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O装A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自久酒
这是一栋平房,比起住宅更像是什么厂房,大约有两三百平。
黎挚几乎是刚踏进大门,就意识到这里不止他一个人,周遭很安静,也正因为安静,就连杂乱呼吸声都能听清。
有人在这里,还不少。
黎挚放轻脚步,迅速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可以用的枪,倒是看见几间紧闭的房门。最右侧的铁门边扔着几把匕首和小刀,是黎挚喜欢用的那种,一看就是牧鱼临时变出来的,黎挚抽出一把匕首,略显嫌弃地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刀插进包里,又凑近听了听。
呼吸声从这里传来的,准确来说,是呼噜声。
黎挚无法估计里面有多少人,不过听上去绝对不少,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一对多,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黎挚又抬头环顾一圈,发现这间平房的天花板很高,上面还有交错的几条横梁。于是将背包甩到身后,咬着匕首,踩着工作台翻身一跃,就稳稳地落在上面。
放下匕首时上面干干净净,黎挚又莫名想起咬他匕首的池誉,当时的池誉笑得一脸纯良,做的事却疯得不像话。
就比如咬血藤这件事,每次方知迎提起来,都在疑惑为什么黎挚没把他脑袋削下来。
黎挚这两步虽然快,但闹出的声响也不小,他听见呼噜声停了,整个空间归于寂静,仿佛没有任何人存在一样。
横梁上能隐约透过通风口看到里面,黎挚俯身凝神,一手举枪对着那扇铁门下端,另一手则摸出一个空了的弹夹,使了些力气丢下去。
弹夹撞在铁门上,发出不小的声响。里面的人显然已经察觉,黎挚清晰地听见几声子弹上膛声。
人多,还有枪。
他的刀倒是有不少,但子弹不多,一旦被围攻并不占什么优势。
黎挚的位置离下方地面有三四米左右,不抬头很难发现,他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匕首,随时准备朝铁门甩出去。
一阵安静过去之后,门开了一个缝,发出生锈老旧的呻.吟。
但并没有人出来,而是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似乎是正在确认外面有没有人,无果后正打算收回去,黎挚直接甩了一把匕首过去,几乎贴着枪口过去,钉在一旁的地面上。
我操!!
拿枪那人显然没料到,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枪也随之一抖,直接甩了一发子弹出去。
太菜了。
黎挚又抽出一把匕首,神态甚至有些游刃有余。见门缝大了一些,那枪也猛地被人夺走,随即传来低斥声:
你他妈的是不是傻逼啊!
这声音有些耳熟,但黎挚没时间回想,就见门猛地被人拉开,走出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
男人低头看了眼插在门边的刀和弹夹,眼神一冽,三个人跟我出来,去搜。
这间厂房的面积不大,但堆了不少工作台和大型箱子,很容易藏人,这群人也丝毫没有怀疑上面有人,径直朝另一边走过去。
黎挚这才看清拿着枪那人的长相是陈默身边的人,那天在食堂堵他的时候也在,叫齐五。
趁门开的时候黎挚向里面看了眼,大概还有四五个人,跟着齐五出来的三个人并没有枪,甚至连一把刀都没有。
刚刚浪费一颗子弹就被骂,看来情况比黎挚想的乐观很多。
解决这几个人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黎挚找准角度,手腕毫不费力地一甩,那只匕首就脱手,又准又狠地扎在了齐五的左胸口。
齐五抽搐着倒下时,黎挚脑中又一次浮现了池誉那句话。
他没有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忙!
第25章
这一刀甩下去利落地解决齐五的同时, 也暴露了黎挚所在的位置,那几个人立马将强光手电打到横梁上,上面有人!
黎挚扫了眼那几人, 似乎不值得浪费子弹, 于是收回枪, 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桌上,从容地起身看向他们。
黎、黎挚?
