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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风我等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宁
“为什么说走就走。不是说待到明天的嘛?”
“或许我来得并不是时候,我应该提前跟你打声招呼的,我知道你很忙,我想我还是打扰到你了。”
“你等着我,我去送你。”
“不用了,姐姐,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我还会来看你的,如果你有时间就来b市找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
几个小时后,乔安坐上飞机离开了a市。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和乔澜的下次见面是在监狱。
安娜出院了。
乔安去医院接她。
天气渐冷,绿色的植物逐渐凋零枯黄。
安娜站在原地,将头仰起,闭上眼睛。
乔安说:“你在干嘛。”
安娜没有睁眼,笑着说:“我在呼吸空气和泥土的气息。生活中有太多点滴细微的事情值得我们去注意,只不过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生活得过于匆忙,因而错了许多真正重要的事情。我很高兴,乔安,逃离这里的感觉像是重生一样。”
乔安一边抚摸着安娜的头一边说:“你不是在逃离,你并不是一个逃兵。你战胜了自己,于你而言,这是你一生最为重要的战役,你赢了,安娜。”
“可我今后要做些什么呢,乔安?”
“交给我,安娜。你还年轻,许多事情你完全可以重新学习,你完全来得及。”
“可我无家可归啊,乔安。”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安娜,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
“可你并不爱我啊。”
“我们之间并不需要爱,我们需要的只是陪伴。我们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逢就已经是无比可贵的缘分。其他的并不重要。”
安娜微笑,她的笑容是灿烂的。
这里的一切于安娜而言都是熟悉的。所有的家具所有的家电的摆放位置都未曾变更。
“回家了。”安娜小声说。
“是的,你回家了,安娜。欢迎你回来。”乔安笑着说。
乔安做了许多菜。有梅菜扣肉、双皮奶、鱼头豆腐汤、白灼虾、蜜汁叉烧。全都是粤菜。
安娜吃得不亦乐乎。她说:“乔安,你居然会做粤菜。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乔安说:“好吃吗?”
“太好吃了。乔安,你要是天天给我做那么多好吃的我想我很快就会胖起来的。”
乔安笑。他突然想起了暖暖,想起了去暖暖家里暖暖给他做粤菜。暖暖的厨艺比他好得多。
安娜说:“乔安,乔安,你在想什么。”
乔安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你吃就好。我看着你吃就饱了。呵呵。”
安娜放下了筷子,说:“乔安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经常会在半夜听到走廊里有女人在哭泣。”
“我记得,你很害怕。”
“其是乔安,她很可怜的。你知道嘛,她才二十三岁,长得也很漂亮。我曾试图接近她,可是她对任何人都十分抵触,医生和护士喂她吃药时必须要将她的四肢固定住,否则她会疯狂地打人咬人。”
乔安叹了口气说,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幸的人,她只是所有不幸的人中的一个,你我亦是如此。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怀念过去,可怜他人,我们自己都如此不幸。”
“乔安你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乔安突然捂住脸失声痛哭。安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搂住他,她说:“乔安,乔安,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装满了太多的苦楚,可是……”
安娜的眼眶也有些红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她还能再说什么。
乔安将头埋进安娜的怀里,他一边哭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母亲死了,她无法忍受疾病的折磨,从楼上跳了下来。她的头盖骨粉碎,血肉模糊,我几乎无法辨认。可我知道那就是她,不管她是多么的面目全非我都知道那一定是她。我是一个不孝子,我将童年的不幸全都归咎于自己的母亲,我几乎没有尽到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我是个混蛋,安娜,我是个混蛋,混蛋……”
乔安的哭声越发激烈,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紧紧地抱住了安娜,仿佛安娜是他现在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夜已深,乔安已经睡着。安娜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男人只有在睡梦中才会抛下所有虚伪的伪装,因而睡着的男人往往是最迷人的。
对于安娜来说,乔安或许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暗恋,或许是这个虚荣浮躁的时代,或许是在人生中无数个孤寂的时刻,唯一能让自己的心有所怀念的事情。
她爱他,但他不爱她。
周六的早晨,阳光明媚。
“乔安尝尝看。”安娜递给乔安一块烤面包。
乔安将烤面包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然后咬了一口。
“嗯,真的好吃,嘎嘣脆,我最喜欢吃这种嘎嘣脆的烤面包。”乔安笑着说。
乔安看开了许多,李艾的离开,暖暖的不告而别,母亲的去世,姐姐的漂泊,现在想来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在意。既然他无力阻止所发生的一切那么只有顺其自然了。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的是炸馒头片,可是家里没有馒头了。”
“烤面包也蛮好。我不挑食的。”
“乔安,你快喝喝粥,尝尝看。”
乔安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
“不错不错啊,比我做的好喝。”
“你猜猜我里面都放了什么。”
“红豆,小米,薏米,莲子,花生,枣还有……”
“还有黑豆和黑米啦!”
