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园医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姽婳晴雨
等闺秀们重新出现在水榭的花厅内时,各府的夫人们发现自家闺女(儿媳妇)都换了身衣服。本来嘛,前来赴宴就怕途中有个意外,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带一身衣服备用。
大多数时候,这身衣服都是怎么带来怎么带回去的。可是今日……好像每个去后花园的小姑娘,都换了身行头。夫人们互相交换个眼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着自家女儿脸蛋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猜想着应该不是坏事。大多数夫人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继续跟容和长公主和身边的其他夫人聊着先前的话题。
不过,这大多数夫人不包括朝阳长公主。她见小女儿眼睛里闪着星星,笑意禁不住流露出来,还不时跟身边的闺秀聊上几句。在她的印象中,小女儿从来没这么鲜活过。
李菡娘是朝阳长公主三十多岁才得的宝贝闺女,在别人的眼中算是老来得女了。她最小的哥哥,也比她大十来岁。对于这个女儿,她一向偏爱。
小时候,女儿养得胖嘟嘟的,性子乖巧害羞,很是惹人怜爱。可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带着参加宴会,女儿被几个熊孩子讽刺是“肥猪”“壮熊”。
李菡娘本来就内向,自打那次哭着回家后,就再也不愿意出门了。朝阳长公主气得跑到那几家,打砸教训了一通,还因此被皇上罚禁足半年呢。
李菡娘此时正值豆蔻年华,可体态却越来越丰满。她为了瘦下来,饿得都昏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效果。小姑娘甚至起了轻生的念头,好容易才救回来。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朝阳长公主才不愿意求到从小的死对头面前呢。幸好她放下了身段,小神医也有两把刷子。在药物、饮食和运动三重作用下,女儿一个月竟瘦了十几斤,腰身都细了一圈呢。
今日,朝阳长公主好说歹说,才说动了小女儿。还特地拜托锦晖的闺女,多多关照一下她,就怕好容易才答应来参加聚会的女儿,再被别人的口舌伤害。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印象里小女儿好像从未这么开心过。朝阳长公主拉着女儿的手,问道:“跟小姐妹们玩得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李菡娘嘴角含着笑意,细声细气地小声道:“表嫂先带我们去赏了梅花。娘,你有没有见过一人多高的映雪珍珠梅?表嫂家梅林里有两株呢!”
“一人多高的映雪珍珠?菡儿莫不是看错了吧?”朝阳长公主笑盈盈地看着女儿。映雪珍珠梅那么难养活,别说一人多高,就是有三尺高都是绝世的珍品。女儿恐怕是把普通的白梅,看成了映雪珍珠了。
坐在朝阳长公主附近的一品夫人们,都笑吟吟地看着李菡娘,显然也是不信的。
“女儿没看错!”李菡娘涨红了脸,眼睛里开始汇聚着湿润。她撅着嘴巴回头对丫鬟九儿道,“我摘的那枝映雪梅呢,拿出来给娘看看。映雪珍珠是我最喜欢的梅花,怎么会认错?”
九儿赶紧把那枝依然娇艳的映雪梅,递给自家姑娘。李菡娘道:“娘,您看清楚些,色如珍珠,形如滚珠,香远益清……不是映雪珍珠是什么?”
朝阳长公主接过梅枝细细看了看,惊讶地道:“还真是映雪珍珠梅呢……你们也太不懂事了,这么珍贵的梅树,都被你们给祸祸了。”
尤其是看到有五六位小姑娘,手中都拿着珍珠梅跟长辈炫耀,朝阳长公主心疼得无以复加:“你们不会把宁王府的映雪梅给摘秃了吧?经过这一浩劫,这株珍珠梅算是废了!”
“才不会呢!女儿都说了,那两株映雪梅一人多高呢,上面枝繁花茂,我们摘的只是其中小小一部分而已。何况,表嫂说了,她这两株是改良品种,好养活呢!”
李菡娘把梅枝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她把这个带回去插瓶,等快要谢了的时候,做成干花,放进香囊里随身带着——真喜欢这味道!
朝阳长公主要不是知道自家女儿不会说谎,都以为她夸大其词了呢。比人还高的映雪珍珠?绝对价值不菲……这容和在哪搞到的?
不对,肯定不是她弄的,她一天天只知道吃斋拜佛,懂什么?这珍珠梅肯定是容和的儿媳妇栽种的!朝阳长公主忍不住酸了——瞧瞧人家的媳妇!
