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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马马吾力吉
这几天因为要预防彭坤给她曝光家庭背景,她未雨绸缪地跟孟雨竹圆谎,说那天妈妈来告诉她一个消息——
“我外婆根本不是北京的,而是一个山沟沟里的老太太,因为以前逼着妈妈辍学早早嫁人,所以妈妈记恨她,就离家出走到北京打工,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很好的老人,就认了干妈,但最近得知自己的亲妈去世了,也许是血浓于水吧,我妈妈就很内疚,决定带我去上坟认错……”
孟玉竹很是唏嘘,说:“大山里的女孩子真的是很可怜的,上学对于她们来说竟然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其实我很能理解你妈妈当时的决绝!”
“嗯,我也能理解,不过她现在选择认祖归宗,我更赞同,毕竟外婆当年不让她读书也是因为穷,没办法的事情。”
“是的呢。”
“只是这样一来我不好继续住在亲戚家了,因为这个亲戚是北京外婆的远亲。”她沉吟道,“嗯……我打算租一个便宜点的地下室住。”
“那为啥呀,就算找到了亲外婆,也不影响和北京外婆的感情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毕竟是没有血缘的关系,这屋子如果是她老人家的还好,关键是她老人家的远亲,好远好远的亲戚,以前不知道外婆是非亲的还好,现在知道了,我觉得好尴尬的……”
“哦,也是。”
“本来就是远亲,还塞来一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外甥女,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生分得很,所以我必须另外租房子了,其实地下室也蛮好,又便宜又……”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衣小湖和孟雨竹一愣回头,只见彭坤拿着足球站在走廊上,衣小湖脸一红,连忙让开路,他也没说什么,掂着足球向操场去了。
真是要命,她希望这个体育课时间永远不要停!
怎么可能呢,四十分钟后,操场上的男生们打完球,叁叁两两地回来,彭坤到教室时脸是湿的,他习惯在打完球后洗把脸,就算大冬天也不例外。
“我对你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一边入座一边对埋头假装刷题的衣小湖说。
衣小湖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有抬头。
但他并没有挖苦课间听到的那番谎言,而是笑着道:“哎,昨天不是有两个女生问你为什么天天带两个书包来上课吗?我要不要给她们答疑解惑一下啊?”
衣小湖的脸“腾”地烧起来,她每天带两个书包,一个放在地上,一个放在桌兜里,地上的是书包,桌子里的是用来放饮料瓶易拉罐之类的,毕竟学校是这种可回收物品的巨大生产地,每个学生每天一瓶饮料那是必须的,因此她就算每天偷偷摸摸只趁教职工和学生们中午用餐的空档跑到操场去捡,都能在晚上回家时满载而归。
她低着头脸蛋红破,墨水把卷面洇塌了。
彭坤没打算继续整她,打开一封情书看起来。这一周他至少收到十几封情书,除了吴悠还有别人的,他竟然每一封都会认真看,看完点评说:“她们都没有你会哄人,她们太老实了。”
衣小湖知道,他根本无心谈恋爱,他的心大概全用来恨她了。
然而他虽无心恋爱,但女孩子们的热情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麻烦,事情发生在这周六,毕业班周六不休息,但入校时间比平时晚,在学校外面的马路上,一群社会青年拦住了踩着滑板来上学的彭坤,说他抢了他们铁哥们的女朋友,他们路见不平特意来教训他的。
当时路上的学生不少,有人怕他吃亏,偷偷跑去校保卫科喊人。
衣小湖当时也在场,她倒希望彭坤能和那些人打起来,这样也许他会被开除。
她兴奋的眼神偏偏被彭坤看到了,他玩味地笑了。
那些社会青年莫名其妙,臭小子,眼见得要被扁了,不跟我们叫板,却看着一个小姑娘眉来眼去,这明显就不把我们当回事啊。
