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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厨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光晴子
是无三不成礼吗?见他的毛毛手又碰到赵莎华的手,贺仲岳半眯起黑眸,“男女授受不亲,孙公子还请注意。”
孙容翻了个白眼,不快的看着坐着等吃的男人,“我视赵姑娘为姊姊。”
他好看的薄唇扬起一个弧度,“你看起来比她年长。”
这是重点吗?“你眼睛有问题!”孙容炸毛了,恨恨的瞪着他,他明明比赵莎华小两岁的。
但贺仲岳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两相比较,你的皮肤较粗糙,不若赵姑娘肤若凝脂,你的眼睛混浊,不若她的澄澈如湖,你的眉宇可见沧桑世故,不若她的清风明月,这比的只是外貌,内在就更不需比了。”
孙容咬牙切齿,气得语塞,偏偏毛婆婆祖孙还频频点头,他对这个英挺贵气的男人更讨厌了。
被公然拿来当话题的赵莎华只有一种无言感,“吃饭了。”
孙容忿忿不平的坐下,没好气的瞪着贺仲岳,他跟他的梁子是结大了。
两个小家伙也过来了,笑眯眯的跟贺仲岳道早安,原本毛婆婆跟毛小凯也要一起用餐,但在知道贺仲岳要同桌后,早已打定主意分了些饭菜到另一张小圆几去吃,这样也自在些,于是贺仲岳、孙容、赵莎华及弟妹就同坐一桌。
但贺仲岳的面前,明显多出三道分量不多的精致佳肴,他不解的看向赵莎华。
“贺先生一天多了十两银,怎能只吃家常菜?”她这银两拿得不安心,只能更加用心。
“就随姑娘安排,我不挑嘴。”他笑说。
不挑嘴?他这话说得她忍俊不禁,但他对孩子挺好,京亚跟歆亚嘴馋的往他的餐点多看几眼,他不吝惜的让吕勇分些给孩子吃,也拨了些给她,不过却对眼巴巴看着他的菜的吃货孙容视而不见。
赵莎华下意识要将碗里的挟给孙容,贺仲岳见状挑高浓眉,“那是我的,我愿意与谁分享是我的自由。”
“同一张桌上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厚此薄彼,你就这么讨厌我!”孙容气得站起身来,右手还握紧筷子。
贺仲岳淡淡说着,“我是,身为男人,我为你感到羞愧,不懂你的脸皮是如何养成如今的铜墙铁壁?”
“贺先生……”赵莎华蹙眉,怎么都不明白他怎么一直跟孙容杠上。
孙容气得咬牙切齿,“贺先生以为以言语相激,我就会离席?我偏不,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他气呼呼的又坐下,径自吃起早餐,也因为太生气,吃相有些狼吞虎咽。
桌上又响起贺仲岳凉凉的声音,“京亚,你是男子,先生教过你要见贤思齐,孙公子的言行举止千万不要学。”
“是。”赵京亚受教的点头,学着先生的模样慢条斯理的用餐。
赵莎华看到孙容脸都气得通红,连忙开口,“贺先生,其实孙容只是……”
“食不言。”贺仲岳直接打断她的话。
她一怔,见弟妹吃着饭憋笑,她两颊染上绯红,不得不闭嘴,但忍不住又瞟贺仲岳一眼,话题不是他先提的吗?真是双重标准。
孙容是气得心肝儿疼,看贺仲岳哪里都不顺眼,就连他出色的长相都想抓来批评,但赵莎华似乎要他息事宁人,特意用汤匙舀了他最爱吃的酱烧鸡肉放在碗里,向他摇摇头。
赵莎华见孙容闷头吃饭,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贺仲岳。
贺仲岳对她眼神里的小小谴责无感,他吃得心安理得,吃得愉悦,不管是清蒸水煮、烧烤焖炖,她总能做到助味而不夺真,火候控制、刀工俐落,鲜脆嫩的标准,她完全达标。
也因食不言,众人安安静静的用完餐,贺仲岳就跟两个小家伙说:“你们先去整理书袋,准备上课。”
“是,先生。”两个小孩乖巧的先行起身离座。
孙容喝完饭后也要起身,贺仲岳突然抬头看他,“孙公子日后可有什么打算?还是就此依附在这里当米虫?”
