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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只甜兔
他没睁眼,想着这件古怪的事。
事情有点不对劲,若是要更路薄,为什么把他们绑来却不出现,把他们关在这里,更像是拖延时间。
可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盛霈隐隐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东西。
思绪游移间,屋内忽然有点了动静。
小口的方向发出点声响,饭菜的味道弥散开。
盛霈倏地上前,趴下往口中看去,却只看到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转眼消失在小口前,没有留下任何可用信息。
他们太谨慎了。
绝不只是为了一本更路薄而已。
“吃饭了?”
靠在墙角的男人被这动静惊醒。
盛霈舒了一口气,随口应了,把推进来的饭盒往角落一放,两个人摸黑吃饭,时不时说几句话。
符世熙端着碗,温声说:“昨晚和中午的饭菜都不错,要不是这房间没开灯,我还以为做客来了。”
盛霈吃了几口菜,笑了一下,说:“这厨子还是三沙人,他们可不够小心。”
符世熙动作一顿:“三沙人?我说吃起来还挺和口味。盛二,你说他们为什么把房间弄得这么黑?”
“省电。”
盛霈张口就来。
符世熙轻笑一声:“原本我一个人还挺紧张的,你一来倒是感觉好点了。总感觉我们能从这里出去。”
被关起来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轻松。
吃完饭,两人还聊起海上的事儿来,一说就是几个小时,外面始终没有声响,屋内始终一片漆黑。
符世熙平躺在地上,问:“盛二,你说现在什么时间了?”
盛霈:“晚上十点。”
更准确地说,是晚上十点二十七分。
他手上空荡荡的,腕表早已被收走,但他脑内却像有一座时钟,滴滴答答,永不停止。即便是黑暗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盛霈没再出声。
他安静地躺在一侧,暂时躲进了自己的世界。
他在想山岚,想他的招儿是不是已经平安到了洛京,会不会也在想他,或许不会,她失踪了那么久,现在应该被家里人包围了,没有时间想他。
盛霈微叹了口气。
公主哪有良心。
符世熙躺得好好的,身边的人忽然叹起气来,他来了点儿聊八卦的兴致:“盛二,想女人了?”
盛霈轻啧一声:“别胡说。”
话虽这样说,唇角却翘起来。
符世熙:“从一开始从船上看见那个女人,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我说你在海上那么多年,怎么就没个女人,原来喜欢这样的。”
盛霈:“哪样的?”
符世熙闭着眼,脑中浮现那双清冷如冰雪的眼睛,她看过来的时候,像南海起了风,浪潮即将翻涌。
“看起来脾气不好。”
符世熙委婉地说。
盛霈忍不住低笑一声,胸膛微微震动,半晌,他停了笑,说:“她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符世熙:“...你认真说的?”
盛霈“嗯”了声:“我就没见她发过脾气,唯一一次……”
唯一一次,是他们回到猫注的第一晚。
那天晚上他们说着话,公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忽然把他赶出了房门,连着第二天都没什么好脸色。
盛霈现在都没想明白,那晚到底是怎么惹她生气了。
后来没怎么哄,她自己又好了,变成原来的模样。
符世熙:“唯一一次?”
盛霈想到这儿,揉了揉眉心:“我惹她生气了。总说我做什么,无聊的很,说说你,明年该三十了吧?家里人不催?”
符世熙:“怎么不催,催我别干这行了,早点回去继承家业。我能继承什么家业?原本学得那些手艺也没法挣钱,还不如在这海上,至少快活,没人管。”
盛霈:“我记得你学艺术的?学得什么?”
符世熙轻声应:“美术。”
盛霈闻言,微一挑眉:“学美术的跑来开船了?”
符世熙:“也是机缘巧合,现在的日子也挺好。就是希望以后可别遇到这些意外了,说到这个,你有办法出去吗?”
