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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琉
就算是面临要么自己的存在消失、要么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消失这样的尴尬场面,泡沫也依然坚信她的妈妈能解决这一切的困难。而她自己,她相信自己能够保存自己的灵魂,也希望妈妈能如她一样的相信自己。
泡沫已经成长到不需要她去担忧了。
“妈妈,我向您保证。”





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 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 第214节
——她果然说出了令人无从拒绝的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莫叶:我们说了这么久,唯一之神早跑了吧……
泡沫:不是的哦,妈妈,你从人类之神的神境里出来然后跨越辽阔的海域,通过狭长的海底裂隙去往世界核心区域,开启时间的能力找到时间与命运的长河,然后顺着河流到我这里来,虽然能再水一章,但那道黑影才真的会消失的吧。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一分钟应该没问题,你看,它还在呢。
莫叶:你说得对,有理有据,值得信服!
莫叶:有一个问题,如何让苏埃里安静地待在她的空间里呢?最简单的方法是把他打成重伤……
苏埃里:???说好的信任呢?
第263章 时间的砂砾(七)
“我明白了。”
既然泡沫都如此承诺了, 那莫叶的妥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垂头望向因承受灵魂上的剧烈痛苦而暂且无法动弹的苏埃里, 身上蔓延血色伤痕连长发都被割裂成斑驳短发的他明明灵魂都被压制成沉睡的状态, 却依然在躯体上呈现出她认识的那个人。
“莫叶……莫……叶……”
记忆混淆、灵魂被掺入杂质的苏埃里不断呢喃这个名字,他金色的兽眸混沌中透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能从这个名字中汲取某种力量一般, 那种属于外来者的暴君思维不再主导他的行为,在苏埃里的记忆开始展现的时候, 只是时间问题, 他早晚会取回主导权。
但那时候的他, 就不再是那个能将自己全然托付给莫叶的苏埃里了,莫叶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苏埃里这边时间也非常的紧迫, 越早结束他与外来者的融合越好。
但也不可能真将他打成重伤吧,虽然那样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苏埃里现在的状态距离重伤也不算远。莫叶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再多信任他一些, 就像自己试着信任泡沫一样,苏埃里也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存在啊。
她蹲下身, 轻轻用手拍了拍苏埃里杂乱染上血渍的发顶,似乎苏埃里对自己放水都放到大海了, 自己动手的时候却毫不留情呢, 感觉有些对不起他啊,还觉得苏埃里会控制不住暴君,刚刚他不是控制得挺好的嘛。
那之后他一定也可以做到。
“苏埃里,或许你能听见我说的话, 或许你听不见,但保持现状就好。我相信你能一直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它动起来,不要让它调动你的精神海,让它如你一样睡去吧,一直沉睡到……直到我将你唤醒为止。”
他大概率是听不见的吧,毕竟在规则的束缚下睡得很沉,但如果是苏埃里的话,就算没有意识也不会任由自己的躯体攻击她,如果他恢复了意识,应该就能听见这段留言了。
“我相信你,苏埃里。”
莫叶语气轻柔,她用手臂环住苏埃里的身躯,远远望去就像拥抱一样,怀里的男人就像陷入沼泽般陷进她的躯体,落入她体内的空间之中,被她安置在原属于尤菲的法师塔里,那张属于她的毛绒绒柔软温暖的床上。
灵魂融合的进度终于停止,苏埃里因灵魂层面的痛楚而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他灿金的眼眸半瞌空洞无神,躯体或有轻微的动作,却又在同一时刻被强硬压制下去,就像这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正在争夺控制权一样。
在这充盈了他无比熟悉气息、令他感到安稳的空间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自己的躯体做出一些令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事情,更别说搞破坏或者从内部发动攻击了。
