为在乐天的眼中,这三人与死人己经没有什么两样。
“大老爷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糊涂!”一个掌管谷仓的老库吏大声哭叫道。
听到这老库吏哭叫,其余的库吏还有涉案户房差吏也是痛哭失声。本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州衙的三位官老爷出了恁大的案子,最多不过被谪往僻壤之地,但这些做为同谋的库吏,却免不得人头落地。
但没有人会同情这些人,但所有人都会想,这桩案子与叶知州、乐天二人绝对脱不了干系,想起二人的手段,衙中诸人也是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那掌管谷仓的老库吏见痛哭求饶无用,将目光投向乐天,骂道:“你可知道,我等俱要人头落地,你也忍的下心?”
什么?乐天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失聪听错了,做为人犯这老库吏还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心中好气又好笑,开口斥道:“你等国之蠹石不知悔改,竟敢质问上官,当真以为本官不敢当堂将你正法么?”
乐天终于找到了状态,想几月前在平舆大牢审问自家秦岳父时,自己便感觉自己有几分官威,现在想来自己那时便有了当官的潜质。
“乐将军,你有些失仪了!”看到乐天耍起官威,叶知州很是善意的提醒乐天,顺带提醒一下乐天,自己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下官失礼了!”乐天也意识到自己失礼忙赔罪道,说话间又看了那老库吏一眼,斥道:“要不了几日,你便知道尔等犯下之错便是百死也难赎其罪了!”
除了叶知州与平舆县衙三大老爷知道乐天话音里的意思外,大堂上一众官吏皆是迷惑起来,什么叫过了几日才知道,虽心中疑惑,但却不敢向乐天发问。
就在州衙内一众官吏以为事情将要告一段落之际,叶知州却突然发令,打开械库将军械拿出分发,几乎是人手一把刀枪。
众人更是摸不清头脑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州衙怕几家商户还有这些犯案官吏的家人来州衙抢人不成,这些人就是天大的胆子,也没有掉脑袋谋逆的想法罢。
州衙大门依旧紧闭,乐天占用了前衙一间吏房廨所充当临时办公地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眼下便是叶知州与平舆县三大老爷也是俱都是放下身份,来到了乐天这间临时办公地点。
这蔡州城到底怎么了,留心此事的人不禁心中想问。
明面上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士卒哗变这件事却是死死的压在乐天的心头上,也压在叶知州四人的心头上。
平舆县衙差伇加上巡检官兵有二百多号人,再加上州衙差伇吏员,也不到四百号人,若是淮康军士卒哗变,以手头上的这些人马,能不能挡的过去真的心中没底。
一边担心淮康军士卒哗变,一边又担心淮康军士卒不发生哗变,若不发生哗变,乐天有些担心自己不好向皇城司交待。
若平息了士卒哗变,这无异于大功一件,但若那些士卒蛮横起来,自己这些人能够平息的了么?这样的担心不仅仅只有乐天在想,叶知州、陈知县等人也在思虑。
将木捕头唤来,乐天问道:“依你来看,淮康军士卒的战力如何?”
“淮康军士卒号称一万,实员不过四千多人,其中一半又都做了工匠艺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余下的一半也是平日里也是疏于操练,至多半月小练一次,一月大练一次,估计战斗力还未必比得上巡检司的弓兵与衙中的差伇。”木捕头回道。
木捕头身为皇城司暗查,明面上的身份虽为捕头,但对淮康军的情况还是了解些的。
说到这里,木捕头又告诉乐天一件事,杨颂之所以能够成为本城富商,不是其生意做的有多么好,是其深懂谋势借势之理。
何谓谋势借势?说的明白些就是靠拢结交官员伴上靠山,依靠官员谋取些官府生意。
杨颂的上任靠山因年事以大致仕,便没了什么靠山。而黄通判自蔡州上任以来,依靠权势将官府中的生意,大多都分与本家来做,没有前任靠山,杨颂也便接不到什么州衙的生意。
乐天明白过来,杨颂的经商之道与后世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胡雪岩也是傍上了左宗棠这棵大树,才真正的发迹起来。眼下杨颂想烧张所这个大冷灶,若张所能够咸鱼翻身,杨颂自然又有了一个靠山,而且这个靠山是自己一手捧起来的,比起寻常的靠山更要牢靠。
就在乐天与木捕头说话间,童四来到州衙,报告了一个令乐天惊的目瞪口呆的消息,眼下不仅淮康军有士卒哗见的迹像,连同本地的厢军也有哗变的趋势。




擎宋 第132章:淮康军哗变(五)情势不妙
东京汴梁,皇宫,左承天门内北廊。
皇城司便设在这里。
皇城司,京中寻常百姓只听说过这个衙门的名字,却从没见过这个衙门,甚至连这个衙门的确切办公地点也不知道,但却心里却是对这个衙门畏惧到了极点;京官们知道这里,但来皇宫时只是远远的看了这个衙门一眼,远远的便打了一个寒颤,早早远去,唯恐避之不及。
皇城司虽没有后世锦衣卫那般臭名昭著,但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臣们私下里的牢骚与百姓们信口雌黄的胡诌,若是被这些天杀的查子捕捉到,保不准就有无妄之灾落到头上。
“嘉王殿下这副百鸟鸣园当真是漂亮的紧,画上这鸟儿如活过来了一般!”
