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丘一梦
这些年一直没怎么派上用场,康熙本打算给皎皎做陪嫁,但皎皎从他那讨要去别的东西,却没要这庄子,最后还是留在他手里。
如今给了留恒,倒是正好。
这是后话,庄子后来也是在留恒与楚卿成婚时才交给他的。只说当下,用过晚膳后,众人在花厅里坐着吃消食茶。康熙态度很和煦地与后被召进宫中的陈老爷说了几句家常话,又问了问他家里在南边现做什么营生。
在皇帝驾前,陈老爷肉眼可见地有些拘束局促,但回答得还算有条理。
娜仁听了,也知道了,这位陈老爷曾考中过举人,后来未曾再向上考,而是开起一家私塾教书;陈夫人经营着一家胭脂铺子,生意还算不错;楚卿的兄长前几年考中进士,如今外放做官。
说到这里,康熙笑着,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地道:“陈学卿,朕记得他,文章做得很不错,在任上做得也不错。他在那边也有三年了吧?今年年底正经可以动一动。”
陈老爷和陈夫人为此激动不已,康熙却不再提这个,他们二人也只能按捺住心绪,绷着神听康熙说话。
倒是楚卿落落大方地替兄长谢了恩,说了一番如“家兄蒙受皇恩信任,理应为万岁尽心办差,为国为民做事”的漂亮话。
康熙似乎笑看她一眼,然后对陈老爷和陈夫人道:“你们很会教养孩子,这一双儿女都极为出挑。”
仿佛只是信口闲谈,娜仁却清楚,这句话很快便可以从永寿宫中传出去,在紫禁城与京师中,为这位未来的纯亲王福晋好好地立一立名。
既然家世上欠缺了些,从别处补回来便是了。
瞧康熙那样子,也是这个意思。
娜仁面带微笑,心中已然做好了盘算。
随即康熙又说起了二人成亲事宜,陈家二老上京也正是为此,当即提起精神来,细听康熙所言。
婚事自然是男方家主导的,但女方家的意见与配合也是不可或缺的。
陈家在南地,姑娘若是从南边出嫁,便会有许多麻烦需要解决;若是从京师嫁,则也会有许多问题等待解决。
好在皇家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底下的人足够多,总有人能够想出解决所有麻烦的方法。而留恒为了娶媳妇,也参与进这项“凡人”的讨论中,再不似从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在这件事上,楚卿是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利的,她的想法入宫之前应该都与陈老爷和陈夫人说过了。娜仁听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来,便命人召内务府总管赵易微过来加入探讨——看康熙这架势,留恒的婚事是要由宫中出人操办了。
这倒也是应当的,隆禧与阿娆夫妇早逝,纯亲王府中无人能够主持这样大的婚事场面,留恒自幼长在宫中,自然是宫中来办最为合适。
赵易微是办老了事的,如今已经轻易不大出山,属于内务府的定海神针了——康熙点太子的奶兄凌普为内务府总管大臣,但内宫里的事,总是这些老太监说得算的。
即便凌普身为内务府总管大臣,在宫中这一部分,内务府里说话最算数的还是赵易微。
他虽然不大出山了,娜仁却是能够请动他的。留恒的婚事,也应当由他来操办。
一来留恒堂堂铁帽子王,二来新娘出身不高家世不足,在旁的方面,排场便要摆得足够大。
作为在宫里长大的人,娜仁俨然深谙装逼摆阔之道。如何才能够把排场摆得低调奢华有内涵,她再清楚不过了。
未一时,赵易微赶到。
娜仁怜他上了年纪,匆匆赶来已微有些气喘了,便命人搬小杌子来给他坐。
赵易微忙道不敢,康熙今日肉眼可见地心情不错,见状随口道:“你坐下吧,你也是朕汗阿玛时便在宫中办事的老人了。留恒的婚事,还是要你来用心的,旁人朕是万万信不过,怕他们不够周全。”
赵易微连声道:“纯亲王和陈姑娘的婚事,奴才定然尽心竭力地操办,还请万岁爷与皇贵妃娘娘放心。”
“你办事,朕放心。”康熙点点头,众人又说了会话,梁九功和琼枝不知不觉加入了战局,代替康熙与娜仁做输出,各种条例典籍规矩张口就来,俨然是早做过功课的。
娜仁借着喝茶时候茶碗、袖子的遮挡歪头冲康熙眨眨眼,又促狭一笑,康熙倒是气定神闲地饮着茶,分毫没有感到窘迫。
梁九功和琼枝双剑合璧,旁边还有个查缺补漏敲边鼓的赵易微,陈家夫妇只有点头的份。最后还是定下楚卿在南边出门子,主要是她家有姑娘成亲出门前要在祠堂拜别祖宗的旧规矩,不得不如此行事。
人家的祖宗规矩,康熙也不能强迫人改了。何况陈家守这礼也好,回头宣扬宣扬,还能叫人知道留恒自己找的福晋,门楣虽然不高,却也是书礼传家的好人家。
康熙一个眼神娜仁就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巧了,娜仁自己也是那样想的。
还是那句话,门楣不够高,那就从别的地方来找补。