哪怕他只有潜意识存在。
苏埃里这边暂且放下。
莫叶想了想,先向自己许了一个愿望:“我祈愿,一分钟内泡沫的灵魂保持不灭。”
但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她自己也没有自信心,这就像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驳论,许愿保住泡沫灵魂的人是她,出手泯灭泡沫灵魂的人也是她,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她通过精神海的链接提醒泡沫:
“做好准备,泡沫,我要过来了——”
“好的,妈妈。”
蓝发少女于金色的河流中浮浮沉沉,她抬头望向一片漆黑虚无的头顶上空,可能这是她最后一次用双眼去看这个世界了,她说她有把握在妈妈降临之后保留住自我……
但怎么可能呢。
这只是一场仅属于她自己的赌博。
赢了,她就依然存在;输了,重归妈妈的怀抱,与她不分彼此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她不常笑,总是一副冷静漠然的模样,但这时的她唇边挂上浅浅的柔和微笑,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帮上了妈妈的忙,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满足的闭上双眼。
等待黑暗降临。
莫叶的转换是全然替换,从本质上来说并非是替换身体,而是用自己的本源将分裂体完全覆盖,这一过程完全不需要耗费时间,如同本能一样,一瞬间、一眨眼……
她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仿若没有尽头的金色河流。
无法触碰的金色粒子不断往上漂浮,穿过河水与少女的身躯继续飘荡,最后融入虚无的黑暗中。两条时间与命运的长河完全重叠在一起,只有那或明亮光洁或暗淡且虚幻的金色粒子才能显出另一条世界线还未完全消散。
“……泡沫?”
莫叶轻轻唤了一声,没人应答。
她沉默着用精神力扫荡自己的精神海,除了多出来的一枚海洋之心以外,没有另一个灵魂又或者思维的存在,似乎泡沫就真如同脆弱碎裂的泡沫一般,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她的愿望没有实现……
泡沫……真的被覆盖了?
她是茫然的,有些无措,甚至后悔。
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只是一个错误,就葬送了她非常在意的泡沫,就算自己长途跋涉来到时间与命运的长河的时候,那道象征着唯一之神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就算这条世界线再也无法转换回去,也总比牺牲掉她的泡沫要好,她在奥兰大陆上的一切,都比不过泡沫的重要!
哪怕牺牲掉深蓝岛。
哪怕牺牲掉奥德、莉亚、乌里尔他们。
哪怕牺牲掉自己的神国……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泡沫!
而苏埃里……
只要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空间里就能停止他的灵魂掺进杂质,她可以慢慢去寻找解决的方法,奥兰大陆上找不到,她就到浩瀚无际的星空去寻找,总比牺牲泡沫要好。
但是……
忽然,她精神海里有什么动了动。
那是极其细微的晃动,比起精神海内不断汹涌冲荡的神力来说微渺得可怜,但莫叶却如同命运的牵引一般,感知到这一瞬间的轻微动摇,她的精神力摊了过去,那是沉积在精神海的底部,泡沫留下的那枚海洋之心。
到这时莫叶才觉得这枚传承之种有点不对劲,原本传承之种都是虚幻无形的,但这一枚却逐渐变得清晰,她的精神力能够如触碰实体一般触碰到它,椭圆形的外壳上遍布细微黑色的裂痕,内里隐约透出如同海洋的光泽。
难道……
像是感应到她的关注,海洋之心再次晃动起来,光从外形上来看活像一枚即将诞生出生命的蛋,莫叶的精神力小心翼翼触及这枚蛋的裂痕之处,从这微微泛着海洋般光芒的裂痕位置,她终于感知到了泡沫的气息。
“难道泡沫将自己的灵魂注入了海洋之心里面?但这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吗?不,她的灵魂本就与海洋之心融合了许久,或许她的自愿献身本就符合海洋之心的规则,还有白银的残留也被泡沫拖进海洋之心里面了……”
看来泡沫想借用海洋之心的规则保存自己的存在,但又由于她的特殊,又或者她重新继承了自己的融合了四枚神格的位格,导致她与海洋之心的平衡转换为了以她为主导,还有白银留下的东西足以保住她的意识。
对莫叶来说,这是最好的消息了。
泡沫还在。
如心头压下的沉重巨石终于落地,莫叶急于求证地用精神力向海洋之心递过一句问话:
“泡沫,你听得见吗?”
