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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向家小十
第7章 挫折总是难免
第二天,趁着工作间隙,良心勉强还没全丢掉的杰米抛下任务目标马科姆,偷偷找上了约瑟夫,去询问同那个有着传奇经历、据说曾越狱成功过的大盗贼库克罗普斯见面的事情。
谁知,约瑟夫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半天没给出一个准确答复。
杰米觉得气愤起来。
因为这事全是约瑟夫起的头。而且,做出‘对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男人虚以委蛇,乃至付出部分可耻代价’的决定,是非常挣扎且不容易的。
可现在,这混蛋却摆出了一副推脱的样子,搞得他之前的犹豫挣扎和现在毅然决然的牺牲都像是一个丑角在舞台上演独角戏一般,着实令人恼羞成怒。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同我说话。”杰米压低声音说:“我能将那个恶棍打一顿不受丁点儿处罚,也能现在就把你揍个半死……”
约瑟夫吃了一惊,实在料不到之前还那么青涩的少年,现在居然也学会仗势欺人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威胁十分有效。
起码在杰米彻底失宠于财务官前,狱里绝不会有人想真的得罪他。
约瑟夫只好承认自己撒谎了。
这混蛋就是那种标准的监狱老鼠,四处乱窜所以消息灵通,肮脏龌龊所以能在臭水沟里也过得怡然自得,可若说他真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那纯属是胡说八道。
尽管他之前口口声声同杰米吹嘘那个独眼大盗库克罗普斯,仿佛同对方很熟的样子。
可实际上,他和库克罗普斯之间的距离就像现代社会中粉丝和偶像的距离一样遥远,所以,并不能为他们安排什么见面。
希望落空,对杰米来说是一次打击。
但他没有死心,立刻逼约瑟夫带自己去找那个叫库克罗普斯的大盗。
好比粉丝总是时时关注偶像的消息。
约瑟夫虽不能如他自己吹嘘的那样可以和库克罗普斯搭上话,却也的确能带着杰米找到人。
和每日都要被榨取劳动力的普通犯人们不同,类似库克罗普斯这样有排面的大盗是不需要工作的,他们会定期交钱给监狱,然后成功拥有独立的房间和活动场所。
约瑟夫对此十分羡慕,一边带着杰米找过去,一边不断地说:“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库克罗普斯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是你这辈子从没见过的好汉!”
然而没想到的是……
当他们成功找到人的时候,这位知名大盗贼正在挨打。
“你不是很拽吗?”
“你不是号称什么独眼大盗吗?呵!”
“一只眼倒是没错,但大盗没看出来啊!”
“呸,大盗贼?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臭杂种。”
几名狱警这么骂骂咧咧地殴打着一个人。
那人之前是被一棍子打在双腿上,才跌倒的,然后,狱警们一拥而上,挥舞拳头和棍棒,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被迫抱住脑袋,在阵阵拳打脚踢中,在地上打滚、抽搐,发出沉闷地呻吟和哼哼唧唧地痛呼。
可狱警们没有就此放过他,又把他抓起来,强迫他跪下,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后,一拳一拳地砸到他的脸上。于是,眼泪、鼻涕、血统统糊满了脸,看不清表情。
这场面太暴力,让杰米和约瑟夫都吓到了。
他俩像两只鹌鹑一样战战兢兢又乖乖地靠墙站好,根本不敢上前,更不敢显露出一点儿存在感。
然后,挨打的人开始低声求饶。
库克罗普斯抱住狱警的腿,声音嘶哑地喊:“停下,求你,求你了,停下。别打了,别打了。”
杰米不由慢慢转头,小小声地问:“唔,男人中的男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好汉?”