不就是宣扬好名声吗,娜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楚卿是这夫妇的老来女,陈家夫妇年岁不算极高,也都是天命之年,实在不适合南北来回奔波,这一回上京也是为了礼数周到、待皇家恭敬,若是在折腾一会,只怕于身子不好。
康熙在这上头好说话得很,干脆道:“便叫陈学卿或者她的族兄送亲,我们这边会有迎亲的使者,不妨事的。”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第177节
留恒端茶的手一顿,还是开口道:“皇伯父,恒儿想亲自迎亲,接她北上。”
“……也好。”康熙轻抚美髯,笑了,“你们两个能够和和美美举案齐眉,朕与你娘娘,也算不愧对你阿玛额娘。等百年之后,九泉之下,才有颜面与他们相见。”
留恒肃容起身,端正地对康熙与娜仁行了一礼,“多年来抚养教诲之恩,留恒永世不敢忘怀。”
“你敢忘!打小你叫我操了多少心?你若是敢忘了我养你这些年,我必然宣扬得天下人都知道这京师里有只小白眼狼!”娜仁轻哼一声,道。
康熙拍拍她,言语间带着无奈,“阿姐你莫要吓到恒儿未来福晋。”
楚卿猛地被提及,忙抬头看向娜仁,笑一笑表示自己很好,完全没被吓到。
留恒不由轻笑,语中也带无奈,“是,娘娘您放心。恒儿心中,亦将您奉为亲母。”
他见娜仁伸手要拿炕边的茶壶,忙上前为娜仁添茶。娜仁顺势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轻快地笑道:“我可记着了。”
最终婚期还是定在改年,娜仁强烈邀请陈家三口在京中过年,又道:“可以特许恒儿除夕宫宴不必入宫,在王府中陪你们过年。等转年,宫中各种宴席不断,叫楚卿入宫来热闹热闹,也走动走动。这些年,我光见她们显摆儿媳妇了,虽然楚卿不是我的儿媳妇,可在我心里也差不多了,总要显露给她们知道。”
这倒没什么于礼合不合,全看皇帝的。康熙没什么意见,只叫陈家三口转年再南下,婚期要由钦天监择吉日选定,康熙想要将小定、过礼都放在京中完成,这样免了使者南北来回跑的奔波。
陈家夫妇对此自然没有意见,或者说也不敢有意见。
和皇家做亲戚便足够叫他们紧张的了,如今来谈婚事的又是当朝皇帝,他们只觉如小贼进了县衙、土匪入了兵营,一直都战战兢兢的,恨不得康熙说一个字便点一下头。
故而这婚事康熙谈得顺心得很,待陈家三口与留恒告退出宫之后,他还志得意满地道:“这谈婚论嫁也没什么难的,如此便算是敲定了。”
看他这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娜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泼他凉水,“如今只能说是前头说定了,后面琐事多着呢,我看佛拉娜她们操持阿哥公主的婚礼,各个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阿姐莫慌,咱们这不是有的是人嘛。”康熙微微一顿,然后镇定地吩咐,“内务府尽快准备小定与大定的礼,一切花销从内帑动银。后续需要走的所有流程,赵易微你跟着多上心。你是在宫里伺候多年的老人了,朕信得过你。”
以留恒如今的功绩与隆禧献身于国,这一点前朝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赵易微深深一礼,道:“奴才定然不复万岁爷的信任。”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娜仁知道,以赵易微谨慎周全的性子,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她便能够少操不少心,至少在那些闲杂琐碎上,是不会有人打扰到她的。故而娜仁也颇为满意,和煦地对赵易微道:“这一年来的辛苦你了,等留恒成了婚,可要重重地赏你。”
赵易微忙道:“奴才不过是做些能做的事罢了,一把老骨头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当不得万岁爷和娘娘的赏赐。倒是……”
他微微一顿,康熙就知道还有后话,斜了他一眼,“你尽管说。”
赵易微笑了,又磕了个头,诚恳恭谨地道:“奴才也上了岁数,如今办起差事来多有力不从心。等纯亲王顺利成了婚,奴才想……不如告老还家吧,江山代有人才出,奴才精神头不好、担不住事了,坐着这个位子白耽误宫里的事。”
康熙面色微沉,过了半晌方道:“外头有人为难你,想要你松手交权,朕知道。只是,这内宫中事,还是要你来把握,朕才能够放心。这么多年了,你坐镇内务府,无论是老祖宗还是朕和皇贵妃,都已经习惯了。若是乍然换了人,又有许多麻烦。”
听他这样说,娜仁就知道有内情,偏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温驯恭敬地垂头的赵易微,仔细想了想,才想到——啊,如今内务府总管大臣,可不是太子的奶兄凌普。
那也难怪。
但……以赵易微的心智手段,那普凌在他手下还不够送菜呢,真能够把他从内务府挤走吗?