三人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其中一人趁机弯腰想去捡枪, 可指尖刚碰到就被什么击中, 瞬间传来剧痛。
操!!我的手那人一脸痛苦地捂着手哀嚎, 丝毫没注意到黎挚略显嫌弃的眼神, 和落在一旁的小石子。
别叫唤,又有人推开身后的门走出来,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真他妈丢西楼的脸, 给老子滚过来!
真有O装A啊? 分卷(18)
那人这才注意到打在他手上的并不是子弹,而只是一颗石子, 劫后余生一般看向说话的人,老老大。
这声音不是别人, 黎挚摸上腰间的枪,一偏头就看见对准他的黑漆漆的枪口, 和举着枪冷笑的陈默。
黎挚轻笑一声,将手里的石子转了转, 使力向后砸向其中一人,那人直接被砸得一个踉跄, 眼前一黑,就有腥热的血液涌出来。
陈默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但都没有枪, 看来唯一一把就在他手里,但黎挚不清楚他有几发子弹。
想杀我?黎挚抽出一把刀,这次想怎么打?
黎挚,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陈默颇为从容地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可以选择现在就被我杀死,一打六,输了也不丢人。第二,今天你弄死我们几个,然后被送到八区去送死。
来。
黎挚面不改色,后撤一步做出备战姿态,一手拿枪一手拿刀。
陈默眼神却有些躲闪,飞快朝身后比了一个手势,最后那人随即躬身在背包里摸索着什么。
这些小动作被黎挚尽收眼底,但解决这几个人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只是留了个心眼,没去管,反而趁另一侧的几人放松戒备时猛地放出一枪,一人应声倒地。
操!你偷袭!陈默立马给枪上膛,一边朝身后几人使眼色,也不知道他们看懂没有,只能赶紧找掩体。
黎挚依旧一言不发,利落地换下弹壳,砰砰几枪出去,有的甚至打穿掩体直接命中。
不仅如此,在陈默瞄准的功夫,黎挚早就一跃而下,一手大力握住了枪口,另一只手在陈默手腕处的穴位用巧劲一捏,那把枪就脱了手。
不等陈默有别的动作,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抵住了陈默的颈侧。
很奇怪,黎挚道,难道西楼都是废物?
陈默气得不行,但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吼道:你你们还他妈愣着干什么!!
黎挚用余光看见有人冲上来,并没在意,可他又突然捕捉到窗边一处闪过一瞬金属反射的光,第六感告诉他那并不是刀或者别的金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听见枪响,但有什么高速朝他肩颈处飞过来,穿过衣物直接插进皮肤。
并没有太大的痛感,低头一看,是一个已经空了的注射器,黎挚拔下后直接扔到一边,一抬头几人已经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对多并不会让黎挚担心,可其中一人刚想动手,一直没挣扎的陈默却突然抬脚朝黎挚踹过去,黎挚瞬间抽身躲过,刚想拔枪,对方却一点也不恋战,反倒一把夺过枪退到几米开外,噙着笑意看着黎挚。
你没多少子弹了吧,黎挚。
确实不多了,起码不够对付这几个人。
更别说陈默手里的是一把□□,硬碰硬一定是黎挚吃亏。
黎挚依旧不说话,刚想上前直接动手,却突然感到四肢百骸传来一股难以名状的疼痛,让他脚下一软。
不过多年来的肌肉记忆让黎挚并没有栽下去,只是晃了晃便稳下身形,那股剧痛愈发明显,黎挚闭上眼想要压下去,可再睁眼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
是那个注射器。
腕表传来震动,可黎挚没有余力去管,意识也逐渐变得不清明,直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恍惚间他听见陈默的笑声,和逐渐朝他靠近的脚步声,但黎挚甚至连一个指节都动不了。
老大,这东西可真管用!我们现在就动手吗?
