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弄月
翠娥嘤嘤的哭着:“小姐,六小姐要砍了奴婢的手还要送奴婢去见官,奴婢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你起来,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倾瑶温怒,强硬的把她拖起来,话还没说清楚就痛哭流涕,只叫人着急上火!
“奴婢的弟弟染了重病又无钱医治,奴婢听六小姐的奶娘于妈妈有个做郎中的儿子便想着去请,做了莲子羹去看奶娘,谁知道于妈妈喝了奴婢炖的莲子羹后便毒死了!”
说完,翠娥已泣不成声。
她不过十三岁而已,怎会谋害于妈妈!
洛倾瑶是看着她长大的,心地善良又没心眼,她相信翠娥是清白的。
“别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音方落,一行人匆匆赶来,气势汹汹的家丁,领头的便是六小姐洛凌音。
“好个主仆重逢的感人场景!”她鼻腔里哼气,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洛倾瑶你回来的正好,你奴才谋害了我家奶娘,把人交出来!”
“你凭什么说是翠娥害死的?”洛倾瑶一把拽过翠娥自己挡在跟前,毫不示弱。
“当然是因为于妈妈喝了她的莲子羹才会一命呜呼的!”洛凌音双手叉腰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瞠目结舌的看着洛倾瑶诧异道:“你居然不傻了?”
翠娥这也才反应过来,眨巴眨巴了眼,满是惊愕。
自从十三年前洛二老爷和二夫人出了事,洛倾瑶便成了个痴傻之人。
平素里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此时竟能对答如流,思路清晰!
“你管我。”洛倾瑶没空搭理她那么多,心里一肚子火气:“就算于妈妈喝了莲子羹倒下,那谁能说一定是莲子羹有毒?”
翠娥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分外的紧张,胆小的相依在她身后。
一语中的,洛凌音一时语塞。
“反正就是她毒死的!”拿不出旁的证据,她便开始赖皮起来,指使着下人道:“给我把这丫头带回去,明天送官府!”
“我看你们谁敢!”洛倾瑶大声喝斥,然而她在洛家的地位根本是微不足道,就是粗使的下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径直走到她的身后拉扯着翠娥就走。
“小姐,小姐救救我,小姐!”
翠娥声嘶力竭的喊着,挣扎着,然而都是徒劳。
“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洛凌音‘呸’了一声,手上拿着皮鞭,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洛倾瑶狠狠的咬紧牙关,翠娥的哭喊声还在耳畔回荡,心里一阵阵火气像是泼了汽油越发的高涨,快要把她焚烧成灰。
“世道就是如此,你不强大只会被人踩在脚下。”
独傲天似笑非笑的声音,像一支镇定剂扎在她静脉血管上。
是啊!
备受白眼,毫无威慑力纯粹是因为没能力。
“你以为我就收拾不了那个小丫头?”她舔了舔唇角,笑出了声:“等着瞧吧!”
说着,她迈开大步跟了上去,既然回来了就该让人知道洛倾瑶不是好欺负的主。
三老爷的院子素来是最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大理寺光滑的地板,汉白玉石台阶,还有那宝石镶嵌的吊顶,三进三出的院子就像是皇宫中的一角。
绿绒中,长亭外,翠娥跪在路道上,一鞭子落下,在她肩上绽开了花。
“贱蹄子,让你害人,我让你害人!”洛凌音痛骂着,又是一鞭子毫不留情挥下,翠娥的背部早已皮开肉绽。
“六小姐,翠娥没有,真没有……”
翠娥努力的辩解着,啜泣着,却没人愿意听,府中的丫鬟奴才围成圈看她受罚嘴上带笑还窃窃私语。
“翠娥这次死定了,她那个傻小姐又庇护不了她!”
“不是说她家傻小姐杀了人,也快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洛倾瑶站在回廊口再也看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我还没死呢!你们是多想我死啊!”
她冷眼扫过一众奴才,转而看向了洛凌音:“于妈妈的尸体在哪?”
