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请君莫笑
骆驼的速度不及马儿,车夫也刻意放慢了行进的速度,马车很是平稳。
玄一道长和瑞儿的马车里面,玄一道长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好像是进入了入定的状态里,瑞儿则在翻看一本书。
林不羡和白大夫的马车里,小桌上放着棋盘,黑白双方已过百手,黑子明显呈压倒性的优势,四方的棋盘上,白子只存活于一角,龟缩着,苟延残喘随时都有被绞杀的危机。
林不羡只是淡淡地扫了棋盘一眼,心思便再度飘出了窗外,外面虽然没有起风沙,但风不小,两个车窗都必须关起来。
不时传来云安和王氏兄弟的谈笑声,每每听到云安的声音,林不羡都会不自觉地走神,有时候还会听着云安爽朗的笑声跟着笑起来。
啪嗒一声,白大夫将两颗棋子放到棋盘上投子认输了。
即便林不羡分心成这样,白大夫依旧不是林不羡的对手。
夫人棋艺精湛,小人服了。
林不羡微笑道:术业有专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全情投入到一件事情上,就很难在其他地方也取得同样的成就了。白大夫的医术响彻整个洛城,不知有多少洛城的老板都羡慕府上能有你这样一位大夫。
夫人谬赞,钻研医道是小人毕生所愿,还没谢过夫人这趟带了小人出来,玄一道长的医术深不可测,若能得她老人家指点,小人受益无穷。
带你一同前往北海并非我的主意,是秉初的意思。她也是想借这一路促成你和玄一道长沟通医道的机会。
白大夫的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在她看来: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云安和林不羡夫妻同体,谢谢谁都是一样的,这个道理八面玲珑的林不羡不可能不懂。那么她还要特别提及此事的答案只有一个林不羡在替云安施恩。
请夫人替小人谢过老爷。
林不羡勾了勾嘴角,平静答道:秉初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这种事在她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道谢反而疏远了。
这份恩情小人记下了。
出了雍州大概一个多时辰,林不羡主动掀开了车窗,唤道:相公?
云安刚熟悉了如何操控骆驼,王氏兄弟年纪也不大,三人玩儿的正开心,听到林不羡的呼唤,云安还是拉着缰绳操控骆驼靠近了车窗:怎么了,娘子?
累不累?
不累,这驼峰靠起来很舒服,这会儿风小了,你要不要也出来骑骑骆驼?云安他们三人的骆驼膘肥体壮,驼峰和身体里储藏了大量的脂肪,坐起来很舒服。
马车里的白大夫听到云安的回答无声地笑了,林不羡的脸颊上也染上一抹红晕,她嗔了云安一眼,放下了车窗。
大约过了几个呼吸云安反应过来了,叫车夫停下了车子,把骆驼系在王栎的骆驼上,上了马车。
娘子,我来了。云安嬉笑着坐到了林不羡身旁,朝着对面的白大夫微笑致意。
林不羡淡淡道:去骑骆驼多好呢,还能欣赏风景,何必要到这逼仄的车里来?
这可是王府的马车,宽敞明亮哪里逼仄了?要是传到宁王殿下的耳朵里,他该多伤心。
林不羡秀眉微蹙,暗恼云安当着外人的面打趣皇族,回道:再满嘴胡沁就快出去吧,若是累了后面那辆马车不是给你们留出来了么?
