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受宠爱(穿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纵酒笙歌
反胃让他不得不爬下骆驼,蹲在地上,试图吐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好在柳晓晓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反应的人,感到不适的大有人在,毕竟都只是普通的商人。好不容易休整完后,柳晓晓本以为他们会原路返回,然而商队却说要启程去飞沙关把粮草送过去。柳晓晓怕死了,说什么也不肯去,吐出一堆胆汁的小东西脸色惨白,额上还有着没擦干的冷汗,虚弱地靠着暖烘烘的骆驼,妄图寻求点安慰。
倍受宠爱(穿越) 分卷(8)
他好歹算是明白战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领头商队的大胡子是个很好的人,清楚这江南来的小公子确实受不住这些,便把那头骆驼送给了他。
骆驼识路,它会把你带回关城。商队的驼铃声渐行渐远。
柳晓晓谢过大胡子,算是正式放弃去西域的愿望。至少在边关战事平息之前,他都不想去了。
只敢用余光再瞥了一眼那地狱般的景象,柳晓晓此刻颇为想念江南的柳随风。这没良心的,现在倒想起人家的好了,却不知他这一走,柳随风几乎疯掉。
靠着骆驼休息,把脸朝前方,不去看一旁远处的惨状。然而只是一瞬,柳晓晓余光中似乎看见有什么动了一下。
这个发现让胆子本就小的柳晓晓毛骨悚然。
是错觉吧?
然而余光里那只断手又动了一下,这次不是错觉了,因为他一直注意着那里,于是胆比猫还小的人吓得嚎啕大哭。一边儿哭一边儿连滚带爬地从沙子上爬起来,然而腿被吓软了,怎么也上不去骆驼。
人就是有这样一种心理,越是可怕的东西越要看。柳晓晓怕得要死,却还是边趴骆驼身上爬边扭头看。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另一只沾满血的手从那断手的尸体下缓缓伸出,扣紧地面,接着是另一只手,似乎有个人要从地下爬出来一样。
僵、僵尸!
跟看恐怖片一样的柳晓晓看得腿都软了,眼泪跟下雨一样,泪汪汪地念着柳随风的名字,央着柳随风能从天而降来救他。
嗬,这可不是吓傻了嘛!
在僵尸的头冒出来之前,柳晓晓终于放弃了爬到骆驼背上的想法,一个驴打滚儿滚到骆驼面前,让骆驼把自己给严严实实挡住。骆驼温顺,低着头任由这浑身哆嗦的小家伙抱着它的头不撒手。
于是当僵尸好不容易从尸体下边儿爬出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远处的一只屁股正对着他的骆驼。
疑似僵尸的人:
草人呢柳晓晓听见前面儿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会说话的僵尸?
柳晓晓泪珠掉得更厉害了,慢慢探出个脑袋,看过去,正巧对上那浑身血呼啦的尸体看过来的目光。
呜哇!!!得,哭得更上气不接下气了。
被当做僵尸的人透过眼中血雾看过去,无边的黄沙是背景,西方的太阳缓缓落下,云彩如火烧般,投下的光壮丽夺目,然而却都没有那抹眼泪的少年来得动人心魄。
天地苍茫,与这荒凉背景格格不入的是模样精致的少年,墨发如瀑,肌肤胜雪,哭泣着,如迷途的小仙人般。
他只睁着一只眼,看了会儿,心中蓦然柔软。
你哭个什么劲声音却是放柔些许,他被这小东西吵得头痛,本来要死过去了,又被这小东西哭得给从鬼门关拉回来。
柳晓晓只觉得前边儿尸骨堆里爬出来的人可怖,抽噎着问:你是人是鬼呀
你再不过来我就是鬼了那人看着他哭,又好笑又好气。
怎么会有这种人,怕的要死的模样还跑到边关来。
柳晓晓听了这话,又看地上有他的影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一小步一小步走,一路上注意着不要踩着尸体,也不能看见那些尸体,终于跑到那人身边。
刚一过去,那只血手便抓住柳晓晓的脚踝,生怕他再被吓跑了。他刚刚爬了一半,差点就又昏死过去,还是这小东西把他哭醒的。
因为实在是太吵了。
抓在脚腕上的手像是镣铐一般,握得柳晓晓有些疼。
你弄疼我了明明还受着伤,这人力气还这么大,柳晓晓挣扎着动了动自己的脚。
那人依言放轻手中的力道,手掌下的肌肤温热,是生的温度,让他眷恋非常。他年岁不大,却已在沙场浴血多年。
那只手刚一握上裤腿,淌出的血就把那一块白布料染了色。柳晓晓心疼他的衣服,这衣服可贵可贵了,够他吃无数根糖葫芦。
像是刚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人看久了也就不觉有那么恐怖,柳晓晓蹲着检查了一下地上血呼啦的人身上的伤,伤口很多,除了腹部左侧的那道口子,都不深,估计是失血太多了才站不起来。
