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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超级卡路里
接着拿出一个铜铃,在棺材里晃晃,顿时发出叮当当的响声。
光叔急切地看着我,我跟他解释道:“这是沾阴符,要是真诈尸了,能感应到尸气。这是个无心铃,看,里面没有铃心,一般情况下摇它不响。可要是碰到妖魅小鬼,就会发出响声。”
光叔反应快,“就是说,韩老爷子没有诈尸,是鬼魂作祟?”
“屁,鬼魂早被我送走了,他要能从地府回来,我管他叫爷爷。”
殡仪馆里阴气重,有鬼魂野鬼出没很正常,会不会是有野鬼上了韩老爷子的尸身,然后跑掉了?这只是我的想法,还要在殡仪馆里转一圈才清楚。
不过不应该啊,以光叔的谨慎,应该会在棺材里放上镇物,免得起尸啊。我急忙问他,光说道:“这我怎么敢忘,老爷子嘴里含着一个玉沁,那是以前老坟里出来的好东西,王公大臣用地,绝对镇得住。”
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王禽脸色有些不对,就朝光叔使了个眼色。
这会儿韩家人等得不耐烦,又开始嚷嚷,有人朝着要报警,说是我和光叔做了手脚,偷走老爷子的尸体,准备敲诈韩家人一笔。
韩老大说道:“老爷子自己从棺材里跳出来,大家都看到了,报警有什么用?说是诈尸了?悄悄地找回来烧了才行。”
“大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说不定老头子没死呢。他不想看着自己亲手打下的家业被败光,从底下爬回来,嘿嘿,老头没死,你这董事长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韩老大怒道:“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巴望着老头子死吗?”
这么大的家业分割,自然不可能人人如意。偏偏韩老头死的急,没留下遗嘱,韩老大是长子,占了最大的一块。韩老二精明能干,比起老大贡献更大,觉得自己应该分的更多,早就撕破了脸皮。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总算统一了意见。
“给你们三天时间,找到我爸的尸体,要不然就全都进去蹲大牢。别想跑,跑到哪儿韩家都能挖地三尺找出来。”
韩老二冷哼,“大哥,你这当家人的气势倒是摆的挺足啊。等老爷子头七过了,我就要召开董事大会,哼,到时候说不准股东们支持谁?”
韩老大盯着他,眼神阴冷,“老二,你还别跟我争。老头死了,我是老大,就该上位,这就是命。你要是不服气,就要底下去找老头子讨个遗嘱。”
韩家人走的干净,连个守灵地都没有。
墙角传来光叔的怒骂,王禽一个小伙被他几个耳光子,打的眼泪鼻涕糊一脸。他拿出个红色玉沁给我看,骂道:“这小子猪油蒙了心,居然敢偷死人嘴里的东西,我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难怪我今天一眼就觉得他面黑,原来是沾了死人阴气,黑纱照顶。
“你也别急,这事情古怪,说不定是有人要整韩家,我们只是无辜被卷进来地。光叔,你回去后查一查韩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对了,让王禽去庙里或者道观躲一躲,事情没弄清楚,就别出来了。”
光叔千恩万谢,“小李,麻烦你了,你有啥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也会发动手底下人,去找韩老爷子地。”
我在殡仪馆里转了一圈,想找个鬼来问问。谁知道竟然一个没遇到,不知道是不是大白天都躲起来了,看来只有晚上再来一趟了。
韩老爷子嘴里的玉沁我留下了,这东西沾着阴气,尸体很可能会回头来找,到时候布下个陷阱,将尸体捉住就行。
我比较在意的是,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搞鬼,恐怕事情不会太顺利。
等回到香铺时,我眉头皱起来,台阶上落着个灰堆,里面被踩出个脚印,这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过了?我一脚踢散了灰堆,开门进去忙活起来。
叮当当,门楹下的铃铛发出清脆声音。
门口来了个红衣女郎,身段婀娜,嫩肌如雪,她打着一柄油纸伞,看不清面孔。她扣着门,声音幽幽细细,“掌柜,做买卖吗?”
“请进,需要什么东西?”
