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掌天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王命急宣
下一刻,钟紫言已经闪在了她面前,不见钟紫言动弹,司徒可儿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风力自四面八方挤压浮空,呼吸渐渐急促,手脚没了力气。
不仅如此,就在钟紫言冲司徒可儿冲来的瞬间,他那张漆黑的双目又变成赤红色,周身血煞瞬间弥漫三丈方圆。
司徒可儿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在少顷后,司徒可儿又见钟紫言极力压着体内狂暴气息,他似乎在克制什么东西。
四周风力慢慢减弱,司徒可儿掉落在地,捂着脖子干咳嗽,距离死亡仅有一线之隔的瞬间,对面这个男人暂时放了她。
钟紫言双目赤红隐去,三丈血煞收回体内,平静开口问道:“过了多长时间”
司徒可儿抬头回应道:“八十一天。”
“宓儿呢”
“在外面。”
司徒可儿勉强爬起身,领着钟紫言出了大殿,司徒宓就安详躺在大殿外的黑石台上。
钟紫言一步跨出,来到黑石台边,自己女人还是那个微笑模样。
将她缓缓抱起来,感受到她的尸体受过寒冰凝护,这应该是司徒可儿专门做的,怕尸体腐烂每天都会以灵气转换阴冰维护。
钟紫言将脸颊慢慢摩擦贴在司徒宓的脸上,面上平静的可怕,温柔和杀戮之意在眼中来回转变,良久,他缓缓放下司徒宓的身子,站起身问道:
“章温呢”
司徒可儿摇了摇头,“他应该还未筑基成功,不然早该出现了!”
钟紫言就要动身去翻寻整个黑煞秘境,司徒可儿突然怯生道:“那个,你刚刚筑基,听说这个时候最易被心魔乘虚而入,要不先稳固境界,再……”
司徒可儿虽不是筑基修士,但她聪慧灵明,见钟紫言在这短短时间内,周身气势来回变化,眼中清明赤浑明灭转生,很显然是境界未曾稳固。
一旦筑基便算入了道途,很多关键时刻都会被邪魔杂念侵扰神魂,若是防守不住,很容易堕入魔道,届时自己的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与死了没有区别。
钟紫言亦知道此时该干什么,只是他一见司徒宓,便难以控制心中激愤,幸好受了司徒可儿的提醒,他压下冲动,盘坐静心。
司徒可儿见钟紫言闭眼打坐,心中好几种情绪轮番转变,最后幽幽叹了口气,也随着盘坐下来。
感受着钟紫言体内散发出阵阵清神气息,司徒可儿觉得好奇怪,刚才还杀意滔天的一个人,怎瞬间就变得如此祥和宁
第189章 不入轮回
先是柔和风力自钟紫言体内散出,紧接着风力实化清白色龙卷,章温的躯体自脖颈往下一寸寸崩裂,好似被无数细小的刀片由外而内割据。
章温凄厉嘶叫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黑煞之气两次被钟紫言顷刻消化,清风化煞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看见钟紫言周身那清白龙卷消失以后,血红色煞雾狂涌而出,这种力量比自己的黑煞恐怖不止十倍,初一接触便觉杀意上冲,头脑混乱肿胀。
章温的双目被血煞冲袭变红,那些原本已经崩裂的血肉开始一片片自躯壳上脱落,手臂手指外皮很快被消化落地,接着是胸口,接着是腹背,接着是两跨双腿,直到脚跟,不到十息时间,章温自头部以下已无人形。
司徒可儿惊惧颤抖,他从未见过这般残忍手段,竟然直接将一个人表皮剥离露出各处窍血经脉,且那个人暂时还没有死。
血煞散尽之时,章温脱力耷拉头颅,他已经感受不到下身的疼痛了,因为当一个人承受能力达到极限以后,会直接闭障知觉。