“哦哦,怪不得,怪不得。”
“乔安,乔安,你看,”安娜指着窗外说,“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充足,空气清新,就是有些冷,但是没有风。”
乔安笑着说:“你就直接说吧,又想去哪玩。”
“我们去武胜关吧。相比那里一定已经落叶纷飞,一派深秋的景象了吧、”
乔安用手指刮了一下安娜的鼻梁,说:“好好好,都依你。记得吃药。”
“可我已经好了啊。”
“必——须——吃——”
安娜嘟着嘴,不情愿地说:“好吧。”
“这才乖嘛。”乔安笑道。
“乔安,你恋爱了吗?”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哦,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
“傻瓜。”
“乔安,那个女人来找过你吗?”
“谁?”
“就是每天和你在网上聊天的那个女人啊。”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
“见过面了。”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很美,但仅此而已。”
“然后?”
“没了。”
“没了?”
“嗯,没了。因为我不确定,我不确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的内心很难让我轻易地去了解。”
“怎么了,你被她甩了还是她伤了你的心。”
“都没有。只是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你住院后我的心情跌到谷底。你知道的,我没有朋友也不愿意结交朋友,虽然工作中有太多人和我称兄道弟而且我并没有反驳,但那仅是工作而已,只是为了维持他们表面的虚荣和脆弱的自尊心罢了。因而失去了你就像失去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我的心情很沉重,急欲寻找一个窗口,而她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
“可是你并不爱我。”
“这与爱或者不爱没有关系,娜娜。”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在后悔什么。”
“我最为后悔的是我与她见面,这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电话响了,乔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他最近总是会接到各种诈骗电话,他以为这个也是便毫不犹豫地挂掉。
“谁?你怎么不接啊。”安娜问。
“哦,大概是诈骗电话吧。最近接了好多。”乔安回答。
几分钟后,电话又响了,乔安看了一眼依然是刚才的号码,想都没想再次挂断。几秒后,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他忍无可忍地接起,说:“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是乔安吗?”
“我是。你哪位。”
“你姐姐出事了。”
“哦?”乔安突然很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她出了什么事。被车撞了还是被警察抓了。”
“你姐姐叫乔澜,对吗?”
“对啊。”
“你叫乔安,对吗?”
“对啊。”
“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们这些人知道这些应该很简单吧。”
“你父亲在你们很小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你们的母亲之前因为癌症而自杀。”
乔安愣住了,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他说:“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男人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快点来a市,你姐姐出事了。”
“她怎么了,你快说。”乔安激动地喊道。
“你姐姐替她那个黑人男朋友贩毒被抓了,而她那个黑人男友跑了。”





你等风我等你 第三十五章
乔安这才知道,乔澜在a市举目无亲,又没有大学文凭,因而她只能干起了老本行,还是在夜店靠跳艳舞谋生。她在夜店认识了一个黑人,这个黑人每天都会对乔澜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每天都会问她要电话号码,每天都会在夜店门口等她,每天都会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漂亮,我想认识你,我好爱你,告诉我电话号码吧。”或许是出于孤独与寂寞,一来二去乔澜居然答应了和这个谎话连篇的黑人交往,她不知道这个黑人的目的只有性而没有爱,这个黑人口里所说的“我爱你”其实等同于“我想和你上床”,他口中的“做我女朋友吧”其实等同于“做我的姓伴侣吧”。当他享受够了女人的身体与美之后便会将其抛弃,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而乔澜只是这众多的姑娘中的一个。他哄骗女孩的唯一方式就是虚假的庸俗的可笑的所谓的甜言蜜语罢了。而乔澜只不过是他的众多猎物中的一个罢了。只是乔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黑人最终将她推向了地狱。
黑人说他来自非洲的某国,他在中国留学,学的是金融。他说他家很有钱,他说父亲在a市做生意,他说他爱中国,他说他爱中国的姑娘,他说他想娶一个中国姑娘当老婆,他说他想和中国姑娘生孩子。恶心至极,谎话连篇,但乔澜信以为真。
起初这个黑人还是很规矩的,他们之间的交往就是看电影,吃饭,聊天,基本上都是乔澜付钱。黑人能说会道,他将乔澜哄得每天都咯咯笑。黑人提出过要和乔澜上床的要求,但乔澜都拒绝,因为乔澜不想像以前那样作践自己。黑人还是没有耐得住寂寞,那次他们去ktv唱歌,黑人趁乔澜上厕所间隙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用锡纸包裹住白色的粉末,他迅速将锡纸打开,往乔澜的杯子里倒进去一些,然后用黑色的手指搅拌。乔澜从卫生间回来后,黑人殷勤地将杯子递给乔澜,乔澜没有多想,她将杯中的加进了白色粉末的红酒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乔澜突然感觉头有些发晕,脸微微发红,身体开始燥热,并产生了莫名的兴奋,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黑人看到白色粉末起了作用,便开始动手脱乔澜的衣服。乔澜没有反抗。
