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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财妻(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绿光
虽说他也能到扬州坐缜,可是与其他去,晁枢引去还比他有用得多,毕竟虎符在晁枢引身上。
晁枢引皱起浓眉,口气不善地道:“不知所云!殿下要是只知道沉溺在儿女情长里,到底要置天下百姓于何处?”
这竟然是皇上看重的储君人选,他简直不敢相信!
“行,那你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待阿挚的?”
晁枢引怒视他半晌才咬牙道:“她是郡主,皇上亲封的郡主,如此而已。”
“所以,有朝一日,阿挚成了我的皇子妃,你也无所谓?”
关我什么事!这话明明已经从他的脑袋迸出,跳窜在舌尖上,只要口一张就能说出口,他却抿紧了嘴。
莫名的,他想像起盛珩说的画面,她一身皇子妃规制礼服站在盛珩的身旁……他没来由地愤怒了。
盛珩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突道:“晁枢引,我曾听人说过,哪怕有人的脑子丢了一段时日的记忆,但身体却丢不掉,你要不要想想,你是不是常觉得自己像是丢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晁枢引不语,只因他有被说中的厌恶感。
“那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事,你忘了,可是我们都记得,但是因为你想不起来,所以我们就不想说,反正你好像也没很在意,对吧,就这样继续空落落的,一直到老死,永远都别想起来你到底丢了什么。”看他的脸色越发铁青,盛珩就更乐。“啊……说不准在你死前,你就会想起来。”
要真是如此,这人生是何其悲哀呀,他都想替他掏两把同情泪了。
“殿下先以国事为重,我的事就不劳殿下烦忧了。”晁枢引的脸色黑成锅底。“扬州之事还先请殿下处置,那毕竟是皇上的江山,盛家天下的百姓。”
“早就派人到扬州查探军情了。”盛珩没好气地道。
拿盛家天下这大帽子扣在他头上,到底把他当成多纨裤?
“殿下早有防备?”他不信。
“阿挚昨天跟我提起她在扬州也有庄子,虽听闻扬州涝灾,但不至于严重到有疫病甚至封城,所以我昨天就派人去查了。”
“……是吗?”他诧异不已。
“很意外吗?在现在的你眼中,只会以为阿挚就是利益至上、满身铜臭的姑娘,可她若真是如此,又怎会受皇上重视?又怎会得我如此倾心?”他的告白一说出口就见晁枢引露出跟见鬼没两样的表情,心情顿时舒畅不已。“其实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你忘了。”
他嘴上说可惜,却恨不得他永远别想起。
晁枢引不自觉皱起眉头,被盛珩挑衅的口气挑起怒火。
他知道盛珩待尹挚极好,但没想到他会当面道出心思,而且还这般挑衅。
打从他遇袭清醒,他从未想过遗忘的那段时光里,他和尹挚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他只是记得满身铜臭的尹挚,从未想过与她更亲近,可是现在听盛珩道出对尹挚的心意……他只想打得他满地找牙。
为什么?就如盛珩说的,也许他脑子遗忘了,却忘不了那段时日养成的习惯……他以往并不讨厌盛珩,现在老觉得他碍眼透顶,要他去扬州确实抱持几分蓄意,离尹挚愈远愈好。
为什么……他到底丢了什么,教他生出这些心思?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推门而入的尹挚被两人贴近的脸吓得倒退一步,自己不会撞破什么好事吧。
“阿挚,他欺负我!”盛珩先声夺人,一脸哀怨地跑到她身边。
尹挚瞪大眼,看向晁枢引一见他脸色冷沉得吓人,像是被谁倒了几辈子的债,这是……
“如果要殿下去扬州善后算是欺负,我也无话可说。”
“你分明是嫉妒我俩,故意拆散我们。”盛珩可怜兮兮地圈抱住尹挚。
晁枢引抽了一口气,一个箭步向前,然而尹挚的动作比他更快,居然一个屈身肘击,就让盛珩没防备地连退数步。
“阿挚……”
“是殿下太过放肆。”揍他刚好而己。
“我……”盛珩不由悲从中来,觉得自己是跳梁小丑,可怜透顶。
尹挚见状,心里有几分不忍。“殿下,哪怕是玩闹也该拿捏着分寸,要不你这样唐突了
我,我硬是要你负责,可怎么办?”
