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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灰山妒
面对这个渴望活着却已经逝去的生命,我不知要说些什么。吴医生体贴的拿走相册,把热牛奶杯递到我手里,他温声说:“任何问题只要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就该再努力一把,不是吗?也许过程很困难,但如果放弃,就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了。”
“上次你说,有时候痛苦会占据你的一切。我想如果心是一个容器,我们是不是可以每一次都放出一些不好的情绪,再放进去一点好的东西?一开始很难全都说出来,那我们从最表层开始,一点点治愈你的伤口。”
吴冕伸出手覆上我的手背:“俊彦,你可以只说你面对的最简单的困扰,我们从最容易的问题开始解决。相信我,我会做最忠实的听众,好吗?”
“我……”
我闭了闭眼睛,滚热的温度顺着玻璃杯传到我掌心,最终抬起头和吴冕对视:
“……我和我的亲弟弟上床了。”
第81章
诧异的情绪在吴冕脸上只是一闪而过,我既然将这件事说出口其实已经无所谓他的看法,但他平静而客观的态度至少没让我觉得被冒犯。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他一直在国外,说实话我和他一开始不熟……莫名其妙的就上床了。可能因为我不觉得他是我弟弟吧,不过可能是因为我是个道德感低下的人。”
吴冕顿了顿,缓声说:“韦斯特马克效应表明两个早年共同长大的儿童在成年后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相应的,对于本来是亲人,但是没有共同的生活经历,他们仍然会有性吸引,心理学把这个叫做遗传性性吸引(genetic sexual attraction),简称gsa。”
“俊彦,这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你们相同的遗传基因。这种性吸引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强烈,你们关系越亲近效果近越明显。”
我默了片刻:“……这些只是借口罢了。正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明白这些,我知道我们之间会有异于常人的吸引力,但我本该一开始就克制住这种不正常的欲望,做个好哥哥。实际上我没有,这才是我的错误。”
吴冕点了点头,语气认真:“那可以告诉我你这样选择的原因吗?或者……当时你的想法?”
“因为他很好看。”我毫不犹豫的说。
他微微一笑:“可以的话,我想听点更深层的原因。”
“哈……那就有很多了。”
“没关系,我在听。”
我皱了皱眉,试图回到第一次放纵自己勾引安德烈的时候,去回忆当时似乎完全被美貌蛊惑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乐于分析自己的想法,像是把自己放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或是成为惨痛过往的一个幽灵般的旁观者,尽管这种自我认知往往对事态毫无帮助。
“我想,一部分是对母亲的报复。通过玷污她宠爱的那个完美孩子,报复她这么多年对我的无视。还有那时候……我弟弟对我很冷淡。我想引起他的注意,想让他眼里有我这个哥哥,想……用这种方式掌控他,起码在床上。”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不知何时吴冕放了音乐,轻缓的钢琴声在客厅里荡漾。我吸了口气,又深深吐出:“最后的原因……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无论是什么,我愿意听你说出来。”
我看向温暖的灯光,过了很久才低声说:
“他……他只是站在那里,我就能感觉到那种吸引力,快要吞噬我的一切。当我和他做爱的时候,我觉得很完整——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好像我们本该如此,而我终于补上了自己缺失的部分,我终于是我了。”
吴冕耐心的听我说完,轻轻叹了口气:“俊彦。”
“嗯?”
“你太了解你自己。”他说,“这样不辛苦吗?”
我摇了摇头。
当年的女医生无奈的指向我心脏所在之处,她说:许俊彦,其实你知道自己的病症在哪儿,你已经做了自己的医生。
不。我只是诊断,却无法治愈。我知道一切痛苦的源头,却无法解决。
“通过你的描述,我提供一些我的看法,如果你有异议,随时可以打断我。”
吴冕温声说,“俊彦,你弟弟是你缺少的事物的集合。他代表着亲情,被呵护,父母的疼爱,这些是他吸引你的光环。和他性爱仿佛可以沾染他身上的光芒,这样就能间接感受到那些使你完整的事物。可是事实上这样只是一个替代的安慰剂,并不能满足心理真正的渴望,甚至逼得你神经越来越紧张。”
“我们需要的是解决问题,那我们就去满足需求。你需要的是不是性,而是真正的亲情,真正的爱。”
吴冕毕竟是个单身父亲,照顾人细致又体贴。他收拾了客房让我住下,我本来想去住酒店,他执意不肯:“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折腾来折腾去对身体不好,你要早点睡,才会容易开心。”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情绪失控麻烦人家还借住,但他却摆摆手:“我是医生,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就是为了让你们有事求助。和我说什么客气?”