忍痛把衣服撕成条条做绷带。
这衣服可贵来着柳晓晓嘀咕道。
躺在地上的人听着他抱怨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以后我赔给你他无力道。
柳晓晓挑眉道:我是那种人嘛?高高撅起的小嘴都能挂油瓶了,然而包木乃伊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明显是满意了。
那人悄悄诽腹:可不就是么。
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正低头撕衣服的少年的侧脸,上边儿还挂着没干的眼泪,心跳忽然加快,声音在胸口处擂如鼓般。
好像还蛮可爱的
第12章 塞北(二)
柳晓晓给僵尸包扎,自己身上也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模样,白衣沾着那人的血,雪地的梅花般,衬得那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越加白皙。那人看着,不知怎么想起了大漠皓月,都是美好得和这弥漫着黄沙死气的地方格格不入的东西。
柳晓晓给木乃伊打上最后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一边儿嘟着嘴看了一眼自己短了半截的袖子,可心疼的模样,看向地上的人的目光里写满了:你说了要赔的啊!
那人看见他的目光,觉得如果自己和这小东西待久了一定会被气死,也不等柳晓晓来扶他,自己捡起一柄掉在一旁的长丨枪,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骆驼。柳晓晓看他要走,急忙也站起身,然而因为蹲太久了,刚站起来头有些发昏。等他按着头,再一看,那人已经走了好远了。
此时已是黄昏最后的时刻,太阳与大漠的交界处仿佛一片金色的海,而那人正往前走,背影逆光,染血的银枪在地面支撑着男人有些踉跄的步伐。他身材高大,就算是残破的金甲也被他撑得极有气势,影子在光下拖得老长,穿过遍地染血尸骸,细碎黄沙,直到柳晓晓脚下。
柳晓晓抬眼看着,忽觉心中一恸,鼻尖略微有些酸涩。
这就是战争吗?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正想几步跟上去,却见那人从怀中摸出什么来往后一抛,那小小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偏不倚的弧线,柳晓晓下意识张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个用土纸卷起来的火折子。
替我把这里烧了吧。男人声音低沉,略微带着些沙哑,在这一片死寂的周遭,显得几分苍凉。
柳晓晓不解,却见前方的人回过头来,风干的血痕迎着光,在那侧脸上仿佛是用金粉与红色颜料绘制而成的某种奇异花纹。柳晓晓这才发现那人生的极为英俊,鼻梁挺直,深邃的五官英气逼人,然而薄唇勾起的笑却带着不羁之意,如大漠苍狼般的眸中倒映着远方昳丽晚霞,仿佛倒映着火光般。
这里离家万里,不如化成灰,随风一起。男人目光放远,似乎在远望记忆中中原的秀丽山河,便总有归乡之时。
柳晓晓觉得有些伤感,低垂着眉眼,轻轻应了声好,不小心看见一旁只剩头颅的将士,现在看来却也没第一次见那么可怖,往前走了些,吹了吹手中隐隐闪着火星的火折子。如黄昏的云彩,营帐被连绵火焰淹没,连同里面的尸骸一起,化为空中的烟尘。
柳晓晓站在男人身边,看着那大火,心中震撼。男人却把头转向旁边儿少年,看着少年眨了眨眼把晶莹的水珠藏回去,火光在那精致的面容上明灭不定,他握紧手中长丨枪。
柳晓晓正想偷偷拿袖子擦眼泪,忽然听一旁男人叫他,吓得浑身一抖,喂,小哭包!
一瞬间心里的感慨全都烟消云散,柳晓晓气鼓鼓地瞪过去。男人笑容轻狂,哪儿还有刚刚的将帅之风?
你才是小哭包!没礼貌。
然而男人只觉得瞪过来的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可爱的紧,不理会少年的碎碎念,说:我们最好快些走。柳晓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滚滚浓烟被风带起宛若烽火,这烟会把追兵引来。
话音刚落,男人便如愿以偿地看见柳晓晓瞪大眼,紧接着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儿,见男人不以为意地望着他笑得开怀,那恣意的笑声几乎盖过火焰,柳晓晓气地跺了跺脚,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知道不能把人惹急了,男人一手反拿银枪,枪尖点地,一手搂过少年并不宽阔的肩膀把人往骆驼身边带,及时收敛住笑声,好了,我们快走吧!