“娘,表嫂还说,等春天分株的时候,送我跟素儿妹妹两株呢。你说我们种在什么地方好呢?种……公主府您的院子里吧?最好种在窗边,您想赏梅的话,一开窗就能看到,不必冒着寒风出门了。
还有,每天娘可以伴着梅香入睡呢。表嫂说,这映雪珍珠的花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娘就不会时时被失眠困扰了!”李菡娘今天说的话,比前面一个月都要多。她这样兴致勃勃,让人不忍打断她。
朝阳长公主听了女儿的话,一阵阵感动——女儿多么喜欢珍珠梅,朝阳长公主是知道的。然而如此珍贵的品种,女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太孝顺了有木有,没白疼她!
“还是种在你的院子里吧!冬天的时候,你可以请几位要好的朋友一起作画,一起赏梅。”朝阳长公主朝着锦晖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冯素儿也在叽叽喳喳地小声跟她交谈着。显然这表姐妹俩,心情都不错。
李菡娘小声地道:“种在娘的院子里,我们也可以欣赏啊!”表嫂说的对,她们都十二三岁了,最多在娘家再留五六年顶天了。这么珍贵的梅树,还是留给母亲吧。她知道母亲也很喜欢这种梅树的。
李菡娘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润的腰肢,心里叹了口气:或许,她想多了。像她这样的,能找到情投意合的人吗?如果为了公主府的权势,那样的男人,她宁可不要!
朝阳长公主明显感觉到女儿的情绪低落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何,却马上开口道:“好好好!既然是菡儿的孝心,娘收下便是。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不会爬树摘梅枝的时候,被刮坏了吧?”
李菡娘抿嘴害羞地一笑,道:“才不是呢!我们……去祸祸表嫂的蔬果暖房了!”
“啥?”女儿居然用了“祸祸”这个词,看来真把宁王府的暖房折腾得不轻啊。呃……只要女儿高兴就好,大不了多送点贵重的礼物做赔偿好了。朝阳长公主拉着女儿的手问道,“你们把暖房里的蔬菜摘了?”
“蔬菜我没摘多少,素儿妹妹倒是摘了三大篮子。”李菡娘低头翻了翻荷包,取出用帕子包着的草莓,送到朝阳长公主嘴边,“我们把所有红的草莓、熟的樱桃全给摘了。还有香瓜、哈密瓜和大西瓜……我还摘了一篮子西红柿和黄瓜呢。冬天能吃到爽口脆甜的黄瓜,真是再好不过了!”
朝阳指了指屋里眼神中透出喜悦的所有闺秀们:“你们……所有人都动手摘了?”
李菡娘用力地点头。朝阳长公主跟厅里的贵妇们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那真是祸祸得不轻啊!宁王妃没被你们气晕过去,算她肚量好!”
“娘,表嫂才没那么小气呢。是她对我们说看上什么,尽管摘的。”李菡娘想起好像难民光临过的暖房,有些心虚地越说越小声。
朝阳长公主哭笑不得,点着女儿的脑袋道:“人家那只是句客气话,你们这些小姑娘……倒当真了!好了,不怪你,反正这么多人呢,又不光你一个。一会儿,你卯足了劲儿,给你表嫂留一张得意的画作,就当补偿了!”
李菡娘忸怩地道:“摘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就给一张画,是不是太抠了?”
“你的画,可是被袁大家称赞过的。袁大家书画可以说是女子中翘楚,就是跟男子比也毫不逊色。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你的画能得她的夸赞,肯定是不错的。要相信自己。”朝阳长公主给女儿树立自信。
容和长公主已经开启了书画才艺展示的序幕:“现在离用膳时候还早,咱们找点乐子打发一下时间吧。看到那边的胶膜了吗?上面雪白一片,是不是太单调了?那就请大家共同布置一番吧?今日所有的书画作品,都会在贴在胶膜上供大家欣赏。”
农园医锦 第九百零九章 彩头
顾夜俏生生地立在长公主身边,笑吟吟地道:“光欣赏和展览,恐怕还调动不了各位宾客的积极性。还是需要点彩头的!这样吧,男宾女宾各选出前三名,第一名的彩头是量身定制药丸加药方一份,第二名是量身调养的药膳方子一份,第三名针对性护肤品套装一套。”
这彩头一出来,男宾女宾都不禁有些哗然。这第一名的彩头实在是太诱人了!一般大药师是不给人量身定制药丸的,即使想尽方法把人请来了,也只是给制药,而方子绝对要保密!
