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荣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心巧克力
陈槐安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只肯在自己的住处接生意,不能去外面做?”
女人点头。
“为什么?”
“我……我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不能离开太久。”
“这样啊!”
陈槐安摸了摸下巴,对李美丽道:“丽姐,麻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李美丽再忍不住,怒声质问:“你是不是疯了?”
陈槐安一想也是,单独自己确实有点危险,就又问那女人:“我可以带我朋友一起吗?”
女人嘴唇微张,诧异地问:“她……她也要做吗?”
陈槐安乐了,故意逗她道:“不行吗?我可以加钱的,你说个数。”
女人又开始咬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你得付三份钱才行,九十块。”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是华币!”
因为头些年经常打仗的缘故,缅北的老百姓总会跑到边境那一边去避难,所以华币的信誉在这里比缅币要坚挺得多,就连陈槐安的三家酒店和赌场也只收华币和美金。
“没问题。”陈槐安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红票子递给女人,“多出的十块给孩子买糖吃。”
他说的慷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他手下酒店赌场里的那些公关小姐随便陪客人吃顿饭就能有上千的收入。
而在同一个城市里,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的地方,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卖一次只值三十块钱。
女人接过钱之后表情明显放松了些,把伞搭在车门上方,“老板请下车,我家就在对面的胡同里,几步路就到了,不远的。”
“好。”
陈槐安手边也有伞,下车后撑开,拉开驾驶席的门,刚要帮李美丽挡雨,伞却被抢了去。
他这才发现李美丽的脸色不对,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有心解释,但看看附近那些眼神越来越不善的闲汉,只好苦笑一下,淋着雨跟女人往路对面走。
那女人见他没了伞,回头看看气质冷艳的李美丽,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多问,把伞举高了一些,遮住陈槐安的头顶。
“谢谢!”
陈槐安这才看清女人的全貌。
坦白说,这个女人长得一般,小鼻子小眼的,勉强称得上清秀,好好化一下妆,遮住暗沉的皮肤和眼角的细纹,应该能有个六七分。
不过,她的身材还行,虽然偏瘦,但和旗袍的气质很搭,有点民国风味。
若是放到国内古镇去,阴雨天,打一把油纸伞走在石板路上,应该会有不少文艺青年觉得她像个丁香花一般的姑娘。
可惜,这里是缅邦,落后、贫穷、黑暗、混乱的缅邦。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丁香。”
陈槐安心头一跳,脱口道:“这么巧?”
“巧?”
“哦,是……是因为下雨天你穿着旗袍,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戴望舒的《雨巷》,有读过吗?”
“啊,我记得,上学的时候还专门背过。”
女人抬起脸看他,眼眸亮晶晶的,但很快她又低下了头,有些别扭的恭维道:“老板您、您真会说话!”
陈槐安呵呵一笑。
他刚才确实想到了《雨巷》这首诗,但他所说的巧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丁伦也姓丁!
匹夫的荣耀 第一百一十八章:狗血的老天爷
看着陈槐安与那女人并肩走在伞下,听着两人的笑谈,李美丽只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极度荒诞的梦。
陈槐安,达坎县的五位大佬之一,长相帅气,为人幽默,还掌管着三家五星级酒店和唯一一家合法赌场。
如果他有生理方面的需求,只要说一声,酒店里的那些漂亮公关绝对会打破脑袋的往他床上扑。
可他竟然在大街上挑了个不入流的暗娼,还要去对方的住处去办事!
这……这太不符合逻辑了,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他骨子里是个重口味变态,就喜欢在肮脏混乱的环境中和最低贱的野鸡那个?
想着想着,李美丽的眼神就变得厌恶起来。
她决定以后都离陈槐安至少三步远,太脏!
丁香所住的地方确实不远,进胡同走了约十几米,路过几个打着伞搔首弄姿的流莺暗娼,一拐弯,来到一栋低矮的水泥板楼前。
板楼只有两层,上下结构一样,都是三个房间,楼道和楼梯建在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每家门口摆的炉灶和各种生活用品。
有点像国内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职工宿舍。
二楼,紧挨楼梯口的房门打开着,一个胖胖的大婶正坐在门里剥蒜。
丁香和她打了声招呼,她抬头瞧瞧陈槐安,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再往后一瞅李美丽,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见鬼似的,然后下意识的揉了揉眼……
大婶被手上的蒜汁杀的一声惨叫,捂着眼跑回屋里去了,陈槐安坏笑着回头:“看到了没,你的美丽已经达到能颠覆人类三观的程度了。”
李美丽这会儿听他恭维只觉得恶心,声音像结了冰一样:“少废话,你只有十分钟时间,到时候不出来,我会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我可是付了咱们俩人的钱。”
“陈槐安,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好吧好吧,”陈槐安举手投降,表情却依然贱兮兮的,“只要你不怕长针眼,欢迎你十分钟后破门参观。”
这时,丁香已经走到最里面的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挂锁。
门一开,里面就传出脆脆的孩子声音,是缅邦话。
陈槐安走过去,就见丁香正弯腰跟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说着什么。
房间很小,十来个平方的样子,亮着一盏老式白炽灯泡,昏暗且逼仄。
几秒种后,陈槐安眼睛适应了光线,发现这房间里的家具摆设虽然破旧,但十分整洁,除了有些发霉潮湿的味道之外,没什么难闻的异味,墙角木质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插了一瓶小花。
这让他对丁香的印象瞬间又好了许多。
有句老鸡汤说的好: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丁香是位坚强勇敢的母亲,她一点都不低贱。
这时,那小女孩儿走到陈槐安面前,冲他弯腰鞠了一躬,用字正腔圆的华语说:“叔叔好!”