盛霈:“暂时没有。”
盛霈上船前,身上是带着追踪器的,后来上了船,浑身上下就连鞋底他们都没放过,全部给他搜罗走了,也不知道后来他们追上来没有。
这帮人,说是来了就给他刀。
刀的影子都没见着,可见没什么信用。
“睡了。”盛霈随口说了句,“明儿再说。”
符世熙:“?”
“又睡?”
盛霈心说可不是么,在岛上他没有一天能睡好,睁开眼闭上眼都是山岚,她的唇,她的发,她的体温,她的味道,日夜缠绕着他,能睡着就不是男人。
“不睡你想干什么?”
盛霈反问。
符世熙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睡吧睡吧。”
漆黑的屋内再一次陷入沉寂。
只不过这样的沉寂只持续了三个小时。
凌晨三点,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
盛霈瞬间睁开了眼,身体紧绷了一瞬,他推了推边上的符世熙,低声喊:“符哥,醒一醒。”
符世熙一惊:“怎么了……”
话没说完,门口进来两个蒙面男人,一声不吭地架起符世熙往外带,盛霈上前一步,手臂往符世熙身前一挡,问:“你们要什么?”
符世熙咽了口口水,道:“我会配合你们,但你们要说出需求。”
来人用力架住符世熙,并不和盛霈交谈,盛霈小臂收紧,眼看就要动手,忽然听得一声闷响,房间内忽然有了光。
那层玻璃墙面亮起。





软刀 软刀 第54节
对面的空房映入盛霈眼中。
正正方方的房间,灯光映出惨白的墙面,房间正中央放着一把空椅,角落里拴着两条狼狗,一左一右,正吭哧吭哧喘着气。
盛霈忽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一个女人被推进了房间。
她蒙着双眼,微微踉跄了一下,侧耳听角落里的动静,而后被人带在位置上绑好,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对着盛霈的方向。
原本该回洛京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盛霈瞳孔微缩,猛地转身攥住夹着符世熙的人,一拳挥过去,身体像一把弓紧绷起,他狠狠把人压在地上,咬着牙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另一人往外喊了一声,门口又涌进几个人企图制止盛霈。
符世熙被趁乱带了出去,房间内打成一团。
盛怒的盛霈难以压制,加上房内一片漆黑,几个人连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个,直到房间内响起一道声音:“盛霈,松手。你们都出去。”
平和的声线,用了变音。
难辨性别和年龄。
是昨晚和他通电话的人,也是那天在船上和赵行联系的人。
盛霈倏地抬头,看向监视器的方向,定定地看了几秒,他侧头盯着玻璃,视线直直地穿过墙,看向山岚。
她微微收紧了手。
只一瞬,又松开。
她说过的,她怕狗。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山家的人?
还是...小风?
盛霈松开拳,微微一挣,将身后的两个人甩开。
他喘着气,用拇指撇去唇角的血渍,盯着山岚,问:“你们迟迟不说要什么,原来是什么都不想要。”
他是他们的筹码。
是她回洛京的拦路石。
房内安静了一阵。
那人忽然笑了一下,说:“果然是盛霈啊。”
“别急,我们聊聊。”
“我要和她说话。”
盛霈充耳不闻,只盯着对面的人。
“可以。”对面的人显得很好说话,笑道,“只有一句话的机会,你可要想好说什么了,别让自己后悔。”
盛霈双眼微微泛红。
他有无数话想问她,想问她为什么不走,想问她怕不怕,想告诉她他就这里,但是话到了嘴边,他什么都不想说。
不想让她看见他,不想让她听到他。
这样她就不会动摇。
“聊什么?”
盛霈嗓音干涩,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山岚身上。
那人似乎有些诧异:“不说了?啧,和聪明人说话虽然省时省力,但也少了点趣味,那我就直说了。”
“沉船有眉目了吗?”
