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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主不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牧雪
听高天意如此说,我只好随着老牛头进去了。
一进藏书阁,就有一种浓郁的压抑感随之而来,里面比较宽敞不过较为昏暗,只有一根根蜡烛泛着发黄的微弱的光。
内中有大大小小十来座书架,书架的背面各伸出一根筷子粗细的钢丝,钢丝挂扣在一根根顶梁红柱的铁钩上。而那些红柱上,却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我大致看了下,其中所认识的不过有降魔咒、镇妖咒、御风咒、破邪咒、钩魂咒、定身咒、护心咒、护身咒、收魂咒、天罡咒等。
还有大多数不认识的,此时也没有时间去细看,穿过书架进入内阁,我骤然就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悬吊在房梁上。那可不就是邱掌教嘛。
只见他一脸的惨相,吊歪着的脖子像快要断了似的,口中伸出一条鲜红的舌头,嘴角边不断地有鲜血溢出,有的流到胸前,有的滴在地上,很是摄人。
“尸体没动过?”我问。
老牛头道:“没有。老邱死的太过于离奇,我想肯定是中了什么邪法,没搞清楚之前,连我也不敢擅动,当即就封了锁,才去找你。”
听了这话,我默默不语,再次陷入了沉思。首先,尸体没有动过,在邱掌教出事之后,老牛头就在第一时间保护了现场,所以,要想查明死因,就在这屋子里或许能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时候,老牛头从身上摸出了三枚铜钱,掐在手中,正要掷出去将房梁上的绳子割断的时候,我连阻止道:“先不要放下来!”
老牛头一脸惊诧地望着我,道:“难道就这样一直让老邱受折磨吗?虽然我平日了也不怎么喜欢他的德行,不过他现在都这样了,也是相交一场,我可看不下去了。”
高天意也劝道:“老前辈且等一等,若思现在正要查明掌教的死因,先不要擅动尸体才好。”
听高天意这么一说,老牛头方住了手,这时他才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量起高天意来,皱了皱眉头,问道:“女娃说你是奇门法的传人?”
高天意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最讨厌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了,像上次云亭懿给他滴血算命的时候,血迹瞬间干涸,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怪人,也是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他当时就恼了。此时的老牛头也是用这种看他,他明显有些薄怒了,冷不丁地道:“是啊,咋了?”
老牛头依然是眉头紧皱,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一样,口中还嘀咕道:“怎么会将奇门法术传给你呢……”
说实话,听了这话我也是有些意外,更别说高天意了,他当时就圆睁怪眼,有些激动地道:“你说什么!”
“唉,罢了罢了,先不说这,还是先查查老邱的死因吧。”老牛头岔开话头道。
高天意很是不舒服,还要追根究底问个明白时,我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让他先不要纠结了,高天意才长舒了一口气,斜瞟了老牛头一眼,然后帮我拿来了一盏煤油灯。
借着煤油灯,我们又在藏书阁里转悠了起来,这下还真被我们发现了一些端倪。
只见靠西北角落的窗户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地上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脚印,像是人的脚印,不过是小孩子的。当我们把灯光对准木地板的时候,却发现那脚印却不是常人的脚印,而是死尸的脚印。因为,那黑色的东西有些黏稠,像是尸油,尸油中却又有一些零星的干枯的血沫。
这时候老牛头也是惊疑地问道:“养尸的脚印?”
高天意也点了点头道:“确实像是养尸。但是我听若思说过,当日在包子山对付尸王的时候,若思险些丧命,亏得邱掌教及时赶到大展神威才降服了尸王。邱掌教那般高深的道行,不应该对付不了一个区区的养尸啊。除非由多人联手!”
说实话,看到那东西我的心一下子就揪的紧紧的,能瞬间吸食人的精魄的,的确是养尸无疑,但是我曾和邹明的养尸交过手,能飞行,不应该在地上留下脚印,何况还是这种脚印。
所以,我猜测,那死尸那必然是一个新死之人,经过炼化而达到跳尸却比跳尸凶残数十倍的养尸,而且炼化之人定然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想到此处,于是我说:“不仅是养尸,而且还是被剥了皮的无皮尸!”