章温昏迷了,但钟紫言不想让他昏迷,再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手刃仇人更清醒,钟紫言手掌施出细小冰刺,冰刺顺着手掌直接刺入章温脖颈,章温猛地醒转,又开始疼痛嘶吼。
见章温醒转,虽是疼痛嘶吼,嘴角却还在邪异鄙笑,即便是落得这般地步,他那股桀骜残戮亦不曾熄灭半分,这便是十足十的恶魔,给百次千次机会也不会改变,钟紫言此时杀意已达天穹之顶,悲愤怒啸:“胆敢逼杀吾妻,当诛!当诛!当诛!……”
右掌凝聚尖利冰刺,每一声‘当诛’都将冰刺狠狠戳入章温天灵盖内,直至手中这人红白爆溅,模糊如泥,才缓缓松了手掌。
章温的尸体显化血肉白骨,一截截漆淋落地,好不凄惨。
如此血腥情形,司徒可儿已经吓晕躺倒,再次醒来时看到那个男人孤零零瘫坐在血水之中,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此间悲凉久久不散。
钟紫言就那样瘫坐着,即便是章温受尽折磨而死,他心中那股怨气还是没有消除,更添无尽悲叹,因为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儿再也不得复生,这天地对她何其不公。
一个多时辰以后,钟紫言见司徒可儿勉强撑起胆子走近身边拿出一个大空瓶,一边将章温尸体血水收集,一边胆怯结巴解释道:“只有他的血才能解开秘境封印……”
心神逐渐平息下来,两鬓白发也不知是被哪一方的风吹拂,就好像自家女人又活过来抚摸自己一般,钟紫言泪目流尽,缓缓起身,此时司徒可儿已经将章温尸体血水尽数收起。
钟紫言平静向着北方黑煞石柱林走去。
人不会一直陷入一种状态,钟紫言毕竟没有疯,如今外面不知是何状况,他终归是一门掌教,得关照门派安危。
顺着黑煞石柱林向前走去,走到第一根石柱前他便发现了蹊跷,果然是一处高妙障目阵法。
钟紫言要迅速将这秘境探查一番,便一步迈入,放眼一看,这边比地宫所在空间要明亮不少,是一处长宽约四十丈的密室,穹顶很高,上有七颗碧玉星辰宝石镶嵌,密室东侧早先见过的银棺正安静散着神秘气息。
这密室之中的灵气尤为精纯浓郁,若是钟紫言猜测不错,这密室之下该是连接落魄峰灵脉虚空切口的,密室内四面石壁皆有星录符文,北侧石璧独立挂着一柄白玉拂尘,看品相不是凡物。
除此之外这里再无他物,此时钟紫言不打算查探拂尘和银棺,因为他要尽快找到碧游鲸以后离开秘境。
出了密室,钟紫言见司徒可儿还在原地候着,冷声问了一句:“此间别处还有何蹊跷”
司徒可儿局促思索,很快回应道:“西北面有一汪深黑煞潭,那里有二十多头山魈盘踞,守着很多落魄草。东面有一间小灵堂,供着黑煞堂门人一些灵位。”
“去西北面看看。”钟紫言向着西侧走去,司徒可儿怯弱跟在身后。
之所以不先去东面,是因为钟紫言知道这几个月司徒宓基本算是活在那间灵堂里,那里若是有蹊跷,章温哪里会容她呆着。
来到黑煞潭时,钟紫言双目凝皱,心头再生杀意,只因煞潭长宽有四十余丈,不知深浅,潭间立有不少黑煞石柱,每一根上都大大小小捆着上百白骨骷髅,黑煞堂先人得多残毒才会累积这么多具尸首,当看到煞雾深处那十多株白火灯草时,钟紫言明白了,杀人只是为了滋养结魄灯。
那结魄灯草透着妖邪之气,明显不是正常灵地生出来的,也不知黑煞堂育养出来作何用途,但钟紫言能确定这东西对阴尸鬼物一定是大补之物,怪不得这些年外面那扇封印石门会招引上百头筑基阴物。
一头黑毛山魈突然自一根石柱上跳去另外一根石柱,它一动弹,引得其它山魈也跟着窜跳,煞潭下方有一株三阶结魄灯草不知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竟然开始缓缓上浮。