哼,先不着急。陈默走过去踢了踢黎挚,确认他已经完全昏过去了才起身,先留着,看看效果如何,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就当人体实验了。
杨将军要是知道西楼研究出这种厉害的东西,一定很高兴。黎挚是多厉害的人啊,连他都会中招,别人更是跑不了了。
陈默嫌弃地扫了他一眼:你懂个屁,信息素越厉害的人和这个的反应越剧烈,换句话说,只针对顶级的,不信给你来一针,保证你活蹦乱跳的屁事没有。
这是一种类毒药,原理陈默不太懂,大概意思就是和血液中的信息素起化学反应,引起强烈的痛感。之前他也亲自尝试过,过程算不上痛苦,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运动过度之后浑身酸疼。
所以他用这个之前并没有太大把握,没想到对于黎挚来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如果不给解药的话,黎挚大概会直接疼死。
不愧是顶级alpha啊陈默咬着后槽牙道,眼神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嫉妒。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默收敛神色,把他捆起来带上,继续赶路。
池誉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刚想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颈,却猛地打到什么金属上面,池誉瞬间清醒过来,一摸周围才发现不对。
他好像是在一个小箱子里,空间非常狭小,刚好能让他一个接近一米九的人缩在里面。
池誉卯足力气冲着前方就是一脚,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踹开了,整个金属小门摇摇欲坠地晃了几下,就直接掉了下去。
得,黎挚肯定又要让他赔钱。
等等,黎挚呢?
池誉猫着身子出来,这才发现刚刚自己是在一个金属铁皮柜的最下层,半边被他踹飞的柜门倒在窗边。整个房间也不大,只有一个铁皮柜和一张床板,连窗户都破了一半。
推开窗户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能叫做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屋子,旁边杂草丛生,一个人影都没有。
地图上显示,这间小破屋离刚刚的树林并不远,应该是黎挚把他带到这里的,不过黎挚呢?
被黎挚打晕到失去意识之前,池誉还以为自己被他灭口了,但最后想的竟然是:死了也能当个风流鬼,挺好。
池誉一翻身坐上窗边,屈指吹了个长口哨,惊走了一旁树上的几只麻雀,便再也没有声响。
周围没人,现在更是连只鸟都没有。
池誉手指还留在唇边,魔怔似的戳了下,满脑子都是之前的画面和柔软的触感。
太软了。
不知为何,池誉莫名就觉得黎挚也该是这样柔软的,只不过给自己筑起一道谁也过不去的高墙。
池誉翻了翻放在柜边的包,发现大部分东西都在,黎挚带走的很少。这有些不合逻辑,更像是慌乱中随便拿了点就走了。
时间没超过半小时,黎挚应该也走不远。池誉背上包,打算边走边找。
一个人走的时候速度更快,一路都留意着路边的建筑,也不知道是因为地方太大还是剩的人不多,池誉走了快半个小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一直到穿过一扇大门,场景突然变了。
背后还是树林和野外的环境,可眼前不远处竟然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只不过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不对劲这些房子没有一点人烟,有的甚至窗户都掉了一半,更像是一座空城。
不仅如此,池誉刚刚踏进去不过百步,就敏锐地捕捉到高处传来的一声枪响,下意识侧身一躲,子弹就打在了他刚刚站的位置。
池誉扫了眼听见声音的位置,压低重心移到一旁的邮箱后,又抬手看了眼地图,发现这是前往终点的必经之路,可是他贸然出去,说不定会被一枪打死。
开枪的人所在位置应该不高,那一枪更像是故意打偏的,就算刚刚不躲也不会致命。
想到这,池誉沉下心,举手摆了个停战的手势,慢慢走了出去。
他能靠声音辨别对方位置,就算再开枪,池誉有把握能躲过去除非有□□,或者是什么红外激光枪。
池誉拔出一把已经空的枪,放在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仰头道:躲在暗处有什么意思,出来聊聊?
果不其然又是一声枪响,还是从那个位置传来的,那人甚至没有移过地方。
太笨了。
池誉一甩手,露出袖口处藏着的枪,对准面前的大楼二楼位置,正准备扣下扳机,那扇窗户却突然被拉开了。
窗边站着两个人,左边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半揽着右边拿枪的人,朝下方的池誉招了招手。
池誉犹豫着松了食指力气,疑惑道:左云?