红衣女子缓缓道:“路过此处,想要悼念一位故人。”我一听,心里有谱,将香烛纸钱给备齐了,还送了一束香。
她摇摇头,“我急着赶路,无法祭奠,你替我跑一趟”说着,就报出了一个地址。这种事情我不是头一次做地,她说的地方也不远,我就答应了。
红衣女子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掌柜地,今晚不要开门,只管一觉睡到天亮。遇到难事,不妨向西跑。”
我听得狐疑,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个算命先生?她知道我今晚要去殡仪馆,难道和韩家的事情有关联。我急忙出门追她,哪里还看得到人。





中邪 第4章灵车
天阴沉沉地,黑得快。乌云压顶,隐隐传来闷雷声,看起来要有场大雨。
冬夜打雷?果然不是出门的好时候。我关好了铺子,挂起白纸灯笼,回到里屋睡下。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啊”我叫了声,没人应答。
我缩回暖和的被窝,迷迷糊糊要睡着,敲门声又响起了。我堵着耳朵,谁知外面不肯放弃,一直在敲门。那声音刁得很,直接在心里头响。
这真是要了老命了,我睡不着了,怒气冲冲地下了床。
门楹后的铃铛没响。
我隔着门叫道:“今晚不开门,去别家吧。”
砰砰砰,外面直接开始砸门了。听那声势,似乎要把我家的店面给拆了。我从柜台里抽出一根柳树藤条,拿在手里开了门。
外面黑漆漆地,鬼街上夜里不上灯,冷风幽幽,半个影子都没,跑了?我心里纳闷,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哎呦,跌出个黑影。
是个鬼祟的小脚老太太,趁我不注意往铺子里闯,结果被弹了出来。
我冷笑道:“老婆子,你力气不小啊,怎么,想把我这家店给拆了啊?”
这老太穿着黑底红线的大花袄,脸色煞白,涂着大腮红,老脸可怖,耳边还簪着一朵黑花,不伦不类地。她咧嘴凶巴巴道:“你这小崽子不早开门,是不是睡死了魂儿被吃了?想要冻死老太婆啊,要是我死在你门口,就是你造的孽,到了阴曹地府也要求小鬼上来勾你。”
刁妇,还想叫小鬼勾我?看她要往里闯,我拿着藤条毫不客气地敲在她手上。
“哎呦”老太太尖叫着,身形似乎矮了几分,躺在地上打滚,叫道,“哎呦,要死啦,要死啦,快救命啊。”
黑沉沉的夜色里乌压压地,还真有了动静,飘来几个黑影。
我拿出一根香烛,插到门口,香烟袅袅,惹得黑影凑上来猛吸一顿,脸色陶醉。“吃了东西快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藤条一甩,吓得黑影跑的干净。
老太婆见这招不管用,叫道:“你个人贩子,你管跑了我的小外孙,还打我,你不是人。”
“谁拐了你外孙,找谁去,不是我,别在这儿撒泼。”
“就是你,就是你,我问到你店里有小孙子的味道,肯定是你干地。就算不是你,你也是同伙,给我交出来,交出来。”
我猛地想起昨晚来到店里的母子鬼,难道老太婆嘴里的孙子就是那个胖娃娃?不过我没打算说出来,“没见过,快走。”
老太婆蹲在门口,拍着腿哭闹:“老婆子命苦啊,孙子被人抱走了,我不活了,啊啊,不活啦。”
她在门外一阵吵嚷啼哭,鬼音入脑,嗡嗡地叫人头皮发炸,我实在忍不住,出门一指西边,“她们往那儿去了,快走,别在我门口嚎丧。”
老太婆一抹脸,瘪着嘴奸笑:“好,给你。”丢了一把圆滚滚东西进来,颠着小脚跑掉了。
我捡起来一看,顿时恶心,居然是溃烂的死人眼珠子。这个死老太婆,鬼眼珠也敢给我,这玩意儿阴气重,我一个活人哪儿消受得起?只能先拿黄纸铜钱压着,等天亮后丢掉。
这会儿到了后半夜,反正睡不着,倒不如去殡仪馆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殡仪馆离得不远,步行半个小时就到。黑夜幽幽,乌云蔽月,冷风发出呜咽幽鸣,就算我胆大,心里头也有些发冷。忽地想起白日里红衣女子的叮嘱,暗自好笑,都出来了,还能回去不成。
殡仪馆里寂静阴冷,大晚上也没人巡逻,被我轻易翻墙进去。
我把头发弄乱,脸上涂满泥巴,弄得不人不鬼地。然后找了个阴地,在地上插了两根香烛,烧了纸钱,过了一会儿,跑来两个小鬼,深深嗅着香烛味道,拿了纸钱欢快地跑掉。
鬼喜脏污,把自己弄脏了,他们就会把自己当成同类。我在舌头底下含着一枚五帝钱,压住自身阳气,免得被灵觉敏锐的老鬼给看破。
两个小鬼跑,我在后头跟着,到了后门,才发现为啥转悠半天都看不到一个鬼魂了。
后门正热闹着呢,鬼头碰鬼头,乌压压的一群,估计整个殡仪馆的鬼怪都到这儿来了?我心里奇怪,这是在开小区生活会?这么热闹?
