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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桃逢新
当务之急,是早日脱身,何必与他冲撞?
更何况,他若想做什么早就做了,眼下分明是毫无兴趣的。
在心中宽慰完自己,玉桑柔声称是,背过身褪去衣裙鞋袜,只留诃子小衣与轻薄亵裤入了水。
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胸口还有点痕,乍眼看去怪吓人的。
太子记得她从前总拿颜面说事,还十分爱美,如今落了疤痕,竟像是不在意。
思及此,他的手自水中抬起,撩起一道水痕,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将人往面前带。
玉桑没事人一般,任由他轻拎膀子打量自己,专注的给他擦洗胸腹。
“肤若凝脂,欺霜赛雪,遇上疤痕便格外吃亏。你这鬼样子,哪个男人都不敢下嘴啊。”
玉桑面不改色,心想,男人不是吹了灯谁都一样?你也不曾点灯做过那种事呀。
他松开靠回去,冷嘲加码:“真是恶心啊。”
玉桑不为所动,想着面前搓得差不多看了,便捏着澡巾一鼓作气搓到底。
咕叽。
太子脸色巨变,忍着剧痛捉住她的胳膊从水里提起来,倒抽冷气——
“滚出去!”
玉桑当即爬出澡桶,拾起衣裳退到屏风另一侧:“郎君恕罪,奴无心的。”
太子憋了半天,还是那句:“滚!”
玉桑才不滚,她动作轻盈的找来干净澡巾擦身,又翻出换洗衣裳。
屏风那侧,隐隐有压抑疼痛的吁气声传来。
这头,玉桑慢吞吞套好衣裳,想起那圆滑的手感,木然的将手在裤腿儿上擦了擦。
真是恶心啊。
……
太子出浴后,对玉桑全无好脸色。
这种情绪一直维持到江古道亲自来请他入宴,要为他接风洗尘。
玉桑这才被叫过来替他整装。
末了,太子扬声唤人,飞鹰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套女装。
“换上。”
玉桑一看那衣裳,脑中当即劈过一道雷,脸色都变了。
“这……”
自从进了江家门,玉桑与江慈几乎是朝夕相处。
规矩仪态是江慈一个一个纠正的,诗词歌赋是江慈一字一句字教的。
十二岁的她与江慈可谓天壤之别。
是以,她时常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无一不精的姐姐,她身上任何细小之处都有留意,且记忆深刻。
这个,分明是姐姐穿过的衣裳!
……
“母亲说什么?你将我的衣裳给了一个婢子!?”江慈自妆台前转过身来,满脸不解的盯着母亲,语气不善。
江夫人连忙握住她的手:“我就怕你稍后瞧出来,失礼于殿下,才早早同你说。”
“是,那是你的衣裳,可都是两年前的旧衣裳。瞧瞧你柜子满满当当的新样式,别说是旁人,就是你自己都未必记得那些旧样式。”
江慈轻轻扬首,冷声道:“我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只有我说了算,何况那些还是贴身的衣物!我就是烧了,剪了,也轮不到一个奴婢来穿!事关女儿名声,母亲处事怎么这般糊涂!”
江夫人也是无奈:“殿下差人来要,一时半刻,我上哪里弄套合身的成衣呢?”
“那小娘子生的瘦弱,我寻思着你早几年的旧衣刚好合适,便送了过去。”
江慈气笑了:“府里这么多婢子,就找不到与她身形相同的,定要糟践女儿的东西?况且她身为太子的人,却着女儿的服饰,若是让三殿下知道此事,女儿在他面前要如何自处!”
江夫人吓了一跳,走到门口环视左右,确定无人后紧闭门窗,沉了脸色。
“你父亲常说你心浮气躁感情用事,当真是说对了!若叫他听你动辄将三殿下挂在嘴上,定要罚你!”
见宝贝女儿委屈不悦,江夫人语气也软了。
“起先我也以为那只是殿下随手安置的婢子,可你想想,殿下不知礼数吗?若真是寻常婢子,他犯得着亲自派人来讨一套体面的衣裳,只为让那女子随他入席?”