还是说,是赵易微心中已升退意,借坡下驴罢了。
思及此处,娜仁微微眯了眯眼,正好赵易微那边告了退,娜仁瞥了他一眼,他虽上了年纪,行走起来会有些缓慢了,却并不显得力不从心,反而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从从容容,不像是年纪所限不能疾行,倒自有一股子不急不缓气定神闲的劲。
这股劲从他年轻时便是如此,如今上了年纪,行走起来速度愈发缓慢了,这股劲却没变。
这样的他,怎也不像是会被凌普那能张扬蠢货所挤走的。
娜仁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心中轻叹可怜太子了,在康熙这背了锅。
但若再仔细想想,太子倒也不算可怜。他若是能够约束凌普,叫他行为小心低调,康熙自然也不会从赵易微请辞联想到凌普逼迫。
这普天下的事,素来是无风不起浪,那些没有缘由根据的事情,是不会被康熙放在心里的。
思及此处,娜仁心微微一沉:太子……输得不无辜。
毓庆宫麾下的官员,在外头行事是嚣张了些。
尤其一个索额图,近一二年是恨不得把太子的大旗当皇帝的来使,康熙能忍他到如今,真是全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了。
可若太子不尽快约束索额图与自己麾下官员,这父子情意总有被消磨浅淡的一天,届时,他这位太子爷,又当如何在朝中立足呢?
这些事太过伤神伤脑筋,娜仁不欲再多想,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放松心神发呆,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一拍大腿,“坏了,忘了带楚卿到慈宁宫和宁寿宫去了。老祖宗前儿还想看重孙媳妇呢。”
康熙安慰她道:“老祖宗没叫人来,兴许也是将这事给忘了。左右如今那陈姑娘就在京中,一家三口都在恒儿府上住着,老祖宗什么时候相见还不容易?召见入宫便是了。”
娜仁点点头,闷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听康熙说起“一家三口都在恒儿府上住着”,娜仁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想了想,道:“如今到底还没成婚的,陈家人就在恒儿那住着,只怕不好。咱们倒没觉什么,只是外人的口风不好说。还是要想个法子,安置陈家人在京中几个月才是。”
康熙摆摆手,道:“这个回头与恒儿说一声,只叫他操心去吧。”
娜仁赞同地点点头,“不错,这正该是他去解决的。”
二人便颇为心安理得的,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至于留恒……嗐,谁让是他娶媳妇呢?
