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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危情(淇老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淇老游
每一篇日记,记在着每一天发生的点点滴滴的小事,有的是嫉妒小童又得到祖父的夸奖,有的是说,小童又读了哪些书,看了哪些电影……一本日记本翻看下来,他才恍然发现,整整一个笔记本,记载的是他儿时每一天的事,却从来没有缺少过小童的身影。
他看着那一篇,小童说的,他帮她挡了刀子,把她从混混手里救下来,他看着那一天的日记,上面写着: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我保护了我的妹妹,原来保护妹妹会让我这么开心,从今以后,我要一直保护她。
他看着已经被眼泪晕花了字体,模糊开了,看着那誓言,他说保护妹妹会让他开心,他说会一辈子保护妹妹,可是后来,这笔记本,早就不知道被他仍在哪个角落落灰了。
“我妹妹只有一个肾,她不能给我捐骨髓。”
简陌白说:“你带我去,我不再逼着她捐骨髓给我了。”
护士看着面前被病魔折磨得不像人形的男人,满面枯槁,眼里含泪,心弦一动,生出一丝怜悯。
正要说话。
身后一道幽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还算你最后能够记得小童的那点好,记得她是你妹妹。”
简陌白听着熟悉的声音,倏然一惊,抬头望了过去:“沈……”
男人冷眼站在三米外,抬了抬下巴:“你的病房在哪儿?”
“在……”他下意识就要回答,猛地想起还有个人正要冒着风险为他捐骨髓:“沈修瑾,你来的正好,小童马上要给我捐骨髓,你赶快去!把她带出来!”
简夫人已经听呆了。
起初没有听明白,后来慢慢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一股愧疚油然而生,可是,看了看自己枯槁的儿子,她伸手拽住了简陌白的手:
“马上就要进行手术,儿子,你别乱想。跟我回病房。”
“我不,我要找小童。”
“去病房,我有话对你说。”一旁,幽冷的男人开口道,见简陌白不走,淡淡开口提醒:
“我不会允许小童冒风险。”
简陌白仿佛被点醒了……是了,沈修瑾不会让小童有事。
……
病房里
沈修瑾找了张靠椅坐下,对面,是简陌白坐在床畔。
“她骗了我,来给你捐赠骨髓。”
第一句话,冷不丁打破沉默。
简陌白面色一白,渐渐绝望:“我去找她!我不逼她捐骨髓了!”说着站起就要走。
“我亲自把正在打生长因子的小童,抓回了家。”
第二句话,稳住了简陌白。
“那捐赠者……”简陌白不解。
“你弟弟。”
“……”
“你弟弟的配型,当初做了假,这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不过小童不在意你这个哥哥,我也就冷眼旁观,
至多是送上一捧菊花的事情。”
简陌白想要开口说什么……这人太冷漠了。
知道实情,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
“你知道,小童她找了骨髓库,从知道你病情开始,一直就拜托人在寻找合适的捐赠者。
显然……是我小瞧了她的心软。”
说着,沈修瑾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找不到配型,她自己来捐。
既然她在意你生死,那我没办法袖手旁观。
我找了你弟弟和你爸爸在外头的那个,所以现在,躺在那间病房里的,是你弟弟。
将要给你捐赠骨髓的,也是你弟弟。”
简陌白不傻,他爸爸自从他生病,就没有几次来看过他,他那个爸爸根本不在意他生死。
而所谓弟弟和弟弟的妈,一直闹着要回简家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个钱字。
“你给了多少?”
他不信那女人不贪。
沈修瑾抬眼瞧了简陌白一眼,扯了扯嘴角:
“一个市值两个亿的广告公司,一个亿的现金。”
简夫人在一旁听着,倒抽一口凉气,想也没想,脸色狰狞:
“怎么能够给那个小畜生和小贱人那么多?
他们配吗?”
话落,沈修瑾冷笑一声,望向简夫人:
“简童的命,值不值?”
简夫人顿时憋红了脸。
“简陌白,你记住,你的命,是简童救的。”
沈修瑾说完这话,站起身:“所以你记住,活下去,从今以后,不要再糊里糊涂混日子。”
“至于简氏,”沈修瑾冷笑了一声:
“简氏早就已经是个烂摊子。不要以为简童得了大便宜,简氏就是个烫手山芋。”
提及简氏,简夫人不淡定了:“胡说,简氏这么大的资产,怎么就是烫手山芋了?
不过简氏既然给了小童,我们、我们就不会再去争抢,你是怕我们和小童抢简氏,对吧?”
沈修瑾看着激动不已,好似十分大方的简夫人,薄唇缓缓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简氏比得过沈氏吗?”