“今朝是婢子,来日或许就是娘娘,再生个一儿半女,今朝也不算折辱你。”
“卑微之人眼界低心眼小,万一因咱们怠慢惹她记恨,又何必呢?”
江慈心里还是不舒坦:“母亲也说这种人眼界低心眼小,怎知她能攀龙附凤?”
江夫人被她反驳的头都疼了,照着小脸一拍:“都说了,那都是你不穿了的旧衣裳,为娘还专程挑了不惹眼的颜色和样式!”
想了想,又道:“若你实在过不去,待到明日,为娘去给她订几身合身的新衣裳,尽快赶制出来,就说今日送的太旧,只能临时顶一顶,给你换回来,好不好?
江慈只是脾气急,并不是不懂道理。
太子忽然登门,对待身边那女子的态度又过于在意,母亲自然不敢轻易拿捏。
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应了一声,末了强调道:“快点给我换回来啊!”
江夫人忍俊不禁,又故作严肃:“那你今晚可得给我忍住,不许闹脾气。”
江慈眉眼一挑,狡猾道:“那……也顺便给我制一套新春装。”
江夫人看一眼她饱胀的衣柜,扭头就走。
江慈笑嘻嘻追上去:“一套嘛,就一套……”
“别做梦了!”
……
“怎么,不喜欢?”太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玉桑,明知故问。
玉桑的心都在颤抖。
她至今记得,姐姐曾教导过她一些衣着上的学问。
女子之间,以衣衫相撞最为忌讳,以共穿一衣最为恶毒!
稍有不慎,轻则打击心情,重则污毁名誉!
玉桑缓缓抬眼望向眼前的男人,自心底发出控诉。
恶毒!太恶毒了!
第14章
因着一套衣裳,玉桑不由再次琢磨起太子的态度。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17节
若将情形基于太子就是上一世那个太子的假设之上,玉桑能肯定一点。
太子不会杀她,至少目前不会。
再者,之前他忽然出现,借着曹広一事让她吃了大苦头。
如今,她整个人都拽在他手里,除了些无关痛痒的冷嘲热讽和小磕小碰,她当真没有再经历什么大起大伏的折磨。
如今的问题,出在太子带她来了江家。
玉桑隐约有种他放弃了一种方式,转而用另一种方式来报复她的感觉。
而眼前这套衣裳,多多少少透出了些刻意挑拨的意味。
难不成,他是为了来让她与江家反目成仇,从而报复她?
只因她是江家派去他身边的?
玉桑又想起他上一世这个时候在忙的与如今有出入的事来。
很难想象,太子会为昔日仇怨置政务于不顾。
电光火石间,玉桑想到了在这里见到的另一个人。
太子是嫡长子,文武兼备才能过人,地位稳固。
可到底年轻气盛,在朝中有许多事都受韩唯制约。
玉桑听说韩唯时,他已是韩氏族中同辈里最拔尖的。
未及而立已手握重权,形貌出挑,名声亦佳,引诸多闺阁贵女痴迷。
可现在,是三年前呀。
就玉桑听说他的时间来看,保不齐这三年正是韩唯的上升期。
玉桑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破案了”的了然。
太子莫非是追着韩唯来的,企图将他扼杀于上升期间?
偏偏这么巧,她也在这里。
如此一来,他既能为将来的自己扼杀威胁,又能借整治她与江家报前世受骗之仇。
一石二鸟啊!
有些设定一旦被接受,就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这才符合太子的身份,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他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江山社稷,对她的报复不过是顺手。
思及此,玉桑又想到了太子此前几次似是而非的试探。
她心中早已认定太子记得往事,或许太子也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些什么答案。
可他除了与从前判若两人的欺负嘲讽她,就没有明确挑开过此事。
也许,他还不完全肯定,之后还会继续试探她。
也许他心里有数,却乐于与她这样虚与委蛇,毫无负担的欺负她。
无论哪一种,玉桑都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宜挑破。
一来,她根本没有把握能抚平太子的情绪,但凡说开后不能立刻解决,就有立刻走入死局的危险。
吊着她或许是个趣味,若局面被将死,惹太子斩草除根,她之前的苦就白吃了。
二来,太子一定有什么盘算。若他要对付江家,又或是对她另有算计,一旦挑破关系,就等于明确她的立场,不利于套取情报,也不利于在遇到僵局时靠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玉桑心下大定,目光落在衣裙上,黑亮的眼珠轻轻一转,便有了主意。
人影自屏风后慢吞吞转出来,身上还是那套很旧的白襦灰长裙,。
太子靠在座中,玩转茶盏,眉头微蹙:“让你换的衣裳呢?”
