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野百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景蓝
帕维尔在月厅的阳台站了一晚,吹她吹过的风、看她看过的景色,靠在她可能不只一次倚着的栏杆。
他设想如果莉莉亚现在推门进来,看到已经不复从前那样呆钝的自己,看到可能算得上俊俏的青年,她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会怎样说起话来?
他会轻轻挽起她的手,告诉她自己这两年的见闻;告诉她她是对的,他不是没用,他只是没有找到自己擅长的事而已。相比起在皇宫里苦读那些枯燥的书本,疆场上的谋略、马上的驰骋,才是他崭露头角的地方。
——真希望让你看看我在擅长的事上闪亮的样子。
他会真诚地看进她的蓝眼睛,把两年前没来得及说的话补上。
但是,她没有来。
阳台上栏杆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酒阑灯灺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来。
帕维尔落寞地回到寝室时,父亲遣人来寻他。
“帕维尔,这次的历练,很出色。”父亲严肃的语气有不加掩饰的赞赏。
“谢谢,父亲。”帕维尔不骄不躁地道谢。
少年郎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赏识,还是禁不住微笑起来。
快乐的时候他也会想起莉莉亚。
过去两年,他从一个纸上谈兵的呆瓜,在各种出糗、被骂、被处分??到终于在老伯爵的指导下,领军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两年能改变一个人许多,尤其是一个不到二十岁、意气风发的青年。
“来年,我军将继续西进,力图攻占赛罗。”父亲宣布。
为了取得更多资源,强大的斯克勒大军将继续西进。
“帕维尔。”
“是。”
他垂首恭敬听候吩咐。
“来年,我会任你为查理伯爵的第一副手。”
啊,来年春天来临的时候,他就要起行了。他要成为出色的军官,带领帝国、带领人民,创下千古留名的事迹。他的名字将要流传整片大陆,那么,莉莉亚一定会听闻他。
这是他们仅有可能的交集了吗?
帕维尔的心缩成小小一团,像脱水的柠檬。
“对了,这次你的凯旋,想要什么赏赐?”父亲忽然想起要犒赏他这两年的辛勤。
赏赐吗?他只想到一件事。
莉莉亚??
“父亲,帕维尔希望求娶诺特兰王国的莉莉亚公主。”他弯下腰说。
求来这样的赏赐会不会太没出色了?
不、不,怎么会?她是他的缪斯。
父皇沉吟:“诺特兰的莉莉亚啊??”
帕维尔紧张不已。
“这个大概不难,小国对大国总是天然的依附。”
帕维尔忍不住笑弯了眼,露出可爱的贝齿。
想到两人将再次相逢,他整整半个月都兴奋得睡不好。
但也仅仅是半个月,诺特兰回信拒绝。
信件是长长一卷羊皮纸,开头礼貌客套多谢殿下的错爱、殿下是何等出色、作为父母是多么希望得到像殿下这样的女婿??废话扬扬洒洒写了半卷。
下半卷才是正题——莉莉亚公主已经在多年前心有所属,与自幼相识的贵族公子定婚,而且将在来年岁末完婚,很遗憾不能与斯克勒帝国联姻。
呵。
帕维尔听着信件的内容,不禁冷笑。
怎么会?莉莉亲口说过她希望嫁给别国的王室,而不是本国的小贵族。这肯定是诺特兰私心的决定——因为不想在联姻时把国土拱手让人。
但他可以怎么样呢?
而且,莉莉不可能不知道他曾求娶于她,她不是说过这是她的心愿吗?
会不会……是她看不上自己?他们的相识,终究是不能见光的。那年在阳台让他心猿意马的话,说不定只是她随口应付,转瞬就抛诸脑后。
他们从没见过面,又怎么会认真对待彼此的承诺呢?甚至称不上承诺。她可能真的有个青梅竹马,心甘情愿嫁给对方——他应不应该庆幸自己来不及告白,没有自取其辱。
他亲自再写了一封信到诺特兰,但是直到来年春日他出发的那天,依然没有回覆。
于是他带着清晨的露水、春日的霞雾,毅然骑上了马,一路往西而去。
马蹄卷起风沙。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留恋的故乡在他方。
连绵的春雨,天气湿冷。军人不畏寒雨,但老伯爵已年届六旬,他不年轻了,春叁月的疠气竟然就这么快速腐蠹了他素来健康的身体。
老伯爵去世了,这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谁不知道行军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帕维尔临危受命,成为了斯克勒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主帅。
帕维尔认真研究地图——原定路线再西偏一点、再一点、再一点就是诺特兰了。
可不可以不走寻常路,出奇制胜呢?
