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的二婚罪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书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有病患家属站在门外看向谢医生。
“谢医生,七号床今天能出院了吗?”
堵着满嘴饺子的人,有些费力地吞咽了一下,一秒恢复正经脸,示意外面的人进来,再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我看下病历,你坐这边来。”
隔着不远的距离,那边的交谈声隐隐约约传过来,谢医生坐在电脑前开出院单。
陆宁视线不经意跟过去多看了眼,就听到宋知舟叫她:“看什么呢?他应该没空吃了,你也吃几个。”
陆宁这才将视线收回来,看餐盒里还有不少,这才拿了筷子吃了两个。
那边谢医生很快起身,和病患家属一起往办公室外走,经过陆宁身边时,竖了个大拇指,轻声说了一句。
“味道不错,吃饱了。”
陆宁再回头,他人就已经急步出去了。
宋知舟笑着将剩下的几个饺子推到了陆宁面前,似是不经意地开口。
“谢医生儿子这周六周岁宴,想去看看吗?”
“啊,谢医生看着挺年轻,都有孩子了?”
陆宁吃着饺子,再接过宋知舟拧开递过来的一瓶水,随口应了一句。
“嗯,是啊。”他淡声回应,垂眸多看了她两眼。
再吃完,宋知舟说下午两点半才上班,陪陆宁去找了趟负责人看画稿。
时间还早,陆宁想再去儿科走走,也算是找点手绘的灵感。
儿科住院部在另外一栋,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穿过宽阔的车行道。
阳光下,一修长一娇小的两个身影,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进住院大楼时,很多小孩和家长在外面的小广场上晒太阳。
都说医院是堆积着苦难的地方,而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下,所有阴霾似乎都散尽了。
手上额上缠着绷带,或者是还挂着点滴的小孩,照样在广场里奔跑玩耍。
有带着口罩的年轻女子和她擦肩而过,陆宁感觉很熟悉,多看了一眼时,那人也正看向她。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陆宁努力回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再看时,那人已经经过她离开了。
她揉了揉脖子,让自己没再多想,跟着宋知舟进了电梯。
不远处,和她擦肩而过的女人摘下了口罩,眼睛却仍是紧盯着陆宁进了住院部的背影。
是薄倩倩的脸,摘下口罩后,她脸上是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这是看到谁了?
她不过是难得来一趟江城,想来她牧哥哥待过的医院,来故地重游一番。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给薄斯年打电话,等那边一接通,立刻吼出声来。
“哥,我在医院看到嫂子了!真的是嫂子,你快过来,现在立刻!”
那边默了片刻,有些冷的声音传过来:“谁让你去的?”
薄倩倩:???
这不该是她哥的反应啊,以他前段时间刚丢了老婆时,要死不活的模样,他现在应该立刻飞扑过来才对啊。
“哥,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说,我见到嫂子了。嫂子,陆宁啊!”
“出来,我在医院外面等你。”那边沉声再说了一句,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薄倩倩一脸懵,“不,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我真见着了,我确定,没眼花!”
她此刻是克制不住地激动,她妈前两天还说,她哥丢了个女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一听说她哥追来了江城,就逼她过来做“间谍”,盯着她哥。
“哥你相信我,你快过来……啊!”
肩膀被人按住,小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二小姐,先生叫我带您出去。”
“不是,小赵,人真的就在里面啊,不如你跟我进去看一眼。”
薄倩倩深感自己的话被人质疑了,着急地想跟小赵进去看个清楚。
但身边的人显然没有要跟她进去的意思,礼貌而不失粗鲁地拽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医院外面带。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01章 她根本没有怀孕
一直到被拽上了车,看向后座稳如泰山的薄斯年,薄倩倩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她哥这么巧刚好也在这,合着他本来就知道,嫂子在医院里?
他这人,还能沉得住这口气?