“你还有胆来!”洛凌音收了长鞭,责罚翠娥正在兴头上,被打断很是不耐烦:“脏兮兮的,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要滚也可以,我们先来打个赌,有没有胆量?”她泰若自然的笑问。
“赌什么?”
洛凌音果然上了钩,洛倾瑶食指隔空点了点翠娥道:“如果我能证明于妈妈不是翠娥毒死的,你就放了翠娥!”
“呵,你能有什么办法?”洛凌音不屑至极,看来洛倾瑶还是个傻子,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验尸!
洛倾瑶唯有用这办法来查于妈妈的死因。
于妈妈的房中正放着一副棺材,这是三夫人夏氏为其订做的上好棺木,等着过了三日便是要下葬的。
“任何人不得入内。”洛倾瑶进了屋子便将门关了起来。
这是古代,大庭广众下亵渎尸体,怕是会被人哄出去的。
“半个时辰,我就等你半个时辰,你若找不到证据,看我怎么收拾你!”洛凌音站在门外落下狠话。
她偏要看看大言不惭的洛倾瑶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给郡主动小手术的匕首被她顺了出来随身携带,此时拔出,在蜡烛的火苗上来回过了过。
躺在棺木里的人闭着眼,眉宇间紧蹙着,嘴唇发紫,耳朵下有黑色血迹,就算死也死得痛苦。
确实中毒身亡没错,她提起匕首来,拨开了她衣裳在胸口下方位置划开了口子。
她刚死不久,胃液里应该还有毒药的残余,或许能查到蛛丝马迹。
胃已经被腐蚀了一个洞,而胃液居然也是黑的,可见毒性很强,只要服下大概没有生还希望。
“好霸道的毒。”连她都忍不住恶寒,堪比硫酸氰化钾啊!
不敢用手直接沾染,只能用匕首拨开胃囊,莲子羹还没消化,各种食物参杂一阵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
眼尖的她很快看到了一颗残缺的药丸,已经有一半被胃酸腐蚀,另一半挨着一颗莲子。
轻轻的,用匕首挑起来拿出丝绢包住。
半圆的药丸有些眼熟,。
“谁让你放人进去的!太不懂事了!”门外,有喝斥声响起来,紧接着便有人破门而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三夫人夏氏。
“倾瑶,你在这做什么?”
洛倾瑶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她的样子,目光越过她肩头看向棺材里袒露腹部的尸体面色铁青。
“婶婶来得正好,倾瑶有一事不明想向婶婶打听打听。”她机械似的转过身,面色无波,摊开手中丝绢在她眼前,邪邪上扬了嘴角:“请问婶婶,为什么于妈妈的肚子里会有一颗噬心丹?”
她确实见过!就在这三老爷的府邸里!
众所周知三夫人夏氏出生医药世家,而自身又是炼丹高手,尤其擅长制毒,这噬心丹是夏家不外传剧毒之物!
“娘亲!”
夏氏面色发黑,闻言的洛凌音惊慌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氏似想得到一个答案。
法医狂后 第四章 两面树敌
“你退下。”夏氏毕竟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这时完全稳住了气场,推开洛凌音转身合上了房门。
光线兀地暗淡了许多,蜡烛的火焰忽明忽暗,伴着香火缭绕,有种诡异气息。
“倾瑶,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她目光里是锐利的光,紧盯着洛倾瑶浑身散发着阵阵萧杀。
洛倾瑶为什么正常了她不想知道,为什么懂得验尸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明白,这事要传了出去三老爷追根究底会把事情越闹越大!
“所以,婶婶承认于妈妈是死于您之手咯?”洛倾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握着药丸的手背在了身后:“想要封住我的口总得付出一些东西吧?”
“你想要什么?”此刻的夏氏已经被逼到绝路,只能任人宰割。
洛倾瑶沉吟少顷,细想了片刻,冲她一笑:“十万两银子好了,我不贪心的!”
十万两!
还不贪心!
夏氏气得吐血,更是面若寒霜。
“这个东西。”洛倾瑶见她有犹豫之色,拿着药丸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收了起来:“只要有了十万两银子,这东西我绝对立马丢掉,于妈妈的死因我也可以当作不知。”
反正于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小没少欺负自己,恶人死了也就死了,但翠娥不能白白挨了打!