在安德烈的话题之后,吴冕并没有趁机刨根究底,聊了些轻松的话题让我平复情绪。我对此很奇怪,他似乎并不像我遇到的其他的心理医生,恨不得一下子把我的想法掏空,反而很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对此吴冕只是淡淡笑了笑:“深夜的确是‘袒露真情’的好时刻,这种时候总是让人容易动情说出内心深处的感受……但大部分人都会在事后特别后悔。”
“比起现在近乎投机取巧的让你告诉我一切,我相信会在未来的某一个白天,慎重考虑后的你会以信任的姿态把过去托付于我。”他说,“很多人来求助已经是鼓足勇气才迈出的一步,所以,我想为我的病人保留应有的尊严。”
我沉默片刻,抿了抿嘴:“你是个好医生,和你相处很舒服。”
“下周末我们还会再见。”他说,为我轻轻带上门,“俊彦,谢谢你今天对我敞开心扉,晚安。”
“晚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早起了一点,悄悄离开吴冕家,在小区外打车先回自己的房子拿文件和衣服。
我刚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安德烈站在门后一脸倦意,眼下的一点青色在白皙的脸上特别明显。他看到我的瞬间强打精神,露出一个柔美的笑:“哥哥,你回来……”
“你怎么还没走?”
这句话脱口而出,我看到他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连灿烂的金发都失去了往日的亮色。
向来高傲冷淡的他此时勉强维持着笑容:“我……我等你回来,怕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我把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昨晚气愤崩溃中随手拿的,居然没注意到是安德烈的风衣。我无视他,转身去拿自己的衣服,安德烈像条小狗不屈不挠的跟在我身后,好几次我回身差点和他撞到。
“你到底要做什么?”虽然事隔一夜我已经平静下来,此时也咬牙道,“安德烈,你别忘了昨晚你这么说的……”
“我错了。”他立刻接上话头,“我胡说的,哥哥,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我不是真心这么想。都是因为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磕多了……”
“你还嗑药?!”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火气直往头上窜,要不是赶着去上班我恨不得抽他两耳光,“你疯了?你要我怎么和妈妈交代?!”
安德烈抱住我的腰,脑袋在我的脖颈处蹭来蹭去:“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就是没试过,想试试看嘛!哥哥对我最好了……唔,哥哥,我等了一晚上都没睡觉……”
要是有尾巴,他早就像个大型犬一样摇起来了。此刻撒娇的他和昨晚那个冷酷恶毒的男人身影重叠,让我有种微妙的荒诞感。被他这么一闹,我原本酝酿好的狠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烦躁的推开他:“行了,我要去上班,别演了!”
安德烈抬起头,眼里却泪汪汪的泛着水光。他噙着眼泪抽了抽鼻子,松开手转过脸:“嗯……我知道了,哥哥走吧。早饭在桌上……记得带着吃。嗯,我自己反省。”
我头疼得要命,明明知道他本性恶劣,这一切都是为了耍我而演戏,又忍不住责怪自己这样未免太过铁石心肠——就算是演戏,眼下的青黑总是货真价实。安德烈多少投入了成本,起码说明我这个哥哥也并不是他说的那么不值得……他眼圈微红,紧紧咬着下嘴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带着几颗小水珠,实在是我见犹怜。
我揉了揉眉心放软语气:“你别哭……好了,这么大一男人的哭什么?咳……我也不是凶你,但我真的很赶时间,你……唉,安德烈,我原谅你了,行了吧?”
“嗯、嗯,太好了。”他飞快的在我脸上啄吻一下,眼泪刷的就收了回去,看得我目瞪口呆,“谢谢哥哥。”
“你到底为什么……算了。”
我看了眼手表,再不出门赶上上班高峰期就真的麻烦,只好不再说话飞快的收拾。安德烈却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知道我那半句未出口的疑问,他轻声说:“因为你是我哥哥。”
我已经换好鞋推开了门,听到他的声音又停下自己迈出去的脚步:“什么?”
