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握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三见
我停顿了一下,手心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
我要让你知道我跟他不一样,你可以在我这里4无忌惮地做任何事,你想要的我也都会给你。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表现得像个痴情的笨蛋,所以,告诉我你现在想要什么?
靳盛阳很久都没有说话,而我难得有耐心地等着他。
他会死得很惨对吗?
当然。我说,你需要他死前到你面前来忏悔吗?
靳盛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紧紧抱住了我。
他的动作让我着实有些吃惊,抱我时用力的程度就像是抓紧一棵救命稻草。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我的心跳也变得急促了,呼吸也变得紊乱了。
他说:算了。
什么?不杀了?
他死了就好,靳盛阳说,其他的别让我知道了。
我明显感觉到脖颈那里潮湿滚烫,他哭了。
我皱着眉抱住他,说不清楚是怎么样的心情:你不要手刃仇人了?
靳盛阳没说话,我也不再追问,又是长久的沉默,我拿着酒杯的手都出了汗。
陪我喝酒吧。靳盛阳放开我的时候对我说,今晚陪我一醉方休。
☆、14
14 靳盛阳
我几乎不会跟谁相约一醉方休,尽管约定了也未必就真喝得烂醉。
我喜欢喝酒,也曾经想过找个机会喝到人生颠倒,但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敢尝试过。
醉酒的状态会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那种完全失控的感觉会让我很害怕。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黎慕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今晚陪我一醉方休。
黎慕似乎很开心,拿着酒杯的时候,眼睛笑得都是弯的。
之前有过那么几次,他笑的时候,眼里却根本没有笑意,可这个晚上不一样,他是真的在笑。
我们坐在客厅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我很少会喝这么多,渐渐也有了些微醺的感觉。
我不开口说话,黎慕也不说,我们面对面坐在地毯上面,发了疯似的给自己灌酒。
一瓶红酒,一瓶威士忌。
喝到某一个时刻起,我开始觉得自己变得开阔了。
我主动开口,对黎慕说:你是个防备心很强的人。
他似乎酒量不错,喝了这些眼神也依旧清明。
他笑,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怎么会?我一看见你就恨不得让你撕烂我的衣服,我防备心还强吗?
我冷着脸看他,盯着他不说话。
黎慕可能被盯得不自在了,尴尬地笑笑,又喝了杯酒,然后才说:何以见得呢?
其实我并不确定我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或许他只是一时在我这里起了邪念色心,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是觉得我有趣,跟一个有趣的玩具周旋,并不需要暴露自己真实的人生和性情。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接下来的话会变得很可笑,我就是那种最令人轻视的自作多情的人。
可当我凝视黎慕的眼睛,回想起那个晚上他在我家楼下说过的话,他因为我讲起过去攥紧的拳头,我开始觉得,即便他没有真心,在某一刻也是有血有肉的。
除了自己下流的欲望,你几乎从没暴露过关于自己的任何信息。
黎慕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他把酒杯放下,自己躺到了地毯上。
黎慕看着我:美人儿,你可真能说笑,我的个人简历还握在你手里,我的所有信息你不是早就掌握了。
我听了他的话,依旧没有急着表态,只是那样沉默地望着他。
黎慕也看向我,对视了一会儿,他轻笑一声:真他妈怪。
他抬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只解开上面三颗,然后躺在那里深呼吸。
我不像你,黎慕说,我确实没什么可说的故事。
他扭头过来看着我笑:孤家寡人一个,浪荡人生。
这几天我重新看过他的简历,简洁但出色,只可惜没有任何我想知道的信息。
随便你。我说,我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喜好。
我放下酒杯,起身想去一下洗手间。
突然,黎慕很急切地坐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要走?
我低头看他,回味着他刚刚的反应。
去厕所。
黎慕细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当我在洗手间里透过镜子看自己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状态下的我应该是无懈可击的,尽管穿着旗袍化着浓妆,走起路来用黎慕的话说是风情万种娇媚生姿,但这种时候的我才是最尖锐也最无畏的。
这身装扮是我的铠甲,没人能透过它发现我的真面目,没人能看到我深藏其中的胆怯和恐慌,我可以4无忌惮地做任何事。
然而,这个夜晚的我摇摇欲坠,连这身旗袍都保护不了我了。
黎慕突然在外面敲门:喂,还活着吧?
