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损美人她又飒又撩
作者:画鹊兆喜
/
ta property=og:ige ntent=xbook/files/article/ige/65/65886/65886s.jpg
战损美人她又飒又撩 第一章 把小孽种交出来,本王赐你个全尸,如何?
三伏有美人,已香消玉殒。
美人生前贵为王妃,声名狼藉的摄政王妃。
死后每每被人提起,更多的却是‘可惜’。
她也曾一手颠覆罪恶滔天的庞氏,救万民于水火。
只可惜水性杨花,竟胆敢给摄政王戴绿帽,一戴就三层,一层更比一层绿。
言及此处,说书先生一拍醒木,第无数次失望摇头:“可惜,当真可惜……”
山水画就的屏风后,那传闻中已香消玉殒的美人儿正香汗淋漓,备受欺凌。
一杯清茶,叫她软了筋,酥了骨。
听戏楼下叫好声一片,铺天盖地的盖住了楼上的香艳低吟。
男子精瘦的腰身滚烫的贴合着她,生的那般剑眉星目,如玉似扇,吐字却是半刀半冰:“把小孽种交出来,本王赐你个全尸,如何?”
美人儿不言。
拐角处,小小的一团提着一包粽子过来:“小孽种来了,劳烦阁下歇口气儿,娘亲说了,粽子要趁热吃。”
同样的剑眉星目,如玉似扇,只是脸型是圆圆润润的一小团。
男子僵住。
小孽种一手提着粽子,一手勾起凌乱了一地的衣衫腰带丢过去:“大夏天的,蚊子多,把衣裳都穿好了。”
楼下,说书先生还在唾沫横飞:“听说啊,这摄政王妃还曾偷偷生下个小孽种,模样三分像她的第一个奸夫,三分像她的第二个奸夫,四分像她的第三个奸夫……”
小孽种一歪腰,靠着栏杆冲楼下喊:“说错啦说错啦,你上次明明说的是四分像第二个奸夫的。”
他一出声,楼下听戏人纷纷抬头。
“哟,谁家的娃娃这么好看?快下来给姐姐抱抱……”
“他你都不认识?他可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野孩子,别看长得俊俏,骨子里可是坏透了,上次还把我家孩子打的流鼻血来着。”
“这种野孩子多了去了,听说大多都是花楼中的女子生下的,连亲生爹爹是谁都不知道,丢的到处都是……”
闹哄哄的讨论声中,山水画的屏风后,忽然不紧不慢的走出一道挺拔修长身影,金色护腕,赤金凰的发冠间镶嵌着一枚卵状墨玉。
不偏不倚就站在小孽种身边。
众人目瞪口呆!
好像就是按着他的模样,一点点的缩小了许多许多,竟是……
一、模、一、样!
……
十年前——
烧红了的油‘刺啦——’一声滚过剁碎的青红小野椒,泛起层层泡沫。
香辣味道瞬间令膳房外的千金们涨红了小脸,呛咳连连。
心中的不忿鄙夷便随着这呛人的味道陡增许多。
此女的到来没有那么简单,三伏山人杰辈出,且以男子居多,怎地就恰巧派了个不过及笄之年的俏姑娘过来?
偏偏还生的烟姿玉骨,顾盼生辉,这分明是要来艳压她们一头嘛!
一盘剁椒鱼头出锅,眼看那女子要甩手走人,人群中忽然有人壮着胆子冲了上去。
“且慢——”
垂坠感极好的白色衣袂微微晃动,迎着皎洁的月色,越发衬的小姑娘眉目如画,倦懒弱然。
女子被她墨色的眸子盯着,忽地怂了,后退了一步,半晌,又抹不去面子,硬着头皮诺诺道:“姜姑娘,您来这迎宾殿也有三日了,除了偶尔外出亲自做点吃的外,并不见您有其他动作,可是对几位姐妹的死因无从下手?”
前些日子,帝王陡生一场大病,忽感人生短暂,可回头一看,几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没有遗传他的贪财好色,个个老大不小了,却连个妾室都不曾收入房中,没出息的!