海洋之心在她话尾落下后的第一时间蹦了蹦,这就足以证明泡沫的意识确实被完整保留下来了,这就没问题了!接下来只需要想办法要么将泡沫的灵魂提出来重新塞进一具燃灯水母躯壳里,要么就想办法让泡沫更进一步,干脆就用那枚传承之种内蕴含的规则为根基,将她转换为与白银相差无几的状态!
但她现在抽不出空来。
苏埃里与泡沫都需要她的帮助,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世界线的问题,她退出自己的精神海,时间与命运的长河里那道扭曲的蛇型黑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她耗费时间太多,要是她真的不降临在泡沫身上,或许还没等她跑到海域的半截,这道黑影就完全消失了。
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能够将泡沫阻挡在外甚至不断传递驱逐般强烈气息的障壁在她的面前如同无物,莫叶将手试探着伸向那道盘踞在河底如被冲洗成浅淡墨迹的蛇影,她的手顺利穿过无形的障壁。
一道崇高的视线锁定了她。
沉重的压迫感与如同海潮般深邃的呼吸声与她身躯之上一晃而过,莫叶只觉得呼吸一窒无法动弹,像是头顶之上坐落巍峨的大山,却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感受,那位存在移开了视线,大概是默认她的进入了吧。
这本就是属于她的命运,这一次世界线的更替她本就应是舞台上的主角,唯一之神于情于理都不应该阻止她,除非祂只是想将莫叶当做自己可以随意摆弄的傀儡,但根据祂以往的行径,唯一之神并非是这样的存在。
要说莫叶猜测是谁改变了世界线,她还是觉得罪魁祸首是白银,而不是唯一之神。因为祂完全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只有心智还未成熟的白银才可能做出这种不计代价不顾后果的蠢事,它也应该为此付出了代价。
莫叶已经做好了知晓真相的心理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她并不需要在河水里憋气,但这就是潜水的仪式感,她深入金色的河流之中,往河底那道并不明显的扭曲黑影游去,向那段被改变了的历史游去。
第264章 时间的砂砾(八)
代价。
相当于一种等价交换。
你付出了多少, 世界就得收获多少。
你本是与这个世界毫不相关,哪怕它蠢蠢欲动想要将你拖入自己的怀抱中,哪怕它贪图你的存在你的所有, 它想要你身上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甚至升格的规则, 但它都无法捕捉到你。
只能昂着头对自由的飞鸟垂涎欲滴。
因为你与它毫不相关,并不相连。
地面捕鸟的网是无法抛到天空之中网罗高高翱翔的飞鸟的,它只有编织一处又一处的蛛网, 织得密密麻麻的,等待它想要的猎物自投罗网, 这是或许毫无收获的漫长等待。
但它也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所有一头撞进这张蛛网的, 不论他们索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有一个。
“留在这里吧……”
留下吧, 世界无时无刻不在述说着。
“与我永远在一起, 在这条漫长到永无边际的河流之下,在我的怀抱之中, 睡吧。”
“这是你们想要的永恒,这是你们想要的刹那, 这是你们想要的改变,现在, 该轮到你们为世界付出了……”
世界有着自己的意识。
虽然这个小小的世界意识还未完全孕育出来,但它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养料与基石, 它想要升格, 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河水下面沉积的砂砾铺垫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多,但还不够, 还不够。
它离升格还很远,也很近。
这时,一只携带世界之外更高位格规则的飞鸟撞进了它的网中,那个蓝色的孩子横冲直撞,带着不谙世事的懵懂与无所畏惧,如果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自由飞鸟,或许他的崇高永远不会消逝,只会在艳羡的人高昂着头那双无比渴望的双眸中烙印下斑驳的倒影。
但他降落了,踏进世界的网中。
他越陷越深,吃下了含毒的谷粒,甚至比以往触碰禁忌的人涉及得更多,毕竟以往的人要么是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要么是渴求永生不死的权能,只有他,是想将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搞得天翻地覆,都换个干净!