薄斯年落在笔记本屏幕上的视线,侧过来凝着薄倩倩,“最后一遍,不许再来这医院。”
“不是哥,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要把嫂子找回去吗?”
薄倩倩难以理解地看向薄斯年,莫非他真的是急傻了?
薄斯年看向前面:“去公司,再把她送回去,盯着她不许来医院。”
小赵立刻应声:“好的,先生。”
薄倩倩将身体凑到前面,满脸狐疑地看向小赵:“小赵,你怎么也这么淡定?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哥在酝酿什么虐妻小妙招,才这么沉得住气的?”
“闭上你的嘴,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回北城。”薄斯年幽幽开口,长指仍敲击在键盘上。
薄倩倩小心脏颤了一下,没再出声。
怎么办,她的好奇心已经很强烈了,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她哥几天之间态度巨变。
车子驶离,薄斯年侧目,看向窗外的医院迅速驶离,眸光微沉。
阿宁,放你一个月,要照顾好自己跟宝宝。
薄倩倩轻轻叹息了一声:“哥,你变了。你这人生头一遭喜欢一个女人,居然就这么放手了。”
薄斯年睨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放手了?”
“那还能是怎样?我看嫂子都已经跟别的小哥哥谈恋爱了,那个医生看起来可不错哦。”
薄倩倩“嘿嘿嘿”地火上浇油。
身边的男人神色却并没多少变化,冷嗤了一声:“就送个饭,手都没牵上,叫谈恋爱?你国外几年修的佛经?”
薄倩倩愣了一下,他哥这是,在跟她开玩笑?
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是,“你怎么知道没牵手的?啊你不会……不是吧!哥你这样监视嫂子,可是不太道德的啊。”
小赵反应慢半拍,若有所思地补上一句:“先生说的对,要是送个饭就叫谈恋爱,那风锦楼的上菜服务生,得谈了多少遭恋爱了?”
话音刚落,小赵想从后视镜里得到薄斯年肯定的眼神,就对上了一记阴冷的刀子眼。
薄倩倩颇为同情的声音传过去:“小赵,你是嫌生活太美好了,还是觉得我哥给你的工资太高了?”
小赵立刻打住了话茬,屏息凝神地继续开车。
临近年关,日子照样是平平淡淡地过。
转眼就是深冬,江城不比北城寒冷,但也隔三差五就下雪。
陆宁坐在落地窗前整理画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医院定的手绘已经都画完了。
因为下雪天不好开车,宋知舟中午回来接她送画册去医院。
刚出门,陆宁看向漫天飞雪,感慨了一句,“快过年了啊,这么大的雪会不会封路?”
“不好说,听说高速要封了。”宋知舟应着。
他替她将一本很大的画册小心放到后座,都是还没有装框的,容易起褶皱。
再关车门时,就看到陆宁绕到另一边,也上了后座。
他顿了下,也没说什么。
路面湿滑,车开得很慢,他从后视镜里,看她小心地护着画册,像是护着自己的孩子。
陆宁看向窗外,路两边是很厚的积雪,她有些失神。
本来打算趁苏小蕊冬令营的时候,去想办法把她接出来。
现在突然的大雪,过几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北城。
前面宋知舟的声音传过来:“我听金院长说,最近国内在举办绘画大赛。
获奖证书含金量高,而且背后主办人是日籍华人的漫画大师宫川先生。
他近期刚回国,打算在这次大赛中,挑选前三名收为徒弟,免费教学,也算是报效祖国。”
陆宁眸光闪动了一下,看向前面:“真的吗?”
