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请君莫笑
云安看着眼前的玄一,她还记得自己初见玄一时的场景,玄一跪在山门外,极度虚弱,却挺着骄傲的头颅,目光如隼,锐利如锋,何时见她低过头?
这才不过多久呢,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若不是真的被伤到了心,玄一又怎么可能将这些话尽数说给自己?
或许是对自己很信任吧?亦或许是瑞儿逼的太紧,让玄一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行事作风与自己利益交换,所以才会解释给自己听的吧。
云安的心情几经转变,由愤怒到无奈,再到深深地哀伤。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有么么错呢?
燕国这个世道,到底要把女人逼到么么地步,才肯罢休?
不过是真心相爱的选择,只是因为性别相同,难道就要被:砸店,砸家,浸猪笼,烧死?
可云安无法怪瑞儿,就冲她为林不羡的那些担忧,云安就不能对她苛责半句。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房间中响起,悠长而又无奈。
道长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替我给瑞儿姐姐带句话,我想和她谈一谈。
好,贫道亦知,此事乃是贫道趁人之危,还望云施主
我明白的,我能理解。
入赘(GL) 分卷(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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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王府信物
侍卫快速转过了头, 继续为云安引路,仿佛适才的一切都只是云安眼花了。
云安看着那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心道:这人的话明显别有所指, 自己初到燕国的时候的确有过一段放浪形骸的经历,但那些事情基本都是在洛城发生的, 远在京城的一名侍卫是如何得知的?
还是说自己可不可以理解为, 这个侍卫的主人,或者侍卫的朋友提过自己的事情?
云安将思绪压在心中,却已经悄悄打开了隐藏在眼球中的超清摄像头,有了它的帮助云安可以无声无息地记录所有看到的事情, 捕捉每一个转瞬即逝的微表情,回到客栈再慢慢琢磨。
在穿越之前,云安从未想过出生在普通家庭的自己, 有一日竟会活的如此官僚。
不过,今日云安倒是不太担心安全问题,因为已经有了玄一道长出面, 而且若是宅邸的主人真想动手, 也不会无聊到大张旗鼓地将自己请到府内再动手。
随着脚步的移动,终于到了, 看起来应该是个偏厅,云安并不太在乎这些。
云公子请稍后,我去禀报一声。
好。
侍卫快步上了台阶,对守在门外的家丁说了几句话,家丁进门去禀报, 出来后对着云安和侍卫点了点头,云安走上前去,和侍卫一起进了客厅。
看到端坐在主位的人, 云安怔了怔,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迎刃而解。
云安将目光从那人的身上挪开,向别处看了几眼,没有看到要找的东西,略有些失望。
侍卫径直回了那人身后,不介绍也不引荐,云安一撩衣襟下摆,朝坐在主位上的那人行了跪拜礼,朗声道:草民云安,参见宁王殿下!
原来,这侍卫的主人并非永乐公主,而是宁王高怀,如此刚才的那句没由头的话便有了解释。
宁王高怀,是李青山受林威所托请来的主婚人,为的是促成林李两家的联姻,并压下后续尚书府可能带来的隐患。
却不想文质彬彬的李元,偏偏在这件事上犯了反骨,临场抓了云安代替他入赘林府。
而当日的那场婚事之所以顺利促成,眼前的这位宁王殿下,可谓是居功至伟。
再加上林不彧抢取了云安的典当物献给了宁王,导致云安对这位殿下的印象很深,一眼就认出来了。
宁王高怀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袭名贵又不失素净的长袍,高位者的气场丝毫不懂收敛地释放着。
云安的视线里,只有宁王那双绣着金丝边的筒靴,没有宁王的应允,连头都没抬。
等了足有几个呼吸,宁王才慢悠悠地说道:起来吧。
谢殿下。
云安起身,对上了宁王的眼,看到后者似笑非笑地目光,云安心头一跳,知道自己又不小心犯了忌讳连忙别开了眼。
殿下恕罪,草民乞丐出身,不懂礼数,还望殿下勿怪。
作为一个蓝星人,云安习惯了与人沟通时注视对方,而在燕国,身份卑微的一方,是不能直视身份尊贵的一方的,若是乱看,就犯了忌讳,以宁王的身份,说是冲撞也不为过。
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高怀轻笑道:总算是懂了点规矩,看来林府的家教不错。
与云安一样,宁王高怀对云安的印象同样深刻,他虽出身皇族,却算得上是命途多舛,宁王的父亲被当今陛下猜忌,迫使高怀从小就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领,每次进宫都要竭尽所能地讨好皇帝,试图为家人挽回一线生机。
这也是他能带领宁王一脉在蒙受大难后,重获盛宠的本事,在高怀看来,眼前这个人同样特别,至少是值得他多看两眼的。
当初林四小姐的双十生辰宴上,高怀看到四海商贾皆为一个小女子贺寿,深感不喜,他觉得林府的掌权人简直愚蠢到了极点,连盛极必衰的道理都不懂,看来林府的覆灭也不过眼前了。
但云安却引起了高怀浓厚的兴趣,云安彼时只是一个卑贱的乞丐,但他却是全场唯一一个敢与他对视,且眼中看不到一丝惶恐的人。
以云安的年纪和身份,能有这份胆识和心性十分难得,之后云安又果断拒绝了入赘林府这个金贵窝的机会,这再次出乎了高怀的意料。
陇东林氏之富贵,燕国境内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成为林府唯一嫡女的夫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为何一个乞丐会断然拒绝?而且还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点犹豫?高怀不禁揣摩起来
莫非,是这个乞丐看到了和自己一样远的将来?
