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掌天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王命急宣
而陶寒亭不同,他经历过那场破灭灾难,当下一听常自在这样说,立刻反驳:“三五十年
你知道这要等多久么
门里的韩琴、颜真莹、周洪、沙大通、苟有为诸人,都是与我一般自清灵山灾劫中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师父、兄长姐弟,都自那一场劫难中被仇敌屠害,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再活三五十年么”
常自在怯脸尴尬,陶寒亭说的这些同门都是筑基无望的人,如今最少都有八十岁了,寿元将尽,好不可叹。
“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和您商量嘛,掌门自有定计不是”
“哼。”
陶寒亭甩袖出门,自顾走近自己的客房。
常自在见惠讨嫌靠在他门侧看着,招手道:“进来。”
“你们吵架呢”
“没有。”
“那陶师叔怎的拂袖而去”
“我筑基晚,这些前辈们拿我当出气包呗。”
“哈哈哈。”
“笑个屁,你别以为趴在澡池看女子洗澡我不知道,当心我告知掌门狠狠罚你。”
“我错了。”
……
走在杨花坞街巷里,一条接着一条穿梭,花池草地,莺歌燕舞,闲看云廷,最后落在一处河风吹荡的亭台脚下,缓缓坐在草苔岸边,就那样看着没有尽头的河水,川流不息。
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天色暗下来,到了黄昏时刻,身后有人拍了拍肩膀,钟紫言翻头看去,熟悉的面庞,衣裙换成了素白色。
“我给你传了那么多信语,怎的一句也不回我”鞠葵气恼站在那里,阴着脸愤愤然,那是另一种美。
钟紫言愣了愣,自储物戒翻出那银色小兔儿,其上一行行灵文浮现:
“今日风光无限,出来喝茶。”
“人呢”
“你是不是被杨花阁的姑娘迷昏了眼”
“清风子,你怎的不回应我”
……
“昨天不约,今日总行吧”
“你这死骗子。”
“装失踪”
“再不出来,我要砸了杨花阁。”
……
“我今日被人欺负了。”
“闭死关”
……
几十条灵文,钟紫言越看越歉疚,“鞠道友,实在抱歉,贫道……”
“全是借口,我不信。”鞠葵往前走了两步,就地跟钟紫言并排坐下,河风吹来,他两条修长的腿荡漾来去,脸颊鼓着不说话。
两人静静呆着,钟紫言已经看出了那些灵文中的意思,叹道:“我一生负人良多,亡妻因我惨死,实无心思再谈男女私情,只想振兴门楣,不负先辈所托,庇佑门人探寻大道。
鞠道友天资卓越,小小年纪已瞪筑基中期,他日前途远大,自有才俊痴情追逐……”
说着说着,身旁女子愈发气鼓鼓,截话吼问:“你这人还真是自作多情,我只不过看着你面善,想交朋友,你还蹬鼻子上脸你知道我是谁么”
钟紫言霎时被吼出那个凄幽语境中,尴尬无言,良久才回应:“那便好,那便好。贫道前两日心魔生起,体内灵力暴乱,故而匆匆回去闭关压制,实在对不住道友。”
一听事因,鞠葵即刻变幻面色,关切问:“真的”
见钟紫言不像是开玩笑,他白皙脖颈上扬,嫌弃道:“你这人,左一句‘道友’,右一句‘道友’,让人提不起亲近的心情,活该孤寡一辈子。”
钟紫言只呵呵一笑,这一刻的他,不再是执掌权柄的沧桑掌门人,而像是刚刚成年的青衣书生。
“我猜你小时候被儒门的臭书生教了不少坏吧,看着还挺有故事呢,讲讲”鞠葵不经意般提及。
钟紫言摇头道:“往事随风,让他去吧。”
“呦,还挺有诗意呢。你这次来杨花坞的事办妥了”
“恩。”
“什么时候走”
“不出意外,该是明日。”
“别急啊,我们家圣蕾前辈明日正好要来此地讲道,听完再走呗。”
钟紫言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听人讲道,委婉摇了摇头,问:“鞠姑娘出自哪家大派来此何为”
鞠葵唔嘴拉音:“我嘛……不告诉你。来这里能干什么找男人呗,山里与我同境界的师姐们最少的一个,都有三位道侣,我连一个都没有,你说气不气人”
钟紫言瞪眼问:“女道友,三位男道友”
鞠葵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啊,难道你也和那些俗人一样,只允许男子多妻妾,不允许女子多夫家么”
“这……自然是可以的。”
钟紫言心神震惊,只觉得这位所在门派绝对厉害,因为这样的理念治下,没有强悍实力维持秩序,必然乌泱乱遭。
相聊良久,又快到了半夜,钟紫言起身告别,鞠葵略有不舍,但也不好强留,只道:“明日走时,我送你。”
“太过劳烦,太过劳烦。”钟紫言拱手婉拒,转头离去。
留在原地的鞠葵望着那个清癯且肩膀宽阔的背影,呢喃自语着:“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住哪里,能逃得掉”
清风吹过,夜色很快散尽,第二日清晨,陶寒亭疾步拿着一道金纸灵文来到钟紫言客房内:
“掌门,姜师兄于御魔城外抵御魔物受了重创,现下司徒业旧疾复发性命垂危,他们家乱了!”