嘉王赵楷刚刚落笔,正打量着自己的新画作,侍奉在一旁的小黄门徐福子一脸阿谀的奉承道。
“小福子,你净会说些讨喜的话。”赵楷摇了摇头,面容上露出几分不满之色,叹道:“精致倒是精致,只是着墨粗黑欠生动耳!”
“那是殿下对自己的要求太过苛刻了些!”徐福子说话极为中听,又说道:“小底前几日去画院走了一遭,特意瞅了瞅画院里那画工们画的花鸟,没有一个比得了嘉王殿下!”
赵楷笑道:“你这张小嘴就是会讨人喜欢!”
“嘉王殿下,蔡州急报!”
就在二人说话间,皇城司史勾当官进得屋来,手中捏着一小卷纸条呈了上来。
“何事?”赵楷问道,伸手接过纸条。
史勾当官拱手作揖道:“蔡州加急,淮康军有哗变之忧!”
展开纸条,赵楷紧挑眉头说道:“我朝对禁军士卒向来优渥,若无人挑拨,军营怎会有哗变之忧?”
史勾当官回道:“条子上说,蔡州州衙粮官与淮康军粮官勾结中饱私囊,使军卒口粮恶劣,引发士卒不满。”
“乐天……”看着纸条上最后的署名,赵楷眯起了眼睛:“这个名字有些熟。”
一旁的小黄门徐福子忙回道:“殿下莫非忘记了,史勾当官曾向那人求了首词献与殿下,若小底没有记错的话,好像那人就是唤做这个名字。”
史勾当官也是回道:“殿下,这乐天正是写了那首临江仙的县衙小吏,更是您亲手担拨的,眼下在蔡州做事。”
“原来是他!”赵楷恍然:“那首临江仙大气磅礴,父亲读了之后也是赞不绝口,此人当真是有几分才华。”
“这乐天有几分才气,又怎比得上殿下,若不是眼下官家实行三舍制,又不许皇室成员参加科举,怕是以殿下的才华,夺得状元郎如探囊取物一般呢。”徐福子的嘴够甜。
“闲话少说!”轻叱了徐福子一句,赵楷将目光投向史勾当官,问道:“史锋,淮康军有可能哗变这件事你怎样看?”
史勾当官回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淮康军粮草官与蔡州粮仓官吏勾结中饱私囊的话,哗变之事的可能性极大,只是……”
“只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赵楷不满道。
史勾当官回道:“只是那乐天刚进皇城司,虽被殿下封了个九品散官虚职,但只是个小小的吏员,属下怕此人探事不大牢靠,万一再如田威那般自摆乌龙……”
赵楷问道:“军中稽查由卫尉寺负责,卫尉寺那边就没有消息么?”
“属下这便着人打探!”史勾当官回道。
“去罢!”赵楷说道,又叮嘱道:“谭稹那边,你别忘了知会一声。”
史勾当官应道,转身告辞离去。
见史锋离去,赵楷忽说道:“徐福子,随我去延福宫去见父亲。”
“是!”徐福子回道,随在赵楷身后向延福宫行去,突然又道:“小底前两日听延福宫的小黄门说,近来有朝臣向官家上了折子,言称三舍法弊端,奏请重开科举。”
“喁?”赵楷有些意外,随即目光四下扫视了一眼,责怪道:“休要在宫内言朝事。”
***************************************
在乐天临时办公的这间吏员廨所内,气氛异常的沉闷,叶知州、陈知县等一众官佐每个人都紧锁着眉头一发一语。
那平舆县的刘巡检刚刚得知淮康军要哗变的消息,一张脸立时变的惨白起来。
“淮康军有人马四千多人,厢军也有两千多号,二者若是合在一起,形势堪忧!”叶知州叹道。
陈知县也是摇头道:“州衙加上从平舆带来的人马,至多不到四百号人,与蔡州驻军相比十五比一,形势险峻!”