若是这个乞丐早就看出林府颓势,预料到了林府的结局,那便说得通了。
高怀突然觉得很有趣,有那么一刻半刻,高怀甚至觉得云安是和自己一样的聪明人。
林府这个火坑在金山银山的粉饰下变得流光溢彩,就连自己那个纵横官场半生的姨夫洛城知府李青山都没看出,还打算将自家儿子送给林府,见地还不如一个乞丐。
高怀顿时起了兴致,当场敲定了这场婚事,宁王彼时的心态:就像一个猎手,发现了一只毫不起眼,却异常机敏的猎物一样,他想看看这个预料结局的乞丐,置身天罗地网之下,如何自救。
离开洛城后,宁王也并未停止对云安的关注,他通过眼线,掌握着云安在洛城的所有动向。
那些外人看似荒谬不堪小人得势的种种事迹,在宁王看来,都别具深意。
高怀知道:这个乞丐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挽救林府。
于是,他便主动向自家姑母提议,代替她会一会这个林府赘婿,云安。
云安不知道宁王的心中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弯弯绕,略垂着头,不卑不亢地答道:王爷谬赞,草民愧不敢当。
呵,坐吧,别拘谨。我今日是替姑母出面招待你的。姑母她本想亲自召见你,但你毕竟是个外男,便由本王代劳了。
谢殿下。
宁王突然严肃起来,低沉地问道: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惊讶?莫非昨日的事情,并非巧合?
云安心头一跳,好在和林不羡朝夕相处修炼了这些时日,多少也学到了些宠辱不惊。
宁王口中的那个昨日的事指的自然是收留,招待春华郡主周舒的事情。
云安面不改色,淡然答道:草民初次进京,人生地不熟。遇到孤身下榻客栈的姑娘实在不知该如何安置,就去找了同来的玄一道长,郡主的身份,是道长猜到告知草民的。至于郡主为何雪夜下榻云来客栈,草民不知。
四两拨千斤,云安没有接招,却也解释得明明白白。
高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又说道:我这个妹妹是姑父和姑母的心头肉,姑母特意叮嘱,要好好感谢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云安的第一反应是:想给林不羡要一块免死金牌,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这个时空有这个东西,可自己帮助的只是一位郡主,又不是公主。况且自己也没做什么,冒然索要这个东西,目的太醒目又有狮子大口的嫌疑,得不偿失。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林府和永乐公主搭上某些关系,可两地相隔太远,自己又有什么资本邀请堂堂公主去洛城做客呢?
见云安不说话,高怀也不催,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云安,他倒要看看,这个乞丐还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乐趣,也要看看云安的气量,心思,到底有几分火候。
云安的眉头舒展,沉吟道:郡主不过是下榻到云来客栈,草民作为客栈的东家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客人的安全,后续的事情都是玄一道长的功劳,草民不敢冒领。
哦?那就是高风亮节,什么都不想要了?
赏赐不敢求,只是草民自幼就有个心愿不知王爷能否替草民圆了?
说说。
草民从小就听人说,西南地界,风景秀丽,民风独特,水土养人。一直都想找机会去看看,昨日又听玄一道长说:西南常有海寇作乱,草民想,若是他日能有机会去一次西南,可否请公主殿下派几个精壮的士兵保护一下在下的安全?
云安觉得:既然没办法请公主他们去洛城,只有想办法到西南拜访,至少有这么一件事情在,自己真到了西南,永乐公主怎么也得请自己吃一顿饭吧?一回生两回熟,离开京城这个敏感的地方,说话也方便,说不定就搭上关系了呢?
