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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鎏
公子敲了敲小厮的脑袋,扫了余嫣一眼起身便去开门。小厮赶紧跟在他身后一并走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余嫣一人抱着衣服怔怔出神。
方才他骂人笨的那个神情与某人有几分相似。他从前也爱这么说自己。
没错,她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只是以后再也不会犯蠢了。
余嫣不知自己昏迷了几日,萧景澄是否已知道自己逃跑的消息,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赶回京城,会不会派人四处搜捕自己。
若是被他找到,只怕也会死吧。
他那样的人,怎么容得下女人的背叛,必定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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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城司内,人人如临大敌。严循从外头回来,跳下马来便冲进了书房。
“回王爷,派出去的人已在四处寻找余姑娘,江上搜寻的人也有上百人之多。那日江上开船的船家也悉数抓了回来,王爷可要现在就审问?”
萧景澄面沉如水,只应了一声便透着满身的戾气。他站起身来负手走出书房,朝大牢走去。严循远远跟在后头只77zl觉心跳得愈发快了。
他随王爷还未行至涿州,就接到了京城递来的飞鸽传书,说余姑娘掉落江里下落不明。
王爷当即折返回京,一日一夜不眠不休跑死了两匹马,回到京城后便派出去了几乎所有人去寻找余姑娘的踪迹。
只是严循不敢说实话,落水之人隔了这么久哪里还救得起来,即便救起来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如果那样的话,他倒盼着永远不要寻到余姑娘才好。
那日见王爷站在江边拿着一早被打捞上来的余姑娘的外衫怔怔出神的模样,严循就很担心。
王爷从未这样过,哪怕当年将皇位拱手相让,也不曾见他这般难受过。
若是余姑娘的尸体摆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样,会否咳血而亡?
严循真怕有这样的一天,所以眼下都不知该吩咐人全力搜寻好,还是让人做做样子赶紧令这事过去好。
没见着尸体便还有一丝希望,他想让王爷抱着这丝希望一直活下去。
否则京城会遭殃大齐会遭殃,那些帮着余姑娘逃跑的船工先放一边,就是贺庆舟也会难保小命。
王爷方才吩咐他把人带到皇城司时的冷硬面孔,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楚。王爷不会要对贺庆舟用刑吧?那可是朝廷命官,新科进士,且并未触犯律法。
王爷可千万要忍住才是啊。
严循一路胡思乱想跟着萧景澄进了大牢内的审问室。因船工人数众多严循将他们安排在了两间屋子,这会儿他便想引萧景澄去其中一间问话。
没成想对方头也不回,只冷声问道:“姓贺的在哪里?”
严循就知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贺大人在最里面那间。属下想着贺大人既未犯事,且人受了惊吓后有些神智不清,就将他单独安排在了一间里。”
“未犯事?”萧景澄唇角微动,说出来的话不带一丝温度,“他犯的是死罪。”
觊觎余嫣帮她逃跑,最后还把人给他弄丢了,这样的贺庆舟他还有必要留他性命吗?
他想令他千刀万剐。
-
审问室的门被人打开时,呆坐在里面的贺庆舟有了点小小的反应。
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如阎罗一般的男人,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现在心如死灰,根本也不怕这个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如果能给自己一刀的话,他说不定还会谢谢他。
他把余嫣弄丢了,他甚至不敢去想她掉落水里后会发生什么情景。不去想她便还活着,还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娶进门的阿嫣妹妹。
他接受不了余嫣在自己面前落水消失的现实,现在的他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可萧景澄不会让他死,这个男人有着令大齐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威名,最是有手段能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贺庆舟忍不住苦笑,那样或许也好,身体太痛苦了便会忘了阿嫣妹妹出事的事情,反倒没那么难熬了。
于是他看向来人,眼里甚至带了77zl一点期待,盼着他吩咐人给自己用刑。这里面的刑具哪一样用在他身上他都不怕,反正他已是个行尸走肉之人。
可萧景澄却没如他的意,只倨傲地低头扫他一眼,旋即便负手道:“你若不说我便叫旁人说。”
“那些船工什么都不知道,你与其审他们不如来审我。”
“他们不知道自会有人知道,你筹划许久,贺家不会一个人都没察觉到。你想带着余嫣双宿双栖,贺家必定有人知道此事。知情不报便属同犯,请他们来此处坐坐你说可好?”
