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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只甜兔
他轻咳一声,哄道:“乖宝,今天是好日子,别想那些人。走,爷爷带你去藏书阁,把前头祖辈留下来的东西交给你。”
山岚想了想,问:“爷爷,老祖宗留下的手札在哪儿?”
山桁闻言瞪圆了眼,胡子一吹,竟露出几分心虚的神色来,说:“纸都要烂光了,看那个做什么。”
山岚眨了眨眼:“手札在爷爷这里?”
山桁:“......”
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山桁和山岚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他先败下阵来,苦恼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爷爷今年都多大了,七八岁的事情谁记得!”
说到后半句,他还理直气壮起来。





软刀 软刀 第68节
山岚乌溜溜的眼看着他,心想自从这次她从南渚回来,爷爷似乎变得不一样,对她比以前更亲密,有时候像个小孩儿。
山桁挠了挠自己花白的发,拄着拐杖在房间里晃了几圈,嘀咕道:“爷爷小时候调皮,那时藏书阁不让随便进人,我就偷着摸着进去,想偷点什么出来和兄弟们显摆,偷什么都显眼,最后看了半天,偷了一封信出来。”
“那会儿就破破烂烂的,可不是我弄坏的!”
山岚 :“...爷爷拿给我看看。”
山桁企图为自己辩解:“后来爷爷当上家主,特地找人去修复了,但是呢……咳,有部分损坏太严重,复原不了,只有一半能看。”
山岚静静地看着他。
山桁:“......”
“爷爷去拿就是了!”
山桁一直遭不住山岚这么看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干干净净的,直看得他心虚,那会儿小丫头一边练刀一边哭,他都狠心没看,一看就要心软。
山桁嘀嘀咕咕的,钻进房间去找,翻了个底朝天,等山岚吃完饭回来总算找出来了,找得老头子一身汗。
“回头要是再坏可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山桁把手札一放,进屋躲着去了。
桌上静静躺着一本小册子,底下是一封信。
泛黄的纸张干巴巴的,写满岁月的痕迹。
山岚拿起小册子看了一眼,这是后来誊抄的部分,待看清内容,她松了口气,是出海的部分,地名和更时她看不明白,这些盛霈懂。
下面的信是原稿。
如山桁所说,有部分模糊了内容,看不清了。
山岚抿了抿唇,收起小册子和信封,现在科技水平不一样了,或许能修复好,改日她去一趟修复所。
.
山岚回到院里已近晚上十点。
她想拿手机拍照才想起来没电了,又花了点儿时间充电,屏幕刚亮,信息又弹了满屏,一看都是盛霈。
-晚饭。
-[图片]
-晚上心情好,喝了点儿酒。
-小尼姑,你说说都知道什么了?
-又不理我?
-行,不理我就不理我。
隔了一小时,他继续发。
-晚上住酒店,明儿回船上了。
-海上没信号你知道吧?再找我可就没人了。
-?
-我说你这小尼姑,是不是故意气我?
似乎想表达自己的生气,盛霈连着发了几个气鼓鼓的小猫咪不理人表情包,最后一张脸上写着三个大字:自闭了。
山岚从头翻到尾,抿唇笑了一下。
想起正事,她简单回了两句,将册子上记载的内容拍下来发给盛霈,一个字一个字打:[手机放着充电,我去洗澡。]
盛霈不知道在做什么,暂时没回复。
山岚等了五分钟,上楼进了浴室。
南渚酒店,健身房。
男人神色淡淡,戴着耳机在跑步机上,眼神望着南渚沉沉的夜色,对旁人的交谈声充耳不闻。
晶亮的汗水覆满薄薄的胸膛,动作起伏间,劲瘦的腰腹起伏,往下是线条流畅的两条长腿。其中最惹眼的,还是他的容貌。
不远处有人正在议论——
“这种身材和那种健壮的肌肉男不一样,他身上的肌肉是流动的,穿上衣服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这长相,可以当男模去了。”
“寸头还能这么帅,又痞又酷,绝了。”
“又痞又酷”本人正在生闷气,那没良心的女人,他才走了不到一晚上就不搭理他了,总不能后悔要把他甩了吧?