车夫说过大漠的时候车厢里坐两个人比较好,现在地下还是土路呢,这么宽敞的马车八个人也能容下,娘子就收容我片刻吧?外面的风沙吹的我脸颊疼,你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林不羡仔细打量云安的脸颊,答道:没有破,不过的确有些红,一会儿把围巾戴上吧。
嗯~,谢谢娘子。
入赘(GL) 分卷(184)
对面的白大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小夫妻间的互动,从前在林府白大夫是专门负责照顾林四小姐的,每日请平安脉的时候二人都能聊上几句,久而久之便熟识了。
见惯了林四小姐的克制冷清,白大夫甚至都感叹:恐怕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在四小姐那儿掀起波澜。
如今看着四小姐和云安的互动,震惊的同时白大夫觉得如此的四小姐才是生活在凡尘俗世中的,活生生的人儿。
从前的林四小姐,就像一幅挂在墙上的美人图,无论是和善的目光,还是淡雅的笑容都是那样的不真实,似乎永远保持着距离再难亲近。
白大夫微笑着注视着云安,在云安的眼眸里,似乎找到了答案。
或许只有一个足够真挚的人,才能把画中的美人拉回人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的二更来了,么么哒,五一劳动节,你们放假我过节~【狗头。感谢在20210501 17:56:07~20210502 00:3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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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陪你守夜
黄昏时分, 车夫便提议停止赶路,因为这荒郊野岭常有野狼等猛兽出没,为了保险起见应趁着天亮寻找好扎营落脚的好位置, 再拾柴生火, 埋灶做饭, 赶在天黑之前吃完晚饭将剩下的食物掩埋, 以免香气引来饥肠辘辘的野兽。
当初玄一道长独自前往北海的时候可没这么麻烦,但这一行人里一半是羸弱的姑娘家,也只好如此了。
云安兴致勃勃,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候社团组织的野外露营, 她自发主动跟着王氏兄弟出去捕野味, 林不羡的手里有燧发枪还有玄一道长保护, 云安并不担心。
三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聊天, 王栎说道:小的时候家里穷, 二弟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一顿能吃五碗饭还总嚷嚷着饿, 我便到山里头下套子, 到河里养泡子, 抓些野兔和肥鱼回去给家里加菜。
王林笑着继续说道:爷,我大哥可是村子里有名的捕兔高手,因为是套住的兔子能弄到完整的毛皮,洗干净以后还能卖兔子皮换钱, 可惜野兔的毛皮不值钱,要是能捕捉到那种纯白无瑕的兔子,才能卖个好价钱。
听着兄弟二人少年时的趣事,云安觉得很有意思,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养泡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王栎答道:爷, 您别看鱼儿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看似处处为家,其实鱼儿也是有窝的,它们在喜欢在水草丰美,且水流平缓的地方安家。水草能帮助它们栖身,还是最好的食物,所谓的养泡子就是把原本没有鱼的水域,弄出一个鱼儿喜欢待环境,挑一个隐蔽阴凉处,水流一定要平缓的,把从别的地方打捞来的水草绑上小石块坠住,丢到这片水里。最好是能弄成一个圈然后腆着脸到各个酒楼,客栈去讨些酒糟嘿嘿,这是最关键的一步,用酒糟养的泡子,鱼儿聚集的特别快,没有酒糟也能养只不过要多等不少时日。弄到酒糟以后和上一些鱼草,死虫子,谷物都行,团成团把饵料撒到事先布下的水草里,快的话一夜的功夫到第二天泡子里就有鱼了,弄个竹竿随便钓钓就行,尽量不要用网子,也不要下水去惊扰,会把泡子破坏掉的,只要有耐心每天都能钓到鱼,养一个泡子至少能吃上十多天。
云安感叹道:真是生活中处处有学问,等什么时候我和娘子吃不上饭了,就试试你的法子。
王栎和王林不约而同地笑了,王林打趣道:爷尽会开玩笑,即便不靠林府,爷如今攒下的家底儿也足够普通人家用上几辈子了,怎么可能吃不上饭呢?要是说什么时候爷来了闲情雅致,想在夫人面前露一手,小的倒是信。
一路谈天说地,三人周围的植被越来越茂盛,熟悉野兔习性的王栎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云安和王林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蹑手蹑脚地往一处土包处走去,轻轻扒开野草一看,下面是一层新土,洞口附近也有新鲜的土,这是一个刚筑成不久的兔子窝,他们的运气不错。
王栎掏出了在路上编好的麻绳套索,侧身观察地上的草然后将套索挂在了一个位置上,做完了这个王栎并没有回来,而是往别去去了。
王林对云安说道:兔子这种动物很机敏,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最是循规蹈矩,无论是回窝,还是逃跑都会遵循习惯的路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慌不择路。而且兔子的窝一般有三四个出口,不过离的都不远,若是都放上锁套就一定能捕到兔子。
大概一刻钟,王栎回来了领着云安他们往远走,解释道:爷,咱们要离兔子窝远一些,不然兔子闻到陌生人的气味会躲起来。您找个地方歇歇,我们兄弟俩去拾些干柴,一会儿取了兔子一并带回去。
见王栎如此信心满满云安更期待了,她选了一个突出的树根坐下,又过了两刻钟兄弟俩回来了,王林和王栎各自背着一大捆干柴,用麻绳捆好又做了背带。
三人一同返回兔子窝,竟然真的有一只硕肥的黄兔子被锁套套住了,王栎奔过去拎着兔子耳朵回来,还不忘让王林把其他的锁套都收走。
爷,您看!王栎拎着兔子举到云安面前。
不错,这也是一门真功夫。今晚可以加菜了。
三人回到营地,王栎去处理兔子,王林生火,云安则上了林不羡的马车。
娘子我回来了~!抓到了一只野兔,晚上可以加菜,白大夫呢?
白大夫说去附近的林子里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累不累?
不累,这点运动量算什么?偶尔登登山也挺好的,娘子我和你说,今天我在王栎那儿学到了两个新技能。
见云安兴致勃勃,林不羡也不禁好奇,问道:是什么?