“我说……因为哥哥虽然只能是哥哥。”安德烈用近乎柔情的语调,说出来自曾经的我口中、熟悉的那句话,“但哥哥永远是哥哥。”
门合上的瞬间我们对视,我意识到这一幕的景象和昨晚何其相似。那时候我看不清他处于黑暗中的半张脸,现在我发现连光亮中的他,我也完全无法理解。
第82章
……不过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我一般置之不理。我从不指望完全弄懂别人的想法,安德烈也不列外。只要他这段时间乖一点,我可以不去责怪他昨晚的恶毒。
弄清是真心话还是一时谎言有什么意思?我可以原谅他,却无法忘记那一刻心头的绞痛。但我也实在提不起精神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他毕竟是我弟弟,难道我要为了一时的恶语相向就和他断绝关系?
事已至此,得过且过。
我和孙宁两个现在配合得很好,她有什么意见愿意和我说,我的新想法也会直接告诉她。这才是我原本期待的工作关系,忙了一天,王哥他们各有家室或是约会的人打了招呼先走一步,我也收拾收拾准备愉快的下班。孙宁忽然从办公室出来,问我明天要开会讨论的资料准备了没有。
我对着电子版核查了一边觉得没问题,抬头和她说:“没问题。明天我来主持会议吧。”
“嗯。”她答了一声,罕见的露出犹豫的表情,踌躇片刻问,“你晚上有事吗?”





逐盐 逐盐 第38节
“没事。”本来打算去看宋澄,不过他去上演技夜班了。
孙宁抬起下巴:“最近你给了我不少新启发,所以我请你看电影——别误会,我朋友临时有事,不想浪费这张电影票。”
我觉得好笑,项目组还不至于连个女孩都找不出来。孙宁虽然平常严肃,但她们女人之间总会有能聊的话题。但一向高傲的孙宁都难得的低头邀约了,我怕我拒绝之后她会恼羞成怒彻底和我闹掰,我也就别指望现在这种轻松的工作氛围了。
“行。既然你请我看电影,今晚我请你吃饭好了。”我站起身笑了下,“先说好,只是家常便饭。”
孙宁不工作的时候没有那么不苟言笑。她模样姣好,笑的时候微微眯着眼睛,独属女性的风情中混杂着些许天真。放松下来的她很吸引男性目光,我忽然发现她的眉眼很像现在风头正盛的某女明星,那人火得连我这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因为常在新闻上看到而有印象。
在楼下那家茶餐厅吃饭时有人装作无意的回头看孙宁,被瞩目的感觉按理说会让人充满愉悦,她却完全不受影响,低头专心吃饭。
“有没有人说你像叶佳婕?”叶佳婕是那个女明星的名字。
孙宁疑惑的问:“她是谁?”
“一个女明星,挺好看的。”孙宁显然也不怎么关心这些,我开玩笑的一句带过,“你做什么都很专注,连吃东西也是,别人的秋波都白送了。”
“啊?”她瞥我一眼,“什么秋波?”
“……真迟钝假迟钝?”我无奈的低声说,“没事,我自言自语。”
孙宁哦了一声低头吃完最后一点,起身去卫生间补了妆,回来又是优雅矜持的女强人。我面前的饭菜味道不太合心意,所以没动几筷,兴趣缺缺的吃了几口就说:“走吗?”
“真是大少爷做派,浪费粮食可耻。”她嗤笑一声,“真该让你知道饿肚子的时候只能灌凉水是什么感觉。”
“我要是大少爷,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吃。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饿过肚子?”
我无意和她争高低,便笑着回了几句。的确如此,杨沉那种真正的少爷,让他来这里都是屈尊。孙宁哼了一声没反驳,我们并肩出了餐厅。一时无言,但气氛不算很尴尬,我还庆幸她没有多刺我几句。
春末时分的晚风还有几分凉意,我的长风衣被吹起。孙宁只穿着短袖的裙子,手指不自然的搓了搓胳膊。我侧头看她的脸,她表情平淡,往前走着什么都不说。最终还是我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下来,举到她面前:“冷不冷?”