盛霈一滞,也不想跑步了。
只想给她打电话。
他微喘了口气,从跑步机上下来,拿毛巾随后擦了擦颈间的汗,带着一群人的视线快速离开了健身房。
等到了电梯拿出手机一瞧。
她回复了。
盛霈翘起唇,原来是手机没电了,回家饭都没吃就去给他找手札,刚充上电就给他拍照,这是想他想得不行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盛霈眉梢眼角都挂了笑意。
回到房间,徐玉樵正在拆刚到的外卖,瞥了眼盛霈的神色,纳闷:“遇见什么好事了?刚刚还臭着张脸,不就去了趟健身房吗。”
盛霈眉峰微扬:“洗完澡陪你吃点儿。对了,明早你将全国发行的报纸都买一份回来,一份都别漏。”
徐玉樵一口应下:“行!”
盛霈想着山岚忙了一整天都没好好休息,他也不惦记着打电话了,让她早点休息,他就委屈一点儿,和徐玉樵喝点酒,准备迎接没有她的第一天。
.
翌日清晨。
迎来没有山岚的第一天。
盛霈陷在被子里,还没睁眼,被徐玉樵的嚷嚷声吵醒:“二哥,报纸都买回来了,我给你丢这儿了。”
盛霈:“!”
第40章 傻子 [在想你。]
房间内, 徐玉樵一脸古怪。
床上、地上铺满报纸,乌泱泱地热闹的很,看盛霈这神色和架势不像是翻报纸, 倒像是在点钞。
他听耳边噼里啪啦一阵响,时不时脸上还飘来一张报纸, 纳闷地问:“二哥, 你都要把报纸翻烂了, 找什么呢?”
盛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把这些报纸都翻了个遍, 硬是没找到半点和山岚有关的新闻,更别说登报解除婚约了。
难不成只在洛京本地的报纸登?
盛霈盯着一地的报纸看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去问问不就行了, 非得一份份去翻,话虽这么说, 身体却很诚实地拨通了洛京的电话。
“帮我个忙。”盛霈开门见山, “发一份今天在洛京发行的报纸的扫描件给我,回去请你吃饭,挂了。”
那头:“?”
谁啊这是?
盛霈打完电话,又陷入纠结。
找招儿问呢,就显得他特别着急,沉不住气, 找山家其他人问,他认得的人又不多,想来想去居然只能找山崇问。
“小樵, 问你件事儿。”
盛霈忽而抬头,盯着徐玉樵问。
徐玉樵:“什么事?”
盛霈沉默半晌,说:“如果你有急事, 但只能找你的情敌问,这事你是问还是不问?或是等一段时间。”
徐玉樵郁闷道:“你想问山老师的事,不知道找谁问,只能找师兄?一段时间是多久,十分钟?”
盛霈:“......?”
这么明显?