毕竟,即便是大药师,穷其一生能制作出一种新药,已经算是很厉害了。给人量身制药,不过是改改自己以前的方子罢了。这制药方子,可是药师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谁舍得送出去?
第二名第三名的彩头也很诱人。大家都知道,宁王妃小神医的身份,如果经她诊脉后,开出调养的药膳,那效果不用说了。老宗令就是其中的例子。当初的他一场大病之后,连床都下不了。
请宁王妃看过之后,只开了药膳的方子,吃了半年就不要人搀扶能在花园里散步了。现在再看他,哪像七十岁的老人?男宾里声音最洪亮,腰板挺的老直的,不就是他老人家吗?
女宾这边都看向朝阳长公主的小女儿,她也是受益者。当初那么胖……这效果还真是显著呢!
至于第三名的彩头,女宾们当然都知道“晨夜”护肤品的效果。在场谁不以有一套“晨夜”的护肤品、化妆品为荣。即便家中有些拮据的,也会买一套中低价位的用,或者买一两支高档的撑撑面子。
女人之间的话题亘古不变:衣服啦、首饰啦,现在又多了一样——用什么护肤品啦!从对方脸上的妆容,就能分辨对方用了什么化妆品。如果你还用老式的鸭蛋粉、胭脂,那就太落伍了!
一套针对自己皮肤量身定制的护肤品,使用后的效果绝对不用说。而且“量身定制”只此一家,独一份而,说出去也倍有面儿!
男宾那边却冒出一个声音:“我们老爷们要什么护肤品?能不能换成其他的彩头?”
女宾那边马上有个声音接了他的话:“‘晨夜’也有男士护肤品啊。你要是不想捯饬自己的话,不是有媳妇、有闺女吗?你媳妇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送过她什么?你媳妇年轻了、好看了,你带出去难道不是你的面子吗?”
男宾那边哄堂大笑。接话的女宾是那位男宾的夫人,平时端庄贞静,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么劲爆的话。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男子那边传来:“那我们没媳妇的,能不能换成药膳什么的?”
“现在没媳妇,难道以后也没有吗?你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吗?要是将来议亲的时候,送心上人一套独一无二的护肤品,这亲事绝对妥妥的了!当然,你的书画作品得能进入前三才行!”女宾这边又有人怼了回去。反正隔着朦胧的胶膜,谁都看不到是谁,怕什么?
男宾那边又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让我们这些刚及冠和未及冠的年轻人,跟盛名已久的大画家、大书法家一起比,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人家宁大家、张大家,也是少年成名,及冠的时候,已经声名远播了。你不敢跟人家比,是因为你功底还不够。年轻人,还需继续努力啊!”女宾这边又怼了回去。
男宾那边的年轻人有些不服气,他们之中有几位,书法已见风骨,画作也颇有灵气。可是跟经年的老书画家一比,还缺了岁月的积淀。他们有些泄气地瞥了一眼几位书画大家——你们在书画界已具盛名,来跟年轻人争什么长短啊?
顾夜给六位书画大家发了帖子,现场只来了四位。他们最年轻的也是知天命的年纪,跟后辈们争第一,的确胜之不武啊。可是,一二名的彩头实在是太诱人了。本来没打算参加的他们,现场改了主意。
就在年轻人都万分沮丧的时候,宁王妃的声音像天籁般响起:“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为了给年轻人一个公平的机会,我跟母亲商议了后临时调整——无论男宾女宾,都分老中青三组。二十五岁以下是青年组,四十五岁以下是中年组,四十五岁以上属于老年组。每组都评选出一二三名!”
“哇!这样一来,第一名从男女各一名,变成了男女各三名了,一下子增加了四位。宁王妃也太大方了吧?”无论男宾女宾,都像炸开了锅似的,开始议论起来。
女宾这边四十五岁以上的,都是祖母级别的,总共就来了七八位。她们笑呵呵地互相审视着对方。谁没从年轻时候过来过?谁在闺中的时候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过,这么多年被后院繁琐的事情磨得没了往日的风雅。本不打算参加的她们,突然觉得自己有进军前三的可能,不禁燃起了斗志。
压着四十五岁的线,勉强被分到中年组的朝阳长公主,对容和长公主扬起了下巴:“你呢?参不参加?”