贺庆舟瞬间瞪大眼睛,再不似方才那般活死人的模样。他一下子激动起来,想要冲到萧景澄面前,还未近身就被两个护卫挡在跟前,其中一个手起刀落,刀柄砸在他的胸前将他打出去几米远,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贺庆舟抚着疼痛欲裂的胸口,咬牙道:“萧景澄,你不可以,你凭什么……”





外室撩人 外室撩人 第63节
“就凭我姓萧。”
贺庆舟无话可说。
是啊,他再怎么天之骄子也无用,眼前这人乃是皇族,且还是圣上最为倚重的皇室子弟。这样的高度不是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多读几本书便能跨过去的。
他与萧景澄之间隔着鸿沟一般的距离,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是。他说要审贺家人便能审得,就算说要杀了他们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贺庆舟不怕自己死,却怕连累家人。父亲母亲,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他们本不该被他牵连。是他想要同余嫣永结同心,和他们有什么相干。
“不,王爷,求王爷不要,下官求您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余嫣也是无辜,却被你哄骗上船,如今她下落不明,谁该为她的失踪负责。难道不该是你和贺家人吗?”
“不,此事乃臣一人所为,臣的家人丝毫不知,求殿下开恩……”
“知不知的又有何关系,他们管教不严令你做出这等失心的行为,本就该死。”
贺庆舟听得头皮发麻,尤其是听到“死”这个字时,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随即不停地瑟缩起来。
不行,他不能害了家人,他绝不能害了家人。可是阿嫣在哪里呢,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被寻到?
贺庆舟陷入了绝望之中。
-
余嫣待在货船狭小的仓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去过。
年轻公子身边的小厮时不时会给她送点东西,先是些吃的再来就是汤药,甚至还搞了一碟子点心给她。
这点心做得颇为粗糙,一看就是船上做出来的东西,但余嫣许久没吃东西也不挑嘴,什么都吃得很是开胃。
不知为何这趟醒来后她的胃口竟好了许多。是死而复生后想通了,所以吃东西的欲望也跟着大了吗?
她身上依旧有些燥热感,但两帖药喝下去已是好了许多。只手脚还是酥软无力,连说话声音都轻了几分。
看着面前满脸稚气的小厮,余嫣忍不住问:“你家公子是何方人士?这次承蒙他相救,他日定77zl是要上门拜谢的。”
小厮却是跟听多了这种话似的,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我劝姑娘还是算了吧,我家公子对女子不感兴趣,你便不要想着以身相许了。”
余嫣一愣:“何出此言?”
“你们这些女子都一样,好心救了你们反倒成了麻烦,一个两个哭着喊着要嫁与我们公子。须知我们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哪里会轻易娶那些姑娘。便是你比她们都要美上许多倍,那也是不成的,姑娘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余嫣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忍不住失笑:“你误会了,我并非想以身相许,只是真心想感念恩情罢了。”
“怎么感念,你要如何回报?你这浑身上下除了那身湿衣服外,就一对破珠子做的耳环,你还有别的东西吗,或者你是哪里的人,你家中可是有钱,是行商的还是做官的?”