“依属下的看法,不如我等趁士卒没有发生哗变之前,先且撤离州衙避其锋芒,并上报朝廷,由朝廷派兵征剿。”刘巡检说道。
“不可!”霍县尉摆手。
“此法不可行!”严主簿也是摇头,说道:“淮康军士卒哗变在即,我等撤离,将来朝廷免不了追责我等临阵脱逃之罪,便是侥幸活得一条性命,怕是余生也不好过。”
说到这里,严主簿将目光投向刘巡检,道:“我等皆是文官,而刘巡检与霍县尉俱是武官,官家虽说不杀士大夫,但在座的武官便难说了。”
严主簿意思表达的很明白,文官们可留得一条性命,但霍县尉、刘巡检还有乐天,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十有八、九会被当做替罪羊砍了脑袋。
听闻,刘巡检面色越发的苍白。
乐天险些骂了出来,这赵官家什么狗屁的祖训,只杀武官不杀文臣,难道武官天生就是用来背黑锅的么。随即乐天又揣测道,自己无论如何以后都要想办法弄个文官当当,若是没有文官这个护身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当做替罪羊,被人咔嚓了。
叶知州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现在,你有何打算?”
乐天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老大人不妨下令,将淮康军军衙的差伇皂吏、杂伇等人调到州衙,再加上州衙差伇募来的帮伇,想来有六、七百人之众。”
“那也是十比一,与送死有什么两样?”刘巡检摇头。
“州衙占地不大,便是那些哗变士卒想到攻打州衙,几千人也难以展开,我等依据有利地形防守坚守几天,或许能将援军等来。”乐天说道。
“看来眼下也只有此法了!”叶知州叹道:“本官这便下令淮康军军衙知军等人带人赶赴州衙。”
霍县尉哼道:“走是一个死,留下来却未必死,不如与他们拼了!”
宋时,在关隘等兵家必争的军事要地,通常设军一级地方行政机构,但这个“军”非军队的军,而是根据治所的大小,相当于州县一级的地方行政区域称号,只是以“军”字来形容地势的重要性。
蔡州的淮康军相当于府县同城的县级设置,淮康军的最高长官名为知军,却是文官体系,与陈知县是同一行政级别,下边分设主簿、县衙之职,也有三班快伇、六房吏员。
蔡州号称为开封的南大门,是扼守咽喉之地,州县同城,淮康军是地名也可以看做是一县之地,而驻军也以地为名,称为淮康军,当然管制军队的最高长官,是军队的将军。
当然以军为地名的地方行政有大有少,大者相当于州一级治所,小的相当于县一级治所,这淮康军便是县一级行政机构。
心中对蔡州驻军没底,乐天想了想说道:“下官想去军营查看一番虚实。”
“眼下情况危急,淮康军更是危险境地,以身犯险要不得。”严主簿说道。
叶知州想了想说道:“打探一下虚实也好,也好有备无患,只是多加小心!”
乐天应了声,去官舍寻了套日常穿着的长衫换上,带上尺七、涂四、张彪,在童四的带领下,向着蔡州淮康军驻地行去。
朝廷设置淮康军,目的是牵制南面军队或是百姓有可能发生的哗变,故而将驻地设在蔡州城北,或是将驻地设在蔡州城南,却是将军队置于险地,虽说有背水一战之说,却不是任何一个将帅都能指挥的好的。
出城遥看对面,乐天便能看到驻扎在北岸边的军营,营盘周围架起了栅栏,营盘里帐|篷并不算多,乐天有些不可思议:“淮康军名上有一万人,去了军官吃的空饷外,至少有四、五千多人,怎么就这么几顶账|篷?”
“现在天下太平,军中的士卒多在城中有住房,每日下了差或是下了工,便返回城里去居住了。”童四一边说话一边为乐天引路。
乐天只见岸边尽是渡船,想来都是为淮康军中那些士卒准备的。
“客官坐船么?”见乐天一行人走来,艄工起身问道。
“去对岸。”童四扔下几个铜钱道。
那艄工收起铜钱,好心说道:“几位客官,去了对岸要小心些,这几天这些军爷的脾气不好,可要当心了!”
“船家,为何对岸的军爷这些天脾气不好?”乐天故意问道。
那艄工答道:“听坐船回城的军爷们抱怨,军中伙食太差,正要找州衙讨个说法。”
“军中伙食不好,与州衙有何干系,要找也要去找粮草官。”乐天笑道。
艄工摇头:“小官人切莫要胡说,被那些军爷听到可不好。”
上了岸,乐天来到军营外,恰见那吴二立守在军营外,显然是要等童四来接头。
示意吴二立不要多礼,乐天问道:“军营里的情况怎样?”
吴二立回道:“听几个主要挑唆哗变的军卒说,只等厢军那边回话了,只要厢军同意起事,二者一起去寻蔡州州衙。”
“我可以进军营么?”乐天问道。
“可以。”吴二立回道:“属下这便带您进去。”
进入淮康军军营顺利的超乎想像,那把守军营的士卒没有向进出军营的牌票,也不说话,甚至多看乐天一行人一眼的兴致也没有,便全部放行了。
淮康军的守卫居然松懈到了这种地步,乐天难以置信。
进了军营,更加无法想像的事情出现在乐天的眼前,甚至乐天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1...5758596061...48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