一怒之下,一纸圣旨,广纳天下才德兼备的美女入迎宾楼选妃。
可就在半月前,突然就生出了人命。
不过七日,又没了一条。
都是权贵人家的大小姐,一个吊死房中,另一个生生溺死于浴桶内。
一时间,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官府连查几日无果,怕惹帝王动怒,偷偷去求了最好脾气的十二皇子,因十二皇子常年身居三伏山,人脉颇广,这才有了她的出现。
可这身材纤量,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能做什么?
姜绾绾转了个身,及腰黑发被风吹散,与肩头细长的雪绡纠缠。
“我来这里后,可有再发生过命案?”她问。
声音意外的很轻很柔,与她散漫又疏冷的气质截然相反,反倒叫众人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女子微微一窒。
身后立刻有人冷笑一声:“怎么?还非得再死一个人,姜姑娘才肯出手相助了?”
饶是再年轻,到底也是三伏山出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怎样都不该出言不敬的。
有人低声提醒:“姐姐,莫要失了礼数。”
“呵!怕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那女子越是发怒,上前一步迈出人群,一身紫衣煞是显贵,厉声指责道:“姜姑娘敢问心无愧的说一句,你不是奔着皇子妃的位子来的?生的倒是有几分姿色,可终究是蛮荒之地出来的人,也有资格跟我们争?你配吗?”
紫衣。
庞氏家族。
皇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其母掌管了南冥近半数的商业。
是真真正正将权与财掌握在手里的大人物。
其子有五,却只有一女,生的国色天姿,自小便娇生惯养,取名明珠,喜紫色。
被当众羞辱,姜绾绾却依旧一副没脾气的模样,只淡淡将她从头至尾扫了一遍,道:“今晚,第三起命案,死者,你。”
话落,转身淡定离开。
风一吹,干枯树叶仓然而落,掩映着人群中的千人千面。
有吃惊的,有不敢置信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
紫衣女子霎时惨白如纸的脸色。
……
东厢房,上房。
剁椒鱼头做的很成功,肉质软糯,鲜辣可口。
姜绾绾吃了几口,抬头看了眼对面抱剑而立的青衣男子:“你确定不尝一尝?味道很不错的。”
男子生的瘦削清冷,眉眼刀削斧凿般线条分明,闻言,嫌恶睨她:“大可不必。”
姜绾绾似是也习惯了他的嫌弃,淡定的继续吃自己的。
楼下却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不一会儿就乱糟糟的闹了起来。
侍女咚咚踩着梨花木的楼梯上来,大喘一口气:“姜姑娘,不好了,楼下又要出人命了。”
……
楼下有官府的人举着火把围成一个圆,将碍事看热闹的人隔开了,空出的一个巨大圆圈中,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庞明珠,却是衣衫完好的站在那里,她身后站着一名黑衣男子,肤色黝黑,目光阴冷,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还有一个,是浑身衣衫焚烧大半,皮肉外翻,蜷缩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女人。
她的半边脸被烧焦,嘶嘶的冒着黑烟跟脓血,身上都是一股火油的味道,像只被烧秃了的动物,动弹不得。
不是旁人,竟是庞明珠的贴身婢女幽儿。
庞明珠脸色渐渐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俏脸渐渐显出几分狰狞的痕迹:“你……一定是你陷害我!姜绾绾,你胆敢陷害我!!”
若不是她先前那句话,她又怎会杯弓蛇影,误将回家取东西回来的婢女烧死。
姜绾绾摇摇头,云淡风轻道:“素闻庞氏大小姐长袖善舞,与多位闺阁千金私交甚密,非金贵皇子不嫁,且身边养了个善出谋划策的心腹婢女,专门替庞小姐除掉那些胆敢觊觎皇子的女子,令她们吊死的吊死,溺死的溺死,显然的确是个百年难得的人才,怎么?地上的这位……莫不是真是那位?那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身后,鸦雀无声。
显然,关于这位‘掌上明珠’的所作所为,她们或多或少也都是听说了的,跟之前死去的那两名女子,曾自封南冥三绝。
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闺阁千金,私底下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胆敢沾染她们心仪皇子的女子出手便是非死即残。
但奈何人家位高权重,便也只敢在私下里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来谈论了。
三伏山虽说一向受皇室敬重,可到底那是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庞氏,这姑娘小小年纪不懂人情世故,哪怕有十二皇子在背后撑腰,怕是都无命回去了。
丑事被曝,庞明珠怒的浑身都开始发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纵血,我、要、她、死!”