我此言一出,高天意和老牛头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异口同声地问道:“无皮尸?”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是从这脚印的尸油和血沫推测的,若是一般的有皮尸,顶多只会留下黑色的印子,绝不会有干枯的血沫。当今能炼制无皮尸的,也就是江苏茅山一派的黑茅术了。”





阴主不息 016:邪术诚可怖,邱老实堪怜
说到江苏茅山的时候,高天意和老牛头尽皆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想必他们也对茅山道术有所了解。不过普天之下的阴阳门人,又有谁不知道茅山道术呢?
茅山在江苏境内,是道教圣地。西汉时期,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在茅山修炼得道,世称“三茅真君”。南朝的时候,道教著名的思想家陶弘景辞官后归隐茅山,专门开设了道馆,还收了不少道徒,因此他们就被世人称为“茅山道士”。
据说茅山道士都非常精通炼丹,而且他们还能够通晓天意。再者,茅山道士还会未卜先知。茅山派属于道家正宗派系,但是在后来的发展中,由于道术修炼的性质不同而被人分为两派,即白茅与黑茅。白茅专门以道法降妖除魔,而黑茅则以邪术害人。
不过,早几年,茅山派不管是黑茅还是白茅,在经历了“**”这一毁灭性的打击后,所余的正宗茅派道士已经很少了,现如今在江湖上行走的所谓的茅山道士多为蓝道骗子。
但是话说回来,能把养鬼催尸这种邪术修炼到这种高超地步的,自古以来有书记载的也就只有黑茅术了。不过,高天意刚才说的也没错,今晚对付邱掌教致他于死地的绝不止仅仅一个无皮尸,肯定还有别的人帮衬,让他不能相顾,所以才被吸走了精魄。
弄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又回头去看邱掌教的尸体,这时候我却又意外地发现邱掌教的手好像在指着什么,我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并没有什么,只有一面干净的墙。
这时候我也犯起了嘀咕:“奇怪。邱掌教这是指着什么呢?”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老牛头却灵机一动,道:“这是丁甲决!”
我和高天意闻言一怔,连忙问道:“什么是丁甲决?好像没听说过啊。”
老牛头道:“你们且看:他以大指压住中指,掐乾上,又以无名指压大指,这正是在请丁甲神傍身。老邱所学的正是六丁甲术法,你们不认得也是自然,我曾经与他斗法切磋过,以本命蛊击他,他就是以此决护身,伤他不着,所以我认得。”
“那他既然掐了法指缘何不打出去?”
高天意问的其实也正是我所想问的,只见老牛头望着邱掌教的尸体叹道:“这就要说到丁甲决的缺陷了。虽然老邱道行高深,但是丁甲决心决绵长,我上次与他斗法他是有所准备的,而这次很显然是被偷袭,所以还未来得及打出去就被对手抢先控了养尸吸食了精魄。”
听了这番话,我也是唏嘘不已。同时心里暗恨,不知道是什么人会这般阴险毒辣,到底有何目的!
正在我暗暗发恨的时候,高天意朝我道:“现在,邱掌教的尸体应该不会起尸,还是放下来,让他少遭些罪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掐了一些辰砂,手指一弹,就堵住了邱掌教的耳鼻口,然后一起轻轻地将尸体放了下来。
这时候,那个年轻的弟子悟玄进来了,朝老牛头道:“牛前辈,点坟馆的樊世棠前辈来了。现在师父溘逝,还请您帮忙主事。”
老牛头道:“本来跟他出来是做耍子的,没想到居然要帮他操心后事了。罢了,你先去准备檀木棺材,我去迎他,正要与他商量一下点坟下葬的事。”
接着悟玄便点头出去了。接着老牛头又朝我们道:“樊世棠说起来,与我也有将近二十来年未见了。最近一次相见也是那次的阴阳大会,后来我就在江湖上躲灾,再后来又回了老家无忧村。他倒是个点坟的好手,数一数二的地理先生。你们也来相识一下吧。”
说着,他便先出了藏书阁,见有弟子们进来为邱掌教净身,我和高天意便也跟着出去了。
这里既然说到定坟匠就和大家解释一下吧。所谓定坟匠,就是为死者量身定制一套埋葬的方案的人。包括坟头选在哪里,方圆朝向如何,坟旋坑多高多宽,棺木如何讲究,死者如何入殓等等,都由定坟匠安排。
因为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死法和身前后事都不尽相同,所以埋葬的方法和位置就会有不一样的讲究。如果整好了就诸事百顺,倘若整得不好,那就可说不准谁会倒霉甚至遭遇横祸了。