到时候自己带个家眷总合情合理吧?让亦溪去见见公主,于礼也说的过去。
云安觉得自己这个办法不错,既铺了路又不算过分。
谁知宁王听完,居然笑出了声音,很快又被他强行忍住了,宁王斜靠在椅背上,握着拳头抵着嘴唇,看着云安。
云安回望着高怀,对方的眼神让云安心里有些没底。
高怀打量云安良久,就在云安快要泄气绷不住的时候,高怀转而示意身后的侍卫,说道:给他一块牌子。
是。
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铁牌子递给云安:云公子。
云安接过牌子,入手冰凉,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烫了一个宁字。
你的心愿本王也不能替姑父姑母答应,但我会替你转达的。这是本王府上的牌子,没什么其他用途,只是外人面见本王时必呈的信物而已。
王爷这是?
你不是喜欢游玩么?本王的封地风景也不错,还是入西南的必经之地,等你来了,本王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好好招待招待你。
云安大喜过望,脸上却端的平静,她用力捏了捏牌子:这是一件意外之喜,说不定会成为林府的一线生机。
此时的云安,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她没有所谓的金手指,能力也有限。做梦都想帮助林府,帮助亦溪摆脱那个结局,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都足以令云安欣喜。
云安深吸了一口气,抱拳答道:谢殿下!
在云安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林不羡看到牌子时的表情。
云安的这份感情代价太大,大到云安不敢表示,唯有倾尽全力,保她平安。
哪怕自己终有一日会登上时光机,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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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士农工商
来时有软轿, 回去的时候却只能步行。
宁王高怀没有特别吩咐,便也无人在意,这便是京城, 一个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真理发扬到淋漓尽致的地方。
一个多数人将士农工商刻在骨子里的地方, 即便云安是以永乐公主客人的身份到访公主府, 即便她的身份放在洛城已算是在尊贵行列,但在京城衡量一个人的尺度是不一样的。
公主府的下人们,对待云安展现出的那种冷漠,是一种很微妙的姿态, 虽然让人挑不出错处,却无不透出一种轻视和怠慢。
云安多少也能感受到一些,她并不在乎陌生人的态度,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洛城的经济气息更浓,人们对商业的追求,淡化了阶级之风。
是以, 云安对封建社会的感受并不深, 直到经过今日,在公主府内走了一遭, 她才算是窥到了冰山一隅,在蓝星课本中所描述的那个封建制度是多么的冰冷,且残酷。
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一旦贴上下九流标签,便永无翻身之日的窒息感。
由于云安提前打开了超清摄像头, 敏锐地捕捉到了许多画面,公主府内的不少下人,或远远望来, 或匆匆一瞥,亦或是不经意地对视,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情绪,就好像是一位超级洁癖患者经过了一处露天垃圾点,那种嫌弃虽是稍纵即逝,还是被云安捕捉到了。
作为一个蓝星人,云安是震惊的,自己的脸上又没写字,头上也没戴牌子,他们是怎么分辨自己的阶级的?
还有,不过是公主府内连自由身都没有的人,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去瞧不起一个自由人的?
对此,云安思考了很久,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她想到一物,一件来了燕国时常看到的东西丝绶。
记得初见李元时:他的耳畔就垂了两条丝绶,今日宁王高怀的冠帽上同样有一对丝绶。
这一刻,云安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封建啃噬到骨子里,也不过如此了吧?
丝绶也好,女人的面纱也罢,都是将人阶级化,物品化的产物。
入赘(GL) 分卷(85)
犹如商店里的商品,绑了丝绶的就是优等品,蒙了面纱的便是附属品
至于所谓的自由?
公主府内的那些下人们,大概也不知道为何物吧,或许这个概念,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用来衡量一些东西的参考。
云安又想到了林不羡,想到她们初相逢时,那个轻纱拂面,充满神秘之美的人儿。
你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云安发觉自己好像低估了林不羡这些年所受过的苦,自己以男子之身,顶着商人的头衔行走于世,尚且如此。
那她呢?
当她第一次轻纱覆面走上街头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有没有人在之后抱抱她?安慰她?告诉她:身为女子,身为商贾并不是原罪?
大概是没有的吧。
耳畔,犹自响起了林不羡曾经的一句呢喃之语。
她说:你不必顾虑我,我的名声早在接管家业,踏出府门的时候,就已经败光了,不差这一桩。
云安的心,抽痛起来。
到底是怎样的捶打和经历,能让她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她真的平静吗?
她不会痛吗?想起那些人的嘴脸和目光,是否还会心有余悸?