我挤到前头去,几个鬼见我插队,纷纷来揪我。我把眼珠子一瞪,摄魂术吓得他们急忙躲开。
后门外头停着一辆黑乎乎的大巴,场中倒着个车轱辘。
鬼一个接一个地上去,只要能扶起车轱辘掂两下,有个黑衣老鬼就在簿子上记个名字,领鬼上车。看到几个鬼满脸兴奋,似乎能上车是很高兴的事情。
我听周围的鬼悄悄嘀咕,这辆车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挑选一些厉害的鬼带走去干活。只要肯干肯吃苦,将来还有投胎的机会。
我听了心中冷笑,骗鬼呢?孤魂野鬼想要投胎,必得去阴曹地府走一遭,洗去前生种种,消去罪孽,还得等名额呢,哪有这么简单。
突然,一个大肚的男鬼出来,把车轱辘举过头顶。黑衣老鬼满意点头,把他领走了。
刚才那个不是韩老爷子吗?他怎么在这儿?我心里惊诧,明明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把他给送走了。他应该早就去了阴曹地府,怎么还在阳世逗留?
我一愣神,被后头几个鬼推搡出来。
这车轱辘鬼气森森,一看就是阴物,我一个大活人哪儿提的起来?看我不动弹,黑衣老鬼眼里狐疑,“怎么不动,快点,后面还在排队呢。”
我假装弯腰去看,心里急思脱身之策,要是撒腿跑路,会不会被这群鬼撕成碎片?黑衣老鬼起了疑,嘴里嘀咕,旁边的黑汉朝我走来。这黑汉膀大腰圆,眼珠猩红,已经是厉鬼级别。
“兄弟,你等等哥哥我啊,不是说好一起抬的吗?你怎么一个人先上了?”鬼群里挤出个青年,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是你哥?”黑衣老鬼狐疑道。
青年点头道:“我们哥俩是读书人,力气不大,就想着一起来抬。你说是不是啊,弟?”
我骑虎难下,心里诅咒,这是哪儿冒出来的野鬼,居然占我便宜。我红着脸,尴尬叫了声哥,声音低如蚊蚋。
青年乐得哈哈笑,居然拍拍我的头,“我弟面皮薄,你们看。”
他过来和我一起抬车轱辘,轱辘冰寒,冻得我指头发僵。青年抓着我,一把将车轱辘举起来,然后丢的远远地。
他的手是暖和地,活人?可活人怎么提的起来?
按照规矩,只能一个鬼来抬,我们两个自然不成,黑衣老鬼显得有些迟疑。我心里紧张,生怕他拒绝,韩老爷的魂儿上了车,我自然要去找回来。
他拿出簿子,“你们是读书人?可认得上面的字?”
黑簿子上像是鬼画符,我哪儿认得?青年点头,自信道:“当然认得,唔,大人你是灵仰山通灵大王座下啊,好威风,让我们兄弟一起去吧。”
黑衣老鬼满意点头:“倒是个机灵地,这是鬼文,普通人死后浑噩,根本不认得,教起来麻烦。还是你这种魂力强的好,灵慧聪敏,一眼就懂。”说着,还对青年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他递来两张黑符,被青年一把抢过,“我弟的让我拿,他脑袋呆,还望大人见谅。日后到了山上,还请你多多照拂我们兄弟。”
“那是,那是”黑衣老鬼看他不凡,自然乐得结交。
见我们两个违规过关,后面的鬼闹腾起来,有几个被淘汰地冲过来惹事。化作厉鬼的壮汉眼珠子猩红,浑身鬼气缠绕,冲上去抓着几个鬼撕成碎片,填进了肚皮里。
我眼皮直跳,幸亏刚才没跑,要不然这会儿正要跟韩老爷子作伴去了。
车里黑乎乎地,透着一股难闻的腐朽死人味。车窗都蒙着黑布,也不电灯,我瞧见韩老爷子的位置,就坐到了他后头。
“里边去,挤挤”青年把我推进去,大咧咧坐下。
我心里恼火,巴掌摊到他面前,想要回黑符。这东西估计是身份凭证,没了它,恐怕要惹出许多风险。他翻着眼皮,“干吗,要糖吃啊,再叫声哥来听听。”
我嘴里压着五帝钱,怎么可能说话?他啧啧两声,“屁大的本事没有,也敢管天大的事,如今的小娃娃,真是缺心眼”说完,就靠着椅背睡觉,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中邪 第5章血石
这椅背上是暗红地,像是一片片血污,透着一股尿骚和腐臭味道,真难为他能睡得着。