玉桑跪下,好声好气同他商量:“郎君,奴可不可以穿自己的衣裳?”
太子看着她,悠悠道:“你的衣裳……”继而轻嗤:“上得了台面吗?”
玉桑的衣裳一部分是自己的,一部分是挂牌前妈妈准备的,不是太破旧就是太暴露,都不适合今晚的接风宴。
“可……”玉桑有点为难:“可那套衣裳像是刚从箱子底下翻出来,都皱了……”
她眼神闪烁的瞄太子,“奴婢随侍郎君,穿着皱巴巴的衣裳,也算不得体呀……”
借口一大堆,就是不想穿!
太子心中冷笑,放下杯盏,微微倾身:“皱了便熨平,很难吗?你敢穿自己那些乌糟糟的衣裳赴宴,我便把你剥光,送出去游街!”
玉桑瘦小的身子微微一颤,泫然欲泣的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太子眉头一皱:“去哪儿?”
玉桑低眉顺眼,细声细气:“奴婢去借火斗。”
不是你说的吗,皱了就熨熨。
太子冷笑,她说不准还会耍什么花招,可无论如何,这衣裳她都穿定了。
他抬手斟茶:“动作快些,若磨蹭的耽误宴席,一样滚出去游街。”
玉桑麻溜的出门去借火斗。
江夫人留了府奴在外院听候差遣,应是仔细交代过,一个个精神抖擞不敢懈怠。
一听玉桑想讨一副火斗,给郎君熨一熨途中压皱了的衣衫,当即请她稍候,眨眼功夫就备齐了所有物件,还客气的问她,是否需要代劳。
玉桑同样客气的婉拒,吃力的抱着一堆家伙回了房。
太子品着香茗,冷着眼她连蹦带跳跑出去,叮呤咣啷走回来。
几步路的功夫,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把她给累坏了,脸上都浮了红云。
活脱脱一废物。
可偏偏也是她,曾在逃命时发足狂奔,力竭倒地都要往前爬。
仿佛那具瘦弱的身板里,储了好多副面孔,有时他也分不清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太子轻轻垂眼,茶面倒影的一双眼里浮着疑惑之色。
很快,这抹疑惑又消散,他轻轻放下茶盏。
既然分不清,那就一张一张扒出来看个明白。
哪怕都是她,不妨认个全,他总要知道是因何对她难以割舍。
……
玉桑忙了将近一刻钟,太子不耐烦的走到屏风前:“还没好?”
里间一阵忙乱之声,紧接着是她略显紧张的应答:“好、好了。”
太子冷声催促:“出来!”
她似是嘀咕了句什么,终于从里间走出来。
一抹曼妙身影徐徐步入太子视线。
淡黄净色窄袖上襦,细臂若隐若现,外罩竹青印白瑞锦纹的短褙子,小巧的锁骨半遮半露,鹅颈纤细;一袭八破交窬裙束腰拓摆,定时细腰惹眼,行如弱柳翩跹。
太子眼神一震,脑中竟不够自主勾勒出另外一个场景来——
幽静山林,遍地幽绿,溪边提裙戏水的少女侧首一笑,未着鞋袜,直接踩着石块小跑而来,让人唯恐她崴脚摔跤。
山风拂过,撩得她裙摆轻扬,露出绿裙下沾了泥的玉足,她欢快的问:“你已大好了?”
画面碎裂,太子回神,面前只有一张疑惑打量的小脸。
刚才是她在同她说话,并没有什么绿裙少女。
太子怔然道:“你说什么?”