“啊……你、你也好!”
陈槐安有点尴尬。虽然他并不是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但没人知道。
朴客被技女的女儿问好,这场面怎么想怎么别扭。
小女孩儿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好的表情,直起腰便往旁边走,看样子是要出去,陈槐安赶忙让开了门口。
孩子从他身边走过,然后一头撞在了门外李美丽的大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丁香慌忙冲出来护住孩子,“她眼睛有病,看不见,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应该早点让开的。”或许是可怜孩子,李美丽的声音中总算有了些温度。
丁香道了谢,又告歉请陈槐安稍等,然后牵着孩子走向了楼梯口剥蒜大婶的房门。
看着母女俩的背影,陈槐安表情就像是突然痴呆了一样。
今天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丁伦,他心里刚有点怀疑手下转述的传言不是真的,就遇到一个同样姓丁的暗娼招揽生意,紧接着又发现这女人竟然还有个和潼潼年龄差不多且同样眼盲的女儿。
这种巧合,如果不是事先就安排好的阴谋,那除了“缘分”二字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别的可能。
可如果是阴谋,又出自什么样的大能之手呢?
陈槐安抬头望向阴郁的天空。
老天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狗血啊!
丁香很快就独自回来,邀请两人进屋,见李美丽站在外面不动,不由诧异地问:“小姐您……”
“正跟我闹别扭呢,你不用管她。”陈槐安笑着打断。
丁香稍稍一怔便露出了然的神色,很快又失望的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那……那钱可是不退的。”
匹夫的荣耀 第一百一十九章:何不食肉糜
丁香年纪并不大,顶多二十六七的样子,而且看上去干这行的时间并不久。否则,不退钱的话肯定能说的更理直气壮一些。
“当然。”陈槐安笑容不变,“钱数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我们临时变卦,毁约在先,自然没有让你退钱的道理。”
丁香明显松了口气,抬眼看看他,神色中的排斥淡了许多。
男人长得帅气的同时,要是还能通情达理,出手大方,自然更招女人喜欢。
说句不好听的,假如这世界上只剩下一种女人希望男人全都长得好看又有钱,那一定是干丁香这行的。
虽然一百块对于如今的陈槐安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对李美丽歉意的点了下头,丁香拿起门外炉子上的水壶往脸盆里倒了些热水,又开始从旁边的水桶里往里面加凉水,边加边试水温。
这个时候,陈槐安就在不大的房间里溜达。
屋子里的家具不多,最里面是一张双人床,用碎花的布帘子遮挡了起来。
床边有一个破旧的五斗柜,柜上摆了香炉和蜡烛,靠墙的位置被毛巾盖住,只能从下面露出的一角判断是一个相框。
陈槐安猜测那应该是一张遗像,十有八九还是丁香丈夫的。
女人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开始这样的营生,自然不愿意丈夫在天有灵看到。
贫穷是一个人所背负的最大原罪,其中的苦涩无奈,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老板,我伺候您洗一下吧!”
陈槐安转过身,就见房门已经关上,丁香蹲在一个水盆前,正往旁边的小凳子上摆放香皂和毛巾。
“您放心,毛巾我每天都用热水煮过,绝对干净的。”
丁香抬起脸,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媚笑。
陈槐安自然是不可能真脱裤子洗的,挠挠头,他在屋子里唯一的木质沙发上坐下来。
“那什么,咱们先聊聊天吧!你不用担心,若是耽误你时间了,我还可以加钱。”
丁香面露疑惑,显然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奇怪的客人。
不过,难得客人掏钱这么爽快,她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异议的。
于是她又倒了杯水放在陈槐安面前。
“老板想要聊什么?”
“嗯,聊聊刚才那个孩子吧。她是你女儿吗?”