“我负责!”盛珩立马道,脸上哪还有半分哀伤。
“不用你负责!”晁枢引怒声吼道。
这一吼,不管是屋内屋外的人都愣住了,一双双眼都看向了他,晁枢引才惊觉自己太过激动。
尹挚不解地看向他,再看向盛珩,忍不住问:“你们两个刚刚到底在聊什么?”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回得太过一致,尹挚不由眯眼来回看着两人,直觉有鬼,于是转头问晁枢引,“晁大人一早上门,又是为了什么?”
“……昨儿个没跟郡主提要补的粮数。”
“不用你说,约莫三万五千石左右。”
“你怎么知道?”
“你到底以为我多无知?我怎会不知道一个卫所会有多少保家卫国的卫所兵?差不多折算一下就知道该补多少粮,可现在要我一口气补上我也没法子,还得要找粮船运粮才行。”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晁枢引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
试问有多少姑娘会知道一个卫所里有多少卫所兵?他只管找她调粮,却没细想调粮恐怕得要粮船才能载运。
“你放心,最晚三日,我会先调三千石的粟米进卫所粮库。”尹挚懒得管他在想什么,迳自道:“我这人既然与你约定,定是会做到,我可不像某人,与人约定却失约背信。”
晁枢引直瞪着她,觉得她意有所指,偏又辩驳不了什么。
“阿挚,你跟他约定了什么?”盛珩神色哀怨地问。
“殿下无须知道。”晁枢引淡声道。
“阿挚……”盛珩想拉她的手,又怕她再给一击,只好乖乖地隔空轻扯。
尹挚也不想让其他人得知她和晁枢引约定的事,免得丢了晁枢引的面子,便转了话题道:“对了殿下,今晚那叔要设宴给你接风,你有什么喜欢的菜色可以先让厨房准备。”
盛珩闻言,正打算在晁枢引面前摆显,岂料她又接着道:“晁大人也一道吧。”
“恭敬不如从命。”不给盛珩从中作梗的余地,晁枢引立刻就允了,隔着尹挚和盛珩互别苗头。
尽管他不清楚自己要争什么,横竖他就是不允盛珩靠近尹挚。





聚宝财妻(上) 第五章 那心梅胆大包天(1)
坐在主屋的花厅里,尹挚有些兴致缺缺地用着饭菜。
早知道今晚的洗尘是男女分席,她就不出席了,省得还要看那家二房母女在那儿窃窃私语。
“怎了,今晚的菜色不合你的胃口?”贺氏替她布菜时顺口问着。
“没,是同席的人让我倒足胃口。”尹挚嘴下不留情地道。
尤其是那心梅的嘴脸,隔着屏风一直朝男席偷觑,一会又装羞……真够噁心人的,既然要偷看,还装什么羞,到底是要装给谁看?
有没有想过她正在用膳?还让不让人好好用顿饭?
贺氏没抬眼,用力抿住唇角的笑意。“听说,前几日枢引进府时,心梅就在厅外瞧着。”
“……嘎?”
“听说一开始只是瞧着,也不知道怎么着,瞧着瞧着就踏进厅里,听说只说了一句话被吓得窜出厅外。”
尹挚眨了眨眼,看了对面的那心梅一眼,不禁想,这丫头还真是不能小觑,居然光天化日主动接近外男……佩服佩服,至少这种事她还干不出来。
“看来是晁枢引不够狠,要不怎么还眼巴巴地偷觑他?”她说得满嘴酸意。
她不得不承认,晁枢引那张脸相当出色,俊秀玉白,身姿如劲竹,又是皇上得用的红人,在京城本就吸引了不少世家贵女青睐,自然有不少官员想与他攀上亲事。
可惜的是,那些人不清楚他骨子里是个讲礼过头的混蛋,只要有女子胆敢自荐靠近,就会被他视为败德辱行之人。
所以,在孤傲清高的晁枢引眼里,放眼京城的贵女没一个合他心意,偏偏他就是追求了她。
可是,至今她还是搞不懂他到底图她什么。
她敢说,自己肯定是他最最厌恶的那种姑娘,她并不在乎他厌不厌恶,只在意自己该不该做,压根不会为了博得他的好感就放弃己身原则,可那混蛋却在他母亲病逝之后发疯般追求自己,还说此生非卿莫娶……放他个狗屁!