盛霈:“只确定大概区域,近南沙一带,以月光礁为中心,暂时没发现沉船。你想找的那本‘更路薄’在南渚,放在我的银行保险柜里,路线和内容可以写给你,你若是不信,我找人送来。但我想,你应该用不到,沉船地点你比我知道的更多。”
他“唔”了声:“比我想的少。盛霈,我很好奇,你家境优越,军校出身,履历丰富,怎么偏偏到这海上来了?”
盛霈:“三年前,我战友陈山牺牲,临终遗愿是找到他弟弟陈山。陈山在三年前加入赵行的探险队,一共五人,得知沉船线索后出了海,于当年夏天失踪,我为了找他来到南海,找沉船也是为了找人。”
对面问一句,盛霈便答一句。
知无不言,直至对面没有问题可问。
那人叹气:“你知道的,我不会做什么。这样有问必答的模样,可不是你的作风,我知道你在海上的称号。”
盛霈注视着山岚。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只是和任何时候都一样,没人知道她在一片漆黑里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云,或许是海。
此时此刻,他忽然冷静下来。
她不是什么都不顾的性子,不会随便丢下一切就跟人到这里来,他可以相信他的招儿,就像她相信他一样。
“有点无聊。”
那人咕哝了一句,切断了和盛霈的联系。
另一个房间内。
“你都听到了。”那人语气里颇有些遗憾,“他没什么话和你说,有点可惜,你有话想对他说吗?”
山岚的神经微微紧绷。
身后那两条狼狗哈赤哈赤喘着气,时不时叫两声,每一声都让她心头发颤,她忍着那点不适,和他对话。
“我答应过小风,帮他找姐姐。”山岚轻声道,“我会做到的。”
只一句话,那头忽然静了下来。
山岚久久没有听到回声。
楼上房间。
男人侧头冷冷地看了眼身侧的少年,说:“真把她当成你姐了?我是怎么和你说的,给我出去。”
小风垂着头,不吭声,也不动。
半晌,他低声喊:“哥...”
“出去!”
男人厉声呵斥。
正僵持之际,门忽然被推开,来人急道:“哥,外面来人了,看起来像是特警,我们要立即离开!”
男人微眯了眯眼:“哪里来的人?”
他们明明确保所有尾巴都被甩掉了,那两人身上没有任何追踪器,警察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
“哥,晚点再说,我们先走!”
男人低骂了一声,甩下通讯器就大步朝外走去,侧头看了眼小风,说:“还不跟上?等等,你腰上是什么?”
小风一愣:“二哥...不是,盛霈送我的腰包。”
男人问:“上船前检查了吗?”
小风彻底怔住,喃喃道:“没有...”
下一秒,腰包被扯下,“哗啦”一声响,包里的东西尽数倾倒而出,在一众杂乱的航海探测工具中,追踪器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
他们的行踪是怎么透露的,不言而喻。
“姐?”
男人轻嗤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小风呆呆地看着被踩碎的追踪器。
心想,她知道了。
门口的人反复催促,一声声令人神经紧绷,小风最后看了一眼监视器,她和两条狗被关在房间里,她明明会害怕,却告诉他,她会帮他找到姐姐的。
他红着眼睛,快步跟了上去。
.
五分钟后。
关押山岚的房门猛地被撞开,她下意识侧头去听,还没听清脚步,来人忽而蹲下身,去解她手上的绳子,触到她手腕的指腹冰冷,微微颤抖。
她忽而松弛下来,抿唇笑了一下。
轻声喊他:“盛霈。”
第32章 汪! 只要她轻轻说一句走。
凌晨四点, 沉沉的天光压下。
救护车停在废弃的高楼下,警笛声响彻街道,安静的夜晚在抓捕与逃亡中展开, 只不过这些暂时与盛霈无关。
盛霈站在救护车后座,双手环胸, 紧盯着坐在上面的女人。
她蜷缩着腿, 捧着杯水, 正小口小口喝着。
几缕黑发从她略显苍白的颊边散落, 视线低垂,看医生、看地,看哪儿都行,就是不敢看他。
盛霈盯了半晌, 移开视线,看向她身侧的人, 问:“符哥, 没事吧?”