“……”
“沈氏,简童想要,我愿意双手奉送给她。”言下之意是,你区区一个简氏,又算的了什么。
简夫人脸上露出震惊,震惊过后,就是怀疑不相信……沈氏那么大一个资产,换谁能够心甘情愿拱手让人?
“说说的事情,谁都会说啊。”嘴皮子又算不了数。
沈修瑾一笑而过,并不多做解释。
只是眸子落在简陌白的脸上:
“你没有关心过简氏吧?
只是手心向上,没钱就向公司伸手。
已经享受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钱伸手了吧?”
简陌白被一顿嘲弄得面红耳赤。
却无可辩驳。
在之前的日子里,他一向过着潇洒不羁的生活,没钱?没关系,反正家里有。
他也确实没有为钱发过愁。
“简童入驻简氏之前,简氏内里就已经一团乱。
高层各有心思,下面做事的人,也各自有自己的想法。
简振东管不住人,干脆趁着简童入驻简氏,转走了公司里大部分的储备金。
简氏一度是陷入资金断层。”
沈修瑾不紧不慢说着:
“简陌白,你好歹也是学过金融,接洽过公司流程,这一点你总该清楚,一个公司,资金断层,是一件多么棘手的事情吧。”
简陌白不敢置信听到的。
此刻更是大受震惊!
简氏,资金链断层!
他很想要去否决这话,但这话是从沈修瑾嘴里出来。
他无从反驳。
“你有没有想过,简童她,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要和你抢东西?”
沈修瑾说完这句话,径直离开。
只留下简陌白,羞愧地站在原地。
小童她……从洱海回来,就一直在帮他联系骨髓库,她大约是想着,如果没有配型成功的,最后就会亲自捐赠骨髓。
简陌白心如刀绞……她从来没有想要和自己抢夺过什么。
简氏那样的危机,她任由他和妈误会她得到多大的好处,却从来没有提起过简氏的危机。
再想着,他住院期间的治疗费用不菲,他妈花钱又大手大脚惯了,而每月,该给他们母子的费用,从来没有拖欠过。
简夫人低下了头颅,此时此刻,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无人看到,她红了的眼圈。
只是她心里,对于这个女儿,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
……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薇薇安找来过着公寓好多次,每一次都没阻拦在外头。
只是旁敲侧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包括简童去医院捐献骨髓,幸而被沈修瑾强硬阻拦的事情。
手里头的那份公司股权,她拿的有些烫手。
几次三番找来公寓楼,却不得见到简童。
薇薇安急的抓狂,今天在房门外,终于再也忍不了了,大声地叫喊:
“你们这是监禁!监禁!
放不放我进去?
不放我进去,我现在就报警!”
沈二头疼地看着这个又叫又跳,冲着他又抓又骂的疯女人,看着这女人风情万种,哪知道,风情万种的女人抓狂起来,和泼妇没两样。
“安静点!别叫了!”沈二压低声音喝道:
“夫人在午睡。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好啊,要我安静,你让开,让我进去。
我见见简总就走,可以了吧?”
沈二瞧她挑衅的模样,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伸手拦住了薇薇安,哪知,对方张口就上嘴:“你怎么咬人!你属狗的吧?”
“你放不放,放不放!”薇薇安十八般武艺全上,今天她一定要见到人。
她在公寓楼下蹲守,看着沈修瑾上了车离开,她才跑上来的。
哪里知道,这姓沈的真不是个玩意儿,他人走了,还放着个人,守在门口。
“你看犯人啊!我们简总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请不要让我为难,请您安静点,夫人正在午休……”
正说着,死命和他纠缠一起的疯婆子,突然大叫起来:“烟!烟!”
“请你别再胡闹了!”沈二以为她又想出别的招式,顿时不耐烦,绷着脸喝道。
“你看!烟啊!”
沈二看她神情不似作假,转头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门口……门缝里,烟雾窜了出来。
陡然之间,沈二面色大变,甩开身上挂着的女人,掏出钥匙连忙开门:“夫人!发生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浓烟呛得一阵猛咳嗽。
薇薇安立刻冲了进去,“小童,你别吓我!你可不能够寻死!”
无奈浓烟太大,火苗乱窜。
沈二立即拨打火警电话,一边试图往里头冲,却见效不显。
一道飞快的身影,掠过他,冲了进去。
沈二一眨眼,那人已经冲到了浓烟里。
“boss!不能去!”
“危险!”
沈二大叫,那人却充耳不闻,冒着浓烟,在屋子里找了一番,却没见到那女人的身影。
他立即冲到卧室门口,门却拉不开。
“小童!你开门!小童!!!你开门啊!”