他该庆幸他没发誓会天打雷劈,否则刮风下雨时,他最好别出门。
悻悻地想着,却听见身旁传来压抑的笑声,尹挚不由委屈望去,扁起粉嫩的小嘴。
“娘……”就算她脸上表现得太明显,也犯不着笑她吧?
贺氏用力抿住笑意。“枢引这孩子确实是出色,也难怪惹人春心大动。”
“不过是人模人样。”尹挚啐了声。
从镂花屏风的空隙望去,可见晁枢引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唇角微勾,黑眸含笑如煦阳融了千年雪,万般风情在眼底眉梢间勾人。
“不管怎样,你还是留点心思,要是能帮上你那叔的忙,让他能少点心思应付府里的事就好了。”
尹挚挟了口菜细细嚼着,打量着今晚特别妆点过的那心梅,再看向每过一会就打发下人上菜上酒的庄氏,状似随口问道:“娘,今晚的席面是二房准备的?”
“自然不是,你那叔要开席,自然是为娘的亲自操办。”
“嗯……我知道了。”
她不是想护着晁枢引,可再怎么说这里是那府,是她娘亲的夫家,所以她不能让那家丢脸,只是如此而已。
那心梅在屋子里不住地来回走动,一双纤白小手不断扭着手绢。
宴席一结束她就立刻赶回院落,等着计划实行,明儿个天一亮她就能换个身分,不再是那家二房的姑娘。
正忖着,突地听见脚步声,她双眼一亮,心想肯定是事成了,随即打开门,却见站在门前的人竟是——
“……郡主?”
尹挚笑眯眼,道:“怎么,很意外?”
“不……我的意思是,怎么郡主会到我这儿来,也没半个丫鬟通报一声。”那心梅疑惑地往外看,不解怎会没半个丫头将她拦下,硬是让她踏进内室。
虽说她的大丫鬟桂月去前头负责引路,但柳月应该在院外候着才是。
“我有话跟你说。”尹挚说着将她往里推,顺手关上门。
那心梅被推得踉跄,心里不痛苦极了。“郡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你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心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朝廷命官下药,你可知道光是这桩事,就足够整个那家被抄家灭族!”尹挚突地低喝了声。
那心梅心头狠颤了下,不懂自己的计划怎会被看穿,下意识地道:“郡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抄家灭族?哪可能!只要她和晁枢引睡在一块,他等于坏了她的清白,非迎娶她不可,哪里会牵扯到什么抄家灭族,简直是胡扯!
“你不知道?真不知道?”尹挚一步步逼近她。
那心梅神色微慌地往后退,只觉得面前敛去笑意的尹挚有股教人透不过气的威仪,令她越发慌乱。
“你让老康家的大儿子在酒里下药,不但迷昏了晁枢引,还迷昏了盛公子作掩护,让人以为他俩酒醉,那叔差人扶着他俩在客房歇着,你却让老康家的大儿子扛着晁枢引,由桂月领路,一路朝这个院落而来,方才那两人都招了,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这计谋粗糙,但确实相当好用,足以让晁兆枢引百口莫辩,而一想到晁枢引栽在这种伎俩上她就一肚子火。
可话说回来,不能说他蠢,而是寻常人都想不到竟有姑娘胆大如斯,敢买通下人下药,就只为了自毁清白……她在京里看过不少下作的手段,但说真格的,她还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我……胡说!那肯定是桂月自个儿怀春才想出这下作的做法,伙同了老康家的人做的,如今不过是想栽赃在我身上!”那心梅心慌吼着,神情镇定下来,一旦事迹败露,那两人绝不会供出她,因为他们家里人的卖身契都在她手上。
尹挚闻言,轻呵了声。“那心梅,你尽管狡辩吧,你也赶紧求老天让晁枢引醒来,要不然你背负的确确实实是让那家抄家灭族的大罪。”
“……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晁枢引昏迷不醒,那叔急忙差了府医医治,如今依旧未有转醒的迹象。”
尹挚眯起艳而厉的杏眼,沉声道:“谋杀朝廷命官……你等着那家上下几十条命一起赔葬吧。”
“不可能!那只是迷药而已,而且剂量又不多,怎么可能会昏迷不醒?”一听到晁枢引昏迷不醒,她吓得急忙解释,全然不知已自揭底牌。
“你确定真是迷药?”