黑人用这种卑劣肮脏龌龊的手段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天晚上,乔澜回到家后便明白了自己被黑人下药了。她在夜店浸淫了这么久,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不停地喝水,她想将毒素排出去;她不停地洗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脏;她不停地吃东西,她想以此来抑制住自己的心慌。可是根本没有用。她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去卫生间里吐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她还在不停地干呕。她根本睡不着,她失眠了。她感觉自己头痛,感觉自己的身体上好像有蚂蚁在爬。她开始渴求,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渴求什么……
第二天,乔澜找到了黑人,他们一见面,乔澜伸手就扇了黑人一个耳光,而那个黑人居然还在嘿嘿傻笑。黑人在乔澜的耳边小声说:“昨天是不是很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
黑人将一小包用锡纸包裹住的白色的粉末塞进了乔澜的裤兜。乔澜愣住了,她想拒绝,可是她心里的那种渴求她无法控制住。她彻底沉沦堕落。
黑人用药品控制了她,他的确是个留学生,但他另一个身份是……
黑人在乔澜的身上为所欲为,而他的筹码就是他的药品。他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侮辱她,如果她不听话或者反抗他就会殴打她。他会将毒品撒到地上,看着她赤身裸体地趴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他会笑。
逐渐地,她的依赖越来越大。黑人明白了他已经彻底地完全地控制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于是他命令她给他运送。乔澜不肯。黑人愤怒地殴打她,把她吊起来用鞭子抽打她,用烟头烫她的皮肤。
无休止的侮辱再加上折磨乔澜最终妥协。
在运送的途中被海关发现,而那个黑人则逃回了非洲不见踪影。
乔澜被判处死刑。
所有的一切,在发生的同时即意味着告别与毁灭。
“你好,我是阿良。我就是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
阿良伸出手想与乔安握手,乔安没反应。阿良只得尴尬地将手缩了回去。
乔安冷冷地问:“我姐姐呢。”
阿良回答:“在监狱。吃完午饭我会带你去。”
“不,就现在。”
阿良开着车在这乔安去监狱探视。车厢内长时间保持着沉默。
“你究竟是谁。”乔安打破了沉默。
“很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我至今仍不信任你。”
“那你为何要来。”
“不需要告诉你,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和我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
乔安没再说话。车厢里再次沉默。
这是乔安第一次去监狱。他从未想过他会来这里。
乔安和阿良在接待室里坐着,没多久便看到狱警挎着乔澜的胳膊从门外走了进来。
乔澜穿着囚衣,戴着手铐,步履蹒跚。她瘦得厉害,脸色苍白许多,但是她在笑,她在朝乔安笑。
她坐下。
狱警看了乔安和苏良一眼说:“请抓紧时间,你们只有三十分钟。”说完便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门。
乔安在看到乔澜的一刹那眼里便涌出了泪水。此刻他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是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他们之间虽然只隔着一张桌子但他感觉他们俩像隔着一个世界那么远。
乔澜看了阿良一眼,感激地笑了笑,但他们只是心照不宣,并没有说话。她将铐着手铐的双手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说:“小安,你来了。”
乔安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说:“乔安,抬起头让我看看好吗?我不知道我究竟还能看你多少次,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乔安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双手重重地锤向桌面,站了起来,他吼道:“乔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让我怎么接受着一切。我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现在又要失去你,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乔澜,乔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乔安缓缓地坐下,捂着撕心裂肺地脸失声痛哭。
阿良也哽咽了,他拍着乔安的后背,说:“别这样,乔安,你姐姐她……”他没有说下去,他也没必要说下去,此刻不论何种语言都无法安慰他。
乔澜也哭了。她低下头,长发倾泻遮住了她的脸。
他们的哭声逐渐地一点一点地占据了这原本不大的空空荡荡的空间。
乔澜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乔安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他。她说:“乔安,我的好弟弟,是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错了。请你原谅我,乔安。请你原谅我。”
乔安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乔澜,他一边哭一边说:“姐姐……姐姐……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在失去什么了,我真的已经所剩无几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安,来,抬起头,让我好好地看看你,我想记住你。”