他拼命的砸门,叫不开屋子里的门,又重重的用身体去撞,那门背后,却抵着东西。
他急的快疯了。
沈二淋湿了自己,冲到了客厅,阳台,打开所有能够打开的窗户。
浓烟往外涌去,屋子里的能见度渐渐清晰,但火苗依旧在窜着,沈二不管不顾,冲到水池边,水龙头拧的最大,看着吓呆了的薇薇安:
“站着干嘛!帮忙灭火!”
好在是屋子里潮湿,所以火势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也因为屋子里潮湿,诸如窗帘,地毯,被点了火,却只闷出一阵一阵的浓烟来。
这大约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客厅里的火势可以控制,但卧室里,却难。
那女人不开门,谁也进不去。
好在,消防局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出警。
“门撞不开。”
“从窗户进。”
沈修瑾一愣,顿时心里一阵绝望:“窗户焊接了防盗窗。”
此刻,他无比后悔。
“简童!你开门!”他拼命的砸,不停用身体撞:“你开门,我……我求你开门,小童,你哥哥已经没事了,你哥哥他已经接受了骨髓移植手术。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你哥会平安无事,你先把门开了。”
屋里无人回应。
“小童,真的,你哥的配型,我找到人捐骨髓给他,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哥,你把门打开。”
“夏管家也已经受到法律制裁。”
“六年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无辜的。夏薇茗不是你害死的。我都知道了!是我错了,小童,你开门!”
男人拼命的砸门,他从没有这样害怕过,害怕她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囫囵乱语,他不停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只是希望,屋子里的女人能够开门。
窗户外面架起了高空吊车,吊车上的救生员,确定,屋子里的人还活着,就那样靠坐在门后被她推过去的梳妆台上,火从木床起,火舌越来越靠近她。
如果强行撞门,那坐在堵着卧室大门的梳妆台上的女人,很有可能就会一同被撞进火焰里。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放任这样下去,显然也不行。
砸开了窗户,只能先灭火。
高压水枪冲着屋子里烧得最旺盛的木床冲压过去。
门外
沈修瑾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每多一分钟,他的心,便沉一分。
“小童,你哥哥没事。六年前的事情真相,我已经知道了。
三年牢狱,是我的错。
只要你出来,我去坐三年牢。
只要你高兴了,你出来,我立刻去坐牢。
你出来好不好。”
门后的女人,靠着门背,扬唇轻笑,那样的讽刺,过往那些,毁了她一生,毁了她全部,她都不知道……
门外的男人不敢撞击,生怕门撞开的时候,连她一起,撞进火海里。
高压水枪,从破了的窗户里,冲进卧室。
火焰,正在湮灭。
女人却似乎有了反应,橱柜里的衣服,随意摊在梳妆台上,手里的打火机,只要点燃……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救火员立刻把这情况,告知了沈修瑾。
男人彻底慌了:
“小童,别点!你不能够出事,我爱你,简童!”话落的时候,他和沈二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卧室大门撞了过去。
这一次撞击,必须成功!
卧室里的火焰,已经基本被灭。
可是,不能够让那女人有再一次点火的机会,这一撞,孤注一掷。
必须成功。
砰——
大门豁然被撞开,男人立刻冲了进去,伸手一把将摔在地上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他此刻,浑身都在颤抖:
“小童小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感谢上苍,感谢菩萨,感谢满满天神佛!
从今而后,他沈修瑾日日食素。
无神论的沈修瑾,此刻却止不住的激动。
一切归于平静。
沈二面色大变:“boss!”