第159章
留恒性子冷淡,但处事素来稳妥,何况他府中还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福宽,陈家一家人住在纯亲王府里的不妥,很快便被想到了。
最后还是福宽想了法子,留恒定了主意,在外城连接内城的边缘处赁了一所房屋,与陈家人居住,另从王府中派去几名仆人、侍卫护持,免得外人觉得纯亲王对陈家并不重视。
对这些事情,福宽素来仔细,何况还有一个动了心下了凡的留恒,自然会将一切打理得十分妥帖,不会留下口舌话柄。
再到暮春,天气转热,娜仁却未曾往南苑避暑,仍处在宫中。
礼聘陈家姑娘的礼都下过了,陈家一家三口回南准备楚卿出嫁事宜,留恒倒仍在京中,正在准备迎娶他的新娘。
钦天监择了吉日,留恒选定了八月成亲,盖因康熙预备九月南巡,错开时间,也免去许多周折麻烦。
如今内务府和纯亲王府都在预备迎亲事宜,留恒对此十分上心,也时常需要入宫询问内务府进程与章程订制,两方协商,留恒平时看着事情不多,这会意见倒也不少。
好在纯亲王府方面多数时候都是福宽出面,她和内务府众人熟悉,打起交道来更方便,倒免了留恒许多事。
不然……娜仁是真怕两边交流起来出了什么问题。留恒这人平时看着什么都不在意,真正在他看重的事情前头屁事要求贼多,听闻前头两年在苏州种两季稻,把李煦搞得头都大了,险些秃顶。
虽然就如今男子这发型,秃不秃顶差别不大。
与留恒相比,福宽为人便圆融许多,与人打起交道来也更有尺度,笑意盈盈地,说出多过分的要求都不会惹人生厌恶。
何况都是给人办事的,她出面提要求,内务府的人自然知道这都是纯亲王要的,并不会觉得是她叫人为难。
留恒在这里头仿佛是神隐了,但存在感又不是一般的大。
这日照常入宫后,仍是福宽向内务府去,留恒来到永寿宫,正逢琼枝与冬葵在廊下轻声交谈,冬葵手上还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
路过的时候,留恒听了两耳朵,本是不经心的,但话音传入耳中,他不由轻轻扬了扬眉。
殿中,娜仁推开窗向外看过来:“恒儿来了?进来!”
殿内又仿佛有女子的声音响起,留恒敛眉抬步入内,迎头便见八公主皎茵自炕上起身向他的方向道了万福礼,轻声道:“纯亲王。”
“八公主。”留恒微微颔首,算作向她还礼。
少女姿态矜持端庄,身姿盈盈地立在那里,一举一动都透着锦绣繁华养出的骄傲自矜,与礼法严明教出来的从容优雅。
“坐吧,福宽又去内务府了?”娜仁将手抬起又向下轻轻一压,示意他们二人都坐,然后笑着睨了留恒一眼,似是打趣般地道。
留恒处变不惊,微微一笑,“福宽姑姑久经人情,处事老辣。”
“所以无论你提出多让内务府头大的要求,他们都不会对福宽动火气。”娜仁抬起一指隔空虚虚一点他,笑骂道:“小小年纪,学什么狐狸做派。”
留恒端正地敛衽坐着,轻轻点头,“您说的有理。”
娜仁轻嗤一声,竹笑带人奉茶来,“新进的君山银针,小王爷尝尝。”
关于留恒的称呼,整个永寿宫上下叫小王爷都是叫惯了的,留恒也听习惯了,故而也并无异议,而是欣然品茶,然后笑了,“果然好东西还是要到娘娘这里来尝。”
“你若喜欢,就带些回去,你皇伯父也没亏待了你。”娜仁白他一眼,“说得自己像地里的小白菜似的。”
这梗无论留恒还是皎茵都听不明白,但留恒多少凭借多年了解与经验感受到娜仁话里的意思,当即道:“娘娘说的是,是恒儿的不是。”
他认错倒是认得爽快,可看那模样,娜仁无奈地轻叹一声,“你啊!”
婚期一日日将近,留恒提前两个月离京向南行,与迎亲队伍先快马疾行,然后顺水路乘船,最大限度地缩减了时间。
自留恒上路之后,娜仁每日总觉着心中吊着一口气,夜里辗转反侧难眠几日之后,还是决定出宫到纯亲王府去,给隆禧和阿娆上一炷香。
说起这事的时候,康熙正在翻其勒莫格那边递来的账本子,娜仁坐在一边听了半日的雨声,心绪愈发乱了,想了想,对康熙道:“我想出宫一趟。”
“阿姐有什么事吗?恒儿婚期将近,阿姐若是想去南苑,不如等过几个月再去。”康熙仔细想了想,道:“就在南巡之前,阿姐还能去小住一旬有余。”
娜仁摇摇头,眉心微蹙,“不是说那个,我想去纯亲王府,给隆禧和阿娆上一炷香。这几日,我总是觉着心里乱得很。”
梁九功轻手轻脚地捧着一尊海水江崖纹碧玉香炉进来,香炉上青烟袅袅,岁柏香的香气虽淡,嗅着却很舒服。
康熙放下账本,望着娜仁,道:“原来阿姐这几日如此思绪不安是为了这个,也罢了……只是今儿个下着雨,怕是来不及了。”
“那便明日吧。”娜仁情绪低落,眉心蹙着怎么也舒展不开,声音低低的,“倒是不急。”
康熙见她如此,微有些担忧,“可要传唐别卿来瞧瞧?”
