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8

上午时候，游戏厅还没几个人，厅里也就陈老板和几个在游戏厅里厮混的小青年而已。
张权刚进去，大老远的看着老板翘着二郎腿听收音机，他立刻腆着脸，拉着唐亮凑了上去……
“陈老板，好久不见了啊……”
“也就三天而已……怎么着权儿？这是来还钱还是又要借钱呢？”
张权腼腆一笑，故意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也不借钱也不还钱……”
“那你来这儿干嘛？搞老子好心情不成？”陈四指毫不客气的说着，站起来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纹在两条手臂上的青龙纹身。
“权儿，看来三天前没把你小子教育好啊，没钱也敢往老子这儿跑了……看来今天还得给你小子松松骨才行！”
陈四指话音刚落，游戏厅里厮混的两个小青年就围了过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干架的势态。
这些小年轻都才刚成年而已，成天在社会上游手好闲的，平日里在游戏厅里混混，没钱了就去学校门口敲诈勒索学生。
偶尔得到游戏厅老板送的几个币就感恩戴德的，俨然认陈四指做大哥，甘愿为他当打手。
一时间，就连唐亮都紧张了起来，手上已经暗自拽着旁边的椅子，暗想一会儿见势不对，操起凳子就招呼上去，然后带着张权跑。
但张权却好像浑然不觉一样，非但没有半点退缩，脸上还笑盈盈的，对陈四指缓缓说道：“陈老板，咱们今天可是来谈生意的，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多不好？”
“就你小子，浑球无赖一个，老子和你有什么好谈的？”陈四指不屑道。
张权也不恼，懒得和陈四指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陈老板，我就直接说明来意了吧……我刚在电子厂那边盘了家门面，想从你这儿拉几台机器过去摆，这……算不算生意？”
张权话音刚落，陈四指那只大腿粗的胳膊就朝他招呼了过来，大手直接掐着张权的后脖颈，咬牙切齿道：“权儿……你小子长能耐了啊！当着老子面，顶老子游戏厅的生意，还说和老子做生意……你信不信，你那游戏厅能开起来，老子就有本事让你在三天之内关门！”
“我信……我当然信！”
张权忙不迭点头，同时暗地里拉着唐亮，暗示他千万别冲动。
感受到唐亮渐渐镇定下来后，张权暗地里松了口气，才终于再次开口：“但要是……那游戏厅是陈老板你自己的游戏厅呢？”
陈四指微愣，手上松了些力道，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意思？”





重返1988 第8章 白嫖游戏厅
陈老板显然并没有反应过来，凶神恶煞的脸上还有些懵逼。
他只知道，任何一个行业，竞争越小就越赚钱……要是张权也开一个游戏厅，那不就明摆着的抢他的生意吗？
别的人他陈四指或许会掂量掂量，但就张权这窝囊废，要是敢在他面前跳，他随便找两人，都能把张权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在陈四指眼里，张权还是以前的那个窝囊废，只会窝里横。
“权儿，你小子究竟什么意思？今天来……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陈四指越发的凶恶起来。
后者却淡淡一笑，丝毫不杵的抬起头，迎着陈四指杀人的目光，淡定说道：“都说了是谈生意了，陈老板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闻言，陈四指这才冷哼了一声，手一推，把张权推了个踉跄。
“说吧，什么生意？就凭你小子也敢开游戏厅……我陈四指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你这游戏厅要是开起来了，三天内不关门，老子就跟你姓！”
“呵呵……”
张权干笑了两声，随后才开口说道：“有陈老板你开着，我哪儿还敢抢你的生意？”
“知道就好！”陈四指又是一声闷哼，对于张权的捧杀，颇有些受用。
可顿了顿，张权又继续道：“可陈老板，你这游戏厅开得再大，也终究不过只是开在这而已，就这一家游戏厅，能赚多少钱？何不遍地开花……开个分店？”
“说得轻巧。”陈四指哼哼着：“你当开分店不要钱？店面租金，雇佣人工……要是手底下的员工乱来，老子开个分店不但不赚钱，还得赔钱进去！”
陈四指说的实话，不能进行统一管理，要是手底下的员工手脚不干净，私底下搞些小动作。到时候陈四指不但一分钱收不到，还得倒贴钱租门店，发员工工资。