第26章
左云放下枪, 吹了个口哨示意他上来。池誉心存疑惑,站在原地没动,又扫了眼他身边那个人, 是个生面孔, 长得文文弱弱的。
别怕啊, 左云道,就是试试你的警觉性。
一般情况下, 人就算能听见开枪的声音, 反应速度也快不过子弹, 但是池誉显然没少受过训练, 以正常人几乎不可能做到的速度躲了过去, 并且清晰地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刚刚那下只是试探,反正也打不死,正好能帮黎挚考验一下。
池誉转了转枪, 挑眉道:有话直说。
啧。左云收回放在旁边那人肩膀上的手,隔这么远说话得用喊的, 你是想把周围的人都引过来吗?
池誉耸耸肩,我无所谓。
左云眉头一皱, 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池誉面对黎挚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对别人就一身的戾气和疏远。
你不想知道黎挚在哪?
池誉原本不打算和他废话直接走, 听见这句话后脚步一顿。
如果没有那莫名其妙的两个吻,他头也不会回。但也就是因为那两个吻, 他还真的想找到黎挚问问,亲完就打人算什么, 打完就跑又算什么。
池誉冷着扫了他一眼,握住枪朝那栋楼走过去。
另一边。
黎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冰冷的房间。
他坐在一张木桌旁边, 对面也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军装,只是脸部隐于黑暗之中,看不清楚。
太阳穴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让黎挚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的画面也蒙上一层雾气般看不真切。
桌上传来两声冰冷的滴滴,黎挚这才注意到那里放着一个信号屏蔽器,对面的人敲了敲桌子,探身,露出下半张毫无笑意的脸。
抱歉,但你目前还不能回来。
黎挚看见那人刚冒头的胡茬,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对面的人却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你想得太简单了,目前你是最好的那个选择,cop很需要你。
耳鸣的严重程度总算减轻了些,黎挚这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小却异常坚定:
可我也是人。
那人上半身前倾,伸手在黎挚的肩头握了握,可黎挚依旧没能看清他的脸,只听见沉稳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时候,人也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
是我。
你们选择牺牲的东西,是我,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没人记得,更没人在乎。
我答应,下次再见时,我们不会坐在对立面。
黎挚沉默不语,可控制着意识的他却非常清晰地知道,对面的人在说谎,不该抱有任何期待与幻想。
可是他听见自己说:好。
黎挚想去看那人的脸,可是一抬眼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最后集中在他的脑中。
这是他的记忆,真实,鲜活。
再一眨眼,对面的人穿着变了,场景却丝毫没有改变,甚至连那人所处的位置都没变,桌上的屏蔽器还闪着光。
刚刚是长袖长裤的迷彩服,这会儿却变成了一件短袖,手背处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黎挚感受到脖子上戴着什么,低头就看见了微弱的红光。
电子项圈。
不认。他听见自己说。
对面的人像是沧桑了很多,连声音也带着嘶哑,像刚刚抽完了一整包烟,小黎,我尽力了。
听见这语气,黎挚突然觉得自己像病房外等待的家属,听见医生摇头叹息的轻声审判。
不同的是,黎挚听见的审判是对他自己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黎挚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就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托词,也清楚这只是托词。
黎挚想问男人,他们是不是选择抛掉这颗子,可又觉得矫情,话到嘴边又尽数吞了回去。
我上次告诉你是最后一次,这次也是一样的话。小黎,计划就要收尾了,这是最后一次,还需要你。
黎挚沉默半晌,最后溢出一声轻笑,抬眸看向对面,好。
他记得自己拿刀抵着男人脖子,却听见男人沉声道:这是最后一次,这次结束,我一定会想办法。
其实黎挚很清楚,决定权并不在男人手里。
这次结束,也许也是他的结束。
这也是他的记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陷入了一段回忆,以第一人称视角,却无法干预。这个认知让黎挚有些头疼,他的身体需要休息,可大脑却不得不高速运转,像个开关坏掉的机器,随时可能因为过载而烧坏。