“我娘给我的……她说是迷药,掺在酒里只要喝上几杯,约莫会睡上三四个时辰而已,不会害人没命的。”
“喔……”晁枢引轻点着头应,回头打开门,对着外头道:“不知道那叔和那二爷听得清不清楚?”
那心梅闻言,赶紧跑到门边,就见她爹和大伯、大哥就站在外头,一个个目露凶光,像是要将她拆卸入腹。
她整个人懵了,可不等她细想,尹挚已从她身旁走过,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那叔,那家的家务事,我就不管了,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
那家到底要怎么处置那心梅,她还真没兴趣知道,她只想确定晁枢引是否安好。
快步回到团圆阁,她没回寝房,问过多静后直接去了隔壁房,就见左旭守在床前,而晁枢引正沉沉睡着。
“郡主。”左旭一见她便施礼。
“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左旭神色微诧,他以为郡主恨死头儿了,哪知道头儿出事,她竟然还想照料他……所以,她根本没死心?
疑问翻在舌尖,他却没胆子问出口,赶紧退到门外。
晁枢引站在床边,看着就连沉睡时都皱着眉的晁枢引,不自觉跟着眉头深锁。
“晁大人,瞧,你也没多了得,今儿个要不是我,你的名声就被人弄脏了,还睡咧,等你睡醒就有你苦头吃了。”她嘴里叨唸,还伸出长指往他眉心点着,可他一点知觉都没有,任她戳也没反应。
“晁大人,你欠了我一次人情,等你清醒后,我一定会跟你追讨,要你付出代价,绝对要整得你哭爹喊娘。”
用字很凶狠,口吻也很凶狠,可俏脸满是埋怨,像是怨他一点都不懂防备,怨他差点就成为别人的男人,她愈想愈光火,戳的力道愈来愈大,偏偏他这人像是睡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哪门子的迷药,都戳出红印子了还不醒?”她喃喃道,收回了手,坐在脚踏上,枕在床畔,直睇着他的睡脸。“晁枢引,我不等你了,等你办完十件事,完成了约定,咱们就再无干系,我会彻底断了心思,再也不会为你牵肠挂肚,你要学聪明点,要知道有些姑娘家的手段比官场斗争还险恶……”
喃着喃着,她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悲伤再狠狠地往深处藏,藏到没人瞧得见的地方,不让任何人察觉,包括她自己。
张眼时,晁枢引目色迷离地看着床畔那张粉嫩的俏颜,有一瞬间的咣惚,教他几乎怀疑他又回到刚受伤初淸醒的那一刻。
那时,她也是这样趴在床畔。
为什么?对了,他为何从未想过为什么?
初清醒见到她时,他只觉得烦躁,压根没想过毫无交情的她为何守在病榻前,可昨儿个盛珩的意有所指已让他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多深的交情会教她守在病榻前?这得是要多亲密的关系才会这么做?
如果真是如此,她为何不说?
忖着,垂眼瞅着她细腻如凝脂的粉颜,粉妆玉琢的小脸却连入睡都显烦忧,到底梦到了什么教她如此不快乐?
不自觉的,长指动了下,轻触了她的颊,肌肤如他想像中的滑腻,那纤浓的睫轻颤如蝶翼,而后缓缓眨动,露出了那双黑玉般的眸。
娇憨又带着几分惺忪,异常惹人怜爱的迷蒙,教他看直了眼。
可几乎同时,她猛地坐起身,在清醒的瞬间,什么娇憨什么惹人怜爱全都卸除得渣都看不见,恢复成他熟悉的尹挚。
“你总算醒了,晁大人。”她嗓音平稳,却心跳如擂鼓。
可恶,本来打算在他清醒之前就回房的,谁知道她居然睡着了。
“郡主为何在这里?我又为何在这里?”他僵硬地移开目光,就怕她一会质问他为何失态地盯着她。
“昨儿个我救了大人一命。”
“什么意思?”他试着想起身,却发觉浑身无力。
尹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看你和殿下都倒下,我就知道不对劲,不让那府的下人去搀你俩,而是让左旭照料你,再循线查出幕后主使……简单来说就是晁大人太过招蜂引蝶才会惹来祸端。”
昨天她特地去会会那心梅,是因为小厮和丫鬟都没派上用场,所以她只能用话套她,让那家的男人知道他们家的姑娘有如此下作的心思。
晁枢引听完,俊脸黑得像锅底,没料到在别人府里用膳也能出这等事,可这也是他头一次在别人府里用膳!