于是有一位急先锋率先飞腿上来,直直朝彭坤的胸口踹去。
谁知接下去一声惨叫,不是彭坤倒下,而是袭击者倒下了,抱着那只已经折了的飞腿,痛苦不已。
原来,就在他踢向彭坤的那一瞬,脚踝被彭坤一把格开,随即向左一折,咔嚓一声,断了。
而在做这一套动作的同时,彭坤的眼睛依旧在玩味地笑看着衣小湖。
在众人的惊诧声中,四五个社会青年一齐扑了上去,这回彭坤转回了脸,一个飞腿回击过去,紧接着十字绞、过肩摔,抱臂切、闪身落、旋风腿、狼奔踢、腾空踹……一连串漂亮的反击叫人看的目瞪口呆,等保卫科的人赶来时,社会青年已经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倒在地上了。围观男生女生的叫好声汹涌澎湃。
彭坤回头去看衣小湖时,她已经不见了。
此时许多人都被这场华丽的竞技吸引了,唯独衣小湖惴惴不安地离开,她觉得那些被打倒的社会青年是自己的写照,他们有多惨,她将来就有多惨。但一个星期过去了,为什么他没有任何行动呢?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费尽心机的讨好起了作用,让他狠不下心来?伸手不打笑脸人,难道彭坤是这种心理?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乐观了,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打架事件不知如何了结的,但上课铃响了之后,彭坤和平时一样,悠闲地进了教室,女生们更加花痴了,一个个眼冒星星,崇拜的不得了。
彭坤入座后,衣小湖连忙将早已拿出来的创可贴递过来。
“你有受伤吗?我这里有创可贴。”她决定继续讨好下去。
“不好意思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一点伤都没有。”
衣小湖被噎得好半天说不上话来,最后陪着好声奉承道:“你好厉害,以前知道你练跆拳道,没想到水平这么高了。”
“以前是没这么高,后来为什么高了你知道吗?”
衣小湖隐隐觉得自己又是自找刀子挨。
果然,彭坤说:“其实也是拜你所赐,休学那两年,心里的恨抒发不出去,就天天去拳馆道馆,结果就练厉害了!衣小湖,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衣小湖神魂不稳,含糊道:“什么问题?”
“事情发生两年了,你至今没有说过一声对不起,而且还在继续想着你的小奸小坏,还在继续盘算着如何毁掉我。”
“没有,没……”衣小湖连忙否认。
“你这两天很难熬对不对?”他忽然问。
衣小湖不敢看他。
“你心里一定在想,他为什么还不报复?还不行动?但你知道吗,让你这么煎熬也是一种报复,我知道你煎熬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因为你最近的眼睛都是红的。”
衣小湖的头低得更厉害了,他说的没错,这种随时都在担心危机会爆发的心情非常煎熬非常可怕。
“希区柯克有个电影,有人想炸死主角,把一个炸弹偷偷放进了主角的包里,这个炸弹随时有可能炸掉,正在倒计时,但主角完全不知情,她带着这个包一会儿逛商场一会儿约会……想一想那种画面,紧不紧张?刺不刺激?”
衣小湖的心跳的砰砰的,她撑不住了,把真相讲给他吧。
不,不能讲,讲了会掉脑袋!
但是不讲难道就眼睁睁被他这么折磨吗?
“你现在就是那个主角,天天背着炸弹来上学去打工或者还捡个破烂什么的……不过,你大概也猜到了,这番话我今天既然说出来,就是打算要丢一颗炸弹出来的,不然就给了你有效提示,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出其不意。”
他说着将手伸向衣小湖书包的拉链。
衣小湖一惊,猛地看向他,他笑得唇红齿白,莫名惊悚。
这只书包装满了破塑料桶和易拉罐,昨天傍晚放学后没有带回去,是打算今天放学路过卖掉。
这时老师抱着教案进来了,教室里瞬间安静。
衣小湖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两只小手加起来没有他一只手大。
“不要。求你!”她乞求,瞳孔碎裂,眼泪涌上来。
这次的眼泪是真的,求饶也是真的,可怜也是真的,无助也是真的,但彭坤不打算住手,他无法相信这个女的,死不悔改的女的,盼着他毁掉盼着他遭殃的女的!