玉桑温声重复道:“奴已经准备好了。”
她刚开口,太子的思绪又岔开了。
刚才那场景,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上一世他在益州见到她便带她回了宫。
直至她离世,他们之间都不曾有过那样的场景。
这段记忆陌生的很,蹦入脑海中时却意外鲜明。
还有画面中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让深陷情境中的他心中生出熟悉的锥痛之感。
是这个!就是这个!
虽然所见情境不同,但就是这个感觉!
意识仿佛受了操控,夜不能寐,痛不欲生!
过去无数日夜,他都在这种痛苦中醒来,日渐形销骨瘦。
即便在这一世醒来,他也不曾逃脱这种噩梦。
直至那日将她救回,与她同塌而眠,他竟得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安眠。
当然,若非后半夜被她踹下床,这一觉理当更加完美。
即便心有不甘,他也只能承认,症结就在她身上。
可没想,这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以往入眠时受噩梦所扰,如今不用睡觉就能看到噩梦了!?
是因为她?
玉桑敏锐察觉面前的男人气息不对,正欲拉开距离,江古道又亲自来请了。
太子眼神松动,气息逐渐正常,玉桑看着满脸堆笑的江古道,心中满怀感激!
还是古道伯父体贴!
太子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江古道入宴。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18节
为太子接风洗尘,自然是一件惊动阖府的大事。按照习俗来讲,若有贵客登门,还需请颇有地位的族亲作陪客。
可今日,江府的陪客有些不寻常,甚至都算不上是陪客,而是另一位贵客。
韩唯着淡青色圆领袍,外罩浅色纱袍,手中玉骨扇收展自如,面含浅笑不卑不亢,端的一副清风朗月之姿:“没想会再次遇上稷大郎君,韩某厚颜作陪,还望稷大郎君尽兴。”
玉桑甫一见他,尚且有些心惊肉跳,不敢多看。
可一听这话,心中先是不屑嘁声,暗道又是个会演的,下一刻,又逐渐疑惑。
太子出门在外,想要掩藏身份很合理。
所以他定会事先打招呼,让认识他的人在外人面前该换称呼。
韩唯定是从古道伯父这里得了叮嘱,所以直接取太子姓氏与排行来称呼。
可是今日宴上……
玉桑的目光滑过在座之人——江家人,江家府奴,还有韩唯及随侍。
请问他到底是在冲谁掩藏身份?
一群对彼此身份一清二白的人坐在一起,还要作遮掩之态?
太子面对韩唯,竟拿出了身上稀有且珍贵的亲和:“此言差矣,能得江大人盛情款待,又有韩大郎君亲自作陪,是稷某之幸。”
江古道连连摆手,热情的邀贵客入座。
韩唯退开一步,示意太子先请,目光流转,自自然然落在玉桑身上。
他的笑容微微凝滞,想到船上的事。
她果然是太子的人。
这样说来,曹広那边发生的事,怕是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韩唯掩去眸中冷色,只含浅笑,继太子之后落座。
玉桑早察觉韩唯在看她,故作不知罢了。
船上的事,韩唯一定记在了太子头上,她顶多起个供他推测的作用。
若韩唯已经被针对,也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事。
她才不怕!
众人落座,江古道笑着望向贵客:“今有贵客登门,小女阿慈特地准备了一首曲子,将于席间演奏,为贵客接风洗尘。”
话音未落,原本乖觉垂首坐在太子身侧的少女极力克制着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有亮晶晶的光芒闪烁!
姐姐!