想想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但张权随后的一句话，却让陈四指突然有了兴趣……
“可是如果……不要门店租金，也不需要员工，只需要你隔三差五的去数一下币，然后结算收钱呢？”
“有这种好事？”
“当然有！”
张权神秘一笑，凑到陈四指耳朵边窃窃私语起来……
好一会儿过后，才终于抬头，笑道：“陈老板，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你小子……”
陈四指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良久，才终于慎重开口：“没想到你小子这么窝囊，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老子倒是小看你了，行，就按照你说的办，今晚上我就叫人把把机器给你拉过去……”
“要是真按照你说的，赚了钱了，老子到时候还请你喝酒。”
陈四指哈哈一笑，颇有些见钱眼开的模样。
张权也陪着笑，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假笑：“那敢情好，那我可就先谢谢陈老板了。”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原本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掐架的两个人，这会儿却称兄道弟起来。还喝酒吃饭之类的都来了，直接把一旁的唐亮看得呆了。
以他的脑容量，哪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张权究竟对陈四指说了什么。
等走出游戏厅后，唐亮都还处于懵逼状态，下意识问道：“权哥，你跟陈四指说了些什么？他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
“妈的……有点疼。”
张权摸了摸后脖颈，被陈四指捏得生疼，突然没来由的对着唐亮说了一句：“亮子，你信我吗？”
“我信！”唐亮憨厚点了点头，作为张权的兄弟，哪怕张权说出再离谱的话，唐亮都会相信！并且无条件的服从……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哥今天发誓，从今以后，没人敢在我们兄弟俩面前嚣张……今天陈四指对我们做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啊？”
唐亮还在懵逼，但看到张权眼中透露出来的狠辣和精明，他突然觉得，张权好像变了……现在的他，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样。
顿了顿，才听见张权继续说道：“没有人会和钱过意不去，哪怕是陈四指也不会，只要有足够的钱赚，让他去杀人他都敢……”
“权哥你难不成真让他去杀人了？”唐亮惊骇道。
张权却哑然失笑，递给唐亮一根烟后，才淡淡说道：“你当陈四指是傻的啊？让他去杀人就去杀人……让他去吃屎他去不去？”
听到这话，唐亮越发对两人的谈话产生好奇，追问道：“那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他拉几台机器去电子厂旁边的那个门店，让我们经营，赚了钱我们五五分账。”
唐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陈四指同意了？”
“你以为呢？”
张权翻了个白眼，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唐亮，让他去买电线和插板，到时候安装在店面里，等晚上游戏机到了就能直接通电开工。
张权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不过跟超市里拉赞助商是一个道理……超市提供销售柜台，让厂家的商品入驻。等货卖出去了，钱到手了，再和厂家分账。
这样一来，可以说是合作双赢的结果……
超市方面不需要把大量的钱压在货上面，资金周转起来更加宽敞一点。
而对于厂家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不用花费时间和金钱去建立销售渠道，也不用投入资金去做宣传……这些事情，超市方面做得比他们更加专业。
而张权不过是把这个分销模式的利弊，一一的讲给陈四指听而已，就让他颇为心动。头脑简单的脑袋瓜子稍微转动一下，就感觉这其中有利可图。
但唐亮还是有些不明白，捏着钱没走，继续追问道：“可是权哥，既然能赚钱，我们为啥不自己单干？”