“我本来不打算参加的,不过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在宫里的时候,书法和绘画,你可是从来没赢过我的!”容和长公主故意冲她挑了挑眉道。
朝阳长公主怒目圆瞪:“你少颠倒事实,骑射我自认比不过你,书画嘛,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袁大家在这儿,我不敢说自己拿第一,这第二我拿定了!”
李菡娘轻轻地拉了拉娘亲的袖子:这么多夫人在呢,您能不能谦虚点儿。没看大家都在瞪您吗?您这是给自己拉仇恨呢!
年轻时候有才女美名的陆夫人,在心里忍不住撇嘴:谁不知道朝阳长公主在女学里是出了名的草包,还好意思说自己第二拿定了,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
至于小姑娘和那些年轻的少夫人们,则互相掂量着对方的实力,想着自己画什么,怎么构图才能更出彩。万林芳也很想要那些彩头,可惜她很有自知之明。从小祖父让她练字,她总是有千万个理由逃掉。绘画更是惨不忍睹。实力不允许,她只能忍痛放弃。
算了,她还是给母亲鼓劲儿吧。她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有胜负欲的一刻,母亲每次教训她的时候,都拿自己年轻时候做例子,难道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男宾这边年轻一代竞争力就更大了,谁不是从小六艺学过来的?书法和绘画?谁怕谁?有几个年轻人不禁有些庆幸,宁王府这次请的大多数是武将之家,骑射武艺没问题,书画上就欠缺多了。不过,也不乏有天分的在。
中年组则平和多了。宗室里的人,谁不知道谁?互相都知根知底的……不过,方丞相,你这个文官之首混在我们当中,胜之不武啊!
老年组参加的人数虽然也不多,但是有四位大家角逐前三,竞争不可谓不激烈。其他参加的,也都没抱什么希望。就像小神医说的,重在参与嘛!
书画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限是一个时辰。顾夜闲着无聊,取了绘画本,对着自家老公的神仙侧颜,画起了素描。
“怎么?你这个主人也跟客人们抢彩头?要不要你老公出马,帮你赢……妈蛋!老子居然是中年组?”凌绝尘想到自己的年龄,突然变脸了。
“坐好!别动!”顾夜手动把他的脸扭过去,“再乱动,我把你画成丑八怪!”
“你画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凌绝尘先来一句彩虹屁,然后又道,“二十五以上就中年了?你对中年有误解!怎么说也得……三十以后吧?”
“凌先生,只不过是组别的划分,你何必这么认真?我又不嫌弃你大,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顾夜已经勾勒出轮廓来——老公这侧颜杀,简直了!
“算了,我就不跟那些真正的中年人争高低了,免得搞得他们没面子。”实际上是因为凌绝尘对“中年”两个字极度排斥。男人二八一朵花,他还是一朵盛开的娇花呢!
顾夜素描的手法和技巧只能算是一般,不过在古代人眼中,可就不一样了。只用简单的炭笔,就勾勒出层次、轮廓,显出立体的效果。足够惹人惊艳的了!
几位自觉画作实在拿不出手的小姑娘,到处晃荡的时候,看到顾夜的素描,简直惊为天人——一方面模特的颜值实在是让人流口水,另一方面这种画法太新奇了,让人耳目一新!
无论男宾还女宾这边,空气都异常安静,只听见落笔的声音。就连“不学无术”弃赛者,穿行观赏的时候,也都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小心翼翼地经过。生怕制造出动静来,被众人围殴。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顾夜拿着自己的素描作品,勉强觉得满意。再好的画笔,也描摹不出她男人的绝美姿色!
农园医锦 第九百一十章 圣驾
这时候,老管家脚步匆匆地来到凌绝尘的身边,小声地跟他耳语了几句。顾夜看到自家老公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走吧,跟我去迎驾!”凌绝尘声音中略带无奈。太子殿下年轻,爱凑热闹也就罢了,这皇帝舅舅年纪一大把了,也跟着掺和。不但自己微服出来了,还带了老婆孩子,这是全家来蹭吃蹭喝的节奏啊!
凌绝尘说这话的时候,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四周离得近的客人,自然也都听到了。幸好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完成了画作,要不然非得惊得拿不住笔,毁了自己的作品不可?
往常搞聚会,偶尔来一公主、皇子什么的,已经算是很有面子了。瞧瞧人家宁王府,一场“全牛宴”,涵盖了三位长公主、两位王爷、近一半的宗室成员,还有一位得宠的公主,忙前忙后帮着招待客人。
这还不是最劲爆的呢!谁能想到,皇上也亲临宁王府?这宁王府的荣宠,是不是太盛了些?
