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坠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多情累马
沙沙声更加大了。
“少爷果真无牵无挂吗?”
“”
“此间,她便是我的牵挂了。”
雪声离耳朵更近了,刀子似的,声音刮过,明明没有伤口,却锋利得深入,从耳朵到脑子了,翁翁的,更加看不清了。
身体明明没有走,顾叔却觉得离他远了。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
顾叔最后还是拗不过一意孤行的少爷,身体在雪地里脱着走了。一留下痕迹,就又新雪掩埋。
走了一段距离后,顾叔听见风声雪声里传来呼喊。很近,却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等等。”
顾叔没有回头。
“若是我未等到她,就辛苦您为我收”少年说到这时一顿,似乎是想到什么,轻笑一声,道,“也不必为我收尸了。”
少年似乎回到早年春凤骑马春杏蹴鞠时意气风发的场景了。声音清透又响亮。
背对着少年,男子应了声好。很轻很轻,轻到他听不到,但他知道他知道的。
后来,顾叔来到拥雪谷收尸,找遍少爷原本站的地方,却只发现里里外外的雪和正在融化的不知明的尸骨。
偏偏未曾找寻到那个执拗少年的尸骨。
即使是死也不愿离开这只为等着他吗?
“他也变成了雪吗?”
顾叔使用疑问句,但语气笃定。
他笑着,裂开的眼睛倾泻水珠,他整理着少年生前的书籍,风吹开,那页写着,世有雪妖,化雪而生,一年一念
他知道,少爷也是和他年少时一样,遇见雪妖了。
雪妖只有一年的性命,出生之后,便为寻找至善至纯之物。若是寻之,则一生圆满。
雪妖遇见自认为有赤子之心的人,会让他在拥雪谷等着她们。
谁都知道,拥雪谷寒风凛冽,若受之,轻则风寒叁日而亡,重则尸骨化雪。
当初他终究是在决定是否去找雪妖的时候,犹豫了,这一犹豫便是抱憾终生。
所以他不会阻止少爷。
他不想他抱憾终身。
可是,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他也不会去的。他不是少爷这样的痴儿,比起如愿以偿,他宁愿抱憾终生。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阳光与微风徐徐吹来,没有尾巴的猫儿踮着脚叼着锦鲤自墙角飞跃而去。
他的诚心能够打动寻找至纯至善的雪妖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只不过是没有见到少爷的尸骨而已。
这样也很好。
他们不过是同样付出了代价证明了类似但不同东西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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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坠落 狗狗
季季的爸爸经常打他和妈妈
于是他在网上对网友说了这么一段话
j:我想养只狗。
d:那很好啊。狗狗很温顺听话的呢。
j:我也觉得。笑。
正文
“你看你像个懒虫一样呆在家里,头发一个月都不洗,简直就是社会渣滓,你说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男人沉默地听着女人的抱怨,深坐沙发里,一只手玩着手机,无意义的游戏通关声传来。
“呵。”女人冷笑,一把将他的手机扯过,“我看你是不想过下去了是吧?嗯?晚上几点都泡在网吧。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别人老李”
板凳砸在水瓷地板上,发出骇人的哐当声,紧接着花瓶破碎的声音自下很快传来。
女人被打了一巴掌,先是摔在沙发上,然后就头发被揪住,一把撞在在地板上。
头,嗡嗡响。
女人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狠狠关上门了。
女人小声地啜泣着。
门被反弹回去,可以瞥见空荡荡的楼道,黑漆漆一片。
女人强忍住汹涌的泪水,起身想关上门。却在右边的房门看着了抱着小熊盯着自己的小儿子。
她站起,抹了把泪,笑着问:“乖崽,是饿了吗?妈妈给你做点饭。”
却见儿子走过来,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妈妈,软糯小声地说了一句:“妈妈,不要哭。”
“妈妈没有哭。崽崽看错了。”
“不要哭,妈妈。”儿子又重复了一下。
妈妈一把抱紧了儿子说:“好,妈妈不哭。”泪水却哗哗流下。
可是妈妈不哭只是一句一厢情愿的除了安慰自己无所用处的谎话。在这之后,他和妈妈就知道噩梦就像玩弄老鼠的肥猫一样,不肯停歇,断断续续好几年。
“你说你为什么拿着别人的内裤?大晚上的,要不是我去找你还不知道你个渣滓!恶心!”
季季听着门外传来的吵闹声,蒙着被子闷声哭了几分钟,就摸出手机,打开。亮其的屏幕在夜色之中更显诡异。
03.23
凌晨,夜安静的很。
几声猫在叫。
他打开微信列表。
他会在吗?
d他会在吗?