我在洗手间太久了,他等不及了。
我出去的时候,他正靠在旁边的墙上看我,手里夹着烟,跟我说:美人,借个火。
我指了指沙发的方向,我的包丢在那里,打火机在包里。
他还是笑,也不动,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抱紧了我。
黎慕圈着我的腰,不吭声,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不知道哪里传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沉闷遥远,像是丧钟。
黎慕说:还讨厌我身上的味道吗?
经他一提醒,我猛然意识到,我似乎已经不再抗拒那个曾经令我作呕的香水味,甚至这几次我都忽略了它。
还好。我说。
黎慕轻声笑着,安静地听完了钟声。
你身上好香。他在我颈间嗅了嗅,然后说,真的不打算跟我z爱吗?
我抬起眼睛,看向窗外。
黎慕家住得很高,但夜空更高,从这里望出去,有一种悬浮于天地之间没着没落的感觉。
我缓缓抬手,抱住他,手在他背上,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衬衫布料。
片刻之后,我还是推开了他,坐回地毯上,一个人喝起了酒来。
黎慕站在原地,他问我:你在逃避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在逃避什么,我只是想逃避罢了。
☆、15
15 黎慕
靳盛阳在害怕某些事情,他整个人都被一团灰色的雾裹着。
我靠在墙边抽着烟看他独自喝酒,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想过死吗?我问他。
靳盛阳转过来看我,突然嗤笑一声说:关你屁事?
我笑得不行:你这人真是
他握着酒杯望着我,凶巴巴的,我甚至怀疑他手里那要是把刀,可能顺手就会丢过来。
反复无常的。我说,一会儿脆得跟玻璃似的,一会儿又锋利得像把刀。
我用力吸烟,然后说:冰锥,你就是个冰锥。
我晃悠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看着挺厉害的,但其实来一把火你就融了。
靳盛阳不理我,就好像刚才跟我拥抱的那个人不是他。
不知道你在躲什么,我收敛了些,在开口时将害怕换成了躲,以免激怒他,不过你听没听说过不破不立?
他只专心喝酒,不理会我。
有时候你以为你穿着旗袍的时候是最安全的,但其实我伸出手指,挑开他领口的扣子,脱掉才舒服。
他抓住我的手:别碰我。
嘁,我笑,真当我稀罕碰你?
我说完之后,故意使坏把烟灰弹到他身上,然后转过去,没忍住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他妈还真挺稀罕的。
靳盛阳这人太别扭了,活得拧巴,明明想要得不行却非要克制。
他不累吗?
烟抽完了,我靠在他身上抢他手里的酒喝。
这酒不行啊,我说,怎么喝都喝不醉。
说完这话之后没多久,我就躺在了靳盛阳的腿上装睡。
我不确定他看不看得出我完全是装的,所有的醉意和睡意都根本不存在,我也不知道在我装睡之后他落在我鼻尖上的吻究竟是情不自禁还是有意为之,是情之所至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始终没动,直到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平放在地毯上然后离开我家。
我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靳盛阳走了很久。
他离开时,帮我关掉了所有的灯,但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月色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想着他。
我想起靳盛阳说我的话,说我防备心比他还强。
我该怎么解释,靳盛阳穿上旗袍的时候就能获得安全感,而我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让我觉得安心的慰藉。
摸过手机的时候,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十九,还足够我打一通电话。
半夜两点,我拨通了靳盛阳的手机。
他接起来的时候,没吭声,但我听得出他在户外。
我八岁被送到了福利院。我说,因为那年我的养父也死了。
靳盛阳依旧没有开口。
我眼睁睁看着他死的,从阳台掉了下去,六楼,脑袋被楼下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一根钢筋插漏了。我语气平静,回忆着二十年前的事。
墙上的挂钟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我数了五秒,然后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警察来家里的时候,我已经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我一边说一边笑,然后听见靳盛阳问: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不知道。我说,他应该活得挺开心的,每天打我的时候,他笑得好开心。
我想起他的样子,忍不住开始大笑:真的,我没见过比他活得更快乐的人。
靳盛阳不说话,但我听到他的呼吸声。
那么快乐的人,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呢?想不通。我说,我想了二十年也还是想不通。
黎慕。
嗯?
他叫了我的名字,我也停下了近乎疯癫的笑。
他没有再说话,我们互相沉默着,直到我的手机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提示我电量过低,再后来,手机自动关机,可我依旧没有动,就让它那么一直贴着我的耳朵直到天光大亮。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死?