她小小的手抓着他,本来手无缚鸡之力,但此时却抓得很牢,乃至于他那么孔武有力,竟还感受到一种钳制,足见她有多害怕。
只可惜他已经伤透心了,再也不允许自己心软了。
他微微用力,拉链开了,大大小小的塑料瓶、易拉罐乒乒乓乓地滚落在地,源源不断,仿佛抖落了拾荒者的破麻袋,乒乒乓乓,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响彻教室,打段了老师的讲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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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呀 紧不紧张
所有视线都向衣小湖投来,她听到天崩地裂的声音,仿佛精神世界轰然倒塌。
而两只小手反应滞后,依旧抓着彭坤的那只大手。
“怎么回事?”老师出声了,并且向她走过来。
彭坤把她的手一只一只摘下去,但眼睛却看着她,漠然而冷冽。
“衣小湖。”老师跨过几只易拉罐走近,“怎么这么多废品?”
衣小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乱。
但声音还是乱了颤了。
“对不起老师……”她的心几乎要认命了,但嘴却在下一秒习惯性地不认命,“学校倡议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所以我……偶尔看到一些保洁盲区的垃圾就……就捡起来,然后统一倒进大垃圾桶……”
她心房颤抖,看彭坤没有出声拆穿的举动,于是继续语无伦次地说下去。就算彭坤要拆穿,那她也只能一口咬定不能变,她要的不是大家相信她,而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不过大垃圾桶……只有食堂那边有,所以就经常会攒着,等回头一起倒……对不起……我,我马上捡起来……”
她说着蹲下去捡。
老师有点不耐烦:“大家也帮着往一处归拢归拢。”
看样子老师根本没觉得这种行为彰显社会公德,只觉得添乱。
而学生们根本就知道这是个谎言,因为她每天带两个书包来,早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更何况很少见她回家时哪个书包是扁的,不过同学一场,台阶还是要给的。见老师把脚边的往一处归拢,其他人也把凳子下的踢出来。
衣小湖蹲在地上捡了一捧,才意识到需要书包来装,起身回去从桌兜拿出那只书包。
孟雨竹套了一次性手套走出座位,帮她一起装。
老师怕她弄脏书包,说:“你俩跑一趟,去外面倒了吧。”
偏巧保洁阿姨这时拎着大黑袋和长棍夹子经过门口,老师连忙喊住。
于是饮料桶易拉罐从衣小湖的书包哗啦啦倒进保洁阿姨的大黑袋子里。
老师只以为这样可以不弄脏衣小湖的书包,却不知道那些饮料桶是衣小湖一中午不吃饭捡来的。
衣小湖把干瘪的书包放进桌兜,目光空洞地上完后半截课,眼眶始终有泪水在打转,但她忍着不能让掉下来,因为前面桌和侧面桌的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朝她看。
彭坤没有再为难她,因为他一点都不想说话,没有胜利的喜悦,反倒有种被抽干的灰败感。报复衣小湖是件力气活,甫一出手他发现自己就被反噬了,仿佛自己在冻僵的小流浪狗身上踹了一脚,胜之不武,脚上还留着小狗身体的绵软和无助……
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他被一个强人伤害,他可以打回去杀回去,像早上面对那些社会流氓一样快刀斩乱麻地摆平!但如果被一个弱者伤害,并且这个弱者还是自己爱之入骨的人,那么任何一种报复都会是胜之不武。
但不报复又意难平,得不到真相也意难平,简直就是老天作弄人。
整整一节课,衣小湖一动未动,仿佛钉在了座位上,天知道她有多么难受。
下课后吴悠过来神神秘秘地用指头捅了捅她,示意她查看手机信息。
她木讷地打开看了一眼,吴悠在信息里拜托她拉彭坤明天去南山滑雪场。
这些粉红色的同龄少女,满脑子都是粉红色的爱情,全然不知她正在体味着怎样的锥心刺骨。
整整一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傍晚放学时书包扁扁的,但她还是习惯性地绕路从废品回收站那里走了,到地儿才发现自己卖无可卖。
倒春寒时节的傍晚,路两边花坛里的脏雪堆溢在马路边上,而柏油路面则满是汽车尾气和刹车油污的痕迹。路边灌木丛后边是块废弃的空地,十几个学生在那里打打闹闹,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她茫然地站在马路牙的上风口失神好半天,才走开。
走到家月亮已经老高了,门锁有点生锈,她把钥匙拧了好半天才打开。
胃部隐隐作痛,才想起两顿没吃饭。
她放下书包去翻地上的纸箱子,试图找一粒止痛片,不意又看到戳心的东西,是一张病检报告,绝症,没治的那种。
不过她感到戳心倒不是因为绝症,绝症并不存在,这张病检报告是假的,当年父母为了骗钱,伪造了这么一张病检报告,做得逼真,轻易看不出端倪。
她无法想象天下还有哪个做女儿的能摊上这样的父母,为了骗钱,不惜编造女儿患了绝症的谎言。
摊上这种事情比中彩票都难,也就只有她中的了罢。
运气这么差,凭什么奢望能摆脱彭坤的报复!