徐玉樵真诚建议:“二哥,你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了,情绪多变,还急冲冲的,也不知道急什么。要我说,你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
盛霈把被子一掀,进浴室洗澡去了。
冷水兜头而下,盛霈不可抑制地想起他的招儿。
山岚达成所愿,这几日或许心情不错。
但她依旧会每日去练刀,结束处理今日要忙的事,从这头走到那头,直到走过整座山家宅院。
她从早忙到晚,当上家主之后或许会更忙。
盛霈见过山岚忙碌的一天,她做事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处理好每一个细节,从不给人添麻烦,只是她不怎么笑。
在山家的山岚,每个人都对她有寄托。
上至山桁,下至那么小的孩子。
盛霈想看到她笑。
想看她自由、不被束缚的模样。
水滴滑过男人的眉骨,顺着凌厉的棱角往下。
盛霈喉结滚动,心头的躁动慢慢消减,他知道自己在躁动些什么,忽然的分离让他不安于留在南渚,想回到她身边去。
他太心急了。
盛霈轻舒一口气,放缓紧绷的神经。
半小时后,浴室门打开。




软刀 软刀 第69节
盛霈挂着条浴巾出来,神情懒散,随手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眉眼间已不见那点儿焦虑,和平常一样,万事不起波澜的模样。
徐玉樵正吃饱躺着刷手机,见他出来,打量一眼,咧嘴笑起来:“二哥,要我说你就直接问,扭扭捏捏的不像你。”
盛霈挑眉:“你倒是了解我。”
徐玉樵眉眼带笑的,颇有些自得:“那可不,快三年了,多多少少都了解。”
盛霈这会儿也不着急了,边吃早餐边琢磨着怎么和山崇开口,昨天下午山崇送他到机场,临走前两人加了微信,说有事儿联系,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琢磨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打出来。
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
徐玉樵说的对,这不像他。
盛霈这下也算想明白了,把和山崇的界面一关,找他的招儿,又开始叽里咕噜地给她发了一堆。
-起来了,吃早饭。
-我吧,差使小樵办了件事儿。
-让人把报纸都给买回来。
-结果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小尼姑,你说说,登报登哪儿去了?
这个点,山岚应该在检查功课,等她看见再回复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了,盛霈这么想着,又把手机丢一边去了。
不就是个登个报吗?
他早晚能看到。
盛霈撩起眼皮子,瞥了眼徐玉樵,说起正事:“昨晚什么事儿没说?趁早交代了,别让我自个儿发现。”
徐玉樵嘿嘿一笑:“二哥,我们船上那厨师不是要退休了吗,我正巧遇见个条件合适的,就是……”
他朝盛霈挤眉弄眼。
盛霈微顿,问:“女人?”
“二哥,你放心,人绝对没问题,不但没问题,还厉害得很。这女孩原来学咏春的,咏春拳你知道吧,厉害着呢,况且咱船上不会出那种事。山老师在咱船上不是也好好的吗,你带出来的人,你还不放心?”
说着,徐玉樵声音减弱。
盛霈:“?”
“怎么越说声音越小?”
徐玉樵想起山岚说的话,有些丧气:“那天在岛上,山老师说台风回港那天,或许有人想刻意阻碍你们回南渚,我说肯定不会是我们船上的人。虽然可能是巧合,现在想起来我又不确定了。”
盛霈闻言,微眯了眯眼。
那天船上可不只有他们的人。
“先说正事儿。人好好一姑娘,怎么想跑船上当厨师?”
徐玉樵说起这个,又来劲了:“你记得赵队长吧,就是当晚带队来救你那个刑警,她是赵队长的表妹。这件事还是赵队长拜托我的,说她就想当个厨子,不想学咏春了,才逃回来的,这不是怕被抓回去吗,正好带出海躲躲。”
盛霈轻啧一声,净给他找麻烦。
他道:“既然这样,这次出海新招点儿人,都招妇女,合同和手续都给我办齐全了,回去把船舱分成两部分,洗浴间也是,具体怎么安排你知道。”
徐玉樵:“我知道!正好有几个兄弟想去远洋货轮上干,这次真是赶巧了,我去安排,二哥你放心!”
徐玉樵说干就干,转眼就没人了。
盛霈也有事要办,穿戴整齐,走之前还不忘戴上墨镜,出门看了眼手机,山岚居然回复了。
-明天登报。
-盛霈,明天过后我不会再理你。
盛霈:“?”
倚在电梯里的男人瞧着这句话,有点儿不爽,登报就登报,怎么还不理他了呢,是她未婚夫逃婚,他可没逃婚。
“......”
好像也有。
盛霈几乎不会想起这段往事,那时他和家里闹翻了,外公曾提过这段婚事,说是小时候定下娃娃亲,那女孩是干什么的?他想不起来,当时他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丢下一句这婚谁爱结谁结,就跑了。
往后八年,他极少回洛京。
即便回去也是陪妹妹们过年。
盛霈揉了揉眉心,心说回头上人家里道个歉,想着想着他又绕回来,明天之后怎么就不理他呢?