场景再度一转,整间审讯室突然亮了起来不是毫无温度的白炽灯,而是柔软温暖的阳光。
黎挚突然发现他能控制自己的动作了,于是错愕地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个位于地下室的房间,高处居然有一扇他从来没注意到的窗户,阳光就是透过那扇窗户洒进来的。
黎挚。
对面的人叫他,声音却让黎挚彻底僵住。
不属于中年男子,甚至也比他印象中的声音沉稳不少是池誉的声音。
准确来说,和池誉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可黎挚还是瞬间分辨出来了。
因为这压低的声调,和略显沙哑的嗓音,和那天在树下,池誉亲下来前叫他那声一模一样。
黎挚看向对面,孱弱的光洒在池誉的侧脸上,可是他黑如墨染的瞳孔却没有一丝光亮,几乎瞬间让黎挚想起初见他时的神情。
没有下一次了。池誉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是一把重锤,锤得黎挚大脑一片空白。
有时候,人必须做出一些牺牲,谁都一样。池誉勾勾唇角,将手上的什么东西放在桌上,又起身走到黎挚身边,你应该想过会有这一天,我们从来都不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对吧。
黎挚脑中一团乱麻,但神色间还是透出他的震惊,他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池誉拿起桌上的枪,熟练地上膛,然后抵住他的额头。
真有O装A啊? 分卷(19)
结束了。
最后出现在黎挚眼前的,是池誉毫无波澜的脸,和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一切都结束了。
黎挚也结束了。
眼前的场景一点点模糊,最后完全被黑暗吞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找到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感。
黎挚睡眠浅,经常做梦,可第一次感受到梦境带来的疲乏感,刚刚的那些场景真实得可怕,仿佛什么预言一般暗示出黎挚的未来。
一股悲哀突然袭上心头,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感官逐渐回归,不远处像是有人在对话,听不清楚,黎挚尝试着动了动指尖,却发现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浑身上下的一阵剧痛。
完全恢复后黎挚依旧没有动,而是慢慢去解读听到的那些信息。
如果没猜错的话,陈默一行人现在应该是在什么地方休整,说不定就是在等他醒过来。
有人问:老大,都走了一路了,为什么他还不醒啊?不会是死了吧?
紧接着是陈默的声音:蠢货,不懂就给老子滚。叫你们平时多读点书,没一个人听!这针会先让人晕厥,紧接着会陷入一段幻觉,幻觉结束才会醒过来。
还有这功效呢?
你他妈的不是实验助手吗?还要老子给你科普?陈默的声音越发气急败坏,呸,出去之后等着吧。
别别别老大,噢你一打我就想起来了,医生之前说过,这段幻觉来自恐惧,是为了先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嗯。真没用陈默走到黎挚身边,用脚尖踹了踹黎挚的小腿,啧,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醒。
老大,你说黎挚的幻觉会是什么内容啊,看着还挺平静的,真的是他害怕的吗?
我他妈怎么知道,又不是蛔虫。
黎挚听见这话只觉得好笑,想了想刚刚经历的那些回忆和画面,发现他已经习惯掩盖情绪,甚至骗过了自己。
他不觉得自己在难过,但是生理反应在。
本以为那是他既定的结局,也以为自己早就欣然接受这种可能性,却没想到这居然是从他恐惧中衍生的幻境。
没有人再说话,黎挚身上的痛感也越发明显,不用多想就知道以这样的身体状态打陈默,绝对不占优势。
可坐以待毙不是黎挚的行事风格,他犹豫两秒后就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疾不徐地扫过屋内,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地方不大,窗外还能看见树,他靠在什么冰凉的东西上,一股金属的铁锈味。陈默就在他旁边一米处,剩下五六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连他醒了都没发现。
虽然全真模拟意味着不会死,但身体疼痛也是完全模拟的。从睁开眼那刻起,黎挚就觉得自己五脏肺腑中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一般,从内而外地叫嚣着疼痛,黎挚已经尽力放缓了呼吸,但依旧没有任何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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