“不用了。”
她立刻拒绝,我无奈道:“别介,我都脱下来了。再者你说路人看我穿一长袖,让旁边女生冻得哆嗦,要在背后怎么说我?”
孙宁果然犹豫了下,这才接了过去套上:“那好吧……谢谢。”
进场前我去买了看电影必备的爆米花和可乐。孙宁接过可乐轻声道谢,我喝掉半杯才注意到她一口也没喝,后知后觉她大概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喝冰的。至此这个晚上还算平静,除了孙宁定的是情侣座这件事——我猜测她一开始是想和许育衷来看,但对方因为各种原因放了她鸽子。
那找我来看算什么?许育衷是我表哥,这是一种报复的形式吗?
电影是新上映的好电影,轻松又引人入胜。孙宁看得很认真,看到感动处眼里还会泛起水光。我干脆不再想这些,也专注的看下去。
电影散场,幕灯亮起,我听见后面有人说了句“没彩蛋”,便不准备再等。周围情侣座上的人们边讨论剧情边纷纷起身离场。孙宁看得入了迷,叹了口气抬头对我说:“拍的不错。”
“的确很好。”我收拾了要扔掉的垃圾,“把可乐杯给我吧,我去丢了。”
她站起来对我笑了笑:“你手里都拿满了,我自己来。”
可乐杯里的冰块融化,杯壁都湿漉漉的全是水珠。我先到前面扔掉爆米花桶和空杯,回头看到孙宁很小心的托着满满的杯子下台阶,刚准备走过去接过,耳边就响起一声惊叫。
“啊!”
孙宁被身后急着下去的的女生在擦肩而过时用力推了下,我离得太远来不及扶,眼看着她手一抖,满杯的可乐都泼在那女生的长裙上。
“你怎么回事啊!”那女孩很烦躁的扯着裙子斥问,孙宁连忙说对不起,从包里拿纸给她擦拭,被她劈手夺过。她自己动作烦躁的用力擦了几下,声音带上了恼怒,“根本擦不掉!我待会儿还要约会,这样怎么见人?!”
孙宁又是道歉又是说:“我转给你裙子的清洗费,还有耽误你事情的补偿。”
观影的情侣都走得差不多,没什么人围观,看到全程的工作人员让我们到外面,站在过道参与调和,解释说这位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我本以为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没想到对方颇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不知为何偏偏揪着孙宁不放。
走过去接过孙宁手里的可乐杯丢掉,我转身温声和那女孩温声说:“要不姑娘这样,我们陪你去楼下买条新裙子换上,你挑,我买单。速去速回,不会耽误你约会,好吗?”
孙宁抬头看我:“许俊彦,不用……”
“我一天的好心情都毁了,怎么赔?”
“明明是你撞到我才会洒出来!”孙宁微微皱眉,“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
我安抚的拍了拍孙宁的肩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息事宁人最好。这个女孩独自一人约了情侣座看电影,却说之后有约会,多半是被对象爽约心里有火要撒。我好声好气的问她:“那这位小姐你觉得怎么样比较合适呢?”
“我……”她还没说出什么来,就瞬间换了副面孔,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样子笑得甜美可爱,对着我们身后喊道,“小轲你来了!”
我估计来者就是她约会的对象,回头看时却愣了愣。
杨轲已经走到我们身边,和我面面相觑。女孩亲热的挽住他胳膊,撒娇似的抱怨道:“你来迟得好迟,电影都结束了。”
“嗯嗯。”杨轲敷衍的应了几声,转头看向我尴尬的问,“这……怎么一回事儿啊?站在这做什么?”
“你看,你送给我的裙子被弄脏了。”女孩噘着嘴唇不高兴的指给他看,“被人泼了可乐,真烦。”
我无奈的开口说:“挺巧。”
“太巧了,这都能遇到。”杨轲语气热情,完全听不出我们俩有过芥蒂,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孙宁,“许……许哥也和女朋友出来看电影?”