起了这个念头,他彻夜不眠,独自在火堆边制定周详的计划。
他把理由对辅助他的老军官正正经经地说了一下:诺特兰积弱多年、地势平坦、补给充足??种种理由,在他心里其实都抵不过那一个理由。
军官们沉吟良久,对他的计划点点头:“可行,是个周详严密的好策略,殿下尽管放手去做吧。”
帕维尔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幻想到将要发生的美好。
军官们以为他是因为他们的首肯而笑,觉得少年郎的神采奕奕实在可爱,也一同微笑起来,在篝火边碰响了杯,说起了沙场事。
他心不在焉,满心只想着那个最重要、却没有说出口的理由——莉莉亚在那儿啊。
他满足地反覆默念她的名字。
她不是说过宁愿国家灭亡也不要当女王吗?谁管她是不是玩笑话,一个公主必须为自己的言论负责;而他会遵守自己的诺言,那不是玩笑话。
所以??莉莉,不用害怕,我只是来接你而已。
马蹄踏在诺特兰王宫大门前的石地时,有种不真实感。
军队已轻易入城,重重包围了王宫,他领着马在庭院蹉跎,转了好几个圈也不没敢进去王宫。
士兵回报诺特兰的王和王后已经自杀。
啊??他从来没有打算伤害他们,只是责任使然,他必须要把他们软禁起来。
莉莉亚会不会恨他?她看见父母自杀,会不会??
“那么,莉莉亚公主呢?”他问完以后,又彷佛害怕听见什么噩耗,别过头去不看那个小士兵,心跳得虚快。
“她已经不在皇宫,属下问了许多人也没有愿意透露她的行踪。”
他的手勒紧缰绳,马儿吃痛地嘶鸣,剧烈地昂起马首,但帕维尔仍泰然坐在马背上。
该死!
他多么想要派人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搜刮她。
不,他没有这样的时间!
帕维尔命令必须搜捕诺特兰王室的余辜,以除后患。
他和士兵彻夜走遍了诺特兰王城的各个旮旯,从王国的歌剧厅,到最贫苦的市集,每一条小巷,每一户人家,挨家逐户地拍门。
可是一夜之间又怎么可能搜遍整个城市呢?
清晨,又是清晨,一如出发的那个时候,他再次弄丢了珍贵的宝物。
不同的是,他的心茫然流浪,再也不知故乡在何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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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爱脑补的帕维尔,而且脑补的都错得离谱hh
这一章走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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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接近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这个家伙的执念越来越深了~
下章莉莉继续搞事hhh
阳台上的野百合 十三、帮我
莉莉亚躺在床上看花巧的水晶吊灯,怔怔出神。
距离那个激烈的清晨已经一个月。
她该怎么办呢?再这么下去,日子就一天天这样过下去了。
——她才不会坐以待毙。
这些日子,莉莉亚掌握了帕维尔生活的规律。白天的时候都在忙碌,到晚上她都睡下了,他才悄然打开一条门缝,轻声躺在她身边。
有些时候她会醒来,有些时候不。
帕维尔从来没有对她有任何举动,只是偶尔睡醒了,莉莉亚会发现自己窝在对方的怀中。
莉莉亚以为他的夜归是因为工作忙碌,其实他只是害怕两人再起争执,故意拖延到夜深才回寝室的。
每天她醒来之前他就走了,两人相安无事,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夜,莉莉亚说了两人这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在他躺上床的时候,她微睁着眼,叫了他的名字:“帕维尔??”