“于妈妈只是府中的下人,奴才一个,死不足惜,根本不值十万两。”夏氏咬牙冷哼一声。
“于妈妈当然不值十万两,可是夫人的命却远远不止十万两,我国不允许私下用毒,这事如果捅出去,夫人怕是余生都要在监牢中度过了。”
“好!”夏氏纵使脸比锅黑却不得不答应,迅速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她:“这是钱庄的银票,你拿着去可换出十万两来。”
洛倾瑶接过,只见银票上果然印着四个绿色大字‘天宝钱庄’。
整个寒月国的银票几乎都在天宝钱庄通行。
“药。”
夏氏迫不及待的想要毁掉证据,摊开手在她面前。
“等我拿到了钱再给你。”洛倾瑶不傻,这时候交了出去,她多半出不了房门合着给于妈妈陪葬!
“你!”夏氏气得七窍冒烟,洛倾瑶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
所有人都向她看来,府中女婢奴才也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翠娥,咱们走。”她大摇大摆的扶着翠娥离去,洛凌音想要阻拦,见夏氏不发话,也只能任由她走。
赚了十万两银票还帮翠娥洗去了冤屈纵然是好的,可一看到翠娥身体上伤痕累累心里就揪得疼。
“小姐,您到底做了什么?”翠娥一脸迷惘,对于她而言,如今的洛倾瑶已经太过陌生。
洛倾瑶叹了一口气,所问非所答:“翠娥,你能自己回府去吗?我还有事,回去之后,记得找个郎中看看伤口。”
“小姐,你去哪?”
翠娥疑惑不解,这都到了家门口了。
她远远走开,背对着她挥手,怀里揣着钱庄兑换银票极度不安,她怕是去晚了夜长梦多!
钱,永远是生活的基础!
记忆中的天宝钱庄在城西的皇庙下,她走走停停,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十万两的银票厚厚一沓,直到踹进了兜里,她整颗心才稳稳的落下。
“财迷!”
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心态,独傲天嘲讽的话毫不掩饰的传达到脑子里。
“财迷怎么了,没把你拿去卖了算我仁至义尽了!”她自言自语道,顺手摘了一枝柳条握在手里摇摇晃晃,嘴里哼着小曲心情甚好。
昆仑玉,应该值不少钱!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一唱一和居然贫起嘴来。
“嘘,不要说话!”
突然,独傲天警惕起来,他这么一喝,洛倾瑶也跟着紧张,僵直了身子如绷紧的弦。
“往人少的地方走,有人跟踪你,不止一个。”
明明是直通心底的声音,他还是压得很低。
洛倾瑶回头去看,沿岸的柳树行人三三两两,不见跟踪之人,心里却隐隐发毛。
快步往前走,她记得前面有个小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个只见了一面的魂体,可她已经对他深信不疑。
很快进了小巷子,四下无人,她靠着墙壁问道:“怎么样, 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话音方落,一阵劲风拂过,一把长剑破风而来,便见一袭黑色身影执着利剑刺到跟前。
“啊!”
她吓得惊呼了一声,一个闪身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致命一击。
这时候,巷弄口已经被五个人堵住,他们就像是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要夺人性命!
“你们到底是谁!”
黑衣人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一双眼眨也不敢眨一下。
命途多舛,遇到的人都想置她于死地,现在派杀手来杀她的,大概除了怀筝郡主就是夏氏了!
黑衣人不说话, 到是独傲天提醒道:“是郡主府的人,腰侧配有侍卫腰牌。”
怀筝郡主!
就知道那个女人蛇蝎心肠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现在怎么办?”
她着急的在心里发问,往后继续退,却已经抵到了壁墙,这一个巷子是一个死胡同!
“别怕,有我。”
他轻言二字,洛倾瑶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的像是羽毛,就要飘飘然的飞上天。
“受死!”