“你傻啊？那一台游戏机老虎机就是好几百块钱，我们现在哪儿来的钱买机器？”
“再者说了，就算你把机器买来了，就像陈四指说的那样，家长举报，同行举报……他要是想让你开不下去，都不需要三天……顶多一天，公安局的人就找上门来了，到时候把机器收了，你就等着哭去吧。”
游戏厅和其他生意不同，多多少少掺杂着灰色性质。
这一行来钱的确快，几乎是无本买卖……买几台游戏机，一个月内就能把机器钱赚回来，往后赚的钱，几乎就是净利润了。
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开的……公安局，工商局三天两头的搞这么一下，别说赚钱了，光是罚款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陈四指有关系，跟上面打个招呼，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基本都能摆平。
真要遇到硬茬儿了，就算到时候机器被收了，该头疼的也是陈四指，和他张权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听完张权的一通解释之后，唐亮才恍悟，忙不迭拍马屁：“权哥，你咋突然变得这么精明了？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少废话，赶紧去办事儿，越快越好……晚一天就少好多收入呢！”张权一脚踢在唐亮屁股上面，笑骂道：“我就先回去照顾冉冉了，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可别把小家伙给饿坏了。”




重返1988 第9章 干饭人干饭魂
小孩子睡眠浅，哪怕是昨晚一晚上没睡，今天睡了一上午，等张策开门的时候，小家伙也醒了，此刻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呢。
看到张权的第一时间，冉冉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昂着头呆萌问道：“爸爸，妈妈还不回来吗？”
“这个……”
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
以前的张权孑然一身，游走在商场上显得绰绰有余。但现在突然多出一个家来，小家伙在家里需要人照顾，江芸还躺在医院里也需要人照顾着。
眼瞅着游戏厅马上就要开业了，也需要自己去经营……一时间，他竟感觉自己分身乏术。
面对冉冉的质问，张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冉冉听话，晚上爸爸就带你去看妈妈去，好不好？”
闻言，冉冉重重的点了下头：“好！”
“冉冉饿了吧？赶紧穿好衣服起来洗脸，爸爸先去煮饭了。”
回来的路上买了点菜，只是好久都没有亲自下厨了，进了厨房后，面对锅碗瓢盆，张权再次懵逼了……
前世中他创业成功后，每天光是应付饭局就已经够他忙乎的了，在家吃饭的时间都很少。偶尔能得以有清闲的时间，也不过只是煮个面随便吃吃完事儿。
现在再下厨，张权突然发现，自己除了会煮面外，好像就不会做别的菜了……
一顿倒腾，把厨房弄得跟伊拉克战场一样，好不容易炒出两个菜来。
此时冉冉也洗完脸，规规矩矩的坐在小桌子旁边，等着开饭了。
“冉冉，尝尝爸爸炒的菜，好吃不？”张权夹了一块红烧豆腐，到冉冉的碗里。
那豆腐不像是红烧的，更像是火烧的……烧得黢黑！
饶是如此，冉冉也还是皱着眉，小心翼翼的吃进了嘴里，皱着眉嚼了两口，梗着脖子吞了下去，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好……吃。”
真的好吃？
看冉冉那表情也不像是好吃的模样，张权也不大相信自己的厨艺，下意识的夹了一块豆腐吃进嘴里……
“好吃个屁！”
只尝了个味道，张权就赶紧把豆腐吐出来了。
盐放多了，张权差点没被咸死，火也太大了，豆腐烧老了，入口跟吃木头渣一样。
这也能叫好吃？能吃没毒就已经算是万幸了……亏得冉冉竟然还勉为其难的安慰自己呢。
眼看冉冉又要去夹豆腐吃，张权连忙阻止了她：“冉冉别吃了……”
这句话，直接把冉冉吓得不敢动筷子了，生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表现让张权不满意，这位暴躁的父亲又要实施家暴了。
赶紧放下筷子，规规矩矩的坐着，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这番动作，让张权却是一阵错愕，没来由的轻叹一声，暗恨以前的那个自己真不是东西！
他生怕惊吓到小家伙，赶紧解释道：“这些东西不好吃，爸爸带你去吃更加好吃的东西。”