“只要赵姑娘没有赶我走,我都能留在这里。”他恨恨的回答。
“男子汉大丈夫,孙公子的志向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贺仲岳刻意停顿一下,扬眉说道。
孙容顿时气得牙痒痒,看着在一旁灶上忙活却皱着眉的赵莎华,明白她肯定听到两人的交谈,“还是莎华姊你不要赚贺先生的钱了,他显然很不待见我。”口气挺委屈的。
“可是我已打了契约。”赵莎华回头看向两人,其实她是愿意解约的,才第一餐就吃得这么火花四射,她实在不敢想像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若是贺仲岳能自己提解约那是再好不过。
贺仲岳将茶杯放下,挑眉,似笑非笑,“赵姑娘实诚,至于孙公子,你在这里白吃白喝,脸皮倒厚,叫付费的走人,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不知你师从何人?真是误人子弟。”
孙容忍无可忍偏又驳斥不得,气血上涌,却只能气呼呼的走人。
赵莎华咬咬唇,看着仍慢条斯理喝着茶的贺仲岳,闷声开口,“其实孙容有苦衷,贺先生不要对他那般严厉……”
他眼神陡地一沉,她不得不噤声。
“一个男人窝囊的躲在女人背后过活是理所当然?赵姑娘若是真心为他好,就该对他严厉。”贺仲岳不懂她为何一再偏袒那小子,是真的喜欢上了?一这么想,他胸口憋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浊气,让他觉得这里闷透了。
他蓦地起身,拂袖离去,吕勇也连忙跟上。
厨房里顿时一片静悄悄,只有灶上的汤锅不时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毛婆婆吐了口长气,看着赵莎华,眼里都是认同,“其实贺先生说得没错,哪有女人养男人的道理?”
赵莎华有口难言,孙容的私事不好对外人言,但她完全没想到,贺仲岳与孙容的这场战争只是号角初鸣。
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餐,两人总是不对盘的唇枪舌剑,见面如水火,每每到剑拔弩张的时刻,她不得不挺身出来打圆场,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贺仲岳的言语一天比一天犀利,堪称毒舌派,只是孙容自己作死一样让她无言。
“我心悦莎华姊,相信要不了多久,莎华姊也会心悦于我。”孙容单方面的认为每一个靠近赵莎华的男人都会喜欢她,基于他实在没有可以夸耀或压贺仲岳一头的事,只能拿赵莎华气气他。
贺仲岳眸子一敛,口气淡淡,“人要有自知之明。”
“贺先生什么意思?莎华姊就不能心悦于我?”
“无才无貌,浑身上下没半分优点,每一顿饭都要她施舍给你,也不知你哪儿来的自信?”
孙容气得七窍生烟,偏偏驳斥不回去,“莎华姊,你说有没有可能发生?”
赵莎华好无言,明知不可能的事,怎么吵到较真了?但在孙容频使眼色都要抽搐下,她只好硬着头皮,干巴巴的说了声,“未来的事,咳……谁也说不准。”
贺仲岳挑眉,目光落到赵莎华那张无奈又尴尬的丽颜,胸臆间蓦地燃起熊熊怒火,“赵姑娘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孙容会是良婿之选?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失败一次不可耻,你若真的想要再嫁——”
“没有,我完全没有那种心思。”赵莎华急着打断他的话,但也不明白他有必要那么生气吗?瞧着他那张脸上肃冷冒火的黑眸,她就算想再嫁也不干他的事吧?
孙容又气冲冲的跟他杠上,“她再嫁不行吗?看上我就是眼睛不好,那谁适合?你吗?来啊,试试看!”
赵莎华扶额,觉得好无奈,其实她和离的事在魏城不是秘密,贺仲岳知情她也不意外,只是她真的好怀念先前他只派随侍过来提食盒的日子,不似现在天天过来蹭饭,天天呛孙容,迫使孙容每每用餐都吃得火大,最终拿食物出气。
她总找时间私下劝孙容,但孙容一直认为是贺仲岳在挑衅、瞧不起他,一个月匆匆过去,她可以确定先挑衅的就是孙容,而且屡战屡败,却不怕死的也要再战。
“这是莎华姊特别做给我吃的,贺先生不要太嫉妒啊,我不必多付十两银。”孙容得意洋洋的指着盘里那一看就柔嫩好吃的牛肉煨笋子。
“对一个除了拥有厚到穿不透的脸皮便一无所有的男人,我还真生不出一丝嫉妒来。”贺仲岳优雅的端起茶杯,他也不懂,怎么有人从不掂量自己有几两重?偏要撞上来讨骂,有这么欠骂?