“哎小轲你们认识吗……”
“同事。”我淡淡回答杨轲,“刚刚不小心弄洒可乐到这位小姐身上。怎么解决你们说个准数吧,我们没功夫在这耗。”
杨轲看都没看那女孩的裙摆,挥挥手说:“这有什么?我再给她买一件就是了。多大点事?都是朋友,不值得计较。”
“喂,小轲你倒是给我介绍一下!”女孩不满的拽杨轲的手臂,“这谁啊?”
杨轲挑了挑眉,含糊的说:“一个朋友,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们先走一步。”我不想和杨轲多说话,孙宁转头向那女孩,“加一下我联系方式,我把清洗的费用给你。”
她撇了撇嘴:“不用了,好歹有小轲的朋友在。”
又毫不客气的对她说:“下回走路看着点。”
孙宁连再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我和她并肩离开影院,打了车先送她回去,快到她住处方的时候才听到她叹了口气:“今天麻烦你了,让你欠了人情。”
“那倒没有。”我心想和杨轲能有什么人情往来,都记在杨沉的账上呢,“你别把这事放心上,早点休息。”
“你也是。”
她点了点头下车,我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消息,实在想不明白一件事:自称杨轲女朋友的那姑娘看着也不是缺钱的人,为什么非要在公众场合无理取闹似的揪着孙宁不放?她穿着打扮无不精细大方,难道这样做不觉得难堪吗?好像只能归因于她被爽约火气大。
我思来想去,忽然联想到一件事——杨沉有一次看电视时说杨轲对节目里的一个女明星穷追猛打,那个女明星,不就是和孙宁有几分相像的叶佳婕?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我这么想着,回复了杨沉的消息:
“没事,我这么大个人还不能自己去看医生吗,你工作要紧。”
第83章
等我回到家,安德烈已经离开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客厅摆着的那幅照片。
我给他发消息他不回复,打电话被立刻挂断。我猜他在耍脾气,但因为自己心里还存着气,便没有轻易低头,想让他自己反省反省。
他不理我,我也正好懒得应付他。
宋澄每天都连轴转,除了公司帮他安排的培训,自己报了个演技班,还经常去大学旁听课程。他说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平常和我聊天都是挤出时间争分夺秒。我知道他很拼命,为了做好演员一再压榨自己的休息时间,只能尽力不去打扰他,免得他在百忙之中还得抽出心神来给我做饭。
这一周平静得几乎有些诡异,我在周末如约准备去吴医生那里。杨沉因为一些事耽误了行程,本来以为他周三就能回,没想到到今天都赶不回来。
他不能陪我去看医生——这件事让我小小的松了口气。
说真的,杨沉不在的日子我和宋澄聊得很开心,偶尔一起出门也不用担心会遇到他。虽然明知道宋澄和他的生活轨迹毫无联系,杨沉不会有心情“微服私访”到这个小小的城乡结合部,宋澄也接触不到高高在上的杨大少爷,我却始终有些提心吊胆。
杨沉的占有欲很强,认定是他的东西就不会放手,这种激烈得近乎偏执的性格特质我高中的时候就窥见端倪。
那时候他有一个古旧的毛线编织娃娃,挂在新款背包的拉链上当做吉祥物。他的包换得频繁,那个挂饰却一直格格不入的保留着。
后来有一次在酒吧,杨沉的某个朋友开生日派对,他带我一起去。但我嫌他们吵闹,心里本就不想来这种场合,还惦记着自己没写完的练习题,便端着杯橙汁坐远了,默默背生物考点。
一个和他玩得好的男生起哄,让杨沉送给那女孩一个不一样的礼物。杨沉身上没带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们就说送书包上的娃娃,可爱又适合女孩。当天的主角对杨沉大概是有点模糊的好感,因此只是含羞看着,没有制止。
那是我还不知道薛可茗的存在,可杨沉的其他朋友全都知道。他们仍然毫不在乎的、开玩笑似的撮合站在派对中央的一对俊男靓女,完全不把薛可茗放在眼里。
也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这个提议最终被杨沉否决,他甚至冷下脸表示不会把这个挂饰送人。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以示补偿,他打了个电话,用特别订下的粉色玫瑰作为生日礼物。那天源源不断送进来的娇艳玫瑰摆满了各个角落,女孩站在花海中间笑得明媚。
我记得那是她的十七岁生日,想必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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