话音刚落,一直立于她身后的男子右手拇指微动,‘铮——’的一声空响,利剑便破空而出,直指姜绾绾咽喉!
几乎在同时,另一声更加清脆铮鸣的声响传来,生生将那把剑拦腰截断,剑尖沉闷的钉进了梨花木柱之中!
身后拥堵的人群忽然自动自发的分开两行。
冷风掀起发尾,姜绾绾转身,模糊的看到一群铠甲银装的护卫前,长身玉立的华贵身影,金色护腕,赤金凰的发冠间镶嵌着一枚卵状墨玉,手中一把象牙股的墨金色折扇煞是惹眼。
战损美人她又飒又撩 第二章 臣服他
“三殿下万安——”
“三殿下千岁千千岁——”
千金贵女们含羞带怯的请安声此起彼伏,像一朵朵羞答答的花儿般惹人怜爱。
姜绾绾微微欠身,温和道:“三伏山姜绾绾,见过三殿下。”
一抬头,就发现之前还离自己远远的三殿下,这会儿已经近在眼前。
那模糊的五官也陡然清晰了。
的确是生了张远在三伏山都能有所耳闻的容貌。
丰神俊朗,雅致非凡,一双瑞凤眸前深后翘,是生来自带的勾人,这点若有似无的撩,偏叫那双暗影交织的眸压了一头,便显出几分深不可测来。
难怪是老帝王心中新帝的不二人选。
但比这容貌更让人如雷贯耳的,还要数三年前的离城之乱。
叛军突起,凶狠彪悍,眨眼间攻占南冥数座城池,队伍日渐壮大,南冥一手掌控军权的七皇子容卿礼却不知所踪,帝王求助的使者一波一波派去三伏,却接二连三在半道被截杀。
一贯不显山不露水的三殿下容卿薄便是在这时,将南冥20万整装待发的将士丢在一边,亲率养在身边的两千多名死士,夜袭离城,一句‘尽数绞杀’,血洗离城叛军近10万余人,除百姓外,几乎无一人幸免于难。
一夜之间,离城无雨却是血流漂杵,尸横遍野,血腥的味道引来数千只秃鹫盘旋上空,长达数月。
一并遭绞杀的,还有不战而降的数座城池的城主及主将领共计五百余人,一时间哀鸿遍野,人人自危。
三殿下容卿薄也因此一战成神,获封摄政王,也是公认的皇储太子爷,被千万人敬仰的同时,也深深的被恐惧着。
何以一贯沉稳内敛的三殿下,手段竟是如此狠辣暴戾,竟比一向以霸道治军的七殿下容卿礼还要让人畏惧百倍。
可事实证明,那二十多年来小冲突不断,大冲突时发,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的离城,自那场血腥绞杀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自此再无战事,近年来竟渐渐生出繁华的景象来。
黑色描金长靴抵着她的脚尖站定,足足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低下头,墨深的眸子蛰伏着浅淡交织的暗网:“三伏?”
偏磁性阴柔的嗓音,像蛊惑人心的琴瑟之声,低沉起伏间,是足以致人沉沦的危险。
容卿薄略显轻薄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徐徐扫视一遍:“素闻三伏一脉剑术超群,不如今日本王便叫人领教一番,看是怎样的出神入化,担得起‘天下’二字。”
担得起‘天下’二字。
这一句‘天下’,看似抬高了三伏山,但不难听出要捧杀的意思。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三伏担起了天下,那整个南冥皇朝岂不成了笑话?