宫川素有“漫画界天花板”之称,他不仅擅长漫画,其他画种也多有涉猎,成绩及其突出。
他笔下的漫画人物,很多的知名度甚至高过大明星,不少作品更是改编成了影视剧,轰动一时。
但他生性喜好清静,极少露面,就外界所知,是还没有收过徒的。
宋知舟笑着从后视镜看向她:“去试试?金院长特意让我转达给你的,很难得的机会。”
陆宁默了片刻,重重地点了下头:“好。”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应该也不会总盯着她的动静了吧,何况参赛不用真名应该也可以的。
雪花仍是纷纷扬扬,她却突然感觉,前路似乎又明朗了一些。
宋知舟轻笑开口:“陆宁,按你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什么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心情不错地笑了笑,其实下雪天,也并不是很冷的。
交完了医院的画稿,金院长特意做主,除了她应得的酬劳,还另付了她一些奖金。
负责人将手绘一张张装了画框,再搬去儿科走廊里悬挂。
病房里的小朋友都跑出来围着看,兴奋地指指点点。
“是龙猫诶,好漂亮!”
“那个是彩虹哦,老师说,彩虹就是希望,指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
“妈咪你看,那个画上的小妹妹,被爸爸妈妈牵着,我也有爸爸妈妈呢。”
陆宁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围成一堆的小孩眸子清澈,亮闪闪的如同星光。
她唇角不经意间扬起,那种久违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在心里溢开来,一颗心都是氤氲开来的暖意。
身后宋知舟低笑着开口:“很好看,冷冰冰的病房,都像童话屋了。”
陆宁想回头看他,脑子里突然一阵眩晕。
因为这几天气温骤降,她着了凉发了几天低烧,加上这几天赶画稿。
现在事情做完,绷着的一根弦骤然放松下来,身体里的疲惫不适汹涌而来。
她身体踉跄了一下,宋知舟立刻伸手过来扶她。
陆宁抬头看他,扯了扯嘴角,没说出话来,陷入了昏迷。
宋知舟面色微沉,触碰了下她的额头,出了很多汗,烫的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起的高烧。
有护士见状立刻推来了担架床,帮忙将人送去了外科住院部。
身体被放到了病床上,陆宁能模糊听到身边医生护士的说话声,宋知舟的声音。
良久后,其他声音散去,再似乎是宋知舟打电话的声音,接着是他离开病房的脚步声。
她陷入了昏睡,期间半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了那个黑色大衣的衣角。
来不及看清楚,她的意识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薄斯年坐在床头,良久凝视着她,一张脸紧绷着。
他俯身下去,薄唇贴上她的额头,继而拧眉,将牧辰逸叫了进来。
“给她看看,这样发烧是不是得影响胎儿。”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已经全部被支开,至于宋知舟,这个点应该还被困在交警队里。
牧辰逸走近床上的人,俯身给她检查,片刻后,他愣了一下,再检查了一次。
他起身,抬头看向薄斯年,却是沉默,没有开口。
薄斯年蹙眉:“很严重?”
牧辰逸多看了他几眼,终于开口:“她,应该没有怀孕。”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02章 薄斯年,你不觉得悲哀吗
病房里陷入了死寂。
薄斯年绷紧着下颚,却并没有出声,凝着床上沉睡的人。
这样的沉默平静,更像是暴风骤雨的前奏。
他突然笑了:“我忘了,你是外科医生,不擅长孕产检查。”
“她没有怀孕,现代临床医学很少诊脉验孕,但这种方式的准确性并不低。”牧辰逸平淡开口。
他清楚这话对陆宁意味着什么,但两相权衡,他还是选择告诉薄斯年真相。
男人没有出声,如同被定格一般,盯着床上的人。
他知道她骗了他很多事情,可关于这个胎儿,从当初在医院拿到孕检单开始,他并没有质疑过。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胎儿应该快三个月了,可现在,她肚子里并没有孩子。
他看着床上的人,眸色一点点加深,伸手将她被子下面的手,攥进了掌心里。
他掌心一点点收紧,抿紧的薄唇下压,心里不痛快的情绪杂糅开来,如同野火迅速蔓延。
可这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该把她怎么样。
没有过孩子,还是流产了?