柳晓晓被推着上了骆驼,整张小脸上都写着嫌弃,一会儿说你身上臭死了,一会儿又说你把我的骆驼弄脏了,男人也不恼,坐在柳晓晓身后,高大的身子几乎整个挂在柳晓晓身上,却也收着力,注意着没把人压着,头放在柳晓晓肩膀上,汲取着少年好闻的发香。
我可是伤兵。男人耍赖般说着。
柳晓晓低头看了看环着自己腰的手,那双手上细小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丝,到底是嘴硬心软的小家伙,嘟嘟囔囔抱怨了几句,却还是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了。
骆驼渐行渐远,男人最后回望了一眼燃烧的营地,一直无所安放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他征战,不为国、不为家,这国不是他的国,身后也没有他的家。他曾迷茫为何而战,现在却生出一种,原来他征战,是为了保护这小哭包的想法。保护着这小哭包在安稳的环境长大,长成这样水灵又可爱的模样,然后,来大漠找到自己。
男人驱使着骆驼在天黑透之前到了一片绿洲,绿洲很小,周围生长着棕榈树,把黄沙隔绝在外。骆驼从树中间穿过后,便是和外边截然相反的景色,丰茂的草地,如明镜般的小湖倒映着象牙色的月,恍如镶嵌于沙漠的明珠。
骆驼载着他们一路走到湖边儿上,屈下膝盖,趴在地面喝水。柳晓晓趁机跳下来,兴奋地蹦跳了几步,吓走了一只小蝴蝶,柳晓晓伸手去抓,小猫似的。
男人看着柳晓晓,少年面容在月光下越发显得出尘绝色,他思索着这莫不是哪儿来的小精怪,怎的这样招人又可爱。正不找边际地想着,忽然见前边儿的少年转过身,你怎么知道这儿的呀?这里好漂亮!清亮的声音宛若泉水。
戍边多年,自然晓得。男人回过神答,一边儿从骆驼背上下来。柳晓晓觉他不过也就二十二三的模样,却已浴血许久。
找了处平坦的地方,男人坐了下来,银枪放于手边,望着还在东瞧西看活泼好动的小东西,头一次觉得老天没有薄待自己。
你叫什么?
听见男人问,柳晓晓转头答道:柳晓晓,你呢?
晓晓,他在心里念了两遍,觉得这名字和人一样可爱的紧。念完后,他才开口:楚离。
楚乃国姓,要是柳晓晓在江南时稍稍留意一下那些茶余饭后的闲谈就会晓得,然而柳晓晓从来不听,是以听见男人的名字时也没有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就自顾自地揪了根长得像狗尾巴草一样的草逗骆驼玩儿。
楚离见着他真没甚反应,当真是怀疑这小东西是从山里跑出来的精怪了,怎么什么都不晓得。然而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他倒是不希望柳晓晓知道那些事。
黑暗逐渐笼罩,直到柳晓晓站开几步都看不见男人的位置那样黑。
大漠白天炎热,傍晚骤冷,柳晓晓自己有一件袄子,比不得在江南柳随风为他准备的狐裘,然而柳晓晓也不是个过不得苦日子的,要是普通人家知道柳晓晓觉得二十几两一件衣服的日子是在过苦日子,估计会想打人。
柳晓晓被柳随风宠坏了,根本不晓得银子多少的概念,要是没有遇见楚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花光。好在这小东西运气总是好的,总能遇见大人物。
把这一圈儿小小的绿洲都探险完的小东西终于玩儿累了,觉得冷了,打了个喷嚏去骆驼身上翻自己带的袄子,把袄子拿出来时才想起楚离怎么办?往男人那边儿走,但因为太黑了摸不清位置,柳晓晓喊了他名字几声男人又不应,想着是睡了,就不再喊只管摸索着。
然而正专心致志找人呢,脚腕上忽然被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缠绕上,柳晓晓以为是蛇,动又不敢动,捧着袄子傻站了几会儿见蛇没甚动静后,才哭兮兮地唤。
楚离有蛇
楚离抬头望着月光下那小东西可怜巴巴的模样,晓得自己真把这小猫胆子的人吓着了,赶紧松开手,无奈,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声音却含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柳晓晓才明白是男人在作弄自己,委屈极了,你这人烦死了。声音还有些发颤,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楚离把人拉着坐下,抱着哄,好好好,我最烦了。
柳晓晓哭过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擦干净眼泪抬头瞪了他一眼,然而这一眼看过后却没能挪开。楚离不知何时用湖水洗去了面上的血迹,那英俊的面容便直接撞进柳晓晓眼中。常年风吹日晒的肤色有些深,剑眉下一双璀耀如星的眼正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轮廓分明,身上因征战浴血气息如骄阳般。
楚离见他不说话,唇角轻扬,我是不是英俊潇洒?