姜绾绾做惶恐状,道:“殿下谬赞,这担起天下的,自然还是南冥皇朝,三伏山也不过是做做锦上添花罢了,自然还是要以南冥马首是瞻的。”
她低着头,是臣服的姿态,纤细的身躯在风里微微晃了晃,似是已经柔弱到连单单站一站都要费尽全部力气的地步。
庞明珠怨恨又委屈的诉苦:“殿下,她刚刚欺负我……”
容卿薄却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打算,目光依旧紧锁眼前的这道臣服的身影,一挥手:“先回宫面圣,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很快有人将院内烧焦的尸体抬出,一盆水浇过去,洗净了满院的血腥寒气。
……
夜里起了风,卷起树枝叩击窗子。
姜绾绾披衣而起,似是饿了,出门后便径直去了膳房。
膳房里有个女子在煮粥,撒了些肉沫跟蔬菜进去,香气四溢。
姜绾绾落座,接过她的粥喝了一口,轻声道:“明天就离开吧,那三殿下非良善之人,你不可再乱动手。”
女子低下头,泪水涟涟而落:“我不甘心,她才是最恶的那个,我宁愿死,也要带她一起死。”
“她身边高手如云,我又不便出手帮你,你便是死,也难伤她一根毫发,时机不到,你要学会忍。”
女子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姑娘善心,罗裳至死不忘。”
一句话,竟叫姜绾绾一时无言。
三伏一向以锄奸扶弱为重,庞氏一脉如今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于下兴风作浪,她本不该袖手旁观。
可贸然出手动那个庞明珠,不但伤不了庞氏根本,反倒会将三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得沉默离开。
身后,女子却长长久久的匍伏于地,纤细手指渐渐蜷曲成拳。
……
睡醒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
不等下楼,一楼正殿内,陡然传来一声尖叫。
她立刻加快脚步,便看到影影绰绰的火光映红了窗纸。
正在院子里打扫的小厮侍女们立刻冲过去,试图打开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锁死,怎么都打不开。
大约是用了火油,里面不消片刻,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哔啵声响不绝于耳,火舌自烧透的窗柩蹿腾而出!
“滚开——”
杂乱的人群忽而被分开,肤色黝黑的男人冲上前,一脚将门踹飞开来!
很快,头发衣服都冒着浓烟的庞明珠被抱出来,几个小厮立刻将手里的水泼了上去,刺啦——一声,浇灭了火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殿内,女子凄厉而愤恨的笑声断断续续传来:“庞明珠,你杀我父母,掠我罗家钱财,你几个哥哥将我亲姐虐玩至死,后于粪坑溺毙我亲弟,此世之仇,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会向你讨回来!哈哈哈哈……”
这声音……
绾绾眸色一沉,立刻上前,堪堪闯入火舌蔓延的正殿,腰间陡然一紧,又在下一瞬被重重拖了回去。
“你不要命啦——”容卿麟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绾绾没有出声,只死死地盯着漫天大火中,已然被火蛇包围的女人。
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是拼命的四处碰撞,啊啊啊的大叫着,最后噗通一声撞死在了床前。
那火却烧的越来越旺,似乎烧进了她的眼睛里,映出猩红的一片血色。
战损美人她又飒又撩 第三章 鬼门关
容卿麟将她略显僵硬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然后重重抱住,向来没个正经的少年,难得成熟了一把:“我的小姑奶奶,你要吓死我吗?闯火海当好玩的?”
我的小姑奶奶。
众人狠狠吃了一惊。
虽听说这女子跟十二皇子容卿麟交好,却不想竟亲密到这个地步!
莫不是将来要做十二皇子妃的人吧?
身后大火蔓延,烤的背脊都是滚烫的。
姜绾绾只僵站着,一声不吭,手指握紧至关节泛白。
容卿麟知道她常年生活在雪域之地,碰不得这样的热,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备轿!”
……
容卿麟是标准的男生女相,俊俏的紧,却是一点不女气,丹凤眸,娃娃脸,笑起来像小奶狗,偶尔不笑的时候,像匹奶凶奶凶的小奶狼。
他亲自拧了条热帕子帮姜绾绾把小脸擦净,一边嘟囔:“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丑死了。黏在脸上不难受吗?”
青衣男子名寒诗,此刻正抱剑而立,面无表情:“鬼知道!”