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要发了疯一样打我。
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用刀子往我身上割,用烟头往我身上烫。
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给我饭吃还不停地羞辱我,从我六岁到八岁,两年的时间,我一看见他就开始浑身发抖冒冷汗。
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死。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射进了我家的客厅。
我闭上眼,终于觉得暖和了一些,换了个姿势,在地毯上蜷缩起身体,准备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15
15 靳盛阳
从黎慕家回来之后我没有丁点睡意,坐在楼下抽了半宿的烟,然后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就去上班了。
这段日子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工作状态很糟,甚至有几次在开会时走神。
一整个晚上没睡,不敢开车出门,早高峰打车等了很久,到公司的时候差点迟到。
我进去时黎慕的工位还空着,想起他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不只是我曾经陷在泥沼中。
一上午,黎慕没有出现,系统中也没有收到他的请假申请,我不留情面地算他旷工,扣掉了今天的绩效和一半的工资。
午休时间,黎慕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我一个人去楼顶抽烟,想起之前他在这里跟我借火。
那天我闻到黎慕身上的香水味,那个味道让我皱眉犯呕,不是香水的问题,只是我对那个味道过分敏感心里厌恶。
昨天晚上他问我是否还讨厌他身上的味道,那时候我才意识到,黎慕换了香水。
他其实比我想象得更敏感。
一握烟 分卷(11)
中午没吃饭,没有胃口,半包烟都被抽完了,下楼时黎慕还没来。
回到办公室反复刷新工作系统,午休时间快结束的时候黎慕的请假条出现了。
事假。
我犹豫了一下,没多问,批准了,反正请假扣的是他的钱。
下午开会,我不知道自己在急躁什么,十分不耐烦,工作出了纰漏的几个人被我骂得狗血淋头。
开完会才下午四点半,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我整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填了两小时的调休,拿着手机早退了。
我本意是回家补觉,结果却稀里糊涂打车到了黎慕家。
按响门铃的时候,我心情差得可以,倒是黎慕,他给我开门见到我之后,靠在门边笑得像个精神病。
想我了?黎慕说,我们不是昨晚才见过。
他嬉皮笑脸的,走过来伸手解我的腰带。
我往后退,打量着他。
黎慕步步紧逼,几乎贴在我身上,手到处乱摸,我以为他要做什么下流的事,结果最后只是把手伸进我的口袋,摸出了我的打火机。
他拿着我的打火机和烟,有气无力地往阳台挪。
我跟着他过去,看着他懒洋洋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点了烟抽起来。
他抽了口烟,递给我。
我没接,只是拿回了自己的打火机。
还没下班呢,黎慕笑,这是担心我,所以特意过来看我的?
看看你死了没。我说,今天怎么回事?
黎慕嗤笑:你这人,就是关心我,还嘴硬不肯说。
他长叹一声,手指夹着烟,用关节用力地按太阳穴:昨晚没睡,上午补了一觉,结果醒了更难受。
他抬眼看我:你昨晚也没睡好吧?
黎慕伸手拉着我的腰带把我拉向自己:等会儿我抽完烟咱俩一块儿好好睡一觉。
他抱着我,脸贴着我的小腹。
我没说话,也没推开他,扭头看着窗外,夏日傍晚,日落得晚,太阳这会儿还没有下班的意思,阳光明媚却不刺眼,白天让人躁郁的热风也终于开始有了凉意。
这是夏天最惬意的时间。
我抬手,手心轻轻覆在了黎慕的头发上。
他似乎一愣,然后我听见他在笑。
决定要跟我睡觉了?
我收回了手。
黎慕抱着我笑得很大声,那笑声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刺耳,然而过了一会儿,我竟然跟着他一块儿笑了起来。
等他抽完烟,我们回到卧室相拥而眠,本以为我会睡不着,却没想到,这一觉竟然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踏实的几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黎慕不在我身边。
我从他的床上下来,循着声音找过去,已经晚上十一点多,黎慕在厨房煮面。
完了。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棒棒糖,叼在嘴里,笑得狡黠,本来想吃独食的,结果被你逮到了。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他,问了句:睡着了吗?
睡得特好,黎慕说,你说梦话了,知道吗?
说什么了?
黎慕冲我挑眉一笑说:说你想c我。
我懒得理他,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去了客厅。
身后是黎慕恶作剧得逞的笑声,不知道怎么,只是突然觉得很快活。
☆、16
16 黎慕
好像从我记事开始日子过得就特别拧巴,我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打心底里就不是个正常人。
在福利院的那几年,绝大部分的小孩儿都期盼着有一天自己能被领走,无论是抛弃他们的亲生父母回来找他们,还是被完全陌生的男女领养,总之,大家都不想留在那个地方。
不是因为福利院亏待了他们什么,只是很清楚,在那里生活的每一天,他们的身上都被贴着让人没法呼吸的标签。
谁都想有个家。
除了我之外。
过去这么多年了,有时候半夜醒来也会问自己,如果当初做了不同的选择,那我现在的人生会不会也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那时候我心甘情愿地被领养,现在的我会在哪里,会叫什么名字?