半是逗,半是真心实意问。
然而柳晓晓没看出男人那点儿小心思,别扭地移开视线,冻死你算了。话是这么说,手上却展开自己袄子往人身上盖。
楚离被小手推着躺在草地上,在黑暗中描摹面前人现在的神情,觉可爱,心中柔软。拉住小妖精的手,一使劲,往自己怀里带。
小妖精毫无防备倒进大灰狼怀里,于是大灰狼把人稳稳当当接住,迅速用小袄子把人裹好,那袄子小,柳晓晓盖的严严实实后,楚离就只盖得了身子的一半。
轻松化解怀中人的挣扎,楚离心满意足地抱着老天爷送他的小礼物睡去,不许嫌我臭啊!
柳晓晓噘嘴:你说不嫌就不嫌啊?想得美!
第13章 塞北(三)
柳晓晓身子软,浑身都是娇贵肉,睡在硬邦邦的地上始终不舒服。呼吸间星沉月落,遥远的地平线处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映得黄沙如水面般粼粼,延伸、延伸,刚刚触摸到娇气包露在外面的发尖,便把这小东西给弄醒了。
倍受宠爱(穿越) 分卷(9)
柳晓晓这些天跟随商队在大漠中,每天都起得相当早,他睡得也早,别人就只当他习惯是那样。然而这娇气包在江南时可是睡得比谁都早,起得比谁都晚,柳随风宠着他,当娃娃一样养,结果养成个懒惰成性的娇气模样。
这些天来在外风餐露宿,娇气包是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安稳,本来被养得珠圆玉润的脸颊都瘦了些,柳随风若是见了怕是要心疼得要命。
清晨,身旁的青草带着夜晚凝结成的露水,湿漉漉的水汽让人觉得周身湿冷恍如置身深潭。柳晓晓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明显是没睡够的模样,然而醒了以后在这样的环境却又怎么都睡不着,睁开眼,正想坐起来,却被身上搭着的那结实的手臂桎梏住行动。
柳晓晓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楚离潇洒俊逸的容貌便撞进眼底。他这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来,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还多了个讨厌鬼来着。
柳晓晓刚醒,小脑袋里还没转清楚,傻乎乎地盯着楚离看,脑袋里倒是放空一片。盯了一会儿,觉得这人呼吸怎么这样浅,有点不对劲。柳晓晓不晓得习武之人会刻意收敛自身的呼吸,还以为是这人怎么了,仓鼠打洞似的在那手臂圈出来的地盘里往上钻。
楚离在这小东西醒的那一刻便醒了,他生活的环境从来都不安稳,连毫无负担的睡眠都是奢求,随时感知周围环境变化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是以柳晓晓刚醒来他便能察觉到。
故意不让人坐起来,楚离偷偷把眼睛睁开条缝,看着怀里小暖炉似的人闷头到处拱,悄悄收紧手臂,于是等柳晓晓终于面对面对着楚离的脸的时候,才发现这距离实在太近了,距离近的柳晓晓能听见楚离的呼吸。
确定人没事后,柳晓晓轻轻挣了挣,又怕弄着人伤口,两人的呼吸交缠,是与清晨截然相反的温度,燥热得柳晓晓感觉自己脸上都要烧起来了。看了看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柳晓晓发愁。
这讨厌鬼要是现在醒了,那得多尴尬呀!他总不能说我是来看你死没死的吧?
柳晓晓盼着人可千万别醒了,闷头在人家怀里,想像刚刚一样,怎么上来的就怎么溜下去。
楚离眯着眼看,心里觉得好笑:这小东西当自己是泥鳅呢!
柳晓晓左蹭右蹭,然而楚离怎么可能让他跑了?那圈着人的手越收越紧,等柳晓晓反应过来,两人整个身子都贴着了。
动弹不得的小东西只好彻底放弃,小脸儿上还带着刚刚的红晕,忧郁地数着楚离扇子般的眼睫。
天!你这人睡相怎么比我还差呀!