“你!”孙容气得差点没吐血,在吃这道特别烹煮的牛肉煨笋子时,视为贺某人的血肉狠狠咀嚼,最后吃得过量,抱着微凸的肚子难受的离去。
赵莎华轻叹一声,看着贺仲岳仍神定气闲的喝茶,几次欲言又止,还是穿起围裙,走到灶前处理肉丸子。
将一锅水烧开,再将已调味好的肉馅来回搅和甩打至黏稠,再以拇指扣住食指转指一绕,就掐出个肉丸子入锅,一颗颗圆滚滚的肉丸子浮在水面,她再以大漏勺入锅捞起放到另一个锅内。
她眼角余光看到贺仲岳仍坐在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会坐在这里静静看着她处理下一顿的食材,一开始她还有些别扭,但一日日过去,习惯他的存在后倒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刚煮熟的肉丸子浓郁的香味扑鼻,她想了想,拿汤勺舀了两颗,沾了点酱置入瓷盘,回身走到他面前,“刚做好,你试试,小心烫口。”
由于她以竹签串着肉丸,他得以拿起就食。
她看到他眼睛浮现笑意,便知他是满意的,想了想,她顺势开了口,“孙容他遇到些不好的事,年纪也小,贺先生何须与他计较?”
他细细品尝这道家常菜,满口鲜美,赞了句好吃后拿了棉巾擦拭嘴巴,才回答她的问题,“人贵在自知,他不招惹我,我便容他。”
“他的个性是孩子气些。”因为私交,她还是忍不住帮孙容说话。
“因为他幼稚,我就容他?那他有机会长大?”
贺仲岳口气淡淡,身后侍立的吕勇听出来主子有些不满了,但同为男人,孙容的确很窝囊,赵莎华的目光实在不怎么好。
赵莎华不想生气,但很难,贺仲岳一定比孙容年长,还是才识过人的夫子,怎么就不能宽待孙容?
“人生在世,总有不顺遂的时候,在他人困难时多些包容,这不是待人处世之道?”
“自重人重,对一个只想躲在女人身后当废材米虫的男人,凭什么包容?”
赵莎华觉得胸臆间隐隐冒火,两人相处至今超过一年,在签约同食之前一直保持着严谨的食客与供餐者的关系,但同桌而食后,因为孙容,两人的关系也改变了,他的话多了些,更刻薄尖锐、心眼也小。
贺仲岳对她对于孙容的过分偏心也是不爽,那个没志气、没责任的男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对他那么好?在他面前,她一向温婉和悦,却为了维护孙容露出几分真性情,他才知她并非没有脾气,可见孙容之于她是特别的,但她的目光也太差,前夫就是一个渣男,怎么还是没有记取教训?
“我去看一下京亚跟歆亚,上课时间快到了。”她闷闷的解下罩在外面的围裙,回身去麻烦毛婆婆帮忙注意炉火就先行离开。她知道自己得走开,不然她有可能跟贺仲岳吵起来,他终是弟妹的夫子,若是小心眼的不教了,她便对不起弟妹了。
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头一回她敢这么胆肥的将他晾在这里,贺仲岳顿时抿紧唇。
毛婆婆也是目瞪口呆,赵莎华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赵莎华知道自己脸色不好,连吐连吸几口气,揉揉绷紧的额际,她怎么也上火了?
她走到后院左侧的屋子,两个孩子同住一房,不过分了两张床,分别搁在左右两边靠窗的位置,两人还各有一副桌椅。
虽然年纪小,但男女有别,两张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外,赵京亚桌上的小柜子里放了一些奇怪的小石头,赵歆亚的小柜子里则是一些小而精致的珠花耳环。
两人看到姊姊还愣了一下,他们书包整理好了正要出去。
赵莎华陪着弟妹从侧房走出去,往隔壁的惜园走,趁这小小一段路沉淀一下心情。
“姊姊,阿春问我比较喜欢贺先生还是孙大哥当我的姊夫……”赵歆亚很困扰的抬头,皱着眉头问。
“当然是贺先生。”赵京亚是绝对的挺夫子派。
“嗯,不管是毛婆婆还有张爷爷,哦,还有铁大娘、铁大叔,说人不以相貌论,但要让女人来养男人就是不行,那不是男子汉,是小白脸、是吃闲饭的,姊姊会选贺先生吧?”赵歆亚也皱起秀气的眉头。
看弟妹索性站定不动,仰着头等着她回答,赵莎华微微一笑,摸摸两个人的头,“姊姊谁也不选。”
“可是,大人们都说姊姊很年轻,要再找一个好的男人来疼,再生几个小娃娃啊。”
“是啊,我跟哥哥就能当姨姨跟舅舅。”
两个小孩哇啦哇啦的交谈着,越说越兴奋,也没注意到心事重重的姊姊根本没有接话。
赵莎华不想去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对生儿育女一事早已心如止水,尽管她也曾经那么的想要一个孩子,思考间,突闻一阵吵闹声——
“又来了!”