“我说你这几天都去干什么了?!原来是去做怎么恶心的事情。”
季季抿了抿干燥的唇,手指敲上几个字,斟酌语音,还是删了,打下“在吗?”,然后小心翼翼地发送。
紧张地等等着。
没有反应。
睡了吧,都那么晚了。
季季盖上了被子。
“我这几年做牛做马在家,精打细算,买个菜都要为了少个一块两块五毛讲半个小时的价。”
他闭上眼睛。
耳朵却无法闭上。
窗外夜色沉沉。
灯灭尽了。
他又拿起手机,寻得了一丝光亮,并且惊喜地发现d回了。
d:在。怎么了?
j:没事,就是随便发发。
他没有回了。
j:你这么晚还不睡吗?
过了好几分钟才回。
d:睡不着。
j: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经常一起聊天的陌生人,他特别想倾诉。
j:他是个人渣。
d:嗯。
d:那他做了什么呢?
j:他找鸡和鸭,他打我妈和我,他赌博,他酗酒,他好吃懒做。
d:这样啊。
j:他以前是不这样,以前他工作,不喝酒赌博不找鸡鸭也不打我妈。
j:那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季季眼前模糊了,泪水浸湿了鬓发。
j:至从我和我妈去网吧找他之后,那是我那一年第一次见到他,在网吧。那一天他打了妈妈,而我被吵醒,只是站在房门口,没敢帮我妈妈。我真该死,让我妈妈被打。那时候她还摸了把眼泪,故作镇定地说要给我做面,我真后悔,没有帮妈妈,那时候我抱着妈妈心想一定不能让她被欺负。
d:后来呢?
j:可是我太弱小了,我没法打过他。所以就被他一起打。
d:其实制服一个人不止武力哦。你有没有想过别的方法呢?
季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打冷冰冰的手机屏幕。
j:我下了药,可是我妈发现了阻止了我,她说不能让一个渣渣毁了我一生。要我忍一忍,等我上了大学,有了光辉的未来,那么她的一切都值得了。
d:啊。
过了会。
d:那就有点可惜。不过你妈妈说的也对。
j:其实
d:嗯?
j:我想养只狗。
d:那很好啊。狗狗很温顺听话的呢。
j:我也觉得。笑。
很快外面没了声响。季季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肚子上,按着肚脐眼,睁大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终于,他们终于闹翻了。可以离婚了吗?还是不会吧。如果离婚就好了。可是离婚也摆脱不了噩梦。该怎么办呢?
季季站在马路边。
这边偶尔才会经过一辆车。
几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一起拱着同样肮脏恶臭的垃圾桶。这些狗黄色毛发上点染着黑渍。
季季仔细观察着。
那只带着白色斑点的狗吗?尾巴有点短,被挤在外面都抢不到东西,看起来很弱小啊。
没有力气的样子。
这样怎么能一口咬断脖颈呢?
他最后看到了,那只狗,大型犬,黑毛,多么雄壮啊。季季按捺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不能就这么草率地上前。
野狗很有戒心的,要慢慢地慢慢地接近它,给它吃给它玩,让它亲近他。
然后它就会把你当朋友了,然后它就会帮助你了。
季季总在餐馆小店附近转悠。
门口一有剩菜剩饭,他就会捡起来。
晚上他又给d发微信了。
j:我每天都会去店子捡东西给狗吃,那狗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吃。后来我就躲远看它,可它还没有吃。
d:野狗就是这样的,过久了好了。不过,你可真有耐心。像这种流浪狗亲人要很久的吧。
j:没关系,怎么多年我和我妈都忍下来了,这点小小的等待算什么。
d:也是。
d:那么就祝你早日摆脱苦痛了。
季季抿唇两颊小小的梨涡笑开。
j:谢谢,那时候我可以见你吗?如果你方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季季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快了。应该循序渐进,先问个名字家庭背景什么的。如果他不愿意怎么办?
很久他都没有回答。
季季心猛地沉下来。在无底的黑暗之中,下坠,下坠。
他是不愿意吗?是讨厌他吗?
季季这么想着,便已经觉得呼吸急促,他觉得脑海中戾气在翻腾,好像有什么在挤压着他。
头好疼。
他需要休息一下,不能看多手机了。
“崽崽,要吃草莓吗?妈妈早上去菜市场买的,还新鲜着呢?”