闻言，冉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却又低着头看了眼桌子上简简单单的两个素菜，带份惋惜：“可是……这些菜……”
“先放着，等你妈回来了，让她把这些菜回回炉，给我们做成好吃的再吃。”
张权现在租住的这个地方是个宿舍大院，方圆一两公里也几乎都是居民楼。临着居民楼的地方，从来就不缺饭馆。
正是饭点，张权抱着冉冉下了楼，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就坐了进去。
一个简简单单的麻婆豆腐，加一个番茄炒蛋，也够父女俩吃的了……终究还是饭店里的厨师手艺好点。
菜刚端上来，冉冉就开始大快朵颐。
当看到张权没有动筷时，才抬起头用稚嫩的声音道：“爸爸，你也吃啊……吃完了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妈妈啊？”
“嗯，咱们父女俩一起吃。”
说着话，张权才拿起筷子，内心里不禁感叹：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尤其是像冉冉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那简直就是羽绒服！
张权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白捡一个孩子，还这么听话乖巧，心里更是对冉冉喜欢得紧。
刚吃了两口过后，才继续说道：“下午爸爸还有事，暂时不能带你去看妈妈……不过妈妈也过得很好，冉冉不用担心，等爸爸把事情都忙完了，晚上再带你去看妈妈，好不好？”
小家伙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闹脾气，点了点头后，就乖巧的继续吃饭。
刚吃了两口，就听见张权继续说道：“冉冉乖，吃完饭跟爸爸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咱们在那地方耍到晚上，然后一起去看妈妈。”
“嗯！”
冉冉也不问张权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只是通过这短短的几个小时的相处，让小家伙对张权渐渐的放下了戒备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
她相信着，也希望着，现在的这个爸爸，好像不像以前那样了……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这个年代没有托儿所学前班一说，一般孩子到了五六岁就直接送去幼儿园读书。
可冉冉才四岁出头，离着去幼儿园还差一年呢。
让小家伙一个人呆在家，张权也不放心，万一孩子要是在家再发生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思前想后，张权索性把冉冉带在身边，下午一起去门店。
饭吃到一半，唐亮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路过小饭馆的时候还没发现张权，火急火燎的往宿舍大院里面跑。
得亏张权及时的叫住了他，才进了小饭馆坐下。
“权哥，电线都已经拉好了，就等晚上陈四指把游戏机拉过来了。”
“嗯。”张权点了点头：“还没吃饭吧？赶紧吃点饭，吃完了你去陈四指那边，让他叫人把机器拉过来，我带冉冉去门店那边守着。”
“行！”
唐亮一屁股坐下，又叫服务员打来一桶饭，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就要很传神！
张权和冉冉已经吃饱了，先一步站起来往小饭馆外面走。
冉冉也甜甜的朝着唐亮喊：“亮子叔叔，你多吃点，钱爸爸刚才已经给过了，亮子叔叔你争取把菜都吃完，再多吃两碗饭，可不能浪费了。”
唐亮一听，刚吃进嘴的饭囫囵吞了下去，忙不迭笑着回答：“冉冉放心，叔叔一定不辜负你，多吃两碗饭……咱争取把菜钱给吃回来！”
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的饭店老板，听到这一大一小的对话，忍不住一个踉跄，心里暗骂了一句：饿死鬼投胎啊？没见过白米饭不成？




重返1988 第10章 游戏厅开张
李翠兰的这个门面并不算大，地势还偏僻，从电子厂出来后，还要转个弯，进个小巷子，才能看到门店。
这种地势，开啥都不合适，唯有开游戏厅，却是最合适不过了……隐蔽。
张权进去之后，把冉冉放到一边，让她在自己的视线里玩，而他自己也赶紧着手打扫起来。