赵京亚、赵歆亚对这些略微尖锐的女声倒是熟悉,表情如出一辙,不开心的撇撇嘴,一边将最近发生在学堂门前的事向姊姊说了。
原来是学生的某个姊姊或某个亲戚未婚的女眷,藉由陪同孩子来上学,缠上贺仲岳,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从贺仲岳住到这里就有不少人打听他,巧遇或是送什么汤啊饭的感谢夫子的皆有。
但贺仲岳为人淡漠,又有罗英跟吕勇两个门神,时间一久,惜园就平静下来,至于为何这段日子又死灰复燃,从两个娃儿说出来的话,竟然跟她有关。
原来众人以为贺仲岳春心萌动,一日三餐进赵家食堂就是为着赵莎华,是担心孙容横刀夺爱,这些人的心思也重新动起来,觉得先前贺仲岳是无心,现在既然有心,家中未出阁的姑娘就算长相差赵莎华那么一点点,但至少是原装货,总之,来试试见见面,总是有机会,也许就一见钟情了?
说话间,姊弟妹三人也来到惜园大门,就见附近邻居几个正值青春的小姑娘个个盛妆打扮,围着臭着一张脸的贺仲岳,而阿春的姊姊正在跟另一个学生的姊姊斗嘴,两人都正值花漾年华,却争得脸红脖子粗——
“我不就邀请贺先生去我的生辰宴,是碍了你的眼?”
“那天我家也有设宴,请了贺先生他都说没空,你干啥一直要强人所难?”
两人吵得凶,贺仲岳正要甩袖走人,就见这些脸上抹红涂绿的姑娘中,出现赵莎华那张素净清新的脸孔,想也没想的,他便唤了她。
“赵姑娘,京亚跟歆亚的功课有些问题,麻烦你跟我进学堂。”
语毕,他还刻意看了吕勇跟罗英一眼,两人明白主子要他们阻挡那些纠缠不休的姑娘们,遂挡了挡,帮助主子突围。
贺仲岳看着在混乱中跟着进入惜园的两个小娃儿,“你们先进教室自修,我跟你们姊姊到书房说话。”





掌厨王妃 第二章 孙容的真实身分(2)
两个娃儿乖巧的往大厅旁的教室走去,赵莎华则跟着贺仲岳穿过栽花植树的小道,往后方园子走。她进园的次数不多,每一回都觉得他的园子修缮得特别漂亮,处处可见精致灵秀。
两人走进宽敞舒适的书房后,一名小厮送上两杯茶又退了出去,瞬间茶香盈室。
贺仲岳坐在书桌后方,赵莎华则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等着他说话,却见他一口一口喝着茶,她忍不住问:“贺先生,我弟妹的学习上有什么问题?”
他抿抿唇,放下杯盏,“没什么,只是藉你脱身而已,那些女子吵得我头疼。”偏偏学生在,他总不能放肆吼人,损了夫子形象。
赵莎华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烦躁的模样,脱口而出,“怪不得她们,贺先生才貌出众,气质非凡,动心是理所当然。”就不知他有无妻室?只是这问题涉及隐私,她再好奇也不好探问。
“是吗?”他略微沉吟,“你亦动心了?”他那双黑眸突然定定的看着她。
“我……”她粉脸蓦地涨红,急急的摇头,“没有!当然没有。”
“对我没有,对孙容却有意思?”
他明明说得淡淡的,但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她要是答“有”,她的麻烦就大了!