那孩子问得仔细,倒不像是看不起余嫣,反倒像是认真询问一般。余嫣被他问得张口结舌,自然什么也答不上来。
她家里哪还有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只剩她孑然一身。至于银钱她就更没有了,过去的几个月她就是被萧景澄养在笼中的雀儿,没有一文钱是属于她的。
就算那副珍珠耳坠也是属于萧景澄的。
想到这里余嫣摇摇头,轻声道:“不曾,家里无人做官也没人经商。”
“那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你长得这般美,穿的衣裳料子也很好,看着不像平头百姓啊。”
小孩子到底见识少,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些,盯着余嫣搜肠刮肚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最后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来你什么都没有啊,那还谈什么报恩。”
“谁说要她报恩了。”
仓房的门一开,年轻公子弯腰走了进来,不悦地瞪了小厮一眼。小厮颇为委屈:“是她自己说要报恩的。我怕她又像那些女子一般,哭着喊着要嫁给公子,所以才想让她拿钱来报恩。没想到她说家中无人做官或经商。可公子你明明说了她那衣服是什么宋锦来着,那耳坠子又是什么上好的南珠……”
“就你话多,我说过吗?许是听错了吧。”
小厮目瞪口呆望着他,显然没料到他竟会否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余嫣见状只得道:“我家中确实遭了一些变故,所以如今暂时无法报答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是有机会……”
“他日他日再说。”
年轻公子打断她的话头撩袍坐到了床边,颇为自然地抓过她的手腕,搁到了指腹下细细地探起脉来。
其余两人见他如此皆不敢开口,屏息凝神注视着他探脉的那只手,过了许久后才见他抬起手来,随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像是嫌弃余嫣污脏一般。
余嫣也不在意他的举动,见他沉吟着不说话,便以为身子有亏,于是便道:“公子,可是我有什么问题?”
“确实有问题。”
这话一出连小厮都吓一跳:“有77zl什么问题?她看上去比刚捞起来好多了。那会儿才叫一个惨,脸白得跟纸一样,连那些船工都说她救不活了。可公子偏偏有本事令她起死回生。如今她人都醒了,怎么还有问题?”
年轻公子嫌小厮呱噪,送了他一记闭嘴的眼神。后者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去,时不时抬头扫他两眼。
他却不再看小厮,只望向余嫣面色平静道:“你自己没察觉吗?”
“我这些日子碰上了点事,没怎么注意过自己的身子,如有不妥还请公子如实告之。”
不过就是生病,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本来就是要死的人,若是病死了倒也一了百了。说不定还能让萧景澄网开一面,不再追究其他人。
年轻公子盯着她不说话,一双眼睛在她脸上来回细看了好几遍,末了才开口道:“倒也不必担心,不是什么会要人性命的毛病。说起来这也算不得是病,怀孕生子女子大多要走这一遭,你如今不过来得不是时候罢了。”
余嫣听到这话身子微颤如遭雷劈,呆怔了半晌才颤声道:“公、公子可查清了?”
“自然查清了,你自己的月信多少天没来,难道心中没数?”
余嫣还真记不清这事了。她这大半年遭了太多事,月信也跟着乱了起来,不是提前几日便是推后一阵子。加之这段时间知道了被抄家的真相,整天过得浑浑噩噩,哪里顾得上去算月信的日子。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该怀孕啊,她每回与萧景澄缠绵后都会喝避子汤,除了在苏州府那几日,是一回也不曾断过的。
且她身上还有避孕的香囊。
那公子听她提起香囊,便从怀里摸出一个摆到她面前:“你说的可是这个?”
余嫣看着上面自己亲手绣的花纹,点点头。
“这里头的药材被水泡过,已分辨不出原有的药材究竟是否有效。即便有效你这里面就是些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的药物,非但不会令你不孕,还会叫你身子康健更易有孕。”
“那我喝的避子汤呢?”