“什么”钟紫言赶忙接过金纸灵文,急速阅览,片刻后抓着陶寒亭的手:
“快回去,当下就走!”
“好。”
两人将常自在唤上,钟紫言步入浣流芳的房门:“夫人,此间事靠你来做,按着那挑拨计划尽力便可,当下门中缺人,我等先行回返,你我以飞剑传书时时通言,莫断了联络。”
浣流芳颔首应承,带着四人直往楼下走。
一出杨花阁,钟紫言便见鞠葵早早等在那里,他此时心头焦急如焚,哪有心思与这人纠缠,只匆匆应付两声,不等回话,召出碧游鲸,让自己人跳上去,一路游出杨花坞,直上青天。
迎面一艘八宝佛轮舟穿过时,几人都没有注意上面的人影,走出不过十里的距离,那上面阴柔女音传来,“原来几只猴子在这里,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钟紫言一听其音,亡魂大冒,体内灵气再起暴动,双目血色浮现,当下才算是真正的三华尽乱,神意传念給碧游鲸,让它即刻施展天赋之技,鲸影和人影瞬间消失,出现在五十里外后,再用其技。
钟紫言终于知道为什么近日连连心绪不宁了,原来劫难在这里等着自己。
第434章 分头逃离
两年前,翠云竹海瀑布水域,与青松子一道逃离冥洞时,就是那拘魔宗阴柔的金丹女修幻音差点留下他们,本以为东洲地大,再难被她遇到,没想到恰好在急切回返时撞了大运。
碧游鲸连着施展了七次闪游,行出将近四百里距离,累的呼呼喘息,钟紫言知道,靠它是游不了了。
“掌门,方长那是”陶寒亭惊问。
钟紫言急咒眉头悔叹:“可还记得燮水洞穴之事当时就是此人差点留下我等,今日忒不走运,竟然迎面撞上,我又恰好召了游不动赶路!”
“那咱们赶紧逃”常自在平日里对敌一向自信,可再自信,还不至于和金丹修士叫板。
钟紫言当机立断:“逃不过,那人所修天魔幻音术法传音甚远,我一人堪能抵挡,你三人魂力较弱,先行西飞,直去槐山,莫做停歇。
我们两方暂时分离,能回去一方是一方。”
多年同门之谊,陶寒亭怎会这般作为,“不可,按照天资来论,也应由我吸引她,你结丹将近,门里师兄弟都在等着你去主持大局……你!”
陶寒亭的言语逐渐停滞,常自在也呆目震惊,此时的钟紫言双眸赤红如血,眉心、双手浮现青绿色流云龙卷风印,浑厚的灵力和煞力給二人和站在常自在身后的惠讨嫌平添恐惧。
钟紫言血目猛张,淡然笑道:“此躯已经难听使唤,没时间了,那人只认我这头同参灵兽。
我乃赤龙掌教,今令你二人带我徒儿速速回返槐山,他日我若结丹有成,自会归山主持!”
说罢,淡然宁和的双目顷刻变冷,盯着常自在不放,事发突然,常自在呆兀愣神,脑子里突然传响钟紫言的呵斥:“你遁术快,带他们驭使葫芦速速离去!”
常自在一个激灵顷刻回神,召出葫芦抓着陶寒亭和惠讨嫌跳了上去,论门中金丹以下的战力,除了姜玉洲就属他最强。
陶寒亭急切追问:“掌门……”
钟紫言回应一声:“魂灯若灭,掌教之位由简雍接任!”
此时此刻,惠讨嫌才意识到,自己这还没拜了一年的便宜师父即将独自面对可怕的敌人,九死一生,他蓦然哭着大喊:“师父啊,你可不能死!”