季季放下了手机,稍微缓了缓:“妈,你吃了吗?我不太想吃,还是妈你吃掉吧。”
说着,季季就眼眶红红几乎要掉下了泪。
平时妈妈都舍不得买太贵的水果,现在这么异常,他自然想到了报复性消费。妈妈的语调很正常,伪装的正常。足以让他心让他酸泣不成声。
“吃点吧。我给你放在房里,崽想吃就吃。妈妈就不打扰你学习了。”
门没反锁,妈妈轻易就推开了,季季垂着眼不看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妈妈将果盘放下就走到门口轻轻地关上了门。季季一瞥便可见书桌上红艳艳的沾染上水珠的饱满草莓。他刚刚差点就要揭穿妈妈在儿子面前脆弱的伪装了。只是他还是没啊。
真是可笑。
没关系的,意外它就是这么随时发生的。摆脱,马上就可以摆脱了。反正就算不离婚也可以摆脱的。
他知道妈妈的身上有青青紫紫鞭打的痕迹。夏天长袖下有烟头烫过的洞。他都知道的。因为他也经常在晚上打他烫他折磨他。
就在一个他被打后的夜晚,他在贴吧认识了d。d,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姓氏首字母是d,还是他名字里有d开头的。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反正他就是认识了d。
d沉默寡言,但他会回应季季,不管什么时候,这让季季感到幸福。
季季捂了捂心口,一想到他可能越界了,他可能失去d,他发闷地难受。
他还是捧着手机敲下“对不起,是我逾越了。我们说好了不互相问对方批判对方的事情,我都没有做到。我以后不会了,原谅我可以吗?以后还是网友”。
然后躺下紧张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d:嗯。
季季看着那个字,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嗯字正在放大。
放大,放大——直到砸到季季的脸上。
j:其实我是男孩子。
他主动告诉他不算违规吧。
d:哦。
他失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第二天,他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见他给他发消息了。
d:好巧,我不是。
季季的愉悦翻山越岭袭涌而来。
有种情绪暗暗滋生。
在确定“他”的性别后。
d:你的愿望今天就会实现。
发出这条信息之后,手机那边没动静了。
他心中疑惑,鬼在他的心里活蹦乱跳。那种感觉可不好。
中午,妈妈喊他去吃午饭。
妈妈涂抹上绯红的口红,面带微笑,好像又回到了那些不曾结婚的少女时期。
妈妈开口第一句就是:“那个畜生死了。”
他死得极其凄惨。
被无数只狗追赶啃噬。
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那些狗都发疯了。”
人们都这么说。
“也幸亏我们存够你上大学的钱了。”
妈妈笑眯眯地看着季季。
季季去看了。
那群狗都被他们处理了。
那只他经常喂养的狗睁着铜铃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季季。
季季只瞥了一眼就不敢看了。他将目光转向旁边葱茏的大树。
那只狗,今晚就要被杀害了。
或许会进人类的肚子里。
他忽然感觉到了心悸,他不敢去想。
跑到那只狗经常跑去的地方,算是纪念它。
他走累了就坐在草坪上,手一摸,发现了他昨晚投食时给它的包装盒,他掂了掂,发现有点重。
他的手伸出,在发暗的空气之中凝滞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打开。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部手机。
开机,显示一条信息。
——j,恭喜你。
他的手颤抖,目光颤抖,肌肉颤抖。
他几乎就要拿不稳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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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坠落 嫁好(百合慎入)
我和她相识也不过是为了争一争这好人家的正妻。
从小母亲就对我耳提面命,这嫁人啊一定要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家。那时我还年轻,以为光靠情投意合就能人定胜天逆天改命什么的。
当时母亲笑话我:“你就等着吧。等着以后贫贱夫妻百事哀。”
我头被戳歪,恨恨道:“您就等着吧。他一定会金榜题名然后来娶我的。”
母亲沉默了会,竟然没有以外面随处可捡的树枝教训我,像是小时候那样。
母亲我和我打了一个赌。若是我所言成真,不管他是否金榜题名,她便再也不勉强我为我与他编织嫁衣。若是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我便老老实实地找了个好人家嫁了。
我答应了。
后来,他的确金榜题名了,但他没有如约娶我。
他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之时,我还在试图挽回他。可他让我忘了,他要娶公主了。
我说:“你决定的我不会阻拦,但如果你反悔了,就来我家找我。我会为你点燃灯笼。”
那晚,月光太摇曳萤火太凉,我感觉我抱在怀里的灯熄灭了。
我抬头,发现屋檐头顶的灯亮着,也慢慢熄灭了。