楚离听见怀里的小东西嘟嘟囔囔抱怨,那声音放小,有点儿奶声奶气的,楚离闭着眼都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笑了。
柳晓晓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在江南还算是平均身高,比起楚离来就有些不够看,此刻就像是整个都被高大的男人圈在怀里一样,让柳晓晓很是觉得没面子。
比了比身高差距,觉得是自取其辱。柳晓晓伸出小指头戳了戳面前儿人结实的胸肌,又摸了一把自己软软的小肚子。
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在自取其辱。
楚离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望着柳晓晓笑。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柳晓晓还以为他才醒,突然睁眼把人吓了一跳,刚想抱怨让楚离手臂松一松,挨得太近了,却没想到面前这没脸没皮的大灰狼先倒打一耙。
你靠我这么近,喜欢我啊?
在柳晓晓活的这么些年,柳随风都没有这么不要脸过。于是楚离看见面前小东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水灵灵的眼睛瞪着自己。
明明是你把我抱着,我才要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呀?然而这却正好跳进大灰狼的陷阱,柳晓晓听见面前这人用好听的声音说:对啊,我喜欢你呀!笑得没脸没皮,理直气壮的模样,那笑带着几分邪气,惹得柳晓晓心跳加速忍不住瞥开视线。
救命!他居然被一个古人给套路了,还被撩了一下!
柳晓晓作为一个现代人,觉得自己现在十分以及非常没面子。
楚离看着怀里脸红红的小东西,坚硬无比的心肠也柔软下来,只觉满心欢喜。
他这已过去的短短半生中不曾遇见过什么美好的东西,柳晓晓是唯一一个。这让他觉得自己之前受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只求这小东西能一直待在他的手心里,做他的掌心珠。他会把他供着、宠着,沐浴焚香为他祈祷,这是老天赐给他的珍宝,天下独一份。
他何其幸运。
楚离习武,身上又备着瓶治疗外伤的药,身上那些伤在他清醒时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然而那系成蝴蝶结模样的绷带还松松垮垮挂着,楚离也乐得装成个病号缠着柳晓晓。柳晓晓嘴硬心软,对这一套毫无抵抗能力,也就任由这无赖抱着自己了。
一路上楚离给他讲了不少他打仗的事,男儿谁不曾想过抛头颅洒热血?柳晓晓听得心动,面儿上虽不显,心里却对身后这挂自己身上的无赖多了不少敬仰。
问到前几天那件事,柳晓晓还记得那尸骨燃烧时的冲天火光,又忆起楚离那苍凉背影,心中难免有些堵得慌。楚离虽现在不太正经的模样,但那浴血的侧脸,回望时的浩瀚眼眸却刻在了柳晓晓脑海里。
罗刹教。楚离答道。
罗刹教这名字柳晓晓来之前听车夫提起过,毕竟这在中原可是鼎鼎有名的地方,柳晓晓居然不晓得,车夫便给他解释了一番。
西域与中原不同,西域三国共同由罗刹教管制,相当于皇帝。他们信仰婆娑神,相信罗刹教的教主是婆娑神的转生,每个人生下来就被灌输必须服从于婆娑神的思想,是以每个人都是罗刹教的狂热信徒,就算有叛教者,也会第一时间被罗刹教所抹杀,保证教内的统一性。所以罗刹教被中原称为邪教,也不无道理。
据说罗刹教内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教主更是凭着自创的修罗诀,无人能敌。近年来中原与罗刹教掌控的若羌频频开战,现在看来是终于惊动了罗刹教。
罗刹教一向是不死不休,柳晓晓有些担心罗刹教会找上门来。
赶了两天路,终于到了关城。繁星下的关城城门紧闭,门口把守着一队士兵,楚离凭着令牌进了去。天色太黑,柳晓晓没看清那令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能记起是个金灿灿的模样。
楚离看小东西探头探脑的,晃着手中的令牌,想看啊?
柳晓晓诚实地点点头。
亲我一口。楚离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
柳晓晓翻了个白眼,爱给不给。
却没想到楚离把令牌往柳晓晓手里一塞,凑过去往人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说:我亲你也是一样的。
柳晓晓捂着被亲的地方,脸上漫开一层薄薄的红晕,好在现在天黑看不见脸,小东西才觉得保住了点儿面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柳晓晓嘀咕,丝毫不知道站一边儿还没娶妻的士兵都要被闪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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