帕维尔看她整个人被丝绒被子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脸,睡眼惺忪,却似眷恋地叫着他的名字,心中一软。
他却忽然想起自己那个早上的狠话,像是要应验那些许诺,他板着脸,声线冷硬:“怎么?”
莉莉亚被他语气中的疏离噎住:“你??”
“我?”
她嗫嚅:“没事。”
两人抱着手臂盯着天花,沉默良久。
莉莉亚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像储足了勇气,一下子钻进了帕维尔的怀里。
他的胸膛有点硬,莉莉亚一下用力过猛,不小心磕到了鼻尖。帕维尔的心跳很快,连她的脸颊都感觉到温热的砰咚跳跃。
帕维尔微笑着看她翕动的鼻子,像只为了零食而扮得温驯的小猫,又看她皱着鼻子和眉头,转头把脸埋在他胸膛的模样——他的心便溢满了幸福,他可不可以假装她是爱他的?
他叹息一声,回抱了她。
她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你这么久都不理我。”
帕维尔想,他们是不是久经冷战的情人,像撒娇似的……
“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得不似内心的千回百转。
“那些话??你就是说说而已?”她说的是那个清晨的话。
她发现虽然这个人强迫过她许多次,在某些事情上却异常绅士——莉莉亚在赌,她也害怕。
帕维尔把她拉远一点,视线落在她润泽的唇瓣上,像馋了一样舔舔唇:“哦??可以吗?”
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闭上了眼睛。
于是他便吻上了她。
唇缠绵如浪,舌就是灵活的鱼,一再随浪翻腾。
他吮吸、她躲藏,他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吻加深,让她无处可逃。
涎沫被搅动得泛滥,从微张的口角滴落到她的衣领里,渗落在她的乳房上。莉莉亚隔着泪花看他闭目陶醉的模样,纤长的睫毛近得几乎拂过她的脸颊。
她唔唔地推开他:“唔、不??够了??”
两人分开,帕维尔抵着她的额喘息,专注地看进她的眼。他还没有摘下眼镜,镜片也阻挡不住他眼中沸腾的欲望。
两人呼吸着彼此之间潮暖的气息。
他看了半响,再次低头叼住她的唇,两手交叉搂在她的后背。
这是个温柔缠绵的吻,带着怜惜,细细地舔舐。
帕维尔的手转而按在莉莉亚的胸脯上,手下的动作不似唇间的温柔,有些粗鲁地揉弄着。
莉莉亚感觉到腿间的湿意,害羞地把脸别开,不让再亲。
他顿住,在她绯红的侧脸轻轻落下一个吻,呼吸有些压抑地微颤着。他手上的力度不减反增,还伸进衣领拨弄她已经立起的乳头。
莉莉亚不自在地在他的怀里扭动。
帕维尔愈来愈兴奋,腰部扬前,两人的胯部紧密相贴。碰上那片柔软的瞬间,他整个人像坠落似地颤抖了一下,还为自己的敏感低低地笑起来。
他松开一只手探往自己身下,隔着裤子粗鲁地按弄着鼓起的地方,声音如海妖般魅惑。
“嗯??莉莉,帮我脱衣服呀。”
莉莉亚红着脸看他不得章法地自我抚慰,在他强烈的注视下,她勉强伸出双手轻放在他的裤头上,却没有往下褪。
帕维尔按着她的手给自己脱了裤子,他的性器马上着急地弹跳出来,那根硬挺的东西顶端已经兴奋得水莹润泽。
莉莉亚撇开脸,害羞得不敢看。
他轻笑,强行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又撩起她的睡裙,碰到已经湿透了的内裤,沿着裤子的边缘往幽暗的洞穴摸索。
莉莉亚不情愿地扭动身体,软弱地推开他作乱的手,但终究是徒劳无功。
她挤出几滴眼泪:“不要??我不要了!”