符世熙让人拉出去挨了顿打,这会儿正拿着冰袋冰敷。
他轻嘶一声,道:“你和人打架下狠手了?他们可都还在我身上了,要不是警察来得快,说不准我得交代在这里。”
盛霈调侃了几句,问起正事:“他们不是为了‘更路薄’来的。符哥, 你仔细想想,最近你还遇见什么事了?”
符世熙一怔:“不是为这个?”
盛霈轻嗤:“他们压根不想要,噱头罢了。”
符世熙蹙着眉, 思索片刻,忽然道:“大概一个月前,我联系海警截了一船货, 还是常见的货,专盯着沉船的那类,让我撞见了。”




软刀 软刀 第55节
盛霈微眯了眯眼,问:“地点?”
符世熙:“月光礁附近,东西应该送南渚文物部去了。难道和这件事有关系?其余事我想不到了。”
“或许是。”盛霈微顿,“等警察抓到人,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两人说了几句,护士过来打断了他们,他们要送符世熙去医院,顺便确认山岚是否需要进一步检查。
“我没事。”
山岚摇摇头。
盛霈瞥她一眼,倏地上前,小臂微弯,往她腰间一圈,稳稳地握在臂弯,另一只手熟悉地去抱她的腿,腰腹用力,把人往肩上一放。
“坐稳了。”
他丢下一句话,抱着她直直往路边走。
山岚一呆,她悬空而坐,将底下微乱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还好此时是晚上,不然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坐在盛霈肩上。
路边停着辆车,驾驶座忽然探出个脑袋来:“二哥!”
徐玉樵忙下车去开后座的门,见到盛霈就说:“先前他们执行任务不让我进去。嘿,二哥,我们这招不错吧,是山岚想的!”
盛霈把人往后座一塞,视线在她略显无辜的面上停留一瞬,说:“老实呆着,我和小樵说点儿事。”
盛霈反手关上门,和徐玉樵走到车头。
从后座只能看到他半截身影,从山岚的角度看过去,徐玉樵给盛霈递了根烟,男人顿了两秒,接了过去。
“怎么回事?”
盛霈咬着烟微微低下眼,薄唇微动,凑到火苗边,火舌卷上烟芯,辛辣的味道顿时散开,烟雾模糊了男人的面容。
徐玉樵收回手,又开始认错:“二哥,我去机场把人拦回来的。昨天一早,小风拿着封信来找我,说你有危险,只有山岚能救你,我没多想,就跑机场拦人去了。”
盛霈瞥他一眼:“没人拦你?”
“拦了,怎么没拦...”徐玉樵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微微变弱,“机场好多人拦我,军区的人说你没事,但我这不是不放心吗,后来山岚登船走了,他们才告诉我,昨晚跟丢了,岸上的人也没看到你。”
他轻咳一声:“虽说别的岛上还没开港,要上岸一定是往南渚去。但南渚没等到人,你要是被关在船上去了深海可怎么办。”
盛霈嗓音淡淡:“小风是怎么回事?”
徐玉樵三言两语把话说了:“山岚知道追踪器带不上船,半路让我偷偷塞小风的腰包里了。她说他喜欢这个腰包,别的不带也会带这个,他们就是根据这个找到这里的。怎么样二哥,我说她能救你。”
盛霈没再说话,只沉默着抽完了烟,他轻吐一口气,问:“机场发生了什么,具体和我说说。”
徐玉樵老老实实说了。
还不忘看一眼盛霈的脸色。
男人不见憔悴,只眉眼间带了点倦意,狭长的眼耷拉着,从神情看不出喜怒来,只脸上半天没个笑。
徐玉樵挠挠头,试探着说:“二哥,这不是好事吗?”