乔安抬起头,他的脸上布满泪痕。乔澜用手擦去了乔安脸上的泪,她的双手因为手铐而行动不便。她用手抚摸着乔安的脸,慢慢地一寸又一寸地仔细地抚摸,乔安也伸出手抚摸着乔澜的脸。
阿良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乔安说:“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乔澜说:“是的。法院已经判决,无可挽回,不可更改。”
“为什么,为什么,上次我来看你你就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任何事情你都要独自承受。你总是让我心碎,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乔安又哭了起来。
“乔安,这一切其实都是轮回,我想或许老天是想让我赎罪,我犯了太多的罪。我累了,这是解脱。乔安,听我说,我始终会离去,我知道你会难过你会感伤,但是对于感伤的记忆会因为时间的堆叠而变得沉重。我始终是你的反面教材,乔安,你要记住我这个反面教材,好好生活,不要像我一样作践自己。”
狱警推开重重的铁门,大声说:“探视时间到了,请家属返回。”
乔澜笑着说:“再见了,弟弟。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姐弟,好吗?”
乔安没有说话,只是呆立在原地。
两个狱警从门外走了进来,驾着乔澜的胳膊往门外走。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乔安突然像疯了一样紧紧地抓住了乔澜的衣服。
预警大喝道:“你干什么!快撒手!马上撒手!”
随即从门外有跑进来好几个狱警,他们强行将乔澜和乔安分开。阿良也在乔安的身后抱着他。
乔安依然在挣扎,但他被狱警按在了地上。
他跪在地上,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他声音沙哑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
乔澜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但她早已泣不成声。
人生只要踏错一步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你等风我等你 第三十六章
实施注射死刑的地点位于监狱内的一座两层高的楼房里。
乔澜和其他四名将要被执行死刑的女性囚犯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小床上。
乔澜的案件受到了媒体的关注,因而有多家媒体到场,他们议论纷纷,叽叽喳喳,评头论足,他们不断地猜测着乔澜的过去和现在,那些耸人听闻荒谬滑稽的言论和猜测不断地从他们口中说出。许多人认为现代媒体是社会的良知,只是许多东西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改变,有些变得好了,有些变得坏了。
阿良和乔安在二楼通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乔澜。乔澜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任何的亲人或者朋友。
乔澜躺在床上,双手、双脚和腰部都被死死地固定住。她的眼睛在四处张望,她在寻找,终于她在二楼的人群中找到了她想要找到的人。
然后,她笑了。
乔澜的笑容刺痛了乔安的内心,两颗泪珠从墨镜后面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眼前渐渐地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试图在空气里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当你松开攥紧的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是的,什么都没有。
乔澜要死了,乔安即将失去他的姐姐,失去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将要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上。
暖暖、李艾、母亲、姐姐,每一个人的每一次离去都是在将乔安的内心置于死地。他本不想来,他无法亲眼目睹自己的姐姐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死去,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可是阿良劝他,他说如果乔安不去那乔澜一定不会走得安心。所以乔安还是来了,他要让乔澜知道他一直在陪着她,他要让她知道她还有亲人,在这个世上依然还有人在真心地带她。
施行人员撸起乔澜右边胳膊的袖子,在注射之前,施行人员对乔澜说:“不要紧张,没有痛苦的,就像睡着一样。”
乔澜点头微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施行人员愣了一秒,然后朝乔澜笑了笑。
或许每一个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回归最初原始的模样。
执行人员连接好心率测量仪,将与注射泵相连的针头扎进乔澜的静脉血管。
执行号令发出后,执行人员按了一下注射泵上的注射键,药物开始注入乔澜的体内。
阿良趁警卫不备突然冲进了行刑室,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马上便有人大喊一声:“赶紧带走!赶紧带走!”
阿良趴在乔澜的床边,当着众人的面吻住了乔澜的嘴唇。很快,旁边的执法人员便跑过来要将他拉走,可他死死地抓住床,他一边哭着一边说:“乔澜,我爱你……乔澜,我爱你……乔澜,我爱你……”
乔安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不停地从他的脸上滚落。他捂住嘴,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蹲在门口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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