那公子不语,倒是小厮多嘴接了一句:“你那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还要喝这个东西。”
说完不由捂嘴明白了过来。
还能是什么样的人,这姑娘多半是别人养着的。难怪她家里既无人做官也没人经商,但吃穿用度一看便是极好的样子。
原来是哪家公子养的雀儿啊。
余嫣此刻心乱如麻,根本顾不得小厮无心说的冒犯之语,只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她求助般地望向那公子,只见后者眼神一黯将头撇向了一边:“那我便不知了。或许他们给你用的药材不够好,药效便不够强。也可能有人悄悄换了你喝的药,只令你以为是避子汤。哪种原因你自己想吧。”
余嫣却不必再想,立时就明白了。文懿院里的东西哪有不好的,每一样皆是精挑细选的上品,断不会是药材失效之故。
想到那碗没了酸味却特别苦77zl涩的汤药,余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萧景澄让人换了她的药。
第52章 搜寻 余嫣,他总会寻到她的。
萧景澄并未对贺庆舟用刑, 便将余嫣出逃的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那些船工都是守不住秘密的,甫一抓进皇城司已是吓得屁滚尿流,七嘴八舌抢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贺庆舟特意挑了风雨交加的一天, 为的就是以此为掩护,将余嫣偷偷运出城去。
贺家那边也是极为配合调查, 贺大人一把年纪跪在萧景澄面前老泪纵横, 求他饶自己儿子一命。
“他与阿嫣自小定亲感情颇深, 这才一时犯了糊涂,求王爷念在他年少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
萧景澄忍着头疼看着跪在底下瑟瑟发抖的贺大人。
他已几夜没有睡,自打得知余嫣出逃落水后, 他便一直没有合过眼。
他没有时间睡,也不想令自己睡着,头一沾上枕头便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笑和泪。初次见面时她跪在雪中,高洁得仿佛不是人间的俗物。满是血腥的牢房内,唯有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朵。
她不是那种真正乖顺的人,他早该知道。无论她面上装得多么听话,她始终有自己的想法。她惦记着她爹的案子,一心想为他申冤,为了这个两人有过争执和不快。而她后来虽然没有再提, 但萧景澄心里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既如此为何好端端的又要跟贺庆舟出逃?
萧景澄想不通。
“我问你, 贺庆舟有未同你说过,他为何要与余嫣私奔?”
贺大人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回话道:“这事儿臣先前确实不知, 若是知道定会将他锁在家中,绝不放他出门一步。还是慈母多败儿,是他母亲知道了一二却瞒着我不说。拙荆说不忍看他们有情人受分离之苦, 庆舟求了她许久才令她不曾开口说出此事。但庆舟只说要把阿嫣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并未说自己也要跟着前往。所以拙荆一时糊涂便允了他。若知他准备带阿嫣远走高飞,我们做父母的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答应的啊。”
萧景澄看他说得情真意切的模样,也知他没有撒谎。确实藏匿一个罪臣之女不是大事,但若某家的公子且还是探花郎要避世而居,那便是惊天动地之事了。
贺夫人还是眼皮子太浅,才会被儿子瞒住。
萧景澄揉了揉眉心,最后问了一句:“所以贺庆舟与余嫣自小感情甚笃?”
“这个……”贺大人方才急着为儿子辩驳,说话没怎么过脑。这会儿听萧景澄特意问起此事,便知是大大的不妙,于是吓得不敢再往下说。
“说,本王要听实话。”
萧景澄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指了指两边的刑具,“还是贺大人要用过这些后才肯说实话?”
“不不,臣说,臣全都说。他们两人自小便识得,也都知道彼此的婚事,两家父母也不曾约束过什么,77zl所以才叫他们感情比平常人更好了一些。但,但也仅限于此了,下官敢起誓,他们之间绝无不可告人之事,望王爷明查。”
查,还有查的必要吗?不管他俩是否有私情,余嫣趁他离京时跟着贺庆舟走了,这便是铁一般的事实。
不管她是否心悦贺庆舟,她对自己必然是无意的。或许她的心里始终恨着自己吧。
恨他乘人之危夺了她的清白,又将她圈养在别苑中不见天日。雀儿终究是要飞走的,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便会走得毫无留恋。
贺大人跪在底下始终不见萧景澄开口,紧张得汗又流了下来。他实在害怕萧景澄盛怒之下要了儿子的命,于是只能拼命磕头替他求饶:“求王爷看在老臣的份上网开一面,老臣不能没有这个儿子啊……”
为人父母者对子女的拳拳爱意,在贺大人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萧景澄看着他磕得满头鲜血的样子,摆手道:“你下去吧。”
“不,王爷,王爷若不答应,老臣长跪不起。”
“你这是要挟我?”