“你见我和殿下倒下,为何觉得不对劲?”他脱口问。
“你又不喝酒。”要让人以为他是酒醉,还真是太为难人了。
“……你为何知道我不喝酒?”他对人有防心,根本不曾私下参加酒宴,无人知晓他不喝酒,她又是打哪得知的。
尹挚抿了抿嘴,暗恼自己口快。“就……左千户说的。”
晁枢引皱起眉,本要追问左旭为何会告知她这事,却听她道——
“一会要是药效都退了,你就赶紧起来吧。”
不用她说,他此刻只想赶紧离开,稍一使力,尽管疲乏,他还是奋力地坐起。
“你歇一会,要是好了就到我的小厨房里帮我煮碗面。”说着,她举步往门口走去。
“……嗄?”
“这是第二件事。”她顿住脚步,回头朝他笑得很坏。“还有,昨晚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份情,这得要另外算,等我改日想到了,你就得还我。”
晁枢引睇着她鲜活的神情,尽管带着三分挑衅,那张俏脸压根也不端庄不娴淑,但不知为何,他觉得心跳得很快,不由抚上胸口,却怎么也安抚不了如脱缰野马的心。




聚宝财妻(上) 第五章 那心梅胆大包天(2)
晁枢引面无表情地站在小厨房里,里头没有半个厨子厨娘,连打下手的人都没有,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变出一碗面。
“头儿,面粉在这儿,咱们先揉面团吧。”左旭从灶边的柜子拿出一小袋面粉,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就往桌边走。
“……你知道怎么揉面团?”晁枢引一脸怀疑地道。
“知道。”左旭无声叹口气。
托郡主的福,当初就是他想方设法教头儿揉面团的。因为当初郡主发话,那碗面从头到尾都要交给头儿动手,所以他只能在旁动动口。
“你什么时候会做面的?”他再问。
左旭无力地叹口气。“就在头儿忘了的那段记忆里。”
“听起来,我似乎错过了许多事。”他喃喃自语,开始回想他遇袭受伤后发生的事。
对他们来说,他丢失大半年的记忆,可是对他来说,他的记忆尚停在母亲重病,得知母亲早已去世,他痛得无法再思考,就算他试图回想,也头痛得教他不敢深思,待他伤癒,他便回宫覆命,把自己投入差事里,麻木自己。
所以,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其他人,对于遗失的记忆压根不在意,因为他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世间,找回记忆对他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哪怕他说得很轻,左旭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犹豫着,要是头儿真的问了他什么,他该不该全盘托出?
可是郡主没松口,真要他说,他也不敢。
“头儿,咱们先揉面团吧。”这都是以往郡主刁难过头儿的事,头儿多揉一点,说不准揉着揉着就会想起什么。
看左旭倒出面粉和着水,开始指挥自己揉面团,他心里五味杂陈。
虽说他的家境并不宽裕,但也不至于要他进厨房学厨艺,以往四处查缉简昊衍,也曾在外头露宿,抓些猎物烧烤,但真正踏进厨房干活,还真没有过。
于是,他只能笨拙地揉着面团,意外的是,笨拙归笨拙,他似乎并不陌生,还知道何时要再添点水,又该要怎么将面团揉匀……
“左旭,我揉过面团吗?”他脱口问着。
左旭吓了跳,直觉这问题太棘手,很难回答。
说是,头儿肯定会问何时揉过,又是为了谁做……
“没有。”他只能这么答,为了不让自己说漏嘴。
“真的?”
“头儿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左旭凉凉反问。
晁枢引微眯起眼,也认为确实如此,可是……他脑袋里的记忆没了,他的身体似乎还记得,就像盛珩说的一样。
“肯定有。”他道。
肯定在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他曾经做过这些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左旭咕哝着。
晁枢引横眼瞪去。“你一直跟在我旁边,你一定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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