他没有停下,但眼神探究地移向她的脸庞时,看见烫热的泪珠滚下她潮红的脸颊,他的手马上离开了她的身体。
“反悔了吗?”他的温柔快速退潮,只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漠然地看她。
“我以为我可以接受??”她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默然,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打算给他,但他仍佯作没识破她拙劣的伪装:“呵,那你帮我啊。”
他跪坐起来,又像上次那样把阴茎往她手中送,龟头好几次戳在她的腕上。
“喂。”他催促,像敲门那样轻轻戳着她。
莉莉亚一如上次那样没有理他。
帕维尔忍耐住因为求而不得的战栗,看她垂睫逃避的模样,低笑一声,猛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胯下。
“你看我这么硬,你不是以为你可以继续安心睡觉吧?”
他强行屈起她的腕,用力捏住她的手,圈在自己那根硬物上。
莉莉亚因为手上灼热坚硬的触感羞恼不已,双脚凌空踢着,帕维尔便夹起膝盖定住她,却仍然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拉着她的手给自己手淫。
“嗯??莉莉??”
他的眼神一直像观察地紧盯着她。另一只手微微托起她的背,沿着她的脊骨上下摩挲。
莉莉亚羞恼得大叫:“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直被强迫让她的声音有委屈的颤抖。
“哼、嗯,我怎样?”他忍耐着快感,吞了一口口水,回应道。
她哑然,今夜似乎是自己先招惹他的。
她强忍着心中的反感,看自己的手在青筋满布的淫物上套弄,柔软的掌心清晰感觉到它的纹理,指尖滑过冠状沟??不,不要再想了。
莉莉亚装作依顺的模样:“你怎么可以……可以对我这么忍耐?”
“唔??嗯?什么意思。”
她欲言又止:“我以为你会??”强奸我。
这也是一直徘徊在她心头的疑问。
帕维尔握着她的手的动作放轻了些,他在思考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然后他轻笑:“等着吧,等你心甘情愿的一天。”
他因为身体的满足而战栗,却又想起她的一再推拒,心中酸涩。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战利品。”
他知道这不可能,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了,他用她的手??甚至只是看着她就满足了。
不!甚至他们可以什么也不做。
只要她还在他的房间,他随时可以看到他的宝物??
“在此以前你要满足你的丈夫——嗯??”他呻吟一声。
帕维尔加快手中的速度。
快感来袭的一刻,他忽然觉得害怕,害怕自己会被看穿,害怕被发现之后他的一颗心会被弃如敝履——他只敢偷偷爱她。
“呃嗯……”他发出像抽噎般的呻吟,像破碎的低泣。
只要想到她不喜欢自己,一颗心就难过得揪起来,但帕维尔还是说着违心话:“你不喜欢我,我的心不会留给你??但我的精液??”
他一挺腰,快乐又痛苦地皱起眉毛。
“嗯——”他愉悦的轻吟让莉莉亚心中一跳。
白浊的液体湿透了她的掌心,在指缝间溢出,黏稠温热的触感——她竟然不觉得噁心。
莉莉亚满心讶异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为她的身体如此着迷??他甚至说,只要得到她的身体就满足。
她的虚荣心从来没有这么膨胀过。
即使她对对方没有好感。
帕维尔从高潮中缓过来。他用干净的手把莉莉亚的头转过来,两人四目交投,他哑着声音接续把话说完:“都是你的??”
此后如此往来叁四次,他们都没有做到最后,有些时候他自己解决,有时候用她的手,或者确实难耐的时候,他便像那个清晨那样磨擦她的股间。
帕维尔仍然对她冷冷的,但每次莉莉亚拒绝的时候他都会停下动作。
呵,他在期待什么呢?每次她的主动都叫他兴奋不已——尽管他知道这一次不过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明明妻子在身边,他还是只能手淫。
这夜,莉莉亚在他身体刚满足过的时候漫不经意地问:“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整天待在皇宫太无聊了。”
她其实很紧张。
帕维尔觉得她的朝气愈发黯淡,他觉得自己把阳台上的公主折腾成萎靡的干花,虽美,却让他心疼。
他知道她的目的,还是忍不住点点头:“好。”
她想离开,那就让她试试吧。
“明天让孟德森给你准备马车。”
她马上反驳:“不,我要骑马。”
帕维尔有些意外,她会骑马吗?明明腿间那么娇嫩……想起两人初重逢的时候,他不自制的失礼,耳尖便变得红赤。
“好。”
骑马比较方便她逃逸,但她怎么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呢?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抓回来了。
帕维尔看见她出发时的抖擞、被抓回来时的萎靡不振,笑得开怀:“哈哈。”
莉莉亚抬头看他,她就像只虚张声势的猫。
笨公主,她果然不适合当女王。帕维尔在心里闷笑。
笨得可爱,可是谁让他爱她呢?