我坐在床上,周围是黑漆漆的夜,伸手轻抚身边空出一半的大床,确认今晚靳盛阳没来。
自从上次我们相拥着睡了个好觉之后,他偶尔会在深夜按响我家的门铃。
也不做什么,就是过来抱着我睡觉。
他的举动被我嘲笑过好多次,甚至被我讽刺不是男人,但他从来不恼,只是把我按在怀里,强迫我安静睡觉。
有时候我不安分,他甚至会用我的领带或者自己穿来的丝袜困住我的手脚,这倒是有趣的把戏。
今晚他没来。
我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日期。
这个夏天雷雨特别多,外面又是轰隆的雷声,像是在预告某些人的死期。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一切如常,午休的时候尾随着靳盛阳到楼顶借火抽烟,还趁机偷了个吻。
他这阵子瘦了不少,别人或许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我清楚得很。
自从那人出现,靳盛阳就很少能睡个好觉,有时候他来我家,也只是抱着我一夜无眠。
虽然靳盛阳之后再没跟我提起,但那人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骚扰我可是全都看在了眼里,有那么几次,要不是我突然出现,靳盛阳怕是现在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我可不能让他背上这样的名号,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下楼前我对他说:很快就结束了。
他走在前面,听见我的话站住脚步回头看我。
我冲他笑:我是说,你很快就会结束对我的禁欲。
我在他眼前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然后先他一步回到了办公区。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恢复,来自外界的威胁和长期支配着他的那种恐惧很快就会被打破,他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地等着就好了。
下班前我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约好晚上在那个出租屋见面的时间。
但晚上十点,我坐在自己家的阳台抽着烟,喝着酒,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正实时为我播放那个出租屋里的监控画面。
我心满意足地观看,像是看一部值得反复回味的经典影片。
晚上十一点一刻,我接到了靳盛阳的电话。
他说:你在哪?
想我了?我叼着烟,看着月亮,笑着说,刚洗完澡,等你来。
跟你无关吧?
他声音冷冰冰的,明明是夏天,但电话那头却仿佛传来了冬天夜晚的风。
嗯?我明知故问,什么?
我在现场,靳盛阳说,他死了。
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
靳盛阳说:警方初步调查是坠楼身亡。
哟,大晚上不睡觉,跳楼玩?我笑了,不是才三楼,死不了吧?
按理说,有生还的可能,靳盛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但是,他摔下来的时候,楼下的一根钢筋刺穿了他的心脏。
我沉默着,望着遥远的月亮。
靳盛阳说:今天晚上你一直在家,没出来过吧?
我笑了:你是希望我出去过,还是希望我一直在家呢?
他也沉默了。
累了,我说,提前说晚安,看起来你要忙到很晚,我就先睡了。
挂断电话,我喝光杯子里的酒。
手机关掉,起身回屋。
我把自己丢到床上,抱着被子睡着了。
☆、16
16 靳盛阳
我到黎慕家时已经后半夜,在楼下把烟抽光才去敲门。
那家伙之前在电话里说自己准备睡了,但我知道,他一定会等着我过来。
开门时,黎慕看着我笑,用那过于拙劣的演技演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来。
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他愣了一下,一脸无辜地问我:怎么?来的路上是被劫财还是劫色了?我记得你身手挺好的,一般的小劫匪打不过你吧?
我懒得跟他多废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看了一会儿,他表现得尤为不自在,侧过身问我: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我进了门,换完鞋之后跟在他身后往客厅走。
不知道他在家正做什么,客厅的灯没开,我们往里走时,只有墙边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从后面抱住了他。
一只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却掐着他的脖子。
我没有用力,毕竟我不是来打架杀人的。
他停住了继续往前走的脚步,甚至故意往我怀里靠了靠。
黎慕轻笑一声说:原来你喜欢这么玩。
是你干的吧?我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时不受控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他似乎很享受我这样对待他,舒服地拉长了呼吸:什么事?
他反手来抱我,闭上眼轻声说:我干了什么?
他转过头,贴着我的嘴唇说:但我倒是很希望你干我。
他说完就开始大笑,然后挣脱我的束缚,笑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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