丁香犹豫了下,点头:“是的。”
“她的眼睛怎么了?”
“大……大夫说是眼角膜病变脱落。”
“那应该是可以治好的吧?比如眼角膜移植什么的。”
“是啊!能治好。”
丁香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陈槐安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简直就是“何不食肉糜”的翻版。
以现代的医学技术而言,人的大多数疾病都能治好,但有一种病,一旦得了,不先治好它的话,别的什么病都有可能要命。
这种病的名字叫贫穷。
“不好意思,我没有调侃你的意思。事实上,我的女儿和你女儿一样,也是得了病,眼睛看不见,而且情况比你女儿还更严重一些。”
丁香一呆,脱口道:“真的?”
紧接着她又赶忙连连摆手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在怀疑老板您,只是……只是想不到像您这样的有钱人也会和我有同样的遭遇。”
“有钱人也是人,也要吃五谷杂粮,一样会生病。”
“那您的女儿也一定是能治好的吧!”
“嗯,我坚信一定可以。”
陈槐安点头,然后又叹息道:“只是可惜,她的情况比较复杂,以缅邦的医疗条件做不了相关的手术,必须送她去华夏或者西方发达国家才行。
可是我短时间之内又不能离开这里,很多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很对不起那孩子。”
丁香不解:“不能让您夫人带孩子去吗?”
夫人……
陈槐安脑海中同时出现了苏瑶芳和阮红线两个人,摇摇头甩去,说:“我应该算是个单亲爸爸。”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没关系。”
陈槐安笑笑,又指着墙上贴着的一张盲文拼音对照表问:“你这是在自学盲文教孩子吗?”
丁香点点头,面露苦涩:“虽然孩子的病能治,但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攒够治疗的费用,现在只能吃药维持着,所以……”
她眼角滑落一滴泪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槐安能猜到她后面的话是什么。
接一次客三十块钱,除了母女俩的生活开销之外,还要买药,很可能永远都攒不出足够手术的费用。
所以,丁香这是无奈之下的未雨绸缪,万一孩子这辈子只能做个盲人,早些学会盲文总是好的。
陈槐安心里很难受,思忖片刻,正色道:“丁女士,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匹夫的荣耀 第一百二十章:会咬人的狗不叫
“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平日里工作比较多,陪孩子的时间很少,家里又没有女人,一直都想请个保姆,可懂得照顾失明孩子的保姆实在太少了。
你的女儿和我孩子一样,应该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我想请你去我家工作,帮我照顾孩子,可以吗?
薪水方面你尽管开口,女儿也可以一并带过去,正好能和我闺女做个伴。”
闻言,丁香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眼睛才慢慢变得明亮起来,惊喜如涟漪一般绽放开来。
可不知怎的,她的表情忽然又僵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喜悦迅速褪去,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寒霜。
她掏出那张红票子,甩手丢在陈槐安的身上,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打开。
“请你离开!”
门外,李美丽瞪大了眼往屋里瞅,见陈槐安衣衫完好的坐在沙发上,顿时就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又疑惑起来。
衣服都还没脱呢,他干了什么,把人家给气成这样,生意都不做了?
难道是因为他提了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那得是多么变态的要求,才会连最低贱的暗娼都不同意啊!
这个混蛋果然很恶心!
陈槐安不知道李美丽瞬间想了很多,只是莫名奇妙的看着丁香。
“丁女士,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听不懂人话吗?”此时的丁香已经没了半分娇柔怯弱,像头呲牙的小母狼似的,“我不做你生意了,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可要喊人了!”
陈槐安皱眉起身,走过去道:“好,我可以走,但在走之前,你起码应该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你还装?”丁香冷笑,“当我看不出来你是丁伦那个该杀千刀的派来的吗?
快滚!回去告诉他,我就是带着孩子去乞讨,哪怕饿死街头,也绝不会要他一分脏钱的!”
听到丁伦的名字,李美丽大吃一惊,旋即恍然醒悟陈槐安非要“招技”的真正用意,心中羞愧的同时也非常的疑惑不解。
他是怎么知道这暗娼和丁伦有关系的?
“丁女士,你误会了。”
面对丁香的怒火,陈槐安笑容亲切又和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槐安,红王宫你知道吧?它和另外两家达坎最好的酒店都算是我的。
所以,不管你跟丁伦有什么恩怨,他都没有资格派我来。”
丁香重新上下打量他一番,明显不信:“你是说,你就是外面传闻中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哑狗?”
“啥?”陈槐安懵了,“哑狗是什么东西?”
“这是达坎道儿上给你起的绰号。”李美丽接口说,“意思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我艹他……”
陈槐安很想骂脏话,却不知道该骂谁。
仔细想想自己来达坎之后干过的事情,好像确实很喜欢出人意料的动手,血腥又暴力。
只不过……会咬人的狗不叫算什么鬼?