约瑟夫尴尬一笑,无言以对。
狱警们猖狂地大笑着:“什么传奇大盗,呸!”“不管什么人进了这里都一样!”“摇尾乞怜的狗,杂种!”“起来!起来啊,你不是硬汉吗?这么一滩烂泥一样,还以为你多么了不起。”
“够了,不要,不要再打了。”
库克罗普斯在地上艰难地挪动身体,发出了一阵阵虚弱地呢喃。
此时,这个活动场所里,还有好些犯人如杰米和约瑟夫一般凑巧碰上了这一场面。
见狱警这样4意欺辱犯人,他们的脸色也极为难看,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表情,及至看到库克罗普斯这样的传奇大盗也求饶了,他们失望之余,虽能勉强理解,可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然而,这场精彩绝伦的戏剧并没有就此演到终点。
那些狱警们所认为的“胜利”,在他们放松转身、背对库克罗普斯的那一刻,瞬间反转!
刚刚还一副奄奄一息样子的库克罗普斯从地上矫健地一跃而起,用连接手铐之间的长长链条猛地勒住一名狱警的脖子。
然后,他满脸是血地咆哮了一声,那声音简直像是雄狮的怒吼,吓了所有人一跳。接着,他力大无穷地将这个被勒住脖子的狱警充当了自己的盾牌,扯过去又扯回来,推推搡搡,以此抵挡其他狱警回过神后发起的攻击。虽碍于手铐脚镣,他行动看起来不是那么迅速,但孤注一掷、饿虎扑羊的报复气势却凶神恶煞、势不可挡!
在一瞬安静后,整个牢房沸腾起来。
“yoooo……干得好,库克!”
“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让这群贱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杀了他,杀了他,库克!”
库克罗普斯在这些叫好声中越战越勇。





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第7节
他五官端正、相貌堂堂,每每开口微笑时,都十分可亲可敬,等到了需要板着脸时,又庄严肃穆,令人油然而生敬畏之心。
只是现在,他似乎有什么发愁的事,凝神盯着一页书,许久都不翻页。
直到一个人走了进来,语气亲昵又调笑地说:“陛下,大家都在忙着准备你的婚礼呢,结果您自己却跑来这边躲懒?”
于是,理查德国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忙碌是因为这桩婚事本就是他们要我结的,但以我的意愿而言……我的天!”
他抬起头,叹息着:“朱迪安,亲爱的朱迪安!我实在不晓得,跟一个丑女人将来要怎么养孩子?”
“也不见得就那么艰难吧?”名为朱迪安的人微笑起来。
这个男人的长相就非常符合贵族阶层的审美,五官清秀,身材单薄,皮肤很白,因脸上涂了当下时兴的粉,乍看都有些病态的苍白了,但因为流行,周围人还都觉得他这样很美。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理查德国王近段时间对他很是宠爱。
所以,尽管他适才那么说其实并不全是为了宽慰人,反而带着点儿看好戏的好玩意思,理查德国王也不对他生气,反而配合地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抱怨起来:“她的眼睛凸起得像一条金鱼,额头那么宽、那么大,皮肤颜色也有点儿黑,我实在说不出她的美来。哪怕是连身段……说实话,她穿得那般保守严实,又喜欢把胸部扎得紧紧,我尚且没办法判断她是不是平坦如地板,干瘪似木头。但单只这么看,她是完完全全不具备一点儿风情的。”
“这不恰恰证明她是一位足够规矩且贞洁的好女人了吗?”朱迪安似笑非笑地说。
然而,国王的脸上却流露出一种轻蔑的冷酷神色:“以那样的外表,她是想不规矩都没什么机会呢。”
“这么说自己未来的妻子有些太刻薄了,陛下。”
“你说我现在反悔怎么样?”理查德国王突然冒出一个绝妙的想法:“她是不是有个堂弟叫什么罗伯特的那个,我现在怀疑,他们是睡过的。没错,他们一定是睡过的。要是大家都知道他们睡过……”
“陛下!您这完全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可只要大家都这么说……”
“不是她,也会有别人,您要赌一赌下一个人选是不是合您心意吗?”
“该死。”
“只是结婚而已,我亲爱的朋友。”
朱迪安笑着走过去,将唇印在了国王的脸颊上:“好了,别这么闷闷不乐,难道结了婚就不能再去找乐子了吗?快一起来想点儿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
“还记得我提的那个特赦令吗?”