凌绝尘带着全家到前院见了驾,把皇上、皇后、太子和两位妃子,一位公主,迎到了东跨院中。好嘛,顿时东跨院呼啦啦跪了一地。
大臣们大冬天头顶冒汗:原来皇上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拖家带口的,一看就是来参加“全牛宴”的。一个小小的吃喝聚会,竟然把皇上一家子都给吸引来了,魅力也太大了吧?无怪乎那些没收到帖子的,都钻破脑袋想弄一张呢!
“都平身吧!”盛德帝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指着勤王对凌绝尘哼了哼,道,“好你个臭小子,你连他都请了,居然不请朕。朕是你的亲舅舅,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能比的!”
勤王脑门上的汗珠,一下子就下来了,别人都平身了,就他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不是他胆小,换了别人也腿软。皇上这是……吃醋了?
“皇上恕罪,微臣也没收到帖子。微臣是……沾了儿子的光。”勤王很怂包地把小儿子给卖了。
“你也没收到帖子?那朕心里就舒服多了!”盛德帝很不道德地往他身上插了一刀,不过心里还是不爽,“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宗室里请了这么多人,为什么独独落下了朕?”
现在换做宗师子弟们惶恐了。盛德帝冲他们摆了摆手:“行了!都起来吧!今日没有君臣,只有赴宴的客人……”
“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凌绝尘用一贯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道。
“放屁!”凌绝尘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盛德帝更怒了,“朕再忙,还能一顿饭的功夫都抽不出来?你这是借口!容和,瞧瞧你养的好儿子,眼里一点都没有我这个舅舅!”
容和长公主笑着道:“皇兄,是妹妹思虑不周,两个孩子还小,难免有所疏忽。臣妹没能尽到提醒的职责……”
“哼!你们一个两个,心里压根就没有朕!”还亲妹妹呢,举办这么大的活动,居然把他给抛之脑后。过分了啊!
大臣们私下里悄悄对视了一眼:眼前一副争风吃醋闹脾气嘴脸这位,真的是他们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吗?太毁形象了,有木有?
凌绝尘在皇帝舅舅形象彻底破灭前,把人请进了东跨院的花厅之中。盛德帝遥遥地看了一眼花园中热闹的场面,又不爽了:“怎么?朕就不配跟臣子们君臣同欢了?这是把朕给供起来了?朕又不是泥菩萨。”
顾夜笑呵呵地亲手把点心呈上:“皇上,您不是泥菩萨,您是金菩萨,磕掉一点金粉,都价值连城的那种。可不就得供着嘛!”
皇上对自家外甥能甩脸色,可是面对身为小神医兼大药师的外甥媳妇,脾气可就发不出来了:“外面那是干什么呢?不是说‘全牛宴’吗?这一个个的都画起画来,难道要来个百牛图应景?”
“皇上,您这主意好!我们怎么就没想起来呢!”顾夜扼腕不已。
容和长公主笑着把顾夜的小心思,当笑话说给皇上听。盛德帝左看看,右看看,自己一家子好像也能凑成一桌了,他笑道:
“办个宴会,还要人家的画作抵饭钱,这丫头可真是不吃亏啊!不过,朕来的有些晚了,画画肯定是来不及了。这样吧,为了不让丫头肉疼,朕就题几个字吧!”
“那敢情好,求之不得!”顾夜被这意外之喜砸得有些懵,赶紧吩咐人铺纸、奉笔、磨墨……
“仁心仁术,妙手丹心”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八个大字,出现在宣纸上,力透纸背。不得不说,这盛德帝的字,写得还真不错,有大家风范。就连顾夜这种不懂书法的,都觉得写得好!
写完以后,盛德帝又签上了自己大名,盖上了私章。顾夜喜滋滋地接过:“这幅字,我裱好以后要珍藏起来,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盛德帝见太子和小公主,眼睛不时往外面瞟去,便道:“外面进行到什么阶段了?你们想去看看就去呗!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穆青留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外面一幅幅作品被张贴起来。太子喜滋滋地挤进男宾那边,而柔福小公主则被带到了女宾区,交给了她亲姐姐——和嘉公主。
彤妃和秦妃娘娘,难得出宫一趟,自然也就不会错过这等热闹。她们来到女宾区,跟相熟的一品二品夫人们寒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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