“好啊,好啊,那就交换吧!”




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 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 第215节
世界捧起它心爱的无比渴求的小鸟,这一次它会支付很多很多的能量,又会等待更多更多的时间,但对它来说这都是值得的。
毕竟它得到的可是升格的可能性啊。
小鸟蜷缩在它的河水之中,看起来惊慌失措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但这个世界会替它记住的。
剪去羽毛,剥离规则,褪下外壳。
这样的孩子灵魂会是什么样的呢?
“啊啊,是蓝色的宝石啊——”
沉落于时间与命运之河的是一颗熠熠生辉的蓝色宝石,不同于其他暗淡得与岩石或泥土无异的砂砾,还未经过河水冲刷的宝石漂亮得比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还要耀眼。
虽然终有一日,他也会随着时间的重新流淌被洗刷掉那明亮耀眼的光辉,温润得毫无瑕疵的外表也会在无尽砂砾的互相碰撞之下变得粗糙,他会变得与那些死去的砂砾无异……
他也会死去的吧,死得毫无价值……
作为世界残渣,作为被遗忘的砂砾死去。
这就是白银的结局。
——这就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
前提是,没有其他崇高的存在插手。
对白银来说,这样突如其来的转折不知是好是坏,但不论是作为砂砾而死去,还是被人从河底捞出来,其实他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海上的阳光有些猛烈,晒得人睁不开眼。
但不论是灼热的阳光还是带着咸腥味的海风都让白银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随之从心底生出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如果主人在这里的话,他说不定会直接哭出来。
太可怕了,在那条河里变成一粒砂砾的感受太可怕了!明明还有意识,却被永远地束缚在石子上不可动弹也无法自救,只能眼睁睁等待时间将自己这抹被遗忘的意识冲刷干净。
就这样凄惨而孤独的死去。
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死亡的概念,他与主人都会是永生不死的存在,但现在有了。
所以对死亡的畏惧也由心而生。
他躺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板上就像一条瘫着的咸鱼,还未来得及高兴自己不知为何的逃出死地,他睁开双眼,目见大海蔚蓝的天空与柔软的白云,还有船只环绕甲板的围栏。
高高的蓝天之上,几只飞鸟盘旋着形成一道圆弧,它们的肢体动作仿佛被凝固在了这一刻,就像一张摊开展现的画卷,画内的飞鸟栩栩如生,却看不出活物独有的灵动感。
他原本差点笑了出来。
但却在[看见]之后,这笑意瞬间消失。
仿佛看到死亡的阴影从未远离——
时间是禁止的。
这艘船上似乎正准备在黄昏的时候举办一场舞会,各路仆人端着菜品与装饰,却被定格在行过的那一刻。这艘船的各个方位都有装备精良的侍卫把守着,他们沉默得如同一座座肃立的雕像,连头发丝都毫无变化。
船舱的方位,一名身着华服的金发少年脊背直挺站在船檐的阴影之下,他面无表情的脸孔透着隐隐的漠然与高傲,与不通人性的机械感,湛蓝的眼眸穿过甲板,眺望远方。
正是他亲手抹杀过的……戈尔德。
白银还记得当时人类之神戈尔德就是站在这个位置,那些贵族们拥簇着他,就像拥簇着自己的王,但戈尔德看他们的眼神就如看到微渺的蝼蚁,或者他根本就不看他们,远方的辽阔无际的海洋与天空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情形中。
白银给了他一个背刺,就抹杀了他那光辉璀璨的未来。
白银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怕他被沉入时间与命运之河差点被时间的洪流磨灭掉自我,也不后悔抹杀掉现在的戈尔德,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依然会这样去做,因为这才是对主人来说最好的未来。
但重点不是他!