“啊,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出事。”
“还得多谢谢您,陛下。我卖出去好多张,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呢。”
国王终于笑了:“哦?说说,你统共得了多少钱?”
朱迪安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三十万吗?倒也不多,不过聊胜于无了。”
因知道以朱迪安的知情识趣,这钱多数会落入自己的口袋里,国王陛下的心情大大好转,又有心情侃侃而谈了:“这大概称得上是结婚的唯一好处了。不然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庆祝的,还要搞什么特赦。唔,说起来,在那些低贱的罪犯身上,居然都能榨出这么多钱,着实让人惊讶。可见那些天天冲我唠叨钱不够的人,要不然就是自己没本事,要不然就是纯属信口胡诌。对了,那些罪犯这么放出去合适吗?他们会不会旧病复发,又去干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惹出什么麻烦来?见鬼,我都快烦死了,可不想再让一些讨厌的人跑来耳边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陛下放心。”朱迪安漫不经心地说:“羊跑得再远,也跑不出牧场。您如果不乐意,等婚礼结束,随便找个理由,再把他们抓回来就好,绝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第9章 今日份的丧良心
为了那根吊在眼前的萝卜,杰米决定把良心暂时丢到一边。
在他想来:“异世界人的勾心斗角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只要从这里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忍不住地去回忆自己在这个异世界家里的那片玉米田。
之前在外面时,总觉得那些农活儿很累人,可如今回想,哪怕是累人的活儿也挺有趣的。尤其是在玉米即将成熟时,看着那一排排的玉米秆整齐地像列队一样,站得笔直。金灿灿、沉甸甸的果实被包裹在绿色的叶片中,顶部的玉米须子,随着风快乐地跳舞……只要能看到这一幕,所有的汗水都是值得的,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丰收的喜悦。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闻一闻玉米的清香了。”杰米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于是,他不再像前几天那么闷闷不乐,重新打起精神,准备行动。
事情进展顺利。
只因马科姆对他并没什么戒心,且由于他之前帮过乔治的事,认定他是一个很善良的少年,待他总是友好温和,又因他年纪很小,还好为人师地想教导他一些知识。
杰米干脆以此为借口,假装好学地向他请教。
马科姆对此很欣慰:“人应该趁着年轻多学一些,懂得多了总没坏处。”
只是一开始,杰米根本没有什么学习的意思。
他更多的是想通过对方的只言片语,来寻找财务官要自己找的情报,再凭借情报,去换得那张珍贵的特赦令,从此恢复自由。
但没想到的是,乍看像一个普普通通老农民的马科姆居然是一个很博学的人。
碍于时代的局限,他虽不懂什么叫阶级、什么叫人权,更想不明白平民百姓和贵族之间的区别在哪?为什么同为人类,却偏偏要出现这样并不平等的畸形制度?但忽略上述这些,他在本世界固有的传统知识,诸如文学、历史、社会学等方面,都有着极高的造诣。
在没系统学习前,杰米不认为自己是个文盲。
因为这个异世界的文字虽不是象形文字,却有些类似于国外那种表音文字,即符号代表发音。只要想办法学会了它的基础符号体系,那么,会说就会写,乃至遇到陌生的词,即使不认识,也能把音发出来。
杰米在这方面的天赋很好,穿越后,稍稍用心自学,就能读会写了。
然后,出于对异世界落后社会现状的轻视,这位来自知识大爆炸时代、只想安心种田、静静打造自己小天地的穿越者,其实并不想继续费劲儿地学习了。
可当马科姆正儿八经开始给他上课后……
杰米才知道,他不是不想学习,他只是还没遇到一个让他想学习的老师。
总有那么一个人,博学多才又风趣幽默,将枯燥乏味的知识点儿讲得妙趣横生。
像是一道光,一道划破了愚昧黑夜、照亮新世界的知识之光!
尽管杰米的目的不在于学习,却屡屡被吸引地学了下去。
而对于马科姆来说,杰米这个学生应该也是令他十足震惊的。
“你学得多么快啊!”