云安便拉着林不羡,把刚才从王栎那儿学到的如何套兔子和如何养泡子抓鱼的小技巧,和林不羡讲了一遍,然后还期待地表示:希望有一天能和林不羡也一起试一试这些小技巧。
林不羡不禁莞尔,答道:一定会有那么一日的。
秉初。林不羡唤道。
嗯?
我问你啊,你是喜欢在城里置办宅邸呢?还是喜欢田园里的生活?
云安摸了摸鼻子,凑到林不羡身旁,压低了声音答道:说出来可能听着有些狂妄,但无论是城里的宅邸,还是田园的生活,在我看来都是乡村生活,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麻烦人做事,所以就算是在宅邸里生活也没多便捷,这个问题你与其问我,还不如问问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我的生活里只要有你在,我便喜欢。
入夜,是一行人前往北海的第一个夜,也是露宿荒野的第一个夜。
车夫有经验地将三辆马车组成了一个三角形,在三辆马车中间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如此既可以有效地阻挡夜风吹带火星,也可以让三辆马车都获得热量,避免夜里太冷。
三匹骆驼就用长绳子拴在了树干上,让它们自己吃草。
四位女子两人一辆马车,有被褥和枕头很是舒适。
三位车夫就睡在篝火旁,他们自己带了由带着毛的羊皮制成的,类似睡袋的东西钻到里面,很暖和。
可怜云安和王栎王林两兄弟分配到了一辆马车里,不过王府的马车宽敞,云安的被褥铺在了最里面,和两兄弟之间还隔着一个小桌,也算不错。
但云安依旧睡不着,习惯了温香软玉的日子,突然间抽离了那种环境,身边竟然还出现了一对打着鼾的兄弟,实在难以入睡。
虽然云安和王氏兄弟已经很熟了,但仿生皮下面住的是一个真实的女子,理解这样的安排归理解,能不能睡着是另外一码事儿。
云安轻叹一声,反正也睡不着,车厢里的空气还不太好,干脆出去守夜算了
云安起身,在尽量不打扰到王氏兄弟的前提下朝车下走去,但还是惊醒了睡在车门口的王栎,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云安才放松了警惕,低声问道:爷这是要去哪儿?
云安本想如实回答,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这么说,还怎么让人家兄弟俩安心睡觉?于是便答道:我去方便一下,你睡你的。
小人陪爷一块儿去吧?
不必了,你睡你的,我晚上吃多了,正好活动活动,你好好休息。
那爷可别走远了,千万别离火光太远,山里头有猛兽。
知道了。
云安跳下了马车,转身关上车厢的门,还没走两步便打了一个哆嗦,夜里的野外是真冷啊。
她快步走到篝火旁,一屁股坐在了一捆干柴上,发出嘎吱声响,拿过插在地上的棍子拨弄了几下红彤彤的木炭,又往里面丢了一些新干枝进去。
火苗摇曳,发出哔啵声响,热气也一浪一浪地涌出来打在云安的身上,驱散了寒意。
另一辆马车里,早在云安跳下马车的时候,林不羡便睁开了眼睛,直觉告诉林不羡下车的人是云安。
这一夜,林不羡同样难以入眠,她想到了云安可能会睡不习惯,可又无法提出让云安宿到自己这辆车上的要求,表面上任谁也瞧不出端倪,心里已经担忧了一个晚上。
林不羡先是转头看了一眼,桌子另一侧的白大夫已经睡熟,她缓缓地坐了起来从白大夫的脚下出了马车,听到声音云安立刻警觉起来,手中捏着半根烧着的树枝,盯着马车的方向,两个呼吸后林不羡头率先出现在了云安的视线里。
因有车厢挡着,林不羡身处云安的视线盲区,她从马车后面探出头,像极了因不敢独自睡觉,偷进父母卧房的小女孩,在看到云安的那一刻林不羡的眼眸明亮起来。
她抬手捋了捋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才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
云安粲然一笑,把手中的火棍丢到了火里,朝林不羡招了招手。
林不羡来到云安身边,云安拉着她的手问道:要不要我找个什么东西垫上,你再坐?
询问间林不羡已经坐在了云安身边,干柴发出脆响。
云安揽住林不羡的肩头,顺势搓了搓她的胳膊,低声道:冷不冷?