这样一想,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忽然放弃了警戒,破罐子破摔式的瘫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心头别地跳了一下,盯着那个号码半晌,忽然按了拒接。
然而毫无悬念地,对方又打了过来。
她心慌起来,按着胸口稳了稳才接起来。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彭坤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生号,以为是骚扰电话……”
“猜也猜到是我的电话吧!开门!”
她更惊,没想到彭坤竟在自己门口。
她支吾道:“……合租的同伴已经睡了……”
电话里静了几秒。
“你觉得我对你调查的还不够透彻是吧,你租的六平米的房子,有可能容纳的下两个人吗?”
她语塞。
“不开我就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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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呀 容身之处
彭坤的声音并不发狠,但衣小湖觉得他干得出来。
于是连忙打开门。
门框矮,彭坤略一低头进来,
“你怎么来了?”衣小湖扫了眼闹钟,竟然已经十点多了,她不由得有点小鹿乱撞。
彭坤没答她,也无法跳过打量屋子这一环节,不像个房子,倒像个盒子,长条状的水泥盒子。
很小很小,容纳不了任何大的东西,比如彭坤。
身形高大的他,一进来就把这盒子衬得更加逼仄。而且清锅冷灶,又冷又潮。
他们所处的这座北方城市,每年叁四月份的倒春寒气候不亚于寒冬腊月,通常到了四月中旬才停止供暖。而她这里压根就没有暖气设施,也不知道整个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是这样‘一小只’寒冷又寒酸的容身之处,衣小湖却把它收拾的整洁有度,一张小床,淡粉色的床单绷直,床角放着一张小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本、水杯,以及一棵小小的仙人掌。靠近门口的地方用淡粉色的帘子隔出另一个空间,俨然就是个储物间兼厨房,里面分类摆放着米面粮油,一把蔬菜,一口小铁锅。
小小空间,五脏俱全。
越是这样越是叫人不落忍,连那小床都透着一分可怜见。
彭坤听到自己内心一声叹息。
但脸上却依旧端着。
“衣小湖,报复你很没意思,我烦了,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你,你真好,我再也不会做两年前那种事了,我保证!”
衣小湖声如蚊蚋,感恩戴德。
这样子立刻惹彭坤来气,她是故意在断章取义,试图阻断他的下文!仿佛他说给她一次机会就是毫无前提地宣布了结前嫌!狡猾得令人可恨!原本她已经打算放弃抵抗,现在看到曙光就立刻作死。
衣小湖你千万别再耍小聪明!彭坤在心中警告。
今天早上的事情让他狠不下心去了。其实早在来这座城市之前,他就知道所有的恨也许都会在见到她后土崩瓦解,究竟还是输了。
今晚他在衣小湖门外抽了足足一包烟才决定敲门,可她这个样子……
她姿态很低,低到尘埃,可这一切都是演的,他已经太熟悉她演戏了,以至于任何伪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比如现在,她是那么弱小,但狡黠就藏在她那双黑眼睛里,她是铁了心要把他人性的善良利用到底。
可他治不了她。
跟她周旋多久都注定是空转,浪费时间。
“你把真相讲出来,然后你我再无瓜葛!我承诺,不论真相多么恶劣,绝不会跟你找后账。”
衣小湖为难地咕哝:“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被警察找过去是个巧合……”
被打断,“不要再狡辩,否则全是你不想听的。”
衣小湖垂下头。
“对于真相,我有知情权。给你叁天时间考虑!”彭坤冷冷道。
衣小湖咬着下唇,讲出真相会送命,不讲真相会被报复到身败名裂,名和命做取舍,大概任谁也只能选择后者。但叁天清静也难得,能拖一天算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想。
她于是轻轻道:“好的,我想想……那,那你路上慢点。”
最后一句是明显的逐客令。
她不这样还好!