在学了一段时间后,他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以前我觉得自己在学习上已经很厉害了,可也没像你这样一学就会,偶尔还能触类旁通一些别的知识,时不时说出一些哪怕是连我都想不到的独到见解。杰米,你是个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你的才华应该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施展,而不是这样被困在监狱里。”
并不是纯粹文盲、本身有着一定知识基础的穿越者杰米对此心知肚明,没觉得多骄傲。
虽然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沉浸在马科姆的教导中,可当学习结束,他又会凭借理智,强迫自己回归到残酷的现实中,然后,清醒地认识到‘我还在这该死牢里’的苦逼事实,从而满心只想把话题转到那些财务官想知道的情报方面。
只是午夜梦回时,又常会因愧疚和叵测的命运而辗转难眠。
他无意伤害谁,只是实在太想拥抱自由,以至于想得心都快碎了。
这一次,当马科姆这么说完,杰米意识到,自己等待许久的时机可能来临了。
他于是故作天真地抱怨:“我的刑期还有四年八个月零十天……出去总还是能出去的。可是马科姆,谁会在乎一个农民有没有才华呢?哪怕我走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施展空间的。”
马科姆果然不出所料,立刻安慰他:“总有地方能供你发挥所长的,而且,尽管绝大多数人愚昧无知,可这世界上,还是会有人与我们志同道合的。”
“什么人会与我们志同道合呢?”
杰米装出了怅然若失的样子:“你知道的,在我入狱前,一直生活在一个极偏僻、极闭塞的穷乡下,周围都是同我父亲一般半个大字都不识的普通农民。唉,我并非嫌弃什么,只是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想想吧,等我刑期满了,从这里出去。那时候,我又该去哪里找志同道合的人来说说话呢?只有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寂寞呀!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出去就好了,可你的刑期居然要二十年那么久,真是该死!”
马科姆不疑有诈。
他对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痛苦感同身受,当即说:“别担心,杰米。尽管我没办法出去,但应该还是可以给予你一些帮助的。”
杰米很期盼地望着他,将眼睛睁得大大,又竖起耳朵、屏住呼吸,等待他说出‘联系志同道合之人的方法’,或者说出‘去哪里找那些志同道合的人’。
但没想到,马科姆沉思了一会儿,却没有说出答案。
他笑着摸了摸杰米的头,温和地告诉他:“等你出去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让我们再学一点儿别的东西……”
可恶!
只差那么一点儿。
杰米失望得要死。
偏偏财务官莱文又一次催促起了他:“你和那个犯人相处得很好嘛,可为什么一点儿情报都套不出呢?杰米,到底是你太没用?还是你一直在敷衍我?好吧,这些我都懒得去理会。但我真的没什么耐心继续等下去了,这么直接说吧。在国王大婚之前,你要是不能给我一点儿表示的,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再继续理你了……”
这事很糟心。
可接下来还有更糟心的。
杰米在走廊上又遇到了那个曾经欺负乔治,后来被自己打破头的恶棍。
他并不怕这个人,再打一架也没什么,但是……
“我现在不会碰你一根头发。”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恶棍突然这么说。
然后,他站住了,表情阴狠恶意地又在他耳边说了这一番话:“但我会耐心等的,杰米。我有力量,有兄弟,还有钱可以贿赂狱警,而你有什么?长得好看吗?可长得好看并不能保护你,反而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快认清自己吧,小白脸!除了财务官的老二,你一无所有。而等到财务官玩腻了你……记住,杰米,得罪我,将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错决定。”
杰米面无表情。
可实际上,他快被压力逼得发疯。
为了不让自己落入那么悲惨的境地,为了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囚笼。
他勉强想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想唾弃自己的办法。
于是……
第二天,马科姆突然病倒了。
这位可怜可敬的长辈躺在稻草堆里,病得昏昏沉沉。