山魈们一个个自黑煞石柱间蹦跳,汇聚的方向皆在一处,就是那白火灯草上浮的地方。
钟紫言本是在观望状态,心中不知怎的生了感召,一声鲸鸣响彻煞潭,这不正是自己的同参灵兽么
“游不动!”钟紫言提气发声,声音中包含了道家清神震吼之力,煞潭内一条鱼影游冲上来,看着它就要冲出煞潭时,突然像是撞在了透明屏障上,煞潭黑雾激荡,钟紫言能听到小鲸吃痛哀鸣。
那些山魈站在高高的黑煞石柱上邪声讥笑,钟紫言双目血怒,这些畜生好生猖獗。
煞潭内那株结魄灯草很快就要浮出煞潭,钟紫言凝出寒冰刺一挥手,直接将那结魄灯草生生打碎,惹得那些山魈叽喳发怒,有一头额生彩毛的成年山魈喉结滚动,骂出近似人言的话:
“老东西养了一群白眼狼……”
“你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从棺材里爬出来”
“我今日就要杀了那些逆贼……”
……
这些话钟紫言初听只觉好熟悉,再细细一听,心头震惊,这不正是当初他和赵充在落魄峰下杀的那头山魈说的话,原来那头畜生竟然是从这里闯出去的。
“棺材,棺…就是那银棺,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老东西,此人和驯养山魈说话的很可能是夫妻或者奸情勾连之人……”
钟紫言脑中突又想起一个人,司马阴蠡,那人是章温的师父,会不会就是驯练山魈说人话的人。
根据司徒十七和秦封以前的情报,黑煞堂从未有过叫‘司马阴蠡’的筑基修士,可这人又是章温的师父,而章温是黑煞堂继承人,那么……
钟紫言对于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基本有了猜测,他需要去找寻一些佐证确认,看来这是一条埋在暗处的秘史。
黑煞堂一直是为王家做事的,章温口中说过一个人,唤作‘玄机道人’,能布置金丹封印,那修为境界最少也是金丹期。
越是深思探究,越觉得疑云深重,钟紫言没想到一个落魄峰竟然牵扯那么多东西,脑中想法千丝万缕,一时也想不清楚,只得收了思绪凝目对视那些山魈。
一群练气期的畜生,再多十倍钟紫言也不怕它们,不仅无惧意,反倒是杀意愈来愈重,侧头看了看司徒可儿受伤的玉臂,想必正是与这些山魈争斗所致。
本也对这些畜生没有一丝认同,恰逢有一头年幼山魈冲钟紫言凶狠扔出尖石,钟紫言怒极反笑,跳起身来百道冰刺施放,直接全都扎刺诛灭。
那些山魈尸体掉下石柱,触碰到煞潭透明屏障立即被黑气包裹诈尸,一个个奔着钟紫言冲来。
清风化煞,即以风力转化克制煞气之道,这是筑基所悟的另外一门天赋神通仙风体的主要能力,只要不是强过自己太多的修士,但凡想凭煞气攻击自己,不管是黑煞白煞还是血煞,都不会有作用,不仅不会造成伤害,还会被自己转化后的风卷尘刃反伤。
由于钟紫言早年受断水崖下血煞侵体,自身血液与血煞早已融合如一,所以即便不收外界煞气,亦能转换自身血煞伤敌,只不过耗费自己的血煞之力相当于耗费自己的精血,这是除非在控制不住或者不得不用的情况下才会使用。
那些诈尸后的山魈连原本的灵智都不复存,哪里会害怕钟紫言,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前冲,尚来不及接近钟紫言,便被数股清风龙卷吸尽煞气化作白骨。
第190章 斯人已逝
门中练气弟子一个个惊骇当场,人人面露恐惧之色。
掌门筑基了,这是大喜事,但此时状况,却让众多师兄弟无法高兴起来,因为掌门马上要过门的道侣死了。
掌门变得陌生了,不只是陌生,简直是可怕,就在刚才,一掌直接拍死了冀师兄,对于不了解真实情况的门人来说,他们只觉得掌门此时不像一个修真悟道之人,反而像是杀意滔天的魔道君主一般。