隐在袖口内的拳头突然攥紧,云安感觉到一阵窒息,对这个时空环境的窒息。
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的感同身受过,抛开早在先代就埋下的隐患不提,只看林府如今的规模
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是如此的了不起。
念及此处,云安对林不羡的疼惜之中,升腾出一股敬意。
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洛城。
洛城府衙在三日前发了一道公文,要求洛城府内,所有在籍商贾尽快派出一名话事人,在三日后巳时到七宝楼一聚,商谈重要事宜。
日期,正是今天。
就此事林不羡请示过林威,这场宴会该谁去。
结果林威思考半晌告诉林不羡说:为父早已不管府内诸事,如今突然出面多有不便,还是由你参加吧,多带几个人陪着。
林不羡应了,心却凉了半截。
若是放在从前,父亲一定不会让自己去的,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父女二人刚刚演过一出戏,由林不羡装病昏厥,躲过了钟萧廷的拉拢。
这才几天呢?就又把自己推出去了。钟萧廷看到自己之后会怎么想?
刘氏有孕被送走的事情,已经变成了横亘在这对父女之间的一根刺,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深根发芽,要么就是以刘氏生下一个女儿,悄然告终。
要么,以近期林威对待林不羡此时的态度,必将会是一场掀皮挫骨的斗争。
林不羡也曾多次安慰自己:是自己敏感了,毕竟父亲明面上已经放权,若是再出面主持大局,对她的威信不利。
可她更觉得,此举只是林威高瞻远瞩的一步棋,做出一副完全放权,不管世事的态度,顺便用自己挡住贵妃一脉的压力,好让那个孩子平安降生。
林不羡屏退下人独自端坐在梳妆台前,拿出云安留下的盒子,将脸重重地涂了两层,整个人瞬间苍白了不少。
大丧守制期间不能打扮,这样就好。
林不羡又取了面纱戴上,唤来已经思过期满的由仪,带上一队家丁,乘上马车前往七宝楼。
林不羡来的时候,楼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又是包场,这已经成了规矩了。
无论是商会组织,还是官府牵头,洛城商界几乎所有的聚会,宴会,都会定在林府旗下的产业内,一切开销由林府买单。
一楼大厅内的众人纷纷起身,碍着男女大防只是立在自己的位置上朝林四小姐抱拳致意,林四小姐全程无话,半边身子无力地倚在由仪的身上,任凭由仪将她扶上了二楼。
林福,林禄两名一等家丁代替主家回礼,一边歉意地解释道:诸位东家,掌柜的,勿怪,我家四小姐近日来身体抱恙。
上了二楼最大的雅间,里面已经坐了六七位老板,能上得二楼的,都是洛城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按照从前的惯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主位和主位左右两边的位置还空着。
林不羡感到一阵无奈,坐到了主位左边的位置上。
顿了几个呼吸,林不羡才柔柔说道:我近来身子不好,怠慢之处还望诸位前辈莫怪。
众人纷纷表示无妨,他们本就不愿与林四小姐多话,如此更好。
几名私下关系亲厚的老板谈论起来,林不羡安静地听着。
一人说道:李兄,依你看这次是什么事?
那位被唤做李兄的人想了想,转而去问身边的另一位,问道:杜老板,你有什么高见?
杜老板摇了摇头,说道:不敢妄断呐,等会长来了,应该就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商会会长来了,坐到了主位的右边,寒暄一番后,会长身边的人问道:刘兄,这次因何召集我们?
刘万舟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这个当口,必定是朝廷上的事,我估么着该岁入了吧。
哦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沉默片刻,有人开口道:岁入,早了点儿吧?
刘万舟答道:早早晚晚都要来的,今年特殊,上面自有安排,咱们就等钟大人来吧。
雅间内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愉快了。
林不羡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的茶盏,默不作声。
所谓岁入,也叫岁进,是一项历朝历代都有的传统,指的是年终岁尾,由各地州府自行组织,除赋税外,从百姓手里额外征收上来的一笔银子,用作充缴帝王私库,供养皇族开销的银子。
这个岁入银,朝廷并没有规定金额,但各级官吏为了表忠心,心照不宣地设置了最低标准,且越来越多
有些地方的一笔岁入银,弄得百姓家破人亡的,并非个例。
燕国开朝后,废除了岁入银,十年后又恢复了这一制度,但做了改良,只在商贾身上征收。
能坐在这个雅间里的,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的巨贾?听到岁入两个字,也都沉重了起来,可见一斑。
往年到了这时候,林不羡也会发愁,但今年不同了,经过刘姨娘的事,让林不羡和这个家族之间产生了缝隙。
钟大人来了。
有人听到脚步声,跑去开了门,门外正是钟萧廷。
只见钟萧廷穿着一袭同知官服,头戴官帽,看到这身行头,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林不羡亦行了一个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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