娜仁摇摇头,“罢了,我定定神,等会雨势弱下,便回去了。”
康熙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又道:“阿姐不如去后头歪一会,等雨势减弱了,朕叫人叫你。”
“算了。”娜仁微微垂眸,见她不欲多言,康熙便也噤声了,低头继续翻看账本。
第二日一早,娜仁起身时雨势虽有减弱,却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
琼枝本欲劝她改日天晴再出宫,娜仁的心却慌得不像样子,直接道:“不,咱们今日便出宫。备马车。”
“是。”琼枝满心的忧虑,但见娜仁如此果断坚决,也只能应下,又出去吩咐点精干侍卫随行。
纯亲王府就在皇城附近,离得不算很远,但因外头雨势愈大,倾盆大雨来得又急又猛,侍卫不得放慢了马车速度,又扬声向马车内道:“娘娘,这外头好大的雨,咱们怕是得慢些个过去了。”
“无妨。”娜仁道:“慢些行吧。”
外头雨势越大,娜仁心就跳得越厉害,她忽然问:“江南那边也是这样大的雨吗?”
“这……”琼枝被问住了,愣了几瞬才道:“咱们也不知道啊。”
“呼——”娜仁长长地出了口气,闭眼向马车壁倚去,手上一颗颗地捻着那一串南红玛瑙珠,那一串珠子微凉,雨天的寒意也从马车底部与窗子涌来,娜仁沉了沉心,强行定下神。
纯亲王府空置多年,新主子入住之后也时常往外跑,王府上下都已经习惯了,即便留恒不在,王府上下仍旧正常运转,完全没受到影响。
此去江南奔波,为保证时间上的方便与留足余地,留恒势必一路疾行,福宽到底也是四十多奔五去的人了,留恒不敢叫她跟着自己如此奔忙,便将她留在京中。
早得了娜仁要过来的小心,又见外头雨势愈大,福宽早备好了驱寒茶,人一入府便忙忙奉上。
她到底是太皇太后给了娜仁的人,又侍候照顾着留恒长大,算得上是劳苦功高,此时也能说一句:“有什么样的急事,叫您匆匆忙忙地赶来。那外头这样大的雨,冲着您叫您受了寒可不好了。”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第178节
“去祠堂,我心慌得很,想给隆禧和阿娆上一炷香。”娜仁手尖冰冰凉,捧着茶碗仿佛好些了,热意却只浮在表面。
福宽听了,并不敢拦,忙道:“奴才这便去预备。”
小祠堂中只供奉着隆禧和阿娆的牌位,却称得上是这王府中顶顶重要的地方,即便留恒不在京中,也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行人撑伞顶着暴雨来到,福宽先用火折子将小祠堂内的蜡烛点燃,然后从案上捧起香匣,奉与娜仁。
一步入祠堂,便有淡淡的沉檀香萦绕在鼻尖,娜仁心中莫名安定了几分,从福宽手上取了香,在蜡烛上引燃,然后冲着隆禧和阿娆的牌位拜了拜,却未祈求什么,或是转身出去,而是脱了鞋,盘膝在祠堂内的跪墩上坐下了。
这本是留恒素日在祠堂内静心跪香的地方,这会娜仁这样坐上去,福宽却也不敢制止,只从祠堂中出来,挥退了廊下王府中的小厮侍女,然后自己也恭敬地候在门外,并未再入内。
娜仁着实在小祠堂中坐了许久,久到那一炷香燃到底部,香灰散落在香炉碗中,鼻间的香气愈重,娜仁的头脑越清醒。
良久,她轻轻道:“若你们真的在天有灵,保佑恒儿吧。”
如此又过了一旬左右,康熙收到地方急信,展开之后眉心紧蹙,神情复杂,静默许久。
彼时他正在永寿宫里,观他的面色,娜仁也有些急了,“这是怎么了?”
“……大江发了水患,”康熙甫一开口,没等他说完,娜仁便急了,“恒儿如何?”
第160章
“阿姐你莫要着急,听朕说完。”康熙道:“索性水灾并不严重,只有一小段风浪迅猛,水涌到岸上,却并未祸及民居。恒儿……”
他说着,眉心蹙起,娜仁愈发提起心来,却听他道:“恒儿彼时正在那一段中,他们的船被风浪冲了个正着,万幸的是船没翻,人也没事,只是被风浪带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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