林不羡摇了摇头,自然地依偎在云安的怀里,看着篝火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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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彼此守护
天上的星辰, 明亮而高远。
眼前仿佛只有一簇篝火,之外的其他都如滴入水中的墨色一样,层层渲染, 直至不见, 唯独相拥在一起的体温和触感是那样的清晰, 无需特别分出视线去瞧, 它一直存在。
隐匿在黑暗中的远山深处,间或能听到狼群的嚎叫,似邀约,似集结, 云安深吸了一口气, 自然的气息混合着林不羡淡淡的体香, 沁入肺里。
云安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时光岛, 回到了那个人与动物也能和谐相处的孤岛, 只是不同于那时此刻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入赘(GL) 分卷(185)
坐的久了, 寒意还是侵蚀了上来, 云安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她们面对篝火, 正面被烤的暖融融的,背面却被寒气入侵,一凉一热在身体里交织,有些磨人。
林不羡和云安仿佛置身在光和暗的交界线上, 切身体会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
云安扫了一眼见三名车夫都背对着她们这边,睡的很熟,心道:到底是经验老道的车夫,明白把脊背冲着热源的重要性,蜷缩着身体保存核心热量。像她和林不羡这种烤火的姿势,若真在这儿坐一夜, 非生病不可。
云安侧过头亲了亲林不羡的额头,低声道:我去去就来。说着往马车车厢之后走去。
这间是玄一道长和瑞儿的车厢,正好能做一个遮挡物,云安盯着紧闭的车窗,打开空间快速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狐裘大氅,关闭空间。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人发现。
云安抱着大氅回到林不羡身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大氅合披在二人身上,并搂住了林不羡。
林不羡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担忧:突然多了一样东西,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么?
云安小声答道:怕什么?咱们出发的时候也带了两口箱子,除了你和我谁也不知道箱子里具体都装了什么,我就乐意带一件大氅,他们管得着么?
可
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
大氅宽大柔软又保暖,加上面前的篝火,让云安和林不羡的体温快速升高,处在了一个舒服的程度上。
云安调整抱着林不羡的那条手臂,试图让林不羡能更舒服地依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睡会儿吧,一会儿我也睡。
林不羡无声地笑了,她很喜欢云安不劝自己回去睡这一点,在云安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了梦乡。
云安目睹了眼前篝火从旺到衰,再到只剩下暗火而不见明火的整个过程,天也快亮了。
车夫计算的柴火用量刚刚好,趁着车夫他们还没醒,云安抽身出来用大氅裹着林不羡,将人横抱着往马车上送。
不愧是雪狐皮制成的大氅,根根分明的毛尖上挂着一些饱满圆润的露珠,随着云安将林不羡抱起,露珠纷纷滴落,煞是好看。
大氅上不留一丝水气,果然是上上佳品。
白翠心向来有早起的习惯,她是第一个醒来的,醒来之后发现林四小姐不见了,吃惊不小刚要下车去寻,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白翠心推开马车车门,看到云安抱着裹在纯白大氅中的林四小姐走了回来
林不羡的头发披散着,如瀑般的黑丝与雪白的狐裘形成鲜明的对比,中间便是粉润的脸颊,任谁都能看出来林四小姐睡了一夜好觉。
云安咧嘴一笑,踩着脚蹬上了马车,将林不羡放在昨夜她睡的地方,然后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白大夫。
后者点了点头,二人一同下了马车,关上车门。
白翠心以为云安是让自己安静一些,别吵醒了林四小姐,殊不知竟还有另一层意思。
下车以后,云安对白翠心说道:她昨夜在外面陪我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白大夫先是微微一怔,品味过来以后,直直地看着眼前那笑的坦荡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
云安回到篝火旁,用木棍挑了挑篝火,上面的一层银白色灰烬纷飞,又蹿出小火苗,云安加了一些干柴到里面,拢了拢剩下的木炭堆成了一个小篝火,这是用来做早饭的。
云安依旧坐在柴火堆上,还是昨夜的位置,仿佛这一宿都没怎么变换姿势一般。
她看了看眼前的篝火,又将目光投向更远的东方天际,看着露白的天空,心生感慨。
从前的云安一度将这个时空想象成一个高度沉浸式的游戏,三年为期,游戏一场。
她冷眼看这世界,放浪形骸,无拘无束;过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身生活,那个时候云安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她觉得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关自己什么事儿?
等到自己告别这空间,恩恩怨怨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刚刚,云安趁着天亮之前,外人还没醒来的时候将林不羡送了回去,一件看似很普通的小事,大概也就云安还有那似懂非懂的白大夫明白,这其中的成长。
若说从前的云安是一位如脱缰野马般,信奉自由至上的浪子,那今日的云安便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当家人。
和林不羡在一起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安,也懂得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她再不是一个人,她的肩膀上有了重担,里面装着叫责任的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云安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样一个世道下,活成一个斗士并不能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唯有心有坚守,外能顺势;才可以活的顺意一些。
云安知道林不羡昨夜突然换了环境,大概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感受,很难入眠,即便睡在马车里更舒适安全,云安也并没有劝林不羡回去。
今日清晨,云安选择将林不羡先一步抱回去,是因为云安预感:若是被外人看到她们家亦溪这样度过一夜,暗地里还不知该如何编排她,什么一刻也离不开男人这种话,大概是张口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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