“没有,当然没有,他更不可能的。”她急急的道。
更?贺仲岳敏锐的抓到这个字,看来他的某个猜测没错,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却说了重话,“既然如此,你的一些行为举止,分寸的拿捏更要注意。”
她这是被训了?他在暗指她行为不检点?她粉脸倏地绷紧,“贺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
“不要他人误会,更要谨言慎行,免得引来更多闲言闲语,白白污了清名。”他语重心长。
奈何她越听越不悦,眸底也渐渐染上火气,不得不低头掩饰,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个感觉吧,明知他是为自己好,但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刺耳?本想为将他晾在厨房一事道歉,此刻却说不出口了。
贺仲岳不是没有看出她燃起怒火,但仍不疾不徐的说着,“你一肩扛起抚养年幼弟妹的责任,自立又坚强,我是欣赏你的,但你毕竟是女子,别万事逞强,需要人帮忙时可以来找我。”
她一愣,飞快的抬头看他。
“我去上课了,茶不错,你喝完再走。”他微微一笑,起身步出。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这一席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夏末,树上的叶子有的已开始转红,魏城一如既往,天泛鱼肚白,人车开始在街上走动,晨光下,惜园的学堂里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言,汎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贺仲岳站在台上讲课,几个娃儿摇头晃脑的看着书本朗诵。
不一会儿,小娃儿们正襟危坐的看着夫子在台上挥毫,教他们写字。半晌换他们练习,娃儿们套上连身兜一一坐好后,拿起毛笔认真的伏案一笔一划写字,没多久,他们的兜衣就沾了墨汁,有的连脸上也沾到了,活像小花猫。
吕勇跟罗英两个助教已备好毛巾与水盆,在小娃儿们写完几个大字后,让他们一个个上前脱脏掉的连身兜洗手净脸,再回座位。
贺仲岳右手拿着书册继续上课,学堂外的门窗旁则有一窈窕身影伫足。
其实贺仲岳、吕勇及罗英早就看到赵莎华,只是仍在上课时间,主子没开口,两个属下当然也只能视而不见。
赵莎华其实也很纠结,厨房里还有很多活儿要做,她是觑个空过来的,想确认他那天说的话——她真的可以来求他帮忙吗?
本想晚上过来,又觉得不妥,万一招来流言徒增困扰,但白天来好像也不适合。
不过,认真的男人真的很吸引人,贺仲岳对那些聒噪的孩童倒有耐心,孩子听不懂一问再问,他不厌其烦的回答。一些晦涩难懂的经义对这些娃儿自然深奥了些,他却以这些经义为基础,编成简单易懂的白话故事,也难怪孩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他可有功名?若他去考试,或许举人、进士都是手到擒来吧?他如此聪明,就不知孙容的事,他能不能帮上忙?
眼见课程仍在继续,赵莎华犹豫不决,毕竟孙容女扮男装这事能不能透露给贺仲岳知晓,她应该先问过她的意愿才是,思及此,她转身就走。
“有事?”
冷不防听到贺仲岳的声音,赵莎华生生吓了一跳,踩上阶梯的脚蓦地一滑,整个人往前摔去。
也不知贺仲岳是怎么动的,眨眼间,她只感到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扣住自己的腰,一个旋转,她整个人竟然已稳稳的靠在他怀里。
她微喘着气儿,怔怔的瞪着他,有些回不了神。
贺仲岳也有些恍神,他一直知道她生得极好,没想到抱着她的感觉竟然也这么好,她几乎没什么重量,那张粉脸瞬间飞上两抹嫣红,很美。
“羞羞羞——”
不知何时学堂的娃儿们全探出头来,一个个笑得贼兮兮的看着两人,胆子大的还出言打趣,赵京亚跟赵歆亚更是笑呵呵。
赵莎华急急推开贺仲岳,无措的站着,想想又不对,急急一福,“谢谢,我、我先回去了。”
贺仲岳看着她仓皇离开的纤细身影,嘴角微弯。
赵莎华急匆匆的回到食堂,毛婆婆正看着灶里的那一大锅汤,一听到声音,回头看向她,“回来了?不是要跟贺先生谈事情,这么快?”
“呃,贺先生在忙,没能谈事,毛婆婆,你休息会儿,我来吧。”她上前接手灶上熬煮的汤底,将刚刚那事儿全抛诸脑后。
大锅里有全鸡,鸭骨架、猪大骨,再加上火腿等等一起熬煮,捞去杂质,一直煮到汤色白似乳,就是一道好的汤盛。
接着,毛婆婆将一早带着毛小凯采买食材拿的军据交给她,之后就是供餐时间,陆续有食客进店里,赵莎华更没有时间去想那意外的一抱,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早听时段的管业间结束。
毛小凯将食堂关门,挂上“休息中”的牌子后,便回到厨房与毛婆婆清洗碗筷,再提前将午膳要用的食材分类切洗。
赵莎华就近坐在流理台旁的小桌前,上方摆着一本旧帐本及算盘,她拿起毛笔记帐,买的食材、耗掉的食材……
蓦地,厨房的门被推开,一早就不见人影的孙容脸色苍白的走进来,眼眶泛红的看着赵莎华,下一瞬,她快跑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气氛一下凝滞,毛小凯睁大眼睛,毛婆婆急急上前拍打孙容的手,凶巴巴的骂,“快放开!快放开赵姑娘!”
“莎华姊怎么办?怎么办?”孙容一再哭问,对毛婆婆的言行完全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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