掌门终归是掌门,未筑基之前就已经无人敢违逆了,如今已成筑基修士,场间哪还有人敢说什么。
钟紫言亦不管门下诸人此时是何感想,他将姜玉洲、简雍、杜兰和苟有为四人唤去一处,交代了一通事情,便带着司徒可儿和司徒宓的尸体离去了。
落魄峰东侧广场间,知道真相的四人纷纷哀叹一声,他们虽不知其中细节,但只听钟紫言简略讲述的话,也能分析出这次事件的凶险之处。
门下弟子们自然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可几位筑基前辈哪有心情给他们细讲,只安排诸人各归其职,这三月为了掌门的事可荒废了太多宗务。
虽然散场了,但发生了什么总得知道,于是周洪、宗不二、谢玄几人围堵了苟有为,筑基前辈们他们不敢去招惹,苟有为嘛,就好说话多了。
软磨硬泡,气凶威胁,各种手段齐用出来,苟有为被逼的无可奈何,最终苦笑一声,道出了真实情况,反正掌门也没下令说不教透露门内弟子,况且冀狈死了,总得给众多同门一个解释,掌门不需要给解释,当下属的就得替他给,冀狈判门是事实,说出来自然是应该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闹的人心惶惶,此时掌门现身,赤龙门上下人人悬着的心都安定了下来,只要有掌门在,这个门派终归垮不掉。
这三月间,因为钟紫言的消失,落魄峰根本没有继续修建,很多人每一天都在为如何破除封印而奔波,其间司徒业来过一次,最后也无奈摇头离去。
一个门派总有一些最重要的东西,钟紫言对于如今的赤龙门,无疑是最重要的,十多年筚路蓝缕一路带着众人走到今天,没有一个人不信服钟紫言,真正不信服的最后那一个也在今天死了。
主心骨还活着,留下的事情便好办了,三位筑基修士和苟有为自天枢殿商讨了整整一夜,待到黎明时分,他们看到殿外缓步走入一个人,正是刚从小剑山归来的钟紫言。
“掌门!”
“掌门师叔!”
三位筑基和苟有为齐齐站立,钟紫言缓步走至主堂间,“都坐下说话。”
四人慢慢坐下,钟紫言却没有落座,而是负手看着堂间那雕刻‘赤龙’二字的供匾,殿内寂静无声,四人等了良久,才见钟紫言转身平静说道:
“有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
一,下月春风时节,我要与宓儿办一场大婚,场面极尽宏大,凡是亲友商盟皆可邀来参宴。
二,与牛魔谷主‘玉狰子’发下战帖,七年后小剑山与我生死擂,若此人不应战,两家以后不是他家灭便是我赤龙门亡。
三,彻查三四百年前有关‘玄机道人’的一切传闻,还有黑煞堂与王家所有秘闻。”
“掌门,你”苟有为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掌门是疯了这三件事最后一件还算正常,前两件可都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
钟紫言双目一凝,“怎么”
殿内四人瞬间感受到钟紫言背后散出血腥威势,好似只要说个不字就要接受雷霆惩戒一般。
饶是姜玉洲修为了得,心里也生出恐惧之感,他知道钟紫言受了无法形容的苦难,略做犹豫开口道:
“第三件事尚且好办,第一件事却有些奇怪,司徒宓姑娘毕竟已然归墟,掌门师弟总不能……”
钟紫言坚定道:“死了也要办!”
言语不容置疑,直教姜玉洲无法就此反驳,于是转问第二件事:“那玉狰子是牛魔谷主,修为老早已然筑基巅峰,师弟你刚筑基不久,生死擂可不是儿戏,即便两家真有仇,也是不是多等些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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