“不不,老臣不敢,老臣只是……”
“贺庆舟私拐罪臣之女,”萧景澄打断他的话,起身负手走出审问室,只留下一句清冷无情的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贺大人整个人往地上一瘫,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是王爷开恩了,王爷不杀庆舟了。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一切都好说。
萧景澄走出一段后才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他是开恩了,看在余嫣的面子上,他不会也不能杀贺庆舟。
如今她还未被找到,但他绝不信她会就此死在那江中。总有一日他会寻着她,到时若她知道贺庆舟被他赐死,只怕又要发脾气。




外室撩人 外室撩人 第64节
这个小姑娘脾气总是很大,每每碍于他的威严不说话时,便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所以这次她一定也是气自己什么,才会这般不告而别。待他来日寻到她,定要好好打她一顿屁股,再问清究竟在气什么。
他要令她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一句都不许再闷着。
余嫣,他总会寻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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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坐的这艘货船,是要往江南送皮货的。
天气日渐寒凉,北方的珍稀皮草在南方竟也成了抢手货,听说那边的达官显贵入冬时也流行穿皮货,一来保暖二来更显华贵,配上江南特有的精致丝织物,一件普通的镶了皮草的织绵斗篷可以卖到上百两黄金。
余嫣在船上待了几日,从年轻公子身边的小厮口中问到了不少关于此船的消息。
比如船上装的货品是哪家商行发出的,船上有几个船工和婆子,他们从何处出发最后又将停在何处。
小厮一桩桩一件件都跟她说得明明白白,丝毫没有避讳,可唯有一件事情无论余嫣怎么旁敲侧击,他都始终没透露半分。
非但不肯说,还劝余嫣道:“姑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家公子是定不会娶姑娘为妻的。且不说你怀77zl着身孕是他人之妻,便你是个黄花闺女,我家公子也断然不会动心半分。”
余嫣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她本只想知道那公子的来历罢了,却整日被误会是痴心妄想。又听小厮这般说,便好奇道:“为何?你家公子不喜妇人便也罢了,为何连年轻貌美的姑娘也不喜欢?“
小厮被她问得张口结舌,瞪她一眼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总之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余嫣这几日已摸透他的脾气,知道他不过是小孩心性,于是也跟着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胃里便翻江倒海起来,一个没忍住只能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怎么回事,也没吃东西,怎么说吐就吐啊。”
小厮赶紧上前来给她拍背,又端了旁边的清水给她润喉。余嫣干呕了几声后并未吐出什么来,喝了水后人便好了几分。
只是那脸依旧苍白,满头的虚汗也预示着她的身子还未全好。
小厮不放心拿手贴了贴她的额头,皱眉道:“怎么又烧起来了,叫你吃药又不吃,说什么怕伤着孩子。你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有闲心管这个孩子。难不成孩子的爹对你很好,让你这般放不下?”
余嫣靠在床头不说话,尽力不去想萧景澄。他对她好或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离开他了。
以后这孩子便是她一个人的,她要好好将他/她养大,既做父亲又做母亲,尽力让孩子活得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
小厮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屑笑道:“你可知一个女子独自扶养个孩子长大有多难。你不告诉孩子的父亲,不令他承担责任,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会吗?余嫣也不知道。但现在她是绝不会再见萧景澄的。
或许当初她就应该死在牢里,这样就没有机会和那个抄了她家的男人有任何的瓜葛。也不会搞出一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她将永远摆脱不了他的阴影。
余嫣烦躁不已,刚想要寻个话题不再去想萧景澄,那胃里难受的劲儿又涌了上来。她控制不住地干呕个不停,直把年轻公子给引了过来。
“早说开一帖止吐的药与你吃,你偏不让。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非跟自己过不去。”
他一面说一面从手中的纸包里拿出样东西,不客气地塞进余嫣嘴里。
余嫣起初担心是药不敢尝,待到嘴里生出一股酸甜感后,才明白不过是腌渍的酸梅子。那梅子清甜爽口味道颇好,比起她在京城尝的也不怎么逊色。余嫣在口中含了一会儿后那干呕的感觉当真压下去不少,人也舒畅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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