或者说,又有什么区别。
空气如同凝结,似乎能听到秒表走动的细微声音。
他突然起身,面色黑沉,近乎粗鲁地拔掉了输液管,将床上沉睡的人捞进怀里,大步出了病房。
外面的保镖拦住了两边,没人敢过来阻拦。
针管被拔掉,手上有刺痛感传来,陆宁拧了拧眉,似乎身体也悬空了起来。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脑子里却沉得厉害,抬不起眼皮。
可她能感觉到怪异,那种不安在心里蔓延开来,她却做不出什么反应。
再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不是在病房里,入目是熟悉的车内饰。
她擦了下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或许是宋知舟开车带她回别墅了。
身边一道淡漠微哑的声音响起:“醒了。”
那声音如同一把突然间抵上咽喉的利刃,她所有的疲倦、无力、恍惚,刹那间烟消云散,脑子里警铃大作。
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看向身边似笑非笑凝视着她的男人。
斑驳璀璨的夜色,将他一张脸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
她感觉,她好像做噩梦了,她在医院的,她记得她发烧昏迷了,宋知舟就陪在她身边。
是梦,对,是梦。
她伸手,拧向了另一只手的手背,再用力摇头,试图驱散这场梦境。
手还没有掐下去,薄斯年拧眉扼住了她的手腕:“想干什么?”她如今是真把他当鬼了?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触感和刺痛,她茫然的一张脸,陡然煞白,惊恐地尖叫出声来。
她回身就要去开身边的车门,身体被用力一拽,失控地跌入了他怀里。
没有烟酒味,只有清晰清淡的薄荷味。
她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发疯一般推开了他,惊恐地蜷缩到了后座角落里。
她连嘴唇都是惨白,可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他还是能看出来,她这一个多月胖了些。
她胖了,甚至脸上有了点婴儿肥,因为那个男人。
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动怒去吓到她,贴近她的脸,问了她一句:“阿宁,你肚子里的孩子,哪去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会,不可能。”她不回答他,死死攥着衣角的手,缓缓滑向大衣口袋。
那里面有一把剪刀,是她刚刚给画纸装框时,修剪画纸边缘用过的。
薄斯年凝着她的眸子,再问了一遍:“回答我,孩子呢?”
陆宁警惕地对视着他,眸子里一点点染上血色,突然迅速地抽出了那把剪刀,抵上了脖子。
她声音扬高,带着颤音:“你放我下车,要么,就尽管带我尸体回去!”
薄斯年盯着她握着剪刀的手,墨眸压了一下,低笑了一声。
“阿宁,这样小的工具剪,杀不死人的。”
“那就试试看。”她咬牙,身体再往后面缩了一点,死死地盯着他,不让他靠近过来。
小而锋利的剪刀抵下去,她轻轻地“嘶”了一声,渗出的鲜血沿着细白的脖子,迅速滑进了毛衣里。
她手打着颤,继续往下压。
薄斯年凝着她,“这样想走,你是认定了,我不敢动你女儿?”
“随你!她不是我女儿,你爱怎么动,就怎么动,我不可能跟你走的!有本事,你就带个死的回去!”
许是发烧的缘故,或者是因为紧张,她感觉全身都在发烫,脑子里强撑着保持清醒。
薄斯年轻“啧”了一声,“小蕊要是听到你这话,该多伤心,她这是被你卖了。”
陆宁红了眼眶,看向他拿出来的手机。
薄斯年将手机屏幕对着她,放到了她面前,勾了勾唇角。
“放心,没录音。但这个你好像忘了。”
他点开了手机里的那条监控视频,手术室里,薄斯年躺在手术台上,主刀医生穿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陆宁认出来就是宋知舟。
再是手术中途,宋知舟离开手术室,另一个医生进来持刀。
她忘记了,宋知舟唯一一次违背了医德,曾试图在手术时出现“失误”,去伤薄斯年。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送走了父母,惦记着苏小蕊,可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薄斯年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俯身看着她:“我不喜欢欺负一个三岁小孩,但动他宋知舟,我没什么可心软的。”
陆宁咬牙,“我无所谓,你尽管……”
“好,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心更硬,还是他宋知舟的命更硬。”
他凝着她,然后点开了薄氏的官微,将那条视频编辑了进去,将手放在了发布键上。
受全球关注的薄氏企业,这条视频一旦在这个微博账号里发出去,等同于昭告全世界,他宋知舟医德沦丧,拿救人的手术刀去杀人。
就算不入狱,他余生再不可能当医生。
薄斯年抬手,指腹轻抚着她的侧脸。
“想清楚了,这条微博只要发出去,哪怕只留存一秒,也势必会被无数人保存了下来。”
她无神的目光,呆呆地看着他,终于扯动了嘴角。
“薄斯年,拿另一个男人来威胁我,你真的不觉得悲哀吗?”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03章 要我死了,你就痛快了?