闲话少说。当时我们来到大殿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旧式长衫的老者背着双手,背对着大门,朝上看着道家祖师爷的神像。看到这个背影的时候,很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老牛头一声“老樊”叫出来之后,他才转过身来,我们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只见他年纪约摸七十来岁,脸上干瘪而多皱,深土黄色的皮肤,黑白相间的短而打卷的胡须稀稀拉拉地黏在下巴上,暗红的嘴唇有些干裂,鼻子上点上了密密麻麻的老人斑,两只无神的老眼半睁半闭地看向我们,接着朝老牛头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道:“老牛,你倒是身子骨硬朗,咳咳……”
老牛头反唇相讥道:“那是!你肯定老在我前头。”
樊世棠捂嘴咳了两声,道:“牛大义啊牛大义,我这么晚来是来吊唁老邱了,不是和你斗嘴来了。还有,收起你的那些小虫子吧。”
听了这话,我才知道老牛头的真名,原来叫牛大义。
牛大义当即圆睁怪眼喝道:“你个老不死的,怎得当着这些小朋友的面儿直呼我大名!迟早让你尝尝我绝蛊的厉害!”
樊世棠摆手道:“先不要动手。老邱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突然?”
于是老牛头先将我们介绍了一番,才又把我们方才的发现粗略地告诉了樊世棠,最后想请樊世棠为老邱定坟。
然而樊世棠听完这一切之后却皱紧了眉头,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特别重大的问题,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咳嗽声。
老牛头见樊世棠毫无反应,又道:“老樊你怎么不啃声了?睡着了啊?还等着你根据老邱的平生和死因定个下葬的方儿呢!”
樊世棠又干咳了两声,面露为难之色道:“这事非同小可,容我细细思量!”




阴主不息 017:登云升仙鼎,九宫回转穴
说实话,对于殡葬一事,我常日里基本没有怎么注意过那些细节,最多考究考究风水,确实不像专业的定坟匠那般注意每一个细节。听樊世棠那么一说,我们便知道他要为邱掌教定制一套非同一般的下葬方案了。
就在老牛头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悟玄又进来了朝他道:“牛前辈,已为师父净身完毕,停灵在肖公殿,也已为各位来客准备了住房,在天符殿。”
老牛头道:“既然这样,今晚大家就先在这里安歇一晚上吧,等明日再筹划。”
然后我和高天意就跟着悟玄来到了我们各自安歇的房间,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但是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像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邱掌教之死这事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场什么大的阴谋,但是所系何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却想不出来。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怀表,一直到了将近凌晨三点,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可是根本就没睡多久,万寿宫里的晨钟就敲响了,我也正是被这钟声给吵醒的,懒洋洋地穿衣出来洗漱,只见老牛头和樊世棠正在院中谈论着什么。我正要上前招呼的时候,却被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高天意拉到了一旁,还未等我开口,他便郑重其事地道:“关于邱掌教下葬一事,你我都不要操心!”
“为什么?”我弱弱地问。
高天意不冷不淡地道:“没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听我的就好。”
我虽然不知道高天意心里有了什么主意和想法,但是看他的样子,我觉得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也就在这个时候,老牛头好像看到了我们,朝我们叫道:“女娃,小伙子,你们过来吧,我们一起去斋房吃点东西。”
“哦,好的,就来!”