在徐玉樵看来,心爱的人愿意为了自己留下来,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要是他早就乐开花了,不乐开花也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盛霈没提山家的事,只道:“明天下午,买两张去洛京的机票。”
徐玉樵一愣:“两张?二哥,你也去……?”
不怪徐玉樵诧异,这三年,盛霈除了南渚和海上,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就算偶尔离开,也是为了找更路薄,回洛京更是头一趟。
盛霈轻“嗯”了声:“去酒店,其余明天再说。”
说完,两人上车。
山岚悄悄收回视线,又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一点儿,可临开门,盛霈忽而转身去了前座,坐上了副驾驶,后座只有她一个人。
山岚怔了一瞬,不知怎的,心口发闷。
这样的情绪有点陌生,平日里她也会因没有铸出满意的刀而低落,但这次有一点不同。她似乎有一点委屈,就像小时候,她抱着湿漉漉的小猫咪回到家里,却留不住它,只能将它送去别处。
盛霈将窗户降到最低,由着风往里灌。
吹散他身上浓郁的烟味。
“招儿。”盛霈往后看了一眼,“系好安全带。”
后座昏暗的影遮掩女人的神情,那道纤细的轮廓隐在暗中,神情不清。
半晌,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车一路向酒店疾驰而去。
期间,徐玉樵叨叨说着小风的事:“这是在演电视剧吗?还往你身边安插个人,气死我了,白给那小兔崽子喂那么多吃的!二哥,你说这海底下究竟有多少魔力,引得那么多人往这里钻,我想不通。”
盛霈没说太多沉船的细节,随口应了两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一路上她都很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起房间里的那两条狼狗,盛霈微蹙了下眉。
盛霈订的是间套房,正好三个房间,最大的那个留给了山岚。徐玉樵极有眼色,一到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山岚和盛霈两人。
盛霈烧完水回来,山岚正站在落地窗前。
她初到南渚时,还未曾这样仔细看过这座城市。
南渚仍在沉睡中,高楼林立的城市华灯已熄,台风过后的城市似乎格外寂静,无际的夜幕如巨大的玻璃罩子,将这座海滨城市收拢。
这座城市之外,有美丽神秘的海域,有上下一心的军民,有守卫着这片疆土的每一个普通人。
还有盛霈。
“饿不饿?”
低低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男人高大的影映在玻璃窗上。
他就站在她身后。
山岚说了声不饿,又安静下来,似乎在等些什么,可身后的人问完那句话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山岚转身注视着他,轻声道:“盛霈,明天我该回去了。”
盛霈喉结滚动,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个“嗯”来,也不说话,也不走开,只是堵在她身前,不让她进,也不让她退。
“我想睡觉了。”
她垂下眼,躲开他暗沉沉的视线。
盛霈往前一步,抬手去抚她鬓边的那缕发丝,才一靠近,她偏头躲开,不让他碰,乌溜溜的眼看过来,盯着他。
盛霈顿了顿,问:“我惹你生气了?”
山岚不说话,只是看他。
“招儿。”盛霈低声喊她名字,“为什么不走?”
即便他们现在是安全的,但其中的风险盛霈和山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小风没将腰包带上船,或者提前被发现了,又或者他们没能及时赶到这里,山岚极有可能回不了洛京,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他们都知道。
这不像山岚的行事风格。
她不该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险。
山岚和盛霈对视着,他眸光灼灼,将她和南渚的夜一同拦在身前。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盛霈,我的刀丢了,下船他们没还给我。”
盛霈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她的脚踝,说:“我去找回来。明天早上办完事,我带你去文物部看那把海里捞上来的刀,下午回洛京去。”
“不用找了。”
山岚说。
盛霈抬眸看她:“我能找到。”
山岚摇头:“我要新的。”
盛霈盯着她微绷着的小脸看了片刻,她也不知道和谁赌气,不高兴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可刚抱她那会儿还好好的。
路上他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给你买新的。”盛霈低着声,不厌其烦地问,“怎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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