只迎来钟紫言一个柔和淡笑,下一刻脚下的葫芦便被煞力攻击,常自在怀着愧疚掉头疾遁。
这世间的事,很多时候就如今日一般,来不及道别、来不及交代,意外总是来的这么突然,令人不知所措。
原地停顿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钟紫言急思对策,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特意催动灵气溢散,又让碧游鲸孤鸣,朝着北方飞逃,不过三息时间,脑海里魔音袭来:
“交出青霁之灵,尚能饶你一命,否则被我抓住,免不得刮骨蚀魂、刀割肉绞之苦。”
钟紫言哪里会信她的鬼话,这金丹女修字字阴毒,便是真交出东西,恐怕也没个好下场,何况他哪里还有青霁之灵,心里咒骂着青松子那老东西今次可把自己害惨了,神念传予碧游鲸继续飞遁,能跑多远是多远。
濮阳河西南地域地势低凹,高山极其稀少,自南向北由靠近乱魂海的秸水岸到濮阳湖绵及七万里,没有一处知名的混乱之地,各个丘陵灵地、湖泊矿坑都有主人,这个情况直接导致钟紫言根本没地方躲藏。
杨花坞在濮阳河中段,他们从东到西跑了不足四百里,分开以后钟紫言直往北去,半个时辰里脑海中连重八次魔音,这说明后面那金丹女修一直追着不放,且越来越近。
本想着再飞一飞钻入濮阳河底,可惜碧游鲸力竭喘息,已经飞不动了。
眼看着后方那道青粉光团急速临近,钟紫言将小鲸藏回胸口,自己催动神行术结合自己的天赋术进入隐遁状态,速度提高三十三倍向东北方向而去。
本想着怎么也能支撑一些时间,还没飞出三里,后背致命灵波袭来,那力量即便是隔着几十里的距离仍然有金丹初期之力,直将钟紫言打的吐血现身,隐遁破灭。
七窍血水流出,头脑嗡嗡作响,回头凝目一看,几十里外的金丹女修身披青粉袈衣,似道似佛,面貌扭曲摄魂,时而妖艳时而冷冽,挥手间已经打出第二道手段,与降魔锥极其相似的青金灵器直击追来。
钟紫言顾不得压制伤势,周身血煞散成浓雾,一股清风吹过,他精血染在指尖,掐诀念咒:
仙风灵隐,神行无踪。
万法成一,龟息遁形!
那躯壳几乎是带着血爆声再入隐遁状态直飞向濮阳河水。
穿透云层向下望去,入眼尽是楼宇建筑,此时他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想着能快速入水钻到河底。
离着广袤河流就差百丈距离时,天上那类似降魔锥的灵器直穿胸口,一股血水喷涌而出,神魂震荡,清心咒诀念动间,忍着昏厥的状态施出三道火术,将自己粘在那柄灵器上的血水瞬间蒸发,噗散在空气中血水也没留下,换了灵服直落河中。
不过片刻时间,此方天空出现一位身形丰润的女修,其面貌回复成冰冷冷的中年尼姑之相,青粉袈裟着身,如刀剑一般的眉头皱起,手里拿着自己的三阶极品灵器。
锥身长有三寸,金粉色,圆珠盖顶,两端长短不一的四棱刀锋,其上没有丝毫血迹,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击中了要追杀的人。
“狡猾的东西,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这中年女修戴着一个黄白灵帽,凶目冷视河面,极像是凡俗尼姑庵的冷酷主持即将杀猪宰牛,单掌打出一个个木灵佛童,纷纷钻入水中搜寻,半刻后它们出水复命,并没有查到要追杀之人的踪迹。
濮阳河支脉奇多,刚好此地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口漏洞,天空中的金丹女修逗留良久,细致感受着水域灵气波动,不久,几乎是微乎其微的血煞气丝慢慢出现在他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里,三角眼凝了片刻,又往河面打出一道青粉灵光,才看透了丝屡血煞气息一条线往北延续。
她嘴角翘起,追着血煞气丝,冷笑向北飞去。
过了约莫三柱香的时间,此方河中四百丈的距离高度,刚刚飞浮上来的钟紫言哇吐殷红血水,向南钻入一条支脉,神魂颤抖,两眼一黑,昏迷时只教碧游鲸衔着自己一直向南不要停歇。
第435章 安全之地
夜色幽黑,杨花坞河岸边,鞠葵荡漾双腿一声不吭黑脸坐着。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胆敢三番两次应付搪塞她,可偏偏就在这五日间,有一个长着中年人模样道貌岸然的家伙屡次给她难堪。
起初只是觉得这人长的好看,气质异常亲和,让人不经意间就想亲近,后来也许是因为他的屡次婉拒,更让自己生了一定要交到这个朋友的心念。
哪家姑娘在这个年纪没痴念,她为啥就得等着那些癞蛤蟆追,她想自己去了解这个世界,所以第一次出门就来这种烟花之地,见识过诸多情话绵绵以后,也不觉得**一道有多迷人。
那权当处朋友呗,可好不容易看到个中意的,拢共见面不过两次,那个坏东西就急匆匆的走了。
可气,可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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