悲哀吗?
用别的男人,来留住自己的妻子,这已经远不止悲哀了。
可他留不住她,如今他手里剩下的筹码,也仅剩下一个宋知舟了。
对于苏小蕊那样一个小孩,他到底是不可能去动。
薄斯年凝着她手里紧紧攥着的剪刀,“我无所谓,我从不在乎手段,只在意结果。”
能让她留下来,就是他要的结果。
陆宁看向眼前模糊的这张脸,他们之间隔着光影,如同隔着时间的长河,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十七岁的自己。
“怎么样,赌一把吗?”那时候,她将他拦在拍卖会门外,仰着脸肆意地看他。
她十七岁,而那时候的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冲动无知的少女,成熟稳重的商场新贵,他们之间并不般配。
眼里盛着星河的女孩,举着手里的手绘纸,那上面画的是他。
她说:“赌吗?如果这画能卖出十万,你就跟我在一起。”
他轻嗤,在保镖过来拦她之前,抬手将她拎到了一边,大步跨进了门内。
“怎么,不敢?你眼里的未成年,也能画出十万一张的画吗?”她扬高了声音,看向他的背影。
在她以为得不到回应了的时候,已经进门的男人顿住了步子,回头看向她。
“五十万,”他说,再指了指她手里的那副人物画,“我不喜欢卖自己,换一张。”
那似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不自信,分明要赌的是她,她却又怕了。
回家另外接了副画,再赶过去时,她偷偷叫过来帮她买画的闺蜜,却临时有事放了她鸽子。
她坐在拍卖大厅里,眼睁睁看着她的画作为最后一件拍卖品,最高价卡在了十万。
她心急如焚地给闺蜜再打电话,就听到主持人在台上倒数:“十万一次,十万两次,十万……”
她听不下去了,起身往外面走,一颗心都凉透了。
眼角余光就看到他突然站了起来,神色如常地举了手里的牌子,“五十万。”
她整个人愣怔了半天,再回头看向他时,就看到他对上她的目光,再说了一遍:“五十万。”
那一瞬,就像是沉入了梦里,她猛地回过神来,在满大厅的座无虚席里,直接扑过去兴奋地抱住了他。
她整个脑子都是空的,面红耳赤地酝酿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后来她记得温琼音笑话她:“全北城的名媛千金,都在嘲笑你不知羞。”
她“嘿嘿嘿”地回应:“全北城的名媛千金嘲笑我不知羞的时候,妈妈没看到她们眼底羡慕嫉妒的火苗吗?”
五十万,五十万,思绪抽回,她看向窗外沉沉夜色。
曾经,她觉得“五十万”是这世上最美的情话。
如今,她最后悔的事,就是打了那个自以为是童话的赌。
如若时间重来一次,那一天,在他举起那块牌子,要拍下她的画的时候,她多希望能送他一句。
“抱歉,不卖。”
时间不会重来一次,正如她经历过的所有痛苦,他们之间结下的死结,再没有消逝的可能。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我不在乎了,我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还在意什么女儿,在意什么宋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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