彭坤说:“你很会留人啊。”
“不是……,我……”
衣小湖下意识退出一步,眼睛像小鹿一样首鼠两端。
说实话她觉得彭坤夜晚来访,绝不只为了说这样一件事情,想起那天他随手从口袋里拿出的安全套,觉得今晚好可怕……
她看过网上的一些言论,男人对性的饥渴集中在十八九岁的时期,这阶段的男孩身体已经成熟,心理却处于可塑期,所以缺乏成年人的自控力,一旦有机可乘,即使违法也会铤而走险,更别说她孤身一人,被欺负了也无力伸冤……
彭坤对她的心思猜的透透的,感觉特别无语,但他不知道的是衣小湖有最深层的忌讳——她不能让仇人的儿子糟蹋身子!
莫说这种媾和是一种玩弄,即使是结婚也不可以,荒唐透顶的孽缘!嫁给要饭的也不能嫁给仇人的儿子。
没错,谁都可以,就是彭坤不可以,假使弱水叁千,她也必须只取他这一瓢倒掉。




跑什么呀 小湖小湖
彭坤不知道自己是被她倒掉的那一瓢。他拿出烟,在烟盒上顿了一顿。
“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的呀。”
“不用假模假式地关心,仔细装假惯了弄假成真。对了我那包东西还在你们店里放着呢。”
衣小湖闻言无措,发慌地绞着小白手。
忽然电话响了,她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接通,这个电话就像这个小屋里出现的第叁者,让她感到些微的安全感。
不妙的是电话是吴悠打来的,看清来电显示时已经晚了。
吴悠说:“小湖,你跟彭坤约好了吗?”
衣小湖尴尬地看了眼彭坤,敷衍道:“他说……明天有事,不能去。”
吴悠失望:“怎么回事啊,情书也不回,约他也不来,他会不会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鬼知道她为什么说得这么着急而果断。
以至于引得电话里的人和电话外的人都怔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没有??”
简直要人命!这句话是电话里的人即吴悠和电话外的人即彭坤同时说的!
衣小湖再精明,此时也傻眼了。
接下去是吴悠的惊呼声:“这么晚,谁在你家?”
衣小湖手忙脚乱地挂掉电话。
她脸颊通红,心跳砰砰,糟心地道:“你说好给我叁天时间的。”
“这跟叁天时间有什么关系?”
“叁天之内你不会再给我难堪?可刚刚这是在做什么?”
“两码事。叁天之内不会让你难堪,但刚刚的事情不在这个范围。”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猜忌心和嫉妒心有多重,让她们发现你这么晚在我家,回头我怎么说的清楚!”
“对不起,我不是哑巴,不需要你做代言人!更不需要你当媒婆。还有,这个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递过来一张纸,衣小湖一愣。
正是那张病检报告,刚刚她接电话的时候,彭坤想找个地方坐下,不料一眼看到地上敞开的纸箱子。
说实话,彭坤看到这个病检报告的第一眼脑子刷地白了,想到衣小湖是个撒谎精,才勉强稳住心神。她干得出,弄个假病历招摇撞骗。
衣小湖愣怔了一瞬,忽然一把抄过那张纸,塞进口袋。
“这不是真的,你别瞎想。”
“你多心了,我完全没瞎想。不过你骗人的手段越来越不上台面了。悠着点吧,狼来了喊多了,真遇着狼没人帮。”
衣小湖心头刺痛,她低下头。
“放心,就算从来不骗人,也不会有人帮的,我是那样的家庭,人们避都避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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