夫人说我是只兔子,希望我能有一天变成狼或者虎,这下好了,成了狗不说,还他娘的是个哑的,听上去都没有柴飞鹏的“胖豺狗”有气势。
上哪儿说理去?
达坎道儿上的人也太没品味了吧!
郁闷归郁闷,陈槐安也知道,一旦道儿上有了你的名号,基本上就等于盖棺定论了,想改都改不了。
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掏出手机,找出一段和潼潼玩耍游戏的录像播放给丁香看。
“我身上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但有个和你女儿一样的闺女这件事是真的,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孩子确实是失明的。”
看着视频里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丁香瞬间就相信了陈槐安。
因为失明孩子的一举一动她最熟悉不过,视频里的小丫头跟她女儿一模一样。
“你……你真的和丁伦没关系?”看完视频,她问。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来这里和他有关,但绝不是他让我来的。”
收起手机,陈槐安道,“事实上,我只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连话都没说过,彼此根本不认识。
对了,我想请你做保姆,完全是因为你的女儿,临时起意,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以拒绝,但我希望你能答应,为了你的孩子。”
“你想做什么?”丁香依然没有放下戒备。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丁伦的事情。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会如愿了。
当然,我的提议依然有效,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可以随时带着孩子去红王宫找我。
记住了,我叫陈槐安,不是什么劳什子哑狗!”
说完,陈槐安径直出了门,李美丽跟在他身后,下楼梯的时候还主动将伞遮在他的头顶上。
“陈……陈先生,”丁香追出来趴在二楼栏杆上,“我能……能问一下一个月有多少钱吗?”
陈槐安笑了,思索片刻,抬头回答:“我不知道这边的保姆行情,按照国内的普通标准来说,管吃管住,五千块吧!”
匹夫的荣耀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解风情
走出胡同口,李美丽忽然贴在了陈槐安身上,娇躯紧绷,目光锐利的盯着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
不用她出声提醒,陈槐安也看见了。原本分布在路这边的闲汉流氓们有一大半跑到了对面,而且都在他们的轿车附近。
“我觉得应该跟他们说声谢谢。”陈槐安微笑道,“要不是因为他们,我想和丽姐如此亲密接触,可能还得再灌醉自己一次。”
李美丽迅速观察过左右和后方,沉声道:“我之前没有发现胡同里有他们的人,你从后面走,我拦住他们。”
这时,黑色轿车的后排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半张叼着烟的脸来。
丁伦的脸。
“走?车不要啦?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是钱呀!”
陈槐安说的理所应当,李美丽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二傻子。
“咦?正好肚子有点饿了,择日不如撞日,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李美丽小姐与我共进一餐呢?”
陈槐安笑眯眯的微微弯腰,还支棱起右臂,示意李美丽挽住他。
于是,李美丽看他的目光就变成了看大傻子。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这么多人,还有枪,我根本没办法带着你成功脱逃。”
“所以呢?我就该自己溜之大吉,让你在这儿用命为我争取时间?”
陈槐安摇了摇头,“第一天就跟你说过了,能救就救,不能救就不救,我的命和你一样,并不金贵。
赶紧的,赏不赏脸?给句话,我胳膊都酸了。”
李美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挽住他的手臂,咬牙说:“我觉得你就是一个疯子!”
陈槐安带着她往街角的饭馆走,“疯就对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劝人疯狂的话。像什么‘富贵险中求’啦,或者‘不疯魔不成活’之类的。
我不知道它们说的对不对,但目前来看,我疯的还算有效果。”
雨下的似乎又大了些,街上已经没了行人,只剩下马路两边屋檐下的那些或蹲或站的闲汉。
他们的视线全都盯在陈槐安和李美丽的身上,像一群丛林里正在窥视猎物经过的野兽。
“放松些,”感受到李美丽身体的紧绷,陈槐安拍了拍她的手,“要是他们没打算动手,你的紧张就是白费。
如果他们准备动手的话,咱们打也打不过,无非一死,紧张也没用。
不如轻松一点,就算是要死,也等吃完了做个饱死鬼嘛!”
“你真的不怕死?”
“当然怕!我有孩子要养,有仇要报,怎么可能不怕死?”
“可我现在感觉不到你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饭馆门前,陈槐安冲李美丽咧嘴一笑,“就像陪我来吃饭根本不需要挽住我手臂,可我依然知道你一定会挽一样。”
李美丽嗖的一下把手抽了回去。
陈槐安哈哈大笑,“老板,你这里最好吃的是什么?”
饭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闻言便道:“客人是华夏来的?那必须尝尝我的滇西鸡豆凉粉,不正宗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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