我回应了一声,然后稍作梳理就和高天意一起去了。
在吃饭的时候,也是我们四人一桌。老牛头又朝樊世棠问起为邱掌教下葬的事来,樊世棠停下箸,深沉地道:“邱道成年过古稀,已近飞仙之人,又兼是龙虎山掌教,万寿宫代住持,身份非凡。所以我准备……掘九宫回转穴,下登云升仙鼎。”
听到这两个定坟一门的专业性术语的时候,我们三尽皆一脸的懵逼,完全听不懂,连忙请教。樊世棠微微一笑,于是缓缓地朝我们解释开来。
先说登云升仙鼎,乃是说的棺椁(guo)。也许很多人只知道棺材而不明白什么是棺椁。棺材是用来盛装死者的匣子,材料可以是木材,也可以是石材;而棺椁是用来盛装棺材的器具,也就是所谓的外棺。在古代,棺椁表示死者的地位,在我们阴阳行当即表示道行的等级。登云升仙鼎,大小必须要满足能盛放下一具棺材,上面要雕刻云阁,且要贴上龟甲,使其恍若仙物,它可助死者灵魂早脱苦海,飞升登仙,甚至能受旨意显圣济事,保一方水土与众生。
在定坟一门中,登云升仙鼎往往要配合九宫回转穴。而所谓的九宫回转穴乃是说的坟坑,长要九尺七寸,宽要五尺七寸,深要四尺七寸,支撑棺木的须要用青石砌筑九个墩儿,每个墩长宽高要达到九寸,按九宫之势排列,在间隙之中还需要九根盘龙柱,即用仙木雕刻,长约九寸七,打下七分,即为九宫回转穴。
但是登云升仙鼎和九宫回转穴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长眠于此的。据说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其一,不做恶事之人;其二,习道修真之人;其三,德高望重之人。这样的人在死后才可以稳居于此穴,但若是有一点不满足的,据说上天也会降旨意与土地山神,破坏其穴,让其不得安宁,让其后世也不得昌盛。
听完这一番详细而专业的讲解之后,我在心里不得不为定坟一门的玄妙高深而感到折服,但是当我看高天意的时候,他确实面无表情,好像一点也不为此感到惊奇一样。
吃完饭后,老牛头就按照樊世棠的要求去给悟玄几个弟子安排活计去了,不过悟玄却说:“师父生前曾有一好友,名曰任昌时,泷县人氏,是个了得的风水师,还会鲁班术与周易命理学说。三年前,已为师父寻得一口好穴,据说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风水宝穴,只得师父这样的人方可安葬在那里。”
“哦?有这等事?”
正在老牛头朝悟玄细问那事的时候,我却忽然对悟玄口中的那个风水师有了一丝的敏感,恍惚在哪里听过似的,而且居然还是泷县人氏,那不就是我老家的邻县嘛。
我嘴里嘀咕道:“怎么好像我听说过这个人……却一时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一旁的高天意却朝我问道:“若思,你可曾还记得三年前我们来凤凰而路过狮牌县广茂村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栓妞?”
“栓妞?”一听这个名字我就更加熟悉了,一下子就想了起来,我说,“记得,她是被山精剥了皮的那个小女孩,后来被你发现镇物给治好了。”
高天意点头又道:“那你可还记得她祖母说的那镇物是哪位阴阳门人所赠?”
“啊!对!任先生。”不知为何,我居然有一丝小激动起来,“就是泷县的任先生,说不准为邱掌教点穴的还真是他呢。”
见我们一惊一乍地,老牛头就白了我一眼道:“咋呼个啥,既然你们认识,那正好由你去问任先生他为老邱寻的穴在哪里。”
“啊?”
原来他们刚才的对话,我一句也没听清,还是悟玄朝我解释了,说是那口穴任昌时先生答应过邱掌教绝不朝任何人道起,将来有朝一日邱掌教若逝世,定要在大限之前交代身后弟子到泷县城隍庙外十七里的安乐村找他,他会指出那穴。
听完这番话,我却有些不明白了,我朝悟玄问道:“邱掌教早就将这事告诉你了,难道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吗?还有,那位任先生怎么就可以断定邱掌教一定会老在他前面,万一他在邱掌教之前老,那这世上岂不无人能指出那穴了吗?”
老牛头翻了我一眼道:“女娃你还真是天真,他们这种人几乎能勘破天道命理,这也不算什么。我虽然不认得任昌时,但我想应该也是个高人。既然这样,那为老邱跑这趟腿就非你莫属了,你不可推迟!”




阴主不息 018:止步城隍庙,再遇土地公
听老牛头说出那话来,我就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首先,泷县在我老家那边,我比较熟悉,找起人来应该比他们容易;再者,从凤凰到泷县也有大几百里地,大多是山路,即使坐车也要转好几趟,而且晚上没车,来往尚需要两三天,而我正好会足底生云法,只消个把时辰,不过这门法术却是邱掌教传给我的,虽然我没正式拜他为师,入他之门,但我毕竟还得叫他一声老师,所以这趟脚理所应当由我去跑。
于是我点了点头道:“行!这事就交给我,今晚我出发,明天晚上我回来。”
高天意朝我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未等我说话,只见老牛头就白了高天意一眼道:“你又不会缩地功,还想让女娃传给你啊!我看你有点力气,正好留下来帮忙,等这事完结了,我传你绝蛊之术!”