盛霈啪嗒啪嗒打字。
-哪惹你不高兴了?
-信息发太多烦?
-还是催你登报不高兴了?
-我就是看那人不爽,没别的意思。
-知道了,不烦你。
盛霈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好的耐心,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人都说不理你了,他还巴巴地凑上去。
“脸皮多厚啊你?”
盛霈自言自语了句,出门办事去了。
盛霈先是去了趟照相馆,问能不能修复那几张看不清的照片,又跑了趟警局,问问赵队长他表妹的事儿,最后去了南渚博物馆,找专家一起确认山岚发来的那段路线,这么忙下来,天就黑了。
南渚的夜带着潮热。
时不时还来一场阵雨,恼人的很。
盛霈站在屋檐下看雨,等着徐玉樵去接那个新来的女孩儿,他们一块吃个饭,把事谈妥了,暂且就这么定下来。
南渚的雨和洛京的也不太一样。
噼里啪啦的,说下就下,一点儿都不含糊。洛京的雨可就麻烦了,先让你闷得透不过气来,汗黏糊了一身,雨才不紧不慢地下来,好容易等雨停了,天变得雾蒙蒙的,看哪儿都看不分明,这时候的风却极清爽。
-招儿,南渚下雨了。
-我的公主在忙什么?
山岚收到短信时,刚才从文物修复所出来。
这里的负责人是她爷爷的朋友,知道她想修复手札还跃跃欲试的,只不过他们也不能保证能修复好。
洛京是晴日。
山岚仰头看了会儿月,对着月亮认认真真拍下一张照片,发给盛霈,想了想,低头打字:[在想你。]
他是这样说给她听的。
她也应该告诉他她在想什么。
发完信息,山岚提着裙摆上了车,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会很忙,南渚文物所将那把唐刀的资料传了过来,希望她尽快复原这把刀。
山岚想,什么时候复原完,什么时候理盛霈。
.
南渚,餐馆内。
徐玉樵一脸尴尬地和边上的人解释:“我二哥平时不这样,他可正经一人了,你就当他喝醉了。”
黄廿廿笑眯眯地应:“行,我知道。小樵哥,我们船什么时候出海啊?”
徐玉樵叹气:“明天早上,你这从没出过海的,我们都做好头几天自己做饭的准备了。一旦晕船可不好受。”
黄廿廿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晕船,我从小什么都不晕,过山车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
黄廿廿说着话,眼珠子滴溜溜地往盛霈身上瞧。
她早听说海上有个不怕死的男人,在她的印象里,这样的男人应该冷戾又不苟言笑,可对面这人,盯着手机看个没完,嘴都要咧到眼角了,看起来有点傻,居然还是徐玉樵看起来靠谱。
两人不管盛霈,继续聊起天来。
盛霈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把山岚拍的那张月亮设置为屏保。每看见一次,他都能听见一次她说的“在想你”。
因着山岚早上的一条短信,盛霈回酒店又开了间房,把徐玉樵一个人丢在隔壁。
他要和公主说话。
谁都不许听。
此时是晚上九点。
盛霈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盯着和山岚的对话框发起呆来,明明只要按下键,那么简单的事,他却按不下去。
他又回到岛上那夜。
怀里是她柔软的身躯,唇上的啃咬生涩而温柔,耳侧刮过岛上深而旷远的海风,他听见深海鲸的呼喊,听见自己的心跳。
那时她听见了吗?
盛霈想,下次要让她听见。
正发着呆,来自山岚的对话请求忽然跳了出来。
盛霈一顿,立即按下接听,耳朵动了动,全神贯注地听着那头的动静,起初没声儿,后来悉悉索索一阵,又一阵,她软和的语调才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她轻轻地喊他:“盛霈。”
“......”
盛霈闭上眼,沉沉地舒了口气。
这颗跳动不安的心,在她简简单单的一声喊中彻底静下来,抬手遮住眼,挡住顶上的光,让自己陷入黑暗里。
他低声喊:“招儿。”
山岚慢吞吞地应了,说:“我在擦头发,今天有点累,不太想吹头。在海上风一吹就干了,山上的风有点冷。”
盛霈挑起唇:“今天招儿做什么了?”