杰米抹着眼泪,亲历亲为、用尽一切办法去照料他。
等到马科姆稍稍清醒,他就伤心欲绝地扑上去,握着他的手,红着眼圈,哭得泣不成声:“坚持住,马科姆,你一定会痊愈的!我的导师,我的引路人,我最亲爱的朋友!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还有那么多的知识没有传授给我,你还没有看着我走出这个该死的监狱,你还没有介绍志同道合的人同我认识……”
第10章 多么寒冷的夜呀
“在王城东区的xx街上。”
马科姆虚弱又小小声地说出了一个地址:“有一家很小很小的理发店,走进去,会有人问你想剪什么发型?回答他,让人感觉没那么沉重的……”
杰米如愿以偿了。
他本应是狂喜的,是该立刻离开,去寻财务官告密,然后,借此去换取那张梦寐以求、让人通往自由之门的特赦令的。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
在此之前,他像是兜里一分钱没有,却又急切想买什么的穷光蛋,发狂地想尽一切办法来得到一些钱,好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及至手里真有了钱,他似乎又不那么着急了。




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第8节
起码在马科姆病好之前吗,没那么急……
杰米含着泪,半跪在马科姆的身边,继续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到了下午的时候,马科姆开始烧得严重起来。
这个可怜人翻来覆去的,被病痛折磨得不是很安稳,身上那件破旧的衬衫被汗浸湿了,呼吸急促,满脸通红。
杰米忙找狱警要了酒,又解开他的衬衫,不停用酒擦拭他的身体来帮助散热。
旁边的犯人见了,不免露出一种很眼馋的表情,忍不住念叨几句:“哎呀,烧成这样子未见准能活下来,何必再浪费许多美酒呢?”
“滚你的吧!”杰米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般跳起来,突然就怒不可遏地发起了火。
因马科姆可能会死亡这样可怕的猜侧,他的脸都因恐惧和愤怒而有些扭曲,及至颈部的青筋也都鼓了起来,大声地嚷嚷着:“他不会死,只是病了。人活着,难道还不能害病吗?见鬼了,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账东西,谁要是再敢咒他,我饶不了他。”
同一大牢房的犯人们全被吓了一跳。
他们本想嘴贱地再说一些‘人是能害病,也会痊愈,可牢里缺医少药,那就不一定了’一类的难听话,但看到杰米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心知正常人不能惹正发疯的人,便又识时务地把那些难听话咽了回去。
还有一些好心的犯人帮忙拉着那些喜欢惹事的犯人说:“别闹了,过两天国王大婚,有的是酒让你喝。”“是啊,我之前已经看到有人在搬酒了,据说虽然是小作坊自酿的便宜货,但却是正宗玉米威士忌,不掺水,热辣呛喉,刀子一般,他妈的带劲儿极了。”
杰米对这些讨论置之不理,重新半跪了下去,继续认真地照顾马科姆。
只是在照顾的过程中,他心中愧疚,一直忏悔般地低着头,一颗泪珠掉下去,另一颗便又涌上。
这时马科姆已经有些失去意识了。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发出了一些听不太清的喟叹和呓语。
杰米担心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交代,就又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
只听马科姆轻轻地呢喃着一堆没头没尾的话:
“……我的名字叫玛丽安……今天,我要去杀一个人。多么,多么寒冷的夜呀。”
他颤抖着身体,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仿佛是在念一篇散文,又好像在背诵什么诗歌:“……到了明天,我也会死,变成一堆冷冰冰的肉……他们会抓走我,鞭打我,将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绞死我,将我扔进冰冷的河水中……”
然后,他又一次叹息,长长地叹息:“唉,多么寒冷的夜呀,下沉,下沉,我在下沉……鱼儿会吃掉我的眼睛。寒冷的夜呀,再见了,该死的造物主,和他该死的造物们!”
“玛丽安是谁?”杰米问。
“玛丽安,玛丽安……一个可悲的女人……”
马科姆声音越来越小地喃喃着,像是陷入了一个梦魇之中,身体剧烈地发抖,吓得一向不怕人的老鼠们都四散逃开了。
“玛丽安,我的姐姐!”
他呼唤着,然后,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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