好不容易打扫完了，唐亮也再次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辆三轮车，车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台游戏机。
“这一车总共五台，两台游戏机，三台水果机。”唐亮解释道：“还有一车，剩下那车就全是水果机了。”
“行了，目前应该是够了！”
张权连连点头，招呼着车夫一起把机器全都搬进店里。
这些游戏机上面，每一台都被陈四指挂了一把不锈钢的锁头。其目的不言而喻，还不是怕张权私底下搞小动作，绕过他陈四指，直接从机器里面掏游戏币出来。
九十年代的娱乐项目并不多，尤其是外出务工的，高档娱乐场所如夜总会，卡拉ok消费不起，平日里的娱乐除了去洗头房找两个小妹解决下生理需求，其余的时间，要么是窝在录像厅看黄色录像，要么就是在游戏厅里打游戏。
尤其是像电子厂这种，开在郊区的……因为离着市中心比较远，可供他们娱乐的就更少了。
平日里下了班，这些在厂里打工的工人，除了在宿舍里窝着，三五成群的打点小牌，几乎没别的娱乐。
张权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游戏机不赚钱，对于玩游戏技术好的人来说，一个币就够他们玩上半吧个小时，甚至一款游戏通关了。
真正赚钱的，是那些老虎机和水果机……博彩类的，在那些赌徒眼中，永远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吸引着他们的注意！
以前的那个张权就是沉迷水果机，但凡兜里稍微有点钱，就跑到陈四指那里玩水果机。
但这玩意儿设置的固定程序，哪里有你赢了的道理？
一屋二十个平方，墙角摆满了水果机游戏机，等陈四指派来的人调试好机器后，打了声招呼：“权哥，都搞好了，我就先回去给陈老板报告去了啊。”
“去吧，有事儿我再找你。”
那人一走，唐亮就凑了过来，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的看个稀奇：“权哥，接下来……是不是就坐等收钱了？”
“哪儿那么容易？”张权笑骂了一声：“咱们这地势，你指望谁来玩？”
“那咋办啊？”
看唐亮哭丧着一张脸，张权更是好笑，拍拍他肩膀道：“接下来，那些狐朋狗友可就派上用场了。”
“亮子，你去把华子他们叫上，就说我们这儿新开了家游戏厅……”
“厂里差不多也到下班的时间了吧？你去厂里也招呼一声，把那几个好赌好玩的领过来，让他们先玩玩儿。”
张权自己也没闲着，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再回来，抱回来两件山城啤酒，外加一大包的花生瓜子小零食。
回来时刚好瞧见冉冉正对着一台水果机做研究一样，他当即走过去，一把将冉冉抱在自己膝盖上坐着，柔声道：“冉冉想玩吗？”
“嗯。”
“爸爸教你玩。”
一边说着，一边从简易柜台里摸出两个游戏币就往机器投币口里面塞。
“冉冉你看，这里有香蕉橘子西瓜樱桃……你想吃什么水果就押什么水果？”
“我想吃西瓜！”小家伙显得有些兴奋，小手在西瓜前面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爸爸想吃香蕉，那爸爸就押香蕉吧……”张权也在代表香蕉的按钮上按了两下，随后按下启动。
转盘上的跑马灯立刻开始运转起来，在转盘上面饶了好几圈，最后缓缓停下，落在了樱桃上面。
“哎呀可惜……咱们爷俩都没押中。”
张权笑着，也不气馁，重又开始押注。
两个币二十分，只是让机器跑了两圈就玩完儿了，到最后一个币都没捞回来。
看冉冉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张权笑着问道：“冉冉还要玩吗？”
“不玩了，它欺负人……”冉冉一嘟嘴，模样极为可爱。
“哈哈……”张权一阵好笑，暗想小孩子终究只是小孩子，给她拆了两包花生瓜子，让她在旁边吃零食。
一下午的功夫，唐亮都在外面奔波着，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来人了……
华子，张权以前在游戏厅赌场里面认识的狐朋狗友。有了钱就往他身边靠，蹭吃蹭喝，但凡是有困难的时候，是绝对找不到这人的。
和华子一起的还有好几个杂毛，都是一群社会上的混混儿，平日里也没个正经工作，成天游手好闲的。
华子刚进来就打着招呼：“权儿，没想到这家游戏厅居然是你开的……一个币多少钱？”
“不贵，五毛一个，咱俩老熟人了，今天你和这些兄弟们，就算一块钱三个。”张权笑着说道。
华子立马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给我来五块的，我先玩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