韩老爷子呆坐着,我悄悄靠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眼神显得呆滞,像是痴傻了,完全不认得我了。我又不能说话,只能先按捺着焦急心思。
车上鬼越来越多,位置也不够,就有鬼开始打架了,也没有谁出来管管。
有个凶戾的恶鬼眼神通红,离化为厉鬼不远,朝这边过来,伸手去揪青年的头发。我心里怀疑他也是活人,怕他被戳破,到底刚才也帮了我的忙,不能袖手旁观。
我一掌拍开他,触碰处一片冰寒,冻得我哆嗦。
恶鬼暴躁道:“你小子找死,本来我只要个位置,现在大爷要把你们都给吃掉。”他抓着我的胳膊,张嘴咬下,痛的我哎呦叫唤,被他从手上咬楚一缕白雾。
好疼,胳膊像是断掉了。
“你敢动我弟,找死”青年被惊醒,一看就明白了。他眼神冰寒,浑身散发出一股凶戾绝伦的气势,比起恶鬼凶上百倍千倍,震得我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不要过”恶鬼吓得魂体都开始动荡。青年跳起来,抓着他的脑袋嘎巴拧下来,黑血四溅。他并掌如刀,插进恶鬼胸膛。
噗嗤,恶鬼被他捏碎成一团黑雾。
这份凶悍顿时吓得鬼怪退避三舍,我们两人周围立马空出一大片,宁可趴着窗户吊着车顶,都不敢靠近一分。
“张嘴。”
叫我?我没回神。青年嫌弃地看着我,“一个小鬼就把你吓傻了?傻弟。”他捏着我嘴巴,将黑雾塞进去。一股阴寒滑进肺腑,像是活吞了一条泥鳅,呛得我难受。
“刚才恶鬼咬伤了你的魂体,要是魂魄碎掉,人也就嗝屁了。把嘴里玩意儿掏出来,你吞了这恶鬼,阴气盖过阳气,他们闻不到你身上的人味。”他捏着我的嘴巴,手指一勾,五帝钱就到了他掌中。
“你到底是谁?”
青年邪魅一笑,“我是你哥啊。”他不肯说,我也拿他没法子。
黑衣老鬼上车后,一看少了个,又到外头随便捉了个充数。引擎启动,大巴开离了殡仪馆,像是一辆幽灵车在黑夜里奔驰。
黑夜幽幽,一开始还在县城里,出了城,路越走越偏,我就不认识了。幽灵车穿过一片小树林,最后停在了一个山坳里头。
黑衣老鬼领我们来到一个黑黝黝的洞穴,滴水成霜,煞气凛冽,旁边还倒着残缺的骨骸,一看就是凶恶险地。
“你们每人拿个口袋,进去挖一种红石头,装满了就出来,大大有赏。”
他跑到旁边,和两个看守模样的恶鬼吃着酒菜,桌上摆满了蛇蝎蛆虫,几个鬼吃得津津有味。听他们称呼老鬼为张师爷,很有一股巴结讨好的味道。
洞里阴寒刺骨,不知道是不是吞了恶鬼,阴气强盛,我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韩老爷子浑浑噩噩,让做啥,就干啥,蹲在地上找红石头。我低着头,悄悄地朝他那边摸过去。
这洞以前不知道是做啥地,里面到处都是死人骨骸,看起来有些年代了。我提着一株草,从地下拖出个骷髅脑袋,“小子无心,勿怪勿怪”我念叨两句,准备埋回去,眼窝子里有什么一闪。
我抠出来一看,居然就是一块红石头。
这么简单就找到了?还要这么多鬼干吗?这石头一沾手,我就觉得体内气息一阵不稳,似乎被它给夺去了些。
我靠近韩老爷子,悄悄说道:“老爷子,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县医院见过面,你不是已经去了地府吗?怎么到了这儿?”
韩老爷子漠然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摸到一块红石头塞进袋子。
“你叫韩德兴,是盛然织造的当家人啊。”
韩老爷子只顾着捡石头,忽然,一下子从我眼前消失了。口袋掉下来,红石头滚满一地。
我呆住了。
这时爬来个丑陋小鬼,绿毛青皮,很是恶心。它咧着嘴巴,捡起红石头往肚皮里扔,嘴里桀桀笑。
刚才不见影子的青年冒了出来,提着小鬼两只脚,重重往岩壁上摔。青皮小鬼被他打得哇哇叫,嘴里一直吐石头,直到肚皮瘪了,才被他放了。
“这是怎么回事?韩老爷子怎么突然不见了?”