“如果你真的离开得了,我就让你走啊。”他笑道。
莉莉亚看他笑得得意,怒火一下就爆发:“你快滚!”还把他推到门外,砰地用力关上了门。
他还在门外低声笑着,悠然走到对面房间。
后来那个房间被收拾得整齐,装饰得跟他的寝室别无二致,就是为了方便某个经常被妻子赶出门口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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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太多肉我也好害羞,明明是个淑女什么的??再开新文我要走清水路线!!(不可能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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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野百合 十四、逃逸
傍晚的时候,莉莉亚独自在城墙上散步。
她伫足看城里的升平。
华灯初上,酒馆外围满了人。平民们正拿着瓶子碰杯,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只听一阵笑声嗡嗡地爆发开来。
商家在收摊前努力吆呼叫卖,果摊上排列的整片果子红艳诱人。
有个吉普赛舞女在墙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跳着舞。明艳的舞衣、闪亮的手镯随舞步叮当作响,旁边有个吉普赛人弹着结他伴奏,悠悠唱起关于流浪和命运的歌。
这里已是外城的边缘,外城之外便是一片荒芜的野地,距离最近的城池也要骑一天的马才到。
往城内最深处眺目,可以隐约看到宫殿的塔尖——帕维尔应该已经不在宫里了。
莉莉亚坐在墙边看漫天星辰,看蛾在扑火。夏夜的风吹来潮湿的感觉,让她身上布满一层薄汗。
“怎么这么久啊??”她细声嘟囔。
她都想要回去了。
莉莉亚在墙边晃着腿,看士兵忙碌着。他们刚好正在交班,闹闹嚷嚷的,再过一阵子就会有人到墙上巡视了。
忽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从远处走来,停在她身后。
她不回头也知道是他了。
“这么晚?”莉莉亚还是无聊地看着夜空,没有看向来人。
“嗯。”
帕维尔坐到她身旁,两人沉默着,肩并肩看万家灯火。
风突然猛烈起来,帕维尔小心地拉着坐到里面一点。
墙上代表辉煌的旗帜猎猎吹响,她的发也被吹到帕维尔的脸上,他悄悄呼吸着她的气息。
“我一直在下面。”他指指城墙下的旮旯,他刚才在下面看她在风中纤弱的身影看得失神。
“哦。”莉莉亚随口应道。
开始的时候,莉莉亚一再逃去城内城外的许多地方,但每次都会轻易被带回来。她甚至躲在距离路边很远的荒丛里,被蚊子叮了好多个包,他还是能找得着她。
莉莉亚放弃了,坦然在皇宫里过着有求必应的日子,逃什么呢?在外面被蚊子叮的包可痒了半个月。
虽然接受了命运,她仍然对帕维尔没个好脸色——她才不想表现得那么乖顺。她偶尔还是会逃跑,不过后来她都直接在原地等他来找了。
帕维尔打开话匣子:“明年??我又要出外征战了。”
“哦。”
他的声音在风中轻飘飘的:“不要趁我不在跑掉,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把你找来的??”
他搂着她的肩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一点点,充满占有欲地说:“你是属于我的。”
莉莉亚翻白眼:“我跑得掉么?”
“你跑不掉。”他抿起嘴笑。
“??哼。”
两人又沉默,帕维尔搂着她的肩。她的头只要稍微倾斜就会靠在自己的肩上,他们多像相爱的情人??
而莉莉亚不自在地耸着肩,对方的手烫热得让她心慌。
她拂开他的手,硬邦邦地问:“去哪?”
两人的距离近得连他张嘴的声音也听得见。
“赛罗。”
“哦。”莉莉亚再一次终结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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