黑衣人條然发动攻击,举着长剑向她刺了过来。
洛倾瑶瞪大了眼,瞳孔放大了好几倍,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眼睁睁盯着剑刃近在咫尺!
“糟了,要挂了!”
她暗想着,就在此时,脚抬起来,掩耳不及玄雷之势的速度直接踹上了黑衣人的胸口。
“砰!”
力道之大,居然硬生生的将一个壮硕的男人踹得撞了墙。
“是不是你?独傲天!”
她错愕之余,又是一拳捣在了黑衣人的脸上,拳头的骨节传来强烈的刺痛感。
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看出她不好对付,便消失在了巷弄口。
地上的尘土留下凌乱的脚步,证明着刚才确是发生过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切发生的太快,但她已经虚脱,顺着墙壁瘫软的蹲坐下来。
“呼……”深吸了两口气,握了握拳头,身体已经恢复了常态。
“你到底做了什么?”
想起方才的感觉她仍旧心有余悸,身体不是自己的感觉实在太过恐怖。
“我累了。”
阳光下,一个影子站在她身侧,能透过他的身体看清楚巷弄墙壁上的裂纹。
“喂,你没事吧?”洛倾瑶注意到他痛苦的蹙紧了眉宇,一张好看的脸阴沉得厉害。
他摇了摇头,身体愈发透明,渐渐薄如纱,像是水蒸气在阳光下蒸发。
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昆仑玉里。
“独傲天,喂!”
可是无论她怎么叫也没有声音传出,拿起玉石贴在耳边听了一会儿,还是毫无动静。
难道是刚才他控制自己打跑了黑衣人消耗过度?
洛倾瑶也只能这么猜测,看了眼天色,晌午已过,烈日向西,时候已不早。
出了巷弄环顾四下,不见黑衣人,她脚下飞快赶忙往洛家赶回去。
没有独傲天,再遇刺的话,她必死无疑!
相比三老爷府邸的碧丽堂皇,她家看起来实在像极了平民窟,大门的扣环脱落,阶梯碎开好几块。
进了院子,可见柱梁上的红漆掉的掉脱得脱,斑驳不堪。
“让我死!让我死了好!”
刚穿过院子,祠堂的方向便传来了嘶吼声。
家里下人也就三个,管家福叔,还有童嫂,翠娥,此刻全都在祠堂里。
一条三尺白绫从祠堂的横梁上垂下来,只见福叔站在白绫下的凳子上,抓着白绫不放,年迈的他老泪纵横:“你们放开我,让我死,让我去见老爷,没脸再活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洛倾瑶疑惑的跨进房门口,童嫂和翠娥这才松开了抱着福叔脚的手。
“小姐!”
翠娥身上还带着伤,爱哭的她眼中总是烟雨朦胧,一撇嘴就哭出声:“福叔非要寻死觅活,小姐你劝劝他啊!”
福叔看着她进屋也愣住了,他听翠娥说过洛倾瑶的事,但看到正常的洛倾瑶还是吃惊。
“福叔,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冷静下来。”她亲自走上前,扶着福叔的手带着他下地。
祠堂中,牌位层层,都是洛家的列祖列宗。
福叔往后看了一眼,抬起手擦拭着细纹里的泪痕,一拍大腿坐在了凳子上,长叹了一声。
“小姐,老奴对不住洛家。”
洛倾瑶不着急,轻轻拍着他的背缓解他激动情绪,待他继续开口。
连连好几声哀叹,福叔又才继续道:“老爷去的早,这家里的生计能靠的只有东街织坊,这些年,年年亏损家底都用光了。”
说来他又用袖摆抹了眼泪:“老奴本想着用房契抵押在钱庄换些钱来重整家业,谁知那刘员外居然卷着钱跑路了!”
“唉!”他一拍大腿,肠子都悔青。
这不跟诈骗似的?
“一共欠了多少?”洛倾瑶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刺激了福叔。
福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时候却一言不发了。
“小姐,七十万两银子。”翠娥声若蚊蝇,洛倾瑶脑袋里则是‘轰隆’一声炸开。
七十万两!