不是‘死而复生’的戈尔德……
而是如同漆黑阴影站立在甲板上的身影。
披着黑袍的存在单单只是伫立在这片空间之中,便让人觉得呼吸一窒,无形的压迫感降临,他的存在是扭曲的,他的一切都无法探究不容窥视,所幸他披着的那身漆黑长袍将他的一切都遮掩下来,白银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用如深渊般悚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神……您……您怎么会……”
您怎么会降临?
他想问这个问题,但这并不是他有资格去询问的,白银瞬间感受到扑面而来极其恐怖的威压,仿佛这片界域的空间与时间都被这种沉重感扭曲,他的危险预感告知他,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死的!伟大的神明想要杀掉他!
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因为,你越矩了。”
冰冷的、令人如临深渊的声音,神吐露出的每一个子句都含着能令人丧失理智的堕落能量,就算是作为神器的白银也难以承担如此程度的侵蚀,他的思维缓慢起来,就算他是神的造物,却也并非与崇高的神明同级。
死亡正在一步一步逼近他,
唯一之神漆黑无光的衣角流溢出浓郁黏腻的黑泥,这些蕴含无尽污染的黑泥将船的甲板铺满,淹没了周围船上的人类,流入海洋之中污染了洋流,也将他的身躯裹入其中。
“……我是想……帮助……主人啊……”
浸泡在黑泥沼泽中的少年连挣扎的动作都如此微弱,他辩解的声音微如蚊呐,最后裸露在黑泥外的眼睛瞳孔扩散流露哀求的神色,看起来非常可怜,而他信仰的神明不为所动。
如同正在观看一起无聊电影般,唯一之神的化身只冷眼俯视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造物在自己的手中毁灭,他低垂着头,用隐藏在黑暗与黑袍之下的沉闷之音慢慢开口道:
“她想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情,不论是成为超脱者,还是选择这个世界去走更加崎岖的道路,都不会是她的终点。我创造出你是为了让你去辅助我的子嗣,你只能作为我的孩子手中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不需要替主人去做选择,作为工具,你失格了。”
神如站在高高的审判台上,他居高临下做下最后的宣判,判下失格工具的死刑。
“失格的工具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会重新为我的孩子挑选新的武器,而你……”
接下来的话语,白银已经听不见了。
但这个重新诞生的世界线比以往那一个要好上一些,唯一之神近乎冷酷的想到,他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身上到底是由神性做主导还是人性主导,祂自己便是绝对的神性人格。
他的子嗣如果能直接成为超脱者,显然是更好的选择,原先那条世界线的她选择了这个世界,就代表她往后的道路会更加崎岖艰难。
作为失格的工具,最后为他的主人起到一点作用,也算是献出了微末的贡献吧。
侵蚀、毁灭、消失……
白银还披着燃灯水母的壳子,所以暂时没有被黑暗的力量腐蚀到自己的本源,但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里沉没,一直往下坠落,他又能坚持多久呢?这样的黑暗啊,与时间与命运之河的河底一样令人无比孤独,直至绝望。
原来从他坠落下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能逃过死亡的注视了。最后洒下令他如重获新生的阳光,只是为了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在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对死亡与黑暗的恐惧都是没有作用的,因为如果没有什么命运的转折出现,死在神明的手里对他来说这是必然的结局,在黑泥之内不断沉落的时候,他只是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神说的也没错啊,他确实……
没资格替主人做决定。
只是主人对他一向很好,好到让他忘了分寸,忘了自己只是主人手中的工具,只是一把武器。他讨厌那只燃灯水母泡沫,是因为他真的很羡慕泡沫啊,能成为主人的孩子,如果他也可以成为主人心爱的孩子就好了。
他想要主人更多、更多的重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好啊,这样的理由应该足够了吧,但其实他只是想要主人的认同,他作为主人的武器是有用的,其实主人的命运与未来,他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旧代的时间线里,主人最重视的并不是他,而是苏埃里和泡沫,哪怕他是无可替代的武器,但在他与苏埃里或者泡沫一同被摆上天平的时候,主人肯定、绝对会选择他们。
而新的世界线,主人是充满神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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