第15章
七弦已置,一道婷婷袅袅的身影自厅外入内,面若桃花,粉腮娥眉,明艳动人。
江慈行至七弦琴前,对座中贵客作拜,方才款款落座。
太子于饮酒敛眸时,瞧见了原本情绪亢奋的少女看着眼前的江慈,逐渐疑惑。
……
江慈自小拜得名师,琴艺了得,即兴抚曲算不上难。
可她刻苦学琴,是为了悄悄努力,然后惊艳心上人,自此与他琴瑟和鸣。
而不是府上来个谁都被父亲拎出来表演,她又不是个热场的乐姬。
是以,江慈落落大方的姿态下,藏得全是不高兴不乐意。
不过,这并不影响江慈的发挥,一首曲子仍旧抚得行云流水,悠扬动听。
江古道偷偷打量贵客,只见太子殿下面含浅笑,搭在座臂上的手指尖轻轻击扣,另一边,韩唯亦露出惊艳之色,听得很是认真。
江古道暗自庆幸,女儿有才艺还是好呀,能在这种情形下热个场,气氛不会太尴尬。
在座之中,唯有一人悄悄打量着江慈,有了不同的看法。
玉桑觉得,姐姐好像有点不高兴。
其实,从听到江慈要迎客抚琴时,她便在心中生了疑惑。
玉桑进江家后,整整三年都呆在那方院子里苦练琴棋书画。
教她七弦琴的师父曾戏言,江娘子师承名家,收徒授课绰绰有余,倒也不必另请师父。
玉桑才知,姐姐琴艺了得,可她从来不碰。
她曾绞尽脑汁,或说弦割手怕是劣货,或说音色不正恐有偏差,就为哄她上手抚一曲。
江慈总是被她逗得发笑,却从没叫她得逞,闲拨几声,调试弦音,又口头纠正了她的姿势,此事就算揭过。
玉桑连连受挫,终于放弃,趴在琴案上咕哝:“学了又不弹,那学它做什么?”
她至今记得,姐姐闻言,笑容凝滞,沉默许久才道:“弹了也没人听,弹它做什么呢?”
那时,玉桑似懂非懂的盯着江慈看了好久,再也没闹着要她抚琴。
所以,她怎么都想不到,重活一世,再见之时,会见到姐姐抚琴。
此时此刻,她的琴又是为谁而抚?
玉桑压住澎湃的心绪,在此相逢时刻悄然暗想,当然是她呀!
只能是她!
因为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想听了。
江慈抚至曲半,忽觉两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对自己的琴艺有信心,即便对方身份尊贵,她也担得起这份赞赏。
江慈于一段滚拂间轻轻抬首,目光矜持流转,结果发现,座中贵客固然面露欣赏,但真正的炽热,来自太子身边那抹绿油油的身影。
呃……
江慈的骄矜原地凝固,一个不慎,指尖力道不匀,乐曲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断音。
韩唯眉毛轻佻,眼中浮起几丝讶然与意外。
太子面不改色,借提盏饮酒的动作望向身侧,果见她面露担忧,身子忍不住前倾。
江慈自知失礼,起身告罪,江古道也没想到女儿会失态,连忙跟着赔罪。
有人在上座,自然轮不到韩唯来发话,他面含浅笑,不动声色留意着太子那头。
玉桑心里七上八下。
若太子此来就是找江家麻烦的,保不齐他会在何时发难。
即便不是让江家遭逢大难,仅在此刻让姐姐丢丑无颜也是不可以的!
然而,太子并无发难之意:“江娘子琴艺非凡,余音绕梁,今日能闻得片段已是大幸,然则,若我没有记错,此曲全篇四十五段,若全部奏完,恐怕江大人与夫人悉心准备的美酒佳肴都失了滋味。”
太子放下酒盏,和气温雅:“此番戛然而止,引人回味之余,亦显江娘子细致体贴的用意,江大人与夫人又何必言罪呢。”
江古道与江夫人对视一眼,当即松了一口气。
韩唯眼观鼻鼻观心,嘴角轻轻扬了一下,目光无意转过太子身边时,又略显狐疑。
玉桑在偷睨太子,若有所思。
……
江慈本就为自己失态懊恼,闻太子解围,更是羞赧,遂再度赔罪,乖乖回到江夫人身边落座。
江古道为掩去女儿尴尬,连忙开宴,招待太子用酒菜,此事便算揭过。
落座后,江慈忍不住望向罪魁祸首,就是她盯得自己出了洋相!
这一眼望去,江慈方才认出对方穿的正是自己的衣裳。
她就是殿下为其讨衣裳的侍女。
江慈身为官家女眷,骨子里自有一份骄傲。
衣裳被一个婢子穿了,本就让她深感折辱,眼下竟被这下贱胚子盯得失了仪态,她只觉颜面无存,当下便对玉桑存了气。
看什么看,将你眼珠子挖出来信不信!
太子轻轻提筷,目光略过江慈那头,眼里含了些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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