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刚从夏氏那里得了十万两完全不够补这个窟窿。
“钱庄放话说,要是再过半月还不上钱就要收回这宅邸了。”福叔抬眼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最中央的牌位上。
那是洛青冥的灵牌。
法医狂后 第五章 一切有我
当初那刘员外拿了钱连个字据也没留下,现在报官都没证据。
除了觉得福叔一时糊涂外,洛倾瑶也是愁煞了眉头。
“福叔,你别担心了,这事我来想办法。”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三人说道,毕竟她是一家之主,她不解决谁来解决。
“小姐,七十万两银子啊!”翠娥无奈道。
就算以前也没个七十万两这么多,何况现在已经是家徒四壁落魄至此。
“这是十万两,童嫂拿着这银子先去钱庄顶上几天,其余的我想办法半月补上。”她拿出一沓银票来塞到童嫂手里。
“这么多!”众人错愕不已,嘴长大的能放下一颗鸡蛋。
洛倾瑶也不打算解释,催促童嫂道:“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快回。”
银票还没捂热乎又送了回去,早知道她便不去跑那么一遭了!
“福叔,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安慰了福叔又看了眼翠娥,领着她便走:“你都伤成这样,不好好养伤会留下疤痕的知不知道!”
翠娥只是皮外伤,但血已经凝固在表面,又是春日,怕是会感染。
“小姐,我可以自己来的。”
脱下衣裳趴在床上的翠娥很是难为情,被洛倾瑶照顾还是头一次。
“好好的别动。”洛倾瑶命令着,擦拭着她背上的伤口,血水染红了布子,清理之后愈发的见伤口触目惊心。
洛凌音还真是心狠手辣,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下这么重的手!
“翠娥,你恨六小姐吗?”
指尖抚摸过伤口,她心里都疼。
翠娥摇了摇头:“不恨。”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而已,入了洛家为婢,任人欺凌也无话可说。
“翠娥,你记住,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到你头上,记住没有!”
“小姐……”
这般强势的话出口,翠娥微微怔忪,眼泪便模糊了双眼。
“好了,别哭,以后不能轻易掉眼泪。”
“嗯。”
翠娥重重颔首,吸了吸鼻子,心里暖洋洋的,就算是洛倾瑶用烈酒洗过她的伤口都不觉得疼。
小姐不傻了,真好!
迷迷糊糊的,脑袋晕乎乎,她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洛倾瑶探了探她额头,是感染发烧,休息休息会痊愈,为她掖好了被子。
房间里,一桌一椅是黑漆漆的木头,年成太久,以至于裂纹遍布。
她随意的看了两眼,鼻尖微微泛酸。
同样是洛家人,和三叔家比起来是云泥之别!
坐在圆桌前,看着门外的柳叶垂下,眉头依旧紧蹙不展。
“你说剩下的六十万两银子应该去哪凑?”
回答她的只有翠娥均匀的呼吸声,取下昆仑玉在手,红光微弱了很多,只有一丝血迹一般流转。
“你不会有事吧?”
她对着玉石发问,摇晃了摇晃,依旧没动静。
看来他是真的受损了,心里稍稍有些担心。
或许是因为连日疲劳,不知不觉,竟然托着下巴睡了过去。
一阵凉风拂来,早春天气凉意入骨。
洛倾瑶猛地转醒来,大门敞开,门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而她左侧的位置端端的坐着一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影子,偏着头,正看她。
“你什么时候活过来的?”
冷不丁的,她被吓到,身子颤了颤。
“一直在,只是出去了。”他淡淡的说着,垂下眼,好看的睫毛竟然可以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居然可以出去为什么不自己去找真身?”洛倾瑶狐疑看他。
她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依附魂体的昆仑玉会在自己身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猿粪’?
“走不远,最多在玉石十里范围,否则会死。”他语气很平静,手上玩转着茶盏,指尖能轻易的穿过。
这种事,她也只在聊斋里看过。
半信半疑,打了个哈欠,她往椅子上靠,懒懒散散:“最近事情太多,等到有机会,我会帮你找幽神谷的。”
他没有答话,嘴角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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