只见精硕健壮的男人,轰然倒地,无知无觉的摔在一片狼藉中。
一旁女人也是一惊,下意识伸过手去。
沈二跑了过去,挤开了女人,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过去:“白少爷,boss他突然晕倒了。”
“嗯嗯,我现在就开车送他去医院。”
沈二一个人有些费劲架起沈修瑾,好在消防员里出来两个人。
沈二突然顿住:“夫人,别在做傻事。”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打给沈三:“你上来一趟,保护夫人的安危。”
这是变相的控制她的自由。
但这一次,女人压着拳头,伫立在原地,目送沈二架着那人离开,从始至终,视线从没有离开过那人身上。
那眼中的复杂,难以言喻的痛和伤。终于,人走了,她闭上了双眼。
从今往后,不看不听,不爱不恨。
但能往事随烟……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却清楚,她唯一的反抗,便是谨守自己,不痛不伤。





蚀骨危情(淇老游)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这个游戏我玩腻了
一连三日,那人再也没有踏入这家门半步。
沈三沈四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面无表情。
原来的住处毁坏的差不多,她又再次踏入了沈家宅院,深深的庭院,没有鸟语花香,家里的管家很敬业,凡是都已经安排妥当。
除了沈三沈四,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就算是沈三和沈四,也不与她说话。
至于家中的管家,见到她时,总是恭敬有礼。
她的耳朵,成了摆设,她的嘴巴,也成了摆设。
家里的佣人,有些熟面孔,有些生面孔,但无论是谁,见到她时,总是恭敬地点头示意,而后绕开。
唯有花园里的园丁,她看的不厌其烦。
但这个季节,花木早已枯萎,没有繁花似锦,更谈不上姹紫嫣红。
扛冻的乔木,还有细碎的绿意。
除此之外,再无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哪怕是动物。
此时此刻,她居然想起那人曾经说过,他寂寞时,唯有与池塘里的鱼儿对话。
但……那也不过是谎言罢了。
又去一个星期。
这深庭大院里,依旧,她形单影只。
那人,半月时间过去,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偶尔,沈二回来一趟,也不过是拿了一些换洗衣服,匆匆来匆匆去。
除了无尽的迷茫之外,沈三和沈四的脸上,渐渐多了凝重。
她着实猜不出,这二人为何如此。
隆冬这一天,沈家宅院漆黑的铁艺大门再一次敞开,远远的,她从二楼看到,那辆熟悉的宾利车,行驶进来。
便看着那车,发起了呆。
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收回了视线,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人。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管家在门外恭敬地请她下楼。
她想说,可不可以不去见那人。
管家却已经转身,疏离的离开。
拖延了又拖延,她还是下了楼。
只心里自嘲……何时起,她已经学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自嘲的轻笑一声,笑容来不及绽放,已经隐匿在她日渐消瘦的脸颊上。
楼梯口,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静静地立着。
是那人。
那人就站在那里,微微仰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楼梯口的她。
此一刻,便生出一种怪诞的感觉,那人仿佛一副静置的画卷,静静站在画里,画里的人,正静静看着她。
沈二依旧恭敬如斯地站在那人身后,像个永远的保卫者。
那人看了她一会儿,伸了手出来,朝楼上的她,招了招:“过来。”
属于那人特有的低沉的声音,却多了一丝少见的柔和。
她沉默,又知,躲不过。
举步而下。
仿佛一个世纪,她有心拖延,她以为那人向来脾气不好,耐心不足,必然几番催促,可他却出乎她的预料,静静地立在楼梯口,静静地目光迎接她宛如蜗牛的走向他。
莫名的,这一刻,有一种错觉,好似,那人已经等了她一个多世纪,漫长悠远,化作松石,依旧挺拔地等着,就为了,等到她。
不过是刚起了这荒诞的想法,她便在心中立即打消掉……又天真了不是。
更何况……她已不知,与他如何再面对面,再如何自处。
一个世纪有多悠远,她不知道,但她终于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脚下已经虚浮,静静地,她站在他的面前,她不敢抬头去看,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头顶温柔的目光。
或许出于好奇,或许是她脑子抽了,悄然抬眼,偷偷看一眼,便……再也无法挪开。
被他那眼中丰富复杂的情感深深攫住。
温柔的,缱绻的,眷恋的,还有……还有什么呢?
她不断的在心里翻开曾经学到的词汇,想要从那些词汇中,找出一个来……可,她翻遍了记忆库,依旧找不出一个能够与之符合的字眼。
她的眼中,渐渐浮上了迷惑。
这人的眼神,她不懂了。
觉得眼熟,似曾相识,又觉得陌生,从未见过。
一只温热的手掌,便那样措不及防下,没有与她打过一声招呼,轻轻落在了她的额角。
轻轻的摩挲着她那再也去不掉的伤疤。
“当时,很痛吧。”
那人温柔的问。
她便被这温柔惹恼,伸手毫不客气地挥开,“不痛。”她身经百炼,比这更痛的都经历过了。
问她痛不痛……装什么好人呐。
那时,她这么想着。
那人的手背上,立即浮上一抹红肿。
沈二怒目,那人却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外面。”
沈二不甘不愿的离开,与此同时,家中的佣人,在管家的带领下,一并退到了院子外。
一时之间,偌大的客厅,只有她和他。
那人伸手揉了揉自己红肿的手背,似宠溺:
“无妨。”
她却不知,该怎么去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那人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我还记得你十八岁的生日宴上,那时你的模样,张扬舞爪,肆意得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你,像个小老虎,龇牙咧嘴露出刚刚冒头的虎牙……还挺有趣。”
“我不记得了。”
她便偏要跟他唱反调。
“我记得,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在树下闭目休息,你以为我睡着了,偷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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