高温炙烤,脸上薄薄的一层融化了一半。
如容卿麟所见,姜绾绾如今的容貌也称得上美人二字,可容卿麟却是见惯了她本来模样的,乍一见这样子,就觉得丑。
“你先在这里照顾着她,我去给师父飞鸽传书一封,就说绾绾在我这里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挂念。”
寒诗一下就站直了,挡住他:“什么叫在你这里?迎宾殿的事不都解决了么?我们该回三伏了。”
虽然回去只对着姜绾绾一个人很讨厌,但在这里对着一群人跟一个天天丑了吧唧的姜绾绾,他更忍不了。
“你懂什么。”容卿麟不管他,丢下似是而非的四个字就跑出去了。
……
东池宫。
肥硕的红黄锦鲤聚集成群,争先恐后的抢食撒落的鱼食,鱼鳞在日光下泛出水润的光,煞是好看。
“殿下?”
一连叫了三次没得到回应,月骨不得不提高声音:“庞家的大公子庞攀求见。”
日落黄昏,赤金凰的发冠越发灿金尊贵。
老皇帝一共十六子子,奈何个个体弱多病,多数未满三岁便早早夭亡,如今所剩也不过三皇子容卿薄、五皇子容卿法,七皇子容卿礼,以及十二皇子容卿麟。
其中容卿法自幼醉心佛法,十多岁时干脆出家做了和尚,气的老皇帝足足卧病三月。
七皇子容卿礼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可后来忽然性情大变,一年到头不见个人影,也不知天天在忙什么。
也正因如此,因母亲地位十分低微而一度被老皇帝丢去三伏山学艺的十二皇子容卿麟,也在前些日子被匆匆接回来撑场面,好似这样皇室的子嗣看上去就多了一些一样。
几位皇子中,三皇子容卿薄是真正堪称天之骄子的存在,容貌是一等一的英俊,睿智沉稳,城府深沉,一向深的老皇帝倚重。
容卿薄单手抵额,仍旧保持临畔赏鱼的漠然姿态:“就说本王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月骨犹豫片刻,补充道:“今早迎宾殿里出事了,有人火烧庞大小姐的寝房,险些烧伤庞大小姐,那纵火之人虽已自裁,但庞家那边言之凿凿说是还有一名从犯,就是那位三伏山的姜姑娘。”
那余晖不多的夕阳仿佛一瞬间都炙热了不少。
容卿薄换了个坐姿,仍旧漠不关心的口吻:“那就去找那从犯,来本王这里作甚?”
“……十二皇子亲自将人抱回了府邸护着,庞家不好直接过去问罪。”
再不受宠,也是皇室之人,庞家再权大势大,也不过是俯首帖耳的人臣,自然不敢贸然僭越。
亲自将人抱回了府邸护着。
抱?
容卿薄像是这才来了兴致,将鱼食一股脑儿丢进湖中,连玉碗都不要了:“叫庞攀去正殿候着。”
……
容卿麟估摸的不错,姜绾绾虽没闯入那场大火中,身子却依旧受不住烈火的炙烤,体内尚未尽数收纳的内力紊乱四窜,一时间小脸煞白不见一丝血色,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虚弱到仿佛已半个身子踏进了鬼门关。
寒诗不为所动,死了更好,死了他就能早些恢复自由之身了。
容卿麟急了,开始自言自语:“要不要告诉师父?不,不能,要师父知道她在我这儿受了伤,会不会生我气啊?……不,不,我得告诉师父,不然她有个三长两短,师父不是更会生我的气?”
他左右为难,急的推了好几个束手无策的御医出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
好在绾绾够争气,昏迷了大半天,终于在日暮时分醒了过来,容卿麟一探脉,松了口气,脉象平稳,流水行云,平和温柔。
是熬过来了。
他就知道她能熬过来。
比这个更凶险万分的日子她都熬过多少次了。
亲自端了白瓷粥碗喂给她:“我可是千求万求师父才同意你出山的,你可不能在我这里伤了,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
“罗裳姑娘的尸身呢?”
“放心,已入土为安了。”
入土为安。
亲人皆惨死,仇者仍逍遥,入土安的不过一具尸身,灵魂如何能安?
可那又如何?
她要冒着整个三伏五千人众的性命危险,去给这姑娘一家人报仇雪恨么?
她担不起那后果,也没有惩恶扬善的雄心壮志,她所求的,不过苟且活下去罢了。
其他的于她,都是枉谈。
姜绾绾点点头,再没胃口喝下一口粥,只道:“我要沐浴,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