软刀 软刀 第70节
山岚:“早上去崖顶练刀了,用爷爷锻的新刀,下山吃饭的时候制定了新规,以后不用等我吃饭了,大家好像不怎么习惯,照旧在等我,慢慢会改好的。上午选了新送来的矿石,下午收到南渚文物所传过来的资料,锻刀的材料少几样,师兄帮我去找,找到就开始复原那把刀。大概要二十天。”
盛霈叹气:“真是一刻不得闲。晚上干什么去了?”
“去文物所了,想修复手札的其余部分。我要吹风了,你可以按静音。”
山岚擦干净长发,开始吹头。
盛霈才不会按,吹风机轰轰的,似乎暖风透过电流吹到耳侧,耳廓里被这柔软温暖的风填满。
他想,他也是一片海域。
海面吹着的风,叫岚。
山岚吃干长发已是二十分钟后,期间电话那头一直安安静静的,她眨眨眼,试探着在屏幕上敲了敲。
盛霈忍着笑:“敲门呢,等着我来开?”
山岚“嗯”了声,拿着手机往窗侧走,问:“盛霈,明天我解除婚约的事要登报了,你有话想和我说吗?”
说起这事儿盛霈就头疼,他想了一整天都没想出来哪里惹着她了,最后想来想去他竟想到自己那个婚约上。
那天在山下,老爷子怎么说的。
他说早点和人姑娘解释清楚,别让人误会了。
难不成是这件事儿?
盛霈轻咳一声:“招儿,有件事儿吧,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啧,也不是没机会,是我没想起来,我应该告诉你。”
山岚:“你说。”
盛霈:“......”
盛霈沉默一阵,莫名有点儿心虚:“我们家除了我爸妈,其实是特别包容的家庭,所以我根本没想到定娃娃亲这种事还能轮到我头上。但这事儿我也是十八岁才知道的,我外公说,怕我起叛逆心理,把这事儿怪到人姑娘头上去,所以等我成年了才和我沟通。但是……但是我那会儿和家里吵架了,我不乐意留在洛京,就上学去了。”
山岚温声问:“你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女孩?”
盛霈闻言,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斥道:“什么未婚妻!我没有未婚妻,外公说大半年前就和人说好不作数了,就是我回头得去道个歉。至于是什么人,我更不知道了,他说的时候我压根没听,一点儿没听着,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我清清白白的!”
山岚问:“如果没有当年的意外,你不用出海来,你会和她结婚吗?”
会吗?
盛霈也说不清。
他的人生走到现在,在一次次岔路中,他被命运裹挟去往未知的方向,他不知道如果能重来,会不会再一次选择同一条路。
盛霈低声应:“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喜欢的人,遇见你之前,我没考虑过爱这件事。”
山岚安静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了,去睡吧盛霈,晚安。”
盛霈微顿,试探着问:“那明天还理我吗?”
“......”
显示对方已挂断。
盛霈:“?”
盛霈把手机一丢,拧着眉想刚刚说的话,哪句没说对来着,这是理他还不是不理他,不理他可得把他憋坏了。
正纠结着,手机震了一下。
盛霈立刻把手机捡回来,她发了一条语音。
点开听:“一路顺风,盛霈。”
盛霈:“?”
他记得在猫注那会儿,隔天他要出海去找人,她也是这么和他说的,让他一路顺风。
那次是分离,这次是什么?
但她还愿意和他说话。
应该是愿意理他的意思。
盛霈认真分析了一波,心满意足地洗澡去了。
.
隔天,港口。
晴空洒落大片阳光。
盛霈懒懒地躺在甲板上,边上还有只猫。
他闭着眼,耳边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讨论声,都是徐玉樵新招来的人,好家伙,个顶个的能说,还说起日后这船上发展来。别说,这些阿姨们销售路子比他还灵光,以后做生意都不用愁了,他负责打渔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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