高天意不服气地道:“切,我虽然没若思那么厉害会足底生云,但是我奇门法术中亦有鬼轿之法,同样在晚上能神行千里。还有,我才不稀罕你跟你学那种养虫子的法术。”
高天意那脾气我是知道的,最不喜欢别人贬低他讽刺他,只是我觉着他对一个老前辈说出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不尊重,但只见老牛头被他说的先是一愣,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只听老牛头不仅不生气,还看着高天意嘻嘻地笑道:“小伙子有点个性!不过,我看出来你天生就是育蛊的料,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学绝蛊的,哈哈哈……”
“切!”
高天意十分不屑,扭头就不搭理老牛头了,却朝我看来,我说:“算了吧,你还是留在这里做个帮手吧,如果觉得闷,就四处逛逛。我这是去找人,没啥事的,放心!
我这么说以后,高天意方勉强答应了。这一天,在凤凰境内的许多得到信的阴阳先生都陆陆续续地前来吊唁了,可把老牛头给忙活坏了,半天连口水都没时间喝上。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我提前画好了甲马符,老牛头也没时间送我,我只是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高天意把我送到后山,我在山道上做起了足底生云法:“望请六丁六甲神,白云鹤羽飞游神。足底生云快似风,如吾飞行碧空中。一步百步,其地自缩。逢山山平,逢水水涸。吾奉三山九侯先生令!”
念完咒语之后,一打出“摄”字令,就像上次一样,我整个身体都飘忽了起来,一回头,早已不见了高天意的身影。我完全看不清我身旁的景物,全都是黑呼呼的影子像流星般闪现且飞速地倒退,而且感觉耳朵里一片“嗡嗡嗡”地作响。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样飘忽了多久,我都没有自主停下来,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何自己就忽然停下来了。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呢,上次可不是这样的啊,这个应该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呀,难道是我自己的法力道行不够吗?
可是当我望向这周围的时候,却发现十分地熟悉,因为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庙门,上悬着一个大匾额,上书“城隍庙”三字,两旁有一副非常令人深思的对联: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我当时就记起来了,这就泷县城西二十里外的城隍庙啊。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是一阵阴风吹过,我当时心头一紧,这风来的真是奇特啊,因为没有那种邪乎的味道。
我天眼一开,只见旁边不远处就出现了一幢破旧的老房子,我心里一阵欢喜,原来是土地公啊。
说到这土地公,我已经不甚陌生了,反而还感到有一丝的亲切。不过他到底是“福德正神”,今日又现身,我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跌跌撞撞了,连忙伏拜在地,高声叫道:“阴阳弟子参见福德正神君。”
“原来是梦君来了。”
听得这个声音,我连忙抬眼望去,却并不见土地公现身出来,正在我踌躇之际,只听土地公的庄重的声音再次响起:“若不嫌腌臜,请到蔽舍一叙。”
虽然我有事在身,但是这可是正神,他既然已经邀请了,我可不敢得罪,只好起身朝前走去。进了那土房子之后,却感觉里面的阴气还不是一般的重,令人有种阴冷的感觉。
又是一阵阴风从里吹出来,屋子里所有的灰尘和蛛网都被一扫而尽,月光直接穿透屋顶,还真是“有庙无僧风扫地,香多烛少月点灯”呢。接着我便看到了一位苍老的老者,正是福德正神君,也就是传说中的土地公。
“阴阳弟子岑若思贸然打扰了。”
我行了一礼,土地公还了一礼,然后朝我问道:“梦君近来可好?”
不知为何,我感觉今天的土地公看起来比上次要严肃很多,但是我又不敢出半点儿差错。于是我点了点头道:“一切都还好。只是,现在身上有一件要紧事要办。”
“原来如此。”土地公又正色道,“前路长漫漫,野鬼难对付,取巧当化险,成就好功德。梦君走夜路可还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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