“这叫阴血石,沾染死人的阴气和尸气,几十年才有一颗。没啥大用,就是能吸食鬼怪阴气,吸得越多,颜色越深。刚才那个老头不是不见了,而是被吸光了。”
我急忙把袋子丢掉,他一把接过去,“嗯,总算装满一个口袋了。”
“那个黑衣老鬼领我们来,根本不是去给什么山大王做手下,其实是想用殡仪馆的鬼来养这些石头吧。”我抬头看看,刚才进来还有几十个鬼,现在只剩十几个了,还在不断减少。
“也不全是,魂力强的鬼能撑到最后,就能到灵仰山去了。”
我突然领悟,“原来你的目的就是灵仰山。你知道这里的古怪,所以才让我吃了那只恶鬼。”要不然的话,我也早就被吸干了,只剩一具空壳尸体。
他不置可否:“灵仰山乱的很,只能费些手段混进去。”
“糟糕,韩老爷子的魂儿没了,我怎么办?他的尸体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一阵头疼,韩家人都不是好相与地,有的纠缠了。
青年笑笑,说道:“那老头被人抹去灵识,浑噩无知,你领回去也没用。我看他肚大如孕,应该是被人做了手脚,抢尸的人肯定就是施法的人。不过有抹掉灵识的手段,你肯定不是对手,趁早收手吧。”
我哼了声,我好歹是李记香铺的传人,可没有那么弱不禁风。韩老爷子能到这儿,肯定跟灵仰山有着一丝关系。
青年调笑道:“还不服气?小子,有个性,遇到危险时,大喊三声‘哥,快来救我’,我就来救你了。”他哈哈一笑,拎着口袋走掉了。
这会儿,山洞里只剩三个鬼,眼珠子泛红,显然都是厉害恶鬼。鬼消失了,黑符还留在洞中,我捡起一张,装满一袋石头出去交差。
青年见我不放弃,跟那个张师爷悄悄说了几句,我心里大叫不妙。
“你作弊,剔除资格”张师爷一声吆喝,就有两个恶鬼过来抓我。我撒腿就跑,被狗撵似地逃出树林,好容易摆脱追捕。
这会儿天色阴沉,林高草深,我也不知道到了哪儿。远处依稀有灯火,就朝那儿过去,刚走两步,就走不动道儿了。
背后一股阴寒传来,腿上如同绑了秤砣,越走越重。
我回头一看,后面不知何时跟着个汉子,踩着我的脚印跟过来。我看他踮着脚尖,就知道这是个吊步鬼。
以前人死在山野里,无人收拾遗骸,只能曝尸荒野,也无人吊祭,怨气深重下就会变成吊步鬼。他们遇到活人,就踩着别人脚印走,等到磨光活人阳气,就能走进尸体内,才能出了山野。
想要对付吊步鬼很难,甩掉却容易。
我转过身,倒退着步伐往后走,腿上压力顿时大减。男人到了我转身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以前爷爷跟我说过,吊步鬼踮着脚,只能跟着脚尖走,步子一乱,他就浑噩了。
我甩掉吊步鬼,进了山村。这会估计是后半夜了,家家户户却都掌着等,我敲了几户人家,说是想要借宿一晚。里面明明有人影,也不跟我说话,也不给我开门。
我一连敲了几家,终于有人开门了,是个老头。
他探头四下看看,又上下打量我,才把我扯进去,啪地关门上栓。“小年青,你是谁,怎么敢大半夜在外头走?”
“我叫李霖,县里来地,夜里迷了路就到这儿了。”
我随口胡诌,老头却恍然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什么驴子客对吧。你们这些小年青啊,不知道天高地厚,野林子不知道吞了多少人,半夜里都敢乱跑。”
据老头所说,野林子里头是一个荒废矿洞,坍塌砸人,埋了不少白骨。前些时候闹起鬼,吃了不少人,害得村子里人人自危。我心里猜想,就是张师爷底下的恶鬼做地。
“我敲了那么多的门,谁都不敢开,怎么你让我进来了?”
老头叹气:“我儿子没了,半个月前去打柴,就没回来。唉,我怕他哪天回来了,没人给应门。前些时候,有个高人路过,叫我们半夜将狗塞了嘴,门上用红线绑了,家里供着他给的神像,不要熄灯,恶鬼就不敢闯进来了。”




中邪 第6章诬陷
等到天亮,我搭了公交回到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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