仰头看着,那阴影里消失的光亮,我感觉到了这漆黑的夜里,有什么正在发生。
死心吗?就这样死心了。像怀里的灯光一样慢慢死心了。
流下泪,第二天洗干净,对母亲说:“我一定会嫁得很好。”
从小母亲就对我说,我们女儿家,就要嫁个好人家。这是第二次投胎。母亲她啊,第一次投胎可是好啊,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呢。可第二次就差劲了。母亲嫁的人——我的父亲,是地主家的长工,污了我母亲的名声,然后欢欢喜喜娶了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戚戚苦苦嫁了他,这个无耻之徒。之后就是家里田契地契被骗走我和母亲被扫地出门的俗套戏本了。
我要嫁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空的,像是午间的秋千,不知荡向何处,却也荡不出墙角。
这高高的墙。
母亲为我定的目标是镇上的黄公子。虽然黄公子平日喜爱逛青楼,动不动打死打残仆人,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但他的确是镇上的好人家。良田万顷不说,和朝中人,都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母亲动用关系为我得到了前往黄家赏花的资格。
我要用我的美貌我的气质我会的琴棋书画征服一个男人。一个花花公子。这很容易的,只要下定决心,只要不知廉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我在花会上弹的琴很美很美,也很媚俗。看见了吗?李公子高公子都盯着我呢。更别说黄公子呢。
可是我拨弄琴弦的时候,对上了她,有意无意的视线,若有若无含笑的眼,微微挑起,似乎是月下翩翩起舞的仙鹤。
我急急移开了眼,更加努力地弹弄着手指间的琴,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真是奇怪。
没由的那种奇怪。
太危险了的那种奇怪。
也许是感觉到了奇怪,忽然失去了兴趣。在游院赏花的时候,我没有靠近黄公子。而是躲开他的视线,走向了偏僻的小道。
太吵闹了。
不论是恭维讨好的客套话,还是嘴角恰到好处掩面上扬,都太过吵闹了。
还没做好准备前就先回避一下吧。答应的事情让我有点惴惴不安了。
“嗬,那揽月真是可怜,全身都湿透了,她姐姐也真是狠心。”
“我看她也是自作自受……”
……
我轻轻皱眉,没想到这树色隐秘之处污秽也多。
倒也没太理会,换了个路走。
走到庭院小亭,没想到看见一名少女,我不由屏住呼吸。她的衣服仿佛浇了蓝天上去。长长的发自然垂落,发间别了一枝蓝牡丹。高贵优雅又不失少女天真烂漫。
树间的麻雀不叫了。一切都静极了。
似乎是听见我踏在鹅软石上的脚步声,她缓缓地缓缓地回头了。我看见了牡丹的正面,和她波光凌凌的眼。
她笑了。
春天孕育的花蕾盛开,先是一朵,然后是成千上万朵成群结队地盛开了。
然后脑袋空空的我,好像又听见茂密的林间鸟儿叫了。遥远的,像是来自另一个国度。
在那个昏暗的下午,在许许多多模糊的声音模糊的轮廓中,她是我唯一能够回忆起来的东西。
后来我们认识了。
因为笑容。
在我弹琴的时候,她遥遥地冲我一笑,换完衣服后,她依旧眉眼含笑。
揽月,是笑着的。
流芳,是看着揽月笑着的。
揽月,流芳。
多么美好的名字。
“我们就应该得到最好的。”
揽月这么说道,我也坚信着。
她笑着说,即使揽月没有得到最好的,也要给流芳最好的。她要把揽到的月亮给流芳。
这是在我们很久以后的嬉戏打闹之中说的。我记得她的眼神,猫儿一样,亮着。她无比认真地说。
我相信了。
同样相信的是她握住我的手恍惚地说的话。她曾经说要为我弹琴的,只为我。明知不可能我还是相信了。
她说:“你喜欢琴棋书画吗?”
我一愣,先是笑了,然后习惯性地说:“喜欢啊。”
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要骗我。”
“不太喜欢。”我垂下眼皮垂下手。
“那为什么要学?”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学。”
“……”她突然笑起来。“我喜欢啊。”
“流芳,你呢,也是因为喜欢吗?”
她明知故问。我仰头笑着:“因为我他妈要我嫁得更好啊。”
我们突然毫无预兆地突然间抱在一起,一起无声地流着泪。
“流芳,你不爱琴,要学琴,我呢,我爱琴,但却不能纯粹地拥有琴。”
痴痴地笑着,没完没了地笑着,没完没了了。
她说要为我弹琴,我说要我们合奏。可她依旧固执地说,要她一个人弹琴,为我,只为我,没日没夜,日日夜夜,直到血流干,手断了,不能弹了,变成鬼了。
“不对不对。”她嘻嘻笑着,带点少女的烂漫,“变成鬼了也要就继续为你弹琴。”
我说:“我也要为你弹。”
可她含笑着小小一巴掌推了推我的肩膀:“不行,至少我为自己弹过琴。流芳以后要为自己弹琴,一定要为自己弹琴。”
她看着我重复一遍:“一定要记住,一定要为自己弹琴哦。为谁都不行。”
“……”
“嗯。”为谁都不行。
除了揽月。
谁都不行。
揽月要为别人弹琴了。
她的母亲把她卖去歌坊了,因为她的母亲的亲生儿子要娶妻了,因为她母亲的亲生女儿嫉妒她,因为她不是她母亲的亲生女儿……还因为她的父亲不久前死在了黎明之前的深夜里。
“我该感谢她还没那么恶毒,把我卖进青楼送进窑子。”
后来她去了歌坊,名声大噪,成为十里八乡少年的梦中人,男人的床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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